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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有疾-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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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曦冷哼一声,那模样好像他不缺钱似的。
花梓想,这会儿花勿语还昏迷不醒,不该跟他计较钱财之事,便换了张笑脸,直奔主题:“你那还有没有忘情丹,我想借一颗!”
“何时还?”白玉曦侧眸,声音冰冷,带着丝嘲讽。
花梓咬着嘴唇,将手覆上小腹,算是捂住孩子的耳朵,又埋怨道:“你小点儿声!”
白玉曦掏出个小瓷瓶:“只剩一粒了。”
花梓伸手要去抢,白玉曦立时缩回胳膊,小瓷瓶紧紧捏在掌心,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开口却十分干脆:“二十两!”
她翻个白眼咬咬牙,白玉曦真是算的清清楚楚,她身上一共就二十两,一文不多一文不少!他还真是不把这点儿油水都榨干就不甘心啊!
明明可以从师父那赢十两,填上自己十两,刚好自己还剩十两,可白玉曦偏偏赶在赌约结束后出现,这是明摆着要坑光她的钱。
可她能拒绝吗?
站起身,翻上翻下,从怀里掏出五两,袖筒掏出八两,另一个袖筒掏出五两,在腰上掏出二两。刚好二十两!
白玉曦掂量掂量银子,将小瓷瓶扔到床上,起身就走!
花梓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失神,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她连忙翻出火折子,将能点亮的都点亮,蜡烛,灯笼,一时满室通明!
她费了好大劲儿,从枕头旁边寻到那小瓷瓶,紧紧捏在手中,急忙打开瓶塞,朝着手心倒了倒,空空如也!别说药丸儿,里头连药渣都没有!
第二百零六章 穿了?
花梓愤恨,一路追出门去,满院月光下,一排小金鱼的脑袋整整齐齐钻回水中,静可聆针,无半个人影!
她气的一跺脚,看来,又被白玉曦摆了一道:“我怎这么笨,早该想到的!”
她扬手将小瓷瓶扔到水池里,溅起一圈圈的涟漪,推着月色向四周漾开。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花梓才压抑住内心的憋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
也就睡了一个时辰都不到,樱柳就风风火火跑进门来,一面抹眼泪儿一面将花梓摇醒。
花梓睁开眼,瞧见樱柳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好像狂奔了好几里地似的。
“慢慢说!”她回过神来,蓦地坐直了身子,抓着樱柳的肩膀问道:“勿语醒了?”
樱柳喘得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地点头。
花梓蹭地一下跳下床,捡起衣裳一路走一路穿,到门口时已算是穿着妥当,虽然蓬头乱发!
她满脸喜出望外回眸朝着樱柳嚷道:“走哇!愣着干什么?”
事实上,没有樱柳带路,她依然找不到花勿语住处,这王宫七拐八拐的,尽是小胡同,像个迷宫似的。她每日都等着萧叶醉来,然后再随他一同去看望花勿语。
瞧见花勿语时,她正在水边蹲着,叶姝也蹲在她身边,两人望着水里一只红娘华咯咯直乐!花梓一颗心算是落了地,总归是醒了,且无甚大碍!
她捂着肚子朝她们一溜小跑。
“她俩是……”花勿语站起身茫然地望着叶姝。
叶姝揽着她的肩膀:“这个是玉花梓,她救了你和你父王。这个丫头是你身边的贴身丫鬟,走哪都带着的。”
花勿语瞧了她二人半晌,确实觉着有股子亲切感。遂眯眼一笑:“来,一起看小虫子!”
“……”
樱柳附在花梓耳畔耳语道:“长公主虽是醒了,却不知怎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梓诧异地望了眼花勿语。心中了然,看来是吃了白玉曦的忘情丹了。可是,她原本并未打算拿到忘情丹直接喂给花勿语的,毕竟吃了忘情丹。过往人事皆记不得了。
不到迫不得已,她不会冒险一试的。
如今可倒好,花勿语竟把她也给忘了,只是,勿语还记得叶姝?她瞧见花勿语望着叶姝的眼神,与之前无二。带着少女特有的懵懂羞涩和热情的仰慕。
于是,四个人排一排……蹲在水边看红娘华!
这还真是一只幸福的红娘华,花梓不由暗叹!
半个时辰过去了,四个人变成了六个人,左右添了俩人。一个桑王,一个萧叶醉!一起欣赏一只红娘华在池中游泳!
“勿语,我是父王!”看了一会儿,桑王终于将目光从红娘华身上移开,望着花勿语。她却歪着头。寻思半天,终于眯眼一笑。
“父王,”她拉过桑王的手,一吐舌头:“虽不记得了,可是,看到您就觉得心里安生。”
桑王一把将花勿语搂在怀里,忘了便忘了。即便是忘了,一切也都不会变,而他,再也不会将女儿推到她不愿去的地方,一时老泪纵横。
花勿语连忙替桑王擦干眼泪,本以为会说出什么安慰的话。不想却是一笑道:“父王,看小虫儿!”
于是,其余几人本打算站起身直直腰,伸伸腿,这会儿又不得不蹲下!一双双脚早已蹲麻了。一动不敢动却本能地直哆嗦。
这里几个人,唯独花梓欲哭无泪。
樱柳因着萧叶醉,红着脸,蹲到石化了也愿意!萧叶醉因着叶姝,白着脸,蹲到海枯石烂也甘心!桑王和叶姝因着花勿语,满脸微笑,蹲到天塌地陷也要蹲着死!
花梓忽然想念白玉曦,若白玉曦蹲在旁边,她一定不会觉得这般难受,就是蹲到孩子出生,她也愿意。
一个时辰后,萧叶醉蓦地开口道:“花梓有孕在身,还是进屋歇着去罢!”
“不妨事,不妨事,我到一边儿坐着就好。”花梓如蒙大赦,晃晃悠悠站起身来,只差没泪流满面地拉着萧叶醉的手感慨:你是我亲师父啊!
好不容易走到秋千处,就坐了上去。旁边是冰冷的石凳,如今已近初秋,坐上去未免有些寒凉。遂捡了秋千坐上去,也未荡起,只将一双脚垂在地上,默默感受腿上脚上一阵一阵的酥麻。
秋千做的简答,只是一个木板,木板上头裹着个垫子,两边藤条结结实实,中间似乎系着麻绳和牛筋。上头挂在粗壮的树枝上,整个悬在大榕树的下面。
不远处是两棵香樟树,轻风扫过,一阵清香,让人一时头脑清明,十分舒服。花梓望着那几个双脚发抖还幸福的不能自抑的人,心中不由好笑,可只笑到一半,嘴角就僵住了,旋即心中一阵难过失落,就湿了眼眶。
若父亲活着,也能陪着她看小虫子,若白玉曦与她没有血海深仇,他还会给她做很多好吃的,若婆婆还在,会坐在灯下给她绣花鞋。若雪球还在,会趴在她腿上团成一团陪她一同发呆。
她一手覆上小腹,一双眼泪落下,却抿着嘴笑了,好歹肚子有个小家伙,会一直陪着自己罢?
她抹抹眼泪,心中却想,这孩子以后定要交给萧叶醉好好调教,练出一身的好武功,日后杀了思茗、穆羽峰和南宫傲!
若成事了,就买两只烧鸡,她一只,孩子一只!若败了……不怕,让萧叶醉打头阵做先锋,万无一失!
她正想的开心,脚下一滑,整个就要仰到后面,她想抓住藤条,却抓了个空,她多想自己变成长臂猿,丑不怕,能活着就行!这仰到后头摔个脖颈骨折,再神的神医也回天无力了!她同时嗷的一嗓子惊呼出声。
按理,萧叶醉和叶姝的功夫都是顶级的棒,可如今一个个双脚发麻,任轻功再好也飞不过去,反而一晃悠,就掉进了水池里。
连锁反应,叶姝掉进去,花勿语就跳进去,萧叶醉本想朝花梓走来,这会儿一瞧叶姝,正犹豫间,樱柳倏然跳下池子将萧叶醉也带了进去!
桑王就站在池子边嚷嚷:“来人啊!来人啊!”
花梓闭眼感受风从耳边划过,心想,今儿这脖子算保不住了!
孩子,你快点儿出来吧,娘都要死了!人家小鸡不到一个月就出蛋壳了,你不学小鸡非得学哪咤吗?
她觉着脑袋快要触到地面,心中一阵绝望!
忽然有人将她拉了一起,她睁眼,瞧见白玉曦的手正托着她的头,她的一双眼就盯着他的脸。白玉曦却似乎不愿见她,目光望向别处,就只手把她拎起来。
待她站稳,桑王也瞧见了白玉曦,就见这个作死的老头儿又嚷嚷开了:“抓刺客啊!抓刺客!”
白玉曦冷哼一声,就飞身上树,消失在榕树硕大的树冠之中!侍卫们找了半天也未找到,花梓也不由害怕起来,难不成是穿/越了?
她心下忐忑难安,不由怀念往日守在白玉曦身边的日子,深深叹息。
她很后悔方才没有问他,手上的伤可好了?她当然知道伤口早已愈合,只是想提醒一下,曾经他是真心对她好,她都知道!
自此,每个探望花勿语的人,都会瞧见这样一幕:花勿语蹲在水边,聚精会神盯着红娘华,玉花梓则站在树旁,仰头望着榕树树冠,一语不发。
一个童心未泯,一个等着孩儿他爹穿回来!
花梓觉着赖在王宫不走,吃桑王的住桑王的,不是个事儿,何况自己还是个未婚的孕妇!于是整日思索,何去何从。
她觉得自己已经够不要脸了,白吃白住的,所以……不在乎更不要脸点儿,于是,一路垂着头,去往桑王住处,想着讨要点儿银子,路上做盘缠,自己这样两袖空空分文也无,实在不敢出宫。
然走到门口,却见花勿语也在里头,她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可双手覆上小腹,顿时涌起一股子死不要脸的勇气,打算进门就死皮赖脸的求桑王恩赐十两银子!
还未进门,就听到花勿语笑道:“父王,日后我就住在云梦泽,不回来了,您若想我,便去看我,或者,女儿回来看您!”
花梓想,果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这忘了身份地位,立马就高端大气上档次,什么要求都敢提了!
不想,桑王竟拍拍花勿语的头,笑道:“成,你何时动身,我派人送你去,一应用度都要带全了才好。再派几个小丫头跟着你!”
花勿语连忙摆手:“不用,只要樱柳就成,啊,对了,还有花……”
“玉花梓拜见桑王!”花梓连忙拉长了声音,打断花勿语的话,她明摆着是要说,还有花梓姐姐,也一同带去云梦泽!
花梓可不想挺着个肚子见萧老太太,更不想孩子还未出生屁股上就被针扎几个眼儿!
她朝花勿语笑了笑,如今,在花勿语眼中,玉花梓只是个喜欢望着树冠发呆的姑娘,花勿语一直以为花梓有什么秘密,例如,可以和树木交流!
第二百零七章 饯行
“桑王,花梓有事在身,不能久留,需明日动身,特来辞行。”她垂首而立,弯腰行礼,态度尽量谦卑。
“既有要事在身,本王也不多挽留,叫厨房做些好吃的,晚上你们几个小辈的好好吃一顿……”桑王捋捋胡子,心中却默默寻思着花勿语往日最爱吃的东西。
花梓本以为,桑王会慈祥地问:“小姑娘,你路上盘缠够吗?”结果,事与愿违!他只顾着自家姑娘爱吃啥!
花梓也顾不得许多,心一横,开口道:“不劳桑王费心,这顿饭能花多少钱,您折成银子赐我当盘缠罢!”
结果可想而知,饭依然吃的到,钱也没少拿!
宫人托着一盘金锭子送到花梓面前时,她忙摇摇头:“王上啊!行走江湖,身无分文找人唾弃,可金子多了招人惦记啊!花梓不求多,只要二十两,就感激不尽了!”
人嘛,总有贪念,虽原本只想要十两,可望着眼前一盘子金灿灿,总是忍不住再多要点儿。
是日夜里,觥筹交错,却只有几个人,叶姝、萧叶醉、花梓、花勿语。樱柳得了特许,暂且放下宫中礼节,一同坐了下来。
要说从前花勿语不守宫规,那这次醒来真是连宫规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花梓不愿孩子将来跟白玉曦似的,成个酒鬼,遂守着个茶壶不松手。
窗外月色阑珊,香樟树馥香浓郁,绵密悠然,晚风拂过,漂浮阵阵暗香涌动……
只有这一晚了,也不知白玉曦能否从那树冠穿回来!她怀着忐忑之心,吃的格外少,只吃了一个鸡腿,一盘蝶蓉酥饼。半盘宫保野兔,两块枣泥糕,一碗薏仁粥,一盘三鲜鸭舌。半盘干煸牛肉丝,其余的菜,倒皆是浅尝则止。
吃完之后,她摸着圆溜溜的肚子,觉得有点儿显怀了,孩子这一会儿长大了不少!不由暗叹,吃的好,孩子长得就是快!若每日里好吃好喝的,说不定三两天孩子就出来了。可惜孩子摊上她这么个穷困潦倒的娘,和那个心里变态的爹!
她吃的快。这会儿抬头瞧瞧桌上几个人,丝毫不觉得这顿饭是在为她送行。
樱柳望着萧叶醉,目光灼灼。
萧叶醉望着叶姝,面色苍白。
叶姝望着花勿语,满脸疼爱。
花勿语望着桌子。嘴角挂油。
花梓望着他们四个,不由叹了口气,总归有个可望之人,而白玉曦呢,也不知穿到哪去了,是去了未来,还是去了前世?也或是去了仙界?不可能!他要去也是去魔界!
若白玉曦这辈子不回来了。她想,就带着孩子过一辈子,也跟时下许多文人似的,闲来无事,写本异志小说,假想白玉曦穿到前世后的种种故事。聊以慰藉。
感怀了半晌,五人散去,萧叶醉带着花梓回去别院。
踏着月色,二人无言。只脚步声深深浅浅,散落路上。化作深夜寂寥。
许久,花梓忽然开口道:“师父,您也老大不小,该找个媳妇儿了!”
她想,若萧叶醉当真对哪个女子上了心,莫说万般讨好,便是凝眸一笑,那女子便把持不住了罢?
萧叶醉嘴角带过一抹笑意,却有些苍白无力:“你这言论,是得了萧老太太真传罢!”
花梓实在瞧不得他这样颓然苦闷的模样,便又忍不住劝解:“您瞧我,就是爱了不该爱的人,这会儿肚里带着个孩子,连个家都没着落。”
萧叶醉垂着头,依旧不言不语。
花梓趁热打铁:“您倒不会怀孕,可这整日愁眉苦脸,看得人揪心啊!”
“有个人让我愁也不错,否则,我怕是早就出家了!”萧叶醉望着一池月色,面上一丝苦笑,心下落寞,寻思着玉花梓的话,心中又一阵愤懑,转头望着她,十分严肃:“哪天你若对白玉曦死心了,就告诉师父,师父一定打死他,为你解恨!”
花梓很想说,师父,哪日你若对叶姝死心了,就告诉徒弟,徒弟一定打死她,为你解气!可终究没有说出口,她保不准萧叶醉会不会在她还未说完最后几个字,就把她打死了!
如此一想,不由心中自豪,在感情这事儿上,师父比自己还傻,自己还有的救,师父显然已经放弃治疗了。
“你明日打算去哪?”萧叶醉依然不放心。
“回李大夫那,没有更好的地方了。”花梓垂头,望向肚子,瞧了眼一夜长大不少的孩子,心中十分欣慰。
“也好,我陪你一同回去吧!”
“才多远的路?我还没那么娇生!”花梓笑了笑,旋即脸色微变,声音黯淡:“你放心罢,白玉曦说,若我敢死,他就掘了我爹的坟,我如何都会保住自己的命!”
萧叶醉眸色一沉,直想现在就把白玉曦抓来,去了他半条命!
花梓微眯了眯眼,心中不由暗笑:白玉曦,你就祈求别再遇着我师父罢!
回到住处,她已困倦不堪,萧叶醉见天色已晚,嘱咐她盖严被子,夜里风凉。花梓点点头,目送他离去。
望着萧叶醉的背影,她忽然生出些同命相连的悲悯。
翌日,离开皇宫之时,已日贯中天,她吃了个早午饭,心情不大愉悦,因一早起来就发现,昨天长大不少的孩子,今儿又变小了,几乎看不出肚子有什么起伏。
她不禁怀疑,自己到底怀孕了没有……
城墙高高,沐在日光之中,斑驳着时光的印记,她回眸,望着萧叶醉用力挥了挥胳膊,隔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算作最后的告别。
待望不见城门之时,她仰头,就瞧见城楼上旌旗猎猎,天高云远,日光耀目。她眯起眼睛,转过头,望着身边来来往往的路人,心中一阵空落落的难过。
她想,转了一圈,好像自己还是没有个家。
可天下之大,哪里不能当个家呢?她拎着把象牙白的小纸伞,跨着个包裹,腰间挂着二十两银子,觉着日子还是不错的,至少吃喝不愁。
所谓人生大事,吃喝二字,其余都不算事儿。
直到那二十两银子被偷了,她才回过神来,出大事儿了!
方才,也就眨眼的功夫,被个凶神恶煞的汉子撞了个趔趄,她光想着保护孩子,双手护着肚子,却未曾想,腰上二十两就这么被摸了去。
她想也未想,拔腿就跑,以“慢条斯理”的跑步速度,双手护腹,一溜儿小碎步紧追其后,不过眨两下眼的功夫,那窃贼就不见了。
花梓快走了几步,见到一胡同,她连忙拨开路人,见白玉曦一脚踩在那窃贼的脸上,手中抓着她的钱袋,一脸蓦然。
她先是一愣,想着白玉曦是压根就没穿/越,还是刚刚穿/越回来了?总之无论如何,还真是及时。而后又心中暗笑,这窃贼也真是倒霉,小鬼遇阎王,活该他栽了!
在一阵唏嘘加幸灾乐祸,又万分庆幸之后,花梓眼见白玉曦拎着钱袋,纵身一跃,上了房檐。
就消失了!
她蓦地明白过来,白玉曦不让她死,又阴魂不散,不过是想看着她过的憋憋屈屈,一辈子唉声叹气!
坐在路边一棵小树下,她想了许久,要么就在这坐着,饿到快死了,白玉曦定会送吃的来,省的自己死皮赖脸,挖空心思去弄钱,最后白白便宜了他!
她想了想,将包裹放到身下,垫着软绵绵的,省着石头冰着孩子。
就这样望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她一直坐到日头落山,夜幕四合,也未见着白玉曦的影子,肚子倒是咕噜咕噜地叫个不停,也不知是孩子的肚子叫还是自己的肚子叫。
她觉得,作为孩子的娘,此时必须要表现出十分的担心,便慌忙起身,决定去找吃的,一路还念叨着:“孩子,你娘是个坚强的人,并不是受不得饿,只是怕饿坏了你而已!”
白玉曦站在暗处听得清清楚楚,不由皱着眉头,一声冷哼,极为不屑。
而他手中,正拎着一袋儿热腾腾的羊肉烧麦。
要怎么说要成大事,需耐得住寂寞呢。要想吃好的,需耐得住饥饿!她若忍一会儿,白玉曦不就把烧麦送到她眼前了吗?
此时月色正浓,嫣红楼一个临街的屋子,轻纱遮在窗前,隐约可见内里烛影重重,一室暗香浮动,笼着春色缱绻。
“哦~”杜卓轻呼。
狼女一手按住他的胳膊腿,整个骑在他身上:“闭嘴!”
杜卓咬着嘴唇不敢吭声!
身上一阵颤栗,他觉得自己马上就要飞出人世,抵达仙境了,蓦地,一阵轻风扬起窗纱,狼女只瞥了一眼,立时从杜卓身上跳了下来,慌忙穿了衣裳,一壁又下达命令:“我瞧见花梓了,去找!”
杜卓死死捏着被角,眼角挂着晶莹泪花,深深望着狼女,仿佛在说:“你不能这样对人家。”
狼女瞧着他那模样,怒目圆睁,喝道:“你去不去?!”
杜卓连忙跳起来,紧着穿衣穿鞋,连声道:“去,去,当然去!”
他站在冰冷无人的街道上,伸开双臂,双眸紧闭,一阵冷风拂过,他打了个冷颤,慢慢平熄了身上熊熊燃烧的欲火!
第二百零八章 东家
狼女一把将他推了个趔趄:“磨蹭什么呢!找去!”
杜卓双手笼在一起就扯着嗓子喊道:“玉花梓!玉大掌门!玉姑奶奶!您快出来吧……我受不了这么折腾了!玉花梓!玉大掌门!您行行好吧,姑奶奶!”
这是第九十八次了,被狼女逼着出来找花梓,理由皆是:“我好像看着她了!”
可哪次不是眼花?哪次不是认错人?
今儿还闹了这么一出儿,作为一个男人,杜卓觉着自己实在是憋屈。可憋屈这么久,总不能一走了之。那也太懦弱了!
从哪跌倒就要从哪爬起来,他想,有朝一日,必要驯服狼女,博回男儿尊严!如此想时,他险些落下泪来,因他清楚明白,这一日似乎永远不会到来了!留着这点儿念想简直是饮鸩止渴。
花梓本不愿见狼女,可如今实在走投无路,且肚子瘪瘪也瞧不出个什么。
方才,她听到杜卓的喊声,连忙躲到胡同阴影里。
就在她思考要不要现身这段时间里,无数人家已骂骂咧咧往外泼洗脚水,有的往外扔瓜皮。
杜卓一面挡着四面飞来的不明物体,一面飞奔朝花梓所在的胡同跑来!
花梓往里挪了挪,给杜卓腾出点儿地方,胡同里头更是黑黢黢的,杜卓压根儿就没往里头瞧,站在胡同口就止住步子,拍拍身上污水,转身借着月光望向胡同外,偶尔还能瞧见有人往外泼洗脚水。
“倒霉催的,玉花梓这个丧门星,害得小爷欲罢不能之时不得不罢休!”说着他的眼泪几乎落下来。
花梓照着他脑袋就拍了一下子:“骂谁呢?!”
杜卓吓得不轻,猛地跳出胡同,站在月光里,定睛一瞧,玉花梓正从胡同里缓缓走了出来。
也不知是因着太过激动。还是太过开心,杜卓一拳砸在墙上,随即双手捏着玉花梓的肩膀,万般惊喜地喊道:“可算找着你了!”
后半句他没说。只在心里默念:再也不用欲火中烧烧一半的时候被赶出来找你了!
花梓撇撇嘴,也不知刚刚谁在那连咒带骂的!
可这会儿饥肠辘辘的,有求于人,也不能跟人说发火就发火,遂清了清嗓子:“带我见狼女去罢!”
杜卓瞧着狼女从远处朝这边走来,连忙将花梓又推到胡同里。
花梓望着他大惑不解。
“玉姑娘,不不,玉掌门,玉大掌门,您能否告诉小的。如何才能将狼女变得温顺体贴?”杜卓声音压得很低,听着狼女的脚步声愈来愈近,想着时间不多,目光灼灼地望着玉花梓,祈求得到秘诀。
花梓不屑地望了他一眼。吐出三个字:“我饿了!”说完,便扔下目瞪口呆的杜卓,朝狼女迎面走去,踏着街上月色朦胧,远远就瞧见狼女一双深邃的眸子盛着盈盈泪光。
狼女是一头就扎在花梓怀里的,花梓站在街上拍着她的背,狼女不住呜咽:“以为……以为你死了!”
花梓觉得。这世上的人,生来就要受些苦楚,也必然会得到些幸福。
她还能瞧见花勿语的笑,还能抱着狼女痛快地哭一场,也就别无他求了。她向来告诫自己,要知足常乐。
人生漫漫。且行且珍惜。
嫣红楼上的匾额换了,上头刻着几个鎏金大字:浮生茶似梦!如今这新鲜的招牌已人尽皆知,招牌周遭的大红绸子也该撤的撤,该换的换,换做一水的淡雅青纱。
里头格局倒是未变。不过花花绿绿的绸子,皆换做素色装扮,清新淡雅,赏心悦目,较之从前不知要好上多少!
姑娘们已是卖艺不卖身,嗓子不好乐器不通的就负责刷刷盘子,扫扫地,或是端茶倒水。
若哪个被欺负了,直接喊狼女来平事,十分管用!
有时,吃不着比吃得着更让人心痒痒,原本杜妈妈还不乐意,后来发现,往日的老主顾一个都没少,还凭添不少文人雅士。如此一来,嫣红楼整个上了个档次,在桑都一带赫赫有名。如今杜妈妈是意气风发,当然,她还不知道这嫣红楼的东家已经变成玉花梓了!
广东一位古人说的好,莫欺少女穷!
守着这个嫣红楼,靠分红也够享一辈子福了。花梓可不想独吞,狼女跟杜卓成了一家子,亏了杜卓没事,亏了狼女可不成!再说,她巴不得做个甩手掌柜,若把钱都塞自己腰包儿,杜妈妈来了气,撒手不管了可如何是好?
她心中一路盘算着,最后决定,自己只要四分之一的盈利就好。
可这事儿要商量的话,可要换个说法。
花梓拉着狼女的手,远远就瞧见杜妈妈圆润的身子隐在人群之间。
台上依然有姑娘跳舞唱曲,曲词舞姿却格外高雅考究,没有半点儿yin词滥调。
杜妈妈远远就瞧见花梓,眯着眼瞧了半晌,见确是玉花梓,匆匆跑过来,挪动着她滚圆的身子,将花梓几下就推到门外去。
“带着你家丑婆娘给我滚!滚远远的!”杜妈妈气的哼哧哼哧的,花梓倒不以为意,杜妈妈望着花梓面不改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老娘好好一个嫣红楼,让你搞出了人命,完了你就跑没影儿了,害的老娘蹲了好几天大牢。这也就罢了,也不知你何时勾搭上了有钱有势的,说把我的嫣红楼给封了就封了,这会儿看茶楼生意好了,又要来混吃混喝,我告诉你,没门!”
杜卓忙上前几步,眼看着狼女就要发威了,他连忙站在中间:“杜姐姐,杜姐姐,您消消气,生气长皱纹儿啊!”
杜妈妈摸了摸脸,这才面色稍稍和缓。
这种和缓并未能维持多久,因杜卓唤了声:“娘!”
杜妈妈知道,从小到大,杜卓一旦犯了错儿,定会可怜巴巴喊她一声娘,似乎在提醒她,他是她亲儿子!打的时候,多少要留点儿情面别打残了!
杜妈妈听了这声呼唤,脸色立马又凌厉起来,盯着杜卓。
“娘,这个嫣红楼,我当聘礼,给玉花梓了!”
杜妈妈抚着胸口就上不来气了。头阵子,杜卓把狼女带回来,她还以为带回来个杂役,谁知俩人竟好上了。她手里大把大把的姑娘,好的赖的,哪个不比狼女强,要身子干净只弹琴唱曲的也不少啊,就是托人介绍没出阁的黄花大闺女也不信找不着啊。
可他怎么就被这个丑八怪给训的服服帖帖,把沾花惹草的毛病都给戒了,整日里被个女人数落,自己数落了儿子一辈子,他还没受够?
可再怎么胡闹,她也未曾想,这小子为了这么个丑八怪,把她这辈子的心血都送人了!
杜卓不住给她顺气,又忙着掐她人中,花梓和狼女傻站着却不知如何是好,花梓瞧见旁边一个绣活儿绣到一半,上头别着根针,一时灵光乍现!
她拔了针,照着杜妈妈圆滚滚的肉胳膊猛地一刺,杜妈妈嗷的一声惨嚎,整个从杜卓怀里跳了出来,随即倚在门上不住喘气!
那根针还扎在杜妈妈胳膊上,一抖一抖的……
花梓觉着十分过意不去,但为了狼女日后不受气,必需给对方个下马威。
她笑容可掬:“杜妈妈,别来无恙啊!”
杜妈妈满心恼火,因着别来无恙四个字瞬间又险些背过气去,她指着花梓的鼻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你!你用了什么法子,把我儿子弄傻了?”
“那些都不重要,关键这茶肆,如今是我的!”花梓依旧眯着眼笑,却看不出喜悦,地地道道一副奸商的嘴脸!
杜妈妈终于正视了现实,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杜卓一脸愧色站在一旁,生怕他老娘出个什么三长两短。
花梓蓦地蹲下身去,正对着杜妈妈的脸:“我说,要不要给您脸上遮个白纱去台上唱小曲儿啊?”
杜妈妈一听就慌了,要说扔了这茶肆,她带着一大堆姑娘去哪讨生活啊?若不扔这茶肆,就得寄人篱下。
养儿造孽啊!还是养狼好啊!
她一壁哭一壁绝望地望着玉花梓的脸,觉着眼前这丫头不可小觑,当初还被自己逼着卖身,如今把整个嫣红楼都连蒙带骗的给弄走了!
花梓心想也差不多了,就“屈尊”伸手,扶起杜妈妈。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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