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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女喜嫁-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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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落,议论声便是都停了下来。

第173章 撕破脸

众人的目光落在村长身上。

村长环视一周,面色凝重,沉声开口道:“相信大家都看到了,正如大家所猜想的那样,童知信家的牛是被朱检给打的。”

村长的手抬起来。

众人看过去,只见是一条暗棕色的鞭子,不知道是鞭子本来的颜色,还是因为染了牛的血?

“这是朱检家赶牛用的鞭子,上面有厚重的血腥味。”

说完,村长便是递给了前面的人。

“还真是。”

“好重的味道。”

“朱检也太黑心了。”

“童知信家好心借给他牛,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对付人家。”

“白眼狼!”

“……”

议论之声一面倒,都是向着童知信说话,童枝儿观察了,里头有老郭、老徐、老宋等平时就对他们家不错的。

当然了,记恨童知信不借牛给他们的,很快的也表达了自己的愤懑。

“哼,牛是童知信借给朱检的,而且还是借了足足十天,朱检怎么对他的牛,他会一点儿都不知道?”

有了第一个出声表达自己愤怒地人,便是有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没错,朱检家就那么一点儿地。耕十天?谁信谁是傻子?”

“我看,他就是故意的。”

“童老四我问你,你知不知道朱检拿了你家的牛去挣钱的事情?”

“嗤,估计就是为了挣钱,所以便把牛放在了朱检家。谁想到,他家的牛却是被折磨成了这个样子,哼,真是活该啊……”

“……”

童枝儿瞧着这伙人或是幸灾乐祸,或是冷嘲热讽,或是愤怒无比的脸,心头冷笑着。

就因为他们找他家借牛。没有借到,便是将她家给恨上了。

牛是她家的,借给他们,那是为了帮他们一把。不借,那也没什么。

可这伙人好像本末倒置,搞错了问题。

把她家当成该他们的吗?

认为借牛给他们是理所当然的,没借到,便死命的诋毁?

“我爹好心把牛借给你们,这是他感激大家的照顾,也怜惜村子里等着牛用的人家。就算不借给你们,那又如何?这牛,可是我家的!你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可要搞清楚了!”

“切。谁稀罕。”

沉默了半响,有人不屑的道。

童枝儿看向那人,笑了,“很好,李大叔。我记住了,你家不稀罕我家的牛。”

童枝儿看向诋毁童家的其他人,“你们呢?也是同李家一样的念头吗?”

陆陆续续的有几个人表达了与李家一样的想法,剩下的,不是低头瞧自己的脚趾头,便是抬头望着天。

做人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话说得太绝。把人给得罪了,往后有了什么难处,谁还会帮一把手?

没人是傻子,即便方才骂的起劲,这会儿却是闭紧了嘴巴。

“既然大家不是这样的念头,很好。”童枝儿点了点头,接着道,“相信你们也知道,我爹帮着我二伯他们种花生,天天在地里头。也没空理会其他的事情。我爹在把牛借给你们之前说过,大约有二十来天不会用到牛。有的时候牛还了回来,再有人来借,我爹才知道是谁借了。更多的时候,牛却是从一户人家,到关系好的另一户人家,几经轮转,才被送回我家。”

“朱检找我爹借牛的时候,我爹在家里头吃晚饭,他便是知道了。从第二天开始,我爹跟着我二伯去地里种花生,直到前天才得了歇。”

童枝儿看向那个说童知信是别有用心的把牛借给了朱检挣银子的人,一字一字的道:“朱检就是算计了我爹的善心,还有我们童家忙活着五十多亩地的花生,钻了空子。”话锋一转,童枝儿脸色突然变得愤怒起来,“你们明知道朱检拿着我家的牛去挣钱,为什么就没有一个人来我家里头说?你们就由着朱检胡来?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我爹对你们掏心掏肺的好,你们光顾着诋毁我爹,咒骂我爹,嘲讽我爹,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过得去吗?”

被一个十多岁的孩子批评,许多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枝儿……”

村长开口喊她。

童枝儿转身,抱歉的对村长笑了笑,“我太激动了。”

接着,她转过身,面对着众人,“我也知道,我家挣了银子,许多人心里头都是不服气的,说我家是走了狗屎运!巴不得我家什么时候破产了,银子全没了,心里头就平衡了!”

不少人脸上红白交错。

童枝儿犀利的,毫不遮掩的话,扯破了他们害羞的面纱,将黑暗的心血淋淋的剖开,叫他们汗颜。

是的,有人羡慕童知信,有人嫉妒童知信,有人对童知信一家的崛起一笑置之接着干自己的活,但是更多的,却是嫉妒。

对他们家真正友好的人家,其实并不多。

比如说,老郭一家,老徐一家,村长一家,兰花一家,老王一家……

其他的人,平日里看着还好。

可这次的借牛事件,完全把他们黑暗的内心给暴露了出来。

哦,就想我穷,你穷,他也穷,他们就心里平衡了!

谁要是发了财,他们就各种看不顺眼,各种说坏话,然后还在面前伪装出一副什么都不曾做过的样子,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家的“应该”。

应该高价收他们的花生。

应该把牛借给他们。

应该……

都是些什么人那这?!

童枝儿发誓,往后要是把自家的东西给这些伪善的人,她就把自己的手给剁了!

这群白眼狼!

爱嫉妒,让他们嫉妒去。

爱说道,让他们说道去。

心理阴暗的人,你还能强求了他们去改,去变?

别做梦了。

而且,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当面说什么。背面说什么,全靠那个名叫良心的东西。

别人对他们好,他们也会回报以同样的好。

一方面说着诋毁着他们家,一方面又想从他们家捞到好处。捞不到好处就各种甩脸子,天底下的好事都让他们给占尽了!

这帮人因为自己是谁啊?

即便是原先童家老宅来人,也没能从他们家占到好处;这帮非亲非故,不过就是住在同一个村子里的,也想理所应当的占好处?

占你妹啊占!

童枝儿心头一万匹草泥马在奔腾,若不是顾忌着形象,真想破口大骂了。

“我话搁在这儿了,往后,你们爱嫉妒嫉妒去,爱说道说道去。我家不怕,各挣各的银子,各吃各的饭,谁也不欠谁,谁也不吃谁。”

一听童枝儿这么说。说童知信一家坏话的人,心头不安的厉害。

他们往常过惯了贬低童家的嘴瘾,而且也没被抓包,这会儿童枝儿说中了他们背后干的事儿,又接着说了这么绝情的话,他们着实是急了。

这个关系,必须得挽回。

不挽回。往后童枝儿家就不会来收他们的花生,他们只能看着另一伙人挣比他们更多的银子。

当即便是有人对童枝儿伏低做小,不过说出的话却是——

“枝儿,你还小,话不是这么说的,做人呐。要留有余地。”

童枝儿不置可否的撇了撇嘴。

那人见她如此,心头更急,不过却还是拉不下面子,道:“枝儿,你就能保证。你家往后不会有难处,不会有需要我们的时候。”

童枝儿转身,“村长,郭大叔,徐大叔,王大叔……”

被她点到名字的人,脸上都露出一抹笑容,冷冷的瞧着对面那帮子嘴碎的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人群分作了两拨,一拨是在童枝儿对面,被童枝儿所厌弃的,在背后说她家坏话的人;另一拨是在童枝儿身后,羡慕着他们家的致富路,对他们家怀有善意的人,或者是,没有坏心,不曾背后说道的人。

其实,村子里的事,除了住在林子那里的童知信一家和童知德一家,彼此临近的其他人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听着那些本末倒置,嫉妒无比的诋毁之言,他们左耳朵进右耳多出,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嘴碎的诋毁童家的人,自然是不想让童家知道他们的龌蹉。

而对童家怀有善心的人,却是不想挑弄是非惹事端,亦或者是不想惹童知信一家生气。

身子是本钱,若是气坏了身子,便是得不偿失。

很长时间内,大家都相安无事。

然而,这次的事件是一个导火索,彻底的破坏了这个短暂的平衡。

童知信一家知道了那些伪善的人的恶意。

这就注定了,他们被列入童家的黑名单,永不往来。

“童老四家若是有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高兴还来不及。”老郭和老徐同时道。

“我也是。”老王说。

村长笑着道:“童老四我是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有难,我当然要帮。”

“还有我们……”

童枝儿转头,对着那些人抬了抬下巴。

做人要留有余地,这个道理她当然明白。

不过,留有余地,那也要看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留余地给他,纯粹是给自己挖坑。

坑人的事,童枝儿还考虑要不要干;叫她坑自己,做梦!

ps:

这章是根据切身体会写的,唉,一把的辛酸泪啊。

俺觉得那句话真是说的太对了。

现实永远比小说里更狗血,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不发生!

第174章 来客

这边,童枝儿斩钉截铁的话叫诋毁她家的人很是无奈。

任凭他们怎么说,童枝儿也是无动于衷。

于是,他们把视线放在了童知信身上。

“童四哥,你……”

童知信不等他们把话说完,便是道:“枝儿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一句话,彻底把他们的希望给弄没了。

童枝儿再也不看他们一眼,转身朝着村长走去。

“被的事情暂且不说,朱检对童知信家做的,实在是令人发指,走,咱们去朱家。”

村长一马当先,童知信、童知德和童枝儿三个人紧随其后,其他的人陆陆续续的跟上,浩浩荡荡的队伍往朱家走去。

在童枝儿等人向着村长家进发的时候,罗氏、方翠微、周芸娘和童朵儿也是行动了起来。

毕竟她们四个都是女子,童招银在将朱检家的前后门给锁住后,便没有离开,等到方翠微她们过来了,便一道在前门口站着。

周芸娘的眼神比较好,方翠微便是罗氏和她在来朱家的必经之路上等着。

方翠微则在脑海里模拟着等会儿怎么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朱检恰到好处的爆发出来。

…………

等待的时间总是漫长,而叫人焦心的。

周芸娘正放松着眼睛,周府的一个下人便是来了。

“小姐,人来了。”

小厮用力的喘着粗气道。

“好,辛苦你了,你先回去吧。”

周芸娘全身戒备起来,与罗氏一道走到方翠微身边。

“四婶,人大约一刻钟能到。”

方翠微点了点头,对着朱家大门,扯了嗓子大骂起来。

“姓朱的,你个满脑肥肠,不安好心的。竟敢这么对待我家的牛,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你说什么?我怎么对你家的牛了?”

朱检叫人恨不得将他给痛打一顿的声音从屋里面传出来。

“你装什么糊涂?我家的牛被你打的全身都是伤,你这人真是歹毒!”

“你亲眼看见是我打的?无凭无据,你空口白牙就想给我定罪。没门。”

“我孩子他爹昨儿个亲眼看到的,你还不承认?”

方翠微满脸通红。

“嘁,童知信见到的也不过是被别人打的牛而已,跟我有什么关系。”

罗氏、周芸娘、童朵儿和童招银听得浑身发抖。

让朱检给气的。

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卑鄙无耻到了家的人!

当即,童招银抬起腿,重重的便是踢了一脚。

“咚”的剧烈声响,叫里头的狡辩之声骤然停了下来,紧接着,方翠微等人听到了一阵暴吼。

“妈的。敢踢老子的门,要是坏了,你们给老子等着!”

童招银回应了他的话,又是几脚踢在门上。

说来也是奇怪,村子里大多数人家的大门都很是普通。只有朱检家的大门做的十分的厚实,两个拉环被童招银拽着,连接处完全没有任何撼动。

童招银想,大约是朱检做多了亏心事,怕人破门而入把他给胖揍一顿,所以才弄了这么个厚实无比的门。

童招银踢得毫无顾忌。

屋里面,朱检也骂的口干舌燥。心头大为窝火。

童招银休息的间隙,方翠微和罗氏两个便是扯了嗓子与朱检理论,她们嘴里没有一个脏字,可是说出的话却是越来越叫朱检急躁。

“妈的,老子豁出去了。”

朱检一拍桌子,从房间里头走出来。穿越庭院,隔着厚重的门板,叉着腰对方翠微等人大声的吼起来。

这个时候,村长等人也到了离朱家只有十米远的地方。

童招银踢门板的声音,以及方翠微和罗氏的骂声。很好的阐释了什么叫混淆视听。

“你家的牛就是老子抽的,你能把老子怎的,啊?臭婆娘,你们要是再敢踢我家的门一下,等我出了来,还把你家的牛给抽一顿,抽不死它,老子就不姓朱!”

方翠微等人心头满意。

老郭老徐等人气的厉害。

因为童枝儿不讲情面的撕破脸,想要从朱检这里让她家吃瘪的人,横铁不成钢的隔着门板瞪视着这个猪一样的“队友”。

“臭婆娘,你一家都是蠢货,哼,老子就是拿你家的牛挣钱了,怎么样?老子就是不给你家的牛吃草,拼命的抽它怎么了?你说出去,谁会相信这是老子干的?哼,你们家不肯把牛借给别人,牛被抽了,那是活该……”

朱检越骂越是畅快,心里头舒坦的厉害。

老郭、老徐、村长等人脸上一片黑色。

童招银不动声色的将锁着大门的一样东西给拿开,大喊道:“有种你出来。”

“出来就出来,老子还怕你!”

朱检抬了门闩,大门敞开,朱检瞧着门口站着的黑压压的一片人,脸上的阴鹜笑容凝固住,“砰”的一声,用力的将门给合上。

一块木板塞在门缝里,童招银的手,紧紧地抓着半边门。

……

朱家院子里和院子外面,站满了人。

童知信和童知德一家,在村长和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对朱检进行批评教育的时候,便是转身走了。

他们要的结果已经达到。

第一,他家的公道讨回了。

第二,朱检的真面目被大家伙知道,以后他会是村子里被人鄙视的对象。

童知信没有料到,村长和几位老者商定的结果与他预想的不一样。

朱检被赶出了村子。

村长和几位老者的理由是这样的。

“牛是神圣之物,便是朝廷的皇上也要每年拜祭,若是知晓了他们村子有人虐杀牛,一定会给整个村子带来灾祸!”

毕竟,朱检抽打童知信家的牛时。有人看见了,却是没有制止。

可能是出于对童知信一家的嫉恨之心,看到他家的牛被人抽,心里头爽快的厉害,哪里会制止?若是有条件。兴许还会自己上阵,甩上一鞭子呢……

童枝儿知道这件事,是在朱检和他的媳妇被赶出了村子后的第四天。

这大概是发生了这么多事以来,让童枝儿高兴的一件事了。

朱检被赶出了村子也好。免得有一个对她们家怀了憎恨之心的人在,她还得时不时的提防。

童知信和童知德轮流着将剩下的五十多亩地耕了之后,便是将所有的黄豆种子都给点了进去,不够的地方就种上花生。

五月初的时候,农活便是忙完了。

童知德和童知信找到了新的工作,替人打家具,编制箩筐、背篓。

林子里全是竹子和树木,他们要的东西很容易就能够得到。

树林里的蘑菇在一场雨后,以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张大了起来。

方翠微、罗氏、童枝儿和童珠儿四个,便是拿了箩筐和背篓去林子采蘑菇。一些照着去年定下的协议送到一方酒楼,一些则放在太阳下面晒干,好为青州的杂货铺作准备。

其间,张管事和店里的其他伙计有的时候会来这里多采一些蘑菇。

比起她家得罪了“贵人”的下场,一方酒楼今年的生意十分的红火。听说在帝都都开了有分店。

童枝儿以前还担心,见到了秦安,该怎么和他开口。

这下子,没见到秦安的人,她心头半是失落,半是送了口气。

童枝儿在忙碌而有规律的生活中,渐渐地忘记了不愉快的事情。

突然有一天。当秦安出现在他家里的时候,童枝儿怔了怔,好半响才反应过来这人是谁。

“秦掌柜。”

童枝儿笑着过去打招呼。

秦安的唇紧抿了起来,漆黑的眸子紧紧地盯着童枝儿。

方翠微这个时候漫不经心的走过来,将童枝儿给挡在身后,笑着说。“秦掌柜,真是有大半年没见到您了……”

“大娘,对不起,我的家人给你们添麻烦了,你们放心。我已经同宋大人打过了招呼,你们家的铺子很快就能够重新开张了。”

童知信和方翠微同时思索着秦安口中的家人是谁,等明白了过来,周围的空气骤然一紧。

低气压,叫童枝儿心头也跟着漏跳了几拍。

“秦掌柜,你家,我们这种平头老百姓,高攀不起,还请你以后不要同我没及笄的女儿开那种玩笑。”

方翠微面无表情地说。

“大娘……”

“别叫我大娘,我只比你大了八岁而已。”

方翠微的一句话,叫秦安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秦掌柜,若是没有别的事,您就请回吧,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

童知信下了逐客令。

“我有话想对童姑娘说。”

方翠微戒备的看着他,又想用甜言蜜语拐骗枝儿,让枝儿心酸,糊里糊涂的答应他的要求?

“有什么就在这里说!”

方翠微没好气的道。

秦安不说话,只是拿眼睛看着童枝儿。

“娘,你们先去忙别的吧。”

童枝儿开口。

方翠微转过身,定定的瞧着她。

童枝儿握着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

方翠微看了看秦安,这才与童知信一道出了来,不过却是并不走远,只在屋旁边站着,堂屋里说什么,他们还是能够隐约听见的。

“家姐做的事情,我很抱歉。”

童枝儿抬头看着他,“秦掌柜,那些话就当没说过吧。”

第175章 情断

秦安双眸凝视着一袭浅粉色夹竹桃衣裙的童枝儿。

她的容貌还是如记忆里的一般,清秀,可人,以往用红绳束成一左一右两个包子头,此刻换成了一条在脑袋后面,黑亮黑亮的大辫子。

可秦安还是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变了。

对上她那双灵动的眸子,秦安终于明白变了的是什么。

离开时候,记忆里那双含羞带怯,隐藏着情谊的眸子,此刻平静无波,瞧着他就好似瞧着一个在寻常不过的人。他于她,没有任何特殊的意味。

秦安为这个发现,呆的说不出话。

他想,一定是因为他姐姐在童家说了什么话,才让她改变了对他的态度。

秦安思索着,该如何向她说明,冷不丁却是听到她开口,“秦掌柜,那些话就当没说过吧。”

秦安所有的思绪凝住,脑子里只有她这一句话。

“你……”秦安紧紧地瞧着她的脸,发现她这并不是随口说出的玩笑话。

“枝儿,我姐姐的事,我不知道,对不起。你不要理会她说的,我想要做的事,没有人能够动摇。”

“你不是公侯府的嫡子吗?”

这样的人,如何能随心所欲?

“我是公侯府的嫡子,可即便如此,我也不会改变主意,我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童枝儿摇了摇头。

“枝儿……”

“秦掌柜,我说的是真的,我不想嫁给你。”

“可你明明之前就答应过我,枝儿,是你说的,一诺千金,人不可言而无信。”秦安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接着道:“如果是因为我姐她说了过分的话,我向你道歉。”

“她并不是最主要的理由。”

秦安眼睛一亮。可瞧着童枝儿严肃的脸,心头又被不安给包住。

“那你的理由是什么?”他问。

“你是公侯府的嫡子。”从猜出了秦安身份的那一刻,童枝儿便是有了这样的打算。

她并不想嫁到什么公侯府,与那群明显不会喜欢她的人斗。

若是一开始穿越的时候。她是附身在高宅大院的女子身上,说不定真的会与里面的人斗上一斗。

然而,她穿成了童枝儿,过惯了悠闲的生活,身边是疼她爱她的家人,她不想卷入别人的纷争,也不想与任何人争斗。

她只是想要安安静静的与家人相亲相爱,将来到了年纪,嫁给一个不复杂的人,开开心心的过日子。

而秦安。明显不是能给她这种平静生活的人。

“我……”

秦安瞧着童枝儿望着自己的,没有任何眷恋的眼眸,出口的话却是堵在了嗓子眼里。

若是我放弃嫡子的身份呢?

好似猜到了他想说什么,童枝儿摇头道:“不要说什么放弃身份这样的傻话?即便是你放弃了身份,我也不会嫁给你。”

秦安低垂着眼帘。黑色的眸子一片灰暗。

“秦安,我是自私的人,不值得你喜欢。”

童枝儿丢下一句话,转身出了去。

是的,她是自私的人,不想卷入争斗,所以选择了伤害秦安的心。

伤害他的心……

童枝儿忽然自嘲的一笑。

她不是倾城倾国的绝色美人。也没有才华,除了一颗比较聪明的脑子,便没有什么了,秦安想明白了,等过一阵子,兴许就会把她给忘记了。

童枝儿捡起墙角边的背篓。进到树林里。

秦安从屋子里出来,看着童枝儿消失在茂密树林里的小小身影,想着她方才说过的话,心脏狠狠地揪疼着。

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让他体会到开心。体会到期待,体会到想念,也体会到痛意。

……

吃过晚饭,童枝儿洗了脚,便是去厨房里看书。

这是她每天的规律生活之余,养成的另外一个习惯。

童招福在书桌后面练字,温习明天的功课。

她在挨着墙放置的小榻上,捧一本游记看。

“枝儿……”

听到声音,童枝儿抬起头,对这来人笑了笑,“大姐。”

童朵儿看了一眼认真写字的童招福,挨着童枝儿轻轻地坐了下来,小声的道:“我下午的时候看见秦掌柜脸色很难看的走了,你们……”

“大姐,爹娘说秦安不是一个好归宿。”

不明白童枝儿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童朵儿狐疑的看着她。

“我很仔细的想过了自己今后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觉得爹娘说的很有道理。”

童朵儿把她前后两句话认真的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

原来,是枝儿对秦掌柜摊了牌。

“枝儿,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

“谢谢大姐。”

事情过去了五天。

第六天,张管事架着马车来了童知信家。

“枝儿姑娘,我不知道你和我家掌柜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掌柜的自从你家回来之后,便是借酒消愁,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枝儿姑娘,你去劝劝我家掌柜吧。”

……

一方酒楼,二楼不对外开放的雅间里,秦安一口一口的闷头喝酒。

从童知信家出来,他便是以最快的速度回了一次家,问了他姐姐事情的详细过程。

令他伤心的,不光是他姐姐对童枝儿的家人说过的那番话,还有家人的欺骗。

明明,他对她们说的,她们答应的好好地,可是一转眼,她们就在他背后捅了一刀。

亲人,不该是这样的!

秦安见过了童知信一家人的团结和睦、相亲相爱,再想想自己,心里头就难受的厉害。

他不敢去见童枝儿,怕又从她嘴里听到那些叫他伤心的话。

虽说出生在公侯府,可他却是倍受父母的宠爱,便是想要开酒楼,父母也是答应了。

他们的包容,他很感激。也熟悉了。

突然有一天,这份包容在关于他婚事的问题上,变得尖锐而不可让步,秦安心里的落差有多大。可想而知。

大姐来这里警告童枝儿一家人,便是在父母的默许之下。

这间接地告诉了他,娶一个农家女为正妻是万万不能的,他们是一定不会答应的。

他出生于公侯府,享受着公侯府的好处长大,又因为公侯府的关系,在全国给地开的酒楼,都不敢有闹事的。

所以他做不到不要身份,这是他的责任,他应该回报的东西。

尽到一个公侯府嫡子应尽的义务。

可他舍不得放开童枝儿。一个聪慧而难得一见的女孩。

她并不是绝色,帝都比她貌美的女子更是一抓一大把,可他就是舍不得她。

以她坚决的态度,为妻尚且不愿,遑论说是做妾!

求而不得。令秦安十分的痛苦,他只想大醉一场,等醉了,他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别喝了。”

一双手抢过他手里头的就酒瓶。

秦安定定的瞧着来人,漏了片刻的呼吸。

……

童枝儿没有想到,那个向来自信、温雅的秦安,竟然也会有颓然的时候。

满是胡渣憔悴至极的脸。深陷的眼窝,布满了红色血丝的眼睛,全身上下重重的酒气……他肯定是好几宿没睡过了。

童枝儿心头有些难过。

“秦安,你家太过复杂,我的脑子有限,不想卷入内宅的争斗之中。”

面对着一身酒气的秦安。童枝儿说出了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秦安凝视着她,保持着一个姿势良久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把她的话听进了耳朵里。

“你说的没错……”

公侯府的确是一个复杂的地方,大房、二房、三房,各自争斗不休。

秦安低下头。凌乱的发丝垂下,就好似他此刻不断跌落的心情。

“你是对的,公侯府,是个争斗不止的地方。”

屋子里沉默的厉害。

童枝儿盯着自己的手指,道:“秦安,我说过我是自私的人,你现在瞧见了。”

“天底下,谁不是自私的。”

好比他,就自私的想要留住他。

可是他不能够,他若是自私的留住了她,她会不快乐。

秦安将童枝儿手里头的酒拿过来,仰头喝下。

“秦安,说起来,我还不曾陪你喝过酒,”童枝儿给自己倒了一杯,端起来,碰了碰他的杯子,玉石相撞的声音,叫秦安的心怔了怔。

童枝儿给他敬了三杯酒,便是被他把杯子给夺了过去。

他痛苦地眸子瞪着她,灼烫的温度,就好似能够在她身上烧出一个洞来。

“我往后,再也不会回来这里了。”

童枝儿低下头,没有作声。

“我会迎娶的一个世家女为妻。”

“祝你们幸福。”童枝儿抬起头,真心的道。

秦安瞪着她,捕捉着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然而,他失望了,童枝儿并没有他想要的情绪波动。

为什么痛苦的人只有他一个?

“枝儿,你老实告诉我,你可曾,倾心于我?”

他们已经是过去式了,纠结于这样的问题,又能如何呢?

她并不会因此而改变自己的决心。

“我欣赏你,可却不曾倾心。”

秦安转过身,再也不想看她一眼。

他以为自己了解童枝儿,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并不像他自己以为的那般了解她。

“你走吧。”

童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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