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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来嫁到-第1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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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搁在从前,刘清宇是会举双手赞同的,这会子却是甩了那侍从一个嘴巴,烦躁的道:
“蠢东西,你想害死爷吗?她哪里是个省油的灯?我就算豢养她,难道真敢让她伺候?我还怕她趁我睡着给我攮刀子呢!再说她有个土匪王爷的义兄,还有位高权重的爹,前几次她失踪闹的轰轰烈烈,我若真绑了她,被发现,难不成她义兄不来找我决斗?我可不想像尉迟凤鸣一样当个残废。你是不是非要看爷遭殃才舒坦?”
“哎呦世子爷,我哪里敢啊,您这可真是冤枉了我了。”随从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揉,只顾着察言观色,见刘清宇并不是真的以为他要害他,这才只谄媚的道:“还是世子爷有见识,我那点小见识在您这里就不够瞧了。您说的是,那样尤物,若是不能得到,让她死在您手上也是好的。”
“是啊。”刘清宇的目光有些痴迷,看着空荡荡的凉亭。仿佛已经看到素衣染血的美人缓缓倒下时绝望的眼神。鲜艳的血在她衣服上绽开妖艳的花……
刘清宇半晌才回神,咬牙道:“她欺负我妹妹,欺负我父王,还屡次对我不利。她该死!”
话音方落,却见一行人缓缓走向凉亭。只见前头走着的是一身着桃红色褙子的窈窕美人,因距离很远瞧不清眉目,但那身段,那打扮,还有隐约瞧得清楚的眉目,都可以确定来人是云想容。
她身边跟着两个年轻丫鬟,后头还带着五六个身材精壮穿着短褐的年轻汉子。行走时身姿玲珑曼妙,裙摆款款,刘清宇蹲在这里似都闻到香风阵阵。
云想容背对着他坐了。似吩咐了那几个汉子几句。那几人就一同行礼。分别藏在凉亭外临湖的台基下。
这是要干什么?
刘清宇不大明白,不过再瞧瞧来时的路,由走向凉亭的石子路方向进入凉亭。是绝不会发现凉亭后藏着人的。
刘清宇冷笑,云想容这是要害谁?
伸着脖子看了半晌,他眼神渐冷,捡起放在脚边的一把长弓。弯弓搭箭,缓缓瞄准了凉亭中背对自己的那个窈窕的身影。
她该死!
今日处死了她,他立即逃走,这弓箭上也瞧不出是他用过的,死无对证。
得不到她,亲手宰了她也不失为乐事一桩!
思及此,刘清宇拉满了弓。确定瞄准之后,嗖的放箭。
只听得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只不过眨眼间,箭就已经扎在云想容的背上,她啊的一声惨叫,趴倒在地。
“七小姐!”亭中婢女惊呼着上前搀扶。
刘清宇正沉浸在射死云想容的兴奋之中,刚刚准备带着随从逃走,却隐约听见了亭中的动静。
七小姐?
云想容不是行六吗?
迟疑只时,却见周围有六七名身着戎装的汉子快步到了近前,其中两人眨眼就到了他身边,一左一右抓住他手臂。
“你们是什么人!”刘清宇手中的长弓落地,惊慌失措的大叫。
那些戎装汉子却不理会他,只用力反剪他的手臂,推搡着向前而去。
凉亭中这会子早已经乱作一团。
丫鬟慌乱的叫人请大夫。
而云明珠则是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趴在地上忍受着背部强烈的疼痛。
血沫子在她口中冒着泡,眼前阵阵发黑,呼吸越来越困难,每一次呼吸带来的疼痛也越来越无法忍受。
她不想死!她还这么年轻,她不想死啊!
云明珠张开手,奋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却是徒劳,痛苦的挠了半晌凉亭冰冷的地面,涂抹凤仙花汁的指甲折断了三个后,她终于蹬腿断气,再不动了。
恬王世子谋害永昌侯次女的消息,当日便传遍全城。当时闽王恰好带着亲兵在什刹海游玩,远远看到刘清宇弯弓射箭,却只来得及将人抓了个现形送往衙门,却没来得及救云明珠。
永昌侯府办起了丧事,云敖痛失爱女,当殿参奏恬王。
恬王反而反咬一口,说是云明珠要勾引世子刘轶。
这其中细节,没人说得清楚。
卧房中,云想容坐在灯下有一下每一下的拨弄沈奕昀的长发。
沈奕昀搂着她的肩膀,叹息道:“还在想?”
云想容闻言抬眸,清冷的眼眸中只有瞬间的矛盾,随即摇头,道:“既已经做了决定,就不想了。自从那个巫蛊娃娃到了我手上,我就知道云明珠不得留了。只有千日做贼,哪有日日防贼?我原还想让她死了是便宜她,活着受罪才是对她最好的惩罚。可现在我有些累了。”
轻轻的抚摸尚未有变化的小腹:“往后有了孩子,我未必能时时刻刻都守在身边,要是被那些小人有机可趁怎么办?还是趁现在,该处理的都处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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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七~三百四十八章 议罪 含粉红140+
“要我说,你早该如此了。云明珠死有余辜,你心中也不必有丝毫的难过,若此番你不动手,如此伤害你的人我也不会放过,你该庆幸你先动了手,如果搁着我或者闽王,她恐怕不是只吃一箭那么简单。”沈奕昀凤眼中闪过锐利的寒光,再看向云想容时,却是收敛全部锋芒,他似优雅敏锐的猎豹,在面对云想容时,永远都会收起利爪。
云想容知沈奕昀若发起狠来,是会比她还邪门儿一些,不禁叹息道:“我们两个是在比狠吗?”
沈奕昀闻言嗤的笑了,揉揉她的长发,直将她柔顺的发丝揉乱,怀中娇俏的人儿如娇怒的猫儿一般在他怀里拱了拱身子他才放手,亲吻她乌黑亮泽的发顶道:“我对你永远狠不下心的。”
言下之意是对旁人就未必了。
云想容脸埋在他肩窝,闷声道:“所以说你我其实是一类人。”
对在乎的人永远都下不去手,宁肯自己退步受伤。
可问题是他们这样冷心冷血的人轻易不会在乎谁。能牵扯他们情感的唯独少数的家人而已。
想到此处,云想容不仅叹了口气,她难得与人分享心事,就算与沈奕昀,也很少直白将心事讲出,而是努力在他面前维持一个自己想要呈现给他的形象。对于他们的婚姻,自她将真心付给了他开始,她就一直在小心的经营。
可现在,她禁不住开了口:“其实我早就对她动了杀念。只是在找个合适的机会罢了,头先她在牢里,我怕真的弄死了他,会将矛头指向你这里。所以我想让她活下来吧。往后还有许多机会来磨她,死了可要比活着舒坦多了。”
云想容动了动,半撑起身子抬眸看他,:“谁知龚掌柜那里传了信儿来,说是有人到灵均楼来高价买我何时落单的消息,这种事儿来灵均楼求购,明摆着是要针对我的,所以龚掌柜立即派人查了来买消息的人,得知那人是刘清宇的长随。然后后头的事儿就简单了。”
“所以我才说云明珠若是不存害你之心,也不会死。”沈奕昀将她重新揽入怀中。
云想容点头:“是啊。灵均楼的人主动去寻云明珠。要将我落单的消息兜售给她。想不到她竟然真的高价买了。还带了人去。同一个地点,两个都要害我的人碰到了一处。”
“他们都该死。”沈奕昀的声音冰寒,随即温柔安慰她:“你不要想了。”顿了顿。又打趣的道:“我倒是觉得你行事愈发沉稳了,竟不像个十六岁的女孩子,倒有大将之风,与我颇为相似了,当真是孺子可教啊。”
云想容剜了他一眼,“哪里有这样厚脸皮的人,到底是夸我还是夸自己?我才十六岁不假,可我记得有人比我还小几个月吧。”
“啧啧,牙尖嘴利,手段够。又狠得下心。动起智谋来我都不是你的对手,看来往后我要小心一些,免得哪一日被你给撕了吃肉都不知道呢。”
云想容明知沈奕昀是逗弄她,心里仍旧一凛。
他会不会觉得她太狠毒了?
不过此刻她只抬高下巴道:“只要你不做对不住我的事儿,就不必担忧我算计你了。”
沈奕昀呆愣一瞬,随即哈哈大笑:“你这丫头,当真一点儿亏不肯吃。”掐了掐她的鼻子,却觉得这样偶尔尖刺儿起来的她更可爱了,话中含酸的模样让他心荡神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大手抚摸她的小腹:“六儿,咱们要等多久才行?”
云想容感觉他身上某处硬挺,脸腾的红了,许是因为他俊容距离自己近在咫尺,且身上清爽的气息是她所熟悉的,婚后他对她又从未有凌辱与背叛,云想容对那档子事的抵触弱了不少。
她既不打算给他纳妾,又不想将他推给别的女人去。没道理让爷们儿一直忍耐着吧?也不能每次都让他大半夜里的要凉水去。
云想容思索着,手已探向他身下,隔着绸裤握住那处坚硬,叹息道:“我这身子,怕五六个月后才行,沈四,要不……”
不等她话说完,沈奕昀已翻身躺回原处,将她作乱的小手抓到胸前按住,气息有些紊乱的道:“没事没事,你不要多想,我也不要买妾买什么通房,你只管好生安心养胎,平平安安生产就是最大的福气了。”
“那你……”
“没成婚时我不也是一个人么。”沈奕昀抓住她再次想要探向他身下的手,气息越发粗噶。
云想容起身歪着头看他,“那不一样。”咬了咬唇,“难道你是去花楼?”
“想什么呢。”沈奕昀无奈的坐起身。
她瓷白的肌肤在灯下光泽莹润,柔顺长发凌乱的散在肩上,因方才的动作衣襟半敞,露出大片光洁如玉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水绿色的抹胸上茉莉花带着勾魂摄魄的芬芳,似在邀请他将之摘下……
沈奕昀的呼吸越发凌乱了,起身下地道:“很晚了,你快睡吧。”
“等等,你去哪儿?”云想容忙起身拉着他的袖子。
沈奕昀心下叫苦一声。难道她不知她偶然动作时的娇美和酥骨的声音这一刻会逼疯他吗?
“我去书房。”
云想容跪爬在床上,将他身子扳向自己,手探入他的衣襟,指尖沿着他结实的胸膛向下花去,勾上他绸裤的带子,香唇已吻上他干燥灼热的唇。
沈奕昀哼了一声,欲|望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再也禁不住她的诱惑与甜蜜的折磨,拖起她的后脑热烈狂热的占据了主动,情急之下。牙齿甚至磕破了她的下唇。
他极少如此迫切,云想容仔细算来,自她怀了身孕起他们就未曾行过房事,对于血气方刚的他来说当真是一种折磨了。她再矜持下去更对不起他对她的忠诚。是以云想容娇柔回应他的热烈,推他躺下,随后放下了帐子。
不多时,帐内就传来男子粗重的喘息和忍耐的闷哼。
今日是玉簪上夜,房里间隔不长时间连要了两次热水。下人们在院中走动时轻微的响动惊动了住在厢房带阿圆的卫二家的,闻声未免探出头来低声问玉簪。
玉簪只红着脸摇头。
卫二家的就皱了眉。
次日逢沈奕昀休沐,清早用过饭,他刚神清气爽的出了卿园的门,就被卫二家的拉倒了一边,低声嘱咐了好些话。沈奕昀都只含糊的应了。
卫二家的看的焦急。道:“夫人怀着身孕。四少爷切不可伤了她,您也冰着那头够久了,得罪恬王未必是好事。不如就往那头走动走动。再说太后还赏了两个呢!”
沈奕昀听罢只是淡淡笑着推着卫二家的进卿园:“乳娘不必操心,这些事我心里有数。”
就是说他不会听她的。
卫二家的未免泄气,担心归担心,也不好参与太多主子的事,只能顺从的进屋里去了。
下午,沈奕昀带了人来,在卿园院中搭了个秋千。
待下人走后,沈奕昀笑着进屋去拉着云想容的手:“来瞧瞧合不合你的心思。”
云想容早听见院中的动静,奈何她不方便露面,此时哪里会等?加之昨夜之后。她对沈奕昀似乎更亲近了一些,此刻正是蜜里调油,就挽着他的手臂到了院中。
那秋千由碗口粗的木桩搭建成侧面三角形的架子,绳索就拴在架子顶端,下头绑着木板。为了她坐的舒坦,木板上固定了细棉布的软垫。最眼熟的,莫过于绳索上的装饰。隔一段距离绑着丝带,竟如同小时候琉璎阁樱树下的那个秋千一模一样。
云想容缓缓走到跟前,轻抚绳索,记忆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搭建秋千那日。
她站在二楼,隔着护栏看着楼下孙妈妈他们带着粗壮的婆子忙活着,她还与娘亲撒着娇,可她却看到了那个站在廊下满眼都是羡慕和渴望的小身影。
那时的沈奕昀年纪小小的,便已十分沉静冷漠,孤独的让人心疼,当时他仰望着阁楼上与孟氏撒娇的她,心里在想什么?她那时还因知他未来是个煞神而想法子撵他走……
云想容的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本是要让她开心,才做了这个与琉璎阁里一样的秋千,谁知却惹她哭了?
沈奕昀顿时慌了手脚,挥退了下人,拥着她坐在秋千上,长腿撑着秋千微微荡着:“怎么哭了?若是想家了,待会儿我就陪你回去看看可好?”
云想容摇头,鬓边翠玉的步摇打在脸颊上,擦掉眼泪,双臂圈着他的脖子:“现在你有家了。”
沈奕昀心头震动,抿唇动容的望着近在咫尺的俏脸。
原来她记得那天。
他以为才六岁的她不会记得那个很小的细节了。
那时他站在廊下,仰头看着在阁楼上有娘疼爱的她。他懊悔,沮丧,彷徨,心中充满对未知未来的期待和惧怕,更加恨毒了灭他满门的那个人,又想到他母亲生前所受的耻辱,心里百感交集,然后那个漂亮的年画娃娃般的女孩看向他时露出的怜悯目光,又刺痛了他的自尊。所以他转身就走开了。
原来他们更早之前就拥有相同的记忆。原来她不是因想家才落泪,而是为了他,他的女孩懂得心疼他。
沈奕昀眼眶发热,紧紧将云想容抱在怀中,两人便如此相拥坐在秋千上。
玉簪刚进门来打算回话,正看到主子如此,脸上热的大红布似的,转头就要走。
沈奕昀眼角余光看到人,放开云想容,道:“什么事?”
玉簪红脸垂首,行礼道:“回伯爷,是霜琴郡主来了,这会子在前厅奉茶,说要求见伯爷。”
云想容这时心下已经平静,略一想便先问沈奕昀:“刘清宇的案子皇上怎么说?”
沈奕昀道:“昨儿皇上并未表态,也只是云家人与恬王家的人在殿上相互攻讦罢了。”
云想容点头。“八成是担心她兄长,特地来找你想法子的。”
沈奕昀便吩咐玉簪:“去告诉郡主,我今日事忙,改日在去郡主府给她请安。请她回去吧。”
玉簪行礼退下了。
云想容道:“这个节骨眼儿上。你若是不做做面子似乎不好。”
沈奕昀道:“与他们家人不必做面子。他们唯利是图,只要有共同利益可寻,即便是仇敌见面都有三分笑。若是真正有利益冲突,即便我整日溜着他顺着他,他照样算计我不耽误。”
这话说的不光是恬王家,云家也是如此。云想容沉默不语。
沈奕昀也警觉自己说的话连带云家人也一起说了,可若是解释,就显得更加刻意了,只得转移了话题,道:“我陪你玩儿一会子秋千。如何?”
云想容是聪明人。自然不会揪着一件事不放。欣然点头,坐上了秋千。
沈奕昀就在她身后轻轻的推她,哄着她开心。也保护着她的安全。
刘嗪这会子焦灼的坐在前厅的圈椅上绞着帕子,茶汤一口没吃,只眼巴巴心急的看着门外。
家里已经出了这样大的事,连大舅子都要定罪了,就算沈默存宠爱云想容,这会子也必然会来。
可是等待许久,只等来了一个小丫头。
“回郡主,伯爷今日事忙,说改日会去给郡主请安,请郡主回吧。”
刘嗪面上血色立即抽净。声音尖锐的道:“你说什么意思?他不来?你在去回话,就说本郡主吩咐他立即前来!”
她是郡主,他是仪宾,他凭什么不来!都已经出了这么大的事,他难道真的置之不理吗?
玉簪行礼退下了,不多时候就折返回来,为难的道:“请郡主回吧。伯爷真的有事。”
有事?有什么事?!
刘嗪曾的站起身,拔腿就往内宅里冲去。
虽是伯爵府,可到底沈奕昀是霜琴郡主仪宾,是要尚郡主的。下人们见霜琴郡主鲁莽往里头闯,只敢规劝,却没有人敢真的阻拦。
不多时刘嗪就冲进了二门。
卿园门前,是云想容的人布防。
玉壶和玉钗挺身拦住了刘嗪,“郡主止步,夫人吩咐此地外人不得入内。”
“放肆!你们是什么东西,敢来拦着我?!还敢出言不逊?!我是外人?你们才是外人!狗奴才,都给我闪开!”
刘嗪推搡玉钗和玉壶。
玉簪也与玉钗二人站在一处:“郡主,夫人真的吩咐了,还请您不要为难奴婢们吧。”
面前不过是三个十来岁的小丫头,身子竟然稳如磐石一般将院门堵的死死的。刘嗪身边只带了个贴身侍奉的小丫头,哪里闯的进去?
她不免高声叫唤起来:“云想容,你给我把沈默存交出来!云想容!”
话音方落,就见着秋香色素缎褙子的窈窕身影带着仆婢出了卿园的门,闲闲的站在门边,笑道:“郡主说的什么话,似我会藏了伯爷一样。伯爷有要紧公务要办,早就出去了。”
刘嗪见了云想容那张难描难画的俏脸上嘲讽意味颇浓的笑,就恨不能冲上去撕碎她的面皮:“我有要紧事要与默存商议,你还不让他出来见我!”
“郡主这话说的叫人恶心。伯爷是男人家,我不过深宅妇人,哪里牵绊的住他的步伐?他要去哪里,那还不都是他说了算的,郡主口口声声让我交他出来,倒像是我绑了他一样。”
“你!我不与你争论!”刘嗪气的脸色铁青,在云想容的地盘上,身边又是云想容的人多,在说云想容若是打定了主意,断然也不会让沈奕昀出来。
她如果现在硬闯,伤了云想容,说不定沈奕昀会恨上她。到时候他们的关系岂不是更加难以挽回?虽然为了兄长焦急,可刘嗪更在乎自己的未来。
今日之事只能说明她还是太高估了自己在沈奕昀心目中的地位……
刘嗪狠狠地瞪了云想容,带着婢女愤然而去。
云想容看着刘嗪的背影,眼神晦暗难测。她现在想的是刘清宇的事。他此番杀了云明珠,定罪是必然的了。灵均楼虽然贩售了消息,可灵均楼出售消息是正当买卖。至于人买了去做什么,那就不与灵均楼相干了,所以她不担心自己的卖卖。
她现在心里有期待,也有些复杂。刘清宇此人活着,也不过是天下多一个祸害,将来又添一个受苦的女人罢了。他若真是被皇上定罪,还到底干净呢。
不出两日,恬王世子刘轶杀害永昌侯次女,被判翻年秋后问斩的消息就传遍了京都。
恬王与王妃听闻消息后,双双晕倒闭过气去,皇上立即吩咐了御医前去诊治,还亲自去王府探望了恬王以示安慰。
然而恬王又哪里肯罢休?他就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未来还全都指望着刘清宇来支撑门面。
奈何他只是个无实权的挂名王爷,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会子他好狠。如果他如闽王那般,皇帝还敢如此?
而关在大牢中的刘清宇,听了自己翻年秋后问斩的消息之时,当即吓得大小便失了禁,双眼一翻晕死过去。
☆、第三百四十九章 支开
云想容和英姿、柳妈妈盘膝坐在临窗的罗汉床上做针线,半掩的菱花格扇外传来卫二家的带着阿圆玩闹时的欢笑声。
柳妈妈道:“如今七小姐也下葬了,那头凶手也被判了秋后问斩,此事也当告一段落,可恬王和王妃尤不死心,我听说他们仍在外头求助曾经那些要好的朝中大臣,打算联名上奏请皇上网开一面呢。”
“皇上金口玉言,已下的圣旨断没有收回的先例。”云想容摇头,有些复杂的道:“想来刘清宇也是死定了。”
她说话时眸光复杂,让柳妈妈和英姿都想起了一件事。云想容也曾经定给了刘清宇,若是没有云家被抄家,恬王家当殿退婚的事,现在他们就该呆在恬王府,刘清宇则是他们的男主人了。
二人对视一眼,一时也想不到恰当的说法来劝说,只得转移了话题:“……就连济安侯都因七小姐的事儿没了办寿宴的心思。”
“是啊,到底是自己家的人。”
英姿和柳妈妈这样想,云想容却不如此认为。如果是局势需要,就算是亲爹亲妈办丧事,怕也不会影响济安侯办寿宴。如今云家之所以低调,全是因为皇上对藩王的态度。
沈奕昀的一本,逼迫着皇上开了金口不会削藩。如此一来,往后若再有此动作,他就是自食其言,天子颜面尽失。
聪明的是绝不会在这会子触皇上的逆鳞惹他不快的。在有些远见的,就如同沈奕昀和闽王那般的,也该趁着现在风平浪静之时好生积蓄能力。
而济安侯和永昌侯父子二人,一人稳妥一人激进,特地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来发展云家不同的两脉,为的怕也是一旦有万一,云家不至于被连锅端了。
“夫人,霜琴郡主又来了。”门外有人回话。
云想容头也不抬的道:“去告诉郡主,就说我不舒坦。请郡主自便。”
下人道是退下了。
不一会二门外又传来刘嗪的叫嚣,只是今日不同于往日,她只叫骂了一会儿就哭了起来,全像是她爹妈兄长姊妹都一夕亡故了一样,哭的肝肠寸断。
英姿皱眉。剪刀随手扔进针线簸箕:“这人太烦人。如此闹腾,夫人怎么能安心养胎,也该与伯爷好生说说。想法子避开这些喧闹。”
柳妈妈也道:“霜琴郡主就只管这么着,传到外人耳中怕又要衍生出许多说法来,到时还不知背后要怎么加减言语呢。夫人也想个法子吧。”
云想容是很想想法子治一治刘嗪。但总碍着沈奕昀毕竟是仪宾的面儿上,总给刘嗪留些体面。自刘清宇被判了翻年秋后问斩,刘嗪就总是隔三差五的来吵嚷,卿园她进不来,就在二门里头哭叫,其凄惨程度当真让有些眼窝子浅的下人都跟着落泪,偏沈奕昀这些日不知忙什么。又不在家的时候多,她与刘嗪两头大,也不好真把刘嗪怎样。
就因存了这个心思,才纵容了刘嗪这么些日子。
云想容放下缝制了一半的小衣服,站起身活动活动筋骨,动了动发酸的肩膀。才道:“英姿,你带着玉簪他们出去,也不必多言,将霜琴郡主架出去,告诉门房所有当差的。伯府闭门谢客,恬王家的人来都不见,其余若有来人,也要回了我才往前厅请。”
“是!”英姿精神一震,气势凛凛出去找玉簪几人。
不多时外头吵嚷了几声,果然变的清静了。
沈奕昀回府来时,听人说起刘嗪是被云想容吩咐人给扔出去的,立刻哈哈大笑,好似朝堂之中一整日的疲惫都被缓解了,云想容时常彪悍的行为,总能给他生活带来调剂。
当晚,沈奕昀对云想容道:“今日恬王来找了我,想让我帮衬着劝解一下父亲,请父亲宽谅,若是父亲肯松口看,皇上或许会留刘清宇一条性命,毕竟刘清宇也是刘家的人。”
云想容挑眉:“那你怎么看呢?”
“皇上金口玉言,宽恕是不大可能了。不过我也应下了会帮着想法子,至于想得到想不到,那便不是我能控制的事儿了。”
云想容闻言推了他额头一下:“你这坏人。”
沈奕昀故作委屈抿唇,剑眉微蹙,凤眼含波,模样端的是俊美的动人心魄,无非是添增春闺含怨的一个祸害。
云想容看的心头动容,又捶了他胸膛一把,却被沈奕昀温暖手掌包裹住了小手,扯到怀中低声说了许多话。云想容先还是听着,随后就羞的红了脸,嗔怪他:“……得了便宜还在这里做可怜,你若再这么着,往后我可不理你了。你若喜欢去章台走马,我也不拦着你了。只不过我这人小气,你如何对我,我便如何对你,届时你看着瞧好了。”
沈奕昀原本只是与她玩笑,可谁知她对这事反应如此的大,竟半真半假说了这些话,难免又是泛酸又是好气,额头重重的撞了下云想容的,疼的她吸了口凉气才干休。
见她又与他说起别的,沈奕昀也笑着配合她的话题。心中有件烦难的事却断不会与她讲的,庆幸她怀着身孕,不大去在乎外头的事。且怀着身孕他也有理由将她送去田庄好生静养一段时日,也好避开京都里的烦乱。
思及此,沈奕昀趁她喜欢笑着哄她:“六儿,兴易县的田庄你还记得吧?那里原理喧嚣,景致天然,俯仰之间都是自然气息,你不如去那里小住些时日,等恬王家这件事儿的风头过了再回来不迟。你的身子重,若是镇日跟着烦心,许你不觉得什么,腹中的孩子是收不住的。”
沈奕昀说的理所当然,也是个道理。云想容又是即将为人母的人,也觉得沈奕昀说的有道理。
“田庄是好,可我一个人去,也没了意趣。而且我不在府中,你孤独的很,饮食起居也乱了规律,我还是不去了。”云想容是断然放不下心的,她若在沈奕昀身边,有什么烦难好歹两人有商有量,不至于让沈奕昀落单。更何况她如今对他也依恋的很,若是分开,她许会不习惯。
云想容这才发觉,现在的她与那时回门住对月时的心态又不同了。对沈奕昀的依恋又多了许多。
感情之事果然是在潜移默化中发生改变,到真正发现变化时,发现了也是惊讶而已。
她不是寻常深宅夫人,每日只知道研究穿什么料子戴什么头面,她的谋略从不输给他,又胆大心细,且有自己的势力圈子,短短的时间就发展起灵均楼这样的情报组织来,既能盈利,又能经营一个庞大的消息网。他相信,若是云想容留在京都,或许不出一日就会知道他如今的情况。
事实上,就算去了田庄,他也不确定能瞒着她多久。
好歹多让她安稳一日是一日。
思及此,沈奕昀又开始哄着她,说了一番小别胜新婚,且孩子要紧的话来,语气温柔又担忧,实则他也是真的在为她担忧。
云想容心细如发,却也瞧不出沈奕昀有任何不对劲儿的地方,只道他是怕她留在京都受人烦扰,就叹息道:“好吧,那我便去小住一阵子,左右京都与田庄距离不远,你逢休沐时也可以去看我。”既已经做了决定,云想容的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沈奕昀心内松了口气,笑道:“那是一定,你不放心我,我也同样惦念着你。”
云想容白他一眼,随后却憋不住笑了:“我有什么不放心你的,难不成你趁着我不在家,还要与野女人怎么样不成?”
沈奕昀噗嗤笑了,搂紧她的腰身贴着自己,落下热烈的吻在她淡粉的唇畔,直到将她香唇蹂躏的鲜艳嫣红,这才放开她,略喘息道:“旁人早已引不起我的兴趣了。”
云想容撇嘴瞪他,美目中却含着笑。
次日清早,云想容就启程了。她身边的带着英姿、柳妈妈、玉簪、玉壶和玉钗,又带了些沈奕昀派给她的侍卫。因着是去田庄养身子,是以也带了韩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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