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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人之媒-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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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鞘如遭雷击,被佳音的回答。震的半天回不了神,眼前这个女子,脸上因激吻而涌起的潮红还未退却,她却回答他 “不”?!

“为什么?”陈鞘质问,眯起眼睛逼迫佳音:“你不喜欢我?”

“不,不是,我……”佳音六神无主,实在不知自己到底是中。什么邪了,竟与陈鞘做了最不该做的事,可她真不是不喜欢陈鞘。

佳音站起身,走了几步,才略恢复正常思维能力,方。解释道:“陈鞘,我喜欢你,可对你的喜欢不是那种喜欢。”

“有什么区别,难道你的喜欢还分几种?”陈鞘冷笑。

佳音站住,认真地直直迎视陈鞘咄咄逼人的质。问:“陈鞘,我喜欢你举止倜傥,行事不羁,也喜欢你长的好看,就连你穿的红色袍服我都喜欢,还有平日我们抬杠玩笑都让我喜欢,可这种喜欢只是对朋友的欣赏,与男女之间的喜欢不一样。”

陈鞘的桃花眼。里第一次面对佳音时射出犀利的寒光,他伤心,亦不甘心,至而放弃了男子最后的尊严,绝望地逼问佳音:“那方才那个吻算什么?!”

“陈鞘,和你相处我很轻松,你豁达大度幽默,对我也很好,但我……对不起,陈鞘,我真的很抱歉……”佳音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陈鞘失望地看着佳音,良久无语,他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结果。自问对于女人,他有足够的魅力,最终他还是失败了,败给了自己的大哥。今晚来这里之前,他就和陈之祺起过冲突,他们兄弟从来和睦,却因为佳音各自不让险些翻脸,所以他才喝的大醉,他借着酒劲想在最后关头抢先大哥一步得到佳音的认可,然而,结局比没有来之前更糟糕。

阿音,你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呢?

陈鞘伤心欲绝,自小到大,他都是天之骄子,这挫败感太让人难以承受了,即便是一向自诩风流的陈鞘也不得不承认,情之一事,比任何武器的杀伤力都大,大的让他险些失去风度。

陈鞘赫赫出声,自嘲苦笑,频频摇头,神色极是落寞。

佳音心里也不好受,无论如何,陈鞘都和江逸远不一样,陈鞘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她不愿伤害他,但感情的事是没办法勉强的,她对自己也无能为力。

“陈鞘,你别这样……”佳音眼圈一红:“是我的错,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阿音,别哭,我不愿你流泪。”陈鞘涩然道:“今天我喝酒太多,说了过头的话你别介意。”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往书房外走,佳音倒没想到陈鞘竟如此的有风度,一时间百感交集,忙上前扶他,又讪讪地缩回手:“陈鞘,你真是不怪我?”

陈鞘背影挺直,头也不回,但语气中的一丝哽咽暴露的心底伤楚:“别说傻话……”

佳音再不敢多说一句,悄悄地跟在后面送他出门。

想必是知道陈鞘喝醉了,柳儿燕儿她们还在院子里站着不敢回房歇息,秀秀亦听陈鞘喝醉的事,做了一碗醒酒汤叫娟儿端着,见陈鞘出来,忙笑道:“陈公子,先喝碗醒酒汤再走吧。”

陈鞘摆摆手:“不喝了。”

陈鞘不愿别人看出他神色不对头,只顾大步往前走,到底酒意还未彻底消退,脚步虚浮,下台阶时,身子晃了晃,秀秀忙扶着他:“陈公子,您小心。”

陈鞘的手一挥,下意识想抓住什么东西稳住身体,恰好碰在秀秀的头上,听得“叮当”一声响,待他站稳了,顺口道:“秀秀姑娘,你簪子掉了。”便弯腰替秀秀拾。

佳音在他身后,怕他不胜酒力摔着,忙道:“陈鞘,你别管那些……”一句话没说完,佳音顿住,因为她发现陈鞘蹲在地上,半天不动,他手指捏着一样东西,被廊下几盏大红灯笼照的明晃晃的,发出幽幽翠绿光色。

佳音一时间呆住,暗暗叫苦,此刻怎叫陈鞘看见这个东西。

陈鞘手里的簪子正是当初摔断佳音的簪子后,又另送给她的。当时佳音没当回事,把簪子又给了秀秀,原本也没什么,但此时不同往日,陈鞘心迹已明,佳音把他送的东西转送给秀秀,正值此刻微妙之机,陈鞘会怎么想?

佳音脑子里急速转弯,还没想出个说辞来打消眼前的尴尬境地,陈鞘已握着簪子站起身,他一直低着头盯着那簪子,缓缓回头,眼眸突然一抬,满脸的愤意,对着佳音一字一句道:“阿音,原来你从来未曾把我当回事。”他手掌一展,就将翡翠玫瑰簪子递到佳音眼前。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公主府处处透玄机

第一百六十九章 公主府处处透玄机

佳音大急:“不是,陈鞘,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陈鞘薄唇勾起,竟露出笑意:“原来一直是我的一厢情愿,你把我当傻子,从头哄到尾,枉我以明月待你,你却报以沟渠,我陈鞘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他眸中冰冷,和脸上笑意形成鲜明怪异的对比,那笑意便更加阴寒冷森,佳音不禁打个寒战,心跟着一凉到底,挣扎道:“我不是,陈鞘,我不是……”

一道翠绿光色划破橙红灯光,没入黑暗的夜空,连一点声息都没有,但什么东西裂开了,长长的一道伤,隔在佳音和陈鞘中间,永远都无法挽回。

陈鞘大笑,拂袖而去,胭脂色袍服衣袂翩然,背影仍旧绮丽如故,仿佛他还是那个艳绝众生的魅陈鞘,可他的笑声悲凉如刀,直刺入佳音的心底,疼。

原来,会疼啊!

大红灯笼射出的橘红色光影遮不住佳音脸色煞白,她一径地摇头:“不是的,陈鞘,不是的……”语气哀哀,却自己也不明白为何这样痛心,是气陈鞘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还是悔自己无意中犯下错误?一直在陈鞘跟前为所欲为,只因他的纵容,她便忽视了他亦是个感情细腻的人,那风流不羁的人,是真的风流不羁吗?佳音惶惑了。

这一夜又是未眠夜,和江逸。远的纠纷本不足以让她辗转反侧,可陈鞘,陈鞘不一样。

到了此刻,佳音不得不承认陈鞘。在她心里亦以独特的方式留下痕迹。相处的点点滴滴涌上心头,每一次拌嘴,每一次调侃笑闹她都占上风,现在回想,才明白他的无奈背后渗透出绵绵情意,原来,陈鞘并不是拿她没办法,而是一直在纵容,而她终于负了他,以这样一种漫不经心的方式……他终于决然而去,教她无地自容……

佳音不停地自我谴责,即使陈。鞘不是她的那杯茶,也该以一种双方都可以接受的方式道明,而不是象现在糟糕的结尾。

佳音想不通究竟是什么地方出现问题,和陈鞘之。前一直是穿插打诨地胡闹,陈鞘总是没正经,所以她当他的每句话都是玩笑,从来不认真,谁能想到,他的真真假假里,竟然隐藏着最真?

然而不管怎样,都结束了,从今以后,陈鞘必不愿再。她多说一句话,一想到此,佳音就觉得难过。

树影摇曳,虫鸣清脆,一泓明月悬挂中天,在半开。的窗棂中投下淡淡清辉,窗格上雕刻着六合同春,即使佳音看不见繁复的花纹,却依旧能清晰地描绘出鹿鹤同春,天地四方。值此太平景年,却无太平心境,佳音心底翻江倒海一般,天快亮时候才朦胧入睡,一睡便不愿醒。

又是晌午,佳音。怏怏不乐地起床,先吃饭,后洗澡,一直心神不定。

她懒得做任何事,和秀秀躲在屋里打双陆,局局输,屡输屡战,屡战屡败,把手里的散碎银子都输光了,还不罢休,又闹着唤柳儿给她绞银子,秀秀诧异:“阿音,你今个怎么了?”

佳音垂头丧气道:“我慌的很,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一般。”

秀秀抬眼见佳音脸色潮红,忙伸手试在她额头上:“没烧啊?”

佳音别开脸,挥手将棋局一扫:“算了,不玩了,估计这会学堂里下学了,秀秀,你陪我去张宅一趟,咱们散散心去。”

秀秀便带着娟儿去侧院换衣裳,佳音也吩咐柳儿燕儿服侍着重新梳头更衣,两个人收拾妥当,相携出门。

还没走到大门口,就听有人敲门,老莫匆匆从门房跑出来,看见佳音和秀秀,先唱个喏,方去开门。

片刻,两个穿宫装的年轻侍女被老莫迎进来,见着佳音敛衽施礼,笑道:“林姑娘。”

佳音看她二人面熟,却想不来在哪里见过,亦含笑招呼:“二位是……”

“林姑娘忘记啦,咱们在公主府伺候过您,奴婢凤仙,她是萱草。”

佳音恍然想起永泰公主家的宫女都是以花草为名的,当日这两人的确在跟前奉茶,便不疑心,只笑着往宅子里相让:“两位请屋里坐。”

凤仙和萱草推让道:“林姑娘,公主差奴婢们来请姑娘一聚。”她们见佳音一付出门的打扮,又道:“林姑娘,你还有别的事么?”

佳音犹豫一瞬,摇头:“没事。”

凤仙和萱草明显地松口气:“那太好了,林姑娘,现时辰不早,咱们这就去罢,马车就在府外候着。”

佳音转头对秀秀道:“那我去啦。”

“路上小心。”

跟着凤仙萱草出门,这一次派来的车却不是上回那辆宫车,但也是明黄丝绸车篷流苏垂络,加上赶车的两个小太监颇为招眼,佳音不敢让马车在自家门口久留,忙坐上去。

待马车起行了,佳音才松口气,问凤仙:“公主这一向可好。”

“是,就是惦记着姑娘,常说要再请您过去说话,只事务繁忙,抽不出空子。”

佳音奇道:“你家公主都在家做些什么?”

凤仙含糊道:“是宫里有些事……”

佳音就不再多问,另说几句闲话岔开话题。

至公主府,早有几个宫女嬷嬷在门口迎候,待马车停住,赶前掀起车帘,扶佳音下车,一面道:“林姑娘,请随奴婢来。”

进府门,却另有一乘两人抬的软轿,宫女嬷嬷欲扶佳音上轿,佳音不禁唬了一跳:她上次就听永泰公主说过,在府内行走是坐软轿的,即使佳音再不懂规矩,也知府内乘轿是公主独有一分的特权,忙推辞:“我走进去就行。”

凤仙在一旁对那些宫女嬷嬷使个眼色,方对佳音笑道:“林姑娘,公主事先吩咐过,是怕暑气太重对身子不好,便是有些贵妇来,公主亦许乘轿的,并不是单单照顾您。”

佳音只得上轿,凤仙一声“起”之后,软轿稳稳当当地行走开来,不一会又停住,佳音被凤仙萱草扶出轿子,抬眼一看,却不是上次来过的公主的起居室。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七十章 公主府处处透玄机

第一百七十章 公主府处处透玄机

轿子停在一所雕栏玉砌的阁楼外,推开门,满屋纱幔婆娑,雾气朦胧,香烟四溢。佳音被人簇拥着缓缓走进去,拂开重重的轻纱,看见屋子中间摆着一个硕大的玉石浴池,里面已注满热水,各种花瓣在水面上漂浮,旁边的衣架上罗纱堆叠,还有那华丽的梳妆台穿衣镜,一切都透出说不清的暧昧旖丽风光,显而易见,这里竟是个澡堂子。

佳音一时间愣住。

“林姑娘,让奴婢伺候您先洗个澡罢。”凤仙一面觑着佳音的脸色,一面小心翼翼道。

佳音回过神,问:“公主呢?这是怎么回事?”

“公主在别处候着姑娘呢,天气热,姑娘出了一身汗,洗个澡能舒服一点……”

被一群人围着,佳音便知这澡不洗是不成了,只好苦笑一声:“那就洗吧,不过我不喜欢别人在旁边看着我洗澡,你们都出去,待我洗完了再叫你们进来。”

佳音无可奈何地准备洗今天的第二次澡,心里直嘀咕公主府规矩多,吃顿饭都这么麻烦。

凤仙略一犹豫,道:“也好。”便带。着一群人退出澡堂子,掩好门。

不过公主家的澡堂子的确不错,。又大又舒服,还能享受花瓣浴,佳音泡了好半天,从水里出来,闻见自己满身都香喷喷的,极其满意的叹息一声,门外凤仙就问:“姑娘洗好了吗?”

“嗯。”

凤仙萱草推开门,掠开重重纱。帐,见佳音正欲穿回自己的衣裳,忙道:“姑娘,这里有给您备好的新衣裙,您还是换上罢,好歹是我家公主的一份心意。”

佳音从善如流道:“也好。”

于是凤仙萱草就服侍她穿衣。一袭浅绿色衣裙纱。裙层层叠叠,似春池的水如烟如雾泅染开来,由裙底飞出无数彩蝶,绣工端地栩栩如生,每一只蝶都似有生命一般,随着纱裙摇曳,起舞翩然。上面一件银白色斜襟盘扣短襦,在袖口领结出用浅绿色丝线绣着精致的花纹,腰间系丝络,结两只羊脂白玉蝴蝶,稍一动作环佩叮当,煞是悦耳动听。

这一身衣裳穿在佳音身上,凤仙连连赞叹:“难怪我。家公主说,只有姑娘能穿活波明媚的味道,换别人穿,就俗了。”

佳音对这身盛装也极其满意,含笑道:“有劳公主。费心。”

凤仙又击掌叫。人,几个宫女进来,手里捧着金盘,上置着好些珠翠首饰胭脂水粉,近前施礼:“姑娘,容奴婢们伺候您梳妆。”

佳音便被她们扶坐在梳妆台前,不由分说,几个人就开始给她梳头,又要替她上妆。

佳音忙不迭地躲闪,一面讨饶:“各位姐姐,我不习惯用那些东西,随便梳个简单的发髻就行了,不用化妆。”

凤仙劝道:“姑娘多少带几样首饰罢,一会要进宫去,也不能太素净了。”

佳音愣住:“进宫?”

“是,公主已在宫中等候姑娘。”

佳音这下终于回过味,将宫女们推开,转过身直视凤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怎么不和我说?”

凤仙却没有一点内疚的意思,笑道:“原是时间赶得紧,咱们竟忘记告诉姑娘了。因公主在宫里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好几日都不得空回来,但又折实记挂姑娘,所以才想起这个法子,请姑娘进宫一叙。”

佳音思忖片刻,站起身:“既然公主不在府里,那我也不方便久留,进宫的事还是算了罢,待过几日公主得空,我再来打扰不迟。”

见佳音要走,凤仙急了,忙拦阻道:“姑娘,既是公主吩咐,奴婢不敢抗命,您要是走了,教奴婢如何向公主交代呢?先前是奴婢疏忽了,原想着姑娘在哪里见公主都是一样,所以才没有郑重其事地先告诉姑娘一声,您可是怪奴婢?”

佳音沉吟不语,凤仙越发地惶急,拉着萱草就要给佳音赔罪:“姑娘,请您为奴婢们着想一下,连这种小事奴婢都办不好,公主计较起来,奴婢们便是死罪啊。”说着,就要给佳音跪下:“姑娘,求您体谅。”

佳音无奈:“罢了,进宫就进宫,你们别跪了,我受不起。”

凤仙萱草大喜,忙吩咐宫女继续给佳音梳妆,这一次被佳音断然拒绝:“我见公主,说几句话就走,不用打扮的太隆重了。”

凤仙和萱草得了方才的教训,只盼她能顺顺当当的答应进宫就感激不尽了,再不敢强迫别的,遂对宫女们使个眼色,于是佳音只梳了个简单的小髻,未着一件首饰,素面朝天走出门。

凤仙萱草带路,将她请进隔壁的轩室内,奉上茶水点心,赔笑道:“姑娘,您先用些点心,一会进宫,公主另备酒宴再请姑娘用膳。”

磨蹭到这会,天都快黑了,已过了吃饭的时辰,佳音的确有点饿,老实不客气地吃了几块点心,喝了两盏茶,才道:“可以走了么?”

这厢又乘着软轿出公主府,府门外,一乘四人抬的大轿候着,两排宫女提着大红宫灯站立两侧,佳音见此阵势突然感觉到有些紧张,这就要进宫了么?

然而情势不容她犹豫退缩,凤仙走前扶她上轿,又一声“起”,轿子稳稳地离地,一起一伏,颠簸在宫道上,周围没有人说话,只听步履囊馕,越发显得四下寂静。

许久,轿子终于停住,佳音被扶出来。方才在轿子里,轿帘遮蔽,黑扑扑的,此刻,被灯火辉煌的宫灯一照,她下意识地眯住眼,好半天,才看清偌大的宫门上写的“朱雀门”三个字,凤仙已和守门的侍卫交涉,亮出腰牌叫侍卫看。片刻,走过来道:“姑娘,咱们进去罢。”

佳音点点头,跟随凤仙,被一群宫女簇拥着从“朱雀门”侧门进入皇宫。

皇家宫宇气象万千,说不尽的雄壮华丽,道不尽的威严壮观。展眼望去,无数宫殿笼罩在夜幕下,轮廓巍峨,迤逦致远。近处,宫灯照射朱门铜瓦,无数的太监宫女如静止的石像,站立于玉阶朱梁下,更为这帝王之家增添了神秘感。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封妃大典故人相见

第一百七十一章 封妃大典故人相见

高大的厥门,无边的园圉,松柏森森,重门重阁,皇宫深不可测,好像永远走不到头。佳音突然惶惑起来,自己在这重重无尽的宫宇中,微渺如沙砾,仿佛颠簸在大海中的一叶孤舟,稍有风雨,就会消弭无踪,没有丝毫可保护自己的能力,她不喜欢这种失控感觉,脚步下意识的凝滞起来。

凤仙在前面走着,忽然听不到后面的脚步声,疑惑地回过头,见佳音顿步不前,忙问:“姑娘,您怎么了?”

佳音勉强咧咧嘴,摇头:“没事。”环顾四周,十几个宫女将她围住,此刻就是想逃跑都不能,佳音只得继续朝前走。

宽阔的青石宫道上,一群宫女簇拥着一个身形弱小地女子踟蹰而行,夏夜的风徐徐翻卷她的衣裙,衣袂飘飘翩然如鸿,化作浅淡的一个影子,只一眨眼就会消失一般,佳音的到来谁都没有留意,皇宫依旧是庄严地沉默着,夜已至,未央。

走了许多,佳音后背上出了一层细汗,腿走都走酸了,凤仙终于在一座殿前停住脚步,回头道:“姑娘,就是这里,咱们进去吧。”

只见大殿门口的台阶上守。着好些太监宫女,雕花镂空的殿门和长窗都紧闭着,透出来些许灯光,可以想见里面必然是灯火辉煌的景象,佳音并没多想,点头道:“好。”

凤仙朝佳音身后的宫女们使个。眼色,众人退下,她搀扶地佳音走上台阶:“姑娘小心些。”

宽大的门扇无声无息地被殿。门口站着的太监推开,里面灯光太亮,照花了佳音的眼,只觉人影幢幢,却没有一点声音。她茫然地四顾,好久才看清是一张张熟悉的面孔,有江静瑶,苗锦鸾,曹芝蓉……十余人,都是她熟识且亲自评议过的名门闺秀,亦是进宫应选的秀女,此刻她们盛装艳抹,神色端然,在大殿中间站着,听见身后动静,皆回头看。

“林姑娘……”

好些人叫佳音,佳音却是茫然无措,喃喃:“你们怎么。都在这里,也是来见公主的么?”

有人解释:“林姑娘,咱们已通过内廷遴选,今日圣上。亲自召见……”

“今日是正是选秀的日子,咱们都在这里等着见。圣驾……”

“林姑娘,您莫非是奉旨而来?”

“林姑娘,您怎么了,脸色好难看?”

“林姑娘……”

好多声音在耳。边嗡嗡地响着,佳音脸上挤出虚浮的笑容,心里却仍旧惶惶然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她怎么会在这里,这些秀女,这些秀女……

是了,今日是正式选秀的日子,这么说,皇帝要在这里亲自选定妃子!

佳音终于清醒,抬头朝大殿上首望去,宝座上空无一人,选秀还未曾开始,她还来得及回避。

再一扭头,却不见了凤仙,佳音焦急地在大殿两侧的太监宫女中逡巡一圈,一面考虑是不是不等凤仙领路了,先退出大殿再说。正当她后退一步,准备转身时,大殿中突然有个尖细的嗓门喊道:“太后千岁驾到!万岁爷驾到!王爷千岁驾到!公主千岁驾到!各位秀女,跪,迎!”

那刻意拖长的声音还未报完,十余名秀女们已齐刷刷地跪倒在地,只佳音直挺挺地站在诸人身后,极其招眼,旁边一个太监低声喝道:“大胆,还不跪地接驾!”

眼见着殿后好些宫女太监们众星拱月般簇拥着四个人出来,佳音已来不及走了,无奈,只得跪地。

低着头,听上面一个温和的声音说:“平身。”

“谢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诸位秀女大礼磕地。

听见一阵衣裳索索的响动,佳音跟着诸位秀女一起起身,她还是知道点规矩的,所以仍旧低着头,趁人不备,慢慢地一小步一小步移步至一侧。

“诸位都是我昭月朝的名门之后,自懂得规矩礼仪,哀家就不说什么了,这选秀的事已准备半年,哀家和圣上商议好了,拟定选五位秀女入宫,便是有不曾选中的,也并不是因为诸位的原因。大伙都知道,先前官媒已有所评议,诸位品行各有所长,奈何秀女名额有限,所以此次落选者,哀家另有赏赐,另配皇族,诸位秀女,且报出自家的闺名吧。”

太后开门见山说话干脆,只有五名昭仪封位让十余名秀女都惴惴不安起来,于是,秀女开始自报门户。

“臣妾江丞相之女,江静瑶。”

“臣妾九门曹提督之孙女,曹芝蓉。”

“臣妾吏部苗侍郎之女,苗锦鸾。”

……

只剩下佳音,站在中间不中间,侧面不侧面地地方,太后记得名册上的人已经报完了,只当是谁不懂规矩,带了个小丫环来,蹙眉看了看她,继续道:“我朝惯例,封妃大典选秀女以玉如意做礼记,中者进宫封充华,以后依次晋封,诸位可都知道。”

“是。”

“也有例外,便是我朝册封后位是以翡翠玉凤为礼记,但我朝开国至今,还未曾有秀女直接晋封为后的,只有后妃中品行出众的人才可统领后宫,哀家希望在此的诸位秀女入选进宫后,能善言谨行恪尽做妃子的本份,切莫做出令哀家和圣上失望的事来。”

“是。”

太后身边还站着王爷和公主,她原本坐在皇帝宝座旁边的一张椅子上,遂侧身和宝座上的皇帝小声说了一句话,方才提声道:“如此,哀家就先替圣上先选出两位秀女,待一会圣上选定其她人,一同册封昭仪尊号,赐皇家玉碟。”

太后被宫女扶着站起身,移凤步下丹墀,缓缓朝秀女们走来。

佳音在后面甚至能听到秀女们紧张的喘息声,太后在前,将秀女们一个一个仔细地打量,她后面跟着一个宫女托着一只金盘,里面放着几柄玉如意,太后伸手拈起一只,递到江静瑶手里:“江丞相调教出的女儿必然是懂事的,哀家放心。”

江静瑶跪地:“谢太后夸奖。”

第一卷 市井篇 第一百七十二章 痴情人偏做无情事

第一百七十二章 痴情人偏做无情事

又是一阵玉珠玲珑碰撞的轻碎响声,太后必带着不少的首饰,每走一步,都能引起秀女们的关注,大伙虽低着头,但耳朵都竖起来,听着太后的动静。终于,太后又道:“哀家忘不了曹提督当年的功勋卓著,他如今年事已高,身体可还好?”

“谢太后记挂,祖父身体还健壮,时常也念叨太后娘娘福寿安康。”

“嗯,这孩子,真会说话。”太后将一只如意送给曹芝蓉。

“谢太后。”曹芝蓉跪地。

太后却不选了,对丹墀宝座上的皇帝笑道:“圣上,你自个选罢,这毕竟是你自己的事,岂能让哀家独断专行?”

“是。”

一个“是”字,教佳音的全身血液涌至头顶,那声音太熟悉,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地步,她蓦然抬头,丹墀之上,蟠龙雕风的宝座坐着昭月朝至高无上的君王。

一身黑色绣金纹龙翟纹十二章衮服,赤鸟绶带束腰恰到好处衬托他坚毅的身躯,他金冠束发,日角龙颜骨骼奇清,浓黑的剑眉入鬓,一双凤目狭长,目光炯炯,正迎对上佳音的目光。

是陈之祺。

果然是陈之祺。

虽然已模模糊糊预料到这。个结果,可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拆穿心底深处一直不愿面对的事实,和他不避不闪,笃定且傲然的目光相遇时,血液瞬间从头顶退却一点一点地流失殆尽,佳音的心一凉到底,木怔怔地看着他,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大殿中,几十盏儿臂粗的巨烛烈。烈燃烧,寂静无声中,烛花爆开,哔卜作响。有什么东西在心里裂开,所有的场景,殿中的人,景,物,那些香扇,那些华丽奢侈的屏风,那些雕纹的香鼎,那些朱红龙柱,那些宫女太监,那些秀女,太后,公主王爷,所有的一切的一切都成了背景,急速退至黑暗的幕后。舞台前,只有她和他遥遥相隔,隔着殷红的地毯,隔着汉白玉石二龙戏珠的丹墀,隔着无边无际的空气,就这样,他在上头,她在下头,无言凝望。

那燃烧的红烛给空气蒙上一。层薄薄的红雾,佳音身上的轻逸纱裙微微轻颤,蝶翅闪动炫耀出五彩光色,这身衣裳将她衬托的风华美丽尽现奇彩,可是她脸色煞白,没有一点血色,脸上亦无一点表情,只是那漆黑的眸光中掩不尽的震惊与失望,只是看着他,看着他……

陈之祺临渊峙岳般的神色终于在佳音的目光注。视下出现一丝松动,他凤眸一闪,唇际抿成直线,冲着佳音想挤出一丝笑容出来,嘴角动了动,却没有成功。

皇帝良久不动,不止秀女们,还有太后都诧异起来,。太后又道:“圣上?”

“皇兄,母后叫您呢。”永泰公主亦忍不住出声提醒,。用的还是从前的称呼,反而更显母子亲近。

“唔。”陈之祺淡淡地应了一声。

佳音被这声音。惊动,仓皇四顾,才看见丹墀上面,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永泰公主,一个是……陈鞘……

永泰公主看见佳音的目光移向她,眼眸一弯,对佳音露出一个温和安慰的笑容。佳音转头,昔日妖娆邪魅的陈鞘在这一刻却是神色阴翳,桃花眼黑沉如潭,看不到底。

然而佳音没有力气理会永泰公主和陈鞘的表情,因为陈之祺已经站起身,广袖轻甩,一步步朝丹墀下走来。

秀女们之中,有见过皇帝的,也有没见过的,但今夜是特殊的一夜,是决定她们命运的一夜,眼看着俊逸清朗的帝王朝她们缓缓走近,那年轻的,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帝王姿容傲岸卓然,他或许就是她们一生的良人,谁能不动心?

秀女们一个个越发站得笔直,露出自以为最能打动帝王之心的笑容,暗暗较劲,谁能在今夜胜出,谁能入住皇宫,谁又是将来的东宫之主,或者,这一夜就是决定胜负的关键时刻。

佳音冷眼旁观不动声色,心却疼到极点,他的脚步象是踏在她在她的身体上,每一次随着陈之祺的视线落在某一个秀女身上时,她的心都会攫紧。

她爱的人啊,就要当着她的面选择终身伴侣了,世上还有比这更残忍的事吗?她为什么要来承受这种侮辱,眼睁睁地看着他在每一个秀女身前驻足徘徊?

佳音想逃,想立刻逃离令人窒息的大殿……可是,她的身体却不受控制,只是木怔怔地站着,忍受这凌迟一般的痛苦。

时间好像被拉的无限漫长,陈之祺的每个举动,每一次抬足,每一次顾盼都象是慢镜头,他在每一个秀女跟前停留一瞬,然而,只是一瞬,都似刀在佳音心头上重刺。

盛装艳抹的秀女们无不娇媚,她们裹在精美华丽的锦缎下面,象是一个个没有生命的石像,等待他的挑选眷顾。陈之祺可以在这些秀女极力掩饰的表情中捕捉到或兴奋,或贪婪,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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