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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婚:惑乱邪王心-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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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打算缩回身子之时,连钧对面的人忽地往前走了几步,似生气般转身,语气恶劣道,“什么跟什么?你这一走要多久?为什么我不能跟着?而你又说不清要我等多久,我才不愿意等!”

“你这犟丫头,好房好床都留不住你,偏要跟着我餐风露宿,外头现在乱得很,烽烟四起,战事连发,你要是有个万一,我怎么跟你爹交代?”

俞瑾凝秀眉一蹙,听着连钧的话,吃惊地看向那抹纤细却刻意改装过的人影,越瞧越有俞瑾心的感觉!

她当时也不多想,急急放下帘幕缩回马车中。

瑾心一直在意连钧,却总是抱怨连钧与她之间关系不明。

她俞瑾凝是一向循规蹈矩不怕人说!可却怕这丫头那胡思乱想、胡天乱道的本事!

她若是解释让连钧带他出城仅仅只是求朋友帮忙,瑾心都会有说法。加上眼下,她求连钧带她出城,这可以冒着杀头的危险做的事,非一般交情能抵!

那就更会让这丫头剑走偏锋了!

现在连钧有心拒绝瑾心跟着,那丫头定然是生气了,若是再瞧见她,听了她们的计划,不可预想她会怎么闹腾?生气是小,死活要随着一块去那才为难啊!

俞瑾心那头怔了怔,怒气腾腾又转身上来,“我不管!我不找你,我找我九姐!她到哪我就到哪!她都不怕的我怕什么?”

连钧眼中掠过一丝诧异,一闪而逝。想她能找到这来,定然也从小圆嘴里套出话来,瞒她是瞒不过了。

“你九姐是去找赫王,你跟着瞎闹腾什么?”

带我出城去5

“我这就是闹腾吗?是不是我九姐做什么你都觉得好,我做什么你都觉得烦?”俞瑾心血气上涌,双手一伸便把那人推开,蹬蹬几下,便上了马车,动作神速地一掀帘幕,朝着里面的人怀中扑去。

“九姐……”

找见自己要找的人,小手一伸便紧紧攥住她衣襟,生怕手劲松了,会被身后来人一把拽出去。

“瑾心……”俞瑾凝蹙紧秀眉,长长地叹了口气,“这又是风又是雨,还满大街的官差,京城里现在乱得很,你怎么就跑到这来了?”

听着那人惯有的语重心长,连钧也不说话了,悻悻的摸着鼻子,跳坐在马车边,听着里面的人交谈。

“九姐,让我跟着吧!一路上我们两姐妹好照应啊!你和连钧一男一女出城,你就不怕会落人口实了?”

“我这又不是去玩!我是真有事必须走,你要是跟着胡闹,让爹爹知道是我把你和连钧拐跑的,他还不得把气撒在大娘身上?你乖……回去吧啊!”

瑾心翻翻白眼,“我不走!我连细软都收拾好了!你不让我跟你一块,我就一个人往南边去,反正是不会回宰相府了!要是一路上遇到什么叛军山贼之类的,拿我怎么着……就算我俞瑾心命中注定红颜薄命,我认了我!”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将肩上包袱一拢,要跳出车去。

俞瑾凝哭笑不得,急急牵住她,“好了好了……我怕了你!但是你得答应九姐,一路上要乖乖听话,不可任性乱跑知道吗?”

“都听你的……还是我九姐通情达理!”俞瑾心笑嘻嘻又意味深长地道出一句,朝车外那人瞅了一眼,哼道,“起驾吧!车夫!”

连钧笑笑,依旧沉默着,也不动作。

俞瑾心当他小气不理自己,正要倾身出去说他,却被俞瑾凝伸手一拦又拉了回来。

她知连钧此刻正思索着多一人又该如何打算,并不扰他,只是拉着瑾心,问起家中事来……

硬闯北城门

时辰接近酉时,气温骤降,黑压压的云层自西边飘来,笼罩京城上空,眨眼便是倾盆大雨落了下来。

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街道两侧的店铺也早早打烊,唯留有几所客栈酒店,空荡荡的也无人,却还亮着烛火,清静的空间里,能听见客栈内掌柜训话之音。

俞瑾凝撩开帘幕,与连钧回首的视线不期而遇,彼此无声勾了唇角,一看天色,她问道,“该走了吗?”

“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见他不急不缓地从怀中掏出一片假胡与一件旧衫,她微微怔愣了下,将车内那几只未用完的胭脂水粉递了过来。

“我想你或许用得着!你这一身气质,只是这样,或许不能逃过师良眼睛!”

连钧淡淡一笑,顺势瞅她妆容,忍不住多打量了几眼,娇小纤细的身影,衣饰朴素,绝美的容颜卸了妆去,再用姜汁涂得脸色微黄,整一个饿了好几天的黄脸婆。

“瑾心呢?”

俞瑾凝掩唇一笑,想起那丫头之前极力反对姜汁抹脸的情形,无奈地点了头。

那本该是她最不愿示人的矜持,不跟瑾心比较,她还不知跟在赫炎晋身边,她都变这样了?!

“进去吧!”

她没再多言,听话地放下帘幕回了车内,片刻后感觉着车身动起,心底,一阵激动之情冲天般席卷了全身,这一刻,她才算真正踏上了寻夫之路。

借着马车飞驰,大风扬动的帘角,她看着马车渐渐离开了闹市!

城门,即在眼前。

“驾——”

随着“车夫”一声高扬声起,马鞭狠狠抽打在马背上惊起一阵揪心的抽响,受驯的马儿几乎毫无怨言,忍痛撒腿,朝着前方狂奔而去。

“车内有伤寒病患,不想祸及己身者,速速让道!打开城门——”

驻守城门的士兵们,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往后退去,明明知道耳听为虚,却见车夫那一脸极致的演绎,令人看了突然心生寒意,仿佛身子便被那伤寒病患碰触过,惊悚地,致命地,瞬间让人秉住了呼吸。

强闯北城门2

昏暗天色下,无数双目光闪烁惊惧,转向那扇轧轧关合的城门。

士兵中有几人率先清醒,如风一般站到了大路中央,无惧奔驰而来的马车,示意着车上人下马接受检查。

连钧唇角斜斜一扬,手中马鞭更猛烈地挥打下去,马儿嘶声加速,伴随着水花腾起,直追城门缝隙而去。

马鞭再一扬,再一落,自连钧手中化作刚劲的棍棒,间隔声中听见有人惨叫,伴随着飙洒的血花,飞撞向城门。

“挡我者死——”

连钧弃鞭抽剑,凌厉剑光在夜下不时闪烁着阴冷的蓝光,飘进马车人的耳中,不停的有人体重重撞上宫门的声响,随即有东西四散飞出,可以想见那是被剑劈下的四肢,再次弹落在了宫门上。

俞瑾凝紧紧闭着眼,怀中抱着一脸惊惧的俞瑾心,再也腾不出手来拒绝嘶喊呻吟声灌入耳。

可以想象,明日城门上,都飙溅有丝丝缕缕的血肉,用最真实的血色,来记取今日酉时一刻纷乱于雨夜中的北城门杀戮史……

不知是过了多久,俞瑾凝轰鸣的耳畔渐渐被突兀单调的马蹄声吸引回来,四周,除此动物,沉寂肃杀得安静如死。

“连钧……”她开口唤他,想确定他是否安好,然而启声之后才发觉,自己的声音好似漂浮在虚幻太渊中的一丝尘埃,身不由己地瑟缩飘零着。

“我没事……已经出城了!”

听见那沉声传来,俞瑾凝稍稍歇了口气。千算万算都想不到,他会选择如此直接却又残忍至极的出城方式……

再次回想起来,她也无法再忍受,胃部剧烈的翻腾,一撩帘幕,朝外吐去。

连钧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急急停下马车,一瞅身边吐得七晕八素的俞瑾凝,撩帘望入车内。

俞瑾心也不见好到哪去!面色哑白,唇角乌紫,身体抽搐,唯有一双清亮瞳眸还闪烁着一丝生气,真真的生气!

他不自禁地暗叹了声。

强闯北城门3

她瞪着他,目光之间的愤怒似是责怪他的主意出得实在太好,若是能早些知会她们,或许她们还不会这样胆颤心惊,结果是临上阵前才只是一场血战,她忧心他,又自己害怕着,能不生气吗?

她见他唇角轻启像是要说什么?当即便别过眼去,强撑起身来看俞瑾凝。

“九姐……你还好吧!”

俞瑾凝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捂着嘴,脸色青惨的摇头,她不好,一点也不好,还没从之前的余悸中缓和,又瞅着马车上横也是血竖也是血的帘布,当下眼前又暗了一暗。

连钧并未在这时插话,而是扬剑割断了车顶的一根麻绳,随后下了车,围着马车走了一圈。

她二人循他身影看去,见他正把车顶跌下的黑色帘布一一系好在木架上,原来这车马还被他刻意改制过,那一层沾有血迹的帘布已被这新盖的一层遮掩了去。

他倒是想了个即轻松又安全的办法,遮盖血迹的同时,等于又换了一辆马车,城门的士兵若有生还者,报上去的一定是之前那辆白色马车和驼背车夫!

他忙完手边事,才上前来看她,目光一片淡然若定,仿佛那场杀戮的始作俑者不是他,也从未在这世间发生过一般。

“觉得好些了吗?”

俞瑾凝开不得口,胃里还闹腾!一旁的俞瑾心已恢复神气,恶狠狠地对着他骂道,“你怎可以这样戏弄我和九姐……若是那城门口的士兵再多些,或许从哪杀来一个武功高手,我和九姐岂不是要被你害死?”

“事发突然,也只能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这其中也有调度的隐忧在,我不可再城门旁拖延!”

听得连钧这一说,俞瑾凝微微蹙起眉,轻声问道,“你是说师良?”

连钧点头,看了眼身后雨雾缭绕的大路,悻悻道,“你若是觉得好些就进去吧!现在还不安全,得抓紧时间!”

她二人听得浑身一震,再不多说一句废话,折身回了马车。

连钧驾车继续前行,隔着帘幕,他温醇的声音伴着雨点淅沥声,轻轻传入她们耳来——

又一大骚动

酉时一刻刚过不久。

马蹄声由远及近,奔至城门渐渐轻小,蹄声哒哒来回不安促动,身后纷至沓来的队列脚步声回荡在城门前,师良的脸色,已经一层层的青灰起来。

他紧攥的手指,绞着缰绳似要攥出掌心汗水般,连额头青筋都在突突跳动,眼眸里浮上如网的血丝。

他那样愤怒近乎不敢置信的目光,扫过地上一堆血肉模糊的肢节上,少顷,移向城门四处,蜿蜒扭曲如墙中蛇般流淌而下蔓延无止尽的鲜血中。

半响,他厉声道,“究竟发生了何事?”

问话声在空中荡漾半响,从人堆中才见一人抖嗦着爬出来,满身是血地趴伏向前几步,一边咯血一边回禀,“有人强闯城门!武功极高……”

师良眼中在那一刻有电光如蛇舞从眸底一闪而过,手骨发出咯咯的低响,响在这一刻列队如临大敌的窒息寂静里,听起来令人心寒。

他会看不见吗?要这废话作甚?

那人不仅逃过了他布防的士兵,还安全出了城,踏着一刻钟前的最后一丝光明飞驰远去!

那人是谁?

在这兵荒马乱的当口,谁会如此强行出城引来京城人心大乱,皇城军队草木皆兵?

那儿出城,又是要做什么?

这里是北城门,北上必经之地,这人居心何在?

赫王的全部兵力已北迁,赫王此战要坐稳幽州,划地养精蓄锐再然后攻回京畿!

难道王爷,还有别的计划?

一时之间他也乱了,是王爷的部署还是有新战情要向太子奔去?

脑海忽然闪过王后的脸,她今日突然出现,难道是想出城北上?

这强闯出城的人里,是否有她?

王爷出征之时交代,定要保王后安危,如今这事发得突然,留下的疑点太多。

但无论如何,坐在京城布防侍卫队的位置上,此人不被他问明情况就此出城,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

“开启城门!一半士兵严正以待,一半随我追缉出城者,誓死护卫我天龙国威!”

一声厉喝,师良抽刀发号施令,身子如系在弦上蓄势待发的箭弩,如流光一般,直射入无边的黑暗之下!

又一大骚动2

“什么?你是说连钧带着瑾心出城了?”

夜雨啪嗒狠打屋檐,偌大的殿堂内,除了这声突起的震怒声外,整个大殿安静如死,气氛冷硬如窖。

小圆颤抖着身匍匐在地,早已泪流满面,却卑微得连哽咽之声都不敢出,小小的身子因憋着惊恐与害怕,更显颤抖异常。

“胡闹,这简直就是想看我俞林死啊……连钧出城做什么?他带着瑾心去干什么?这两个人,这两个人不会是……呃……”连日来皇帝的重压与这刻为爱女而起的愤怒,双重刺激下,俞林一句话训到半路,忽听声音淹没,整个人捂着胸口,脸色胀红地晃动欲倒。

“老爷——”

“爹——”

殿堂内顿时响起一片惊呼声,脚步声。俞林睁开迷蒙的双眼,看着一屋子的人将自己围成一圈,看着他们眼中流露出的担忧,只是始终围绕在身侧的人,却遗憾的少了两个……

小九!

瑾心!

一片黑暗,如天崩地裂般砸落下来,霎那间夺去了俞林的神智……

……

“你说什么?爷回京了?走了多久了?怎么没人告诉我?”

惊恐地一霎那,司马萌玉好似瞬间被抽走了一半的气力,脸色惨淡地诧异一问,随后跌坐在椅上,重重地喘息。

蟾宫心中一沉,下意识辩护道,“王爷行事一向不喜我们过问!我也是今早收到王爷飞鸽传书,才知王爷在回京路上!”

司马萌玉豁然抬头,目光直直地射杀蟾宫,气得脸色惨白几欲晕去。

“你们……你们究竟在干什么?现在是大军挺近幽州的紧要关头,你们居然在这时让爷出走?”

“爷……信里未言明回去做甚?但却吩咐了……大军按计划,现到幽州城外十里处扎营!”

司马萌玉眼底涌出了泪,突然浑身轻轻颤抖起来,咬牙低咒道,“这算什么?幽州城还打不打了?这一路过去,路上还有多少出来搅和的叛军流寇?谁来指挥战事?若是谁下了错误决断,谁付得起这个责任?”

蟾宫缄默,虽说他心底也这般担忧,可爷的性子,甚少这样冲动的,要这样比较,司马萌玉的话说得也太重了些。

又一大骚动3

他正欲启声安抚,却又被她的情绪波动打断,“为了那个女人?他要撂下大军不管吗?”

蟾宫一惊,是这样么?

王后出事了?!

“他到底还要不要这王位?他如何对得起死去的赫老王爷?他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怎可以,怎可以如此对待我……”

声音渐渐小去,蟾宫知她心里有怨不敢多加刺激,可听她话中有气无力的样子,蹙眉抬眸,却看着她捂着肚子,躬身颤抖着。

“司马姑娘……”他忙奔上前来,将她紧紧搀扶,目光一扫她肚腹,疾声喝到,“快叫军医来!”

“司马姑娘你再忍耐一下,古大夫马上就到!”

司马萌玉紧紧地咬着齿关,妒恨的双眸细细地眯着,眼底一闪而过太多复杂的情绪,就算她刻意掩饰,也有几分泄露在面容上。

见着蟾宫的神情微微一怔,她才强自镇定着,闭眼道,“蟾宫,你觉得爷这样做是正确的吗?”

蟾宫垂眸,摇头道,“不……可是我们这些做属下的……”

“绝不能……将爷溜营的事泄露出去,蟾宫,现在只能是你主持大局了……爷相信你的,千万不要令爷失望啊!”司马萌玉掩在腹上的小手轻轻收紧,咬牙喘息着。

“司马姑娘放心,对付这些流寇叛军,在下自有办法,你且莫太过激动,这样对你腹中胎儿不好啊!”

司马萌玉点了点头,如暗下毒誓一般,目光凌毅且坚决!

越是这样急乱,她越要让自己好好的,爷不是带来俞瑾凝就罢,若是那人来了,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她绝不会输给她的……

俞、瑾、凝!!

……

“什么?有人擅闯北城门?杀了几十城防士兵?师良呢?他在干什么?”

“回皇上话,师良大人当时正在东城门巡防,那奸人定然是伺机而动,躲过了师良大人,趁着夜黑雨势士兵换班之时强行杀出城去的,师良大人闻讯后,已带兵追击而去!”

皇帝早已勃然大怒,手掌一合,重重捶击在桌案上,震得桌面笔墨纸砚、奏折战报、瓷杯摆件统统移了位。

他拧眉瞪着大太监,喝道,“可已查出强闯出京之人是谁?”

大太监“咚”一声跪倒在地,颤声回道,“回皇上话,那奸人驼背弓腰,武功出神入化,城门士兵不是对手,死状奇惨,生还者当时只顾逃命……消息断了!”

皇帝吸了口气,重重地咳起来。

噼里啪啦一阵摔砸声中,传来皇帝怒极众喝,“传宰相入宫——”

处处迷归路

霞关与孟庄之间,有一处连绵四公里的山体,由五峰相连,西面削壁临江,高达百丈,天然形成的石壁上,青绿黄石,众彩纷呈,浓淡相间,斑驳有致,宛如一副神骏图。

当地人为此山取了个钟灵毓秀的名儿——画山。

碧秀山间,有九层层叠的平台,平台之中均有一处平湖,湖水由山顶淙淙溪水汇聚而成,由高及低,直通临江。

山野静湖,湖水清澈如镜,水下养活着百年的树根,形态缠绵粗壮皆清晰可见,错落的树根之间,游鱼如梭。

此时的俞家姐妹正坐在湖边清洗整装,连钧在平台的下边等候,顺道周围寻些路上所需的物什。

距昨日傍晚血洗城门,时间已过去八个时辰,一路马蹄不停,直到连钧说人已安全,在此稍事休整,俞瑾凝差点没能从马车里出来……

头顶艳阳高照,山间有风,脚边有水,天然形成的一处清凉地倒成了极好的避暑地点,风与水的相互融合,让置身其中的人儿都觉山野青阔,炎热不在。

“九姐,我来帮你!”俞瑾心清脆的语调响在空幽的山谷间,还带着悦耳的回响,如弥音绕耳,动听如琅。

人随声动,一把抢过她手中的白玉膏,也不避自己半身湿透的身子,将凝白的霜膏擦拭上她青痕交错的腰部。

“九姐,我真想不到你比我还娇弱,所以说你平日老呆在屋里不是办法吧!就得多运动……这才走了一天,你看看你背上这些瘀痕,难怪姐夫他不带你走了,我猜他也怕你这样劳苦!”

“你才知吗?都是被你那信害的,既然出来了,也顾不上这些,要赶紧找到王爷,不能让他回京去,那里实在太危险了!”

她说着又长长地叹了声,别说他会有危险,就是连钧杀的那些城门卫兵,其实都属效忠赫王的将士,这歉都不知如何赔!

“知了知了,这一路上你也没跟我说别的,尽数落我来着,我听得耳朵都生茧了……我真知错了!”俞瑾心一吐舌,一副古灵精怪的样子,一丝悔过之意都瞧不见。

处处迷归路2

俞瑾凝只得叹气,瑾心的娇蛮确实难改,应是应了,也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有没有听进去半分。

她也不想像大娘一样对着她唠叨,然而数落与叮嘱的功课少不得。回头还得跟连钧特别交代声,重点看住这丫头,实在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说……”她突然淡淡地开口,目光向着陆地北方。

“我也不知如何与他取得联系,若万一我们碰不到,爷又回了京,这该如何是好?十妹,你说,我们能不能跟爷遇上?你觉得我们会在哪儿遇到王爷呢?”

“这里!”

俞瑾心随即便答了,手指一伸还比了个方向,俞瑾凝垂眸一瞧,那手指所示,正是她的心口。

“问这里!一定就能找到!”

俞瑾凝无奈一笑,然而心跳却尤自加速。

是的,她用心,一定能和爷相遇,想着与他相遇那一天,他唇角的笑意会有多明媚?他遍身缭绕的温冷和雅的气息还在不在?他看着她的眸子会有多惊喜雀跃?

王爷,你现在好不好!

有没有想你的凝儿?!

如我思念你这般思念着我……

……

依山傍水的好地势,定然有村镇,绕过画山西边,日落之前,他们的马车赶到了小镇上的客栈。

下车时,俞瑾心狠狠地瞪了连钧一眼,他看懂了,无奈一笑。

“真是的……早知道这里有村子,你干嘛让我们在山里洗脸换装?”

听着那千金大小姐一边嘟哝一边往客栈里去,俞瑾凝不动声色地站在马车边,轻笑道,“你也没来过这边吗?按你的心思,断也不会走过的地儿有忘却的,你何故要在山里停?”

“的确是瞒不过你,”连钧一脸怡然的笑容,说话时一边整理着马车里的东西,“画山有名,镇子也随之扬名,若是追兵仍锲而不舍,定然也能断定我们会经过这里!我也是以防万一,在山里呆一阵,避开可疑,若他们来了,这小镇定然草木皆兵,在路口便设有关卡拦截,我们也好见势绕道!”

俞瑾凝难以形容心中那阵赞佩之情,微笑着摇头,又是叹又是欣赏。

处处迷归路3

“那依你高见,现在这小镇是安全还是危险?”

连钧回身,抬眼瞅着她,忽然慢条斯理一笑。

“保你今夜高枕无忧!”

她颔首,又想起一事来,肃然道,“他这客栈,我瞧着小镇上也只这一家,谁到这也要补些粮草,一会找掌柜问问,看看今日有何可疑人物到过这里!不论是南来还是北往的,我怕,若是爷经过也说不定……”

她说起那人来,绝美艳丽的脸庞也不禁有了经霜的惨淡,连钧看得一眼,目光也随之一黯。

“你们俩怎么还不进来?在说什么呢?”

连钧到嘴边的应声便被瑾心突然杀到的疑惑断了去,他们望向客栈门口,叉腰大喝的可人儿,心底连连叹气。

俞瑾凝见不惯她这大呼小叫坏了女子家名声的行径,启唇正要数落,却看见随后而出的店掌柜及伙计。

小二眼厉,上前把殷情接了连钧手中马绳,然而那老迈的掌柜却老眼昏花得紧,也不知是客气还是习惯,瞧着路边一男一女,竟暴出惊人之言。

“大爷,夫人,快快请进!小店是这镇上最好的客栈,菜肴丰盛,价廉物美,看这天色,三位是要在这住店了吧,空房有得是,这小丫头一间,大爷夫人共一间,给你们备两间?”

掌柜顶着的那两撇八字长胡被他利索的口气吹得飘飘欲起,那二的手势还未打出,已引得三人睁大了眸。

俞瑾凝还来不及解释,一旁的瑾心已经被那后半句话气得美眸充血,不禁大怒,骂,“你什么眼力劲?他们俩夫妻吗?我是丫鬟吗?”

俞瑾凝微笑上前将她拉过,向掌柜解释道,“这是我妹妹……他是……是我家长工!”

掌柜这才知话多得罪人,虽然他心里深觉这三人便是如此的身份,但目光一转,常年接待形形色色客人的经验,已让他立马改口。

“是是是,我老眼昏花,一时未看清!嗯……三位客官快请进……请进……”

处处迷归路4

他点头哈腰伸手赔笑,欲迎三人入内。俞瑾心还气着,嘴角抽搐着,想骂又骂不得,又不甘心就这么进去了。

长工很无奈,摇头叹气。

俞瑾凝细瞧了一眼掌柜为人,体胖面善,一派笑意,颇有几分弥勒佛的善像,都说出门在外要多留心眼,她确实留了,也瞧着没啥异样,这边也劝着瑾心,带着她往里去。

瑾心还口里喃喃,秀眉拧皱的,见她还是一副愤怒难平的模样,不禁劝道,“你看吧,平日里都说让你平心静气,练好大家闺秀该有的底气,你也怪不得掌柜说你是个丫头,你瞧你刚站在门口那一声大呼,谁会联想到那去!”

俞瑾心又哼了几声,都要哭了,“我才不是在乎这个!”

该死的掌柜,怎么能说他和九姐是夫妻?!

俞瑾凝一听她没被绕开,忙回头寻掌柜人影,“掌柜,都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我妹妹介绍一个,你瞧她还生你气来着!”

“是是是,一准是这儿最好吃的,别的地都寻不到如此好的手艺,我店里私家菜,我亲自下厨,当作赔礼给这位小姐了!”

掌柜实在懂变通。见这二位小姐衣着华丽,娇艳美丽,一举手一投足皆是无法想象的雍容华贵,就连这家人的长工都眉目清淡而神秀,这得是什么大富人家的长工啊!

伺候好了,赏银不会少,自然是不敢得罪的!

……

晚饭端上桌时,天色已暮霭,俞瑾凝静静坐在一侧,听着掌柜教训小二,说是这天瞧着要落雨,让小二赶紧把晒在后院的东西收了。

她只简单吃了几口便搁下了碗筷,瑾心一直劝她,后来突然想起九姐的洁癖,这才放弃劝说,一边自己解决去了。

俞瑾凝确实难受,她知道自己缺点何在,也很想学着改变和接受,可是看着之前角落里,小二用河水刷碗,一道又一道,她就胃里翻腾。

她受不了这些!

………………

处处迷归路5

转眸,突然看见瑾心正和连钧说话,那表情也生出与平日与众不同的娇媚,竟恍惚觉得照见自己面对赫炎晋时的影子,瞧着瞧着竟入了迷,支着肘托腮,目不转睛的盯着。

俞瑾心察觉异样,也不看她,只伸手在她眼前晃荡了几下,见她回了神,这才笑嘻嘻地看过来,美丽的眼睛里满是明亮的笑意,不露一丝疲倦。

“九姐,你听了这么久,你知道我和连钧都说什么了?”

俞瑾凝暗自叫遭,这丫头居然还哂她,瑾心定然是知她走神什么都没听,居然还要她说自己心不在焉。

她微笑地眯了眯眼,却没回答她的话,而是盯着连钧叮嘱道,“我看一会吃罢饭,你去镇上看看哪有卖衣裳的,我想还是和瑾心把这身女儿装换了吧,也免得再遭误会!你带着两个女子出来,总是不方便!”

连钧在她身侧,微笑颔首,应罢便放了筷子往门外去,晚来风渐凉,牵动着他的黑发,飞舞的发丝缭绕在他宽大的衣袂边,瑾心眼中见光,似总觉得这样宁静稳重的男子深得她心。

见他离去,俞瑾凝抓过瑾心的手,半响道,“瑾心,我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

俞瑾心本还想说句笑,可见着她此刻认真的模样,一下只觉心乱如麻,头皮生疼,“姐……什么事啊!”难得见到姐姐如此较真,难道这事与赫王有关?

“你要答应我,找到王爷之后,便和连钧折返回京,不可在路上逗留!”

瑾心倏地瞪大了双眼,“为什么要让我走?我好不容易出来的!”

“你先听我说,”她轻抚上瑾心柔滑的面颊,语气很轻柔,然而话题很沉重,“赫王打下幽州,便是圈地为王了,待大军休整之后,就要与……皇帝的军队兵戎相见,你帮我……一定要劝服爹爹,让他归顺王爷,我怕……我不想看见俞家和王爷在战场上一决生死,你也是爹爹的孩子,难道你想看着俞家……家破人亡吗?”

处处迷归路6

说着,她的声音变得颤抖,语音也因为那一想起就觉得心寒的可能而越发小声了去,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哽咽哭泣着。

滚烫的泪水有一滴滑落至瑾心的手上,她大惊道,“姐……你别哭啊……你这样我害怕!”

劝是劝了,可自己也心疼,酸楚涌到嗓子眼,硬是被她懂事地咽了下去。

俩人一说事都哭成一团,怎么做事?

就是不知九姐心中压力有多重?九姐甚少这样多愁善感的,遇事第一就是思索解决之道,现在让她动一句就落泪,影响她也不自觉会把后果想得多严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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