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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婚:惑乱邪王心-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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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留步时补充了宫里的撵轿候在门外,他一说起这个细节,赫炎晋也知晓了。
皇帝急诏,又准备打他一招措手不及!
但凡及每次,他都配合着那个男人演一副陷入狂热里的模样。那男人的下一代再不济,他却是还有几丝心明神清的。
但这也不能改变天龙终结的命运!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内忧外患达数年之久,对于这动荡格局,有心沾染皇位的人少说不下百余。
皇上让他带兵平乱,他也趁此机会收揽己用,皇上若不激他,他仍能忠心不二!
外人都说他此时容易一步登天,手握十万大军,除去京城皇上三千亲兵,八千近卫兵,各地亲王八万亲兵总和,若真是干卜相见,他也没能有必胜的把握!
说到底,剑光一闪去的就是一条人命,都是天龙百姓,他不忍!
坊间里的传闻,真是越传越悬乎了!
此刻皇帝诏见,不会还有什么好事落他头上!
若他没估错,几下重用之后便是连消带打,只是算不准会在什么时间罢了!
出了王府,便见一身蓝衣,神情温润如玉的男子候在辇驾边。
“爷!”那人见他出来,忙身前躬身作揖。
“你便和本王去一趟罢,狄秋病了,回头你抓几副药回来!”
男子温雅的一笑,两人眼神交会,彼此便明了心意。
“是!”毫不拖泥带水的应下,间隙,也在赫炎晋入了辇子后跳上了驾板。
“恭送王爷!”管家一副卑躬的样子低眉,然他才听说狄秋病了,可他刚刚还瞧见那人来着,爷这又是跟谁玩呢?
马蹄轻扬,嘀哒声中,鎏金木轮滚远!
管家直身朝四下望了望,并未见王府四周有何异常,这才掩去老谋深算的犀利眸光,回身入了槛,令家丁关了府门。
天地都爱色
俞瑾凝歪在贵妃椅上,一晃又是两个时辰。
她睡不着,想睡,却总在昏昏欲睡间猛然又清醒过来,然后面对脑中一片白雾,神思又偏远了去。
这一次,她索性发了狠将颈上的项链摘了下来,拼了人品玩命盯着,才不至于让自己为避书房那一番香什么艳什么的事给糊弄过去。
这颗紫玉,是顶好之物!
虽色泽质地不算最上乘,但她也知,这紫玉也不是做项佩用的,自然就不经雕琢。
可雕琢以后呢,这紫玉,究竟会如何美?
珠宝她也是见得多了,母亲这房,虽平时收到父亲的赏赐不多也不精,但她心中那片天地里,她已养就一番鉴别之能,父亲大人好玩,她得幸便懂了。
谁说遵循《女诫》教导不好?
持之以恒,潜移默化,其中乐趣大大有之,收获亦颇丰。
她就想不明白,为何天下间的女子,都要视这些规矩为洪水猛兽。
而现在,困扰她的事,她也想不通!
还记得嫁过来的某月某日,她一时兴起去了花园,却不料就撞见了他,那时他坐在亭子里,身边莺莺燕燕不下四五者,那欢笑喧哗声大到让她掩耳都挡不住。
她转身就要走,却突然听见他传来一句话。
“天若不爱色,星宿无牛女。地若不爱色,木无连理枝。天地都爱色,吾人当何如?”
说来奇怪,那亭里说话之人离岸边的她少说几十米远,期间还有女子呵笑琴瑟声,想似不可能听见的!
但这话,却传的犀利,清清明明便入了她的耳。
她当时羞得无地躲!隐忍得吱吱磨牙。
你赫炎晋色便色,还弄出那么绯靡一辞调,你真是受儒家思想长大的么?
一时间,她居然有点鄙夷那赫老将军!
鄙他怎这样教儿!
所以,她总是说俞家名声俞家名声,就是不许别人像她这样想他而这样匪议她的家人!
……
家父也着急
淑人君子,其仪一兮。
早有古话说过,人内心如何,都会在外在形态上有所表露。
也不用再观察什么了,赫炎晋就是一……
那两个字,她总是在它们即将浮现脑海之时便生生压住了,这时的她,还不敢做那念想!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王府里诸多天香国色,他是否又起厌了?
这几天又找上她的麻烦?
还弄块紫玉让她仓惶,是想做什么?
他看她不像那些夫人对他趋之若鹜遂来挑刺?
可他该给她狼牙棒而不是美玉!赫炎晋那双轻佻眼底,她不止两次看见他显露的阴鸷,那绝不是错觉,是谋算!
心头一紧,她烦躁地起身去了梳妆台,抽出花笺,急急落下几笔。
“小方!”
话音落,小方已轻声走至她身后。
“这块玉你好生收着,到这个地址把这封信和紫玉一块交到那人手上,得到什么消息,立刻回来告知我!”
小方接下她交来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怀揣入内襟,点头退了出去。
俞瑾凝又歪回去,东西她没让小方交给家丁,而是去了京城另一侧的金家铁铺,既然什么都查不出,不如就查查那块紫玉吧!
那里的那个人,她知道,他可以给她答复。
这才把半阕烦恼丢给那个人,小圆急匆匆地走入里屋,将手里的家书呈了上来。
“小姐,相爷的回信!”
俞瑾凝立马打起了精神,拆开信件一开,柳眉深深蹙紧。
父亲大人的信件里,除了让她爱惜自己身体的关怀以外,还有隐隐地暗示,似乎他对她连续三月淡入清水的回复并不满意,希望她能更积极主动一些,走入赫炎晋的生活,把握他的心,借此近水楼台,从另一面更快地知晓他的势力所在。
还要去讨好那个人么?
俞瑾凝捏着信纸的手有些发抖。
嫁乞随乞,嫁叟随叟,就算赫炎晋再不济,她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做为视《女诫》为神典的她,一早也做好了为夫君常伺膝下的准备。
可是赫炎晋,他身上的坏毛病,她真没办法向前踏出一步啊……
前后无退路
“小姐……”小圆不安地看着她,不懂小姐哪来那么大的怒气。
她掩了心神,微叹了口气,“你去看看王爷在干什么?”
“是!”
“等等……”她又觉不妥,忙又叫住,将信件整齐地叠合,塞入了香炉里。
“明日吧,明日再去问!”她眸光落在那香炉中,明火烬了信条,突起了一阵黑烟。
“小姐,相爷是不是有何为难你之处!”小圆壮胆地问。
“也没什么,只是希望我能和那个人尽早圆了房去……”说到这,俞瑾凝倒是笑了,“王爷过了这寿辰似乎又要南下去了,时间不多,但今晚不行!”
小圆哽咽了下,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跟在小姐身边,她怎会不知道小姐讨厌王爷?讨厌那样轻浮的男子。
“小姐,其实……其实你不用这样委屈自己!”
“休得胡言!伺候夫君是妇德,哪有委屈一说?我俞家家大业大,哪用我出力的份?爹爹只是让我好生做个称职王后,没你想到阴谋诡计在里边!”
“是,小圆知错……”小圆早已泪眼婆娑,不管小姐再说什么,她都为自己的小姐委屈。
过了膳点,小方行色冲冲地回了懿祥殿,低声在她耳边回了话。
“他真让我这个时候出去?”俞瑾凝也有片刻的诧异,按说那人是知道她的,夜里出门,于未出阁和为人妇的女子都有不利影响,可他居然不能将结果告诉小方或托与信件,看来,关于那块紫玉的秘密一定非同小可!
她抬头看向屋外月霁之夜,微微有些犹豫。
“小姐,小圆打听过了,王爷午时之前被宣入宫,这会还没回来呢!”
俞瑾凝又愣了一下,她一半是担心赫炎晋在哪,但另一半的忧虑,似乎找不到根由,只要看着这片天空,就显得心难安!
难道赫炎晋真是爹爹想的,狼子野心!
那块玉,到底是什么来头?!
“替我准备一下,我立刻出府!”她冷眼交代下去。
亦师亦友人
本来还算宁静的夜,在俞瑾凝小心谨慎出门之后,天空便开始了狂风大作。
路上的行人倒是少了,偶尔一两个人影,也是担心天落大雨而无心关理身边事奔驰而去。
暗巷里,一辆稍显残破的马车在大路上扬蹄奔走,倒不显突兀。
小方一身男装,将马车吁停在一家茅屋前。
上前敲了几响门扣,里屋传来一些声响,接着有丝昏暗的光线从门里渗出,门吱呀一声开了,走出一名弯身驼背的老叟!
“方丫头!”老叟低声招呼了下,随即又违忌莫深的朝小方一点头,小方随后退到了马车边,将自家公子请了出来。
俞瑾凝下了马车,狂风卷席过她暗灰色的长袍,她伸手抚了抚,那手势不见女气,但一身过于纤柔的身子倒是容易让看出差别来。
“俞公子!”老叟是个识人多的包打听,见俞九小姐穿成这身避忌,也随即识相地改了口。
“金管家不必客气了!他还在等吗?”
“我家公子一直在底下等着您过来,请随老叟来!”金管家挡了挡烛火,让火光照得更亮些,也好给俞瑾凝辨路。
三人一同入了铺头,这里与一般铁匠铺没啥区别,灰黑,铁锈味儿浓。
到处可见烛光反射出的刀剑白影,还有一只烧得通红的火炉,远远在墙角里呆着,周围是打铁所用的设施。
金管家领着她走入另一边平日里喝茶歇息的桌边。
轻轻挪动了桌身,让出地板一方净地。
只见金管家将烛台往身旁一搁,有些吃力地蹲身拖起了板上的拉扣。
一方圆井大小的地下室入口呈现在眼前。
烛光只照亮了入口向下二尺,之下便是黑黢黢瞧不分明的梯道,悠悠地,还有一阵阵阴风从地下室里涌出。
“俞公子,请!”
金管家端起烛台,率先走在前面引路,俞瑾凝走在中路,后面是学过几年武的小方。
……
有匪君子乎
入口虽窄,但没身之后的地下室却显得异常之大。
似乎本该设计好几间屋子的,却只是用几根大柱子顶撑着罢了。
金管家将她引到一处干净的桌台边。
“俞小姐在此稍作歇息,少爷马上就到了,老朽给小姐沏杯茶去!”说罢,他便提着那空水壶又上了地面。
“小九!”
身后传来人轻微走过来的脚步声,俞瑾凝眯了眯眼,手指一拂衣襟,随即站起。
小方在旁瞧着她这动作不由得乐了一下,小姐的习惯,见谁都要一副端庄,都成习惯了!
俞瑾凝回首,看见来人,她的笑意在唇角漾开,眼神晶莹明亮,带着几分不自禁流露的关切。
“连钧!”
走过来的青衣男子,俊秀挺拔,肤色明润,衣着气质都看得出气质优越,尤其嘴角一抹微笑,温醇亲和,令人如沐春风。
金连钧在她身侧三尺远站定,嘴角是一抹温文的笑。
灯光下,他见她脸色急白,好似让她过来一路她都心惊胆跳地没安生过,他便忍不住想哂她一哂。
“三月不见,你是被赫王爷给虐待了是怎么着?”
俞瑾凝一怔,脸上微热,还未开口,身边的小方已接了话去。
“金公子,你哪只眼又看着我家小姐在王府受委屈了?你这个不懂女儿家心思的人!”
“小方!”俞瑾凝不禁轻呵了句,是不是彼此太熟识,连小方都不顾尊卑起来了。
小方大眼睛委屈地瞟了瞟男子,希望他有怪莫怪,她知金公子一向随和,更多地,也是希望他能帮她说上句好话。
他盯着小方投来的眼神一会,才柔柔地笑起,看向俞瑾凝,“小方这丫头是越发嘴厉了,你若是管教不下,送给我做个通房丫头罢!”
此言一出,俞瑾凝顿时脸红燥热。
怎瞧着金连钧今日也有赫炎晋的几分泼皮,倒是让她始料未及!
通房丫鬟?!怎么个个说话都如此不害臊?
暗地里较劲
一边的小方,这辈子脸红的机会都一并用了。肌肤滚烫,羞煞至极。哪还有一点之前的蛮劲?
金连钧一番轻描淡写的损,直击女子痛处!
如是,之前被调侃的怨是变本加厉讨回来了!
“小方意下如何?”他还在玩。
小方当即便哭丧了脸,可怜兮兮地看着自己小姐,俞瑾凝笑得更勉强。
“小方,看你把金公子惹怒了,他给你大恩呢,你还不接着!”俞瑾凝拽了拽小方的手,一边说一边还把人往金连钧身边推。
金连钧眸光一沉,扫过俞瑾凝美颜的脸,暗自叹息了声。
小方还真怕小姐说真的。
“唰”一声又退到她身后。
不,金公子是识小姐的,她哪敢生那念想?!
“小姐……金公子,小方知错了,你就别拿小方说笑了,我家小姐要是认真起来,我没法活了!”小方啜泣道。
俞瑾凝和金连钧,这二人不知暗地里在较劲什么?
一个玩命推,一个笑而不语,直至金管家提着一壶热茶返回,才稍稍将这场恶作剧收了下去。
金管家一脸慈笑,与他因从前承受在脸庞上的苦痛有着截然相反的区别。
“少爷,女子家脸皮薄,你怎好当着俞小姐面调侃小方姑娘?俞小姐那反话说着也是护犊心切,你若是再说下去,老奴看您下次就是拿天塌下的大事求见俞小姐,她都不会来了!”
金连钧闻言,扭头看向她,语气听起来有些怪异,“小九,我其实更希望你和赫王一块来着!”
俞瑾凝心震了震,“为何?”
他又深深地看着她,身后烛火摇曳,落于他颀长背影上,令他看起来斑驳而遥远。
“你今日递给我的紫玉……”
“这紫玉真的不是一般饰物吗?”俞瑾凝正是关心这个,一听他提起,也免不得心急脱口,不意外地,又换来他一阵哂笑。
“你这表情,是该让我理解为你关心他呢?还是准备玩什么把戏?”
阴谋初触手
俞瑾凝抿唇,美丽的眸子闪烁浮光,咬牙辨道,“哪有关心一说?再说,我一妇人家,能玩什么把戏?我只是想弄清楚那是什么罢。”
充其量也是想弄明白,赫炎晋想对她玩什么把戏?
若是一般饰物,她定择日找机会送给红香珊,她不想被动,等日后这消息传入红妃耳中,遭她挑衅,她的清静也没了。
连钧见她娥眉紧蹙,话不对心的样子,心里浮闷。
看来她这王后做得一点也不开心!
他敛去眼底异光,一挑眉,轻轻道,“你真的没感觉么?那你又为何要把紫玉送到我这来!”
“你平日随我爹爹东奔西忙,博学多才,见多识广……当然找你……”俞瑾凝的确是这样想的。
“真的只是这样?”
俞瑾凝点点头,后又察觉哪不对劲。心跳加快。
难道……这紫玉还真真内藏玄机?
“小九,若我告诉你那是什么之前,你是否有了打算!”
毕竟是多年好友,此刻不需金连钧多做暗示,多拐弯抹角。就依往日的理解,她也猜测到他想问什么?
可是,他怎么会料到她会犹豫?!
俞瑾凝想过他的话,心里也得确定,紫玉非一般女子饰品。
她深吸了口气,镇定道,“我自然是忠于爹爹,若是有人胆敢谋朝……”
“小九!”金连钧突然截断了她的话,他说得很快,好像怕自己慢了一点便再也说不出来一样,“你真要想好了!这可不仅关系到一个人或仅仅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而已……”
“这……”她欲带出口的话,突然便梗死在喉中。
一股莫大的惊慌席卷了她。
她开始觉得,自己已被那个心机深沉的男人带着,一脚踏入了无法预知的危险里,走入了一片无法转身的黑暗洪流中……
她抬眼,直直地看着金连钧,欲言又止。
他却不看她,眼睛盯着前方一朵半残的火花,让空间静谧了下去……
竹林空悠悠
远离京城市井的一处后山。
峰峦叠嶂,白云浮玉,烟霞锁翠,乔松挺拔。
山中更有一处至美之地,种有大片大片的湘妃竹,竹林已成气候,风吹起便有空空撞击响声,若伴以遑遑幽琴,别是一番世外境界。
竹舍。
似乎伴随着狂风而去的帘帐也静止了。
帐中,女子脸颊的红晕还未消退,凝着身旁足可迷倒众生的男人,半敞的中衣露出他精壮结实的身躯,那乌黑的墨发竟以及腰。
一番热情,现下还有说不出的狂野不羁,邪魅性感。
她美丽瞳眸又一次迷离。
一句“爷,我还想要……”的话还未说出口,只见他已撩开帘帐,走了出去。
他随意地敛了下袍子,将搭在衣架上的外套披上了肩。
身后,玫红色的帘帐下伸出一只纤细玉足,轻轻点在榻上,一只手也撩开了帘来。
女子薄薄嘴唇,端倪伶俐,颇有秀气,她随手揽过薄毯掩在胸前,并不在意圆肩长腿暴露展现出的旖旎。
“爷,你今晚要回去吗?”她柔媚的呼唤。
他转过了身看她,凌乱的发丝在空中飞舞,那双邪魅深沉的眸光,紧紧琐视着她精致动人的面颊。
“这段时间你不便出门,有什么事让人传话即可!”
女子轻轻应了声,听他淡漠的语气,与之前彼此需求之时少了那么多激情,让她不忍打起了冷颤。
“记住我的话,别在这样使性子出来,否则我再不管你!”赫炎晋视线移向她落寞精致的脸庞,心底微微有些烦闷。
“是,我不会再给爷添麻烦,直到爷亲自来找我……”女子勾唇一笑,显出那份自傲。
他与她之间,早已心意相通,不分见外的话了。
赫炎晋凝着她笑容的眸子微眯,幽沉深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女子微微一怔,心底顿涌不舍,眼底的戏谑哪里还有,只愿做一切,能将他留下。
可是她懂,他现在太忙,太忙了……
“爷,别让妾身等太久……”
听她忽然求怜的语气,赫炎晋脸上的冷硬缓缓软化,轻蹙了眉。
月下有美人
正要说什么,而这时,屋舍外,忽然传来几声轻微的叩门声,似在提醒着男子,子时已近。
赫炎晋回眸看向她,见她神情已恢复寻常,捏了拳,开门走了出去。
“保重!”
随着大门外送进的清风,这二字乘着风声,听不真切……
大门一出一入,屋内早已不是那个人,女子冷嘲的笑,套了件青色的薄纱,由进门来的婢女搀扶着走向屏风后。
“爷走了吗?”女子抓过了水中的木勺,将温热适中的热水从胳膊处倒下,听着淅淅沥沥的水声,语气含香道。
“大人已离开了……”随她一块进来的丫鬟还留在一旁上下伺候着,回了话,忽然又想起一个事,“住持师太让奴婢通知姑娘,说明日会落下大雨,祭天一事恐怕要延后了!”
“是吗?”女子手上的动作依旧悠然,可闻声那会,眼底却闪过一抹厌烦。
“他明日也不会来了,我还住多一夜做什么?”
他要是能天天来,她倒是希望山上天天落雨。
他最近似乎又要忙了吧!
眼下时局越发紧了,他必然是难得来看她的,自从上次分别到现在已足足五个月了,若不是她已等得相思成狂,想出上山祭天一法,还约不到他。
以为他会与自己温存至明日才走,可他最后还是绝然离去了。
他爱江山,也爱美人!
美人和江山,他似乎更喜欢后者!
她是他第一个女人!
在他心里有地位,她不怕他想不到她。
但要永远被他视为珍宝,她还要努力!
为他做一件大事!
一件足以让他知道她无可取代的大事!
哪怕那件事办起来不易,哪怕要躲在那里面苦挨,为了他心中的地位,她也得强迫自己坚持下去!
“你明日去告知住持,就说我受不了竹舍的冷意染了风寒,祭天一事再择黄道吉日通知她安排吧!”
“是!”
“你先退下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女子说罢便阖了眼,轻轻将头搭靠在桶沿边的热巾上,闭眼休憩。
丫鬟没再出声,微微屈了腰,眉眼含惧的退出竹屋外。
她去见了谁
赫炎晋回到府时已是子时两刻,将后续事交代与蟾宫,独自一人去了书房。
经过听风水榭,他忽然停下了脚步,立于湖畔,仰首星辰,神色寥落,仿佛一身倦怠。
管家有事赶往书房,却在半道上见他此番模样,心中微微一揪,浓浓的歉意涌起。
老爷当年对他有交代,让他好生照顾少爷,如今少爷卷入国事之中,纷纷扰扰抽不开身,许久他都没有亲自过问到少爷的衣食起居,这些都是他心怀愧疚之故,现下想来,真是有负老爷身前所托。
他静默守候,前方身影一动,转眸看过来。
“有何事?”
管家凝望他眉眼,见他的脸依约隐在明灭的笼火下,线条清朗的轮廓,然而神情却遥远,烂漫的星光洒在他意蕴难明的眼神里,是掩不去的落寞。
他垂下眼,“爷,王后今晚出门去了!”
前方的人忽然身形一震,目光一移,瞟到了懿祥殿的方向。
她速度这样快?
“回的宰相府?”
“不是!”
回答令他迷茫,他轻轻笑了声,“她还有朋友在别处?”
“有没有朋友老奴不得而知,王后去的是城西柳巷尾那家金字号铁匠铺!逗留了半个时辰才离开!”
听罢,赫炎晋露出了一抹连管家都看不懂的诡异笑容。
要说他也是从小看着少爷长大,少爷的脾性和成长,以及后来的韬光养晦,适时而动都有他参与。
他还亲自翻山越岭为少爷求得自己师兄,玄天门的掌门下山来教授少爷武艺。
在失去老王爷那段冷落凄凉的日子里,也是他陪在少爷身边寸步不离地鼓励和支持。
话没有欺大,少爷任何秘密都不瞒他,这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他不知不晓的事,可这一刻少爷的笑,他真是看不懂了!
“王爷,你这是……”难不成王爷在宫里受了什么窝囊气,这会又听着王后不守规矩出门,两项厉害一压,反倒怒不出来了?
赫炎晋是笑得更明灿了,“你也该乐乐,这上哪都捡不来买一送一的好事!”
无形的暗涌
后半夜的月又从黑压压的云层中透出来,洒下一地的森凉。
俞瑾凝倚坐在阑干边,出神的望着那一轮清瘦的月。
觉得有生以来记忆中,似乎今夜的月最冷,周边一道青色还寒的光晕,看的人心都发冷。
而星光则闪烁诡异,飘摇不定,亦如变幻莫测的人心和局势。
依稀想起五年前天龙大旱,她随父亲回乡祭祖。
绵延千里,不时能看见瘦骨嶙峋的难民伏尘膜拜,只为求得半只馒头果腹。
半途中还成遇到成百上千因旱情而流离失所的百姓挡在他们车驾前。
为了食物,凶狠贪婪的强取豪夺,那些被靠近父亲而斩杀的无辜百姓。
他们没有错,只是饥饿,只是如此,却因为一餐温饱彻底葬送了性命!
她从未出过远门,不知远离京都的郡县有些竟贫困至此。
有亲王管辖的郡县稍显好了,但谁也不管的地带呢,人就像被放生野养的鸭子,生死自看天命!
为何手无寸铁无权无势的百姓要遭受这样非人的罪孽?
皇上为何不管?
朝廷为何没有一个可提供温饱的谏意?
父亲告诉她,这只是暂时。天灾导致的人祸在所难免,朝廷已减轻商税,与百姓们共度时艰。
那时她还年轻,父亲之言深信不疑。如今想来,当年那话,是否真实?又是否只是父亲的随口安慰?
否则天灾过去,天龙之内仍战争不断,百姓哭声哀求之声直上云霄……
乱世苦海,是不是真要逼出救世之主?
良久,她动了动僵木的身体。
脑海中,又浮现出那些断续的对话——
“你真要想好了!这可不是仅关系到一个人或仅仅一个家族的生死存亡而已……”
“盲目听从,有时候只会害了你和你身边人!”
“这叫‘南海奇精’是提升大军防御最精妙的神物!可遇而不可求。”
“……赫王现在的实力根本不用惧怕任何人,包括你俞家任何一个!”
教我怎抉择
“小九,我知你精明,好好考虑,学以致用吧!”
呵……赫炎晋,真好啊!
居然送她一块如此之珍贵的项佩!
可知当她听到连钧给的答复时,她有多害怕?
身体颤抖,握成拳的掌心湿冷如冰。
他是要看她如何抉择吗?在知道这块紫玉来头后,是投靠他还是选择拯救俞家?
国家大事,到底还是男人的事!
她学做什么,都不过求个安稳!
她可从未想过,她一个女人能掌控什么?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地看赫炎晋与俞家哪个成败?
可是他呢,却把她卷入到这场洪流里,也不问她愿不愿意?!
缓缓仰头,向那轮圆满得刺目的月,无声的笑。
无声的,不欲惊扰任何人的笑意中,她紧握手心,握紧一手的决杀。
久久之后,夜色里,珍珠般的光芒一闪,有冰凉的液体悄然滴落。
落在俞瑾凝的额上。
他霍然睁开眼。
唯见一院的冷月空风。
身后的小圆也一脸悻色,从小方那儿得知了王爷赏赐给小姐的那块紫玉背后的秘密。
陪着小姐在院里,看着她背影,从未有过的寂寞而脆弱,浑然不是平日里明艳照人,动静得宜的主子,令她忍不住想要安抚。
可是话到嘴边,才知道自己没有说辞,那些都是大事,她不敢拿自己的愚见扰乱小姐神思。
有水珠儿滴落她手臂,她凝眼看去,急忙走到她身后,轻声提醒道,“小姐,看样子这天快要落雨了,更深露重的,咱们还是回了罢!”
俞瑾凝咬了咬牙站起,眉间紧蹙,无限郁色仍在。
“天下万物相生相克,可有什么能抵御它的……”
小圆听着她喃喃自念,一紧张,即脱口而出,“娘娘,这夜下寂静,别让旁人听了声音去!”
小圆说的,是王府里配置的丫鬟侍卫。
平日里俞瑾凝身边只带着小圆小方说已足够,便让那些人都退到前庭,白天里,俞瑾凝不出殿门,前面的人是听不见她说话。
但这夜里,又是殿外的亭子,小圆难免会怕她露陷。
她顿了顿,回头看向小圆,轻敛的眼眉,有着道不出的无奈。
“罢了,我这装哑的事,就现在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她还想起,他早已经问过她为何不开口说话,从新婚第一次见面,他就已经知道了……
一想到他居然能忍到这时候,居然可以藏得这么深,俞瑾凝又不禁打了个寒颤!
“小方……去后院整理辆马车出来,明日早朝一罢,我要进宫面圣!”
进宫面圣去
天际破晓,王府正门徐徐拉开,俞瑾凝以一副高调的姿态出现在大门外,迈着金莲的步姿,款款地踏进了那顶绘满四蟒图案的软轿里。紧接着,在众多侍卫和丫鬟的簇拥下,离开了王府。
管家满眼疑惑,瞧着今日的王后,言语举止中也透露出一股坚韧的气息。他便感到不安,一联想昨晚和王爷说的话,这二人,不会在暗地里较什么劲吧!
王后要进宫面圣,没有口谕没有诏书,只有那三人以强硬的态度出现在大门边让他放行。王后一向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突然说要进宫,真打他个措手不及。
而她的态度又是那么强势,是一定要赶在王爷回府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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