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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婚:惑乱邪王心-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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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吻得浑然忘我,谁都没有察觉到她俞瑾凝的到来。

或许,本就是她不该来,殿堂里哪有什么蟾宫大人?

是她傻,想着他会如从前那样,一转眼便会对她好。

以至于忽略了丫鬟眼底的慌乱,忽略了希宜殿外侍卫的诧异,让自己前来领辱!

她能怪谁?只怪自己,到此刻才懂,才懂这眼中的泪为何这样汹涌,这样灼烈……

王爷,你们还可以更无耻一些吗?

光天化日之下……

不,在你深驻臣妾心底之后,你怎可以随意漠视?

王爷,原来,棋子也是有心的!

也是肉做的!

你知道吗?

喘息声越发浓了,那一幕接着下去的画面她不敢看,眼睛偏向一边,泪水也在转身时,飞溅在青石地地板上,砸出了心碎的痕迹。

一路哭着跑回懿祥殿,她扑倒在床头,任眼中伤心欲绝地泪水模糊浸湿床褥。

极致的疼痛,只因看着他与别的女子欢好,她居然会如此癫狂的不能自抑的举动。

那曾为她卸去鬓间发钗,在她耳边轻声呢喃,此生有她一人,便已足够的男人,今日却对着另外一个女人做着如出一辙的举动。

那话,深深震撼过她的心灵,虽然她当时不知是梦是幻,可是那话,怎能残忍地再由他亲手击碎?

王爷,王爷……

风起云涌时26

“小姐,发生了什么事吗?是不是王爷……”候在床边的小圆眼中含泪,在旁轻声问着。

小姐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小姐不是说再去书房跟王爷求情么?

难道王爷还不肯让步?

俞家是小姐的命根子,所以小姐现在没办法了吗?

王爷真的要进宫告御状去?!

既是这样,她不敢再多问一句!

谁懂她断去的话语如此凑巧,被她勾想起那个人来,想起他和……又引来她一阵汹涌的泪水。

小圆这才察觉不对劲,急得出门把小方叫来,俩人在旁一直劝,可是俞瑾凝却无心再理。

谁都没见过小姐这样伤心?

望着她薄如纸片的身子,因为伤心不住喘息哽咽,就如同往她们心头刺进了一把刀,狠狠地绞动,不死不休……

哭声戛然而止,俩人惊慌看去,俞瑾凝已然体力不支,昏倒在床。

那只紧拽被褥而显露出强忍之势的手臂,因太过用力而青筋毕现,纤细的五指更如刀削般枯瘦,指骨青白可见。

“小姐——”

看到这里,小圆已身子悠悠地坠地,小方则忍着心疼,命人去叫了大夫。

……

希宜殿。

从瞧着俞瑾凝转身离开那一瞬,赫炎晋轻推开了怀中的人,眼眸暗烈,从中看不出一丝情欲。

“萌儿……”

“爷,怎么了?”司马萌玉娇俏迷人的脸轻轻垂落,诧异地看着他明显如换一人的疏离,钻心般的疼。

“我不想瞒你,我今日的确没这心情……我很开心你会闻风来看我……你先回去吧!”

他的声音已将至如冰一般的寒冷,只听得司马萌玉嘴露苦笑。

他为她拉高了半敞的外袍,将落在地上的发钗放入她的手中,她已是习惯一接,或许更多时候,他们之间有情爱,也不见得他有几次会为她拾起自尊。

可是,都到了这份上,俩人之间已然没有什么自尊可言,既然都已经习惯了,他又何必再用这样的体贴来让她伤心?

风起云涌时27

原来那女人已走进了他心里,究竟是像她和红香珊那样一时之快还是那份特别?

她微微一笑,从他怀中抽离,缓慢地整理起凌乱的衣衫。

“爷……我不想再留在那里了,那样的日子我已受够了,爷,履行你对我下的另一个承诺吧,我只要这一个,回到你身边来!”

她微笑着说着,回身看他,语气也显尽凄婉。

她永远都懂在别人有愧于自己的时候狠下杀手,虽然她还无法从他移情别恋的疼痛中走出来,但这绝好的机会,已然让她成为习惯性地去把握,从来都没有失手过。

赫炎晋看着她,眉头忽然蹙起,眼眸暗沉。

她了解他,而他也同样了解她。

她现在心里想什么,他不会不懂!

承诺,那是他对她下过的承诺!

必然兑现,哪怕这时够乱,他曾经也答应过她,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她开口,他都允诺。

只是留下来!

只是要一个留下来的承诺?对她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他想起心底深处藏埋的,留给另一个女子的承诺,万丈荣光,一半是属于她的!

比较起来,司马萌玉要的,的确不足挂齿!

他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然,长袍逶迤折转,负手而立,阴厉的语气透着刺骨的寒意,“我已经说过很多次……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你要,我答应你,不过,将来会出什么意外,你别怪我!”

司马萌玉眸光一紧,眼中掠过一道寒芒,这话听得,这个男人心里想什么?她又摸不透了!

然而,她的目的达成了!

她淡淡笑起,轻轻颔首,“谢爷!”

赫炎晋不再看她,扬声唤道,“管家!”

少顷,管家恭敬入殿来,神情间微微有些难言之隐,然而面对殿内更为紧迫压抑的气氛,没敢声张。

“带萌儿到厢房安顿!”

“是!”管家应声,看着司马萌玉拾起了阶上那件大氅,纤细的身影缓缓靠近。

风起云涌时28

“爷,萌儿先告退了!”司马萌玉娇艳动人的脸庞闪烁着欣喜之色,朝殿上的人福身告退。

赫炎晋不住冷笑,司马萌玉,你变了!

一年不见,你曾经的率真再也看不见了!只一年,那座在世人眼中无比尊贵的宫阙之内,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真能就把你的心磨成了刀锋?

他暗自叹息了声,下阶正欲往书房去,殿内又有一道身影闪入,他幽沉如寒潭的眸子凝了过去,眸中满是惊涛骇浪,翻天覆地的怒火。

“都给本王滚——”

下跪之人身子一震,微颤声道,“启禀王爷……王后娘娘晕了!”

闻言,他眼底汹涌的怒火喷薄而出,目光如赤炎般灼烫,沉喝道,“晕了不会醒吗?她的事别来跟本王说!”

那侍卫倒抽了一口气,颤巍着身子惶惶退了出去。

满殿的安静席卷了他,哪怕殿外还是光线充裕,却照透不了他陷入黑暗的心,仿佛身处寒冬的深夜,没有光亮,寂静如死。

俞瑾凝,你挺不过这关,本王要你何用?

……

次日,和煦的阳光洒遍了懿祥殿四周,看似温暖美好的外表,却不能驱散弥漫在屋内的阴寒。

淡淡的鸟啁声,唤醒了满是心伤的人儿。

俞瑾凝睁开薄如蝉翼般美丽的眼睛,望着内殿里冷清的摆设,忆及昨日一切,她娥眉微蹙,全身此刻还似有着那一阵阵心被撕裂后的伤痕累累。

小圆小方一直守在床边,见她醒来,嘘寒问暖了一阵,备好了早膳等她食用。

两个小丫头当着她的面,谁也没敢提昨日她晕厥过后的事,更不敢把向王爷禀报却得到冷遇的话说给她们主子听。

俞瑾凝那般心思,早从她们立在床边守了整夜看穿了一切。

她安慰了她们,说她已没事,还打趣说若再有昨日那番情景也学会了如何应对。

虽然她们是不知小姐和王爷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看着柔弱又倔强的小姐,她们仿佛明白了,小姐骨子里的良好传统发挥了作用!

风起云涌时29

吃着早膳那会,小圆在旁悄悄说了句,“小姐,王爷不在府上!”

俞瑾凝顿时一怔,后才想起那些人质的事来,银勺一搁,陷入沉思。

关于乔装混入京城的那些陌生人,她只是想让父亲顺藤摸瓜,看看是否能查到赫炎晋的匿处。

虽然这一个多月里发生了许多事,尽管这些人对赫炎晋能造成如何的威胁,都被赫炎晋明目张胆的进宫请罪而划上句号。

父亲大人做事一向谨慎小心,不论是那些人和赫王没关系亦或者是毫无价值,父亲都不该再留着人质。

赫王说那些人体格高大,是蛮族与锡伯族的正经商贾!还要囚禁,自然会想到随之而来引发的是两国之间的矛盾!这样明显的特征,父亲怎会不察?

难道说……

这其间真的有了误会?

而这误会又是什么?竟让她一时迷困,拆解不得!

如今她又不能回宁,赫王也不愿接受她的解释,落得如此里外不是人的局面,都是她活该!

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忽觉得心口燥郁难安,便让小圆陪着她,到花园里走走。

谁知一出懿祥殿,迎面不远就能看见一抹纤细身影,一身白色的拖地长裙,发鬓上插着金色的凤钗,浓妆艳抹,娇艳动人。在摇曳的绿柳相映间,分外的显眼。

俞瑾凝顿时停在了原地,定睛一看,那人既然是……是司马萌玉?!

她怎么会在府上?难道说,王爷已经让她……

俞瑾凝又觉头痛,她讨厌看见这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非常厌恶!

她一咬牙,一声不吭地转身便往屋里去了。

司马萌玉冷凝的视线收回来,嘴角浅浅地扬起,神色轻蔑。

看着俞瑾凝见她就躲的模样,心里不知有多痛快!

对付这种什么憋屈都往肚子里咽的女人实在太简单!哪有红香珊说的那么可怕?!

她几乎是什么都不用做,只要站在这里,有人便懂知难而退!

以后若免不得要面对面相处时,她只用站在赫炎晋身边,这女人都可能会受不了的。

赫炎晋,想起他来,她又不禁黯了神采……

风起云涌时30

管家从远处走来,她忙迎了上去,“管家!”

“司马姑娘!”管家站定,微笑招呼道。

司马萌玉看了看他手里端着的茶盘,抿了抿唇,终是有些忍不住,轻眯了眼,轻声问道,“爷呢?爷昨晚怎么没到我屋里坐坐?”

管家眸色一顿,眼里立即闪过一抹复杂,“司马姑娘……爷昨夜在书房里忙了一宿,姑娘也知道现在外头是个何种现象,爷是实在抽不开身呐!”

司马萌玉脸色一变,“是吗?那爷怎么不叫我一块过去?”

她细细地端详着管家的神情,她很怕,很怕管家这话是借口!赫炎晋昨夜没到她这来,她怕他是,去了懿祥殿也说不定吧!

管家见她目露戒备,老眼一眯,无碍的笑了,“姑娘,老奴有句话不知姑娘是否愿意听?”

他吞吐延缓,见着司马萌玉颔首,微叹了口气,“姑娘和王爷在一起,老奴看了好几年了,这份情自然是肯定的……倒是请姑娘放心,王爷绝对不会亏待姑娘,姑娘也不用如此操心,须知少爷不太喜欢女子插手他的事!”

司马萌玉眼角一缩,目光阴冷了许多。随后她才察觉失态,微微勾唇,点了点头,“知道了!谢管家提醒!”

……

俞瑾凝气急地往屋里去,一向小姐都端庄持重的紧,转身疾步太过突然,身后的小圆几乎都跟不上她步子。

直觉便是小姐和那个陌生女子之间有什么的!

可是她也在王府里见过那女子。

“小姐,那人是谁呀?小姐认识吗?”

“不知道!”

小圆面露忧色,欲言又止,“那小姐走这么急干什么?像是躲她来着……”

俞瑾凝猛然震住,她躲司马萌玉了吗?

怎么可能呢?

她偏着头,冷冷地瞪了眼小圆,“最讨厌穿白衣服的,装纯!”

小圆一愣,这这这……这可是她第一次听见小姐说这种话呀!

那语气,如何也无法与她心目中那圣洁尊贵的小姐联系在一起!

那语气,还说不认识人家?不认识,小姐怎会连基本礼仪都忘了?

不过,小姐此刻太可爱了!

风起云涌时31

小圆真想弄明白,小姐为何会对那女子暴此‘粗口’。

对,粗口!

小姐一向守礼规矩,事事按法典行事,早已与《女诫》相互神通的小姐,又怎么可能说出这样的话?

俞瑾凝话落也觉自己未免过了些!

但她的确是受激过头,她本人对司马萌玉没什么反感,但司马萌玉在青天白日之下,在偌大的希宜殿里旁若无人与那人亲热……

这样的女子就是她俞瑾凝瞧不起的,与《女诫》相悖的女子,在她俞瑾凝的字典里,就得不到尊重!

既然能做出那种事,又何必还穿着让人赞叹清扬婉约的白衣……

她就是讨厌!

回到屋里,她开始漫无目的地在内殿里翻箱倒柜,当作运动般整理了一阵屋子。苍白脸色渐渐退去,白里透红的娇艳,如花瓣研成的胭脂,轻轻扑在她绝美的双颊上,更显迷人。

歪在榻里,听着小圆站在窗边感叹,“小姐,这天气是越来越热了……要不要换上蚕丝褥?可夜里又忒凉,还是两床褥子给你铺着?”

俞瑾凝懒洋洋地看了眼窗外刺人的阳光,无声莞尔,人对于天气变幻总是拿捏得宜,可人对人的心却永远反复无常。

“无碍,暂时就这样睡着吧!离天热还早……”她淡淡说着,眼睫一眯,竟又要昏昏欲睡。

“小圆,帮我把昨天的针龛拿过来!”

“小姐,你要针线干什么?”小圆转身诧异问。

俞瑾凝没有看她,只是无声淡笑,“帕子上的牡丹只綉到一半,当然是继续!”

“小姐,不要了……你身子不好,还是好好歇着,这帕子什么时候绣不可以?”

“反正闲着也是没事,今日事今日毕,我已经拖了一天,不想这样过日子,你去拿来吧,不然我自己去!”她一边说着一边掀毯子。她不想在白天里把觉都睡足了,怕夜里醒来,辗转难眠。

“好好好,我去我去……”见着她要起身,小圆忙安抚着,把龛子捧了过来。

风起云涌时32

俞瑾凝也无二话,神情专注地绕好丝线,装好绷子,一针一线来回穿插在洁白的帕布上,一只浅红牡丹在她灵巧的手下渐渐成形。

“小圆,你最近老爱跟我唱反调是为什么?你变了?”

小圆一惊,忙摇手,“小圆不敢!”

“那就是我变了?”

“小姐更没有……”

“是吗?”俞瑾凝呵呵笑,斜眸看向她,“那为什么我说的话,你总要质疑加否决呢?”

“我……”小圆哑然。被小姐这样一提,想想到还真是这么回事!但她怎敢变呢?她只是个丫鬟,奴婢的命是好是坏就从跟了怎样的主子来决定,但不管主子如何,一旦伺候着,便是打死都不得变了心去,否则下场很凄凉!

可若说是小姐变了!

她又想起之前那句话,随后猛地摇头,这是个十分深奥的话题,她想不明白……

“小姐,你别想那么多了,小圆对小姐的忠诚天地可鉴,绝不二心的……”小圆看着她,轻声道,“小圆好久没听小姐弹琴了,不如小圆陪小姐到花园走走,顺便把琴也带去?!”

俞瑾凝眼角一涩,眼中一闪而过痛楚,摇头,“不去,我说了今日要把这帕子绣好!”

小圆哦了声,趋上来帮她整理起盒中的彩线。

俞瑾凝凝着她满脸心事的模样,忽然开口道,“小圆,唱首歌给我听吧!”

“啊?我不会!”

“怎么不会?”俞瑾凝悠悠说着,而后淡淡笑起,“唱你们那的山歌啊!”

“小圆许久没唱了……很多年了!”小圆脸上臊红,五六岁时的山歌,早忘得七七八八了。进了宰相府做事,那么深的门第,大婆子压根不给她们再把乡下那些穷酸气带到夫人小姐身边去,早就强制她们忘掉了。

“总还记得一两首的吧……你小时候唱的儿歌也行啊!”

“真没有了……”小圆顿了顿,红着脸道,“儿歌早忘了,不过印象里最记忆深刻的那首歌,是娘经常在嘴边哼的,我记得!”

风起云涌时33

“哦,那就这个!”俞瑾凝仿佛来了兴致,绽开的笑容华美得令人惊心,小圆不忍坏了她心情,暗自在心里暗哼了几句,“小圆唱的不好,小姐不许笑我……”

“不笑不笑……”俞瑾凝眼底尽是捉弄,没一点让人放心的模样,“去把小方也叫来,一块听听,听听你娘都喜欢唱什么歌?!”

“小方来也!”话音落,门外那人还真巧就赶上了,似乎在外头就已经听见了她们大半的对话,也不用询问发生了什么事?走到小圆身边就催,“唱吧……小姐,有个词怎么说来着?”

“洗耳恭听!”

“对,洗耳恭听……”小方学着孩童背记成语时的模样晃了晃脑袋,一刹那又定住,“什么意思?小姐?!”

“便是席而恭听,我们坐在这榻边,以榻做席,专心听小圆唱歌……”

“哦!”小方一应,对着小圆做了个礼让的君子手势,忙往脚踏边一坐。

被她这动作逗乐,俞瑾凝掩唇笑了,那双明媚的眸子如琉璃般纯净透亮,看不到一丝的杂质。

“子惠思我,褰裳涉溱。子不我思,岂无他人。狂童之狂也且。子惠思我,褰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狂童之狂也且。”

随着小圆那悠长的旋律唱起,带着吴越音调的歌词悠扬地飞入俞瑾凝的耳中。

她诧异地看着小圆,仿佛在那一下如见到了小圆的母亲,那定是个爽朗的妇人,天下之大,原来并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是矜持宛曲的。对于爱情,小圆的娘亲有着旷达的心态,这首歌或许也应景在小圆的父母身上。

你要是心上把我爱,你就提起衣裳蹚过溱水来。要是你的心肠改,难道没有别人来?你这傻小子呀,傻瓜里头数你个儿大!

你要是心上还有我,你就提起衣裳蹚过洧水河。要是心上没有我,世上男人还不多?你这傻小子呀,傻瓜里头数你个儿大!

这是《诗经》里的褰裳篇。

诗经,她只看过一次。便被她视为玷污女子纯洁心莲的淫诗集不知藏到什么地儿去了。猛然之间听到这一首,勾起她模糊的记忆,对她的震撼不小。

原来,在这个以男人为本位的时代里,是有这样自强的意气女子的,足令巾帼神旺。

问她,她或许一辈子也做不到吧……

子不思我,岂无他人……

王爷!

“小姐,唱得好不好!”

“好!”

阳光静静的,在院内洒下一片灿烂,小圆的异调异词带着殿内几许笑声悠悠飘出,如无声的风,吹遍了懿祥殿每个角落。

风起云涌时34

“谁在唱歌?”

站在听风水榭里的人,依约听得几声模糊的歌谣传来,蹙眉凝问。

蟾宫细听了一阵,“没声啊爷!”

“还能是这风作怪,水作怪,常年站这都没有,今日刮的什么风?”赫炎晋俊颜冷洌,扫过蟾宫低垂的脸。

蟾宫苦笑,“末将只是实话实说罢,真没听见!”

赫炎晋沉默了片刻,又问,“她怎么样了?”

“身子无大碍,现正唱歌呢!”蟾宫自觉回了,拢手袖中,毫无惊惶之色,目光流转间,脸上尽是笑意,“末将猜的!”

“行了,”赫炎晋深邃的眸越发凝黑了,但语气里却没多一分责怪,“你怎不猜猜眼下这事,皇帝准备走哪步棋?找调剂需要看时候!”

“末将知错,只是皇上的圣旨没来,末将也不敢轻举妄动……若是赔了自己倒无所谓,害了大家我对不起死去的母亲!”

赫炎晋冷笑再现,“你也越发是个人才了!说起你母亲,本王倒想起她临终托付……让本王保你一生平安!既然本王都在你之前了,你大胆度吧!”

“末将猜,圣旨不会拖过明日!”蟾宫斩钉截铁道。

赫炎晋嗯了声,嘴角一抹艳丽的笑意隐着几分森寒。

“王爷,真要抗旨不接吗?”

赫炎晋目若连波地睇过来,“皇帝不会对我那么好……还有他那儿子!总之已到这一步,为了南海奇精,我必须等!”

见蟾宫脸上隐忧不去,他叹息道,“接不接都是死……不过早晚罢了!”

“王爷的意思……是说皇帝的圣旨又要玩上次那把戏?”蟾宫忍不住疑问道。

“八九不离十!明明都是挖空心思想让我踏进鬼门关的心思,偏叫圣旨就好似我受恩深重一般!我又不是傻子……”

闻言,蟾宫的脸垂得更低了些,“蟾宫也觉昏君越发手段残辣了,只是度不到后果会如何!总怕爷不能早见先机!”

风起云涌时35

赫炎晋浑身一震,定定的看着蟾宫,半响,慢慢的笑了。

这一笑不同于他平常的冷睨万物,竟微微生出几分萧肃之意。

他知道蟾宫担心他会深陷无法预知的危险中,虽然,他到现在,也还没有把握,自己能否撑到那一天,但什么事都没做努力之前就气馁,不是他的性格。

“说到底他就不想看我活着,他四十岁接帝位,过了大半辈子清闲奢靡日子,做了皇帝更是把这本事玩得淋漓尽致,朝政的事他哪天下过真功夫?天龙时日不多,但无论如何,没有一个做皇帝的会愿意自己成为亡国君!”

他长叹了口气,想起爹生前戎马征战为天龙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换来的也不过十年的安宁,而爹却穷尽一生所有的热情与绝毅,亏欠的情何止娘亲一份,而结果,是这样……真的不抵啊!

蟾宫呆了呆,勉强收拾心神思考了王爷的话,“皇帝又要借这次出征给爷下难题,不,这次一定没有回寰余地!皇帝灭了赫氏一族,剔除这个巨大威胁,再与蛮族求和,拖他几年,再传位太子,千古万世后,人们眼中的昏君便是他儿子……”

“也就是这样了,只有快没有慢……”赫炎晋只是笑了笑,并不怎么在意。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还是来自于宫廷里寡薄的亲情。

蟾宫浑身一震,如梦初醒,一把拱拳急秉道,“王爷,不如我们先下手为强,起……”那最让赫炎晋恼怒之词差点就要漏出嘴来,混乱的心神在关键之时被赫炎晋举手拦下!

“本王也不想落得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蟾宫皱眉,却不敢再说什么。

隔了片刻,赫炎晋只是淡淡飞过一个眼风,“派人到宰相府去一趟,就说王后病重!”

“是!”

赫炎晋阖眼不语,状若入定,不理不睬。

蟾宫见此,已知这事告一段落,无声行了礼,转身离去。

有风拂过耳畔,带着那声声轻扬的旋律俏皮跳过,他缓缓抬眸,淡淡越过湖边那片矮丛野芙蓉,落在一方阙瓦边。眼中凛然掠过一抹危险。

唱歌?

俞瑾凝,你是真好了,还是做回乌龟了?

风起云涌时36

月光迷乱而清冷。

屋里柔和的灯火,暖和一片。

就着光亮,俞瑾凝手中的针线还在飞舞,白皙素净的脸庞上只有认真的表情,守候在侧的俩人催促过几次,让她早些寝了,可她仍无动于衷,小圆只得为她加了件单衣披着,陪着她熬到夜簌寂静。

“王爷过几日或许会带位新夫人入府,你们别一惊一乍的,丢了懿祥殿的人!”

她这忽然起的声,或许真不用等到那天来吓她们,这一刻,就如一颗猛雷轰得她们眼花耳鸣。

“什么……新主子?”苍白了脸色,小圆结巴到难以置信。

这王爷对她们主子不是很好吗?再说王爷上哪来的时间,还带主子回来?

小圆脸色猛然一僵,难道是今早在湖畔边瞧见的那个白衣女子?

俞瑾凝没吭声,脸上依旧只有专注,她既然能说出口交代,也扪心自问过了。女人嘛,还能拦着自己夫君纳妾不成?

她喜欢王爷,那是她的事。也没道理要让王爷知道她喜欢他就能不纳妾的,否则,她的《女诫》是白学了。

“小姐,你倒是跟小圆说说啊……你昨日和王爷见面说什么?你怎么会那样伤心的跑回来?是不是王爷跟你说了,他要带新夫人回来?”

“就算是吧!”她淡淡应道。那一幕就是铁证!

“小,小姐……那你就这样认了?”小方脑中闪过很多画面,一时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别说得我很委屈!夫能纳妾是天经地义,这赫王府往后去的院子里,夫人美人还少吗?你们干嘛这样大惊小怪的?”

“可是……王爷前几日不是对小姐很好吗……特别是……”小圆不断质疑,却被身边小方撞了撞,猛地收声。

俞瑾凝嘴角勾出柔和笑靥,“这世间对我最好的人就站在我身边!”

“小姐……”

听着小圆的不安,俞瑾凝头微微一侧,脸上浮现一如当初那般端庄娴雅的微笑,声音平静无波,“别说了,乏了……铺褥吧!”

俩人仍心有戚戚,相劝,又怕自己嘴笨,说出什么再让小姐无法接受的事实,可不劝,又觉得心里难受!

这可怎么是好?唉……

风起云涌时37

翌日,天气骤变,昨日还艳阳高照,此刻却是万里乌云,浓重的好似天神舞墨时不慎泼下的一笔刚劲。

俞瑾凝从起床时便开始咳嗽,想是昨夜转天太快,心事重重的她,浑噩间早已忘了身体冷暖。

“小姐,汤药熬好了,趁热喝吧!”小方端着药碗上来,见她喝罢,又忙地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递来给她降味。

俞瑾凝看了眼紧闭的窗户,那双乌黑的眼睛静静的,绝美的脸上也是静静的。

“别把窗关了,不通风反而不好……”

“小姐,外头风大,怕是要落暴雨了!”

“开一阵也好,我真觉得闷!”她慵懒地晃了晃手,示意小方去。

小方犹豫片刻,还是将窗子打开了一条缝,窗上的竹帘拉下大半。狂风趁着缝隙涌入,狠吹着轻薄的竹帘,一下一下敲打在窗框边。

俞瑾凝听着那声又不禁心烦,小方早已端着药碗走了出去。她只好自己动身下床,将那竹帘卷起来。

透过那一线视野,迎着扑面的冷风,她瞅着天上那些厚重的阴云,微微有些失神。

三年前,也有一日像今天这样,狂风大作,放眼望去,入目幽云。

那一日是王母节,却因这天公不作美,庙会街上人们都败兴而回。忽然有人喊了声“下雨了”,人群就如泻地地洪流向前汹涌推进。

她被夹在人群中,被迫并着人们的脚步往前走去。雨势见大,迷蒙烟雨中,她还要寻找十妹身影。

熙攘的人群中不乏有心急者,次序紊乱起来,她和小圆小方偏离,独自在人群中左闪右躲,可最终仍是防不胜防,身后有个看着文质彬彬却是个让人唾弃的无耻卑鄙小人,居然趁乱偷袭她,她的……腰臀。

她怒火中烧,强忍着委屈狠狠回头责骂了他一句,男人只装无辜,居然连句道歉的话都不说……

现在想起来,才感觉那一刻,是自己被袭击心底的胆怯惊乱让她误会忽略了一件事。

风起云涌时38

其实,男人站在她身后,是为了帮她挡去身边冲撞而来的百姓;其实,男人是个真君子,是她一直错怪了他。

只是她无法给自己一个解释,男人为何要保护她?她和他之间,似乎从来都不认识!

“小姐,你怎么下床来了?还站在这风口?”身后的惊呼打断了她的沉思,她笑着回头,像个知道错的孩子,乖乖爬回床榻。

“别生气,我只是去弄弄竹帘罢了……那个,我的针龛帮我……”

“不许!”小方气恼地叉腰一喝,气哼哼地眼睛里是满满的无惧,她并不是忘了身份,只是她认为这一刻是应该端着的,管它奴婢还是主子。

俞瑾凝哭笑不得,这丫头都爬到她头上来了?可是又能怎样?小方的性格便是如此,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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