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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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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湛听了这话,自然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王瑾既然不方便说,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道:“我明日便去拜见长孙殿下。”

王瑾才松了口气,点头道:“只怕宫门要下匙了,我得赶紧回去了。”

苏湛心中早已纷乱,却只是硬着头皮客气道:“这样冷的天,原该留王公公喝杯茶暖暖手,可是眼见天色晚了,我也就不留你了。”

苏湛提着灯将王瑾送出门口,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远远望着王瑾的马车稀疏的灯光渐渐远了,才又回了屋子,颓然坐下,那腰间佩刀碰在腰带上,叮当一声,划破了屋中死一般的寂静。

她默然坐了会,始终觉得心中难定,索性提了壶酒,锁了门,在那又冷又干的寒风中,朝着刘文、刘武两兄弟的宅院走去。

次日的天色晴好,东宫里朱瞻基的屋内,浓浓的药味将平素里清雅的香气冲淡了许多。苏湛在门口奏请的时候,朱瞻基正倚在榻上,有个太医正在细细给他诊脉,太医低声和朱瞻基询问了几句,才在王瑾的陪同下退了出去,提起笔墨写了方子,对王瑾低声道:“殿下固热伤阴,虚火内生,本来好治的,却拖延着,这可如何是好?只怕这事要是闹大了,臣的脑袋也要保不住的。”

王瑾低声回道:“臣会劝殿下的,请大人代为煎药。”

那太医叹了口气,和一个小太监去御药房里煎药了。

苏湛当时正在一旁,这话听得真切,此时心中也是忘了怀疑,对回守在屏风外的王瑾低声道:“殿下这又是闹什么脾气?还这么厉害!”

王瑾撇了撇嘴,低声道:“若是不厉害,我怎么会去找你呢!快进去瞧瞧吧!”

苏湛便进了暖阁里,见朱瞻基正侧卧在床榻,一双眼睛使劲闭着,那眉宇皱成了一团,一张原本俊俏生动的少年脸庞,此时也是显得很是憔悴,眼窝透着乌黑,像是攒了莫大的愁事在心底似的。

苏湛脚步虽轻,却也有丝丝声响,朱瞻基却望也不望她一眼,只闭着眸子挥手道:“我不喝药。”

苏湛只觉得哭笑不得,眼前的朱瞻基竟和一个小孩子无异,都忘了他心中那份冷漠,只脱口而出:“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听了是苏湛的声音,朱瞻基霍然睁眼,面上突地浮上喜色,又瞬息黯然下去。一举一动,像是个抢到了糖果又被夺走的孩子,让苏湛一时莫名有些心疼,走上前去,躬身道:“臣拜见长孙殿下。”

朱瞻基轻轻咳了咳,挥挥手道:“你过来。”手在榻面上拍了拍。竟是示意苏湛坐在他的身侧。

苏湛忙回道:“臣不敢。”

朱瞻基却陡然咳得厉害。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了一般,边咳边道:“莫……咳咳……气我!”

苏湛见了这阵势,觉得心都揪作了一团,这朱瞻基。眼见着病得这样严重,却硬生生扛着,不知道在和谁闹别扭。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脚步竟也迈开去,径直坐在他的榻边。低声道:“殿下究竟闹什么别扭?”

朱瞻基的手已经轻轻拉住苏湛的小手,道:“我病了,母妃便不会催我去和人同房,落得清静。”

苏湛哭笑不得,心道,这事也不用你用自己的健康做赌注吧?都是你自己能把握的事,谁也没有在屋里盯着你吧?嘴里却只道:“殿下别闹小孩子脾气。张太子妃也是为了你好,为了江山社稷。”

朱瞻基苦笑了一声。刚想开口,却欲言又止。

那握着苏湛的手冰凉,苏湛感到那手指间,竟像是覆了一层薄冰,苏湛心中一沉,道:“殿下,究竟出了何事?”

朱瞻基像是下了很大的勇气,才开口说道:“聪慧如你,什么都瞒不过你。我这是才知道,我身边的人,都藏了多大的心机,他们都像是藏了蛇蝎的眼,盯着我,要将我吞下去一般。”

“殿下病得都说胡话了。”虽然听朱瞻基这样说来,苏湛心中已隐隐有些感觉,却不想在此时接下话去,只想搪塞过去。

“你记不记得那天下雨,你与我撑伞出去,地动山摇,你却在我身边?那时我想,如果就这么全然覆灭,我也甘愿。”朱瞻基眉间竟浮现出一息少有的脆弱,轻轻摇了摇头,接着道,“你在狱中之时,我也像是入了狱一般,浑身都像是受了极刑,总是难过得受不了。可是,这东宫之中,我却做不得主,他们都一步步、一招招,生生活埋了我的心。”

苏湛听朱瞻基的话音之中,哀怨愈胜,忙止住他说:“殿下别想那些事了,都过去了,如今承蒙太子殿下看重我,我不会再有事了。其实都是误会。”

“不是误会!”朱瞻基冷哼一声,“什么误会?我相信你都清楚,这一切都是我父王和母妃的主意。只是你不知道的是,除了他们,还有我身边的人参与,我曾经不甚了了,如今却谁也信任不得,唯有你,我敢倾诉了。”

苏湛不觉间已经有些怜悯地看着他,连爹娘都信任不得,这生活真是太可悲了。

朱瞻基眼眸轻轻闭上,又缓缓道:“我不能让父王和母妃小瞧了我,要不然,那我的皇太孙的位子没有了的话,我连最后能保护你的力量,也没有了。”

苏湛听得云里雾里,却听得明白朱瞻基是悲哀至极,忍不住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果然很是滚烫,这番话,还真是发烧后的胡话。

苏湛忍不住劝道:“殿下,臣不知你究竟在纠结什么,也不知道你说的身边之人的参与究竟指的是何人,但是臣知道,他们都是为了殿下你好,都是怕我耽误了殿下而已,于殿下而言,于这江山而言,他们都是觉得苏湛算不得什么,不过是庞大的卫军中的九牛一毛,当然可以轻易如杂草一般拔出,我根本不会怪任何人,也请殿下心中放下吧。”

朱瞻基却突然睁眼,本来哀怨的眼中竟然隐隐透出了一股厉色,手中也倏地收紧了力道,轻声道:“若是我做了错事,连自己都良心难安,你会原谅我么?”

苏湛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这话来,怔怔回答道:“殿下自己能原谅自己么?”

朱瞻基咬了咬牙,双颊竟忽地浮起一股狰狞的红,点头道:“我能。”

苏湛不知他究竟在说什么,却只是安慰他道:“若是你自己能原谅,臣也无话可说,臣相信殿下的为人,便自然也能原谅。”

话虽这么说,苏湛心中却满是忐忑,不知道这朱瞻基究竟搞了什么鬼,竟说了这般惊人的言语,像是做了什么惊天骇地的坏事一般,像他这等的地位,似乎做什么事,都是轻描淡写,生杀大权总是在手间玩弄,算不得良心难安吧。

朱瞻基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帘,道:“我累了,要睡一会。”

苏湛想把手抽出来,道:“那臣就告辞了。”

朱瞻基闭着眼,手上却用力,道:“陪我一会。”

苏湛不想和病重的人争吵,只好顺着他,见他闭着眸子,眼睛却仍在一动一动,心里觉得好笑,又突然想起一事,便道:“你究竟睡不睡的着?对了,你这病了,孙芷薇很是心疼,也要病倒了,她身子向来弱,你可别忽略了她。”

“别去管她。”朱瞻基没有睁眼,只是皱了皱眉。

“你和她闹什么别扭了么?床头打架床尾和,两口子之间有什么过不去的。”

朱瞻基的手紧了紧,轻轻道:“别说了。”

苏湛只好住了口,目光不由地落在他的脸上,如今时光已经悄然改变了他少年的容颜,他的脸庞多了许多成年男子的英气,只是这脸上不论是笑颜还是冷漠,都不再是当年楼上月下的那个人了,心中的那个叫做郑景的少年,已经悄然在岁月中死去了。

待朱瞻基的呼吸越来越匀称,苏湛知道他已经默然睡去,把手轻轻抽了出来,退了出去。到了外面,顿觉空气清新了许多,秋意中的阳光,总是带着些白晃晃的冷意,苏湛和王瑾告辞,沿着那绛红的宫墙走了片刻,便见着那角落处,立着孙芷薇和翠茹,看那孙芷薇的眼神,似乎是刻意地在等着自己。

苏湛并不躲避,迎了上去:“臣拜见长孙嫔。”

孙芷薇道:“长孙殿下可好?”

“还好,相信长孙殿下自有天佑,很快就会安康无恙。”苏湛言语间,只透着疏离的客气。

孙芷薇点点头:“有你见了他,我便也放心了。我是想见,也见不到的。不知道我做错了哪里,殿下不想见我。”

苏湛只道:“臣已经劝说殿下,请长孙嫔放心。”

孙芷薇脸上略怔,却还是转瞬浮上喜色,道:“感谢苏大人。”

“这算不得什么。”

两人又寒暄了两句,苏湛便匆匆告辞。

翠茹在一旁见那苏湛走得远了,才转头对孙芷薇道:“小姐,这到底有什么用?我还是不明白。”

孙芷薇却微微笑道:“有人有胡大人依靠,我或许只有苏大人可以依靠了。这苏湛,可不是一般人物,我们要从长计议。”

而离开了东宫的苏湛,却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刚刚小心翼翼地从老虎眼前绕了一圈,踏出东宫之后,那脚步才慢了下来。

若不是后来吴亮的突然到访,也许纵使苏湛聪明如斯,也解不开这其中的秘密。

第一百八十六章 夤缘攀附

吴亮到访苏湛家中时,屋外的秋雨已经连绵了数日,那地面又湿又潮,踩上去一脚深一脚浅。

苏湛在窗前看着那屋外的雨丝打在泥土里,怔怔地出神,她心里想的是,夏煜已经许多时日不在京城了,不知道他在外的任务是不是有危险。因为心不在焉的关系,吴亮在她身后低唤了几声,她都似没有听到。

吴亮又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滴,索性把蓑衣扔在一旁,走到窗前去拍了拍苏湛的肩头,道:“你在想什么呢?”

苏湛这才回过神来,道:“没什么,在看着雨下得真是没完没了。”

吴亮道:“你竟不问我来找你何事么?”

苏湛苦笑道:“你总是要一惊一乍,我猜得十有**,是不是因为前些日子皇长孙病了的缘故,我听说最近好多了不是?”

吴亮神色凛然,道:“苏湛,我要说的不单单是这个,我知道,咱们做官的,总要奔个好前程,自然要找个稳定的靠山,各方面关系要打点的清楚,但是我从来还没听说过你这样的人。”

苏湛皱了皱眉,听出吴亮话中有话,不禁惑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苏湛,你曾经和长孙殿下的事……知道的人为数不多,这样的风气很多王孙贵族都有,我就不再说了,只是,你又和长孙嫔扯上什么关系?我真搞不懂你这样的作为,难道你认为长久看来,因为长孙殿下偏爱长孙嫔孙芷薇胜过长孙妃胡善祥,投靠了长孙嫔能有利于你的前程?”

苏湛听得一头雾水,不禁急道:“你把话说清楚好不好!”

吴亮也舒了口气。慢慢道:“本来我以为,你和长孙嫔之间,应该是水火不容的,不论男女,夺了长孙殿下的宠爱,他的妃嫔们总是不乐意的。但是这些日子以来。你一直托长孙嫔给亲军卫送些瓜果点心的吃食。那些你以前一起的同僚,自然都是十分想念你,因为你的关系,那长孙嫔也再不像从前那样。对他们吆五喝六,所以他们对长孙嫔的印象也大为改观。”

苏湛听得心惊,自己倒是没有做这样的事。自从离开了长孙的亲军卫,自己不但没有回去看过,这送果瓜点心的事。更是无从谈起,此时刚想辩白,却又暂且忍下,继续耐着性子听吴亮言语。

吴亮接着说道:“你也知道,胡安是府军前卫指挥佥事,他是谁啊?他是长孙妃胡善祥的哥哥。你已经离开了亲军,却又明目张胆地和孙芷薇拉拢亲军卫里的军士。你这不是打他胡安的脸吗?虽然有殿下护着你,但是你和胡安反目。对你有什么好处?”

苏湛听到这里,道:“如果我和你说,这些事我全然不知,你能相信吗?”

吴亮也瞪大了眼睛,道:“你全然不知?那么前些日子,殿下生病的时候,我听王瑾说,不是有人先于王瑾告诉你这个消息,让你去和殿下会面,那人不是孙芷薇的丫鬟翠茹吗?”

“你怎么知道!”

“你别管我怎么知道了!这天底下还有锦衣卫想知道而查不到的事吗?我只问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若不信我,我也无话可说。”苏湛摊了摊手,气道,“我一个侍卫,和长孙殿下的嫔妃亲近,这要是传出去,成什么体统!我真不知道孙芷薇在想什么东西!”

见苏湛的脸上已经浮上了薄怒,吴亮也有些茫然了:“你真的不知道?”

“说了我一点也不知道了!”苏湛的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疑惑,“孙芷薇暗地里做这些事情,究竟是为了什么?”

吴亮经过了这几年的风风雨雨,可是小正太的风采依旧不减,此时见了苏湛的无奈,自己也似着急起来,说话竟也似撒娇卖萌一般,道:“我素来认为你为人正直,刚正不阿,从不参与朝堂纷争,更不为权利卷入嫔妃拉拢争宠中去,所以知道了这个消息,我第一时间过来警告你,却没想到,你竟是一副一无所知的样子!”

苏湛挠了挠脑袋:“你还是跟我直说了吧,我都快急死了,都被你绕进去了!你的意思是,孙芷薇拉拢我,是为了争宠?而我则是投靠她,为了以后的前程?”

吴亮点头道:“是这样吗?”

苏湛断然否定道:“没有的事!我是曾经劝说过殿下要善待孙芷薇,但是只是外人劝小两口的那种客气,并没有别的意思。”

吴亮凛然道:“有些事情,你插手不得,你既然请殿下要善待长孙嫔,是否也请殿下要善待长孙妃,你这言语,似就有着偏袒之意。”

苏湛苦笑不得:“好了,兄弟,我真没想到这么多,我以后再不说就是。”

吴亮却突然走了两步,颓然坐在椅子上,似有话要说,却又攒紧了拳头,欲言又止。

屋中霎时安静下来,唯有屋外雨打屋檐,发出哔哔啪啪的珠落玉盘似的声响。

苏湛也不催促,只是给他斟上了一杯香茗,也静静坐在一旁,吴亮望了片刻那杯中的一汪澄净,终于开口道:“孙芷薇不是个好的选择,是不如胡善祥的,我只不过是让你知道。”

“你说这些做什么?我又不会和那些后宫有什么牵扯,她们不是不得干政的么?”

吴亮苦笑道:“你又在我面前装什么天真?以你的身份,难道还不知道枕边风的厉害?”

苏湛听了这话,心里有些生气,知道吴亮还是以为自己是朱瞻基的男宠,所以说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仍是觉得这话有些刺耳,不由地回道:“我不像吴大人那么聪明,自然不晓得这些。”

吴亮有些讪讪,也知道有些失言,此时忙道:“别误会,我只不过说了些实话,这后宫里,还不是谁先有了子嗣,谁有发言权么?可是孙芷薇……哼哼,等到猴年马月吧。”

苏湛知道吴亮对这些八卦消息熟悉得很,可是此时自己竟觉得毫无兴趣探听,于是就没有接话。

可是吴亮却接着神秘兮兮地道:“既然说了,我便也说个明白,好让你别走错了路!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么?你知道长孙殿下最喜欢的香薰么?”

苏湛略一沉思,道:“他素爱淡雅,这我还知道的。”

吴亮冷笑一声,道:“他素爱淡雅,孙芷薇便由着他的性子来,用长孙殿下赐给她的香,日夜她的屋里都是那香味,殊不知,那香女人闻得久了,是生不出孩子来的!”

此言一出,苏湛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虽然这些事与自己并无关系,可是听来竟还是震惊。

难道那日朱瞻基对自己说的,他所做的昧着良心的事,便是这个?剥夺了他的妃嫔当母亲的权利?而这又是何必?难道也是为了稳定后宫,以便助他稳定地拿下那龙座?不,不应该是这样,朱棣和朱高炽定是希望朱瞻基早日当上父亲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心中的情还放不下?

苏湛不禁觉得一股寒意,朱瞻基这个人,究竟是一往情深还是薄情寡义?

那窗外雨声一时间变得细不可闻,屋檐上的滴水正滴滴落在那青石板面的地上,啪啪地一声声,像是敲击在心上。

吴亮对苏湛脸上压抑的愕然已经在意料之中,此时低声继续说道:“而胡善祥,却是个聪明人,她从来不用殿下给他的香,她屋子里的香气,都是另一股很重的味道。不知道的宫女,都道是胡善祥不解风情,不知道体味殿下的心思,却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苏湛嘴角挤上一丝苦笑,道:“没想到这样机密的后宫之事,你都能知道。你现在……真是不一般了……”

吴亮叹了口气,道:“我一直走的是一条很惊险的路,也许你本来也能走,只是你放弃了罢了。你现在这样挺好。再说了,也许你做的一些事,我还不知道呢。我们在幕后,总是各人有各人的任务罢了。”

听了这话,苏湛神色不由得一凛,是啊,自己在那丹药中掺杂毒品,朱瞻基还通过某些渠道献给汉王朱高煦,这些事,不也是些极其危险的营生么?而这些,吴亮知道么?想到这里,不由得抬头望了一眼吴亮,但他说方才那话似只是随口一说,说完了只顾低头饮茶,并没有过多的深意,苏湛也便又放下心来,道:“你很不易。”

“总之,就如同许多年前,你曾经和我说,人重要的是,不要站错队。我只想护着你,怕你成了别人的棋子。”

“谢谢。”苏湛郑重地道了谢,心中却是哀叹,我们早已深陷棋盘,早已是这大明朝权势之人手中的棋子了!只是还不为所知或者妄图摆脱罢了!

两人静默饮茶,在秋光中的影子斜斜得映在地上,整齐得看不出丝毫纷争的味道。

一阵风从窗子吹了进来,穿过他们二人的身影,一直吹到那卧房之内。卧房内有个梨木小橱,橱子下面的地面之下,正埋着一个小木箱子。小木箱子也是被一把铮亮的铜锁紧紧锁着,里面有个锦缎的小包袱,那包袱里面,是曾经苏湛去浙江的时候,恰好在侦破案件中获得的那个案犯张三的遗物,里面规整地放着白莲教的信物,还有一面沾染了一些暗色血渍的红白旗。

而与此同时,在山…东青。州西南山区,有一处叫做葫芦谷的地方,一面一模一样的红白旗,正迎风招展,在那重峦叠嶂之中,赫然矗立着!

第一百八十七章 佛母降世

在山。东青州山势险恶,红白旗随风飒飒而动,但是远远望去,却早已湮没在在深山之中,从外部都看不清晰。

此处是白莲教的大本营,名为卸石棚寨,易守难攻!

在这山中秋意已深,山间小路上覆着些许落叶,踩在上面发出沙沙的响声。这寨前有栅栏,层层岗哨都有人严密防守,从寨子中时不时发出嘿嘿哈哈的操练声,整齐悦耳。

一个头戴斗笠的小兵一路小跑,脚下有力,所过之处,那落叶皆碾得粉碎。他一路跑到山半腰处的一所棚屋里,那棚屋前面也是两面插着诡异的旌旗,也不知是山中的雾气还是那屋前的焚香所致,在那寒风中竟映衬得那屋子似在仙境中一般,有几分飘渺。

那小兵进了屋,对着屋中一个衣负手而立的身影恭敬一躬,才道:“他们在山坡上扎营了!”

那背对着他的人听到这汇报,便缓缓转过头来,虽然穿着一身素衣,可是那面相玲珑,美貌照人,这人竟是位姑娘。只是她的头上戴着能露着头顶的斗笠,却能看到她的头上是无发的,如此相貌身段,却是出家之人。

那尼姑似对一切早已胸有乾坤,微笑颔首道:“好,按我们的计划行动。”话音深沉,如晨钟暮鼓一般,隆隆作响。

这绝色尼姑不是别人,正是远近闻名的“佛母”唐赛儿!

而在那探子所说的山坡处,青州卫驻军指挥高凤正带领着三千兵士在安营扎寨,这山中地形险恶,他只怕这黄昏将至,夜里中了那妖妇唐赛儿的计谋。不敢轻举妄动,想改日再攻打山寨,便让兄弟们养精蓄锐。

此时晚风初起,高凤突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这葫芦谷中的远处传来的野兽的声音,泛着不断的回响。显得出奇的诡异可怖。他倒不是害怕。他只是莫名其妙地身子就突然打了个冷战。

此时此刻,他的三角眼环视了一下山周,脑海中竟不自觉地想起一个人。遥想当年,自己还在灵山卫当个小官。那年适逢京城派皇长孙暗访,却不想白莲教派人制造骚乱,这民乱之中。能够只身杀出重围,稳定民心的,竟是皇长孙身边随行。锦衣卫的一个面目清秀的少年,名叫苏湛。

记得那时年少不懂事,还和兄弟们夸口,不想那苏湛竟然就在身边,都睁眼不识,直到到了胶州府,那府尹薛远直言点出。才知道自己出了多大的糗。

如今,经过这么多年的打拼。自己已经调任青州卫指挥,面对这白莲教营寨,却依然觉得心中没有底,自己仍是无法想象,当年那苏湛是如何只身一身在一干白莲教徒中扭转乾坤的。

想到那苏湛那时谦逊的笑容和他说所的话,说他将要离开这里,这百姓的安生,还仰仗自己这些人,心中突然腾上了一股热血。

这一仗要打赢!

虽然当年皇长孙亲自前来赈灾,可是山。东的灾荒仍是没有得到圣恩,仍是连绵不绝,百姓怨声载道,如今皇上一意孤行的迁都,耗费大量财力人力。周围那些吃不上饭又无处逃荒的百姓,干脆把家一扔,都去投靠了白莲军。

唐赛儿声势越来越大,青州知府当然坐不住了,但是这样的事,如果上报会大大影响自己的政绩,自己这里,又没有像当年胶州府那么运气,正好有朝廷的大官前来平息事端,只好点名,让青州卫指挥高凤带兵去打。

高凤沉沉地想,若是这一仗输了,自己的前途恐怕要全赔进去。

他又环视了一下周围的三千兵马,心中才稍稍定了定,吩咐那军中大厨多做些饭,让兄弟们都吃得饱饱的,并传令下去,好好休息,养好精神,明天天一亮,就好好打上一仗!

当天色黑了下来,士兵们都吃饱喝足,在营帐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高凤也在帐内准备休息,可是他却躺在席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在席子上滚了片刻,还是叹了口气,走出了营帐。

那山中的夜一片漆黑,像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墨,将这天地染尽了一般。

呼吸了几口山中的空气,他的纷乱的内心稍稍安定下来。一双三角眼眨了眨,脚步刚刚动了两步,想回去好好睡上一觉,却突然听到身后的远山中,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哀鸣声,这野外听来,如同鬼哭狼嚎一般,十分惊人!

他的心陡然漏跳了一拍。

蓦然回首望去,却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苍穹。

正想长吁一口气,以为刚才那不过是某种不知名的野兽的夜中呻吟,却没想到那鬼声突然乍起,四周漫山遍野,响起了啾啾的声音,与此同时,周围的山头上,时隐时现地出现了许多鬼火,一时间山中突然绿光点点,像是突然身处噩梦中一般。

高凤原本心中的沉着突然间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慌乱。

可是此时,因为听到声响,许多官兵也已经出了营帐,当看到那些奇妙诡异的鬼火时,也都吓得变了脸色。

正在交头接耳之际,忽然听到山上一片饿狼扑食的嘶吼,那纷乱光影中,一些青面红发的鬼卒,手里都拿着钢叉,呼啸而来,因为山中黑暗,这一时间隆隆震耳轰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

“兄弟们,不要慌!”高凤扯着嗓子喊了一句,可是这话已经淹没在那鬼声之中,倏地就没了踪迹。

霎时间,营中乱成一团,有人高喊:“白莲教袭营啦!”

又有人喊:“妖术!妖术!鬼卒!鬼卒!”

这声音愈大,也听不出是自己人的声音还是对面白莲教的诡计!

本来高凤手下的兵就是和他一个脾气,平日里好讲些段子,有大英雄的,像是苏湛当年在灵山卫的故事,就不知道被自己演绎地讲了多少遍,但是除了那英雄传奇,这鬼神的东西也不少,特别是这白莲教,据说能趋神御鬼,通天入地,此时见到此等场景,那小兵们早已吓得都快尿了裤子,哪还有心情恋战,能跑得都往那明处跑,毫无阵势,不知觉间就被黑影中的“鬼卒”抹了脖子!

那高凤刚开始见了那么些青面獠牙,也是吓得屁滚尿流,但是片刻之后,他立马镇定下来,这些“鬼卒”定是那白莲教在故弄玄虚,可是他把嗓子喊哑了,那乱跑的手下也不听他的招呼,都只顾自己奔忙,只有几个平素和自己走的近的,此时才强自保持着镇静,已经包围在他的周围,急道:“大人,怎么办?”

高凤咬了咬牙,想当年苏湛怎么那么幸运,到了自己这里,怎么就是这般倒霉!一双三角眼已经恨得显出猩红,带着周围几个人翻身上马,顺来时路冲了出去!

手起刀落,伤了几个“厉鬼”,终于突破了重围,可是刚拐过一个山角,就见前边出现了一片火把,一伙义军簇拥着个身穿僧衣头戴尼帽的妇人,手执宝剑,挡住去路!

那火光照映之中,那尼姑眼带厉色,面颊也是被火光映得红彤彤的,似是染了血一般。

高凤心中咬牙,料定这尼姑就是唐赛儿,心中更是凛然,侧头对着身后的几个人道:“兄弟们,杀了那妖妇,冲啊!”说着,首先策马,口中大喊一声,冲上前去!

那遥遥红光之中,唐赛儿不避不躲,只在那盈盈光中策马立定,冷眼看着眼前像个无头苍蝇一般盲目冲杀过来的朝廷命官,嘴角不觉间,已经浮上一丝冷笑。

那高凤听得耳畔风声呼呼作响,却没想到道旁树后,却突然冲出一人,双手各持一柄铁棒,挥舞之间,发出更凛冽的风声,更是盖过了耳畔声响!

高凤见那铁棒忽然之间袭来,向着那马头而去,急忙想勒马转向,却已经躲闪不及,只觉得天旋地转之间,身子重重落在地上,全身都要碎裂一般,爬不起来!

高凤只觉得眼前一黑,却听到身后传来手下撕心裂肺的绝命嘶吼,心中一凛,又强自站了起来,还未及回头看清形势,也未及做出什么动作,却只觉得脖间一凉,眼中才刚刚有了光亮,却是唐赛儿一柄刀刃已经指在颈前!

高凤心中突然暗叹一声:“我果然不是英雄啊!苏湛!”

身在应天的苏湛突然被屋外一阵凉风吹得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脸上的急躁之意却还是没有退去。

她正在秦媚儿的住处,三娘子的店里,屋内烛火明亮,夏煜、三娘子、秦媚儿几人的脸色也同苏湛一样,都很是难看。

夏煜看到苏湛的模样,似是不忍,叹了口气,道:“追不上罢了,这事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办事不周全。”

秦媚儿道:“也不晓得怎么回事,也是我看不见,等到发现桌上的信的时候,都已经过去了一整天,这马车走得太远,等到苏湛知道之后,更是又过了一夜,这马车走得便更远了。”

三娘子也道:“这吴姑娘也真是的,回山。东有什么好,这京城不比山。东强多了?有着朝中大官做靠山,将来讨个好婆家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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