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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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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章 明珠按剑
苏湛叹道:“说来话长,谢长孙殿下还与臣。”
“呵呵,”朱瞻基冷笑了两声,似屋外呼啸的秋风一般干涩,“鸳鸯戏水……你倒是许多乐趣。”
那言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讥讽,那屏风后的吴晓月只看到朱瞻基清冷的侧脸,在烛光的映衬下轮廓有几分僵硬,心中狐疑却更胜一筹,不由地贴近屏风,想再看得细致一点,却不慎发出了微弱的悉索声。
苏湛的耳朵很灵,一下子听到了屏风后的动静,猛然向着朱瞻基望去,朱瞻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接着说道:“我本以为,那荷包上应该绣着的是夏吧,怎么却是吴。”话音已经变得如玄冰一般,突然转头,冷冷对着屏风道:“吴亮,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
本来苏湛看到朱瞻基对屏风后的动静没什么反应,还安心地摆弄起桌上的茶水杯来,却没想到朱瞻基话锋突然变得凛冽,而且对着屏风喊出了吴亮的名字!
这又从何说起?
苏湛在灯下把桌上的荷包拿过来仔细一瞧,那波纹确实像是精绣了个“吴”字!
真是阴差阳错!
瞬间,苏湛在心中也是无语,这朱瞻基真是谁都能不能信任,连吴亮这样的正太男也不放过,妄加怀疑,也太缺乏安全感了吧。
苏湛这里正想着,朱瞻基却已经迈开步子,往屏风后而去,苏湛想阻拦,却被朱瞻基抢了先机,率先走到了屏风后,把吴晓月一把揪了出来!
那曼妙身影进入那烛光里。朱瞻基眉头却皱了起来:“你是谁?”
吴晓月此时心里紧张至极,只低着头,望着眼前那双皂皮靴上的金丝蟠龙纹样,就已经吓得六神无主,结结巴巴道:“民女吴……吴晓月。”
苏湛在一旁解释道:“是臣的一个同乡,刚才在臣的府中小坐。怕冒犯了殿下。才躲到屏风后的。”
朱瞻基的脸色稍解,见那吴晓月一直低着头,便道:“抬起头来。”
吴晓月本来就不想在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之时见到朱瞻基,却偏偏又避无可避。满脸已经让泪水洗得成了小花猫,此时也不敢违抗皇长孙的命令,只得抬起头来。
朱瞻基斜着眼一望。那小姑娘的妆容已经变得乱七八糟,眼睛也是红肿着,像是刚刚哭过。自己却并不同情,反而笑道:“这是什么样子?苏湛欺负你了?”
吴晓月哪里能想到自己会和皇长孙直接对话,说话也是柔柔弱弱:“没有……是奴家自己……”
朱瞻基却没等她说完,像是猛然想到了什么,打断她的话,道:“你说你叫什么?”
“吴……吴晓月。”
苏湛想说什么,却被朱瞻基伸手示意噤声。他走了两步,到了桌前。拿过那个翠绿荷包,托在掌上,伸到吴晓月眼前,道:“你见过这个吗?”
吴晓月惶恐:“见……见过,是奴家绣……绣的。”
“真是你绣的?”
吴晓月使劲点头:“是的。”
朱瞻基笑了,那笑容似是花开一般突然舒展开来,赞美道:“绣工很好。”
吴晓月脸上不由得带上了仓皇的喜色:“殿下谬赞。”
“只是……”朱瞻基脸上的笑意带了份戏谑,接着道,“只是苏大人公事繁忙,似乎没有工夫谈论儿女私情,我希望你知难而退。”
听了这话,吴晓月一惊,一旁的苏湛更是差点厥倒!
原来,朱瞻基以为这荷包是吴晓月不知道苏湛是女儿身,绣给他以表达心迹的!殊不知这其中渊源很深,远不是这么简单!但此时这样倒也免去了不少是非,更无须过多口舌,苏湛忙顺坡下驴,连声道:“是,是,臣正是想回绝她呢。”
朱瞻基心情似乎已是大好,脸上憋着笑,对苏湛眨眼低声道:“你不要太伤人家女孩子的心,看她的眼睛都是哭肿了。”
苏湛心中哭笑不得,却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道:“臣知道。”
朱瞻基又望了望在一旁低头微微颤抖的吴晓月,回身道:“我不能在此久留,先回去了。”
苏湛忙躬身:“恭送殿下。”
待苏湛将朱瞻基送出门口,看着王瑾撑了伞忙不迭地给朱瞻基遮雨,两人的身影沿着路不见了踪影,才回到屋里,对着吴晓月说:“真没想到长孙殿下会突然到来,没吓到你吧?”
吴晓月低着头,嘴角却微微抽动,此时房门开着,那门外的风吹得还没来得及熄的烛火飘来荡去,过了片刻,她猛然抬起头来,一双眼中噙着泪,脸上却尽是冷意,手里攒着那荷包,一字一顿道:“苏大人,这荷包怎么回事?”
听到吴晓月都喊自己苏大人了,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才讪讪道:“荷包……我弄丢了,但是你的心意我都和夏煜说了。只是他……”
“只是他什么?”吴晓月低声颤抖道,“方才我是想不明白,这回工夫,我是想了个明明白白!我不知道这荷包是如何到了长孙殿下手中,我却明白了他刚才所说的话的含意!”
“他……他说了什么?”苏湛一时没回忆起刚才朱瞻基说的话,是哪句话引起了吴晓月的这么大反应。
“你别跟我装蒜了!苏湛!枉我把所有心事全告诉你!可是你……”吴晓月的泪水在脸上蔓延,“你根本就是想把夏煜抢走对不对?”
“你在说什么?”苏湛觉得百口莫辩,不知道吴晓月从哪里开始误会这一切的,但是自己和夏煜的事似乎是瞒不住了。
“我说什么?你现在当着我的面,你敢说,你不喜欢夏大人?你敢说吗?”
苏湛顿时觉得头痛欲裂,她此时已经回想起刚才朱瞻基的话,其中有句说的是“那荷包上应该绣着的是夏吧。怎么却是吴。”吴晓月定是通过这句话联想到了什么。这事情没想到要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她,不过早晚,自己和夏煜的事她肯定也会知道的,只是这时,反而竟像是自己有什么过错了似的,弄得心里很不自在。
吴晓月不依不饶:“你说啊。你敢说你不喜欢夏大人吗?”
苏湛无奈。拉过她的手,坦白道:“我喜欢夏煜。”
吴晓月唰地甩开苏湛的手,指着她道:“好啊,你还是说了。你根本一直就在骗我!”说着,就要往门外跑去。
苏湛一把拉住她,解释道:“你听我说。我和夏煜本来就是两情相悦,我们之间有很多事,以后我再慢慢和你说。”
吴晓月悲愤回头:“两情相悦?一直以来。我就是个笑话对不对?你一直和他在看我的笑话?”
“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只是一直没有机会。”
吴晓月奋力挣脱开苏湛的手,纤薄的嘴唇在那灰白的光中显得有几分惨白,颤抖着,似乎想说什么,却终于没有说出来。头也不回地跑出门去。雨已经几乎停了,但是那地上的水洼却仍在。她的脚步不管不顾地踏在水里,溅起许多泥水。
苏湛一时间觉得十分恍惚,这天气这情形,自己仿佛突然穿越到琼瑶剧中,而且还做了男主角!突然觉得心中烦闷地也懒得去追,这时候什么解释似乎也于事无补,毕竟自己确实有些错误,如果一开始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吴晓月,也不会有现在的尴尬情况,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等她自己冷静过来了,她刚才的话,苏湛并不放在心上,谁没有个生气时候的气话呢?
过了几日,苏湛去找秦媚儿时依然会见到吴晓月在一旁,吴晓月也给她端茶倒水,却并不和她说话,似乎还是在生闷气。苏湛和秦媚儿诉苦,秦媚儿只笑着说没有关系,时间自会抚平创伤,总有一天她们会和好如初,让苏湛不要担心,专心研究她将要来临的比试。
这比试定的日子却是个好日子。
冬的脚步已经悄然临近,给那天空抹上了一丝寂寥,胡濙在杨士奇等人的每日催促声中,已经把冬衣置办周详了,这个借口是不能再用了。
他留在京城的最后缘由,就是要让他身边的这个道士和苏湛比一场。
冬日的天妃宫中寒风吹得正紧,这样的天气似乎更适合在屋里抱着暖炉取暖,可是苏湛却正冻得脸颊微红,像是涂了一层胭脂似的,在那紫色旌旗之下挺拔伫立着,冷眼望着前方不远处那一身青色道袍的老道。
那道士看起来也得五六十的年纪,胡须花白,正和他身旁的胡濙两人饶有兴致地对话,似乎一点也不把苏湛放在眼里。
院子里的青石板在并不耀眼的日光下泛着淡淡的光亮,使得这周遭的空气更平添了一份肃然,若不是院落中间的大鼎袅袅飘着的香气,这周遭也只剩尘埃的味道了。
苏湛的左手旁站着薛禄和他的夫人灵徽,薛禄旁边站着夏煜和吴亮,几人都是一副旁观者的姿态,唯有其中的灵徽是作为苏湛的证人,还有些作用。
几人在院子里等了许久,朱瞻基也没有露面,胡濙似乎有些着急了,对苏湛道:“要不我们开始吧?”
苏湛客气道:“还没请教道长。”
那老道点点头,捋了捋胡须,道:“贫道李素希。”
“久仰久仰。”苏湛客气躬身,似乎对他很是膜拜,其实心中对他真是一无所知,不禁转头望向灵徽。
灵徽也适时走到苏湛身边,对那李素希略略福身,她如今已是退隐,不必再用道家的礼节,但是眼前这李素希她却很是熟悉,甚至有些暗暗心惊,为苏湛担心起来!
因为这李素希非常著名,修道之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他在永乐初年曾被朱棣召见进京问询治国之道,号韬光大师,曾住持五龙宫,后退隐于自然庵,道行十分了得!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古今奇观
寒风突地转了个向,那大鼎中的香气悠悠地全朝着苏湛这边吹了过来,过分浓郁的气味使得苏湛不由地向一旁躲闪。
在李素希看来,眼前这个少年丝毫不庄重,在这样的时刻都像只猕猴一般蹦蹦哒哒,一点也不像是沉稳的修道之人。只是他旁边的灵徽却是曾是武当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以她的话为明证,那也无法质疑。
他捋了捋自己灰白的长须,道:“不知苏大人有何擅长,风水、六爻、八卦、奇门遁甲、面相抑或是其他?”
苏湛其实对他所说的一瞧不通,却也只能故弄玄虚道:“在下只是在玄之又玄之中,刚刚摸了点门道。”
“那能否给贫道展示一二?”李素希虽然语气似是谦逊,但是眼神却凛冽如冰,战意很盛。
苏湛身边的灵徽看到李素希的表情,心中更是有些紧张,在苏湛耳畔悄声提醒道:“苏大人,这李素希可是十分了得,你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谢谢灵徽仙姑。”苏湛低声回道,眼中却像是透出几分胆怯似的,让灵徽更是心神不宁。
那李素希却不放过苏湛神色间的一丝慌乱,穷追不舍道:“怎么?苏大人还需要遮遮掩掩么?”
苏湛躬身道:“还望大师先指点一二。”
胡濙此时已经走到李素希身边,沉声道:“何必推来推去,韬光大师先来便是。”
李素希依言,缓步走到了院子一边,那里已经早早架好了法台,那台子周遭全包裹着青白色幕帏,随着风吹阵阵飘动。其上的八卦图案在那香烟缭绕之中像是要呼之欲出一般。
李素希到了那桌前,一撩拂尘,手中似点了些清水,在空中一展,点点晶亮在光下一闪,水滴四散开来。他的嘴中念念有词:“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
那枯瘦的手指在空中抓来抓去,不知从哪取出一张黄纸,往面前一盆水里一放。再将那黄纸取出,原本无字的纸上,竟然显现出一些看不懂的图案来。
胡濙在一旁满意点头。这天妃宫的宫人们远远地看着热闹,此时也是啧啧称奇。
可是苏湛却不以为意,她一眼就看出了这其中的机关。这种“符”是事前用明矾水写好的,神符显字本来就是个很简单的把戏。
可是李素希也并非只是这一招,这神符显字他也不放在心上,只不过是个开始罢了。接下来,他两步走到法台后面的大旗前站定,轻轻拍了拍手,门口竟出现两个小道士抬了个大油锅出现。那油锅架好,下面火烧通红。油锅里咕嘟嘟地正沸腾冒泡。
众人正在疑惑李素希要做什么,却见他猝不及防地,扔把一个石雕八卦扔进了那滚滚油锅之中,倏地伸手又在那沸腾油锅中要去取那八卦!
胡濙忍不住低声喊道:“大师!”似要阻止他的举动。
那远处的宫人也是低呼一声,有人把头都转了过去,不敢看接下来发生的事!
可是苏湛的眼睛却一动不动地盯着他,那李素希表情淡然,伸手捞出那物件,拿了桌上的一块白绢拭了拭,双手一展,完好无损!
那宫人们早已按耐不住,噼里啪啦鼓起掌来,因为胡濙转头责难的目光望过去,他们才又都噤了声。
夏煜此时也已经走到了苏湛旁边,似乎要给苏湛什么鼓励,但是苏湛却没有看他,只一心看着那李素希,见他如此,苏湛正想上前去,也要试试那油锅,却听李素希立即挥手示意,让几个弟子把那油锅抬了下去,还口口声声说怕油滴溅出,伤了他人。
苏湛心中冷笑,这把戏看起来惊人,实际上很容易戳穿,在油里倒入适量的醋,醋的密度大,会沉。加热的时候,沉在最下面的是醋,醋的沸点比油低太多了,不一会醋就开始沸腾,冒泡,然后一锅“油”都开始冒泡、沸腾。表面上看,它真的是一锅油,不明就里的人是不敢伸手的。其实里面的温度连鸡蛋都煮不熟。
方才苏湛还没来得及也伸手去试,那李素希就忙不迭地把那油锅端了下去,让苏湛即便是想要破解,也无机可乘。
此时形势忽地一边倒地都向着李素希,那远处的宫人似乎全被李素希瞬间收买了一般,都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苏湛,甚至觉得苏湛这样不自量力,定会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素希很是受用,眼神也老道,似乎已经看出了苏湛的跃跃欲试,却仍慢吞吞地说:“苏大人看起来并不是信服贫道,不若和贫道比一比?”
还未等苏湛回答,那李素希却接着说道:“这里有个竹篮,俗话说,竹篮打水一场空,苏大人能打起水来么?”言毕,一指他弟子手中一个竹篮,那竹篮编制精美,但是和别的竹篮也没什么区别,全是镂空,那打水定是都会渗漏,自然不行。
可是事到如今,那李素希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让苏湛试试,苏湛也没法推辞,只好硬着头皮接过竹篮,在一盆清水里一过,提起来的时候,那水从竹篮的缝隙里哗哗流淌,最终篮子里什么都没有剩下。
苏湛无奈地摊了摊手。心里正狐疑这老道又要搞什么把戏。
远处的宫人们去都嘻嘻哈哈笑了起来,对苏湛指指点点。苏湛佯装没有看到,专心致志地关注着李素希的表演。
那李素希见了苏湛的失败,早已在意料之中,只是抚须笑道:“不如贫道来试试?”
苏湛心中暗暗吐槽,你这早就计划好了,就是要我给你做个铺垫,此时还用什么问句?真是老奸巨猾!
那李素希不知道苏湛腹诽,看到她的纠结表情,还以为她已经要认输了。成竹在胸地将那竹篮又给院里的人亮了亮,那苍老的手似乎有什么魔力,在那竹篮底部轻轻抚摸了一把,嘴里念念有词,再打水时,那竹篮竟然不漏水了!
众人见那水都在竹篮中。那缝隙还是在。水却漏不出来,都是惊得瞠目结舌!
苏湛一时也没有想通是怎么个原理,此时心中也是一惊。
李素希满意地又用白绢擦了擦手,对众人施了个礼。道:“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苏大人,不知贫道的法术。您可满意?”
“满意满意。”苏湛从来都是给人面子,此时也不例外,满满地卖给他个情面。
那墙角下的宫人叽叽喳喳议论开来。
“这苏大人看起来就像是个没本事的样子。你瞧他,嘴上连根毛都没有,一看就是涉世未深的模样。”
“哎,小心别叫他听去了,人家可是锦衣卫呢!”
“可不是嘛,就仗着锦衣卫的名声,他们怕什么呢?”
“话不能这么说。苏大人不是还没表现么?不过他长得倒是很受看啊。”
这些声音说得很小,可是还是有几句飘飘忽忽地吹进了夏煜的耳朵。夏煜风中身子凛然直立,手按腰间绣春刀,目光唰地一凛,似刀剑一般倏地向他们望去!
那些人急忙都闭了嘴,大气不敢再喘一声。
李素希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缓步走到胡濙身边,低声对他说道:“胡大人,贫道觉得您太看得起这个小子了。”
胡濙的脸上此时也已经泛上了一丝疑惑,以他多年行走江湖的经验,识人无数,在以前见到苏湛,和他的对话之中,觉得他定有什么隐藏的秘密。可是,此时,他脸上的佩服和疑惑,又像是千真万确不争的事实,一时倒有些云里雾里了。到底皇长孙朱瞻基所说的他会道法的事是不是真的,还是他本来就是妖孽,让韬光大师一吓唬,就不敢显原型了?
苏湛准备的东西其实不少,只是她不清楚这斗法到底是怎么个流程,这么一看,就和变魔术差不多,她也安下心来,虽然此时周遭那些围观群众已经被李素希所折服,但是苏湛却并不在意,而是躬身对李素希道:“大师,在下想借法台用用。”
李素希身后的一个小弟子扑哧笑了,心道,连个法台都没有,还表演什么。他对师傅想来是顶礼膜拜的,对其他人等,根本不放在眼里。
苏湛需要一个实验台,这周围,也只有这个法台比较合适了,她提着一个檀香食盒,放到了那法台上。
远处又有人议论了:“哟,他这是要开吃么?”
苏湛自然不是要吃东西,那食盒里放的是她准备的要做化学实验的东西,每一个化学实验,都是既经典又神奇,此时的苏湛,目光中已经信心满满,霍然抬头,已经像是换了一个人,嘴角挂着笑,道:“献丑了。”
众人见那苏湛到了法台后,突然变得有些威风凛凛,心中狐疑更胜,见她拿出了一个银光闪闪的小鸭子,像是银子铸造的,托在手上,在光芒的照耀下烁烁发光,只是那鸭子身上光洁流畅,很是浑圆。
苏湛眼眸轻颤,微笑道:“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独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强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远,远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话说到这里,将那掌中银光烁烁的小鸭子轻轻放到地上,在众人的视野之中,轻声接着道:“苏某以为,道就是自然而然,苏某固爱自然,请看这小鸭,精巧异常,只是还缺了点什么。”
众人都瞪大了眼睛看这鸭子,却没觉得缺了什么,所以又都齐刷刷地抬头望向苏湛。苏湛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一片羽毛,忽地从掌中吹了出去,那羽毛在风中忽忽悠悠地飘了起来,轻盈动人。
“哦,羽毛,这鸭子没有羽毛嘛。”薛禄在一旁插言道。
苏湛笑道:“薛大人好眼力,那我们就叫它生出羽毛来。”
“什么?”众人异口同声,似乎都同时觉得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李素希也是一惊,他走南闯北也不比胡濙少,见识过天下大大小小的道法,可是眼前这情形,还是第一次见,本来想第一时间戳破苏湛的把戏,此时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憋得脸红!
苏湛在众人的怀疑的目光中,持着一小杯水样的液体,轻轻倾倒在那鸭子身上,嘴里还学着那李素希,也是念念有词。
夏煜离得苏湛不远,仔细听着她嘴里的念词,这一听,却更是一愣,只听苏湛低声念的是:“门前大桥下,游过一群鸭。快来快来数一数,二四六七八。嘎嘎嘎嘎真呀真多呀!数不清到底多少鸭!”夏煜哭笑不得,只得退在一旁,静观其变。
那水洗过了那鸭子,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等了片刻,胡濙不禁说道:“苏大人,这是?”
苏湛却神秘兮兮地举了一根手指放在唇上,低声道:“嘘——”
胡濙只好耐着性子,接着等着酸楚的眼睛紧紧盯着那鸭子。
渐渐地,围观的人不知谁发出了一声低呼!紧接着,骚动声愈大!
那银光闪闪的鸭子却真像是长毛了一般,那身上不再光洁,而是变成了一些绒毛似的絮状物,慢慢在鸭子身上长了出来!
“真是神了!”那刚才还在非议苏湛的宫人们齐齐地揉了揉眼,都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毛病。
连一向平静如水的灵徽此时也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她见识了太多道教的法术,对于刚才李素希表演的,都已经见惯不怪了,可是苏湛这手法,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真是古今奇观!
她本来只是因为他和张三丰天师见面交谈,又和自己的丈夫薛禄是好兄弟,才答应帮了这个忙,可是如今一看,这苏湛并不是那么简单,他的法术,真是如同仙人一般,让人不得不啧啧称奇,却又无懈可击!难道,他真的得到了张天师的什么真传?
第一百七十九章 点水成冰
众人的心中都是砰砰作响,眼前的景象真是太出乎他们的理解范围了!
这鸭子仿佛有了生命一般,竟在周身长出了羽毛,简直不可思议!
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苏湛适时说道:“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在苏某心里,最大的道,便是这自然万物。如果说,这小鸭子是春的象征的话,那么冰雪,定是冬的象征了。只是天气还没有冷到结冰的时候……”
苏湛说着,从那食盒中又拿出了琉璃瓶盛着的一杯清水,澄净透明,在人们的注视中,苏湛一字一顿接着道:“不过,在苏某这里,想要点水成冰,并不是什么难事……”《小说下载|WRsHu。CoM》
众人还未及玩味过苏湛的话语来,却见苏湛伸出了修长的手指头,轻轻在那杯清水中点了一下,瞬间,顺着她手指触碰的位置,那琉璃杯中的原本清澈见底的水,竟然慢慢结起冰来!
一切发生得那么迅速,又那么缓慢!
那徐徐展现在众人眼前的点水成冰,使得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如同在梦中一般!甚至有个看直了眼的宫人掐了掐自己的脸颊,自语道:“我不是在做梦吧?”
一切,简直太梦幻了!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连从一开始一直为苏湛隐隐有些担惊受怕的夏煜,此时也几乎忘却了心中的忐忑不安,只愣愣地看着苏湛的表演,像是完全不认识眼前的这个人了一般。她小小的身子里,究竟蕴含了多少能量,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有时觉得已经完全能够读懂她,她就像那透明澄澈的清水一般。有时又觉得完全读不懂她,就如同如今在她纤纤的指尖下,那已经完全变为纯白而不再透明的冰块一般,会完完全全地遮住眼帘,不知道那冰棱的深处,究竟是怎样的想法。
此时的苏湛。只是当做在实验台的周围淡定地做了两个基本的实验而已。对周遭的讶异目光,却只不过置之一笑。化学反应本来就是很神奇的东西,更何况这些实验他们从来没见过,自然会觉得玄之又玄。
那“鸭子长毛”。其实是铝与硝酸汞的反应,那鸭子表层银光闪闪,但是材质却不是银子。而是铝,是苏湛用金属铝制作的小鸭子形状,而倾倒上硝酸汞溶液之后。会生成汞单质,然后汞与铝又生成铝汞齐,因而出现了像是长了“白毛”一般的现象。
而这“点水成冰”,其实更是简单。那并非是纯水,而是无水醋酸钠的过饱和溶液。苏湛先是在锅中加水,然后加入无水醋酸钠,加热溶解。倾倒到那个特制的琉璃瓶中,静置冷却。只要不打破平衡,那醋酸钠还不会析出,但是当苏湛伸手一点,醋酸钠析出,在别人看来,就和水变为冰的效果相差无几,不由得不啧啧称奇了。
李素希的眼睛从未像此刻瞪得这般浑圆,他本来丝毫没把眼前的毛头小子放在眼里,虽然灵徽作保,说他见过张三丰天师的真身,但是李素希并不认为那就会成就他的神技。但是,事实却远远出乎了他的意料!方才自己的表演,还能引得众人叫好!而此刻苏湛的表现,却使得全场鸦雀无声!李素希深深知道,这寂静无声不是对苏湛的不认可,反而是因为人们心中极大的震撼而无法发声的惊异导致的!也就是说,如果自己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的这场比试,可能要输了!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见识了眼前这样的奇观,自己能做什么才能将他比下去呢?
李素希开始后悔自己没有做更完善的准备,如此一来,自己的名声会这样轻而易举地被破坏,自己心中的愤恨愈浓,眼中已经透出恨意。
然而,此时的苏湛却突然对着周围人群都谦逊鞠躬,缓缓道:“在下的本事,相较于李素希道长自然是九牛一毛,苏某不过是个初学者,大师或许看不上眼,只是给众位见识一下这道法的玄妙罢了,要想探得其中真谛一二,还需要向大师请教才行。”
众人此时听了苏湛的话,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向了李素希,此时李素希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苏湛轻而易举地把他碰上了更高的位置,他骑虎难下,只好摆摆手,故作深沉道:“道可道,非常道。”
苏湛心中暗笑,但是表面却一副恭敬。其实她这样做也是不无道理的,她这番表演,其实并不是想引起众人的多少注意,而只不过是为了打发胡濙罢了,如此一来,把李素希捧上去,自己躲在后面,正好自得其乐。
苏湛正偷着乐呢,却觉得在那众人中,有一道眼光倏地射了过来,向着那方向一看,竟是胡濙正目光炯炯地打量着自己。苏湛不躲不避,既然两人目光交汇,苏湛大大方方地朝他笑着点点了头,只是胡濙仍是若有所思,似乎并不死心。
胡濙上前一步,缓缓道:“苏大人果然道行了得,我听说苏大人曾在武当上得见张三丰真人,可有此事?”
苏湛道:“确有此事。”
胡濙转头对李素希问道:“大师觉得这苏湛如何?”
李素希真想脱口而出他这套东西自己都没有见过,是不是道家的东西根本无法评判,但是看到众人对自己膜拜的眼神,还是咽了口唾沫,缓缓道:“虽是皮毛,但是尚好。”
胡濙叹了口气,道:“那今天就到这里吧。”
话音刚落,却听到门口一声唱和:“长孙殿下驾到!”
苏湛本来都抬脚想走,却没想到朱瞻基此时又姗姗来迟,只好和众人一起躬身迎接。
朱瞻基身穿一身淡青色长衫,玄色的勾边和金色的丝线映得他俊朗的脸庞更是清爽,寒风吹动他背后披着的大氅,猎猎而动,他的眉宇间透着一股肃然。眼神里却又有一丝掩饰不住的顽劣,让人捉摸不透。
他的身后跟着公公王瑾和两个侍卫,都随他一起跨进院子里来。
“我来晚了么?”朱瞻基似是漫不经心说道,但是落在苏湛耳里,不知为何,却觉得他似乎是故意来晚了似的。
胡濙说道:“殿下。方才李素希道长和苏湛大人都展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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