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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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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媚儿道:“幸好有姐姐告诉我这些消息,要不然我也看不见摸不着,毫无门路,肯定苦苦闷死。”

三娘子引着秦媚儿到了椅子上坐着,拍了拍她的手,道:“今日喜事,过会我准备点可口小吃,咱俩边吃边聊。”说着,笑着出了门。

待她出了门,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凛了凛神色,回了自己的屋子,从怀里拿出一支黑色翎羽,轻轻用白绢包了起来,放到了旁边的梨木柜子里。

这黑色翎羽,是她与夏煜的暗号,若是一切顺利,发一支白色翎羽,意为大事已成;若是事情难办,发一支黑色翎羽,互通消息;若是事情失败,发一支血色翎羽,那便意为人死灯灭,只管自保。

三娘子叹了口气,幸好是黑色,而不是血色,事情虽难,但是总能盼望有些转机。朝中的事她最近也打听了不少,吴亮前阵子也还来过一趟,说了些重点的内容。

来信是从杭州来的,她此刻只想着,得赶紧通知吴亮一声,不能让他再天南海北地瞎跑了……

浙江按察司王素近来身体一直不好,或者确切地说,自从当时在京城诬陷的下了狱,身子一直没有调理过来。

王素的夫人这日还是如同以往许多个艳阳天一样,坐着轿子到了南山净慈寺,给王素祈福。而与以往不同的是,今日与她一同而来的不仅有王素,还有一帮弟子员。

少年鲜衣怒马、英姿勃发,倒使得出行多了几分生机。

一如往常,拜完了之后,夫人就由丫鬟扶着,先上了轿子等候着。王素在寺内和学生们论经讲道了一番,也是欲往门外走。正在这时,一个学生突然兴致大发,指着殿中大佛道:“三尊大佛,坐狮坐象坐莲花。谁能对的上来?”

王素脸上不禁浮上一丝愠色,这少年目中无人,在寺庙中大肆喧哗,让人看了觉得很是不喜。这回头一看,才知道说话这学生是杭州府尹张书宝的小儿子,怪不得趾高气昂。

可是同朝为官,还在一个地区,王素自然要给张书宝几分面子,虽心中有怒,却按下不发,反而笑道:“出的好,谁若是能对的上来,本官就请他到我府上吃酒席去。”

众人一听,都窃窃私语起来,跃跃欲试。

“不才勉强一试。”于谦走上前一步,“一介书生,攀龙攀凤攀桂子。”眼神犀利,吐字清晰,脸上一抹淡然笑意,却显得有几分刚毅。

“好!”王素忍不住笑了,轻声道,“于秀才果然才情。”

这张书宝虽是个府尹,却和朝中重臣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地以前有个富豪叫沈万三,在洪武时没了籍,但是当时藏起来的家财还是不少。他的儿子沈文度靠着这些家财,也可谓富甲一方。这张书宝就勾结沈文度,逢年过节就供奉纪纲,牢牢保住自己的官位不说,还一直钻营着想把自己的儿子也弄到京城去,最好给个内阁大臣的女儿当个上门女婿,自己也能跟着沾光。

博士弟子员大多数是富家子弟,和当官的也是沾亲带故,他的这点丑事可谓是坏事传千里,早就私底下在学生们之间当成笑料传来传去,此时于谦的一句对子,正戳中了他的痛处,自然惹得王素会心一笑。

知道内情的人此时也都忍俊不禁,张书宝的儿子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甩着袖子就出门去了。

王素因为笑又惹得咳嗽了两声,而后走近于谦道:“你还是少得罪点人吧。”

于谦恭敬道:“大人,不知酒席之说可算数啊?”

“那自然算数。”王素笑道,“我这把老骨头怎么能食言。”

于谦正色道:“那就好,其实大人,本来学生就有事想和大人说的,既然大人盛情,那就酒席上再说吧。”

回了家的于谦满脸洋溢着笑意,苏湛一见就乐了,道:“看来我叫你办的事情办成了,你还真是不错。”

于谦把桌上放着的糕点往嘴里塞了一块,笑道:“我办事哪能不成,王大人叫我去他家吃酒席,到时候我们一起去便好。”

苏湛道:“你倒是本事,我只不过叫你约出来王大人,你这倒好,还赚人家一顿饭。”

“这还得感谢张书宝那傻儿子,省了我的口舌。”

“哦?怎么回事?”

于谦笑着把事情讲了一番,当讲到张书宝的儿子出了对子,王素说谁能对出来就请他吃饭时,苏湛问道:“那你是怎么对的?”

于谦笑着指着苏湛和夏煜道:“两卫小军,偷狗偷鸡偷苋菜!”

苏湛又气又好笑,轻轻打了他一下,道:“你才偷鸡摸狗呢!”

于谦也是躲闪着哈哈大笑。

不远处夏煜静静看着此刻如夏花般绚烂的苏湛,他觉得这样的苏湛,也许才是她的本来面目,那在朝中小心翼翼的,眸子中总时不时带着惊恐的,有时候眉眼间会陡然蒙上冷意的,那个她,并不是真正的她。

她就该在绚烂的阳光下肆意笑闹,与风流才子结下一段情缘,春观满园翠色,夏听清江一曲,秋日里持着小扇鞠上几个流萤,冬天时抱膝灯前煮上一壶清酒。而自己,和这朝中的是是非非,似乎太强加给她了,一个女子,为何要做那么多?

夏煜晃神间,苏湛已经到了他的跟前,笑着拍了拍他,把他从茫然的臆想中拉了出来,道:“晚上有酒吃,顺便……收集证据!”

第一百三十二章 有案可查

王素的酒席摆的很简单,但桌上有夫人亲自做的一个小菜,也算是给了于谦很大的面子。屋里的灯掌得亮,当王素看到随着于谦进门的,还有两个戴着斗笠的人时,心里不禁浮上了一个大大的疑团,这夜里也没个阳光,那两人不知在遮掩什么。

可当苏湛的斗笠摘下,向着王素灿然一笑,抱拳一礼,王素张大的嘴巴半天也合不上,可谓又惊又喜。

“苏……苏大人,你怎么来了?这位……是夏大人,是么?”

苏湛点点头道:“王大人,好久不见,最近可好?”

“托您的福,还好。苏大人不在皇城根下伺候皇上,怎么来我这地儿了?两位大人又有公干?”王素说着,目光高兴地打量着苏湛,毕竟救命恩人登门造访,也许可以回报一二,也能解了自己的心结。

几人落了座,苏湛才缓缓说道:“王大人最近还好吧?自从上次出了事,纪大人倒没敢再为难你。”

王素笑道:“也算王某有福,亲戚有个选上秀女入了宫的,也能让我沾沾福气。”

“那便好。”苏湛点点头,“王大人自要珍重,要不然怎么和纪大人斗呢?”

王素听了这话,面色一凛,摸不清苏湛这话到底是鼓励还是反讽,满头雾水地看着苏湛,却不敢贸然回话。

苏湛脸色淡淡,道:“王大人当年把我和李春大人关起来,要有很多证据递给皇上,结果也没有递上去,那些证据王大人还有吗?”

王素汗颜道:“那时实在对不住啊……”

“我不是来跟你算旧账的,王大人。”苏湛道,“我想你应该知道,前阵子我被当成朝廷钦犯了……”

王素道:“没多久皇上不就赦了你的罪了么?想必是哪里搞错了。”

苏湛笑道:“不是哪里搞错了,而是我的命大。王大人,我们也算得上生死之交,在这里,我就明人不说暗话,我来此地,就是想请大人把纪纲的罪证给我看看。”

此言一出,苏湛、夏煜、于谦三人的目光也齐刷刷地看向王素,王素稳了稳神,缓缓道:“自从上次出了事,所有的证据都被纪大人销毁了,王某哪里还有啊?”

苏湛哈哈笑道:“王大人何时变得如此小心谨慎,为了和纪纲一斗,大人连命都要舍弃,如今万事俱备,大人却不敢吹东风了么?”

王素眼神闪烁,道:“请苏大人明示。”

“王大人客气,”苏湛道,“我曾经救过你,你难道还不能信我?这位夏大人和我也是共历生死,于秀才为人你应该更是了解,在场的都是自己人,你还怕什么?实话跟你说,现在纪纲和我,已经到了鱼死网破的地步!”

王素一惊,道:“当真?”

“王大人,你只消把证据交予我,其他的事,你便不用操心了。除非……”苏湛顿了顿,道,“你不信我。”

“我怎么能不信你?苏大人救命之恩,王某没齿难忘!”王素站了起来,似乎表忠心似的很是心急,“我这就给你取来!纪纲当年确实销毁了证据,只是,这么重要的东西,我自然还有留底。”

离开了王素府邸,于谦自己回了家,苏湛和夏煜沿着西湖往别院慢慢走去,满天星辰和水中的被月影映着的波光粼粼相映成辉,夜晚的风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抚着两人的脸颊,很是舒服惬意。

苏湛道:“三娘子给你回信的消息千万要准,要不然这么一手材料就全白下功夫了。”

夏煜笑道:“刚才你和王大人倒说得言辞凿凿,什么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你那么自信,如今反而又开始怀疑了。”

“那不是为了让他拿出证据来嘛!毕竟他曾想虎口拔牙,在纪纲的虎牙下又活了这么多时候,没有两手谨慎肯定是不成的。倒是你,为啥我告诉你我救过王素时你根本不惊讶?你到底悄悄地了解了我多少事?真不愧是特务出身!”

“特务?”

“呃,这是我的家乡话啦,就是细作差不多的意思啦!”

“你的家乡话还真不少,成天有些莫名其妙的词语。”

“哈哈,受不了我了吧!要是我以后天天在你耳边说,你才真正要崩溃呢!”

“以后……天天?”夏煜低声吞吐着这两个词。

苏湛有些头大,这夏煜从硬汉变身成情种都不需要读条时间的,急忙道:“我就那么随口胡说八道的,说什么你都别往心里去。”

夏煜这才又轻轻叹了口气,细如蚊鸣,但是苏湛也不想再安慰他了,自己的心情,自己都琢磨不透,又何必叫他来一起琢磨。

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把那个作恶多端的纪纲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汉王府内,汉王朱高煦哈哈笑着,身上穿着贴身的薄甲,在阳光下熠熠发光,正是开始炎热的季节,他的额头上也出了一层汗,只是薄甲做得格外精致透气,和他身后满头大汗的侍卫相较起来,他还是凉爽得多。

他把手里提着的一支彩羽山鸡扔到了地上,那山鸡身上正插着一支长箭,箭尾刻着汉王府的字样,是专门制作特供给汉王一人使用的。

“痛快!”他哈哈笑了一声。此时他们刚刚从街上回来,方才在街上策马狂奔,扔着山鸡在街上乱跑,提弓就射,吓得两侧的百姓都躲起来,好多店铺都关了门。

皇上北巡去了,他觉得南。京城才变得更加热闹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真是亲民啊,也不用人特意地去清场子、遣散百姓,这与民同乐,让他们见识一下自己的马上功夫,一定觉得汉王的威风不是一般吧。

身后的侍卫自然恭维地说尽了好话,更是把在兴头上的朱高煦夸得脸上绽开了花似的。

但是他的笑容在见到院子里站着候着他的人时,却慢慢弥散开去,变成了眉宇间的愁云,疑惑道:“你怎么回来了?”

院子里站着的人穿得正式,飞鱼服、绣春刀,般般样样都配饰的争气,这大热天的,在院子里站了许久,汗水都把盘领打得湿淋淋的。

这人正是从北。京千里迢迢赶回南。京城的锦衣卫指挥使纪纲。

朱高煦拿过旁边丫鬟不失时机地递上的沁凉的帕子,在额头上沾了沾汗水,又扬手扔给了丫鬟,看着有几分狼狈的纪纲道:“究竟怎么了,你不好好陪着父皇在北。京,回来做什么?”

第一百三十三章 黎明前夕

纪纲用袖子轻轻拭了拭额头的汗,仍是规规矩矩在一旁候着,待那朱高煦又吃了几口丫鬟端上来的浸着冰块的香甜冷饮,才缓缓道:“王爷最近可听到什么消息?”

朱高煦挥了挥手,把身旁伺候的人都遣远了,才迷茫对纪纲道:“没有啊,一切都是外甥点灯——照旧。”

纪纲哭笑不得:“王爷,我这真不是打趣,要是一般二般的,我能从北边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吗?”

朱高煦皱了皱眉,沉思了片刻,道:“这京城里还真没什么新鲜事,哦,对了,那个叫胡濙的回来了,皇上派他出去那么久,回来了倒也没亏待他,一下子成了礼部左侍郎,多少人羡艳得眼红呢!”

纪纲叹了口气,道:“王爷,我只是觉得……有人要对我不利……”纪纲实在受不了朱高煦的扯东扯西了,要是不直接了当说出来,说不定过会他还会接着吹嘘自己的某些丰功伟绩,而谈不到正题上来。

“哦?”朱高煦眉宇一挑,“纪大人也有担心的时候啊?不容易啊,哈哈!”

纪纲看到朱高煦的不以为然只想痛哭,果然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心里的怒火燃烧得劈啪作响,表面上却又不能表现出来。

朱高煦左右手互相捏了捏、掐了掐,似乎是刚才拉弓射箭累着了,收敛了笑容,对纪纲道:“你不要怕,只要我出不了京城,就没人能动你。”

“王爷,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呗!”

“只怕王爷如果还不收敛,要想还在京城里,只是困难!”

朱高煦脸上的皮肉微微颤动,冷着脸道:“纪纲,你不要太得意忘形,你听听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纪纲汗淋淋道:“王爷,你一直在京城,不知道北边的情形,我只是听说,最近皇上收到不少人打你的小报告啊!”

朱高煦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刚才的好心情一扫而空,冷声道:“难道以前的时候说我坏话的人就少了吗?父皇有把我怎么样吗?你看那位太子爷,我的亲哥哥哟,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假惺惺地给我求情。其实谁不知道,就是他捣的鬼。行了,你也莫担心了,我自有分寸。”

“纪纲上下老小,全指着王爷了。”

“行了,看听到点风声就把你吓成这样,怎么以前从来没见过你这么胆怯的时候。”朱高煦挥了挥手,“你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动你。不过,你怎么回来了?父皇知道吗?”

“臣跟皇上说臣家里夫人暴病,不久人世,才得以回来的。”

“啊?你哪个夫人暴病啊?我怎么没听说……”

“还没暴病,为了回来,也只好损失一位夫人了……我也心疼啊……”

“真是个畜生。”朱高煦笑道,“连自己的妻子都下得去手。”

纪纲哭丧着脸:“那也非我所愿啊。”

朱高煦挥挥手:“好了,你只管把你的那些小事情都清理清理,不要撞在枪口上便好了。”

纪纲忙点头称是。

而朱高煦所谓的纪纲的小事情,却都并不是小事情,这清理起来,也绝非一朝一夕的工夫。

遥想当年,都御史陈瑛灭了建文朝忠臣数十族,亲属被杀戮者多达数万人。而纪纲知道朱棣的脾气,广布校尉,成天跟狗仔队似的打探小道消息,也不知道诬陷了多少忠良。更让人恶心的是,他还一面安慰着被诬陷的大臣的家属,人家家属当然都明白人情世故,进献给他大量钱财珠宝,可是他一边收了钱,一边把人还杀了。吃干抹净,连根骨头都不剩。

如今若是失去了他背后那个大靠山朱棣,那他可真是墙倒众人推,在朝中的劲敌真是数也数不过来,几乎人人都对他恨之入骨。民间更是不必说,强霸民女不说,连选秀女的许多漂亮女孩子,还没进宫要是被他看上了,也要霸占了来,真是连皇帝的女人都敢抢。私吞民田、暗中敛财,伪造圣旨偷偷勒索下方盐场的不少私盐……说起他的罪状来,可真是多了去了!

如今猛然叫他收敛,这一件件的,如何都来洗白?锦衣卫里几个常与他办事的人,庞瑛、庄敬、李春等人这些日子来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同时也是心惊肉跳,他们何曾见过纪纲紧张?如今真是大敌压境的仓皇之感,可是大敌在哪?却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去暗中监视太子朱高炽和太孙朱瞻基。

这是这爷俩倒好,整个俩大流氓,一个成天在老婆的屋子里不出来,一个成天在绯闻女友孙芷薇的屋子里不出来,彻底让纪纲一伙摸不着头脑,是不是纪纲的消息出了差错?他们哪有要有什么行动的影子?

日子已经热了起来,但是夜里还是凉爽,孙芷薇的屋子里早早地焚上了香,她的香用的淡雅,她知道朱瞻基的心思,用的香也是素净的。

红烛照着她蒙了一层淡粉的脸颊,映在素纱窗上的影子也是妩媚动人。她穿了一身杏仁色的长裙,只在领口、袖口处绣着粉色的花样,显得她的清丽更加彰显。

然而,她就在椅子上默然坐着。

朱瞻基在一旁的书桌旁卷着书卷看着书。

夜夜如此。

朱瞻基让她不许说出去,连翠茹也不许说。翠茹还以为自己家小姐已经成了长孙殿下的女人了,只是还差个名号罢了,成天喜滋滋地,连出门都昂着头,让其他的宫人给自己行礼。

可是孙芷薇自己心里清楚,朱瞻基连碰都没有碰过自己。

这些日子,虽然夜夜来自己的屋里,让旁人看了自己都要羞死了,可是他来了却只是看书。

孙芷薇是个聪明的女人,她没有问。她默默地承受了这一切。

朱瞻基也欣赏她适时的默然,也曾许她,总会给她一个名分。

孙芷薇在心中黯然地想,自己要的,难道真的仅仅是一个名分么?她望了望那在烛光下的少年的俊朗脸庞,因为气候炎热而穿得单薄,玄青色的领口松松敞开着,露着健朗的脖颈。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在大热天的夜里,还裹得像个包子。

她想主动一点,她眨了眨眼,捧着桌角放着的金盆,里面沁凉的冰块正在缓缓融化,她迈着小碎步走到朱瞻基的书桌旁,轻轻靠近了朱瞻基,低声道:“殿下是否觉得热,这盆冰搁在殿下这里吧。”

“放下吧。”朱瞻基的视线并没有离开书卷,只是嘴唇微微动了动。

“哗啦”一声响,金盆落地!孙芷薇好像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身子不自觉地向后倒去,就在她要落地的瞬间,朱瞻基却已经伸手接住了她,她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朱瞻基的怀抱里。

第一百三十四章 花前月下

孙芷薇的脸蛋红得似要燃烧起来,连绒绒的小耳廓都是红得通透了,眼中波光游离不定,颈中微汗沁了一层,但是挡不住那幽幽的香从霓裳间渐渐散发出来。她只觉得心跳得又急又快,朱瞻基清凉的眸子直视着她的眸子,两人的脸离得那样近,她呼出的芬芳呵气似乎都能吹到朱瞻基的脸上,她的浑身是滚烫发热,但是朱瞻基却是淡淡的,只轻轻道了一句:“没事吧?小心别摔着。”

散落了一地的冰块慢慢融着,地上的毯子也被沾得湿漉漉的了,金盆歪歪地落在一旁,些许水珠缓缓顺着盆壁滑落下去。她被朱瞻基扶得站得稳了,朱瞻基便轻轻松了手,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而她站在一旁,只觉得四下里忽的静了下来,朱瞻基离得与她近在咫尺,可他却如那满地散落的冰块一般,只是一片冰凉。

她轻轻转过脸去,轻声说:“冰都洒了,我找人再去盛些来。”

“不用了,别去。”朱瞻基此时已经又拿起了书,只是淡淡说道。

孙芷薇只好自己蹲了下去,拿过一旁的金盆,慢慢拾着地上散落的冰块,轻轻放在盆里,轻柔的咚咚,一声声,仿佛敲击在自己心上。

她终于还是哭了起来。

“你怎么了?”

她拭泪时,朱瞻基已经蹲在她的面前,歪着脑袋看着她。

她的泪流得更凶了,嘴里却只道:“没什么。”

朱瞻基帮她把冰块都拾进了金盆,然后站起身来,缓缓道:“别多想。”

孙芷薇也抱着金盆站了起来,咬了咬嘴唇,终于道:“殿下有意中人了?”

朱瞻基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道:“没有。”

孙芷薇轻声道:“芷薇不识得多少字,但是那日见殿下写的字,却也认识一二,写的是‘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芷薇虽无才,却也知道,这样的诗句,也只是相思中的人,才能写的下的……”孙芷薇说着,心中也是咚咚响着,觉得自己这样多嘴太过唐突,可是不问心里又是憋得难受,这样的话,也是和她一贯的作风很不一样的了。

朱瞻基的脸上浮上了一丝别扭的神色,嘴唇轻轻抿了抿,沉声道:“书看得倦了,我出去走走,你休息吧。”

朱瞻基不顾孙芷薇怔怔的目光,径自出了门,门口候着的王瑾本来在墙角眯着,听到了动静也赶紧随了上来。

“殿下,您去哪,这天儿太黑了,臣去跟您取灯来照着。”

“不必了。”朱瞻基挥了挥手,“我就随便走走。”

王瑾于是只好快步跟上,也不再多言。

“已经有小虫在叫了啊,这日子,真是过得快啊。”朱瞻基走到院子里,突然说了一句。

王瑾侧耳细细一听,绿草丛中果然有蛐蛐的叫声,他知道朱瞻基爱玩这个玩意,随即道:“殿下,宁。阳的蛐蛐已经贡上来了,臣明天就给殿下取来去。殿下的虫罐也空了好久了。”

朱瞻基点点头,道:“多取来些,大张旗鼓一点。”

王瑾微怔,又点头应了。

朱瞻基默然抬头,向着渺远的夜色深处望去,那凄迷之中什么都看不分明,也不知他究竟在看些什么……

吴亮见到夏煜和苏湛的时候,眼中的泪水在眼眶里转了好几转,硬是憋着不让眼泪流下来,看得苏湛也是有几分心酸,道:“你小子太会煽情了,要笑就笑,要哭就哭,一副小寡妇的模样做什么?”

吴亮又是仔细地从头到脚看了一遍夏煜,笑道:“真好了?全好了?”

“这还有什么假!”苏湛笑道,“别忘了有我在啊!”

吴亮脸上的笑容更是灿烂,映得他本就正太的脸孔更加萌动,又嘘寒问暖了一番,才道:“三娘子那边得到消息以后,我就知道你们铁定没事了。如今皇上赦免了你们的罪,其实就算你们回了京城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纪纲那边……如今是自顾不暇,那一帮子成天忙着收买和拉拢人心,在做最后的挣扎。”

夏煜沉声道:“他已经有所察觉?”

“早就察觉了,他的眼线如此之多,又怎么会察觉不了?”

苏湛道:“那长孙殿下那边怎么样?”

本来不过是随便的一句问话,可是这话一出,吴亮的脸上有些尴尬,夏煜的面色也稍有冷滞。但是吴亮顿了顿,还是回答道:“他……如今天天和孙姑娘在一起,这样可以掩饰自己的行动。”吴亮说了这话,小心地看了看苏湛,虽然他觉得苏湛不过是长孙的男宠,但是或许也会因为这些话儿感到吃醋的,所以尽量说的简单,没有说过夜等敏感的字眼。

苏湛的表情没什么改变,只道:“哦,他有他的计划就好。”眉宇间淡淡,下巴微微低了低,可是夏煜却留心看着她的一丝一毫的神色,心中隐隐一动。

对话突然就出现了那么一瞬间的停顿,三人像是冷了场,片刻都没有说话。

吴亮打破了这种沉寂,接着道:“你们这边怎么样?”

苏湛浅笑:“之前有个大臣和纪纲有宿仇,从他那里拿到了很多一手资料。”

吴亮点点头,道:“这些作为佐证吧。要知道杀手锏太子已经准备好了……”吴亮的眼神阴沉沉的,轻轻笑了笑,却不想再多言。

苏湛适时的没有多问,反而笑道:“你这一路赶来找我们也辛苦了,房间我给你收拾得干净极了,赶紧去歇着吧。”

“哈哈,还是哥哥对我体贴。”吴亮一瞬间又变成了顽皮的孩子模样,打了个哈欠,“明日再叙吧,我可得去睡了。”

也不知道吴亮是真困了,还是觉得谈话的气氛太沉闷,伸了个懒腰就自己回屋去了。

苏湛却冲着夏煜一笑,道:“我出去走走。”

夏煜道:“我陪你去。”

夏煜打了灯笼照着,是夜月华如洗,院中花木扶疏,月下历历可见。其实不打灯笼也看得清楚,苏湛自个没提灯笼,只由着夏煜点着亮。风吹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远处的西湖上,还遥遥传来若隐若现的丝竹之声。

苏湛道:“真是入了夏呢,虫儿叫的欢啊!”

夏煜这才留意道,身畔确有小虫吱吱的叫声,在夜里别有一番清幽的味道。他无语望了望高天皓月,如轮如盘,而身畔的苏湛,在月色的映照下,小脸也如同碧玉一般,皎洁光亮。

苏湛歪头又冲着夏煜浅浅笑道:“跟你说个笑话,在我们家乡那里,传说月亮上没有嫦娥,也没有玉兔,有的只是坑坑洼洼,就是碗状凹坑结构。”

见夏煜的眉宇间凝结成了一个大大的问号,苏湛哈哈笑了笑,拉过他的手掌来,掌心向上,拿着指头在他的掌心里画了起来:“月球表面之上缺乏大气圈和水圈,所以月球早期的熔岩喷发和陨星撞击形成的月球表面形态特征能够得到长期的保存……”

像是一股电流从掌心击中了全身,夏煜一动也不能动,心中一颤,持着灯笼的手也慢慢收紧,愣愣地看着在他手心里乱写乱画的苏湛,她低着头,似乎很认真的样子,睫毛一颤一颤,像绒绒的雪花一般,但是她的话自己却一句也听不明白,仿佛在梦中的呓语一般。

苏湛正乐呵呵地教着学,突然也感觉到了夏煜的异样,自己做的是不是的确太过分了?她突然停了下来,赶忙松开了夏煜的手,悄悄抬头,向着夏煜的脸色瞄去。

夏煜的眸子亮得如同星辰一般,深深注视着苏湛,目中的流光飘来荡去,嘴角紧紧抿着,似乎在压抑着什么言语。

OHMYGOD,苏湛你这回真是玩火了!苏湛心中暗骂自己一声,你这一下子,真是如同把那银白白的钠粒扔入了水中,变成了盈盈闪烁的银球,蹭地燃起橙红火苗来,那火星嘶嘶叫着,还在水面上绕着圈疾驰!

第一百三十五章 春心萌动

夏煜的目光带着难以言喻的灼热,气息也是温温暖暖,他未提灯笼的那只手不觉间已经覆上了苏湛的纤纤素手。

苏湛只觉得夏煜的手冰冰凉凉,似乎还带着隐隐的颤抖,此时心中也是百转千折,想赶快拒绝了他逃了开去,可是又不知为何呼吸微促,一颗心怦怦乱跳起来,一动也不能动。

苏湛暗暗叫苦,自己的这个身体本来似乎就对着夏煜有着难以割舍的情怀,又怎奈这月色撩人,一时间只双颊洇红酡然如醉,不由得侧了侧脸,不敢再对视夏煜炽热的目光。

这一侧脸,月光下映得那衣领之下的脖颈白腻若脂,鬓角的软发被细汗轻轻粘在粉红的脸颊上,更是无限惑人。

夏煜觉得自己心底像是有流沙划过的沧桑声响,带着微微的疼痛,又有着青涩果子般的酸楚,但此时更多的是无边的暖意和幸福。

他薄唇冰冷,却早已情不自禁,就要想着那脖颈的淡淡幽香吻去。

“苏湛!”

随着吴亮的一声呼唤,夏煜刹那间像是被冷水从头淋到了脚底,霎时清醒过来,松开了苏湛的手。苏湛也是像是穴道忽然被解开了,浑身也变得能动弹了起来。两人情急间竟都急忙往后退了一步,看来却更是做作。

吴亮走过来时候的表情却没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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