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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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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媚儿似有愕然,道:“苏湛,你怎可将过错归于无辜?我自小生长在青楼,却也懂得一个道理,别人对你好的时候,你要记在心间;若遇错憾,切不可赖上他人,都是自己之前所做点点,导致的今日后果。”

苏湛叹道:“确实,都是怪我,都是怨我一人,与他人无关。”

秦媚儿道:“瞧你,我说的等于白说了,都说了与你无干,你还非往自个身上揽。”

苏湛看到秦媚儿的神色,暗暗赞叹她坚强脱俗,如今都到了这般田地,还能有此心境,果然不是平凡女子。

秦媚儿道:“对了,说起三娘子,这些天都顾着说我了,这大夫看了一个又一个,眼睛看来是治不好了,我跟你说,索性别再找了,我也落得个清净消停。这闹得我这还忘了一件大事,在三娘子那,我倒是见到救你命的那个男子了。”

苏湛苦笑,道:“我如今已知道他是谁了。若不是他,你又怎么会成今天这个样子?罢罢罢,我又怨起他人了。”

秦媚儿细细和苏湛描述了一下那人长相,自然和夏煜是对得上号,丝毫不差。

秦媚儿又道:“既然是你的救命恩人,又是你的上司,应当好好感谢才是,怎么无故把我的遭遇,又赖给他了。”

苏湛道:“我在外地之事,又有几个人知道,可不就是他,和三娘子说的,然后三娘子才和你说的,你知道了我要回来,才回家来给我做吃的,才被那汉王抓走,这期间因果,岂不是一环扣一环?而最开始那环,岂不是就是他!说起来,我就生气!”

秦媚儿愕然道:“苏湛,原来竟是如此,你可不要冤枉了他。你或许太小瞧三娘子了,我在她客栈的这些日子,人来人往,看得分明,她的接触人等,和我之前在花船上的,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江湖艺人,文人骚客,更有官府高位之人,苏湛,你这可真是冤枉了那个夏煜了,你莫不成以为,三娘子只认识他一个朝中之人吧?”

苏湛震惊道:“难道我是错怪他了?”

秦媚儿道:“可不是嘛,我纵使这般惨境,我也不会乱说乱怨的,你倒好,竟把人家无辜拉扯进来。盖在人家头上的,可不是小罪呢,还成了始作俑者!苏湛,我劝你好好和人家道谢,才是正途。”

苏湛心中叹了口气,秦媚儿果然不愧为风月场上交际花,心中世事练达,却更是淡泊分明,比起境界,自己连她也不如,总是装着满腔发不出来的怒火,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秦媚儿如今,也没放弃希望,谈吐间和以前并无二般,自己,纵使刀远远地还未架在脖子上,就已经给自己宣了死刑,这又是何苦?

听了秦媚儿的话,苏湛如醍醐灌顶,突然间豁达了许多,此去山-西,朱高煦、纪纲,你们不是叫我去死吗?我就给你们看看,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第一百零四章 穷山恶水

刘子进这两天的日子过得并不顺,他山大王的名号在周边越来越响亮了,打山下过的车队却是越来越少了。周围的村子都抢了多少遍,已经没有更多的油渣渣可以榨了。兄弟们一天到晚嚷着要吃肉要女人,自己又不是真神仙,难道真的一挥手就能给他们变出来?况且,自己那几个骗人的把戏都已经玩烂了,只怕再使就会露馅。最近,一直打着修炼的名号在屋里呆着,几天过去了,也没想出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来,整天在屋里憋得难受。

他透过窗子,望着山上的冬意浓浓,愁容又浮上了脸,这很快就到了年根了,兄弟们都等着过个好年,如果不好好干票大的,恐怕这年也过不下去了。

他又叹了口气,回到屋内,展开了不知被他抚摸了多少遍的羊皮地图,细细研究了起来。

突然“咚咚”的敲门声响起,随着喊话:“大哥,大哥!”

他皱了皱眉,把门打开,对着门口的刘兴道:“我都说了几遍了,没有事别来烦我!”

刘兴道:“大大……哥,朝廷又派人来了!”

要是在以前,刘子进肯定手一挥,杀了了事,可是这次,他有些犹豫了。

“走,去看看。”他说道。

刘兴随着刘子进行到了半山腰,刘子进却只见几个兄弟围在个破木桌前喝酒吃肉。

“人呢?”刘子进惑道。

刘兴刚想答话,在那帮喝酒的人中突然站起一个英俊小生,对着刘子进一拱手,脸上玩世不恭、嬉皮笑脸,道:“大王,苏湛在此!”

刘子进愣了一下,这小子和以前来的人有些不同,可是这一时半刻却也说不清楚,刚来了山上,居然就和自己的兄弟打成一片,喝起酒吃起肉来,哎?等等,这酒肉哪里来的?

苏湛似乎看出了刘子进的疑惑,笑道:“大王,小弟上山之前带了些酒肉,和弟兄们吃吃,大王不会介意吧?”

在自己的地盘上公然收买人心,真是闲活得长了,刘子进当然介意,而且介意得很,可是此时,看到已经许久没有解馋的兄弟们大快朵颐,自己竟说不出什么。

他挥挥手,道:“把这个朝廷走狗给我绑了!”

苏湛摆摆手,道:“大王,古语说的好,若要富,守定行在卖酒醋。若要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大王就不想听我说两句吗?”

刘子进道:“你小子够有胆子,我都杀了那么多个了,你还敢来。不过你这点胆子,也不够我下酒菜的,弟兄几个,你们等什么呢?还不把这条狗给我绑了!”

周围几个人听到刘子进这话,也都上了前去,找了根麻绳把苏湛五花大绑了起来,苏湛也不反抗,饶有寻味地看着刘子进,两人目光对视,却似乎都有深意。

苏湛心想,果然这些日子在山下得到的消息不错,这刘子进的山寨的确有些山穷水尽的味道了,说是自称王称将,但是这生活水平和真正的王侯将军来可是天壤之别。自己这回上山,打着给他们改善生活水平的旗号,这刘子进心中,恐怕也得揣度揣度了。毕竟,当山贼并不是长久之计,他这没有立即将自己斩杀,他心中的犹豫可见一斑。

苏湛被绑了起来,扔进了屋面不见光的一个小屋子,几个山贼在锁门的时候,还相互低语道:“这个人还真不一样,没有以前那些来的那耀武扬威的样儿。”

“可不是嘛,还给咱带了酒菜,真是好笑。”

“是不是朝廷也怕了我们了,我看看,咱们真的要发达了!”

苏湛无语地听着他们的议论,心想,你们的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不过,要是我还是不成功,恐怕朱棣还是不会放任你们在这里恣意妄为,很快,就会有兵打过来了,到那时,别说喝酒吃肉的美事,恐怕就连呼吸的权利,都要给你剥夺了!

苏湛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静静坐在黑暗中,刚才,和刘子进对视的一眼,已经从他眼中看出了显而易见的希冀,自己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到底事情会有什么进展为好。

而在半山腰站在寒风中刘子进,兀自笑了笑,难道自己真要对朝廷妥协?这一路走来,虽算不得艰辛,但是维护起自己建立起来的神仙形象,可是花了不少气力。

刘子进本来是广灵县的一个屁民,在乡里也是远近闻名的地痞无赖,走在街上,也是被好人家绕路而走的那种祸害。纵然过得潇洒,可是心中总有感慨。那几家的小姑娘对自己怎么就不能正眼瞧呢?说什么我不是英雄好汉,那什么样的人才是英雄好汉呢?

刘子进想干出一番大作为来,反正现在已经这般了,不如破罐子破摔!在这小地方是没什么出息了,不如出去闯一闯!

他走了,但是没有走远,去石梯岭转了一圈,却又回来了。他烦恼啊,有钱天下无敌,没钱寸步难行,怎么样才能有钱有女人呢?自己这出去转了一圈,也没闹出什么名堂来,哪来个神仙能救救我啊?

这么自怨自艾着,突然灵光一现。神仙?对了!

转眼间,他不一样了,人要懂得包装,虽然自己去的是很近便的石梯岭,但是那又有什么关系?时人莫小水清浅,浅水无妨有卧龙!刘子进逢人便说自己这趟去石梯岭,可是遇到了千年老道,那老道见他长得是块奇才,便授以他双刀剑,铁翎神箭,能驱役神鬼。

这话说起来可笑,但是谎话说上千百遍,也成了真理,更何况,刘子进还有自己的一支宣传大队,就是刘兴、余贵等人。穷山恶水出刁民,加上宣传队的炒作,这刘子进一呼百应,很快纠集了一帮子人,所过劫掠人畜,官军不能制。

刘子进自己也喜滋滋地当上了黑社会大哥大,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盖世英雄啊?他连睡觉都能笑醒了。

官府派人来劝降?杀!招安?杀!

可是,慢慢地,他就笑不出来了,山上的日子虽然逍遥自在,可是这人越来越多,吃饭的嘴也越来越多,这渐渐地,抢夺地都供不上吃喝了。

刘子进看着山上的炊烟,叹了口气,难道自己这个盖世英雄,真要败给这个叫苏湛的小子,跟着他回朝廷去当狗?

第一百零五章 寨中议事

刘子进把苏湛关在黑漆漆的柴房中,足足有一天一夜,才叫刘兴把她带了出来。

苏湛这一天习惯了黑暗的眼睛猛地一见阳光,还有些不适应,揉了揉眼睛才慢慢好转过来。她跟着刘兴到了山顶上的一个木头搭建的屋子里,屋子很宽敞,倒是有几分议会大厅的味道。

刘子进自己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左右两边的椅子上分别坐着余贵、郝景瞻、樊敏等他的左膀右臂。

刘兴把苏湛扭送到厅堂正中,踢她小腿,叫她跪下,她却执拗不跪。

刘子进挥了挥手:“罢了,别和疯狗乱撕扯。”刘兴才罢了手,也坐到了旁边。

毫无善意的笑容浮上了刘子进的脸庞,他眯着眼对苏湛道:“他们派你来和我说什么?”

苏湛道:“招安书已经交给你们兄弟了,那上面便是。”

旁边坐着的余贵气道:“你这走狗,看看你这态度便知道当今朝廷没有什么好鸟!不想听你再说,不如杀了你了事。”说着,就要站起来抹了苏湛的脖子。

刘子进急忙拦道:“哎,急躁什么,看看猴子演戏不是挺有趣吗?”

苏湛心道,不管哪个时代,落草为寇都是迫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有谁天生就是一个贼胚子。决定是否进行殊死斗争的并不是高深的道义,而是活生生的现实生活,一旦有机会重新步入正常社会,他们是不会把自己的前途押在一场不可预见结果的起事中的。一旦自己的罪孽能被宽恕,他们还是很愿意回到以往不须提心吊胆的日子的。但是,几次招安刘子进都失败,这里面肯定有顽固的因素存在,只有找到了这些因素,苏湛才有可能成功。

苏湛一抱拳道:“各位英雄豪杰,都是好汉,小弟苏湛也不多说什么奉承的话了,今日在此,小弟就撂下个实话吧,各位好汉要是去了朝廷,那必然也是富贵荣华,吃香喝辣,有官有爵,有房有田,岂不是很美吗?”

苏湛深知自己周遭的这几个人就是决定整个山寨命运的核心人物,她说完这番话,细细观察,注意谁在犹豫,而谁在反对。

显而易见的,余贵对苏湛的话并不在意,两只鼻孔都快撅到天上去了,刘兴也是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锣一般,活像个扒了皮的蛤蟆。而郝景瞻、樊敏都在低头深深沉思,没有言语。刘子进其人,却目光炯炯,继续注视着苏湛。

苏湛看不分明,只好等待他们发言。

刘子进道:“说的真好好听,我们去了,我们这些兄弟怎么办?”

苏湛道:“这些兄弟自然也是各路好汉,都纳入麾下,为国效力。”

苏湛说完这话,一直一言不发的郝景瞻缓缓发话了,道:“苏大人,你在朝廷里是几品官?”

苏湛一愣,仔细看了看这个郝景瞻,细长的眉眼,单薄的嘴唇,尖下巴,和在山下打听的情况一比照,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人称“鬼灵精”的谋师郝景瞻了。

苏湛见他如此客气称呼自己,也恭敬回话道:“六品。”

“朝廷之前也派过几人来,你可知?”

“我知道。”

郝景瞻呵呵笑道:“你知道?既然朝廷知道一个一个都是派来送死的,又为什么要派你来?”

苏湛道:“这正说明了皇上对各位的诚意啊!”

“诚意?”郝景瞻冷笑一声,道,“苏大人,你还真是可怜,居然被朝廷利用到这步田地,还要为他摇尾乞怜。我们如今有山有水,也不必看别人的脸色过活,为什么要变成和你这般不堪?随随便便就打发出去,哪怕只是死路一条?”

苏湛心中一凛,这郝景瞻还真是不一般!几句话,她已经进了郝景瞻设下的圈套。在郝景瞻的话语中,明明白白的表示,朝廷对于自己的这样的大员都是毫不怜惜,更何况他们这些半路出家的人呢?

果然,郝景瞻转头对刘子进道:“大哥,堂堂六品大员,朝廷视之尚且如此不甚惜,举以予人,如弃草芥。更何况我们的前路呢?也许今日许我们一个活路,明日就陷入死地、掉了脑袋。大哥,我们早就看透了朝廷的嘴脸,又何必犹豫呢?这条狗,杀了了事,省得看得心烦意乱。”

苏湛暗骂,看你说话有些文质彬彬的,没想到也是披着羊皮的狼,动不动就杀人杀人的,有没有人性!

幸好刘子进还在犹豫之中,道:“只是……”

郝景瞻不等刘子进说什么,又添油加醋道:“大哥,你忘了我们之前唱的了么?门无官府,身即强健!麻麦遍地,猪羊满圈!不闻金贵,唯闻粟贱!夏新绢衣,秋新米饭!安稳睡眠,直千直万!”

此言一出,苏湛心中一紧,向来能够振奋人心的什么唱词和歌曲,最能激发血气方刚的人一时冲动。

此时,刘子进果然被郝景瞻的几句歌唱激荡得不能自持,豪迈道:“说的对,有我们兄弟同心,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做什么要去给朝廷当狗!余贵,把这个汪汪叫的给我拖出去,剁成肉酱,洒到山上去喂豪猪!”

余贵闻言站了起来,拉住苏湛就往门外拖去。

苏湛大喊:“刘兴,刘兴!你我约好之事你可不能食言,到时候一定包你荣华富贵!”苏湛拉着长腔,像极了唱戏的。

刘兴大骇,站起来指着被余贵拉扯得踉踉跄跄的苏湛道:“你胡说什么?”

苏湛继续大喊:“我这要死了,没机会和你说了,只能大喊了!你保重啊!”

刘子进一挥手,对着余贵道:“等等。”

他目光闪过一丝厉色,狠狠盯着苏湛道:“你说什么?”

苏湛心中暗笑,表面上却义正言辞,一甩头,道:“我什么都没说!”

一看这种包庇的架势,刘子进更是怒从中来,指着刘兴道:“你,你和官府有什么勾结!”

郝景瞻站起来劝道:“大哥,不要中了奸人的诡计,刘兴哥不会做对不起我们的事的。”

刘子进倒是很听他的话,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对刘兴道:“兄弟,对不住,大哥我一时冲动。”

苏湛低着头,嘴角轻轻一勾,对着刘子进一等人,挨个指着点名道:“刘子进、余贵、郝景瞻、樊敏,你们真傻!”

刘子进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对着郝景瞻道:“你听,他居然知道我们一个个的名字,你还护着刘兴!”

郝景瞻此时也有些迷茫,他们几人要说出名,也就是刘子进的名号在附近闻名,刘兴、余贵也有不少人知道,但是他自己郝景瞻和樊敏,在外面却一直以外号称呼,他自己叫鬼灵精,这樊敏叫冷面狼,知道他们的真名的当真不多,难道,真是刘兴和这个苏湛有所勾结?

几人正剑拔弩张,门外急急忙忙跑进一个山贼,喊道:“大哥大哥!”

见到屋内气氛不对,后面的话又咽了下去。

刘子进道:“说!干什么慌慌张张的!”

那山贼抹了把汗,道:“大哥!有人闯山寨!”

第一百零六章 来者何人

刘子进横眉一皱,道:“什么?有人闯寨子?真是不想活的食袋!给我绑来!”

那报信的汗颜道:“他说……说……”

“说什么?”刘子进很不耐烦,“干什么吞吞吐吐的!”

“他说他……要和大哥共谋大事。”

“什么?”刘子进霍地站了起来,满脸错愕。

鬼灵精郝景瞻站起来道:“大哥,稍安勿躁,待我们去看看怎么回事。余贵老弟,劳烦你先把这条走狗拉到柴房去,我们稍后再处理。”说着一指苏湛。

苏湛本来正想以刘兴的由头挑拨离间,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也正想跟着他们去看看热闹,可是这郝景瞻显然不想让她知道寨子里的太多事情,记得要先把她关押起来。

苏湛被余贵带着又关到了柴房里,黑暗再次袭来,这次,她开始细细地盘算起对策来。现在,已经非常明了这个寨主刘子进是个没什么主心骨的人,而刘兴、余贵作为得力助手,与刘子进的关系非常不一般,这个郝景瞻,果然和自己之前所做的调查一样,是刘子进的谋士,而且从言语中看来,刘子进对他的信任程度很高。至于冷面狼樊敏,却一直一言不发,让苏湛不能对他有更多的了解。

苏湛正盘算着,柴房的门吱嘎一声打开了,外面的光从门口照了进来,余贵压着一个男子的胳膊,用力推了一把,把他推了进来。

瞬间,门被关上,光线猝灭。

苏湛的心却在瞬间已经紧紧揪作了一团。

在刚才那刹那的光影里,这个人再熟悉不过的脸庞早已映入了眼中。

夏煜!

怎么会,他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当黑暗笼罩了弥漫着霉味的整个柴房,苏湛低声缓缓道:“你怎么还是来了?”

那人的身影在黑暗中许久没有动,也没有回话。

苏湛气道:“你真是个傻瓜!”

那人听了这话似乎才有了反应,慢慢转过身来,道:“你是和我说话吗?”

苏湛气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真是懒得和你这种人废话!”

那人缓缓道:“你究竟在说些什么?”

苏湛低声道:“你带兵来了?”

那人似乎在黑暗中发愣,然后起身,到了柴房门那里,咚咚地用身体撞门,道:“来人,来人!我要见寨主!”

门很快被打开了,门外余贵喝道:“吼什么!吼什么?”

那人道:“我来投奔寨主,怎么这么对我!还把我和疯子关在一起!”

苏湛一愣,抬头望去,那在阳光下闪耀而俊美的脸,又怎么可能认错!但是这人,怎么和夏煜的风格完全迥异,难道天底下,真有长相如此相像的两个人?

余贵道:“寨主有事,你急什么,他又没咬你!”

“我要见寨主,我要见寨主!”那人还是反复重复这句话。

余贵道:“大哥是你随便见的吗?在这等着吧!”砰地一声,又关上了门。

苏湛在黑暗中久久没有再说话,难道,夏煜,这是要玩无间道?刚才他不说话,是怕门外有人偷听?

这样想来,倒也解释的通,纵使现在有千言万语,苏湛也默默埋在心里,等待他的下一步行动。

而此时,刘子进在屋里来回地踱着步子,似乎很是心焦。

郝景瞻在一边站着,眼神犀利,道:“大哥,你难道真敢相信这个不明来路的人?”

刘子进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道:“兄弟,不瞒你说,现在寨子里的情况真的很困难,要是真如他所说的,能去大同大干一笔,那么不用说过年能过好,恐怕到来年春我们都不用愁了,你说我能不心动吗?”

郝景瞻道:“大哥,我知道寨子里现在的情况很困难,但是,如果相信来路不明的人,恐怕是引狼入室、养虎为患,只怕日后对我们不利。”

刘子进抓了抓头发,很是烦躁,道:“这个人,叫什么来着?”

“张山。”冷面狼樊敏答道。

“嗯,这个叫张山的家伙,你觉得能靠得住吗?”刘子进又问起樊敏来。

樊敏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像个蜡像一般,答道:“大哥,我也认为,应该和鬼灵精说的一样,不能不防。”

刘子进叹道:“难道真的是老天要绝我?”

“大哥,话不能这么说,我们兄弟同甘共苦,定有解决之道。”郝景瞻一脸忠义。

刘子进又像是被郝景瞻的一句鼓励的话打了兴奋剂,点头道:“是,对,我还有你们,还有一帮子兄弟们,我们何必依靠他人!”

“大哥!大哥!不好啦!”门外又响起了小弟的呼喊声。

刘子进一听这声音就头大,对着那咋咋呼呼的小子怒道:“你成天就知道传些坏消息,又有什么事?”

“兄弟们上吐下泻,像是……像是……中毒了!”

“什么?”刘子进、郝景瞻异口同声。

几人急忙跟着来报人前去查看,到了兄弟们的屋里,个个都在床上捂着肚子打滚,豆大的汗珠从脑门上滴落下来!

刘子进气得牙齿咬得吱嘎作响:“这是怎么回事?吃什么了?”

郝景瞻悟道:“是不是那苏湛,带来的酒肉……”

刘子进跺脚道:“好个苏湛,居然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看我不把她切成肉渣渣下酒!”说着,提起墙边的一把大刀,就往柴房而去!

柴房门口,余贵正在打着瞌睡,听到自远而近的咣当当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来,一看是大哥带着郝景瞻、樊敏一脸怒气冲冲而来,迷糊一下子消解,站起来,讶道:“怎么了?”

刘子进提刀道:“我进去剁了苏湛这小子!”

余贵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拿着钥匙开了门,光线照进黑暗的屋子,枯黄的稻草上,只有一个身影伏在地上,刘子进过去踢了一脚,是已经昏睡的张山。

再往屋里望去,却再没其他人的人影了!

咦?苏湛呢?余贵不相信此刻自己的眼睛所看到的。

“人呢?”刘子进的怒火使得眼珠子像是充了血。

余贵在屋内又看了一遍,愕然道:“不可能啊,我没离开过,怎么可能?”

郝景瞻的目光此时也是充满了疑惑,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

第一百零七章 行针步线

刘子进见苏湛凭空消失,气得握着刀的手微微发颤,对余贵怒喝道:“怎么看的门?”

余贵心里也泛起了嘀咕,自己刚才确实打了个盹,但是从何时开始睡过去的,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了,门锁锁得好好的,他一直在门口,那定不是从这大门走的。

他又绕了屋内一圈,把墙角的稻草扒拉散开,突然眼前一亮,喊道:“大哥,这有个狗洞!”

刘子进等人走过来一看,果不其然,刚才被稻草掩盖而没有发现,这洞两尺见方,周遭的切痕很是工整,像是利器划出的,刘子进不禁气急,狠狠拍了一下余贵的脑袋,道:“什么狗洞!定是从这里逃走了!集合兄弟们,搜山!他奶奶的,朝廷的孬种们还真是属狗的,钻起狗洞来了!”

余贵得令,急忙出门集合一干人等去了。郝景瞻踢了踢地上还在昏睡的张山,道:“大哥,他怎么办?”

刘子进道:“他居然没有跟着逃走,看来真不是同那朝廷一伙的。”

郝景瞻道:“看他好像是被打晕了,这个屋子已经不能呆了,给他换个地吧。”

“成。先去抓朝廷那鸟!”刘子进现在满脑子都是苏湛了。

一帮子在山上排名靠前的兄弟们集合完毕,都在半山腰等着刘子进发话。

刘子进一看,道:“怎么就这么几个人?”

余贵道:“好多兄弟还在上吐下泻呢!”

刘子进气得骂了一句,又扫了一眼,道:“刘兴呢?”

郝景瞻和樊敏似乎也有些愕然,出了这么大的事,紧急集合,刘兴居然不声不响地不见了!

加上之前对他的猜忌,此时此刻,几人虽未再言语,心中的狐疑却更重了。

天色已昏暗,阴风阵阵,刘子进脸上的戾色也显露无遗,从牙缝里恶狠狠地蹦出几个字:“好你个刘兴!”

又一阵风吹过,空气中似乎有焦灼的糊味,刘子进等人朝着风向望去,远处黑烟弥漫,隐隐有红光直指苍穹。

“大哥,大哥!不好啦!粮仓着火啦!”一个小弟远远地跑来,如丧考妣地大呼小叫着。

刘子进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大骇呼道:“兄弟们,救火!”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本来山上的储备的粮草就是困难,这粮仓一烧,就等于绝了他们的前路了!

正被大家作为重点怀疑对象的刘兴,此时此刻,正不知所以地在后山气急败坏地踢着石子,心中骂道,这是谁,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个纸条,约我来后山见面?现在等了这么久,却又不现身,正觉得自己被耍了一把,忽见山前浓烟滚滚、直冲云霄,人声大作。

着火了?刘兴心头一急,赶忙向寨子奔去。

而与此同时,步履凌乱疾奔的,还有快到山脚下的苏湛。

她不安地回首望了望已经看不见影的寨子,心中沉沉地叹了一口气,那在小黑屋中,方才发生的一幕幕又浮上心底……

余贵砰地一声关上了门,她静静地坐在黑暗中,不愿再次做声,面前不想与她相认的夏煜,定有他自己不得已的苦衷。

片刻之后,那人又起身撞门,可是这次,余贵却没有给他开门,也没有任何回应。

他停下了撞门的动作,转而走到了苏湛的面前,轻声道:“苏湛。”只有两个字,却像是从山中传来的渺远的回音,久久不息。

苏湛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不知道夏煜又搞什么鬼,此时静静地望着他,不敢回声。

“这余贵有个毛病,每每锁门时必咬手指甲,我已经在门锁上下了迷魂散,他估计现在已经睡了过去。”夏煜解释道。

这迷魂散,之前苏湛在李春手下做事的时候也接触过,是种能致人昏睡的毒药,个把时辰就会自然转醒,昏睡者往往会觉得自己是睡意袭来,不会往中毒上面考虑。

苏湛这才回话道:“你怎么来了?你怎么到底要干什么?你怎么知道看押的人是余贵?”苏湛的问题太多了,这一时半会也问不清楚。

夏煜道:“看押这柴房的只有刘兴、余贵,刚才他们去山下迎我的时候,我已暗中派人支开了刘兴,所以看门的必是余贵无疑。”

苏湛点点头,此时也不愿废话,直接了当地问:“你有什么计划?”

“我靴子里藏了一把利刃,你去墙角,那里我已经做好机关,你用刀子一切便能有通路逃生,你便下山。”说着,帮着苏湛松了绑。

“那你呢?我们一起走吧。”

“苏湛,你听我说,”夏煜的脸色突然变得凛然,“我需要在此一步步请君入瓮,待将他们一网打尽,再做回转打算。”

“那我也不走。”苏湛道。

夏煜道:“你必须走,我已经在他们的水里下了药,他们估计现在正上吐下泻呢,刘子进等人定会以为你带上山的酒肉有问题,必要杀你。”

“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知道我带了酒肉上山?”

“我自然有方法知道,我下药,是怕你不走。”

夏煜苦笑了一声,又细细和苏湛描述了一番下山的路线,道:“这条路我已经勘察好,你从我说的路线下山定没有问题,路过粮仓的时候,如若可以,放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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