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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之绝命毒师-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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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伏地的丫鬟道:“长孙殿下,奴婢自然劝过小姐,可是小姐说这拜月大事,怎能因自己的一点小恙而辞请,小姐说自己怎么样都没关系,只恐长孙殿下不高兴。”

这丫鬟说话的工夫,太医已经来到了近前,轻轻试了试在朱瞻基怀中的孙芷薇的脉象,恭敬禀告朱瞻基道:“孙姑娘是受了风寒了,需卧床休养,再吃下几服汤药调理一下便是。”

孙芷薇此时也微微蹙眉,似乎刚刚幽幽转醒,猛然发觉自己在朱瞻基的怀里,赶紧挣脱了出来,晃晃悠悠地,被旁边的宫女扶住,才盈盈欠了个身,道:“惊扰殿下了。”

朱瞻基脸色看不出悲喜,但是语气却是出奇地温和,道:“既然病了就要好好休息,怕什么我不高兴,我如果不高兴,也是因为你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而不高兴。”

此言一出,旁边的太监宫女有的憋不住羞红了脸,低头窃笑,朱瞻基却好像丝毫没有为自己的言语而羞愧,吩咐那丫鬟道:“起来吧,赶紧扶小姐回去休息吧。这天凉,恐病加重。”

孙芷薇晃晃悠悠地行了个礼,就被那奴婢扶了下去,太医也随着去了。

苏湛心下狐疑,这孙芷薇方才还和朱瞻基相谈甚欢,片刻间就差点偏瘫,也太夸张了吧!这朱瞻基更是夸张,在这众人面前就和这孙姑娘演上了琼瑶戏,也不怕人言可畏,更是极其不靠谱。

白日里对着孙芷薇苦苦抱怨的朱瞻基,和与孙芷薇笑语嫣然的朱瞻基,仿佛不是一个人似的,苏湛甚至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

纵然心中莫名其妙地涌上了些许摸不清来源的失落,苏湛还是和夏煜退下了,苏湛如今连她自己的人生都搞不清楚,又怎么会有心情插手他人的人生?

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苏湛突然间觉得,自从穿越而来,死了一回,自己的心境已经淡然了许多,想起前世种种,竟有许多悔悟,前世的男友将自己抛弃时,何苦挣扎挽留?前世的导师那般不堪,又何苦隐忍不发?

而如今呢?该作乱要作乱!纪纲这等人间败类,一步步将他推进死亡的深渊,一步步计划将其控制在鼓掌之中,制毒、制解药,杀人、救人,如此轻而易举地玩弄人命,是曾经的苏巧丽做梦也想不到的事。

在这八月十五的夜晚,苏湛突然觉得,自己变了。

无意腥风血雨,无意起纷争。不想找事,事却找己,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拨乱反正了。

第七十二章 拜月祈福

朱瞻基透过那些影影幢幢,目光还是落在了苏湛的背影上,她消瘦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群中,他的眉头皱了皱,想起白日皇上的召见,自己的心底又覆上一层烦躁的阴霾……

秋日淡薄的光斜斜照进屋内,一片秋高气爽。朱棣满脸和蔼地把盛着月饼的青翠玉碟往朱瞻基面前推了推,道:“凤阳、苏州、湖广旱灾之时,你的赈灾建议很好。”

朱瞻基在朱棣面前总是一副意气风发、聪慧可爱的样子:“皇爷爷过奖了,孙儿只是仿效皇爷爷之前的做法。”

朱棣很是欣慰地点点头,道:“山东、河南、北京顺天州县饥灾,依你看,如何赈灾为好?”

朱瞻基道:“皇爷爷清浄化民,宽仁驭下。孙儿以为,赈灾之时,饬令地方官豫将被灾分数,及赈恤事宜,先行宣示。此行以免各级官员中饱私囊。其次,官府像以往一样,开仓放粮,于民,便矣。然远在数千里之外者,不能为升斗之米到城里来。所以以往的赈灾之法,虽能惠及近民,却不能惠及远民。而殷富之家,将多余的米粮在远于城中的乡下平价售于百姓,远近倒都可以购买。但是,还是有连斗米都买不起的百姓,还是不能够填饱肚子,正所谓能惠次贫,不能惠极贫。”

“如何才能普惠所有灾民呢?”朱棣似乎已有盘算,却仍然和颜悦色地问道。

朱瞻基慷慨应对:“大抵救荒无他法,惟上官悉心经画。切实制定赈灾之法,确保到乡镇,到百姓手里,万万杜绝借赈灾自润的官员,杀无赦。”

朱瞻基和朱棣都深知,官员借赈自润是赈灾中最大的痼疾。因国力强盛,朝廷用来赈灾的钱粮巨大,于是贪污赈灾钱粮能够带来巨大的收益,虽然朝廷在治理贪官上,尤其是惩治官员贪污赈灾救荒钱粮时律法甚严,但由于利益的驱使,却总是有人铤而走险。

朱瞻基寥寥几句,已经把赈灾中的要点又明说了一遍,朱棣点了点头,道:“好了,先不说这些了,不日朕便下旨赈山东、河南、北京顺天州县饥荒。”言毕缓缓笑了笑,又道:“说说你个人的问题吧。”

朱瞻基一愣,心中已明白朱棣暗指的是什么,此时却没有做声。

朱棣道:“孙愚之女近来如何?”

朱瞻基心中一震,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老样子。”

朱棣点点头,沉吟片刻,道:“太子妃似乎对她不甚满意,我想听听你的意思。”

作为未来第二代预备皇后,将来位高权重,母仪天下,是件大事,朱棣对于这个姑娘的态度也是慎之又慎。这朱瞻基的年纪不小了,朱棣也想早点给他取个媳妇,稳定他的心性。

但是就朱瞻基而言,女人现在对他来说是个麻烦。他希望找到的那个人,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他深深明白,孙芷薇不是那个人,就现在而言,他的心告诉他,全然不是。

就在刚刚,在花园里,苏湛猛然向他抛出的那个问题,他心中居然瞬间就有了答案。

一直以来,都是母妃在帮着打点这些事情,从来没有问过自己,喜欢,还是不喜欢。

而就在那一刻,心中却有个声音在说话:“不喜欢。”如此回答了,便心安了。

只是这话,未及下决心说出口,就被皇上召来了。怎奈何,召来却恰好又提及这事。看来给他立妃之事,在皇上朱棣那里已经提上日程了。

于是,朱瞻基正了在神色,道:“孙儿的意思和母妃一样。”

朱棣听了这话,点了点头,道:“那罢了,等着叫太子妃再物色更合适的人选吧。”

至此,孙芷薇做了五年的黄梁大美梦就破灭了,而且,在她还浑然不觉的时候,就已经被朱瞻基和朱棣的几句话给摧毁得灰飞烟灭。

告辞了皇上,朱瞻基的心中算是已经尘埃落定,但是总感到有一丝内疚,毕竟孙姑娘养在东宫的目的是人人皆知的事,她自己也抱着将来立妃的心愿。

朱瞻基心想,以后对她好一些吧,姑娘总是没有错的,如果有错,也是男人的错。如若他母妃不把她接到宫里,也就不用日日训练她坐立行事,说不定她已在故乡寻了门不错的人家,也不会落得正室都做不了的命……

而现在,站在十五的月色下的朱瞻基,叫丫鬟把生病的孙姑娘送下去,对于刚才关怀的言语丝毫不以为意,他心中觉得,和孙姑娘的关系,已经撇得一干二净了,自己会像对待妹妹一般照顾她。

但是在目睹了朱瞻基关怀的苏湛心里,却并不知道此中的隐情。

吉时已到,朱棣端然经坐于主祭的奠席,朱高炽、朱高煦、朱瞻基等人在他身后的祭者席,执事、赞礼就位。

赞礼唱:“祭月。”赞礼又唱:“三上香。”执事递上三支香,朱棣在蜡烛上点燃,向月神鞠躬,再将香插于香炉中。如此三次。

赞礼又唱:“三祭酒。”执事斟满酒爵,递给朱棣,朱棣将酒洒在席前的地上,再将酒爵放到祭桌上。如此三次。

月光袅袅,执事递给朱棣精美的祝文,朱棣借着月光与烛光,向月亮展开诵读:“拜月祈福,祝以文曰。水浴清蟾,凝光悠悠。点点稀星,叶影蒙蒙。觳皱波纹,旷豁人意。广寒瑶台,天上人间。素娥淡伫,丹桂参差。玉兔皎皎,银蟾倥侗。汉家子女,正冠理裳。觥筹交错,杯鼎珑璁。烛光摇曳,香烟缕缕。仰揖顾菟,禋祀弗忘。霓裳当风,罗袖飞颺。佑我大明,风调雨顺。掬诚告奠,伏祈尚飨。祀事既成,诚祈夜光嘉飨。”读罢,将祝文和月光纸放到席前小盆中,浴火焚烧。

赞礼又唱:“拜月。”朱棣及参祭者一起向月神拜了两次。

随着“从献。”的唱词,朱棣离开了奠席,朱高炽等人按照长幼之序依次到奠席前,跪拜,上香,默默祈祷心中所愿,然后向月神行拜礼一次。

苏湛自从来到这里,对这些繁复的礼节已经见惯不惊了。静静等到赞礼唱礼成,中秋祭月仪式便完成了。

朱棣分发了月饼等物,便宣布开席。

站在角落里侍卫任务的苏湛舒了一口气,以为这忙碌的一晚终于要结束了,却没想到家里头,还有个更大的计划在等着她……

第七十三章 莲子粥香

苏湛家中,小橘已经早早备好了酒菜,和秦媚儿端坐在桌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等待着苏湛的归来。

听到门廊响动,小橘急急忙忙地迎了出去,见了一脸疲惫的苏湛,喜道:“爷你回来啦。”

苏湛一看小橘就觉得头大,特别是这天是八月十五,是小橘给她的情书上写的要与她共度良宵的日子,虽说自从秦媚儿入住以来,小橘收敛了许多,再不在她洗澡时候进行敲门骚扰,但是平日里看她似乎总是铆着一股劲,或许就在等待这十五的夜晚呢。

苏湛的怀疑并没有错,小橘的心里此时也在敲着鼓,她一向认为,只有对枕边人才会说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这苏湛平日里滴水不漏,但是在床上就不见得如此了,一方面为了完成纪纲的命令,要成为苏湛最信任的身边人,另一方面,自己也确实对这个苏湛心仪已久。

她早就做好了一锅莲子粥,专门给苏湛备了一碗,在苏湛那碗里放入了准备好的春药。小橘看着苏湛忍不住低头一笑,心想到时候加上自己一诱惑,还怕他不上钩不成。

苏湛此刻的心中又是疲倦又是纷乱,一天下来,朱瞻基又是抱怨那个叫做孙芷薇的姑娘,可是晚上相见时,他们之间的种种,又叫人莫名其妙。见到小橘的过分殷勤,看到满桌子的好酒好菜,苏湛无奈点了点头,道:“你辛苦了,准备了这么一桌。”

桌旁的秦媚儿这时也站了起来,对着苏湛一礼,温柔道:“苏大人,劳累了一天,再用些酒菜吧。”

苏湛摆摆手:“不用了,在宫里用了些,你们吃了么?”

秦媚儿笑道:“少用了些。”

小橘在一旁看着苏湛和秦媚儿你一言我一语地眉来眼去,撇了撇嘴,道:“爷,我给你煲了粥,你喝些吧。”说着,也不管苏湛愿不愿意,就从厨房里端出来了莲子粥。

小橘的厨艺是没的说,这莲子粥清香扑鼻,让人一看就忍不住想再吃一些。看到小橘这么热情,苏湛不忍心再伤她的心,只好端过来,道:“好吧,我吃便是。”

此时此刻,小橘的怀里像是揣了个兔子,心脏都快蹦出嗓子眼了,眼见着苏湛持着小勺把那莲子粥搁到了嘴边,苏湛的手却突然停下了。

苏湛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对秦媚儿道:“我已经把月饼还有东西都送到船上了,你不必挂心。”

从前的中秋,秦媚儿都是在花船上度过,其实心里也在念着养育她的老鸨,此时听了苏湛的话,更觉得她这个姐妹真是十分细腻,闻言施礼,脸上笑容更灿了。

小橘却急着叫苏湛喝那粥,赶紧催促道:“爷,有什么事待会再说,粥都要凉了,要快些吃才是。”

苏湛点点头,又举起小勺,却还没及吃,又问道:“你们俩都吃了吗?”

“吃了吃了,刚才和媚儿姐都吃了好些呢,好吃的很,爷快尝尝。”小橘急道。

苏湛笑道:“我相信你的厨艺。”可是伸出的持着勺子的手,在半空,却滞住了,苏湛缓缓转头,望着小橘的脸,道:“本来不想在这十五的夜晚和你说的,可是看到你这样我真是于心不忍,真是不希望你总是抱着空欢喜一场。”

小橘愣了:“老爷在说什么?”

苏湛叹了口气,终于狠狠道:“我苏湛爱女人,是要分人的,不是照单全收,你可知?”

小橘更愣了,她从没想过以她的相貌,还会有不爱她的男人,自小到大,看到她的男人几乎都是想一口把她吞了,还没有遇到被嫌弃的时候!

听了苏湛的这话,她眼里的泪水不知不觉地涌了出来,从来没想过要把心给谁,明明以为自己遇到了温柔的人,却没想到苏湛竟这么狠心,能说出这样伤人的言语。

“你……你……”小橘哽咽地说不出话来,蒙着一双泪眼,也看不清眼前起身要安慰她的苏湛的神色,扭头转身跑了出去!

苏湛一直不想做这样的罪人,可是不和她说清楚她总是纠缠自己,也不是长久之计,现在有了秦媚儿,当然也算是有了自己爱女人的证据,要是他人问起标准,就把秦媚儿一端,其他人的嘴也就封住了。

但是她却没想到,小橘居然用情至此,挥泪跑了出去,此时站在原地,追也不是,留也不是。

秦媚儿站了起来,轻轻对苏湛道:“我去劝劝。”说着,追着跑出去的小橘出去了。

刚才喧闹的房里,霎时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苏湛又叹了口气,本来只想做偶像剧的女主角,没想到上天还给她安排了男主角体验之旅,除了向老天竖中指,她简直想不出其他的表达。

和苏湛一样收工回到住处的夏煜,在这个夜晚,也觉得内心风起云涌,他清晰地记得,在那月影之下,苏湛静默站着看着朱瞻基和孙芷薇的表情和身形,太熟悉了,因为太像他自己了,她那时的表情,像极了自己在角落里注视着苏湛的表情。

难道,苏湛……

想到这里,心中就好像拧成了一团,阵阵绞痛。

“想什么呢?”吴亮轻车熟路地进了门,丢给他一瓶酒,道,“值班也没能尽兴,现在来痛饮一番吧。”

夏煜苦笑,这酒来得真是正是时候,何以解忧,唯有杜康!这样想着,自己给自己斟了一杯,仰头一饮而尽。

吴亮取笑道:“多久没喝了啊?馋酒至此?”

夏煜也不说话,道:“你不坐下陪我饮酒,站着做什么?”

吴亮笑道:“我先不坐,我还得去给苏湛送一壶去,待会回来陪你喝。”

夏煜道:“他喝什么酒,别去了。”

吴亮看夏煜的表情有些古怪,还以为他和苏湛又闹别扭了,道:“我去去便回。”也不顾夏煜的阻拦就闪身出了门。

夏煜懒得再阻,握着杯中醇香,仰头望了望天上悬着的冷月,静静又饮了一杯。

“咚,咚!”两声清脆的敲门声响起。

苏湛正在屋里为自己的狗血命运发愁,却突然听到有人敲门,心中疑惑,如果是小橘和秦媚儿回来了,也犯不着客气敲门吧?如果是别人,这么晚了能有谁来啊?

疑惑地打开门,却见门口的人一身月色长衫,刚才微微低着的头随着苏湛的开门声缓缓抬起,月色一般的面庞,缓缓绽出若有若无的浅笑。

第七十四章 秋日夜话

“长孙殿下?”苏湛的嗓音因为讶异也变得有几分尖锐。

朱瞻基揉了揉耳朵,道:“你干嘛?大半夜鬼叫!”淡笑瞬息灿了灿,提起胳膊,在苏湛眼前晃了晃自己提来的上好的一壶琼浆玉液,道:“怎么,也不叫我进去?”

苏湛赶紧闪开挡住门的身子,恭敬道:“长孙殿下请。”

“难得今天没有宵禁,不来个彻夜狂欢怎么能行?”

苏湛道:“下官不知长孙殿下驾到,没什么准备……”

朱瞻基道:“要什么准备,上午和你说的话还没说完呢,咱们接着聊。”

苏湛暗骂,你当我是免费的心理医生啊,你那些鸡毛蒜皮的情感纠纷能不能别再烦我了!

朱瞻基此时已经从院里进了屋子,屋里烛光高照,灯火通明,桌上酒菜琳琅,摆得满满。

“这酒菜不是正好?”朱瞻基放下手里提着的酒,道,“我还以为你吃不上酒,这还显得我多余了。”

苏湛听朱瞻基此言,急忙道:“下官惶恐。”

“哎!”朱瞻基拍了一下苏湛的肩膀,“我开玩笑的,你总是紧紧张张的。”

伴君如伴虎,我能不紧张吗?虽然你平时嘻嘻哈哈和我称兄道弟,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翻脸知我于死地?对于江山重于一切的你,我这般小小蝼蚁又算的了什么?苏湛心中这样想着,脸上急忙浮上了恭敬的笑意。

“这粥很香啊!”朱瞻基的目光落到了桌上漂亮诱人的莲子粥上。

“这是下官府上丫鬟做的,下官没动,殿下要尝尝吗?”

朱瞻基撩了下衣衫,缓缓坐下,道:“我听说了,你艳福不浅。”

苏湛心里又暗骂了一句,这消息究竟是怎么传出去的,是不是专门有人在散布我好色的谣言?

朱瞻基却对这些不以为意,道:“食色性也。我来尝尝这粥。”说着,端起了粥,几口吃了下去。“嗯,还真是不错,和宫中的厨子差不多。”朱瞻基吃干抹净,还不忘赞美一句。

“那怎么能和御厨相比,殿下谬赞。”苏湛也不忘再拍上句马屁。

朱瞻基对苏湛的马屁功夫已经习以为常,也不接她的奉承,转换话题道:“过两日我得去胶东监查赈灾,你也随我同去吧。我听说你家乡是那边,正好也可以回老家看看。”

苏湛一愣,没想到朱瞻基没有继续白天的孙芷薇的话题,而是又正正经经说起了公务,便回道:“是。”然后,静静等待朱瞻基的下文。

朱瞻基道:“天有四殃,水旱饥荒。你老家不幸。”

明朝国力昌盛,但是农业科技生产力与现代还是不能同日而语,蝗、风、雪、雹、水、疫,任何一项灾害,都能给农业生产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农民全是靠天吃饭,没有化学农药的辅助,没有优势育种的支撑,加之天灾人祸,饥荒灾区饿殍遍野、惨绝人寰。

苏湛听到朱瞻基此言也是感慨,心中暗暗唏嘘了片刻,才道:“幸有明君。”

朱瞻基听到苏湛的话微微笑了笑,戏谑道:“你还真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苏湛也觉得自己不带停歇的马屁拍的过于谄媚,此时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红烛的照耀下,净白如雪的脸颊上浮上一丝暖意,秋夜的风透过窗棂飘乎乎吹拂进来,吹得那烛火也摇曳,人影也妖艳。

朱瞻基觉得自己的视线仿佛蒙上了一层纱,浑身逐渐升起一股说不出的燥热,只觉得心烦意乱,说是醉酒,却又不似,但是那种沉醉的感觉却比醉酒要来得更猛似的。

他晃了晃脑袋,眉头微蹙,凝神望了望光影里的苏湛,苏湛的脸孔模糊又清晰,变得如梦似幻一般,看不分明。

苏湛看出了朱瞻基的不对劲,关切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朱瞻基哪里能想到喝的那粥有这般古怪,此时只当是自己劳心劳力了一天,疲惫所致,轻轻抵了抵额头,道:“我没事。”说出的话音,却也和平时是两般二样,变得有些滞在喉头的沙哑。

苏湛觉得怪异,急忙起身,借着烛光,仔细看了看朱瞻基的脸,却见他脸色变得绯红起来,气息也显得不匀称的粗重,和他平日里的清冷大相径庭。

“殿下,你没事吧?下官看你不对劲啊,要不要找太医来瞧瞧。”

“不,不用。”朱瞻基摆了摆手,不想让人知道他私自来找苏湛的事,压了压心中突然涌上的莫名的悸动,道,“给我倒杯水喝吧。”

苏湛听着朱瞻基说话都是两个腔调,心中此时也是骇然,真怕这皇太孙身患什么急症,这要是在她这里一命呜呼了,那她自己肯定也是陪葬了。不过此时也来不及胡思乱想那么多,只一味担心他不要真出什么事才好,即使不关乎连累不连累自己,作为朋友一场,苏湛也不愿朱瞻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

此时赶紧给朱瞻基端上杯热茶,朱瞻基喝了下去,觉得胸口压的一股力气好像消解了些似的,勉强笑了笑,道:“没想到方才多饮了两杯,竟至如此。”话虽自嘲,心里却浑浑噩噩地搞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岂能这么差?

“殿下没事便好,如果感觉有什么不对,还是请太医来看看为好。殿下劳累了一天,也应该早些休息。”苏湛生怕朱瞻基在自己屋里发了什么病,到时候自己真是脱不了干系,这时这话也有点逐客令的意思了。

朱瞻基何等聪明,当然听出了苏湛的话中有音,却又笑了笑,道:“不妨事,咱们俩话还没说完呢。”

苏湛以为朱瞻基又要提白天讨论的和孙芷薇的小打小闹,自己真不愿参与他们俩的事,便道:“孙姑娘娇媚可人,和殿下在那光影下一瞧,真是一对璧人,下官不敢妄言。”苏湛这么说着,心里却凭空生出一份萧瑟的寂寥,说不明缘由。

朱瞻基轻轻哼了一声,低语重复道:“一对璧人。”缓缓摇头自嘲地淡笑,如这夜里的凉风一般透着切肤冷意。

苏湛暗自叹了一口气,不管朱瞻基满不满意自己的婚事,他的婚事一定都是由他的家庭做主的,这种事怎么会由着他的性子呢。想到这里,又给朱瞻基斟了一杯茶,道:“晚上孙姑娘因风寒晕了过去,真是着实吓人,殿下没去瞧瞧吗?”苏湛说着,向朱瞻基的脸上望去,这一望不要紧,这才是真真正正地着实吓人!

朱瞻基的脸色红得像个番茄,仿佛在脸上着了火。

朱瞻基似乎也觉察出了自己的不对劲,已经站了起来,言语含混不清道:“你……总是……逐客,走……我走便是。”

“殿下……”苏湛这回真觉得心惊肉跳了,再没有戏谑的心情,赶紧上前扶住了晃晃悠悠的朱瞻基的身子。

苏湛这要去扶似要倾倒的朱瞻基,自己的身子却反而被猛然又直立起来的朱瞻基的胳膊擒住,像只小鸟似的被箍在朱瞻基的臂弯里!

苏湛一双惊眸向上望去,那血红色的脸上,嵌着一双半睁微闭的眼眸,瞳仁里透出浓重的暧昧的气息,带着微微清凉酒气的呼吸自上而下地铺洒满面,视线的焦点却下意识地聚集在他晶莹剔透却有带着霸气攻势的薄唇上!

不会吧?朱瞻基!你要做什么!

第七十五章 昏迷不醒

清亮亮的酒壶在夜色下晃晃悠悠,麻绳系着酒壶的瓶口,绳头紧攒在吴亮的手里,他嘴里哼着细不可闻的小曲,踏着青石板路在静谧中发出轻盈的步履声。

想到待会苏湛见到美酒会发出的或赞叹或戏谑的表情,他自己的嘴角也不禁向上挑了挑。

今年以来,苏湛变得和以前不同了,再不是那个闷葫芦似的受气包,而变得尤为灵动大气,又忠义可爱。虽然现在青云直上,已经做到了百户,但是对兄弟却还是一如既往、平易近人,从来没摆什么大官的架子,在兄弟们中口碑颇好。

虽然传言说他是个爱金钱爱美人的风流小生,但是吴亮深深明白,苏湛有自己的原则,他于别人不苛责,但是对于他自己,却是有取舍的刻薄。

远远地,看着苏湛家的大门敞开着,光亮从里面透了出来。吴亮进了门,顺手关上了大门,心想,这大门四开的,难道苏湛这是知道我要来么?自嘲地笑了笑,在小院里走了两步,听到主厅有人声,便向着主厅而去。

主厅的门虚掩着,吴亮刚想举手推门,吆喝苏湛一声,却听到里面发出了苏湛的低呼:“殿下!”

吴亮举起的手,顿时停在了半空。

满脸惊愕,从那门缝中向着那屋中窥去!

在灯光的映照下,屋内,穿着月白色常服的朱瞻基,结实有力的臂弯正搂着苏湛,虽然苏湛是个半侧着的背影,可是朱瞻基的脸庞却是一清二楚!

那满脸绯红的暧昧氤氲中,凉薄又似乎沁了血的嘴唇,就要向着苏湛的脸上压去!

吴亮惊得愣是踉跄着退了几步!

那系着酒壶的麻绳,偏巧不巧,呲地一声,在此刻猝不及防地崩断!

“哗啦!”小壶落地,酒水溅了一地!

在屋中,正被中了邪的朱瞻基惊得七魂八魄全都散了架的苏湛,猛然听到门外发出一声异响,这才回过神来,内力一施,以柔克刚,倏地一闪身,就脱离了朱瞻基的掌控!

转过身要去门外看个究竟,却听到失去了苏湛支撑的朱瞻基,发出砰地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回头一看,朱瞻基已经神志不清,倒在了地上!

苏湛大骇!又急忙跑到他的身侧,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好,尚有气息,而且气壮如牛!只是,怎么会这么滚烫?

此时也没时间多想,苏湛又轻轻闪到门外,四下一望,并无他人,唯有夜色茫茫。正想狐疑回屋,却猛然顿住,目光霎时落在了地面上。

那被小橘清洁一新的地上,赫然有着一滩水渍。

苏湛闻了闻,酒香扑鼻!

确有人来过!

苏湛觉得胸中像是猛然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原本,朱瞻基的到来就并不恰当,这消息如果传到了纪纲的耳中,苏湛还要费心解释一番。本想让朱瞻基在小橘回来之前赶快离开,也省了自己的口舌,却没想到他进了门,还没说几句话,就酒疯发作。

这也便罢了,只当是自己流年不利,正要想法灭了他的基情四射,却没想到门外还有他人窥探!

来人是谁?

秦媚儿和小橘都没有回来,也许是秦媚儿拉着她去散心了,秦媚儿的七窍玲珑心加上那三寸不烂之舌,定会把小橘哄得破涕为笑、喜逐颜开。

见着地上的酒渍,来人必是慌张中洒了酒,那仓皇而逃的原因,定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的事!

苏湛觉得眼前都快冒金星了,这回,自己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要是这事传了出去,以后自己还有什么脸抛头露面!

……“看着了么?那人就是皇长孙的相好……嘻嘻……娈童呀!”宫中的路人偷笑着指指点点。

“好你个苏湛,居然是太子圈养的相公,还一副恬不知耻的忠于本王的样子,把这杯毒酒喝了吧!”朱高煦满脸狡戾,恶狠狠地说道……

苏湛被自己的想象惊得满身出了一层薄薄的细汗,一时间脑中竟然涌出了自己浪迹天涯的身影,既感慨万千,又茫然无助。

此时屋里正躺着昏迷不醒的朱瞻基,苏湛也没时间多想,赶紧回了屋,要是朱瞻基就这么一命呜呼了,那自己的脑袋掉得更快。

费了好些力气把他弄上了坐榻,又是掐人中,又是凉手巾冷敷额头,朱瞻基愣是睡死了过去,嘴里含混不清地呢喃着什么。

这家伙,酒量这么差?可是,来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就喝了一碗粥就突然跟变身了似的……

粥?

苏湛的脑海中刹那闪过一念电光。

难道小橘下了药?莫非是毒药?

回想起小橘当时催促自己喝粥的神色,她又假装梨花带雨地跑了出去,难道是戴罪潜逃?是纪纲要置自己于死地吗?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是毒药,并不该发作得这般慢,自己之前在李春手下见识过种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朱瞻基的症状,根本不是那些毒药发作的症状。

那难道还仅仅是醉酒?苏湛心中笑道,我看他不像是醉酒,倒像是发春!

发春?苏湛愣了,难道那粥里放了传说中的春药?

这样的话,一切就能解释得通,小橘本来就想在这十五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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