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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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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这一次可没有人好心再给他衣衫了,他也着急逃命,连滚带爬的迅速消失在街头儿…
一众农人都是哄笑,转而同张大河等人闲话两句,就各回各家了,大门东侧的院墙里,倚墙倾听的赵家夫妻,对视一眼,同时笑着点头,“彩云彩月平日看着胆小,紧要关头还不怯场,以后多教教,也能助你理家。”
瑞雪伸手轻轻捶了捶略微有些酸疼的后腰,笑道,“我已经开始教她们识字了,是个聪明孩子,只是可惜了,他们爹爹还是秀才呢,只要他们背过女戒女德,却不肯教她们识字。”
“女子无才便是德…”赵丰年还要发表长篇大论,眼角瞄到妻子眉头上挑,立刻改了口,“这样的想法太过迂腐,要知道女子会识字算账,掌管后宅也容易,所谓家和万事兴,男子在外也安心。”
瑞雪心里暗笑,脸上却一副意味深长模样,“哦,这么说来,我还不算无得女子。”
“不算,自然不算,我们赵老板娘最是贤德不过。”
瑞雪崩不住笑出声来,夫妻俩相携回了院子,岂不知村外的山路上,一个挑了担子的货郎,已是满头大汗的追上了气冲冲的徐秀才。
徐秀才被云家村众人吓破了胆,惊慌问道,“我有功名在身,你若是打了我,我就告到府衙去!”
那货郎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扫了他一眼,开口道,“徐先生,咱们商量个事儿吧,若是你办成了,可就不必这么赖着两个小丫头供养了,我保你三五年内衣食无忧,怎么样?”
徐秀才疑惑的退后两步,眼里贪婪和惊惧交替,最终还是开口问道,“商量什么事?”
那货郎神秘一笑,露出一口黄板牙,怎么看怎么奸恶…
是夜,凌风城南,一栋气派的酒楼后院,身穿锦缎长衫的白胖管事,正眯着眼睛喝茶,半晌之后,好似很是满意那茶味的清香甘醇,吧嗒了两下嘴巴,这才看向书案前的瘦弱男子,点头赞道,“都说凌风城里你陈二皮是个聪明人,这话还真没错,今日这事办得利落,若是日后成了,我薛七就送你一场小富贵。”
那男子立刻躬身道谢,笑道,“小的给七爷办事,可是不敢要富贵,若是七爷看得起小的跑腿儿还算勤快,就赏小的个管事当当,小的以后定然惟命是从。”
薛七听了这话很是受用,心里想着自家老爹就是英明,把他派来这样的小地方,替主子们打理产业,就是土皇帝一般,城里无人敢招惹,还能顺便替自己谋些好处,比之在府里挺差可是好上百倍,他心里得意,就笑道,“行,这事儿我记得了,过些时日,那小铺子拿下来了,以后你就当个掌柜吧。”
“是,谢七爷提拔。七爷放心,不出十日,那铺子倒了牌子,自然就要转手,小的一定把地契和吃食的方子,都给七爷送回来。”那男子连忙躬身道谢,上前讨好的给薛七又倒了杯茶。
薛七点头,漫声应道,“按理说,我们黄金楼怎么说也是凌风城里数一数二的,不该同那小铺子过不去,但是,这总有客人使了伙计去那小铺子买吃食回来,若是传到主子们耳里,还以为我薛七无能,偌大酒楼,做出的菜品还没有一个小铺子受吃,这可就不好了。”
“那是,那是,等那铺子到手,以七爷的人脉,比之现在定要红火三分,小的就提前恭喜七爷财源广进了。”
薛七哈哈大笑,越觉这陈二皮对心思…
不知是今年牛郎和织女相逢说起了什么,哭得比之往年要厉害许多,刚刚晴好天气,不过持续了一日,就又开始布满了乌云,村里有老人就说道,“今日怕是要涝啊,秋时粮价必定要涨,素油也便宜不了,现在正是菜籽采收的时候,这般整日被雨淋着,可就要烂在田里了。”
一众农家们听了这话,不过叹上两口气,越发勤快往自家田里多跑几趟,放放水,但是心里却没有太过愁苦,毕竟现在跟着赵家,养鸡养猪,进作坊做工,比之往年都多了进项,就是田里减产,也饿不死人。
可是瑞雪却把这话听到心里去了,不为别的,自家这么多人等着吃饭,却水田旱田一亩都没有,若是平常还好说,粮食铺子里买了就是,但是若真逢上灾年,没有存粮可就糟糕了。
老话儿说,仓中有粮,心中不慌,这个时空还比不得前世时候物流发达,真有灾难,怕是有银子也买不到粮食,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左右想想,这云家村的旱田少,都是各家的口粮田,她就是想买也买不到几亩,还是村外那张大户的一百亩水田最对心思。
虽然这里的亩都是小亩,换成前世那般的大亩也就是三十亩左右,实在算不得多,但是若得一年丰收,打下的稻子也够家里众人吃上两年有余了。
不过,以张大户那般贪财吝啬的脾气,若是上门求买,他定然不会答应,就算答应也要开个天价,这实在不合算,想想当初,赵丰年病重时,他那般嚣张欺上门来,还想打自己和煜哥儿的主意,瑞雪就忍不住恨的牙痒,让他消停了这几个月,也该连本带利还回来了…
第二百零七章 药
赵丰年进得屋子,见得妻子正斜靠在窗前软榻上,眯着双眼,嘴角带笑,这模样不知为何隐隐让他心头生出一抹寒意,他疑惑的搓搓两臂,上前两步笑道,“这几日雨下的勤,有些阴凉,记得早晚加衣衫。”
说着就扯了一旁的薄被给瑞雪盖在腿上,瑞雪往里挪了挪,拉着他一起坐了,偏头靠在他肩膀上,笑道,“我正琢磨着给家里添些田产呢,你回来的正好。”
赵丰年这两日心里也在琢磨这事,听的妻子同他想到一处,心里欢喜,就道,“说说看,你相中哪里了,家里现在的存银,买个田庄不够,但是买上几十亩肥田,绰绰有余。”
瑞雪随手拿了账册翻看,心里更是有底,就道,“我看中村外那一百亩水田了,若是买下来,种上两年存够粮食,就是再大的天灾也不怕。不过,那水田的主家张大户,在你病重时,我曾与他打过交道,是个刻薄又贪财的人,不好对付。若是咱们上门说要买田,他必定会狮子大开口,还是要想个好办法,逼得他主动想要卖给咱们才好。”
瑞雪一直不愿赵丰年自责,当日经历的那些艰难之事,她从不多说,就是赵丰年开口问,她也很快就岔开话头儿,但是只要她主动提到的,必定是让她深恨不已的,所以,赵丰年听得这话,半垂的眼眸里立时闪过一抹冷光,张大户吗?这名字若是换一换,听着一定更是顺耳…
瑞雪不知赵丰年心里动了替她出气的念头,还在思虑有何办法,“刚才我想着,买些海盐,趁着这几日大雨走动的人少,撒到那水田里去,到时候秧苗枯萎,张大户必然着急卖田,咱们买了过来,多多放水洗田,也不至于减产太多,但是,一百亩地,虽然都是小亩,用盐量也极多,撒起来太过费时,要是有更省力的办法就好了。”
赵丰年有些惊异与瑞雪能想出这样的法子,轻轻揽住她的腰,看着她紧皱的墨眉,微微撅起的双唇,心里更觉宠溺,于是提醒道,“以前我初进江湖上走动时,路过大明湖畔,没想到湖里的鱼虾居然一夜之间尽皆死绝,我还好奇去探看过,后来听闻是某个医毒双绝的前辈,为了试药所致…”
瑞雪极少听他说起江湖事,正微侧着脸,听得有趣,却突然没了下文,她就急道,“然后呢,你快说啊…”
催促到一半,她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扭头笑道,“你是说,那医毒双绝的前辈就是…”
“正是安伯,所以说,咱们儿子是个有福的,还没下生,就认了这么一个厉害师傅。”赵丰年不舍吊着妻子胃口,笑着点头把话接了下来。
瑞雪立时会意,马上翻了她平日随手记下的食谱出来,认真找了几个好菜,吩咐彩云彩月去灶间准备食材。
有句俗话说的好,想要马儿跑就要先给马吃草,而且还是最鲜嫩最合口味的好草!
晚饭桌上,菜色不是一般的丰盛,整只的水晶肘子,大盘的莲藕炖排骨,炸成金黄色的浇汁鲤鱼,还有新鲜蘑菇炒肉片,回锅羊肉,香浓奶白的豆腐鱼头汤,就连主食都是梅菜腊肉的小馅饼,这让吴煜很是惊奇,仔细想了想,并不是家里任何人的生辰,一时好奇就要开口问询,但是见得姐姐笑着为安伯殷勤布菜,就立刻机灵的闭了嘴,只吃饭,不说话。
安伯一副坦然模样,来者不拒,待酒足饭饱,就笑眯眯问道,“雪丫头,有事就说吧。”
瑞雪脸色微微一红,有些羞窘笑道,“老爷子真是英明,这么快就看出我有事相求。”
“都是一家人,下次直说就好,你肚子里还有我徒儿在,可不要累到了。”老爷子其实吃喝得极是满意,但是颜面上却还要装个长辈的样子。
吴煜一边啃着排骨,一边小声嘀咕,“明明吃的比谁都多,还一本正经…”
瑞雪生怕老爷子脸面上过不去,偷偷掐了弟弟一把,这才笑道,“掌柜的说,老爷子一手用药的本事,堪称江湖第一,我正好有事为难,就想请老爷子出手帮帮忙。”
好话人人爱听,更何况安伯这样眼见行将就木,苍老日深的老头儿,更是在意人家对他的评判,果然,他脸色更好,摆手道,“好汉不提当年勇,虽说江湖朋友有些赞誉太过,但是用药之事,我这老头子自认还算通晓一二。”
瑞雪抬手又给老爷子倒了杯茶,笑道,“那就太好了,安伯,您能不能帮我配一种药,让稻秧在五六日内变得病弱枯黄,总之要像绝产模样,但是,再投进解药之后,稻秧就能迅速恢复过来,不影响秋时收成。”
安伯一辈子同草药打交道,年轻时走遍武国众多山川,有一次在深山极寒之洞里发现了一株极珍贵的玉霜树,果实已经趋近成熟,但却因为有条百年碧玺蟒守护,死活也摘不到手,他一怒之下,琢磨了一月之久,配了一种药粉装在蜡丸里,待得与碧玺蟒争斗之时,弹与树下,蜡丸碎裂,那药粉就撒了出来,结果那株玉霜树,不过四日就枯萎了,碧玺蟒大怒,在山洞里大肆破坏一番,才沮丧离去。当然安伯立时给那玉霜树浇了解药,很快就恢复了生机,让他成功得了十几枚玉霜果,眼馋的几个同道好友纷纷用其它好药来换,一时让他赚得盆盈钵满。
老爷子追忆着当年的荣光岁月,讲出的故事也让赵家三口都是一脸佩服模样,这更是大大的取悦了他老人家,一口喝干茶水,起身扔了一句,“过三日来拿药粉。”就潇洒的背手走了,那往日微驮的背挺直许多,脚下步伐也很有几分高人的豪迈味道…
瑞雪欢喜事情如此轻易解决,却猛然想起一事,就喊道,“安伯,记得是一百亩水田的用量!”
安伯正在迈门槛的右脚,顿时一绊,差点儿跌了个大马趴,待他好不容易站稳,回身望向瑞雪,嘴唇哆嗦道,“多少?”
“嗯,一百亩水田…安伯是觉得多吗?那若是担心药力不够,就五十亩,不,三十亩也行!”
老爷子一辈子的骄傲就在于配药一道,怎会容人质疑,立刻摆手道,“一百亩就一百亩!赵小子明日进城去买药材!”
赵丰年赶紧应下,瑞雪又道,“安伯,可不能用太贵的药材,若是成本超过二百两,就不合算了…”
安伯脚下立刻如同生了风一般,瞬间飙过院子,消失不见!
吴煜和赵丰年对视一眼,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瑞雪有些懵懂的眨眨眼睛,夹了一块油亮软烂的肘子皮,慢慢嚼着…
之后的几日里,赵家作坊所有人都再没看见安伯躺在树下小憩,就连一日三餐都是赵丰年亲自为他送去,而那座挨着门房的屋子里,不时从窗缝里冒出袅袅的白烟,味道古怪之极,原本还有人好奇过去嗅嗅,猜测老爷子在鼓捣什么,结果就是头晕目眩了好半晌才缓过劲,于是,那之后再也没人迈进那小屋两丈以内。
终于第三日晚上,安伯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布衣,头发蓬乱如鸟窝一般,出现在饭桌儿上,吓得瑞雪还以为他老人家生了病,不过,在看到那足足两个半坛的药粉后,她终是明白了原因,心里着实内疚,当即就把自己那碗人参鸡汤让给了老爷子…
夜半三更之时,赵丰年和吴煜换了利落的衣裤,腰上各绑了一只青色小布袋,飞身跳出了家里的院墙。
云家村里一片寂静,家家户户都正沉浸在香甜的梦乡里,张家那只耳朵灵便的老狗,隐约听得动静,疑惑的爬起来探看,见得是平日熟识之人,就讨好的摇摇尾巴,吴煜挥了挥手,随着赵丰年迅速经过各家门口,极顺利的就到了村外大片水田前。
水田中间原本搭了一座小草棚,住了个张家的下人,平日里看着放水,也防着村里有人搞破坏,但是这两日天气不好,草棚里住着实在湿冷,那人就偷懒跑到村西的刘家借住,当然又给准备动手脚的两人大开了方便之门。
半亩一块田畦,一百亩就是二百块,两人借着月光,比划着分好了地盘,就齐齐开了工,脚下飞速踩过田埂,每到一块田畦就撒下一小把儿药粉,不过两刻钟,就又在地头儿汇合,迅速返回了自家。
静夜下,那药粉洋洋洒洒落入水里,悄悄溶解,稀释,扩散,最后慢慢被吸收进了稻秧里…
瑞雪本来送了他们出门之后,还靠了只软垫,想要等两人回来,结果,怀孕的身子容不得她如此煎熬,居然很快就睡了过去,再睁开眼睛时,就已经是第二日早晨了。
赵丰年早换好了衣衫,洗漱已毕,正抱了一本游记坐在她身旁守着,见得她醒了,不等她问,就笑道,“一切都办妥了,老板娘就准备银子吧。”
瑞雪放了心,欢喜的扑进他怀里,笑道,“这下我可真要当地主婆了,明日就去买一只旱烟锅子,再裁一套万字纹的衣裙,绣一条镶翡翠的抹额!”
赵丰年哪里知道这是瑞雪前世在电影里看得地主婆标准行头,虽然觉得自家媳妇儿穿了必定显得老气,但转念一想,只要她高兴,穿啥不行,“好,尽管做,万字纹,福寿纹,你喜欢什么式样就做什么式样,不过,那旱烟就别抽了,对孩子不好。”
第二百零八章 老鼠归来
瑞雪也是随口说说,见他还当了真,心里更是甜得要淌出蜜来,三两下穿了衣衫,洗漱之后,就去灶间做了炖营养又丰富的早饭,当然不能缺的,就是四碗金黄软嫩的蛋羹。
一家人吃了饭,安伯夹了棋盘,去找闫先生打发空闲,赵丰年听得瑞雪说起奔雷神骏,心下也对那传说中的千里马很是好奇,就要吴煜带他去马厩看看,吴煜满心不愿,生恐他看在眼里,就拔不出来了,瑞雪好笑,敲了他的头,“放心,那是姐送你的,掌柜的不能抢啊。”
有了姐姐的保证,吴煜这才同赵丰年一前一后出了二门,结果两人刚走至东厢门口,就见里面出来个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几日未曾出现的巧儿。
赵丰年立时像见了瘟疫一般,扭头就回了账房,吴煜暗暗咬牙,想起姐姐的嘱咐,也是冷哼一声去了马厩。
巧儿愣了半晌,脸上居然浮上了一抹喜色,她这几日在家里藏着,受着爹娘的责骂,兄长的抱怨,心里羞恨欲死,恨吴煜坏了她的好事,也恨赵丰年不解风情,但是更多的却是害怕,被人指指点点的滋味她可太清楚不过了,若是这事被人传出去,她就更没脸活着了。
可是,一连过了三四日,村里都没有什么动静,云家几人就活了心思,云强出去转了一圈儿,回来就道,“那日之事,许是有些什么内情才没啥闲话儿传出来,巧儿回作坊去走动看看就清楚了。”
云三爷老两口都是赞同,于是,巧儿磨磨蹭蹭进了赵家门,结果石榴金枝儿等见了她,一脸关切的问她,是不是生病了,怎么好几日未来上工,末了还嘱咐她道,“掌柜的和老板娘虽然心善,咱们也不能太过出格,拿着工钱,总要多做些活计,不可偷懒。”
巧儿口里诺诺应着,心里却是乐开了花,难道那日之事果真没有被人看到,她以后还有机会继续留在作坊里?
她一边忙碌着活计,一边后悔,当日跑的太急,应该好好探探赵先生的口风的,说不定他也有些心思,碍于被妻弟撞破才不得不装成那般嫌恶模样。
她心里胡思乱想,手下就没了个准头,在碰翻了一盆豆浆后,被英子撵出来洗豆腐布,这才与赵丰年、吴煜两人打了个照面。有了先前诸多假设,在她心里,赵丰年扭头而走,自然就成了不方便多言,吴煜那般不满却没发怒,也是被暗地训斥过的关系。
她兀自欢喜着,哪里知道,这两人没有立时打晕她,扔出去,不过是碍于瑞雪死活要留下她做个消遣罢了…
很快,彩云去前院时见了巧儿回来,就飞跑回去把这消息禀告给瑞雪知道,瑞雪正无聊的翻着针线筐,打算缝个荷包,彩月拿了一堆平日做衣衫剩下的边角料,叽叽喳喳的嚷着,这个料子好,那个颜色不错,瑞雪听着也觉来了几分兴致,待听得彩云说了这事儿,就放了针线,笑道,“这作坊又不是她家的,怎么能说走就走,说来就来,去前院告诉刘嫂,带她进来说说话。”
彩云应了,刚要往外走,彩月却从炕沿上跳下来,嚷道,“我去,我去,我要看看那女人多厚的脸皮。”
说完,就乐颠颠跑了,彩云无奈,低头行礼替妹妹认错,“夫人,彩月性子急躁…”
瑞雪猜得她要说什么,笑着摆手,“罢了,这丫头性子活泼,有她在,这院子还热闹些,至于出门时,你多看着她,别惹了什么麻烦就行。”
彩云连忙应下,心里感激,上前动手整理布料,挑了两块巴掌大小的墨绿锦缎,又配了两样浅色的绣线,笑道,“夫人不如绣个并蒂莲的花样儿,给先生戴吧。”
瑞雪想起赵丰年每次见得吴煜腰上那荷包的神色,都好似要抢过来一般,就笑着点头。
前院,英子正帮着巧儿在晒豆腐布,见得彩月过来,就问道,“可是老板娘,有事吩咐?”
彩月扫了一眼旁边的巧儿,说道,“刘嫂,夫人要你带着巧儿去后院说话儿。作坊里谁走了,谁又来了,怎么也要同主家说一声,不能乱了规矩。”
英子脸色一红,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说道,“哎呀,瞧我这脑子,一忙起来就忘了正事了,我这就带巧儿过去啊。”
彩月笑嘻嘻拉了她的手,“夫人说过刘嫂的针线特别好,我和姐姐要给夫人绣件夏衫,刘嫂什么时候得空了,可要指点我们一下啊。”
英子会意,知道这小丫头是想告诉她,夫人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针对的只是另一个对象,巧儿。
彩月眼角瞄着巧儿脸色不好,心下暗爽,又闲话几句,就转身回去了。
英子洗了手,摘了围裙,不容巧儿犹豫,就拉着她往后院走,巧儿有些心慌,猜测着瑞雪是否知道那日之事,想要处置她?
赵丰年核完最后一本账册,伸了个懒腰,侧耳听听院子里很安静,就想回后院看看瑞雪在作何事,可惜,人算不如天算,越想躲谁越是要碰到谁,一开门就与心里忐忑的巧儿碰了面,他想要立刻关门,又觉英子在一旁看着,有些损了他掌柜的颜面,就硬着头皮出了门,微微点了下头。
巧儿眼睛亮得像要着火一般,三两步就跑到了他跟前,颤着嘴唇,低声说道,“先生,夫人唤我去说话,我…我怕…”她故意做了那般柔弱模样,声音也越发娇滴滴,软糯糯,分外惹人怜惜。
赵丰年狠狠抖了抖肩膀,仿似要把浑身的鸡皮疙瘩都摔到地上一般,若依着他的心意,直接掐了这女人的脖子,甩到院墙外,自家就清净了,可是他经由田荷和那两个婢女之事后,就长了个心眼,但凡女子之事都交由瑞雪处置,他必定就不会有半点儿嫌疑,所以,就耐着性子,说道,“夫人又不是严厉之人,有何可怕之处?既然唤你,自管去就是了。”
说完他抬步就走,很快消失在二门里,待要回正房,又怕瑞雪过会儿拾掇那女子,他在一旁遭了池鱼之殃,立时,脚下一转改去了东园。
其实,赵丰年那几句话的本意是替瑞雪正名,不愿巧儿说她严厉、刻薄,可是听在巧儿耳里,居然就变成了一颗定心丸,琢磨着,先生这是暗示自己一切有他撑腰,不用怕夫人为难她。
于是她的腰背就果真挺了起来,脸上也带了笑,不等英子唤她,就当先走在了前头,英子微微皱了眉头,看向她的背影,忍不住叹气,好好的闺女,怎么就迷了心窍了呢,那掌柜的和老板娘是啥感情,哪是她一个小丫头能插得进去的。
彩云接了两人进大厅,请了英子坐下,上茶上点心,就是没有招呼巧儿同坐的意思,仿似厅里根本没有她这个人存在,巧儿暗自恼怒,盘算着,将来她进了门,定然想法子卖了这两个狗眼看人低的丫头。
瑞雪从里屋出来,见得这只千方百计想爬进她屋子的“老鼠”脸色很是难看,忍耐不住嘴角就带了笑。
英子起身行礼,笑道,“老板娘这几日气色不错,孕吐怕是也熬过去了吧?”
瑞雪点头,“最近很少吐了,饭也吃的香,比先前舒坦多了。”
“我怀我家大毛的时候…”
她们笑着说起闲话儿,一个传授育儿经,一个听得津津有味,倒也很是热闹。
如此,过了好半晌,瑞雪才好似看见巧儿站在一旁,就笑道,“巧儿,怎么这般见外,快坐下喝杯茶。”
巧儿微微撇嘴,不愤与她给自己下马威,低声道谢之后,就越过坐在门边儿椅子上的英子,直接坐到了瑞雪身旁的下首位置,脸色极是坦然,没有半点儿惶恐,好似原本那里就是她的位置一般。
瑞雪挑挑眉头,照旧喝茶吃点心,没有呵斥也没有不满,这让巧儿更觉底气十足。
英子狠狠瞪了巧儿一眼,埋怨她不懂规矩,刚要开口唤她,却听瑞雪说道,“巧儿这几日没来上工,不知是有何因由啊?”
巧儿微微倾身向前,半垂着眼帘,自认露出了最完美的侧脸,才娇声说道,“姐姐勿怪,妹妹这几日身子有些不舒坦,刚一觉得好受些,就赶紧来了,生怕…嗯,先生和大伙惦记。”
这话可够露骨的,谁都听得出,那“大伙”两字就是陪衬,先生才是重点,彩月立时就要抄起手边的扫帚上前抽她,被彩云眼疾手快的拦了,狠狠掐了一把,她这才勉强收了手,瞪了一双怒火熊熊的大眼睛,恨不得把巧儿烧成灰才解恨。
“哦,这么说巧儿倒是有心了,”瑞雪放下手里的茶杯,好整以暇的在点心碟子里挑了挑,这才掰了块蝴蝶酥放进嘴里,慢慢吃着,笑道,“我和掌柜的都不是那斤斤计较的人,作坊里又都是村里乡亲,平日里哪家有些杂事耽搁一两日,我们也都不曾说过什么,毕竟居家过日子,谁家没个大事小情的。不过,巧儿这次耽搁了四日,却是有些太久了,作坊里真不好开这个头儿,以后怕是再难立规矩了。所以,刘嫂一会儿就告诉张管事一声,把巧儿这几日的工钱扣了,也同大伙儿都说说,省得谁不小心再犯了,月底少了工钱该心疼了。”
英子赶紧站起身,应道,“老板娘说的是,做工拿工钱,耽搁了自然就要扣工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大伙儿心里必定都明白。”
瑞雪点头笑道,“那就行了,作坊里还忙,你们回去吧,这几日天气热,叫大厨房多煮些绿豆水,大伙儿都喝些,别中了暑气。”
“是,谢老板娘体恤。”
英子再次行礼,抬脚要往外走时,见得巧儿还坐在上首发愣,就过去拉她道,“这是怎么了,作坊里还有活计呢,咱们要赶紧回去啊。”
巧儿被拽得踉跄几步,才回过神来,见得瑞雪笑吟吟端坐在主位喝茶,就问道,“姐姐,你没有别的话,要同我说?”
瑞雪眉头微皱,仔细沉思半晌,好似蓦然想起了什么重要之事,笑道,“哦,你别说,还真有件事忘了。”
巧儿心里立刻又充满了希望,“姐姐有事尽管说。”
瑞雪起身,慢悠悠的理理略微发皱的裙角,又抬手扶扶头上的银簪,吊足了巧儿的胃口,才淡淡说道,“哦,我只是忘记了,我娘家只我一个独女,不曾有半个姐妹,以前没有,以后更是绝对不会有,所以,巧儿以后记得叫我老板娘或者夫人,不要乱了规矩。”
巧儿瞬间从天堂掉进地狱,脸如死灰…
第二百零九章 好事将成?
英子扯着巧儿出了二门,扭头看看左右无人,到底还是忍耐不住,低声说道,“你这丫头,好好做工,存个嫁妆银子,将来嫁个勤快夫主过日子,不是比啥都强,怎么就知道打歪主意呢,老板娘看着脾气好,但你要惹到她,少不了你的苦头吃。再说,掌柜的眼界可高着呢,先前人家送了两个女子来,比小平山那赛桃花都美三分,掌柜的转眼就提脚卖给别人了,你这农家丫头凑什么热闹啊,怎么就鬼迷心窍了呢。”
巧儿原本心里还满是羞恨,听得她这般说,就转成了惊惧,磕磕巴巴问道,“你,你怎么知道…”
英子叹气,“那日你从账房跑出来,我不小心看到了,若是别人我就不多嘴了,但是你本就因为婚事吃过大苦头,我不忍心看你再犯傻,听嫂子的劝,以后老实做工,赚两年工钱就找个好人嫁了吧。”
巧儿脸色黑个彻底,这一会儿她可真是被刺激的精神恍惚了,先是从天上摔到地下的落差,这会儿又被人揭了疮疤,更觉羞恨难当,转身就疯跑出了大门。
石榴正好从东厢出来,见了她的背影,就疑惑问道,“巧儿这是怎么了,难道身子又不舒坦了?”
英子皱眉,敷衍道,“可能是没好利索,我让她回去歇歇,明日再来上工。”
彩月原本是觉得不解气,跟在两人身后,想着要讽刺两句,结果却把她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楚,如同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般,小跑回去,原原本本禀告给瑞雪听,懊恼道,“刘嫂既然知道这女人不安好心,怎么都不来提醒夫人一声,亏夫人对她那般好。”
瑞雪却没生气,笑道,“她和巧儿同村住着这么多年,自然情分厚些,暗地规劝她两句也是应该。至于她没有事先来提醒,还是她不够忠心啊。”
彩云彩月对视一眼,立刻齐声说道,“我们好好识字,以后我们帮夫人分忧。”
瑞雪笑着拍拍她们越发白皙秀美的小脸儿,“好,有志气,咱们先来考考前几日那些字,然后再学几个。”
“是,夫人。”小姐俩笑嘻嘻去拿了文房四宝,铺子桌子上…
话说,巧儿一路跑回了自家院子,钻进自己房间扑在床上就哭了起来,那床头的碧色帐幔被她握在手里,撕扯得嘶嘶作响,她心里真是恨极,她自认容貌也不差,赵先生待她明显也有些不同,赵娘子又是怀了身子不能伺候夫主,理应就主动纳她进门,这可恶的女人,就是拦在中间不放,老天爷怎么不落个炸雷劈死她…
云三奶奶端了一簸箕霉坏的包谷站在院角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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