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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雪兆丰年-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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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丰年立刻就猜知她误会了,连忙凑上前,想要说话,瑞雪却退到了炕尾,依旧冷冷看着他,让他心里突然泛起巨大的恐慌,好似只要下一句话说的不对,这个女子马上就会离他而去,这个认知让他再也顾不得什么颜面,脱口而出,“我身体里的余毒,会传到孩子身上!”

瑞雪一愣,她本以为他是心中有别的女子,才不愿与她圆房,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原因,“会传到孩子身上,是什么意思?”

“我身体里寒毒未尽,若是…嗯,圆房之后怀了孩子,孩子体内也天生带毒,更难医治。”赵丰年轻叹出声,脸色一片灰暗,男子多数重后代,他也不例外,因为自己身体原因,不能亲近心爱的女子,不能绵延后代,这实在是件难以启齿的恨事。

没想到,他正伤怀之时,瑞雪却突然扑哧笑了,“听得你说过赵家,也是大户,你难道没有过通房丫头?不知道女子可以避孕?”

赵丰年脸色刷得涨的通红,他十三岁开始在外奔走,学着打点家里生意,院子里也不是没有爹娘安排的通房丫鬟,但是他一心扑在生意上,哪里有那份闲情,后来得了空闲,又无意得知平日见过几面的纨绔公子在花楼染了脏病,原本生起的三分好奇之心,也退了下去,所以,极巧合的,昨晚名副其实的,是他的“初夜”。

瑞雪见他如此脸色就知她心里所猜半点儿不差,笑得更是欢喜,在前世都难得碰到这样的男子,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三妻四妾的世界,说起来,她还真是捡到宝了。

赵丰年见得瑞雪香肩裸露,笑起来脸色绯红,娇艳无双,心头一热,就凑了过去,连被子带人,一起抱在怀里,手臂搂得紧紧。

瑞雪趴在他肩头,偶尔扫到褥子上的红色血痕,立刻羞得不敢抬眼,心里默默算得这几日是安全期,就道,“放心吧,这几日没事。”

“没事?是不能怀孕吗?”赵丰年扶起她问道,瑞雪把脸死死埋在身前,轻轻点点头。

赵丰年大喜,捧了她的脸狠狠亲了几口,还要更近一步时,门外却传来张嫂子的声音,“妹子,我做了手擀面,放在桌上了,你起来后,记得吃了啊,我先去码头了。”

赵丰年和瑞雪立刻好似被人抓奸在床一般,乱成一团,好不容易把衣服套在身上,又同时笑了起来,他们本就是夫妻,又不是偷情,怎么就怕成这样?

瑞雪收了那褥子,打算晚上再撤下单子,换个干净的,然后下地开门去洗漱。

堂屋的桌子上,放了三大碗面条,两只碗里有荷包蛋,一只碗里没有,瑞雪心下奇怪,也没有多想。

一家人吃饭时,吴煜左看右看,心下疑惑姐姐和先生怎么好似与往日不同,但他毕竟年纪小,对男女情事还知悉不深,也猜不出两人是鱼水交融后,彻底交心的爱意浓浓。

瑞雪见他探头探脑,还以为他在生气碗里没有荷包蛋,于是就要把自己的夹给他,却被赵丰年拦住了,他又不好说这是寓意着百年好合的风俗,只得微微摇头,道,“这个你必须吃。”

瑞雪见他脸色微红,猜到几分,就低了头,小口吃起来,心头甜蜜的直冒泡儿。

吴煜却黑了脸,几口吃了面条,扔下一句,“我去遛马。”就跑了出去。

瑞雪担心他犯了倔脾气,起身要追,赵丰年伸手拉着她坐下,劝道,“别去了,小孩子脾气,一会儿就好了。”

瑞雪无奈,想着晚上做些好吃食,哄哄也就是了。

赵丰年扫了一眼大开的二进院门,嘴角微不可见的翘了起来…

明日三月十十八,是村里人选定开宗祠祭祖,禀告祖先,子孙们为其修了新屋的日子,吃了早饭,族老们就派人请赵丰年去写祭文。

瑞雪留在家里整理昨日的贺礼,布匹和吃食要分开放,那些金贵物件儿也要安置在箱子里,以防不小心磕碰坏了。

她正忙着,就听得云二婶在外面唤她,“赵娘子在家吗?”

瑞雪随手扯了块大红的绸缎就走了出去,笑道,“二婶怎么来了,屋里坐。”

云二婶仔细瞧了她走路的姿势,上前扶了她,笑眯眯的说道,“你今日要多歇歇,怎么一早起来就忙?”

瑞雪听得这话,想起昨晚的事情,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疑惑,不管是张嫂子的荷包蛋也好,还是云二婶这般劝她多歇息,仿似都知道她昨夜圆过房了一般,难道昨晚,她与赵丰年不是“酒后乱性”,却是“人为”?

云二婶见她脸上疑色浓浓,忍不住笑得更欢喜,拉了她坐在桌边,小声说道,“婶子跟你说实话吧,我和大壮娘怕你以后受苦,就想着你若是趁着先生身子好,要上个一儿半女的,以后也好有个指望。若是同你明说,怕你脸皮薄儿害臊,昨晚,就在醒酒汤里放了些药粉,是我娘家祖上传下来的,对女子身子好,不遭罪,还保管生儿子。”

瑞雪坐在那里一时也不知是生气她们擅自摆布自己好,还是感激她们替她着想好,思虑半响,经过昨晚一事,她与赵丰年才算彻底交心,说起来,也算她们做了件好事,只不过,也要敲打两句,万一以后她们总是这般自以为对她好,就擅自动作,说不定哪日就会惹下祸事。

“二婶,你与张嫂子几个的好意,我们夫妻心领了,只不过,先生的身子不是病弱,是中毒,所以,我们一直才没圆房。”

“啊,中…中毒?”云二婶惊得张大了嘴,好一会儿反应过来之后,吓得脸上都变了颜色,“中毒就不能圆房?那我们岂不是好心办了坏事,赵娘子,你可会受连累?”

第一百三十九章 寻景

瑞雪轻轻摇头,“二婶放心,昨晚先生吃药把毒压制下去了,对我伤害不大。以后二婶若再有这样的想法,先告诉我一声,可好?”

“哎,哎,我真是老糊涂了,若是知道先生是中毒,我也不敢这么莽撞啊。”

“二婶别这么说,你是一片好心,我和先生心里都感激呢。”瑞雪安抚了云二婶两句,把手里的锦缎递过去,笑道,“刚才我在整理昨日收下的贺礼,看着这锦缎特别喜庆,就想着让二婶拿回去做套小衣裳,狗蛋儿百日时穿上,可是再好不过了。”

云二婶接过那锦缎,只觉触手软滑,颜色又鲜亮,脸上就带了笑,“我家狗蛋儿可是个有福的,在娘胎好吃食就不断,出了娘胎又得了新衣服。”

“二婶也有福啊,狗蛋看着就是个聪慧的,将来考个状元回来,二婶就是诰命夫人了。”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闲话,云二婶就乐颠颠回家去了。

中午时,里正的孙子铁牛来送信,原来是里正留了赵丰年吃饭,瑞雪看着铁牛笑嘻嘻的,就好奇问道,“铁牛,怎么晓得这般欢喜,可是有何喜事?”

铁牛挠挠脑袋,“先生说要开私塾,铁牛有书读了。”

原来如此,趁着这样祭祖的时候,同村里人说这事,倒也合适,瑞雪把吊在井里的一条鱼提了上来,放在木头小盆儿里,递给铁牛,“拿回去给你奶奶添个菜色。”

“啊,是大鱼,谢师娘!”铁牛欢喜的端着盆子走了,瑞雪把昨晚单留出的半碗鸡肉热了热,又炒了个土豆丝,蒸了粳米饭。

可是等了好半晌,也不见吴煜回来。就找去前院,这小子居然蹲在马槽子前边发呆,一见姐姐来了,脸上好似极委屈一般,扭过头去不肯说话。

瑞雪不知他闹了什么脾气,就哄道,“煜哥儿,怎么不回去吃饭呢,姐姐给你热了鸡肉啊。”

吴煜低着头不答话,瑞雪无奈,上前拉了他起身,说道,“谁惹我们煜哥生气了,跟姐姐说说。”

吴煜抬头看着姐姐满脸的真心疼爱,眼里神色复杂,半晌轻轻摇头,“没有,姐姐,我饿了。”

瑞雪不知这孩子为何不愿意说出生气的原因,也不好勉强,还道他是到了叛逆的年纪,有心事了,就笑道,“饭菜都在桌子上呢,咱们回去吃吧。晚上姐姐给你琢磨些好吃食?过两日,家里的私塾开了,你也去一起读书,不许偷懒啊。”

姐弟两个说着话,回去吃了饭。

第二日,村里开了宗祠,所有男丁都去跪拜祖先,里正和几位族老,望着修葺一新的宗祠,自觉完成了十余年的愿望,对得起祖先们的庇佑,欢喜激动的老泪纵横。

瑞雪在家里忙碌,照旧派吴煜去送了两样点心做祭品,晚间,初识情事滋味的赵家夫妻,温存过后,就商量起了诗会的细节,作坊已经建好了,扩展豆腐销路,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村里众人还眼巴巴等着进作坊做事呢。

翌日,是个难得的晴好天气,瑞雪把家里交代给张大河照看,就让钱黑炭套了马车,连同赵丰年和吴煜一起,一家三口往码头去了。

除了上元节那次进城,吴煜一直都没有机会出村走走,欢喜的趴在窗上往外探看,继而又换坐在车辕上,悠荡着双腿,小脸儿兴奋的通红。赵丰年眼角眉梢也都带着笑,不顾瑞雪的推拒,抱了她倚在怀里,两人坐在窗边,一同赏景,偶尔偷香一口,低语两句,别有一番甜蜜滋味。

很快码头就到了,吴煜先跑了进去报信儿,张嫂子和翠兰就接了出来,众人说笑两句,瑞雪也没进屋,直接同赵丰年去沛水河畔探看地形。

一路上,码头上的力工、小贩,甚至商家的小管事们,不断同瑞雪打着招呼,瑞雪笑着点头,偶尔闲谈两句,有那熟识的就问她要去何处,瑞雪明言,家中先生要办诗会,欲要找寻一处景致好,树荫多,眼界又开阔之地。

众人往她身侧看去,见得赵丰年眉目俊秀,气质儒雅,果真一副好文才的模样,于是肃然起敬,纷纷围上来问好,七嘴八舌说起四周的景致。

徐宽和马老六听得人报信,就喊了两句,散了众人,然后上前见礼,想起那日醉得人事不省,有些脸红,却也不扭捏,笑道,“那日喝醉,给妹子添麻烦了。不过,今日妹子要找景致好的地方,大哥我还真能帮上忙。”

瑞雪大喜,笑道,“那可太好了,若是地方合适,妹子再请大哥喝顿好酒。”

徐宽连忙摆手,“不过是看个地方,哪就用得着请喝酒,再说也不能多喝了,你嫂子都埋怨了。”众人都笑起来,一起顺着沛水河畔,往南走了二里右拐爬上一处不高的斜坡,入眼就是一片柳树林,正是长得枝繁叶茂的时候,的枝条随着春分飘荡,倒也别有一番春意。

林子右侧长满了大片的野花,足有四五亩大小,金黄的,艳红的,浅紫的,颜色各异,难得的是大部分都还是紧抱着花苞,想必再过几日诗会之日,也就是盛开之时,定是难得的美景,而山下不远就是澎湃而过的沛水河,看着就觉心胸开阔,真是一处难得的好景致。

瑞雪看得赵丰年眉眼间笑意更浓,显见是极满意,心下欢喜,就同徐宽、马老六道谢,“二位大哥,真是帮了大忙了,这么好的地方,不知是如何找到的?”

徐宽哈哈笑着,挠挠脑袋,“那日回家贪近路,不知怎么就走到这里来了。”

马老六揭他的短儿,笑道,“你是喝醉酒走错了吧,倒误打误撞帮了妹子的忙。”

瑞雪也笑,“怪不得嫂子埋怨,原来大哥不是只在我那里喝醉过啊。醉酒误事,大哥以后还是要少喝一些,省得嫂子在家里惦记。”

徐宽听得她如此说,连忙保证,“妹子说的是,以后一定少喝。”

赵丰年走过来却道,“以后少喝,今日可不能免,两位大哥平日多有照料我家娘子,又帮我寻了这么一处好地方,怎么也要摆桌儿酒席,表表谢意。”

“不敢,不敢,赵先生客气了。”徐宽和马老六同瑞雪说笑极自在,一听得赵丰年这么说,深埋在骨子里对文人的敬畏就发作了,很是拘束,手脚都不知往哪里放了。

瑞雪见此就假装嗔怪,解围道,“我刚劝得大哥少喝酒,先生就来拆我的台,置办了酒席,也就两位大哥吃喝欢喜了,要我说,不如就蒸两锅大包子当谢礼,家里的嫂子侄子,都能跟着沾沾光。”

马老六想起前日拿回去的大包子,家里孩子吃得满嘴流油模样,就道,“这谢礼好,我家那淘小子还念叨要来码头做活计,我问他为啥,他说来码头,就日日都有大包子吃了,真是个没出息的。”

众人都笑,说了几句闲话,徐宽和马老六就回码头忙碌了,赵丰年牵了瑞雪的手,四处转了几圈儿,商量着在何处摆桌椅,何处要用木板圈出来做暂歇之处?

赵丰年想起前些日子那些文人的风流之态,琢磨再三,还是要先同瑞雪说知,就道,“我前几日去过几处才子秀才的聚集之地,多是风月之所,待诗会之日,也许会有许多人带了女子同来。”

自古以来,自认风流的才子,哪个不是都有一堆儿的红颜知己,好似不好色就算不得才子一般。前几日赵丰年衣袖上沾了胭脂时,瑞雪就已经猜到一些了。此时也没觉多惊奇,反而问道,“那还要多搭建两个木棚,以备女眷更衣或者小歇之用。”

赵丰年没在她脸上找到任何醋意,心里不知是该欢喜,还是失落,指了林子里边,说道,“那一处就行。”

瑞雪点头,“到时候要多买些驱蛇虫的药粉,在场地四周都洒一些,若是被蛇虫跑进了女子歇息之处,可就热闹了。”

赵丰年听得她话里有揶揄之意,猜得她到底还是不喜那些女子,不知为何就欢喜起来,闲话几句,就牵了她下山。

中午时候,瑞雪亲手炒了几个小菜,请了徐宽和马老六到南屋,开了一坛子铺子里最好的竹叶青,三人各自满了碗,说笑吃喝起来。

赵丰年走南闯北,见识颇多,与徐马两人说起话来,也没什么文人的清高架子,不过一会儿,三人就熟识起来。赵丰年难免问及瑞雪在码头之事,这可打开了徐马二人的话匣子,比如瑞雪如何仗义,如何心善,如何明理,甚至那次赔银子送干粮,出言建议成立沛水帮,都说了个清清楚楚,倒让赵丰年再次对自家娘子,生出了一丝钦佩,转而想想,这么聪慧的女子,却是他的妻,又顿觉胸腔里满是欢喜。

一顿酒饭吃了大半个时辰就散了,瑞雪扶了半醉的赵丰年上车回村,嗔怪他为何不少喝一些。

赵丰年却拉这她的手,直道,“上天待我不薄,上天待我不薄啊。”

瑞雪脸红,要推开他,他去握得极紧,怎么也不肯放开。

吴煜见不得他们两人亲近,气哼哼照旧出去坐了车辕。赵丰年于是笑得越加欢喜,一路枕着瑞雪的膝头,到家时,居然睡得熟了。

瑞雪哭笑不得,要吴煜去唤了张大河,帮忙背了他进屋。

第一百四十章 来客

随后几日,赵丰年又开始出入城中,自然袖子上的胭脂也时有出现,烫金的帖子发出将近百张,不知他是如何请动了城中府学的两位训导,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举人,在帖子前边署了名,加上那价值二百两的文房四宝,不到两日,河畔诗会的消息,就在灵风城里的无数秀才学子们中间风传开来,人人以受邀请为荣,就是没有接到请柬的,也打算当日去凑凑热闹,毕竟都是文人,主家也不可能把他们撵出来,能赏赏景,看看热闹,甚至说不定运气好,还能把那套文房四宝收归囊中,那可真是名利双收了。

而码头众人也觉得,诗会在沛水边举办,主家又跟他们有些相熟,都觉与有荣焉,回村之后,也把这消息散了出去。灵风城的习俗里,本就有春日出去踏青这一样,又恰逢这样的诗会,众村人都觉极是好奇,纷纷打算那一日也带着家里的,正在读书的孩子去转转,沾沾灵气,说不定孩子就开窍了。

不提赵家如何忙碌,众人如何期待,只说诗会前一日午饭前,码头上停靠了一只乌篷船,本来满载能坐二十人的船舱里,只坐了一个白衣男子和一个小厮。

那白衣男子的衣衫是上好的云锦所缝制,绣了银丝暗纹,头上的发箍也是赤金,面庞白皙如玉,秀眉而长目,极是俊美。他身后的小厮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眉清目秀,身子很单薄,但眼神却极活泛,一看就知道是个擅长察言观色,又机灵懂事的,否则这富贵公子哥的主子出门,也不能只带他一个。

乌篷船靠在了栈桥上,那船家系好了绳索就过来行礼道,“公子,沛水码头到了,您上岸顺着大道往前走,不过十里就是灵风城。”

白衣公子点头,起身抚了一下微皱的衣衫,抬头看了两眼旁边那几处忙碌的栈桥,笑道,“这码头真是热闹啊,安子,付钱。”

那叫安子的小厮,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二两银子给了那船老大,船老大眉开眼笑的收下了,这一趟生意可真是好运气,比之以前装满客人时还多赚了半两银子。他心里高兴,正要抢上岸去,先行替他们主仆雇个马车,却被安子拦住了,“船老大不必费心,我们主子要在码头走走。”

那船老大有些失望,他还想着再得一份打赏的,但也没敢表露出来,只跟在后面,一迭声的说着,“客官慢走,客官慢走!”

那白衣公子在栈桥上慢悠悠的走着,栈桥随着水波荡漾,晃动得有些厉害,可是他的身形却半点儿没有摇晃,看得身后小厮羡慕不已,歪歪扭扭的,极力快步赶了上去。

两人下了栈桥,有车夫模样的人过来拉客,被那白衣公子淡笑着拒绝了,带着小厮穿过车马密集之处,走到那处唯一的食肆前,抬头看了看食肆门楣上的牌匾,扭头问身后的小厮,“可是这河畔居?”

安子立刻答道,“是,公子,东升哥说的就是这个名字。小的刚才问了一个车夫,码头上只这一处食肆,再无别家。”

那白衣公子点头,眼里闪过一抹复杂之色,难道他那友人,这半年来就是靠这小铺子赚的银钱活命?而且这铺子还是一个女子所开,顺延下去,就是说他那位友人,居然是靠女子的供养活命,这让他如何也不能与记忆里那个骄傲的人连接在一起。

“进去看看。”白衣公子吩咐一句,就向门口走去,安子立刻机灵的跑上前去掀门帘。

张嫂子和翠兰正坐在案板前包包子,一见有客人进来,连忙站了起来,笑道,“客官来了,里面请。”

白衣公子淡淡点头,,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着她们,好似比较了一番之后,目光就在翠兰的身上就多停了一会儿,眉头也轻轻皱了起来。

“客官是打尖儿还是歇脚?我们铺子有雅间,极是安静,客官请!”女子心细,翠兰明显发现这公子看他的眼神有异常,但是又好似没有什么淫邪之意,倒让她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于是笑着让了他们主仆进了南屋第一间。

栓子早放下了纸笔,拎着冲好的清茶进来,先是当着主仆俩的面烫了茶碗,才斟了两杯茶,看得安子连连点头,没想到这么个不起眼的食肆,待客倒是礼数周全。

白衣公子接过菜谱,眼角瞄到翠兰粗糙的双手,眸光一缩,忍不住又抬头看了两眼她那绝对称不上美貌的脸孔,眉头皱得更深。

翠兰这下子是真觉得这公子有些不对劲了,轻轻往后退了两步,站在了屋门旁,勉强笑道,“我们铺子虽小,但是吃食味道不错,菜谱上的菜色都能做,客官先看着,奴家去去就回。”

她说完,就慌忙出了屋子,栓子疑惑的看了主仆俩一眼,也随后跟了出去。

安子肩膀微微抖着,使劲憋着笑,自家公子居然也有被女子惧怕的一日,真是太新奇了。

白衣公子却没有功夫理会小厮的不敬,他的心情简直恶劣到了极点,若是两年,不,一年前,谁要是告诉他会有一日坐在一个简陋的小食肆里,暗中查探千金公子的农家媳妇儿,他一定会打得那人满地找牙,就是玩笑也没有这么离谱的,那可是千金公子,平日对着官家千金之时,都未露个笑脸儿的骄傲之人,怎么可能娶个农家女?

可是现在他实实在在的坐在这里,为友人悲哀,甚至愤怒。以至于,那个胖胖的大嫂进来问询时,他随口就把菜谱,递过去,说了句,“全要了。”好似,这般就能把胸中的闷气撒出去一般。

张嫂子一脸喜色的出了屋门,拉着翠兰忙碌,小声说道,“我看这公子不像是坏人,倒是个冤大头。”

翠兰脸色一红,没有再多说,只把刚才的惊惧放在了心里,想着一会儿上菜时让栓子进去,她躲躲也就是了,那公子就算是再猖狂也不能硬叫她进去伺候吧。

很快,菜色一样样端了上去,那公子每样都浅尝一口,就算是吃过了,倒是那小厮尽力把肚子吃得滚圆,张口想赞几句,见得自家公子脸色不好,又把话憋了回去。

总共五两九的饭钱,那公子要小厮扔了一锭十两的大银锞子,把张嫂子等人喜得眉开眼笑,要知道,自从上次那姓楚的冤大头来过之后,可再没有这样的好事发生,今日是吹了什么风儿,难得又碰到了一个。

张嫂子亲自挑了帘子,送他们主仆出门,那白衣公子抬头又看了看门楣上的大字,低声问道,“这牌匾是何人所书?”

张嫂子一愣,继而想到这公子莫非是个文人,喜爱赵先生的一笔好字,于是就带了些骄傲的说道,“这是我们赵先生的墨宝,这铺子也是赵家的。”

白衣公子脸色更黑,带着小厮上了路边一辆等客的马车,很快走远了。

张嫂子小跑着进屋,同翠兰和栓子收拾起了桌子,那些菜色大部分都没动,几人各挑了两样带回去自家吃,剩下的就打算开午饭时,端上去给码头众人分了。

灵风城里,楚家别院,楚歌欢坐在树荫里,摇着描金的折扇,正在听包打听旺财的禀报,眼里的兴味越来越浓,半晌问道,“这诗会,真是赵家病秧子牵的头?”

“是,公子。”旺财赶紧答道,“听说请柬上还署了府学里两位训导和城东温举人的名字,两位府学还好说,但凡诗会他们两位大多会凑个热闹,那温老先生可是个固执的,这城里的学子被他骂了多少,怎么就答应了赵先生呢?”

楚歌欢扫了他一眼,嗤笑道,“让你在外游荡了两月,倒把你这嘴皮子练得麻利了不少,快赶上茶馆里的说书先生了。”

旺财挠挠脑袋,笑嘻嘻道,“这些消息大多都是小的在茶馆里听来的,难免就被说书先生带累了。”

楚歌欢,摇了摇手里的扇子,“打听出明日诗会的命题了吗?”

武国文人间不成文的规矩,诗会前受邀之人都会得些暗中提示,以便提前先把诗词准备出来,或者请人捉刀,或者自己抓着头发硬憋,总之极力避免诗会上有张口结舌,做不出诗文的尴尬之事发生。

“没有,公子,那赵先生在文澜阁买了副价值二百多两的文房四宝做彩头,明言诗会之上再定命题,考的就是真才实学。据说,温老举人极赞成他这般做,还说若是谁拔了头筹,他就为其写封荐书给他在武都做学政的学生。现在城中众人都在猜会是什么命题呢。”

“二百两的文房四宝?这姓赵的,可是有些小气啊。”楚歌欢不屑的撇撇嘴,惹得旺财腹诽,自家公子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是家财万贯,自然看不起这二百两,但是放在穷书生身上,简直就是一笔大财,足够去武都大考的所有花费了。

主仆两个正说着话儿,院门外就有人敲门,禀报道,“公子,大门外有位姓白的公子来访。”

白公子?楚歌欢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脑子里把自己认识的白姓之人过了一遍,猛然坐直了身子,“他可说来自哪里?”

那人迟疑了一下,答道,“回公子,好像是…彤城!”

楚歌欢立刻就站了身,脸上满满都是惊喜,喊道,“大开院门,随我迎接。”

(这几日事情又找上门,要单更几天了,感觉看着不过瘾的朋友,就先攒几天再看啊。实在忙不过来了,晚上几点到家,就码字,脑子都要爆炸了,坚持不太监,不断更,坚持!!!!)

第一百四十一章 探友

楚家别院,虽然名字听上去就知是归属于楚家的宅邸,但是实际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灵风城里人人皆知,这是楚家二少爷自己置下的产业,但凡他与楚家老太爷争吵,或被赶出来,或主动甩袖出门,他都会在此处小住,当然,他们父子的争吵几乎达到了三日一小吵,五日一大吵的境界,可以说常年不断,而且有越演越烈之势,这别院也就成了楚二少的常住之处。

所以,这白衣公子上门求见之时,楚家的门房儿也没多惊奇,还以为又是哪个来找自家少爷喝花酒的,喊了一声,派人往里面禀报之后,就继续坐在阴影里摇着扇子,虽然这天气并不热,但是自家少爷常年带着把扇子,做奴才的忍不住也跟着学了学,时日久了居然也自觉多了三分逍遥之意。

白衣公子带着小厮站在门前,见得门房这般作态,黑了一路的脸色,难得好了许多,甚至隐隐带了两分笑意,跟在身后的安子暗自擦了把汗珠子,心里腹诽主子到底是怎么了,忽怒忽喜,让他琢磨不透。

很快,不到盏茶功夫不到,那两扇异常奢侈的用楠木所雕的大门,居然“吱呀呀”一声,大敞开来。

门房惊得一哆嗦,从椅子上就蹦了起来,手里的逍遥扇掉了都不知道。也难怪他如此惊慌,这别院大门,哪怕是自家老太爷前来,都未曾开过,气得老太爷当时站在门前连骂三声“孽子”,然后再没来过,记得二少爷当时的借口是,开大门太费劲。但是,今日怎么突然开了,难道谁开错了,还是这白衣公子主仆身份尊贵?

那他刚才岂不是怠慢了,门房立刻脸色刷白,眼尖看得那公子被日头照了这半晌,额头微微见汗,连忙掏出怀里的帕子,讨好的递到跟前,可惜,那白衣公子却淡笑着摇摇头,门房还要说几句好话,他家主子已经从门里迎了出来。

楚歌欢大步迈过门槛,抬眼一件那印象极深的白色衣衫,还有那秀眉长母,眼里顿时爆出一团惊喜,哈哈笑道,“白兄,两年不见,一向可好?”

说着就上前,不顾路上几个行人,和门房奴仆的惊讶,狠狠抱了抱白衣公子,白衣公子脸上笑意也更浓,拍了他的肩膀几下,然后说道,“行了,别抱了,小心你风流的名声里,再加上一句男女不忌!”

楚歌欢笑得更大声,“我这名声恐怕这辈子也洗不清,倒是要连累白兄要跟着我也扬名一把了。”

白展鹏回身看看围在不远处怯怯私语的路人和惊愕的楚家下人,无奈摇头,“楚贤弟,你还是那般促狭的性子。”

楚歌欢笑着携手引了白展鹏进门,“都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白兄可是请求我了。放心,他们不是在诟病你我关系,是在好奇我这大门为何敞开了。”

“敞门?这是何意?”白展鹏笑着问道,楚歌欢却不肯回答,进了院子,坐进花厅里,亲手给他倒了温茶,反问道,“白兄,这是终于在彤城住的厌烦,出来走动了,还是因为生意,这灵风城怎么说也算我的地盘,有事尽管同我说。”

“放心,有事我不会客气的,这次来不为生意,是访友。”白展鹏喝了口茶水,长舒一口气,好似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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