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瑞雪兆丰年-第4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笑,仿似此事与赵家无关一般。

桃花偷偷瞟了瑞雪好几眼,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赵娘子,你就不担心赵二嫂撒泼耍赖?”

瑞雪正在涮洗陶碗,听她问,就笑道,“刘家来闹的时候,还有刘婆子母子说实话的时候,里正都在,这事儿自然有村里长辈做主,赵二嫂不认也不行。”

“这倒也是,赵二嫂平日再泼,到了长辈们跟前也得讲理。”

“赵老二这人太没良心,上次只要他们赔了砸毁的东西,已经是轻饶了,他们夫妻怎么这般不知感恩?”

“他们就是觉得赵先生、赵娘子心肠软,好欺负!”

众女子七嘴八舌的闲话儿起来,连赵二嫂偷过邻家两根葱都扯了出来,瑞雪听着好笑,也只忙着不插嘴,末了听得大伙儿说得差不多了,就笑道,“中午的包子还剩了二十几个,放着过夜该坏掉了,一会儿大伙儿分一分,拿回去给孩子吃吧。”

小媳妇儿们一听,都乐得眯了眼,但还是推辞道,“赵娘子留着给煜哥儿和大壮几个吃吧。”

瑞雪摇头,“他们饿了,我再给做吃食,倒是你们整日在我这里帮忙,家里孩子都顾不上照料。”

小媳妇儿嘻嘻哈哈说着,家里有婆婆之类,但走时包子也都收下了。

不过半个时辰,张嫂子带着吴煜和大壮几个回来了,拉了瑞雪笑道,“赵老二可是遭了报应了。”

瑞雪让了她坐下,问道,“怎么,可是族老们撵了他出村?”

“本来族老们去了赵家,说起今日之事,赵老二媳妇儿还不承认,死活说是你和先生冤枉她家,气得里正和族老们脸都黑了,不到半会儿,赵老头就带着大儿子和小儿子,抬着赵老二回来了,说是赵老二去小平山赵家老宅吃酒,刚出村就被人家拦住,暴打一顿,右腿也折了,若不是他们村里有人晚归听到他在壕沟里喊救命,这一晚他可就要遭些好罪。里正和族老问是谁打的,他也不说,问及他背后使坏,挑拨刘婆子来闹,他也不承认。里正和族老一商量,就让赵老头明日找个车把赵老二一家搬回小平山。”

“搬回小平山?赵二嫂一定不同意吧。”

“当然,当初就是因为她不孝顺婆婆,硬是把婆婆气病了,赵老头一怒才撵了他们出来单过,如今又要搬回去,以后赵家可热闹了。赵老头求情,族老和里正都没松口,他们是一定要搬了。”

瑞雪叹气,“虽说是他们一家屡次犯错在先,但是外人听了,难免也会觉得我赵家如何容不下他们一家。”

“妹子不必多心,是非曲直,只要是个明理的,都知道错不在你们一家,就算那些愚笨的,也不过说上几句闲话,过几日就扔在脑后了。”张嫂子劝着。

瑞雪喝完杯里的茶水,笑道,“再有几日院子建好了,作坊开起来,势必要多招几个人手,我晚上与先生商量一下,看看男女各招多少人,明日就跟大伙说说,有愿意来做工的都报个名儿。到时候你和张大哥帮忙多把把关,毕竟这村里我们住的时日短,各人品性,没有你们熟悉。”

张嫂子笑着点头,“咱们要招人品也好的,就赵老二和吴老三这样的,就是再勤快也不能要。”

瑞雪还要说话,就听旁边传来咕咕之声,扭头一看,大壮和吴煜都捂着肚子在互相瞪眼,就问,“怎么了,可是饿了?”

两个小子都红了脸色,说道,“晚饭没吃饱。”

“你们是着急去看热闹,没顾得上吃几口吧。”瑞雪挨个赏了他们一个爆栗子,笑道,“灶间还有小半锅骨汤,我去下几碗面片儿,你们去把二壮和三丫也背过来一起吃。”

“好。”两个小子眉开眼笑,跑到隔壁去找弟弟妹妹。张嫂子就道,“妹子,你太娇惯他们了,不过饿上一会儿就睡了,明早起来再吃也没啥。”

瑞雪一边找围裙系上,一边笑道,“他们这么大正是睡着也长个子的时候,饿着肚子怎么行,再说,家里又不缺吃食。”说完,她又冲着里屋喊了一声,“掌柜的,我要做面片汤,你也喝一碗啊。”

“好。”赵丰年在屋里应了一声,瑞雪笑得更欢喜,去厨下忙碌,张嫂子家里也无事,就帮忙烧火。

很快骨汤面片儿就端了上来,抻得薄薄,几乎透明的面片儿,翻滚在乳白色的浓汤里,上面撒了一把翠绿的葱花,看着就赏心悦目,吃着更是鲜香适口,大大小小七人,也没分什么男女老幼,围在方桌边,吃得极热闹,转眼一小盆儿面片儿就见了底儿。

张嫂子带着肚子吃得滚圆的几个孩子回家去了,瑞雪拾掇了灶间,又洗了澡进屋,赵丰年就拿了房契给她,笑道,“这是你的嫁妆。”

“嫁妆?”瑞雪不解,待看见那上面写着“赵秦氏”三字,才明白过来,心里欢喜又感动,打趣道,“你以后可要好好待我,否则我这房主就把你撵出家门。”

赵丰年最喜她这般眉飞色舞,神采奕奕的模样,点头笑道,“好。”岂不知,真有一日他被隔在院门外时,心中是多后悔今日如此大方,写了瑞雪的名字。以至于他们一家团圆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彤城那座价值万两的庄园换了这小宅院的地契,生怕再次被妻儿摒弃在外。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消息

瑞雪脱鞋上炕,想起赵老二遇袭一事,就问道,“那赵老二是你派人收拾的?”

赵丰年摇头,“不是,韩家兄弟被他挑拨得上门生事,银钱没讹到反受了罪,心里怨恨,自然不愿他好过,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在情理之中,跟我可没关系。”

瑞雪却是不信,“我只要你把他们母子三个放到车后,半路装作不经意放了他们放了,真闹到府衙,咱们要破财不说,也彻底把他们得罪狠了。可现在他们不但不恨咱们,还自觉替咱们教训了赵老二,我可不相信是他们良心发现,你一定在里面做了手脚。”

赵丰年翻了一页账本,“我不过就是要钱黑炭送了他们一程,闲话两句,过几日有些小事儿要托他们去做,至于他们急于讨好,出手做些什么事,可确实跟咱们家无关。”

瑞雪扑哧笑出声来,这人看着冷淡,其实蔫坏,借刀杀人这一手玩得漂亮,于是附和道,“对,与咱家无关。”转而想起他后半句话,又问,“你要他们做什么事,这些地痞虽然不能轻易得罪,但是也不能深交。”

赵丰年看了她一眼,笑而不语,瑞雪无奈,知道他不愿意说,也就不再多问了,这人绝对是个腹黑的,与谁打交道都吃不了亏,她也就不惦记了。

两人转而说起作坊里要添几套木器,要招多少人手,瑞雪又想着再琢磨几样新花样儿,到底白日里忙碌,太过困乏,不过半会儿就收拾了笔墨睡下了。

第二日,村人们照旧来帮赵家建院子,但是中间歇息的时候,都忍不住会往前边街上看一眼,心里想着赵家是不是已经搬了,虽然他们一家人不受大伙待见,但是毕竟一个村里住了七八年,怎么也有些情分在,心里多少都有些不是滋味。

赵丰年把众人脸色看在眼里,就喊了张大河去请里正,里正也正在家里与及个族老说起昨日之事,听得赵家来请,多少猜到些原委,于是,就踱步在工地上绕了两圈儿,见得众人与他见礼打招呼,就大声说道,“大伙儿好好干,早日完工,咱们也早日开始修葺祠堂。”

“修葺祠堂?”众人都停了手里的活计,很多都是立刻苦了脸,问道,“村里又要集银钱?”

里正连忙摆手,笑道,“大伙不必担心,赵先生昨日说,这院子是刘四叔留给村里的,他不愿平白占得村里便宜,所以,出银十两,就算买下了这院子,正巧木工师傅和泥水师傅们也都在,我与族老们就商量,用这银钱把祠堂好好修葺一番。”

里正红光满面,显然对于修葺祠堂,极欢喜。

先人为大,是一辈传一辈,根深蒂固的礼法规矩。能给祖宗们修座好祠堂,这可是件大好事,何况还不用每家出银钱,于是人人都叫起好来。

这个说家里还有几根木料,那个说家里有石头,喜得里正额头的皱褶更深了,连忙示意众人安静,“宗祠要修,也是在给先生一家建好院子之后,先生大方慷慨,咱们大伙儿也不能忘恩负义啊。”

“就是,就是。”众人同声附和,正巧赵丰年从前院过来,就纷纷出言感谢,赵丰年摇头笑道,“我们夫妻来到村里后,已经给大伙儿添了许多麻烦,自然不能再平白占村里一座院子,再说修了祠堂,也算我们夫妻对先人的一份敬意。”

里正笑道,“先生来村里才是大伙儿的福气,可不要为那不懂事的人费心。”

赵丰年道谢之后,又道,“昨晚,我们夫妻商量了几句,作坊建好之后,就要在村里招些人手做工,家里人口多的,劳力有富余的,就跟张管事说一声。”

“招工!”如若刚才听得修葺宗祠,大伙是眼睛放亮,那么现在听得这两字简直就是眼里冒火了,齐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喊道,“赵先生,我家里地少,人口多,先算我一个!”

“我家小六还没成亲,脾气好力气大,先生算他一个啊。”

赵丰年笑着没有应声,里正一见如此,就喊道,“大伙儿先别急,听先生再说两句。”

赵丰年团团做了一个揖,笑道,“赵某在这里谢父老乡亲们支持,作坊新建,暂时收的人手有限,到时候我会请里正大伯一起,按照各家情形再定人选。若是乡亲们没有选上也不要心急,以后豆腐生意好,作坊办大了,人人都有机会。”

他这一手,可谓一石二鸟,着实高明,里正觉得受了赵家的信重,心中很是受用,而赵家也被摘了出来,既有权决定用谁,又不必担负落选之人的怨恨。

众人心中有了盼头,做起活儿来自然卖力,生怕给未来主家留下个懒惰的坏印象。

相比瑞雪家里的热火朝天,此时,前院赵老二家确实一片愁云惨淡,赵二嫂一边哭哭啼啼拾掇着家里的细软物件儿,一边骂个不停,“你个杀千刀的,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去招惹那一家,这下好,连村里都住不下去了。”

赵老二脸色铁青,心里也是懊悔当日冲动,若是能忍一忍,待以后有了更好的机会,是不是就没有今日这样的结果了。

可是他却听不得媳妇儿如此数落,回骂道,“住不下就不住,谁稀罕住这破地方,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啥都姓赵,他家就开铺子,建院盖房,我就要苦哈哈做工赚些铜钱,他不就是娶了个好媳妇儿嘛…”

赵二嫂手里正在系着包裹,一听赵老二这般说,恼怒更甚,“好你个赵老二,你是嫌弃我没人家媳妇儿好了?那你去找人家啊,以为我愿意跟你过这苦日子…”她说着就把包裹砸像赵老二,赵老二半靠在椅子上,躲闪不及,那条伤腿就被砸了个正着,虽有木板护着,但还是疼得他呲牙裂嘴,怒骂,“你个疯婆娘,你就是个扫把星,当初要不是你闹得我爹娘发怒,我能自己住在这破地方,有个什么事儿连帮忙的人都没有。好不容易做工挣份儿家业,你倒好,为了几个钱,让人家戳了脊梁骨,还跑到人家去撒泼,我们一家能有这下场,都是你害的,我就是瞎了眼…”

他越说越恨,也抓了手边的茶具砸向赵二嫂,夫妻俩像疯子一般,互相怒骂厮打,直砸得屋里一片狼藉,赵青山拉着弟弟,站在门外,一脸漠不关心,脸上甚至有些不耐之意。

赶车上门来接的赵家父子见此,惊得眼睛溜圆,继而齐齐叹气,就这一家子回了小平山,他们以后的日子保管安生不了。

但是再怎么说也是血脉亲人,也不能看着他们流落在外,于是赵老爷子咳了几声,就走了进去,赵老二夫妻这才停了手,到底还知道些羞耻,齐齐低了头。

赵老爷子叹气道,“都别吵了,先拾掇东西吧。”

赵二嫂应了一声就进屋了,很快,赵家的物件儿都搬上了车,赵老二也被抬到车辕上坐好,赵二嫂锁了院门,望着里面空荡荡一片,心里难过,等着以后村里有谁家把儿子们分出单过,给个几两银,这院子就是人家的了。

她叹了口气,又站在街边左右张望许久,也不见有人赶来相送,忍不住脸色更黑,狠狠呸了一声,“都是没良心的,亏得平日里我待她们那么好,连送都不来送一程。”岂不知她平日里,太过吝啬,又喜欢背后说人闲话儿,哪有人真正喜欢她,就算有几个臭味相投的,此时听了赵家招工的消息,也一窝蜂的聚过去了,哪有闲功夫理睬她。

赵老爷子心里更是不好受,这儿子媳妇平日是怎么为人处事的,怎么在此住了七八年,连个送行的邻人都没有?

两辆牛车,终于载着不甘愿赵家四口,慢悠悠行出了云家村,拐上了通往小平山的岔路,等待他们又是怎么鸡飞狗跳的日子,就不是外人关心的了。

如此,日子行云流水般又过了七八日,赵家的二进院子终于建好了,瑞雪白日里抽空,烧了一日的热水,把正房和西厢房的两盘炕烧得干干爽爽,铺了新苇席,又开窗放了一日,嗅着屋中的新家具也没了清漆味道,这才带着吴煜和大壮、黑子等几个小帮工,把旧房子里的衣物和惯用的物件儿都搬了过去。

吴煜因为不用再去张家借宿,终于能与姐姐住在同一个院子里,兴奋的在炕上滚来滚去,眉眼喜得都弯成了月牙儿一般。

大壮和黑子也跟着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摸摸炕上的棕色小木桌,并排而立的两只炕柜,新苇席,八仙桌子、高背椅,忍不住羡慕道,“煜哥,师娘对你太好了,都是新的呢。”

吴煜骄傲的扬起头,“当然,姐姐最疼我!”

“那我们以后也来跟你住,好不好?”

正巧瑞雪抱了一床新被褥进来,听得他们这么说,也笑道,“当然好,师娘把炕盘得这么宽敞,就是备着你们什么时候玩累了,就在这里住一晚。”

“师娘太好了。”两个小子欢呼起来,立刻脱了鞋子,爬上炕,帮忙接过被褥放在炕上。

吴煜好似被人抢了玩具的孩子一般,撅起了嘴巴,配上他本就如同女孩子一般娇美的脸孔,别提多可爱了,瑞雪忍不住上前捏了捏他的脸颊,低声笑道,“还是男子汉呢,怎么这么小气!大壮和黑子都有弟妹要照料,能在你这里住几日?不过是贪个新奇,以后真等你自己睡觉,别嫌无趣才好。”

吴煜想想,倒也是这么个道理,这几月一直同大壮二壮一起睡,已经习惯二壮总扔腿压他,习惯大壮夜里帮他掖被角,突然一个人睡,还真有些孤单。如此想着,他就重新露了笑脸,挤在大壮和黑子中间,叽叽咕咕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三人一起笑出声来。

瑞雪看得好笑不已,给他们又端了两盘点心,叮嘱晚上早些睡,就回去拾掇她和赵丰年的行礼去了。

第一百二十八章 痕迹

第二日所有帮工和师傅就分了两伙儿,一伙儿修葺一进正房,一伙儿按照赵丰年的要求在东侧花园角上另建了一栋两间小房,大间宽敞明亮,小间通透精巧,众人本以为是做仓房所用,但早得到消息的张大河却欢喜说道,“先生要开私塾,这是孩子们以后读书的地方。”

众人立时哄声一片,原本村里的蒙学散了,他们每每提起还觉可惜,毕竟谁都想自家孩子将来有个出息,哪怕不能考状元进士光宗耀祖,起码学个写算,进城做个掌柜伙计,也比土里刨食强啊。所以,那几个惹得赵先生发怒的族老们,不知被村人们暗地里骂了多少遍。今日突然听得孩子们还有地方读书,那心里的欢喜就别提了,把这两间学堂当做了皇宫来盖,活计细之又细,生怕有一处不好,委屈了先生和孩子们。

待得晚上,消息传遍全村,里正和族老等老成精的人物,自然要比村里人清楚,蒙学先生与私塾先生两个称呼的不同,但他们也齐齐闭了嘴,再惹得赵丰年发怒,连私塾也不开,他们可要被村人恨死了。

家里忙成一片,赵丰年却把账本等物交代给瑞雪,日日穿戴一新,坐车进城,也不知在忙些什么,有时傍晚回来身上还有酒气,甚至衣袖沾着女子的口脂,一次两次还好,只有照料他的瑞雪知道,但是三次四次之后,就被住回来的吴煜发现了,这小子勃然大怒,撕扯着赵丰年的袖子,眼睛血红,仿似要吃了他一般。

赵丰年酒醉,身子有些瘫软,被他这么一折腾,更是头晕欲呕,瑞雪连忙投了湿毛巾给他擦了手脸,又灌了一碗醒酒汤下去,见他眉间不再紧皱,就安顿他睡了。

吴煜把拳头握得死紧,见姐姐不但不气恼,还如此费心照料,心里简直要气得爆炸一般,抬腿就跑去了张家和高家,把张嫂子和翠娘都请了过来。

张嫂子和翠兰不知出了何事,一路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屋一见瑞雪夫妻都没有异样,就放了心,转而埋怨道,“煜哥儿这孩子,也不说到底何事,把我们两个着实吓得不轻。”

瑞雪听得这话,瞪了吴煜一眼,却见他脖子梗着,极是倔强模样,就拉着他,同张嫂子、翠娘一起回了堂屋。

张嫂子刚才嗅得屋中有酒气,就问道,“先生可是喝醉了?可熬了醒酒汤?”

瑞雪没等回答,吴煜就气道,“醉死他才好,姐姐忙碌不休,他却日日出去寻欢作乐。”

“寻欢作乐?”张嫂子和翠娘脸色都变了,眼里也染了怒气,在她们心里,男子就是猫,不偷腥的少,但是赵丰年却必须是狗,忠诚而执拗,只能对瑞雪一个人好。因为瑞雪不只与他有夫妻情分,更是恩人,没有瑞雪,他早不知道投胎何处去了,还有命去寻欢作乐?如若果真如此,他就太对不起瑞雪的辛苦了。

“按说先生的性情,也不是那种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张嫂子年纪大上两岁,性子也沉稳一些,虽说恼怒,但是也不肯轻易冤枉赵丰年。

翠娘想了想也道,“嗯,我也觉得先生不是那种人。”

吴煜还要说话,却被瑞雪一巴掌拍在背上,拦阻道,“两位嫂子,你们别听煜哥儿瞎说。作坊马上要开张了,先生这几日进城,恐怕是同人谈生意,难免要沾些酒水之物,不是有外心。”

张嫂子和翠娘齐齐松了口气,吴煜却不愿意轻轻揭过,怒道,“谈生意有去花楼谈的吗,我问过老钱了,今日马车就是去了牡丹楼,你们不信,就进屋看看他袖子上,还沾了女子的胭脂呢。“

“当真?”张嫂子听得他如此说,心里就全信了,拉了瑞雪的手,想说什么又替瑞雪委屈,“妹子啊,咱不能…嗯…跟着男人们因为这个赌气,哪个大户人家的男子不是三妻四妾,那样日日对着也烦心,这外面的,起码还能装着不知道,先生恐怕是最近忙碌,出去喝酒寻个乐子,过几日收心就好了…”她说着这话,其实自己都不信,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下来了,“妹子啊,你怎么这么命苦呢,整日劳碌,就为了他的命,他还这般待你,真叫人心寒啊…”

翠娘也跟着抹眼泪,“先生看着性情那般好,怎么还是这种人…”

瑞雪被她们两个闹的是哭笑不得,虽然赵丰年这几日是有些行事异常,身上常有女子痕迹,但她却不相信,或者是有理由相信,他绝对没与青楼女子有何实质上的瓜葛。

因为他的身世在那里放着呢,过年祭拜时,他写了生母的灵牌,就证明这个让他又自卑又敬重的青楼名妓在他心里极重要,他也许因为爱屋及乌的关系,会怜惜那些妓子,但是却绝对不会同她们有什么实质之事,那些妓子在他眼里隐隐与母亲重合,他怎肯玩弄?

再者说,她长得也不丑,两人相处也好,夜夜同炕而眠,若是他动了那个心,怎么会不采近在咫尺的花朵,却到外面寻野花,她可不觉得,他与兔子的习性相近?

但是,她明白这事里有这样的关碍,自然不会怀疑,可这样的理由又不好同吴煜和张嫂子等人说,只得道,“嫂子,你们不必担心,先生这几日出去谈生意,去何处,与何人见面,我都清楚,先生没有瞒我,自然也没有什么不堪之事,我相信他,嫂子们不要担心。过几日作坊开了,生意门路打开了,先生自然就不会这般了。”

张嫂子和翠娘以为瑞雪在强颜欢笑,可是仔细打量她的脸色,又不像伤心模样,心中疑惑更深,但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拉了她的手,一迭声的说道,“妹子,你若是受了委屈,一定跟嫂子说,嫂子豁上这条命,也要帮你出气。”

瑞雪又是好笑,又是感动,安慰了她们几句,就送了她们出门,回身就拎了吴煜进他的西厢房,嗔怪道,“你这小子,事情没弄清,怎么就乱说?”

吴煜不服,眼睛瞪得溜圆,“我没乱说,我明明就看见他身上有脂粉。”

“我也看见了,但是咱们没亲眼看见他抱着别的女子如何啊?再说了,就算看见他那般样子,也要亲口问问,才能下结论。以后不可因为气恼,就随意口出恶言。”

“姐,你偏袒他!”吴煜眼睛通红,嘴角不自觉也抿了起来,瑞雪早熟悉了他的性子,一见他这模样,知道他是真恼了,就揽了他到怀里,拍着他的背,说道,“煜哥儿,姐姐知道你心疼我,但是咱们也不能轻易冤枉别人,这事儿,你先听姐姐一次,咱们等等看,看看结果到底是怎样的。你也知道,姐姐不会让自己受委屈,若是先生真让姐姐觉得心里不舒坦,咱们就走,天下之大,哪里都有个容身之处。”

“嗯,到时候我养姐姐。”吴煜听得这话才终于安静下来,郑重点头。

瑞雪好笑,揉揉他的脑袋,“行,到时候姐姐就等着吃香的喝辣的,让你日日出门做工!不过,煜哥儿,现在咱们还是要相信先生的为人,好不好?”

吴煜勉强点点头,瑞雪伸手扯了炕里的被褥,替他铺盖好,笑道,“睡吧,姐姐也回去了。”

转身之时,吴煜却伸手扯了她的袖子,脸色微微有些红,低声说道,“姐,再陪我说几句话吧。”

瑞雪左右打量两眼宽敞的屋子和大炕,忍不住笑出声来,“你这小子,先前大壮和黑子陪你一起住,你还嫌吵,现在人家回去了,你又觉空得慌,这性子真是别扭。”

吴煜脸色更红,“才没有,就是…嗯,自己一个人有些无趣。”

瑞雪心疼他,就笑道,“那姐姐给你讲个小故事吧,然后你就好好睡觉。”

“好。”吴煜大喜,爬上炕,三两下脱了棉袄,就钻进了被窝,瑞雪坐在他旁边,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肚子,慢慢讲了个成语故事。

最后一句话落下,再低头去看,吴煜已经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因为油灯光,在眼下投了一片秘密的阴影,小巧的鼻子微微翕动,唇边挂这笑,显见正在做着一个美梦。

瑞雪爱怜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这小子以前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倔强又冷傲,到了自家之后,倒是渐渐变得同年龄相符,马驹子一般冲动莽撞,却是少年该有的真实模样了,但愿他真正忘记了过去,以后的日子也顺顺当当的。

伸头替他掖好了被子,吹熄了油灯,瑞雪就出门回了正房。结果一进屋子,却见赵丰年歪靠在枕头上,神情略显萎靡,她忍不住嗔怪道,“怎么醒了,可是口渴?”

赵丰年点头,伸手使劲揉了揉太阳穴,喝了瑞雪端来的凉茶才觉好了许多,瑞雪扶了他躺下,也脱了棉袄,躺在一旁,嘱咐道,“再出门少喝酒,你身子里还有余毒在,别再犯了老毛病。”

赵丰年半晌没有答话,瑞雪扭头,在黑暗里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就问道,“可是又头疼?”

“你怎么不问我,日日出去做了何事,万一我真与别的女子有些瓜葛,你会如何?”赵丰年没有答话,却反问了一句。

第一百二十九章 新家

瑞雪扑哧一笑,“那能如何,顶多和离把你撵出去呗,反正院子也是我的。”

“不准!”赵丰年死死抓了瑞雪的手,微微恼怒,“以后不准在提和离两字!”

“我不过是开个玩笑!”

“玩笑也不准说!”赵丰年不知是酒醉还是心里不舒坦,使劲瑞雪往怀里揽了揽,嗅着她身上淡淡的花香,心下平静许多,“我这几日去城里找了些学子和有名望的老先生,准备在沛水河畔办一场诗会,到时宴席的菜色都用豆腐做成,若是有人夸赞豆腐的诗句写的好,还可得些赏金,一旦豆腐的名声传扬开了,城中的酒楼自然也就上门来了。”

瑞雪越听心里越是赞叹惊奇,这人不愧是顶着千金公子的名头,对于商事当真是极精通,这些策略放在现代,就是精品包装,造势宣传,她这当过厂长的人尚且没想出,他一个年岁二十的古人居然玩得通透,这怎能不让她佩服?

“这主意好,若是文人们先认可了,城中众人就更容易接受了,再有几首好诗词流传出去,到时候其它各城也容易推广。不过,文人清高,若是直接赏银钱,恐怕他们会心里有些抵触,莫不如换成文房四宝等物。”

赵丰年点头,“这事我倒是疏忽了,就把赏银换成物件儿好了。”

“掌柜的,准备花费多少银两置办文房四宝?”

“一百两。”

瑞雪皱眉,实在有些不舍,眼珠儿转了转,问道,“到时候参与评选的诗词,不会限定书生的籍贯或者年龄吧?”

“自然不会,人越多越好。”赵丰年猜知她又打了什么主意,问道,“怎么,有何不妥?”

“没有不妥,只是心疼银钱,莫不如这彩头咱们自家再收回来吧?”

“收回来?”赵丰年疑惑道,“已经奖出去的彩头,怎么还能收回来?”

“掌柜的,我这里有首诗,你听听。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原本吟诵石灰石的,若是改一改,变成吟诵豆腐的,能不能在诗会上拔得头筹啊?”瑞雪越想越觉得这主意好,兴奋的脑袋猛点,头发蹭到赵丰年脸上痒痒的,他忍不住有些走神儿,若是瑞雪穿上男子衣衫,在诗会上如此露面儿,吟诵这样的必定传诵天下的好诗句,恐怕又要惹得诸多男子觊觎,他突然心头一阵烦躁,声音也高了,“不行!”

瑞雪等了半晌,听得他这么一句回应,吓了一跳,继而就以为赵丰年不喜她如此小气,吐吐舌头笑道,“不行就不行吧,我也犯了糊涂,怎么家里越富有,就越吝啬起来了。”

赵丰年听得这话知道她误会了,就道,“我是说,你亲自上场不行,这事我会找人办的。花费最少,得到最大收益,是商人的信条,我没觉得你吝啬。”

“真的?”瑞雪有些不相信。

赵丰年伸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真的。”

“太好了,”瑞雪兴奋的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又笑道,“掌柜的,我跟你说,你去书画铺子里的时候,可以同那老板说,买的文房四宝是用作诗会的奖励,到时候顺带为他的铺子宣扬几句,那老板定然还会把价格让两成,到时候再把物件儿退回去,估计一来一回儿,只付十两银这事儿就办妥了。”

赵丰年脸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