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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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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昨夜,做了个噩梦。”苏玉妍便将梦中的情形说与他听。
沈珂听了,忽绽颜一笑,“好,好,这便是吉兆。”
苏玉妍也曾听人说梦境恰与现实相反,若梦见人死,此人必定康泰,当下也就舒了口气,“听你这么说,我便松了口气,是吉兆就好,是吉兆就好。”
夫妻两人梳洗,用过早饭,便乘上马车前往林府。梧桐巷里居住的多是文人清客之流,与定远侯府虽只有街之隔,却有着与那里截然不同的清静与安宁。
此次已是苏玉妍第三次前来林府拜访,前两次皆是因为苏玉修的亲事之故,这一次,却是因为沈琳。看着林府大门前静静挺立的两尊石狮,想着沈珂昨天跟她说的那些话,慢慢地,她的心竟平静下来。
林学士昨天接到拜贴,今日自是在家静候。门房得了自家主人的吩咐,也没有进去通报,径直让马车从侧门驶入。
才下得车来,就听一阵朗朗大笑由远近及,苏玉妍抬头望去,却是林学士大步而来,林夫人也面带笑容地跟在他的身后。
“沈指挥可是贵客呀……里边请,里边请末世帝王系统全文阅读。”林学士十分热情地微微躬身,客气地请沈珂入内。
林夫人也笑微微地上前来挽起苏玉妍的胳膊,笑道。“亲家姐姐也是难得的稀客……”又向丈夫道,“我领亲家姐姐去内院说说话儿去了……”
林学士朝苏玉妍颔首为礼,这才向林夫人道,“你着人去请采莲回来陪陪亲家姐姐吧!”
林夫人便笑着应了,亲热地挽住苏玉妍的手往内院而去。
一进屋,她便打发小丫头去请林采莲。
苏玉妍想着林采莲昨天的一言一行,念及林学士夫妇方才所言所为,心里的那团乱麻似乎冒出一个头绪,转念间,就听林夫人笑道。“亲家姐姐,快请炕上来坐。”
苏玉妍含笑上了炕,顿感暖意从身上升起。这才知道屋里是烧了地龙的,心道这林家看起来简朴,却原来还是十分讲究的。
几句寒喧过后,林夫人便道,“听说亲家姐姐前阵子去护国寺为梦姐儿祈福。梦姐儿她……可好些了?”
“多谢亲家太太记挂,梦姐儿这阵子身体好了许多。”苏玉妍见林夫人开言便提起护国寺,心里顿时琢磨开了,寻思着这林夫人下一句要说什么。
这时,大丫头捧上茶来,林夫人让了苏玉妍。自己也接了一杯在手,这才笑道,“好些了就好……这孩子太小。自然娇贵些,等年纪再大些,天气再转暖些,她身体底子好了,自然就不会再生病了。”
苏玉妍笑着应付道。“亲家太太说的是。”
话音才落,就听屋外小丫头笑道。“大小姐!”原来是林采莲回来了。
林夫人忙站起身来,正要出屋,林采莲已经掀起毡帘进来,瞅见苏玉妍端然坐在炕沿,不禁笑道,“听说姐姐来了,我就迫不及待地过来了……正好也趁机蹭一顿饭吃。”最后一句,却是向林夫人说的。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话?苏家就少了你一顿吃的?还非要赶着回来蹭一顿饭?没的让亲家姐姐笑话。”林夫人佯嗔道,虽是责怪的话,语气里却充满宠溺,满眼都是笑意,哪里有责怪的意思?
“既然知道亲家姐姐在这里,母亲就不要生气了,下回家里来了客人,我不再过来蹭饭便是。”林采莲揽住林夫人的肩膀,嘻皮笑脸地说道。
这种母慈女孝的情形,让苏玉妍看了,自然心生感概,想着自己与宋德书母女这么多年,竟没有一刻似林家母女这般亲热无间,不由得暗叹一声。
因苏玉妍在这里,又是稀客,还是因为赵安之事特意过来的,林采莲自然会郑重待之,因此几句寒喧之后,她便拉着苏玉妍要往前院去看父亲。
林夫人平日里想也十分娇惯女儿,并没有出言阻拦,只朝苏玉妍笑道,“亲家姐姐,你看看,她在家就是这样的性子,如今嫁了人,竟还是这样不知道收敛,日后只怕是做了母亲,也还是这样的性子……也亏得嫁的是修儿这样好性子的丈夫,否则……”
还没说完,林采莲就打断她的话头,“娘,您老人家就事论事,怎么说到玉修身上去了?姐姐,走,我们不听她啰嗦了,我们去前院听父亲说些奇闻逸事去!”说着朝苏玉妍一呶嘴。
苏玉妍自然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当下便也笑着站起身来,道,“既如此,我们就一道过去吧!”
林夫人却道,“我家老爷子那几个陈年谷子烂芝麻的事儿,我都听了这些年了,有什么好听的?你就不去了,你们去吧!”
这话正是自中林采莲下怀,她嘻嘻一笑,旋即拉起苏玉妍就往外走医手遮天。
苏玉妍也就任她拉着,含笑出屋。
林府是栋三进院落,三间正房外带左右各三间厢房,青砖黑瓦,倒也十分齐整,一路行来,只遇见一个在甬道上扫着落叶的仆妇,并不见什么闲散下人。
林采莲似是变了个人,一路上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说的却是苏玉修今早出门的闹的小笑话,虽是笑话,语气里却并不带戏谑之意,满眼都是笑意,反显出一番小儿女情意来。
苏玉妍看在眼里,不禁放宽了心。如此看来,林采莲对玉修,竟是用情不浅。
两人到了前院正厅,就见屋宇下的牌匾上龙飞凤舞地写着“畅言堂”三个大字,她微微一怔,随即与林采莲缓步入内。
林采莲左右一瞅,便道,“……他们必在书房。”说罢便拉着苏玉妍往左边的偏房走去。
果然,还未走近,便听见里面有浅浅的说话声,虽听不清说的什么,却也能辨清是沈珂的声音。廊下站着一个青年小厮,见她们过来,便朝屋里说了句什么,又转身向二人拱手为礼。
“果然在这里。”林采莲紧走几步,上前伸手轻叩房门,嘴里同时叫道,“父亲!父亲!”
里面的人应声而起,接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学士含笑出现在门口,看见林采莲与苏玉妍二人并肩而立,当即笑道,“采莲回来了?”又向苏玉妍道,“亲家姐姐,快请屋里坐。”
书房很大,与定远侯府的书房不相上下,整整齐齐摆着五排书橱,各色书籍将这五排书橱塞得满满的,竟没有一丝空闲处。看起来,这位林学士,也是个爱书之人。苏玉妍心里暗忖,随即向林学士微笑颔首,与林采莲一前一后迈步进屋,挨着沈珂的下首坐下,而林学士则顺手掩上了房门。
林采莲进屋之后,想是因为沈珂在内,脸上的笑容淡去不少,露出端然之色,缓缓上前跟沈珂见了礼,这才慢慢在林学士的右侧下首坐下,并不再开口说话。
不等苏玉妍开口,林学士已然笑道,“采莲,你来跟你沈大哥他们说说你旧年去护国寺遇到的那件事。”
林采莲虽然早知道父亲让人叫她过来必定有事,此时也就没有流露出什么异常之色,当下垂了眼睑,轻声说道,“我已经跟玉妍姐姐说了。”
苏玉妍眸光流转,顿时向沈珂瞟去,却见他也正转眸朝自己看来,并轻轻点了点头,显然已经跟林学士把话说开了,当下便正色道,“若不是采莲跟我们说,我们决计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林大人却是消息灵通得很……”这话虽含褒奖之意,却又暗含林学士没有在她们上山之前及时通知她们注意的意思。当然,林学士有选择隐瞒消息的自由,她也没有权利苛求世人都能做到公正不阿,还能大胆挑战权贵,林学士有透露消息的心意,就说明这人良心未泯。
林学士脸上的笑容就微微一黯,旋即挑了挑眉,“亲家姐姐过誉了……这消息,我也是无意中听来的,并不知能不能全信,故此,也不敢惊扰府上女眷。”
当真如此么?苏玉妍自是将信将疑。
就听沈珂朗声说道,“林大人的话,我深信不疑。”略顿了顿,又道,“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林学士爽快地笑道,“沈指挥使有什么话尽管直说,只要我能做到,决不会有所推辞。”
“我想问问大人,您是如何得知赵安会再次入寺欲图不轨的?”沈珂目光灼灼地望着林学士。
林学士似乎早料到沈珂会问出这个问题,当下长眉微挑,轻咳一声,把手中的茶盏往桌上缓缓一放,就徐徐开口。
第一卷 249、旧识(上)
“自那日静宜回来跟我说了她在被劫持途中的种种,我便开始留意穆王了。”林学士缓缓说道,“我们林家,虽然是书香门第,可我曾祖,年少时也曾有‘江湖第一侠客’之称,他的弟子遍布江湖,恰巧有一位轻功独步天下的弟子是我的旧识,故此我便求了他,让他去跟踪穆王,这才无意中得知穆王即将前往护国寺的消息。”
说到这里,算是把消息的来源说清楚了。
纵然沈珂与苏玉妍对这个消息的来源有所怀疑,但林家曾祖曾经是天下赫赫有名的江湖第一侠客却是确凿的事实,他门下弟子众多,能人异士自不在少数,能进入穆王府探听消息,也并不出奇。
沈珂与苏玉妍对望一眼,旋即问道,“林大人果然是位深藏不露的高人,真是失敬了。”
林学士唇角含笑,“沈指挥使无须如此客套。放在以前,此事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知晓的,但如今,你我既为儿女亲家,从此以后便不是外人,一切荣辱,皆息息相关,此等大事,自不敢相瞒。”
沈珂对林学士的话虽不全信,但也知道他说的实情黑白碎全文阅读。林、苏、沈三家如今已经成为三角鼎立的儿女亲家关系,自然荣辱与共。他望着林学士清瘦的脸颊,遂又问道,“不知林大人对穆王入寺欲对我家三妹下手之事怎么看?”
“老夫愚钝,也猜不透穆王的真正意图,但揣其用心,想来觊觎沈三小姐的美貌想用不正当的手段据她为已有的可能为最大。”林学士收起脸上的微笑,正色说道,“沈三小姐才貌双全,背后又有定远侯这样的权高位重的人支持,若能娶她为妻。穆王自然如虎添翼,莫说如今拥兵驻扎边关的惠王,便是与当今圣上也可以一争高下了。”
他这话说得凛然,坐在他下首的林采莲不由得神情一滞。这话可是不能乱说的,若有一个字的风声透露出去,都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沈珂与苏玉妍却依然面目端然地坐在那里,丝毫没有因为林学士的猜测而生出异样,因为林学士的推测与他们所想的,竟然不谋而合,当然。他们也觉得他的推测不无道理。沈珂看着对面侃侃而谈的林学士,肃然说道,“若大人的揣测被印证。那这穆王用心之险恶,就真是让人不敢苟同了。”
“好在沈三小姐也是个大福之人,此次护国寺之行有惊无险,我也就放心了。”林学士诚恳地说道。“只不过,亲家姐姐的那位表妹。竟被祸及,遭了鱼池之殃,真是可惜。”
苏玉妍也就露出遗憾的表情来,微微点了点头,以示附和。就算林姨母有意把女儿推入火炕,她也不想让这件事闹得人人皆知。毕竟。在外人看来,冯静宜对嫁入穆王府为妾,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修来的福分。就是在林学士这个知情人来看,也多是对冯静宜存着同情的态度,这样,对冯静宜的名声也不会有损。
沈珂又道,“穆王此计失策。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着?”却是对林学士问的。
林学士沉吟片刻,遂道。“这个,我会请人留意,一有消息,必知会于你。”
看来,林学士还有所保留。沈珂想着此刻与他暂时是处于同一战线,便也没有继续强求,只笑道,“如此,就多谢大人了。”
林学士朝林采莲看了一眼,道,“采莲,这屋里没有火炉,你领亲家姐姐去你母亲屋里吧,我还有话要跟沈指挥使说。”
林采莲当即站起身来。
苏玉妍便也应声站起,微微躬身朝林学士福了福,遂拉了她的手,打起毡帘,缓缓迈步出屋。
青年小厮依旧站在离房门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动不动,神情专注地望着房门,见她们出来,忙大步上前,问道,“小姐有什么吩咐?”
林采莲自知这个小厮是特意为父亲和沈珂守门的,当下摇了摇头,拉着苏玉妍往她母亲房里而去。
到了林夫人屋里,屋里暖烘烘的,温暖如春,与寒气沁人的屋外浑然不同。林夫人正与仆妇说着什么,脸上挂着和蔼的笑容,看起来心情不错,抬眼看到她们进来,就笑道,“我就知道,老爷素来的高谈阔论你们也听不惯……还不快来暖和暖和?”
待到林采莲在她身边坐下,她伸手握了握女儿的手,惊道,“这么凉?!赶紧取个手炉来暖暖。”一边让人去备两个手炉来。
林采莲又恢复了天真活泼的模样,偎在母亲怀里,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林夫人虽不是十分健谈,但也不至于冷场,又因林采莲时不时插话打诨,气氛倒也愉快轻松。
当小丫头把手炉捧过来送到苏玉妍手里,她便笑道,“夫人如此客气,下回我可不敢轻易来了。”
“亲家姐姐,你也别太客气。我呀,一年老头,总是病病痨痨的,也不知道哪一天就突然走了……”林夫人却认真地说道,“亲家姐姐,我只有采莲一个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若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有什么对方做的不好,还请你把她当成自己的亲妹妹来看待才是光芒幻界。”
若不是因为出了被歹人劫持的事,以林采莲的身份,与苏玉修自是十分相配的,甚至在某些世故之人看来,苏家还高攀了。但此一时彼一时,一个未出阁的小姐遇到了那样的难堪的事,就仿佛一块白玉有了小小的瑕疵,夫家没有嫌弃仍坚持娶进家门,已经是十分仁厚的了。故此,林夫人才会有那样的担心。不过从三日回门那天看到女儿满面笑容似乎十分幸福,她这才微微心安。但小夫妻新婚时蜜里调油,却不知那素有书痴之称的苏慎会不会因此事而为难女儿,所以,她便故意在此把话说明,也是取警示之意。
这时,偎在林夫人怀里的林采莲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眼里泪光闪烁,泫然欲泣,也不知是因为想起了母亲的病,还是因为在苏家受到了苛责。
听林夫人话里的意思,竟担心苏慎父子会苛刻她女儿似的。苏玉妍忙笑着安慰她,“亲家太太红光满面,一看就是个祝寿绵长的,怎么就说起这样的丧气话来了?我就玉修一个兄弟,也就采莲一个弟媳妇,我这心里,一直就把采莲当成自己的亲妹子看待的。再说了,采莲温柔端方,行事谨慎,我们苏家得了这么好的女主人,我父亲与玉修都欢喜得不得了,又哪里敢薄待于她?”说罢,又伸手握了林采莲的手,轻声道,“采莲,你母亲怕是不肯信我的话,你就自己说吧!”
林采莲这才收了泪,哽咽说道,“娘……您老人家就放心吧!玉修当时肯承应娶我进门,那就决不会有嫌弃我的意思,公公大人对我也十分和蔼可亲,视我如亲生女儿一般,您就别多想了,只安安地养着自己的病体就好,也省得女儿时时记挂。”
听她这么一说,林夫人不禁抚着女儿的手,轻叹道,“你既这样说,那我也就放心了。”略顿了顿,又道,“不过,你也别倚着玉修与公公大人疼爱你,你就像在家里那样时常耍那些小性子……”
一语未了,林采莲就破涕为笑地打断了她的话头,“娘……我知道了,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了,这些事情,未出阁时您就把我耳朵说得都起了茧子,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就不能说点别的?”
林夫人便也笑了,抚着林采莲的后背,情不自禁地又叹了口气,“虽然你已经出了阁,但在娘的心里,你永远都是长不大的孩子啊!”
此话一出,苏玉妍也是感概万千。
这时,就听外头传来脚步声,却是小丫头过来请客人去饭厅用饭。
林夫人就笑着站起身来,携了林采莲与苏玉妍的手前去吃饭。
饭菜十分丰盛,与定远侯府过年过节时家宴有过之而不及,就这一点来看,林家对沈珂夫妇,也是十分盛情的。当然,以苏玉妍的揣测来看,一则因林夫人的确存了笼络她这位亲家姐姐的之意;二则呢,许是林学士与沈珂两人已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说不定已经达成某种协议,或者某种默契,自然也要郑重款待他们夫妇。
一时饭罢,又小坐了一会,拜访的目的已经达到,他们也就没有继续在这里停留,沈珂便提出告辞。
林学士也并没有十分挽留,只略略说了几句客套话,便亲自送了客人出来。
一上马车,苏玉妍就瞅着沈珂笑道,“这位林大人,果然不简单。”
沈珂也微笑着说,“是啊!今日与他一番畅谈,方知我往日是错看他了。”
“你说,林大人真有那么厉害的旧识,能浑进穆王府探听消息么?”苏玉妍轻声问道。
“林家祖上的那位奇人,我之前也曾听祖父说起过,说起来,祖父还与他打过交道呢!只不过,祖父那时候年纪还小,对林大人的曾祖膜拜多于了解。”沈珂正色道,“林大人有没有那么厉害的旧识,我也不敢确定,回头问问祖父,且看他怎么说。”
第一卷 250、旧识(下)
其实,就在沈珂夫妇拜访林学士之际,定远侯也没有闲着。他在怀远堂的书房里翻阅着本朝编撰的一本《史林外传》。这本书,写的是历代名人事迹,这其中,就包括了林家的曾祖,人称“江湖第一侠客”的林朝阳。
林朝阳其人,定远侯原是见过的,生得十分威武英挺,颇有侠士风骨。不过那时他年纪尚小,只知林朝阳被人尊称为“天下第一侠客”,做的尽是那些替天行道的大善事,又多是事后不留名被人循迹猜测出来的,因此年幼的他便视之为英雄人物。事实上,这位林朝阳的确也是位值得称道的英雄人物,在他短短四十几年的生命中,几乎将他这代的臭名昭著的恶人除之殆尽,故此扬名整个江湖,受尽世人的尊敬与膜拜。林朝阳三十五岁才成亲,婚后便退隐江湖,从此消声匿迹,不知所踪权门全文阅读。
定远侯掩上卷首,陷入沉思。
自他昨夜从沈珂那里得知林学士竟然预先知道赵安的行踪,他就觉得十分震惊。他与林学士虽同朝为臣,却是一文一武,在他的印象里,林学士不过就是个迂腐着有几分开明的中年书生,既没有得到皇帝的青眼,也没有在朝中树敌,基本上属于中立,并没有参加朝中的派系,也正因为他属于中立,门下弟子众多,几乎是桃李满天下,祖上又有那么一位享誉天下的奇人,他反而比朝中那些已经排好队的勋贵权臣们更加引人注目,也成为几种派系中相互争夺的对象,只是苦于他为人执拗,又不喜与人结交,这才让那些想拉拢他的权臣们死了心。不过,因为林家与苏家结了儿女亲家,又因为是林学士主动向苏家提的亲。定远侯便对这个林学士更加另眼相看了。如今看来,他的直觉并没有错,这个林学士,当真不简单。看来,这位林朝阳的后人,以他柔弱的外表,迷惑了世人的心。
书房外沉稳的脚步声惊醒了沉思中的定远侯,他抬起头,就看见沈珂挺拔的身姿出现在房门口,他一手挑着毡帘。头一低便迈步进来,笑道,“祖父。这么晚了,怎么没有点灯?”
经沈珂这一说,定远侯才感觉到书房里的昏暗。原来,竟到了黄昏!
沈珂一边命厮儿去点灯,一边在定远侯对面坐下。笑道,“祖父,那个林学士,果然不简单。”
“哦?”定远侯坐直身子,望着沈珂,“你倒说说。他是如何不简单?”
沈珂遂把林学士所说复述了一遍,末了笑道,“您看。林学士的话,有几分可信?”
定远侯正了正身子,眸光有意无意地扫过桌案上的《史林外传》,好半晌,才缓缓说道。“若他真是个深藏不露的,那么。他的话,就有七分可信了。”也就是,他对林学士的话,也有几分信了。
“以他与苏家的关系来看,应该不会对我们有所隐瞒。”沈珂想了想,也道,“他与林夫人一直视独女如掌上明珠,既然他能主动向苏家提亲,想来也不会对我们不利。”
“嗯。”定远侯微微点头。“他虽然是个书呆子,却还有几分林家的风骨在,应该不是那种见利忘义见风使舵之辈。”对朝中权贵们的争相示好而不见,独立独行,卓尔不群,颇有几分当初林朝阳的风骨,自是远比那些迂腐不化的书呆子更得他的好感。
这说法与沈珂心中所想不谋而合。他自是十分高兴,“祖父所言甚是。”说着也朝那本《史林外传》瞄了眼,笑道,“这本书,我之前也看过,里面说的林朝阳的故事,荡气回肠,当真感人肺腑。”
定远侯伸手合上书卷,盯着卷首“史林外传”几个字出神,良久,才沉声说道,“你即刻着人入宫,把林学士的情况跟你姐姐说一说,也让她多加留意。”
“是。”沈珂朗声应道。
“至于他所说的那个轻功独步天下的人,如果我所料不差,定然是林朝阳的关门弟子邵之祈,那人,与我年纪相仿,我还曾与其有过几面之缘,只不过,那时的他还名不见经传,只是林朝阳门下一个普通弟子而已。后来,我曾听人说过江湖上出现了一个萍踪侠影来去无踪的侠士,能以一苇渡江,人称邵一苇,其字,就是之祈。这能在穆王府出入自如而不被他人发觉,除了这位邵一苇,当今世上,只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来了。”定远侯目光悠远地望着渐渐暗沉下来的窗外,屋檐下已经挂起闪着桔色光芒的灯笼,映在茫茫的夜色里,显得格外孤单。“这几十年来,林朝阳的弟子多隐居山林,少有出山,如今重出江湖,只怕这世道,又要乱了。”
听到祖父这声轻叹,沈珂不由得面色一凛。朝中时局早已动荡,众朝臣心知肚明,只不过人人闷在心里不敢说出来,又与林朝阳的弟子出山有何干系?他心里闪过一个念头,忽肃然道,“是啊,只怕这世道,又要乱了。”林朝阳的弟子出山,只怕是为斩尽天下恶人而来。倘若不日天下动起兵戈,谁知道又会乱可等模样?
“不,我们绝不能让世道乱起来掠爱:错上王爷榻。”定远侯忽一凛神,“我们又怎么能让世道乱起来呢?”
沈珂突然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不禁笑道,“对,我们便是倾尽全力,也要阻止。”至于阻止什么,他没有说出来。
不用明说,定远侯也知道沈珂那没有说出来的是什么话,他当下便郑重地点了点头,“对,我们即便是倾尽全力,也绝不容许那样可怕的事情发生。”
……
接下来的几天,沈珂与定远侯祖孙下朝回家后总会在怀远堂的书房里说说话儿,至于说了什么,苏玉妍没有过问,沈珂也没有事无巨细地跟她详细说明,但大约是为了什么事,却没有再瞒着她,有时甚至还要讨讨她的主意。
很快就到了赵安约定的十日期限。
这一天晌午时分,定远侯府的府门前,缓缓停下一辆华贵的马车,这马车里坐的,赫然就是当朝的穆王爷。
穆王爷虽然年轻,到底是养在皇后膝下长大的,虽不是皇后亲生,却也被皇后视如已出,但穆王却并没有因此而显出半分骄纵,行事一向都十分低调,因此颇受朝中一干德高望得的老臣们的期待与赞许,其风头之健,除了当今圣上赵宥,再无第二人可及。
可是这一次,穆王爷却兴师动众地带了一干侍卫仆从,浩浩荡荡地排着长队停留在定远侯府的大门外,自然引起了不少侧目。而这条胡同里,所住的都是当朝重臣,个个位高权重,一举手一投足,都格外引人注意。而今定远侯府的门外聚集了这么多人,簇拥着的马车竟然是绣着蟒纹的纹饰,这京里,统共就只有两位身份尊贵的王爷,惠王领兵去了边关平乱,来到这里的,就只能是穆王了。
而穆王一向与定远侯府并无交集,此番大张旗鼓地前来,自然也引起了人们的兴趣。因此,各家权贵的门房把此情此景看在眼里,各自向自家的主人细细禀报了一番。
这天正逢定远侯身体不适告假在家,听管家沈枫说了府门外的盛况,顿时浓眉一颦,遂吩咐沈枫请人入内。
赵安虽然摆了这么大的阵仗,却只穿着一身月白的家常锦袍,只有襟边点缀了几枝淡淡的竹影,一看就是出自锦绣阁的绣服,华贵中带着疏离,却又不失英俊潇洒,这一路行来,把府里一干小丫头都给看痴了去。
因是贵客,定远侯自是率众迎了出去。尽管对赵安此次前来的目的心明如镜,定远侯还是佯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十分客气地把赵安迎到怀远堂。
不过,就算赵安身份尊贵,女眷们也都呆在内院没有迎接。毕竟,他只是个亲王,到底比不上皇帝,他没有特意嘱咐女眷过来见他,她们就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避免与他见面。况且他上门是来求纳冯静宜的,这气氛,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林姨母等人自是巴不得不出去迎接。
定远侯把赵安迎进正厅,奉茶已毕,赵安也不客套,两句寒喧过后,便步入正题,“本王今日前来,实为履约。”
定远侯微微一笑,“穆王殿下果然是信人。”
赵安唇角微扬,脸上也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本王就算遭了别人算计,却也不愿失信于人。”
这话说得就有些分量了。定远侯心里咯噔一下,旋即清咳一声,“哦?以穆王殿下的聪慧,竟能被人算计?如此说来,这算计穆王殿下之人,必是天下绝顶聪明之人了,您且说来听听,也让老夫长长见识吧!”
见定远侯不显窘迫,赵安倒有些沉不住气了,那涌上喉头的差点就张口而出,忽转念想到自己无凭无据,便冷笑一声,“这算计之人,本王就不说了,将来自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到那一天,老侯爷自然就知道了。”
第一卷 251、妾位(上)
既然赵安不说,定远侯也就不再强求。当然,面子上的功夫,他还是要做足的,他可不想被一个孙辈之人压了个下马威,就算这个人是堂堂的穆王赵安,也不行易道堂吉祥饰品店全文阅读。虽然他也有些怀疑冯氏母女巧遇赵安,但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冯氏算计了赵安,更何况就算真是她们算计了赵安,也与他们定远侯没有半点干系,所以,他便理直气半地朗声一笑,“那老夫就拭目以待了。”
见定远侯态度这般坦然,赵安不由得微微一怔。他原本怀疑是定远侯祖孙几个得知了他的计划而从中捣鬼,以便以牙还牙,可如今看来,倒不尽然了。不过,他毕竟是身份尊贵的王爷,一向高高在上惯了,就算觉得自己错怪了定远侯,也没有出言服软,只接了他的话茬道,“本王也在等着这一天。”
说到这里,气氛便有些尴尬了。
定远侯瞧出赵安心中不爽,他心里自是惬意不已。这人原本想去算计别人,却不料到头来竟被别人算计了,而且还得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前来求纳冯静宜,这个跟头,不可谓栽得不大。在他看来,以冯静宜那样的才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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