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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良缘-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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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珂目遂宋氏与苏玉妍进入客栈,这才回过头来,向苏玉修笑道,“苏表弟若觉得在一众女眷当中不自在,便与我一同起居如何?”

丰姨娘大喜过望,忙用手肘拐了拐苏玉修。

苏玉修先前是与陈永贵同车的,后来陈永贵留在咸阳,丰姨娘便叫了他与自己同车,一路上絮絮叨叨净说些到了昌宁要注意的事情,听得他耳朵都起了茧子,此时听沈珂一说,就如同救他出水火,当下便喜出望外,“……如此甚好!”说罢便几步跨到沈珂身边,满面笑容地仰头望着他,一副崇拜无比的模样,“沈表哥,先前你出手打落那两人长剑的暗器太厉害了……”

“你若想学,改天我找个师傅教你。”沈珂就伸出右手,拍了拍只及他肩高的苏玉修的肩膀,笑道,“不过,须得姨父姨母首肯。”

苏玉修连连点头,“吃了饭我就跟姐姐说去,只要姐姐同意了,父亲母亲就必会同意的……”

沈珂听着,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伸手揽过苏玉修的头,大步进了客栈。

只留下锦春与锦秋两个彼此对视,瞠目结舌。

……

这一路行来,除了那一夜苏玉修缠着苏玉妍要她答应跟沈珂学武的事,倒也波澜不惊,平安无事。

锦春与锦秋两个看着一向任人伺候的沈大少爷突然间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变得温和体贴,还对宋氏等人恭敬有加,她们心里的震惊简直无法言喻。锦春自不必说,爱屋及乌,对苏玉妍的好感也在短短几天内剧增,只恨不得唤她一声“少夫人”才好;锦秋心里则憋着一口气,愈发觉得这苏玉妍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越看越像个狐媚子,要不怎么一下子就勾去了大爷的魂魄呢?她心里不舒坦,言语行动间未免就冲了些,时常因一点小事跟锦春闹起来,锦春素来也不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儿,就算素日惧着锦秋,也难免顶撞几句。

第一卷 042、同行(下)

就沈珂本人来说,最初对苏玉妍的印象也不过停留在“苏家有女初长成”的阶段,那次闲暇无事夜探源客栈听见了她与宋氏的谈话,不禁对她的沉着冷静刮目相看,再后来,又亲眼看见她面对即将刺向她的利剑不闪不避,当时他就被狠狠唬了一跳,未及多想便出手相助。

至于杨正青为何要对苏玉妍痛下杀手,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武贤伯宋绍谦俗有“温水宋”之称,做事向来谨慎小心,又惯会见风使舵,与当朝丞相左昱过从甚密,按理左昱应该不会对他的嫡亲外孙女下手。不过,逢此宫中选妃之际,当年昌宁第一美人宋德诗的女儿苏玉妍自然也会成为热门人选,左昱为保女儿贤妃的稳固地位,借此除去苏玉妍也不无可能。

当然,沈珂既然从杨正青手底下救了苏玉妍,也知道自己与杨正青的梁子也就此结下了,但他也并未将这事放在心上——横竖左相府与定远侯府的恩怨纠葛数不胜数,多此一件也算不得什么。

对于自己冲动之下救下苏玉妍,事后他也并不曾后悔。就算当时在面对杨正青剑锋的人是别的素不相识的女子,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出手相救,更何况这个苏玉妍与沈家还有藕断丝连的关系?再加上这十几日的朝夕相对,已知他真实身份的苏玉妍仍保持着不亢不卑的态度,脸上虽时常挂着淡淡的笑容,对着他时更是眸光清冷,神情疏离,并无寻常妙龄女子见了他就想讨好的谄媚或故作清高的矜持。对于苏玉妍这种与众不同的态度,沈珂意外之下,自然会想到很可能是因为苏玉妍已经知道是他窃取了白玉并蒂莲,才会对他流露出淡淡的敌意来。她这种淡淡的敌意,不知为何竟令他微觉尴尬。

好在这一路行来,有苏玉修这个醒梦虫作伴。乍出远门的苏玉修天真烂漫得就像个叽叽喳喳的山麻雀,不停地拽着沈珂问东问西,并不因他是定远侯府的嫡长孙而惧怕敬畏,俨然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表哥一般,让从小就缺少手足之情的他心里深为触动,不知不觉就慢慢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少年。

而苏玉妍在这二十余日的行程里,对近在咫尺的沈珂始终保持着

十月十二日黄昏,武贤伯府两个年长老成的嬷嬷候在昌宁城外,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宋氏一行,几句寒喧过后,便引着苏家浩浩荡荡的马车前往武贤伯府清末北洋海军提督。

定远侯府与武贤伯府一个居东一个居西,因而沈珂也就在城门处与苏家老小分道扬镳,临走之际,宋氏再次向他表示了谢意,并说不日将登门造访专程致谢。

沈珂心里微动,当下便含笑客套了几句,遂告辞而去。

此时已经夜色朦胧,昌宁城内燃起星星点点的灯火,映照着街道两旁的各色店铺,路上行人串流不息,一派热闹景象。

当风仆尘尘的一行马车从城门直入时,街边的酒肆茶楼里不时探出几个颗好奇的脑袋,小声嘀咕着“又有哪家的小姐进京了”的话。

眼见离武贤伯府越来越近,宋氏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庞愈加苍白起来,她双手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似乎想寻求一种什么力量来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

昏暗的车厢里,宋氏的不安也感染了苏玉妍。借着车外微弱的光线,她缓缓伸出手去,轻轻覆在宋氏手上,低声问道,“娘,您没事吧?”

女儿局促不安的询问让宋氏瞬间警醒过来。她深深吸了口气,反手将女儿的手掌紧紧握住,微微笑道,“我没事,不过是有些……近乡情怯罢了。”

宋氏微润的掌心还是让苏玉妍心中有些许不安,但想到宋氏的执拗,她还是佯作无事地笑了,“娘没事,我就放心了。”

说话间,马车已经缓缓停下。便有跟车的宋家嬷嬷过来请宋氏等人下车。

苏玉妍打开车门,踩着宋家嬷嬷安放好的脚踏下了车,又亲手搀着宋氏下来,便有一个年约三旬的媳妇子疾步过来搭手相扶,笑道,“老太太日日念叨姑太太呢,今日可算是到了……”

宋氏闻声抬头,只觉这年青女人有些面善,一时却又想不起来,那年青女人便又笑道,“奴婢是老太太跟前的菊香……”

宋氏顿时记了起来。这菊香是老太太跟前第一等得意的人儿,当年因为宋德成想纳她为妾还狠闹过一场。当下,宋氏便淡淡一笑,“原来是菊香……倒是长得比以前丰润了许多。”

菊香就势扶着宋氏,笑道,“奴婢是心宽解体胖……一晃眼十几年过去了,姑太太却好似一点儿也没变。”

苏玉妍心不在焉地听着宋氏与那菊香客套,借着屋檐下高悬的四角灯笼打量着这偌大的院落。只见这院落粉墙碧瓦,绿柳周垂,三间月亮垂花门楼,与院中甬路相连,隐隐可见里面亭台楼阁,池馆水榭,假山怪石,花坛盆景,藤萝翠竹。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

那菊香与宋氏寒喧了几句,便又顺口夸起苏玉妍来,“想当年姑太太就是咱们昌宁闻名的大美女,没想到咱们表小姐比当年姑太太的容色更盛,老太太和老伯爷见了,还不知会欢喜成怎样呢……”

苏玉妍就微笑着垂了眼睑,佯作害羞的模样。

丰姨娘携着苏玉修的手紧紧跟在宋氏身后,好几次想与随在宋氏身侧的菊香说话,却都把涌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过了月亮垂花门,上了甬道之后又过了一个穿堂,远远看见五间上房,两边各带三间耳房,正是武贤伯府老太太郭氏的居所,门楼之上悬有一个黑丝绒的牌匾,隐约可见“寿安居”三个大字。过了抄手游廊,再转过一座紫檀架子的落地大理石插屏,就进了正房。

未及进门,远远就可闻屋里女子娇俏的笑声。那菊香便回头向宋氏解释,“……那是伯爷老家的一对孪生侄孙女儿给老太太讲笑话儿呢……”

宋氏心里微忖,捏着帕子的左手下意识地紧紧一握,长长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脸上却露出淡淡的笑容来,“哦?两位小姐是在这里长住的么?”

第一卷 043、初会(上)

菊香笑道,“这两位小姐也是前几日才到的……不仅模样儿好,性情儿也好,老太太喜欢得跟什么似的……表小姐如今来了,她们姐妹几个也正好可以作个伴儿了……”

宋氏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意思是不是说两位宋家小姐也跟自己的女儿一样是专程为皇子世子们的婚事而来?她心中存疑,脸上却并不显,只应声说道,“那敢情好……”

说话间,便到了灯火辉煌的正房。

廊下站着两个小丫头,远远看见菊香领着一群人过来,一个忙进去通报,一个便笑着迎了上来,“姑太太来了?老太太正等着呢!”一边说,一边打起猩红的洒花软帘迎了她们进去。

苏玉妍随在宋氏身后,缓步进屋,微抬眼睑就将屋里情形收入眼帘。就见北面的暖炕上铺着大红洋毯,正面设着石青色金线蟒靠背与引枕,两边摆着朱红的洋漆茶几,左右各设两张木椅,椅上搭着银红的撒花椅褡。

靠前的两张木椅上,分别坐着两个盛装少女,生着瓜子脸儿,明眸皓齿,眉目十分相似,想是宋家两位小姐;北面暖炕上坐着一位满头银发的华衣妇人,头上并无饰物,只戴了一方石青色五福抹额,身着镂金秋香色云缎窄裉袄,外罩五彩刻丝石青银鼠褂,正满脸笑容地跟那两位小姐说话,定是武贤伯夫人郭氏了。

宋氏趋步上前,向上堂的银发妇人行礼道,“母亲大人……”

一语未了,太夫人已从炕上站起身来,颤巍巍地迎向宋氏,“好诗儿,你可算是来了……”说着一把拥着宋氏,眼泪夺眶而出。

宋氏眼里闪过一丝冷凛,任由太夫人抱着自己,好半晌,才沉声问道,“母亲大人身体一向可好?”十几年没见,太夫人除了满头华发之外,模样几乎没什么变化,看来并没有因为当年做出那样龌龊的事情而心生愧疚。

太夫人便顺势擦干眼泪,哽咽道,“我这把老骨头倒还硬朗……你怎么就瘦成这样了?”一边又作出心疼的模样摩挲着宋氏的肩膀。

候在一旁的菊香见太夫人与姑太太互诉衷情告一段落,便取过厚厚的垫子放在苏玉妍跟前。苏玉妍见状,便缓缓跪倒,向太夫人拜了下去,“外孙女儿见过外祖母大人八卦也是一种魅力!”

她声音不大,却刚好让满屋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太夫人就松开宋氏的肩膀,仿佛才看到苏玉妍一般,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哟……是妍儿吧?快起来快起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一边说,一边吩咐菊香把人扶起来。

菊香就势搀起苏玉妍,把她拥到太夫人身边,见太夫人拉着苏玉妍的手上上下下打量,露出十分喜爱的样子,便笑着凑趣,“……太夫人您看,这眉眼儿,模样儿,跟当年的大小姐和三小姐是不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依奴婢看,倒不像是外孙女儿,更像是嫡亲的孙女儿呢!”

太夫人也就连连点头,“果然生得好颜色……竟比她娘和姨母还要标致些……”说着又就从腕上褪下一只莹润剔透的翡翠镯子来戴在苏玉妍皓腕上,“这是太后娘娘新近赏的,听说是外国进贡的东西……略略大了些,等你再丰润些,戴着就正好了。”

苏玉妍连忙道谢。

见太夫人竟把太后赏的翡翠镯子给了苏玉妍,先前坐在靠近太夫人炕边木椅上的两位妙龄少女就对视了一眼,齐齐起身走到宋氏身边,微微屈膝盈盈下拜,“侄女清霜、清雪见过姑母大人。”

宋氏眼角微挑,眸光扫过宋家姐妹清秀的面孔,心里冷嗤,脸上却浮起一丝浅笑来,“你们是……”仿佛并不知道她们是谁家的女儿。

不等两位宋家小姐答话,太夫人就笑道,“她们是保新你三叔家的一对孪生姊妹花,大的是清霜,小的是清雪,也是十月生的,刚好比妍儿大一岁。”

保新是武贤伯的老家不错,不过武贤伯这一支只他一个独子,又哪来的什么三叔,不过是个远房来攀高枝的叔伯兄弟罢了。宋氏心里微忖,便就势扶了两位宋小姐起来,笑道,“原来是保新三叔家的女儿……”说着便向苏玉妍道,“妍儿,快来见过两位宋姐姐。”

苏玉妍自是遵从宋氏之命上前给宋家姐妹二人见礼。宋家姐妹忙还礼不迭。

丰姨娘领着苏玉修候在门外,只等得心急如焚,有心要请小丫头进来通报,想到自己的身份,还是把捏在手里的小银锞子放回了荷包。就在她等得心灰意冷之际,终于从屋里出来个小丫头来请苏玉修进去见太夫人,却是连她的名儿都不曾提过一提。

太夫人膝下虽有两个孙子,却都性格随母,为人方正古板,哪有苏玉修这般活泼可爱?所以乍见这白白胖胖的长相喜人、嘴巴儿也跟抹了蜜似的甜得腻人的苏玉修,太夫人心里倒也喜欢,当下便让人赏了他一柄玉如意,便让他下去了。

宋氏拖着病体经过这一番长途奔波,早已经累得不堪,此时腹中又饥又渴,脸上自然也就露出疲色来。

太夫人似乎这才想起宋氏她们是远道而来的,一拍自己的额头,自责道,“诗儿还没吃晚饭吧……瞧我,竟欢喜得糊涂起来了……”一边说,一边就命人去传饭。

想是早已备好,少时就有人提了几色食匣过来,虽然只有宋氏与苏玉妍母女俩人用餐,菜肴也摆了满满一桌。宋氏本就脾味不好,只略略动了动筷子就搁了碗箸,苏玉妍却是毫无吃相地将满桌的菜肴各尝一遍,足足吃了两碗饭才满意地笑道,“外祖母家里的厨子手艺真好……”

女儿在家中规中矩,举止行动不曾错过半分,就算饿极,也不应该当着宋家众人露出这般狼吞虎咽的模样来。宋氏抬头,瞥见女儿脸上天真烂漫的笑容,不禁微微一愕。

而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苏玉妍的宋家姐妹见了她这副吃相,脸上便露出若有若无的笑容来。

太夫人微沉的眸色从苏玉妍脸上掠过,旋即微微一笑,“我家里的厨子算得了什么?等哪日我带你去了王府侯府吃饭,你就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好了!”

第一卷 044、初会(下)

苏玉妍迎着太夫人的目光,佯作惊喜地笑道,“外祖母说的可真的?那妍儿可就有口福了!”

听到这里,宋氏再也忍不住了,捂着胸口连声咳嗽起来。

太夫人的眸色更沉,看向宋氏,十分担心的样子,“怎么咳得这么厉害?有没有请郎中看过?”

苏玉妍便伸手搀起宋氏,向太夫人道,“……看过郎中,还带着方子,这一路上吃药不太方便,时断时续的,这病也不见起色……”

太夫人这才露出释然之色来,“我已经叫人收拾了诗儿之前住过的屋子……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下去早点安歇……”又吩咐菊香跟随前去安排苏家下人的住处。

临出门时,宋氏才问起父亲武贤伯和兄弟宋德成。

太夫人便笑道,“左相夫人今日六十大寿,你父亲与兄弟两个都去庆贺了,这么晚还没回来,想是吃醉酒了……你只管回去好生安歇,横竖以后在长住在家里,也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就见面。”

宋氏微微迟疑,便点头应了。

苏玉妍则暗暗腹诽——那宋德成在信中说他父亲染恙病重,纯属胡说八道。仅这一项,这人的人品就值得怀疑。

一时出来,七拐八弯,又绕过两间月亮门洞,便到了一间小小院落,院门上的朱漆牌匾上写着“静园”二字,虽然幕色沉沉,借着院落屋檐下高悬的灯笼也能隐约看见院中树木葱茏。进了院门,却是三间正房,两旁各带两间厢房,虽然比不得苏家在信阳的居所宽敞,倒也收拾得井井有条,看起来还不错。

因天色已晚,来不及多作整理,苏家带来的箱笼之物便都搬进了正房宋氏的屋里,宋氏与苏玉妍进屋之时,江妈妈与丰姨娘两人正拿着清单核对箱笼数目,见宋氏脸色不好,忙过来相扶。

宋氏略略交待了几句,便吩咐她们下去了,只留下春荣春芳两个在身边侍候。

等众人都相继退去,宋氏便轻轻招手示意苏玉妍上前在她身边坐下,待她坐定,这才轻声说道,“妍儿,你外祖母最是讲究礼仪……日后不可再做出如此失礼的仪态来了穿越之卖包子养媳妇儿。”

苏玉妍微微点头,沉吟片刻方才低声问道,“娘的意思,是想让女儿跟宋家两位姐姐一争长短?”虽不知那一对孪生姐妹秉性如何,但从菊香无意中透露的讯息来看,这对姐妹花想必也是专程为她们的亲事而来,若自己表现得差强人意,太夫人肯定会把希望寄托在宋家姐妹身上,自己失去了利用价值,太夫人自然也就不再对自己过多的关注,那时候,自己的亲事也就不会成为宋家与人交换利益的筹码了。

宋氏不禁沉声说道,“我倒不是让你跟宋家姐姐争一时长短……你也知道,此次上京本就为你的亲事而来,你若这样下去,岂不是自毁前程?”虽说她并不想完全依靠武贤伯府来为苏玉妍谋求一门好亲事,但给太夫人留个好印象,却是有利无弊的。

苏玉妍望着宋氏,认真地说道,“娘的苦心女儿都明白,方才是女儿错了……可是,即便女儿方才如此失仪,外祖母竟还笑着说要带女儿去王府侯府走动,说不定是真心疼爱女儿呢……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把宋家两位姐姐也一并带去?”其实太夫人的话虽说得隐晦,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她——不日就要带她出席昌宁贵族的宴会。

宋德成在信中写得明明白白,此行便是为苏玉妍谋个皇子世子的妃位,苏慎官职低微自然入不得贵人们的眼,可若以武贤伯府外孙女的身份随在武贤伯夫人的身边,那就能出入昌宁那些贵人府邸了。太夫人当年不惜迫害继女来为自己的亲生女儿谋取利益,又怎么会真心疼爱继女的女儿,还不图回报为她谋求荣华富贵?苏玉妍可不相信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宋氏又哪里不知道太夫人言下之意?只是她爱女心切,一心盼着女儿嫁入高门大户享尽荣华,想到宋家那两位如花似的孪生姐妹将与女儿一同竞争皇子世子们的妃位,那心里就有些按捺不住了,又见女儿故意在太夫人面前失仪,自然有些怒其不争,责备过后却又后悔,当下便道,“那两位小姐虽然姓宋,却是宋家旁支的远房亲戚,哪及得上你这个伯爷嫡亲外孙女的身份?你放心,太夫人即便不是真心疼你,那也无妨,你的亲事跟宋家两位小姐比起来也必是头一份的……若是太夫人要拿你的亲事作文章,我自会想办法应付。不过,在你出阁之前,切记要谨言慎行才好。”她虽说得笃定,心里却知此事必不会如此简单,况且女儿随身佩戴的白玉并蒂莲又落入了沈珂手中,还不知会引发什么事端,为稳妥起见,明天她就前去定远侯府登门拜访,趁机试探沈家用意。不管前路如何坎坷,她已打定主意要为女儿谋一门好亲,就算历经万难,她也绝不会退缩。

苏玉妍这才放下心来,连忙点头应允,忙侍候宋氏洗漱,方与她歇下。

这一夜睡得甚不安稳。

宋氏在梦中不时发出轻微的咳嗽声,春荣就睡在床前的踏板上,听见咳声就起来端茶倒水,虽然声音轻微,却还是惊醒了睡在暖阁里的苏玉妍,这才想起晚间宋氏没有吃药,有心让春荣去熬药,却又怕惊扰了太夫人,只得眼巴巴等着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东方出现鱼肚白,江妈妈和丰姨娘就从厢房过来侍候。因昨夜忙乱,江妈妈今晨才想起宋氏的药来,二话不说便亲自拿了包好的药草去了厨房。少时苏玉修也来到静园给宋氏请安。

宋氏洗漱已毕,便领着一家子过去给太夫人请安。

此时天色大亮,才进院门,就听见太夫人的寿安居里传来盈盈笑语,原来武贤伯与宋德成父子俩人都在太夫人屋里等着宋氏。

这也是自宋氏出阁以后,他们父子头一次见她。

宋氏才一进门,武贤伯那狭长的眼睛里就浮起一层水光,嘴唇张了几张,好半晌才唤出声来,“诗丫头……”

宋德成也跟着叫了一声“妹子”,目光却只在宋氏身上稍作停留,便落在亭亭立在她旁边的苏玉妍身上,心里暗赞一声——太夫人所言不差,苏玉妍虽然只初初长成,却已呈倾城之姿,假以时日,这昌宁第一美人的称号,只怕非她莫属。有了这颗棋子,他的下一步,必定会顺利无比。

第一卷 045、拜访(上)

武贤伯宋绍谦容长脸儿,一双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表情;宋德成则身材瘦削,眼睛与父亲颇有几分相似,薄薄的嘴唇仿佛在昭示着此人的无情寡义。苏玉妍自进屋之后,只瞧了武贤伯父子二人一眼,就垂下眼睑,低眉敛首地站在宋氏身侧,静静听着他们父子二人与宋氏说着离别之情,心里充满讥诮。直到宋氏轻声唤她见过外祖父与舅父时,她才微微抬头,向二人拜倒行礼。

她双膝还才刚及地,武贤伯就一把将她扶了起来,眼里泪光闪烁,满脸都是慈爱之色,又让她跟宋德成的儿子宋清泽和宋清泓两位兄长见了礼,这才叫她在太夫人身边坐下,方向宋氏问起这些年来在信阳的境况。

宋氏原本心存怨尤,可眼见父亲真情流露,又想到自己这些年来所受的苦楚,不禁泪如泉涌,一时悲伤难忍,哀哀戚戚地哭了许久,直到武贤伯问起她的境况,她才揩干泪水,缓缓作答。

苏玉妍眼观鼻鼻观心地坐在太夫人下首,也为宋氏掬了一把同情之泪,待到武贤伯询问起苏家的境况时,她便拿帕子把脸上的泪痕擦去,眼角的余光忽瞥见宋家那两个年轻少爷的目光直直盯着自己,心里不禁一跳,便把半边身子向太夫人腿上慢慢偎去。

她这轻轻一动,就把太夫人的目光从宋氏身上牵了过来,却见苏玉妍面含怯意将半边身子倚在自己的腿上,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微微红肿,脸上尚有泪痕,虽然没有说话,却自然而然让人生出疼惜之情。太夫人一向以严苛著称,仆妇们都是敬而远之,她膝下又没有孙女辈女孩子时常跟她亲近,眼见苏玉妍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觉心里一软,下意识就伸出手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再抬头时,恰巧看见宋氏兄弟俩人黏在她身上的眸光,当下便面色微沉,眸光就似两道霜剑狠狠刺向他二人。

宋氏兄弟二人正悄悄打量着这个似是从天上掉下来的苏表妹,冷不丁对上太夫人那冷冽的眸光,只唬得急忙垂下头去不敢再看。

太夫人便又安抚似地轻轻摩挲着苏玉妍略显单薄的肩膀。

眼见太夫人地苏玉妍作出如此亲昵的这一番举动,一直坐在太夫人右侧的宋清霜心里不由得一阵懊恼'蒸气魔幻'逢魔之梦。想到她姐妹二人进府近十日,太夫人对她们十分和蔼,也时常赏她们一些小玩意儿,她还以为她们姐妹已经讨得了太夫人欢心。不成想昨夜来了个苏玉妍,才一见面太夫人就赏了她从太后那里得来的翡翠镯子,这且罢了,这苏玉妍也算得是太夫人的外孙女,太夫人怎么也得顾着这面子。可是,认真论起来,这苏玉妍与太夫人半点血亲关系也没有,凭什么就像嫡亲的外孙女一样依偎在太夫人的身上?

这边苏玉妍不知宋清霜心中所想,只一门心思琢磨着回头太夫人带她出门应酬时,她该用个什么样的借口避过才好。她心思飘忽间,太夫人那只略带暖意的手缓缓摩挲着她的肩背,辅以宋氏不疾不徐的说话声,突然让她生出恍惚之感,仿佛她依偎着的人,就是她嫡亲的外祖母,她一时竟舍不得松开手去。不过,就在她生出这种错觉的同时,她也想起丰姨娘故事里那个心狠手辣的继母来——那样狠毒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她苏玉妍嫡亲的外祖母?

……

定远侯府,定远侯世子沈松年的书房里。

午后的阳光透过房前那棵挺拔青松的树叶缝隙投进镂空雕花窗??,斑驳的光点洒在临窗而坐的沈松年脸上,让他那英挺的五官看起来有些滑稽。

沈珂懒懒地靠在书架旁的朱漆太师椅上,略垂着眼睑,微皱眉峰,满脸不耐。

沈松年看着儿子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顿觉心头火起,顺手抓起桌案上的书卷就朝他脸上扔去。

沈珂兀自想着心事,忽听异响,便欲闪身往一旁避开,心念微转间,就抬起头来,任那呼啸而至的书卷硬生生砸上他的额头。随着“砰”地一声,书卷落地,沈珂那洁净如玉的额头上就慢慢现出一道刺眼的红痕来。

沈松年不禁一怔,飞快地扫过那道刺眼的红痕,只见上面竟隐隐沁出细微的血珠来,当下便心生悔意,“啪”地将桌案一拍,怒道,“你这是做什么?!以为弄花了脸,就可以不去参加武贤伯的寿宴了吗?!”

“父亲大人,您误会了。”沈珂抬头,冷冷瞥了父亲一眼,徐徐说道,“您老人家教训儿子,儿子若是刻意闪避,那就是忤逆不孝……并不是儿子存心要把自己的脸给弄花。”

沈松年一听,只气得嘴角抽动,好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这个逆子!你若有你兄弟一半的机敏聪慧,也用不着我为你操心了!”继室宋德书所出的小儿子沈顼年仅七岁,不仅生得粉雕玉琢,还以过目成诵聪慧绝顶著称,深得他的宠爱。

“您看看,儿子尚未违逆您老人家,您老人家都口口声声直呼儿子为‘逆子’了。”沈珂眼里闪过一丝讥诮,迎上父亲的目光,慢悠悠地说道,“父亲大人的好意儿子心领了。不过,只怕您这心,也是白操了。”

“你给我住口!”沈松年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这一次,是你祖父做主,只怕由不得你了!”

沈珂微微一怔,旋即笑道,“是么?只是不知道祖父是去给我姐夫挑侍妾,还是去给我挑媳妇?”

沈松年身子一抖,豁然站起身来,几乎将手指掸到沈珂脸上,“孽障!你姐姐的事难道就及你重要么?不管是不是给你挑媳妇,你都不能缺席!”

沈珂满不在乎地笑道,“姐姐身为贵妃,地位尊贵,稍有差池就会殃及整个定远侯府,她的事自然非同小可。我的亲事跟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沈松年眼神骤冷,嘴角狠狠抽动两下,方才止住要向儿子挥出拳头的冲动,“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偏疼了你姐姐么?”

“您偏不偏疼我姐姐,您心里自然有数。”沈珂冷冷一笑,“您若真疼我,我的亲事,您就让我自己做主。”

第一卷 046、拜访(下)

“逆子!逆子!你是我沈家的嫡长子,将来是要承官袭爵的,你的亲事我还做不得主了?!你眼中哪里还有我这个父亲!”沈松年只气得浑身发颤,英挺的五官瞬间变得扭曲起来,他越说怒气越盛,一把抓起书桌上的砚台就往沈珂身上砸去,“你这么不争气,又叫我怎么不偏疼你姐姐!”

这一回,不等砚台飞到近前,沈珂已闪身避开,望着沈松年的眸光也慢慢变得冷冽起来,“您若真疼姐姐,当初就不应把她送到那见不得人的去处!”随着他的话音,砚台“砰”一声砸在书架上,又“啪”地一下落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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