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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缘修道只缘君-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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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苏焱把这首词向着秦观一扬,没好气道:“为什么连这首都不见你发表?”

秦观接过来一看,淡淡道:“为什么要发表?”

“啊???”苏焱皱眉瞪他一眼:“什么为什么?当然是因为这首词对你很重要!发表了你就是‘山抹微云秦学士,露花倒影柳屯田’了啊!”

秦观闻言却是眉头一皱,走到她身边低头望着她:“什么‘山抹微云秦学士’?此话怎讲?后面那句柳屯田,难道是在说柳耆卿?”

“啊……”苏焱呆了呆,这才发现自己不小心偷了正史中苏轼戏评秦观和柳永的话,秦观在这阙《满庭芳》开头“山抹微云”的抹字用得新奇新鲜令人叫绝,一个动词写活整个画面,人都说他“文也而通画理”,就是说他写词手法俱是诗中之画,画中之诗,所以他才得了“山抹微云君”这个美名。

可苏焱这时候想改口也来不及了,只得硬着头皮道:“这话是我刚刚想出来的啊!就是说,你只要把这词发表了你迟早能当大学士,还能和柳永齐名!如何?前途很辉煌吧?”

秦观看着她,沉默了好一会,才叹了口气:“我不想去考什么功名,更不想当什么大学士。”

“啊?你傻呀?哪有文人不想考取功名的?”苏焱见他漫不经心的态度,顿时觉得肝火上升,她要不是因为很有良心地想着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所以特意来指点他一条成名捷径,也好让他的才华不致埋没,佳作流传千古……才懒得来搭理他呢!

“为什么我要去考取功名,我现在这样随心所欲又有什么不好?柳永不也说‘忍把浮名,换了浅斟低唱’么?永叔还考取了功名呢,却在朝中屡受排挤,你看他就过得很开心么?”

“柳永那是‘黄金榜上,偶失龙头望’罢了,而且他后来过得很好么?而欧阳兄则是……他现在不开心不代表他以后不开心啊!他以后绝对是著名的政治家和文学家!他还要去掀起古文运动的革命呢……”苏焱说到最后声音细若蚊吟,呸呸呸!!她怎么就这么不小心又多嘴了呢?

果然秦观诧异地看着她:“你又如何得知?还说得这么肯定?”

“啊……那是因为我会看相啊!哈哈,这个,我一看欧阳兄那相貌就知道他绝非池中物!所以……所以才敢这么断言的!”苏焱情急之下,只得又往她从前的老本行上面扯了过去。

“哦?我倒不知道少游还会看相。那你看我呢?我以后又会怎样?”秦观听她这么说,倒是兴致盎然,笑眯眯地问她道。

“你……”苏焱被他这么一问,反倒语塞起来。他以后怎么样?正史中秦观三十六岁才中进士,政治上他与苏轼一般倾向旧党,哲宗时“新党”执政,他被贬为监处州酒税,徏郴州,编管横州,又再贬雷州。宋徽宗即位时天下大赦,命复他宣德郎职务,返回京都,可他却在返京途中经过藤州时就不幸去世了。

这是苏焱在现代读他诗词时,秦观简介中寥寥数笔记述的作者生平。她一向过目不忘,这时也想起上面还写过秦词后期忧伤文风的形成原因是因为他长期的颠沛流离,自然郁结于胸,不得不发之于外。而且后来长期的谪居生涯,也让他看不到希望,为人为文,一任颓废。苏焱她在这里过了一年却也知道西宋尽管历史发展与北宋有所不同,但是该发生的事依然无法避免,这个秦观他也终究还是会写下那些感伤阴郁的字句,这个世界也许只是换了个让他成为“伤心人”的方式罢了……

可是现在坐在面前的他却是这样年少轻狂,写的词里更透着他那独有的纤细婉丽,一时她真无法想象日后他到底会遭遇怎样的变故才会导致心境的巨大改变。看着正带着笑意望向她的这双眼睛,苏焱竟是怔在了那里,心情没来由地低沉下去。

秦观见她发呆,不由笑了出来:“就知道你说不出!想激我去考什么功名也不想个好理由,倒说自己会看相!”

苏焱咬咬下唇,想既然他的命运无法改变,便索性还是在她走之前助他一把,反正出名要趁早,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当下便哼了一声:“谁说我不会看了?我刚刚只是在思考!我现在就告诉你,你知道临安府的苏轼吧?”

“名满天下的才俊苏东坡么?倒是想不知道也难。”

“就是他。你去到他那里,结识了他,日后自然会对你有利。”

秦观闻言一愣,看着她半晌才道:“这是少游你看相看出来的?”

苏焱看着他,郑重其事地点头:“当然,那位苏公子……他、他会很欣赏你的文才,一定会和你成为至交……”既然正史中苏轼是秦观的恩师,那么这个世界他们也必定会以另一种方式交往的吧……而子瞻他爱才惜才,如果认识了秦观必定对二人的文学造诣方面大有好处,他们也将成为这西宋词坛的豪放与婉约派的代表人……

“我不去。”秦观拒绝得叫一个干脆利落。

“啊?为什么啊?”苏焱气结:“你是不相信我?”

“不是啊,可是我还没和少游你成为朋友呢,在那之前我就要待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秦观说着,还挪了挪身子坐得离苏焱更近些。

“喂!”苏焱见他靠过来,赶紧往旁边撤退,一边没好气地回道:“我已经说过了吧?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做朋友的!”

“那我就在你身边耗一辈子好了。”

天哪!!谁来帮忙把他这块狗皮膏药从她身上揭开吧!!苏焱欲哭无泪地看着身边这个正笑得满面春风的男人,这种时候她不得不怀疑这个家伙难道真的是个gay?!简直对她莫名其妙的执着!!他到底在想什么啊?仔细想想正史里秦观也是二十九岁才拜在苏轼门下的,那难道这个西宋的秦观在那之前就要一直黏着她苏焱不成?

神啊,可不可以明天就让她回家……

这时身边秦观的声音打断了她诚心的祈祷:“少游,你老是这么让我去写词,你是不是很喜欢我……的词啊?”

“嗯?”苏焱听他这么问,歪着脑袋想了想道:“喜欢是喜欢,不过应该排第四吧。”

秦观闻言一愣:“那前面三位都是谁?”

“苏轼欧阳修辛弃疾。”苏焱回答得不假思索,这确实是她从小到大心目中的不可逆排名。

秦观听了却笑出声来,却又带着不服气道:“你此前居住临安,喜爱东坡词不奇怪;和永叔相处甚久,他的词连我也很喜欢,可是幼安……你就读过他一首词而已,怎的就如此偏爱?”

“这……这个……”苏焱眨巴着眼睛,想总不能告诉他日后辛弃疾可是“词至东坡,倾荡磊落,如诗,如文,如天地奇观”吧?当下也只能胡扯继续蒙他了:“虽然只读过他一首词,但也够令我倾倒了,幼安他文采斐然,少游断定他将来必为‘人中之杰,词中之龙’!”

“这……又是你看相看出来的?”秦观盯着她的眼睛轻声问道。

苏焱还没来得及点头,秦观却叹了口气,别过了脸去,顷刻,他低声道:“既然如此,那我看来也是非去写词不可了。”

咦?苏焱一愣,之前天天威逼利诱他去写他也总是懒散敷衍,怎地突然之间就开窍了?

“少游,”秦观忽然又回过身来,笑看她的眼中盛满了自信:“我要让你最喜欢我的词,秦观我说到做到。”

苏焱顿时黑线了……原来他是打的这个主意啊?且别说想不通他为什么非让要她这个不相干的人喜欢才有兴致去写,就秦观的词她哪首没读过啊?全部都读了他也就排第四,而这里的这个家伙都没写几首呢,居然还妄图逆转??

啊……算了,他能肯去写已经不错了……

于是苏焱只能扯着嘴角干笑,同时心中不由自主地纳闷,她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个家伙操那么多心呢?



第五十二章

而这次的流言骚乱中让苏焱唯一觉得欣慰的就是欧阳修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对她的态度产生什么变化。虽然当他听说苏焱曾经两度踏足青楼的时候而一度表情有些错愕,但之后却只是淡淡笑了笑,反而还安慰苏焱让她不要因为这些无聊的市井谣传而心情受影响。若是看到秦观调侃她时欧阳修也会加以劝阻,让苏焱觉得他简直就是她目前最大的精神支柱,只有和他待在一起自己才能觉得是有所依靠的。

在扬州的日子这么一天天的过去,苏焱闭门不出这段时间,若是欧阳修和秦观都在,大家便聚在一起饮酒写诗作画,日子过得倒也清闲风雅。只是这种时候常常让苏焱想起从前和子瞻子由鲁直他们一同作伴的日子。自己离开临安也有了些时日,也不知道他们如今怎样了,离开临安渡口时子瞻的泪眼常常做梦都还会梦见,醒来时她就觉得心情郁郁,同时真心地祈祷子瞻能够早些遇上那位注定属于他的女子。

很快便到了农历新年,秦观因为家乡高邮离扬州极近,便赶回去过年了。走之前他对着苏焱信誓旦旦说一定早日回到她身边,苏焱却巴不得他就这么不要回来了,也好让她从此能得个清静。最近城里关于他们的流言总算是偃旗息鼓了,她出个门也不用再像前些日子般做贼似的遮遮掩掩,但让她相当郁闷的就是似乎全城都已经默认了她作为“少游公子”和秦观的关系,甚至走路上还有少女跑过来笑着对她说“少游公子,我们都希望你和太虚公子永结同心!”这种话,她当时就别过头去用杀人的眼神猛瞪秦观,秦观却对着她笑得无比开心。

所以这家伙回老家去的这段期间,苏焱简直如蒙大赦。虽然知道他那狗皮膏药很快又要重新黏回她身上,但是她能快活一时是一时。像最近这样和欧阳修单独在一起的日子,可真是久违了。

他俩年三十的晚上在一起饮酒吃饭,说起接下来城内将会举行的一系列庆典时,苏焱便手舞足蹈地说她一定要去看扬州城元宵灯会。去年她在临安的时候因为子瞻不许她和子由随便出门,便错过了那次灯会,只能闷在通判府里吃了一碗赤豆桂花元宵,好像还顺便和子瞻大吵了一架。而今年到了扬州,可万万不能再错过了!现代的中国人民对于这些传统节日已经很淡漠了,苏焱小时候还能看到扬州街上会在正月十五那天张灯结彩,自己也曾拖着比她个子还高的大兔子灯沿着东关街一路拉到大马路上,后来因为她跑太快而不小心把大兔子灯翻倒在地烧成灰时还着实趴在地上大哭过一场。而到了二十一世纪,城市中所谓的亮化工程一年到头都搞得很摩登,天天都是不夜城,元夜时该有的那种热闹气氛只能通过天空中绽放的烟火才能略微感受到,至于玩灯的孩子,她已经很久没有看过了。

而古代的元夜,那该是什么样子的?这种时候脑中想起的第一个句子便是“东风夜放花千树”。辛弃疾的那首《青玉案》这段日子在苏焱心中简直是千回百转:“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看小辛把这九百年前的元夜写得多么繁华热闹!元宵节的路上是灯火辉煌,车水马龙!满街灯火,满街游人,火树银花,通宵歌舞!还有那些观灯女子的盛装艳服、欢声笑语……想想都令人无限憧憬!苏焱这时只恨自己是男性身份,不能戴着那些元宵时特有的女性头饰什么“蛾儿雪柳黄金缕”去逛灯会,否则自己也能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笑语盈盈暗香去”了。

欧阳修见她一派兴奋之色,便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与她约好元夜一起去游玩。这约定让苏焱激动得一晚上几乎没睡好觉——和欧阳修一起逛家乡扬州的灯会!!自从嘉砚处拿回DC以来就因为秦观的阻碍而没能拍成功一次过,这次趁他不在绝对死都要偷拍到!!不仅仅是街上的风景,最重要的是届时可以趁着人多混乱偷拍欧阳修呀!!

苏焱想到这里,趴在被子里摸着枕下的DC忍不住地笑。这样就算以后回去了,也能把欧阳修的相片放在自己的电脑中当桌面,再洗出来放在自己钱包里随身带着,还能天天拿出来看看……嗯……以后要是找男朋友的话也该选这样温厚清雅的类型才对……就在她这么想得正开心的时候,眼前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秦观的笑脸。

“啊!!”苏焱猛地睁开眼睛,一边还伸出手要把那张笑脸从眼前挥开,脸都有点气恼地发红了。真是的,这种时候怎么会想起那个煞风景的家伙来?如果她回到现代后交往男朋友的话当然是拿欧阳修这种亲切的邻家大哥哥作为参考才对,怎么可能选择秦观那种风流多情还死皮赖脸的男人?!

“说起来那家伙也回去大半月了,唉,返乡啊……真好,我还有多久才能真正的返乡呢……”苏焱叹了口气,想起远在另一个世界的父母朋友,却又忍不住好一阵的心酸。

终于给她盼到了元宵这天时,虽然不能化妆打扮,但苏焱还是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这时欧阳修在门口叫她,她赶紧开门出去,就见他也是一身淡色衣装,黄昏的余晖从客栈的窗口透进来,正照在他向着她微笑的脸上,他人仿佛也如夕阳般温和,这情景让苏焱下意识地就摸了摸藏在自己怀中的DC,想到今晚的偷拍计划,忍不住脸都有点兴奋地涨红了。

“少游,怎么了么?”欧阳修的声音也如夕阳般温柔:“怎地脸这般红?身体可是有哪里不舒服了?”

“啊?!没有没有!!”苏焱赶紧摆手:“我、我、我只是……”她这么看着他的眼睛说话,脸却愈加因为心虚而发烧了。她当即一个劲地在心里骂自己没出息,现在就害羞,等会还怎么下手啊?

“真的没事?实在不舒服就不要去了吧,身体要紧。我也不去,留在这里陪你好了。”欧阳修见她神色不自然,反倒更担心了。

“啊?”苏焱一看计划要因为自己无聊的害羞而泡汤,赶紧正色道:“我真的没事!脸红可能……可能是刚才多喝了些热水的缘故!欧阳兄,我们快些出发吧,灯会上人很多,去迟了会挤死人的!”说着,她就带头冲下楼去,欧阳修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微笑着摇了摇头。

今天的灯会从东关渡口一直延伸到护城河边。苏焱出了客栈门,才发现现实中的情景比之小辛词中所写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可以说全扬州城的人们都出动了,街上一片热闹景象,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洋洋的表情,尤其是女子们,每个人都是精心修饰过,一眼看下去处处佳丽,让苏焱瞠目结舌地在心中赞叹:“自古都说扬州出美女,这果然不是假的啊!”

他们随着人流一路向前走,见到满街灯火辉煌,沿途还有好些民间艺人们载歌载舞,表演些鱼龙漫衍的社火百戏,不时还能看到仿佛流星雨般自天空中洒落的烟火,直把苏焱看花了眼,一路开心得合不拢嘴。在现代她对这些民间艺术根本毫无兴趣,觉得傻不拉几,蠢得要死,想不到如今身临其境竟就这么轻易地融入了进去。欧阳修见她高兴,轻声问道:“少游这般兴高采烈,莫非以前很少来逛灯会的么?”

“第一次看!!”苏焱头也不回地答道,她这时正看到一处精彩处,赶紧拍手鼓掌,正要转过脸去喊欧阳修一起看,却抬头瞥见他一脸落寞之色,不禁一呆。

“欧阳兄……怎地不开心么?”苏焱有些发怔,想起从前似乎也看过他这种神情……那是什么时候呢……

“啊……”欧阳修却只是笑了笑:“没有,我很开心的,少游,我们往前走,似乎前方护城河处有更多东西好看。”一边说着,他便转身向前走去。

苏焱立刻要跟上去,却在这时被对面过来的人流一下子挤到了一边去。她虽然在女子中算得高挑,但在这人群中可就不起眼了,这时候被一冲散,顿时连前方欧阳修的影子都看不见,她拼命地往前挤过去,混在人群中叫了好几声“欧阳兄”都无人回应她。苏焱呆呆地站立在人流之中,猛然间一阵无法形容的孤独包围了她,她茫然地看着来往人群,却觉得似乎全世界忽然之间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只有她一个人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

她被这阵突如其来的悲伤席卷,一时只觉自己竟要落下泪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人牵住了她的手,然后身旁一个人影笑着对她说道:“少游,可找到你了!”

苏焱猛地抬起头,看到面前出现的赫然竟是秦观那张熟悉的笑脸:“我一回来,就听说你和永叔来看灯会了,赶紧出来找你们。本来看人多,还以为肯定没办法和你们会合了,结果这么一抬头,”说着,他向着苏焱微微一笑:“就看到你一个人傻傻地站在前面人群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是不是和永叔走丢了?你看,没有我在你身边终归还是不行了吧?”

苏焱看到他突然出现,却是到现在也回不过神来,还这么怔怔地望着他的脸出神。秦观却笑嘻嘻地指了指前方的人群:“走!我们去找永叔,你呀,就这样让我拉着你吧,免得再走散了。”

苏焱咬着下唇竭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他刚刚出现的那个瞬间,似乎自己的心都要蹦出来了,就是现在好像也还在兀自乱跳个不休。她低头看着握住自己左手的这只手,手指修长,手掌柔软而温暖,这是真正文人的手啊,他以后会用这只手持笔写出多少锦绣文章?而自己此时牵住的,对她而言,似乎还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

苏焱不禁在心中问自己,她到底是怎么了?又不是第一次与男子牵手,从前在临安时几乎日日与子由拉着手到处游玩,可这样的心境,却似乎从来也不曾有过……



一些说明

发文到现在为止,经常看到有读者对文中的设定产生疑问,在此做个简单的说明。

首先是世界观的设定。说实话这个西宋世界观设定得有点不太严谨,毕竟我造出它的出发点只是为了让我想要让他们登场的文人统统以年轻的姿态出现==|||,所以综合来说,这是一个糅合了北宋和南宋(但主要以北宋为主)的时代。因为是西宋,所以定都西京洛阳。

但这虽然是一个平行世界,却并非与正史毫无关系,因为它是平行,而非架空。经常看到有朋友对苏焱的想法产生疑问,比如为什么这里是西宋她还经常要考虑到正史相关。就是因为正史中的人们也会在这里出现,他们也许长相性格甚至人生都会和正史产生差异,但是却也有怎样也改变不了的东西。因为我主要是写文人,所以这里设定的就是正史中这些文豪们写过的诗词这里他们一样会写,但是写的契机、年代等也许会和正史不一样,但也有可能会一样。所以苏焱时不时会扯上正史做比较也很正常,毕竟她从小到大知道的,都是正史中他们的形象。

关于子瞻。历史上的苏轼,他自号东坡居士,但这“东坡”要到很后来他中年时被贬黄州才起的。而我这里一开始就让苏焱这么叫他了,可以理解为西宋的子瞻这个时候他已经有这个号了,至于是怎么来的,我没有交代,大家可以自行想象,也许这里的子瞻也和正史中的他一样仰慕白居易呢?笑。

而苏焱拒绝他,也并非是因为知道他以后会有王弗这个妻子甚至续弦王润之乃至姬妾朝云才不愿答应嫁他(要知道,谁也不晓得西宋的子瞻以后会娶谁。甚至他那首悼念亡妻的《江城子》也未必就是婚后没多久老婆就挂了所以才写的,反正词中开头是说“十年生死两茫茫”,大可他七老八十了老婆才挂,那时一样可以写的嘛~哈哈,不过按照我这个作者的私心,以及我后面的情节发展,子瞻,对不住,在我这里你表想妻妾成群,给我老老实实地做你的深情人去……==)

关于秦观。正史中的秦公子一定是位忧郁而多情的帅哥,写的词真是看了都让人伤心,所以我这里就要颠覆一下,要让他风流而不下流,专情而不多情,哈哈。其实我很喜欢冯梦龙《警世恒言》中那位娶得苏小妹的秦观的,既聪明又开朗,配上个古灵精怪的苏小妹,真是一对让人赏心悦目的璧人。他那阙最著名的《鹊桥仙》我确实要用,而且内定为压轴大戏,也已经有朋友指出这阙词看起来预示的前途不妙。嗯,后面有时确实会有几场小悲,但是总体我还是走轻喜剧路线的,全文中除了子瞻我其他人也不怎么想虐,所以,大家尽可放心!!

PS。虽然我狠心地虐了子瞻,但是其实我也是为了他好啊啊啊==不是都说男主是让女主爱的,男配是让读者爱的么!为了子瞻的人气,俺只好豁出去了……==



第五十三章

这天直到他们回到月明轩后,苏焱还沉浸在先前自己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绪里。其实他们没走多久就看到欧阳修一脸焦急地回来找她了,他看到秦观和苏焱在一起,先是一愣,然后就很不好意思地向苏焱道歉,三人便继续说说笑笑地看灯会。后来到了护城河岸边时她就因为害羞而想偷偷把手松开,但秦观却死不放她,她暗中挣脱好几次都被他把手攥着,还一脸充满了正义感地说什么他全是为了她好,搞得她那之后的什么灯会啊杂耍啊全都看得心不在焉,只是低着头不做声,不时拿眼睛偷瞄他。偏看他一副若无其事、看灯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苏焱心中又忍不住地窝火,真是的,万一被八卦群众看到他们手拉手又不知道要被传成什么样!他是什么都不在乎,反正惨的只有她一个而已……而瞄到另一边的欧阳修时,他那不经意间露出的落寞神情却又让苏焱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就在苏焱准备进房的时候,欧阳修忽然叫住了她:“少游,你……”

苏焱转过脸去看他。他的房间就在自己隔壁,这时两人也离得不远,昏黄烛光下他斯斯文文的脸庞上,却透着说不出的寂寥。

“嗯?欧阳兄,怎么了?”

“不,没什么。”欧阳修冲她笑了笑,只摇摇头:“今天你也玩得累了,早些睡吧。”

苏焱点头,便推门进房去。那瞬间,门外却传来他一声似有似无的轻微叹息。苏焱站在门口愣了愣,歪歪脑袋想也许自己是听错了。这时她准备更衣睡觉,手忽然触到那台今天压根没使用过的DC,这才想起来今晚居然把这最重要的任务忘了个精光,果然有秦观在场偷拍就别指望成功!苏焱正要在心中对着秦观的影子抱怨,却忽然想起他今晚在她最感无助之时忽然出现在面前,认真算起来的话倒算是又欠了他一个人情,一时也不禁摇头微笑起来。

第二天一早,苏焱起身洗漱完毕,刚从房门出来,就隔着二楼走廊的栏杆看到周掌柜在楼下冲自己招手使眼色。她浑身一寒,最近总觉得只要周掌柜偷偷摸摸地叫她就准没好事,当下只得苦着脸磨磨蹭蹭地下了楼去。

“又怎么啦?”苏焱撇撇嘴,周掌柜正要开口,她忽然又打断他道:“如果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流言就麻烦你不要告诉我了!我可不想难得的好心情就这么被破坏掉!”

“哎哟,少游公子,这是哪里话呀!”周掌柜冲她笑笑,把她拉到一边,神神秘秘地问道:“昨天秦公子去找你们了吧?少游公子你玩得可开心?”

“……”苏焱疑惑地看着他,想起昨晚的事,不由自主就微红了脸:“开心啊……怎么不开心……”

“啧,这就怪了啊!”周老板说着抬头看看楼上:“你开心,我先前看秦公子也很开心,那欧阳公子为什么就不开心呢?”

“啊?”苏焱被这话问得一愣:“欧阳兄不开心?我怎么不知道?你……你又怎么知道?”

“咳!”周掌柜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昨晚睡觉去了,当然不知道了。昨天欧阳公子回房后,没多久就又下来了。我那时正准备打烊去睡觉,他却问我要了好几瓶酒。你也知道他那个人其实不怎么能喝,一下子问我要这么多酒我还真不敢给他,可是他态度可坚决了!客人嘛,我们做生意的也不能得罪了不是?我也就只好给他了,但心里着实纳闷得厉害,所以今天特意留意着他。他不是一向都起身得很早的嘛,往常这会儿他都吃完早饭了,可今天你看他到现在还没下来……”

周掌柜后面还絮絮叨叨地说了些什么,苏焱却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只是抬头看着二楼欧阳修的房间,不解地皱着眉头。欧阳修半夜还要喝酒?为什么?周掌柜说他不开心,可是昨天他明明说他心情很好的啊!

这时她忽然想起灯会上瞥见的他那落寞的侧脸,还有进屋时听到的他发出的那声叹息,忽然她的心就提了起来。苏焱回过脸来对周掌柜说了声:“我上去看看他!”便三脚两步地跑上楼去了。

苏焱到了欧阳修门前,先轻敲了两下门,见没人回应,她便对着里面说道:“欧阳兄,我是少游,我进来啦!”说着,便推开门要进去,却还在门口就闻到房中一阵浓烈的酒气。

苏焱一愣,仔细地看去,才发现房中的桌上一片狼藉,酒瓶堆了好几个,笔墨纸砚也四处散放着,地上还摊着好几张写了字的纸。她赶紧又往他床上看过去,果然见他还没起身,正蜷在被子里,脸朝里似乎睡得正沉。

苏焱叹了口气,看看四下,还是决定卷起袖子先把他房间收拾干净,同时心下诧异不已。看这样子,无疑是欧阳修他昨晚真的心情不好借酒浇愁,可实在难以想象一向温文尔雅的他会做出这样颓废的事。再说,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苏焱一边猜度一边去捡起地上四散的宣纸,看去似乎都是他写的词,墨迹有新有旧。苏焱一开始并没在意,以为只是些他这段日子写的新词,那些她都看过。直到她捡起那张离桌子最近,墨迹也是最新的一张纸时,她的目光却一下子定在上面了。

只见那张纸上用狂草写着一首《生查子》。苏焱在看到这词牌名的瞬间脑中就立即意识到了什么,而一路读下去,心里对昨晚的疑惑也逐渐清明起来。

苏焱跪坐在地上捧着这首词轻轻地念道:“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是啊,这是她在现代读《六一词》时背得最熟的欧阳修词了,因为它朗朗上口,好记得不得了,读一遍已经可以背出来向老妈交差。她幼时还笑着对老妈说为什么宋朝词人不全去写《生查子》《如梦令》之类的短句呢?非要搞出那些《兰陵王》《望海潮》什么的背得人头疼,真是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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