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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明珠-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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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昭宗帝来了,姚贤妃脸上似喜非喜、似忧非忧。各种情绪交织,她并没有出去迎接昭宗帝,直到昭宗帝走了进来,才下了炕行礼。

昭宗帝叫起之后,就想让茜萍和茜草退下去,昭宗帝制止了姚贤妃的动作。语调跟他的表情一样,有种诡异的平静,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触犯到他的底线,落到一个可悲的下场,“说吧。有何事不解?”

昭宗帝简单的几个字,让姚贤妃累积的情绪到了一个顶点,她痴迷的看着昭宗帝,哪怕皇贵妃仙逝,他消瘦了不少,却依然风姿卓绝,让人目光不自主的停留在他身上。

委屈、不甘、嫉妒、怨恨褪去,剩下的就是纯粹的爱意,姚贤妃表情如梦似幻,沉迷在了某种幻想中,“皇上还记不记得,臣妾第一日进宫,臣妾陪皇上下了半夜的棋,也是这样初八的夜晚,月亮早就不在天际了,只有茫茫的星空,当时窗子是开着的,有晚风吹进来,带了夜来香的香味,臣妾被皇上的一步给难住了,想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想出解决方法,等到臣妾好不容易想明白的时候,抬眼就看到皇上睡着了,臣妾怕惊扰到皇上,就拿了臣妾新做成的大氅准备给皇上披上,还没等臣妾走进,皇上就惊醒了……”

“若是回忆从前,”昭宗帝冷淡的打断姚贤妃,“朕就先回宫了。”

姿态做的很明显,姚贤妃的脸涨红了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起皇上连话都不愿意与自己说了?这些回忆可是撑过了无数孤寂的夜,也是只有这些回忆,她才坚定的相信,自己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不一般,总能熬出头的。

“皇上,您到底为何突然冷落臣妾?”姚贤妃忍不住大喊了起来,这也是她一直想不明白的,就算拿了很多很多的借口替皇上开脱,心里还是无法全然说服自己。

明明江凤栖的刺杀事件与自己毫无干系,虽然她一早就知道江凤栖还活着,母亲在其中也扮演了重要的角色,但她也算是无辜牵连。不但自己落到幽居明瑟殿的下场,连父兄的仕途走到了尽头,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其中除了什么差错。

“贤妃,你很聪明,”昭宗帝静静的看着姚贤妃,眸光格外的平静,“有野心,有手段,有眼界,有谋略,你很适合在后宫中生存,只要你足够有心,有朝一日定能母仪天下。”

听着昭宗帝的话,姚贤妃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惊喜,昭宗帝自然没有错过,“可惜的是,朕不喜欢太过聪明而又野心的女人,若是你成为皇后,会是朕最大的障碍。从一开始,朕就没有考虑过你,熊氏虽然不够聪明,但胜在老实听话,可惜的是,她最后还是让朕失望了。”

姚贤妃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来,手脚开始冰凉,从昭宗帝的话里可以听出,她曾经所做的一切,他都知道,孔三贵是他安插在自己身边的,若不是孔三贵自己承认,恐怕自己永远都不会怀疑到他,这是第一次,姚贤妃感到昭宗帝的谋略之深,深到她不知情的一脚踏了进去,还沾沾自喜走上了高位,却不知道已经快要粉身碎骨了。

话都说到这里了,姚贤妃也顾不上什么了,“你若是心里有她,为何还要立熊氏作为皇后?”为何不一开始就断了自己的念想,自己也不会做了多年的白日梦。

“让她做皇后,只会害了她。”昭宗帝说的淡然,还是有浓重的哀伤在里面。

姚贤妃无比痛恨自己的聪明,这样就不会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是啊,顾明珠性子不适合做皇后,或者说不适合在后宫生存,她太干净、灵透,只会让人下狠心除掉她。若是她成了皇后,要面临的困境要比做皇贵妃多得多。

齐氏的男人,都是一样,喜欢将自己所爱的女人珍藏起来,为了保护心爱的女人不受到伤害,会竖起很多的旗子来迷惑人的视线,高祖皇帝如此,先帝如此,她以为昭宗帝也是如此,猜了皇上身边所有的女人,独独没有怀疑到她,以为她也只是个棋子而已,没想到她才是他一直精心护着的宝。

错了,都错了,一切都错了,是她太自视甚高了,高看了自己,低看了他。

姚贤妃笑得比哭还难看,“皇上,臣妾对您的一片心,您就没有看到吗?”

昭宗帝格外平静的看着姚贤妃,姚贤妃自己都觉得刚刚说出口的话有多么的可笑,“皇上,您为何,为何非要除了臣妾的命?”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皇上不喜他,她当年的恩情,她的女儿,真的厌了她,以皇上的性子,应该跟熊氏的下场一样啊。

“苏雪尘。”昭宗帝缓慢的吐出了三个字,姚贤妃脸色煞白,这才想到她布置好的棋子,失声道,“皇上,您就真的如此绝情吗?”

“姚氏,从一开始,朕,只是在利用你而已。”昭宗帝突然觉得很累,不想再跟她纠缠下去,他极其清楚她的手段,当年,她不就是用了这样一招,让明珠心里存了疑,这些年,他之所以还留着她,是因为她还有用处,他不想过早的废了她,如今已经到了她要落幕的时候,他不能心软,给了她可趁之机。

若不是自己有一世的记忆,恐怕,自己会真的因为她而心有不忍吧,当年她所做下的,他无法遗忘,但,要他原谅,同样不可能。

他是个小心眼的男人,她害了明珠,怎么能轻易的饶过呢?所以,不能让她走的太容易,要让她深刻的记得,她曾经所犯的错。

姚贤妃这次是真的哭不出来了,脑海中一直回放着昭宗帝的话语,“朕只是利用你而已”,原来,从头到尾,不过是自己在唱独角戏罢了,看中了台下看戏的人,把想做了台上与自己对戏的主角,最后不过是他策划的一场戏罢了,自己太过于沉迷,以至于让自己忘了戏子的角色。

所有的不甘、委屈、怨恨、奢求、幻想、美梦都抵不过他的一句话,走到了这一步,就算她不想结束,也必须得结束了。

在饮下鸩酒的时候,眼角的泪缓缓的滑落,一直不能忘却的场景在眼前呈现,俊美不可方物的九皇子救了明艳华贵的江凤栖,小小的不起眼的她站在马车边,就那么一眼,心就沦陷了,从此就开始做一个梦,一个梦里是主角的梦,这个梦做了很多很多年,已经成了她的生命,明知道是梦,她还是不愿意醒过来,因为梦境太过美好,心心念念的那个男人,牵着自己的手,神色温柔……

姚贤妃嘴角含笑的阖上眼之后,茜萍和茜草跪在她的身边,痛哭不已。

孔三贵的目光没有落到姚贤妃的身上,淡淡的吩咐了人收拾。

第三百七十一章

广平候顾跃斌止住了太监的通传,走进正房内室,听得三位媳妇正在劝说同昌大长公主用膳,而同昌大长公主是面朝里背对着她们,一直没有回应。

陆婈蕊看到顾跃斌进来,忙福身到,顾跃斌摇了摇头,很有眼色的离开,也把服侍的人带了出去,还让人阖上了房门。

阳平长公主忧心忡忡的看了一眼正房,低声说道,“父亲能劝开母亲吗?”

陆婈蕊也是十分担心的样子,摇了摇头,“父亲跟母亲夫妻多年了,父亲的话母亲总能听进去的。”

沈心语双手合十,嘴里念了句“阿弥陀佛”,说道,“但愿吧,母亲这样不知不喝的,再这么下去,身子吃不消啊。”

三人看了一眼正房,又是一阵叹气。

自从顾明珠死后,整个广平候府,上空中笼罩着一股悲伤的乌云,陆婈蕊、阳平长公主、沈心语一想到顾明珠,泪水就止不住流,可是逝者已矣,生活还是要继续,再多的痛苦,也要打起精神来为活着的人打算。

而同昌大长公主,则是一直没法走出丧女的伤痛中,想尽了法子也不能让她宽怀,短短几天之内,广平候顾跃斌也苍老萧瑟了不少。

广平候顾跃斌坐到床沿上,手抚在同昌大长公主身上,柔声道,“央央,起来吃点东西吧,你一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同昌大长公主摇摇头,表示吃不下。

顾跃斌眸色暗沉,一股悲伤在眼底里蔓延,“央央,你这样不知不喝的,会弄垮身子的,若是明珠在天有灵,她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同昌大长公主猛然站起身,用力的捶打广平候。毕竟上了年纪,加上好几天又没有怎么好好的用膳,精力大不如从前,捶打的力道就想敲在棉花上。眼泪一串一串的落,声音嘶哑,“你为何要瞒着我,说啊,你为何要瞒着我?”

顾跃斌也是伤痛难忍,将同昌大长公主用力的拦在怀中,同昌大长公主用力的挣扎之后,没有挣开,靠在顾跃斌的怀中默默的流泪。

顾跃斌用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努力的想要使自己表现正常些。可是颤抖的语气还是透露出了他真实的内心情感,“我又何尝不想告诉你,你视明珠如命,你若是知道她活不过三十,你肯定会想尽法子。明珠灵透。自然能猜得到,看到所有人为了她的事情伤心难过,她又何尝好受?央央,还不如就将此事瞒下,让她每一日过得快活自在,不用背负太大的包袱。若是明珠知道事实真相,恐怕她也会做这样的选择。瞒着不告诉所有人。”

顾跃斌叹了口气,“当年若不是我无意得知此事,才明白先帝一早就知情,先帝之所以不选择告诉你,还不是怕你伤心难过。”

“这些年,你每次外出办差。可是为了明珠的事情?”同昌大长公主哽咽的问道。

顾跃斌闭上眼睛,似乎这样可以盖住他所有的悲伤、难过,“是,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寻找,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央央,唯一能做的,只能让明珠尽量走的舒服些,她那么娇气,又怕疼,我能为她做到的,就是让她过得舒服些……”说道这里,顾跃斌再也说不下去了,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同昌大长公主。

同昌大长公主知道明珠的死,子清的伤心难受并不比自己少得多,只是他习惯了收敛情绪,不让外人发现,也就成了习惯。明珠是顾跃华唯一的血脉,子清自来把明珠看的极重,明珠没了,子清除了对明珠的伤心之外,还有对早逝的二弟的愧疚……

因为昭慧敏元皇后的仙逝,后宫也沉浸在哀伤的氛围中,李太后受不住打击,病倒在榻,各宫轮流侍疾,也没能让李太后开怀。

比起真心实意为昭慧敏元皇后伤心难过的人,太子齐顼却显得格外的镇定、漠然,李太后每每看到陡然成长起来的孙子,心里又是一阵难受。

明珠没了,她知道皇上、太子的半条命也都没了,皇上如今虽然是正常理事,他内心的空洞却是越来越大,李太后很担心,担心皇上就这样撑不过这一关;太子也是,从前爱笑爱闹的他,好似阳光被乌云盖住,冰冷淡漠的表情越来越像皇上。

李太后自己也没有适应过来,听人给她念经书的时候,恍惚间以为坐在床边的念经书的人是明珠,常常不知觉的就唤了出来,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眼前的面孔让她黯然不已。

半梦半醒间,看到有人在走动,身姿窈窕,还有熟悉的声音,惊喜的睁开眼睛,又是一阵失望。一日日的重复中,李太后才真正感觉到,明珠没了,心里空落落的,没有了归宿,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有的安排都被打乱了。

司马淑妃看着昏睡中的李太后眼角的泪水,心里一抽一抽的疼,其实,到现在她还在迷惑中,明明上刻还在巧笑倩兮的人儿,怎么到了下一刻就变成了幻影,自己常常也在不知不觉中就喊出了一个名字,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才伤心难忍,原来,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她,已经从自己的生命中走开了。

“世子爷、世子夫人,张超公公来了,”顾贵禀报,“张超公公只带了两个太监过来,说是有东西要给府里的各位主子,不欲惊动。”

顾礼眉头皱了起来,拍了拍陆婈蕊的手,“你坐着,我去招待。”

陆婈蕊站起身,柔柔的说道,“嗯,无忌,态度谦和些,张超公公到底是皇上信任的人,从前明珠在的时候,总是担心你会跟皇上闹起来,她左右为难不知道帮谁好。”

陆婈蕊深知顾礼有多疼爱唯一的妹妹明珠,当年明珠进宫之事,到现在顾礼都没有释怀,特别是明珠仙逝之后,陆婈蕊知道其实跟皇上没有关系,顾礼还是固执的将明珠早逝的原因全部推到了皇上身上,从前隐忍不发的怒火现在也燃了起来,在朝堂上的时候,已经连续好几次给了皇上难看,要不是几位大臣拦着,说不准就真的对上了。若不是昭宗帝顾念明珠的缘故,以昭宗帝的性子,恐怕真的会做出什么都说不定。

夫妻多年,陆婈蕊如何不知道丈夫的性子,偏偏事关明珠,她怎么劝说都不顶用。

想到丈夫的脾气,陆婈蕊坐不住了,就怕落了张超公公的脸面,惹得皇上不好看,想了想,把落梅叫到了身边耳语了两句之后,落梅匆匆离去。

张超朝顾礼行了礼之后,顾礼淡淡的点了点头,也不主动说话。

张超瞅了顾礼的脸色,知道他为了昭慧敏元皇后之事难受,也没有在意顾礼的失礼,直接让小太监将东西捧到顾礼的面前。

顾礼挑眉看着张超,张超微微一笑,“世子爷不知道吧,皇后娘娘昏倒之后醒过来一次,这些是皇后娘娘临终前准备的,大长公主、侯爷、世子夫人、长公主、平宁侯爷、平国公、平国公夫人都有准备。皇上这段时日因为皇后娘娘之事心神恍惚,才没及时送到各位主子手中,还请世子爷勿怪。”

顾礼脸色骤变,目光锐利如刀的看着张超,一股肃杀扑面而来,一字一句极为艰难的说道,“你说这些,可都是明珠准备的?”

这时候小太监打开檀木镶红蓝宝雕刻云纹匣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放好几封书信,信封上熟悉的字体让顾礼红了眼睛,手颤抖的朝匣子伸过去,好半晌不敢拿起来。

张超低垂着头,详细的叙述皇后娘娘写这些书信时境况,“当日,皇上磨墨,皇后娘娘一边写信一边说,若她死后,阿娘还有三位哥哥肯定会责怪与他,请皇上看在她的面上,饶过他们的不敬,她知道,阿爹阿娘还有哥哥们是真心的疼爱她,舍不得她受委屈,因为她进宫一事对皇上心存了不满,多数时候他们说的话做的事,不过是在替她抱屈而已,还请皇上多多包容。日后,尽量让阿离多陪陪他们,她不在了,希望阿离能尽到她的孝心,从小被爱护着,从来不曾为他们做过什么,心里都觉得很过意不去。皇上当时就答应了娘娘,只要他在一日,他都会护住顾氏的尊荣。”

张超说完之后,定定的看着顾礼,语气很平淡,依稀透出了他的不满来,“世子爷,奴才虽然只是个奴才,当不得什么主,娘娘在的时候,总是担心顾氏会跟皇上对上,娘娘嘴上虽然不说,皇上心里都明白,一直不忍心让娘娘为难。这些年,皇上对顾氏已经是足够的忍让了,还请世子爷看在娘娘的份上,不要再跟皇上斗了,若是娘娘在天有灵,恐怕也不能心安。”

话说道这里,能不能领会就看个人了。

“多谢公公了,”陆婈蕊最后还是不放心,赶了过来,看着一副受了重大打击的丈夫,心里微微的叹气,福了福身,谦和的说道,“世子爷只得娘娘一个妹妹,从小就是看做了眼珠子一般,皇后娘娘陡然仙逝,世子爷伤心想必您也能体会一二,还是多谢公公此次送了娘娘临终信件来,这对世子爷也是个安慰。公公来了这么长时间都还没有喝口茶,我已经让人准备了些薄礼,还请公公别见外。”

难怪当年广平候世子执意要娶一个被毁了名声的贵女,瞧着果然不错,有了这样一个明白事理的内宅夫人,顾氏百年的尊荣依旧能很好的延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世子夫人客气了,”张超姿态平和,“奴才曾经受了皇后娘娘的恩,不过是些小事,担不起世子夫人的谢。”

张超走了之后,陆婈蕊跟顾礼一起去了广平候和同昌大长公主所住的正院——沉心堂。

同昌大长公主神色恹恹的喝着药,听得顾礼夫妇过来,顾跃斌眼里飞快闪过诧异,同昌大长公主早早的将广平候府的中馈交给了陆婈蕊,夫妇俩主要就是含殆弄孙。

顾礼进了沉心堂的正房西次间后,顾跃斌的目光落在了顾礼一直抱着的匣子上,陆婈蕊眼眶发红的解释道,“张超公公刚刚进府,将匣子交给了夫君,里头是明珠临终前写给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弟妹的信。”

顾礼动作缓慢的打开匣子,取出标有父亲的信封递给了顾跃斌,顾跃斌打开之后,眼眶红了起来,既是伤心又是欣慰,“二弟,大哥没有让你失望,明珠很好,明珠很好,你若是能见到她,肯定能为她骄傲的。”

听得有动静的同昌大长公主踉踉跄跄的跑了过来,从顾跃斌手中抢过信,看完之后,嚎啕大哭起来。

顾跃斌拍着同昌大长公主的背,“央央,哭什么,你是想明珠在天之灵都不安吗?别哭了,别哭了……”

陆婈蕊悄悄的侧开了头,掏出帕子,怎么也擦不干眼泪。

“将信送到广平候府了。”消瘦了不少的昭宗帝用力的咳嗽了几下,抬眼看着张超,“广平候府那边反应如何。”

“世子爷表情很震惊也很难受,半天没有反应,”张超口齿清晰的汇报,“世子夫人虽然强装镇定,脸上的伤心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广平候爷看完信之后,说总算不负先平国公了,而大长公主哭的很伤心。阳平长公主、平宁侯爷、平国公、平国公夫人接到消息之后赶到沉心堂。大长公主已经哭昏了过去,太医说是饮食不调、心思郁积、情绪激动导致,加之大长公主上了年纪,以后要更加的主意。”

昭宗帝点了点头。对着面容极冷的太子说道,“明日你去广平候府看望你外祖母,你母后不在了,你要替她多尽孝心。”

太子齐顼脸色一黯,恭敬的点头。

昭慧敏元皇后下葬帝陵之后,昭宗帝大病了一场,李太后每每听着昏睡中昭宗帝的呓语,眼泪就情不自禁的落了下来,心里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等到昭宗帝病好之后,已经是到了年底。因为昭慧敏元皇后仙逝之事,宫里各种宴会也停了,相比往年,今年的除夕国宴可以说是十分的简单。

昭宗帝早早的从宴会中退了下来,在场的不管是后宫妃嫔还是王公大臣、世家贵卿不敢有多大的意见。毕竟这一年来皇上所表现出来的伤心是真实的,而且,也有好几位没有长眼睛的大臣借了昭慧敏元皇后之事说事,丢官不说,严重些的都是阖族流放,要不是太子出来说想要给皇后多积福德,恐怕就不是流放的问题。而是项上人头的问题了。

离开宴会之后,昭宗帝并没有回到乾清宫,自从顾明珠下葬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关雎宫,除了国事繁忙,想要借此忘记伤痛。最重要的还是怕触景伤情。

皇后不在了,关于关雎宫里的宫人安排,李太后和司马淑妃达成了一致,而且原本因为皇后进宫内务府和尚宫局特意安排宫人也特意求了他们两位,想要继续守在关雎宫里。至于皇后从广平候府带入关雎宫的贴身服侍之人。由李太后安排,大部分都去服侍太子,剩下的例如唐嬷嬷等人,则是回了广平候府。

唐嬷嬷和怀蝶等主要主事之人走后,关雎宫就由王成恩和容尚宫在打理,王成恩正要检查有无人懈怠的时候看到了昭宗帝一个人走进关雎宫,后头远远的跟着第一高手西门一笑和孙耀,王成恩制住了宫人高呼请安,别打扰到皇上。

昭宗帝并没有最先回顾明珠的惯常所居的主殿,而是先去了夏日她最爱待的漪澜小筑,漪澜小筑是靠着从宫外引进活水而成的湖泊,种满了各色的睡莲,背后是太湖石垒成的假山,加上本身的地理位置,哪怕是热的要脱层皮的夏日,这里依旧清透凉爽。

昭宗帝推门走了进去,轻柔的素色帐幔随风而舞动,缓慢的走入顾明珠休憩之地,推窗半开半合,展眼望去是种满睡莲的湖,八宝琉璃榻上好似主人才离开一般,还摆放着刚刚翻阅过的书,风吹了进来,翻动了书页,哗啦啦的响声在清冷的屋内格外的明显。

昭宗帝走到榻边,拿起书,缓缓的靠在榻上,就如同炎热的午后,她慵懒的靠在榻上似醒非醒,除了她闲暇时翻阅的书籍,还有她做了大半年都不能完工的给自己制的长袍。

昭宗帝推开推窗,让外头的风景完整的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她贪凉,身子不好,常常偷偷跑到外头的吊床上睡,有一次下了大雨,她不注意,受了风寒,自己一怒之下拆了吊床,事后她软磨硬泡的自己都没有答应。之后使了美人计,自己才无可奈何的同意。

不期然而然的眼前就浮现了闷热的白日被夜笼罩之后,湖面吹来的风一点点的消散了炎热,她就站在美人靠边朝自己笑,自己走过去,她就跑下楼梯,作势要跳入湖中,自己情急,两人一起落入湖中,她搂着自己笑得很开心,笑声传遍了整个夜空。然后自己板着脸训斥,她故作害怕的嬉笑,总是让自己无可奈何的摇头。

昭宗帝走下接替,清澈的湖水浸过了玉石垒成的台阶,俯下身,冰凉的水从指间滑过,那时候的她总喜欢用水泼自己,手一扬,水在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线,然后落入湖中,激起点滴的涟漪,如同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房。

似乎被记忆灼伤。昭宗帝带着一种逃避快步的离开,偌大的关雎宫,无论走到哪里,每一处都有与她甜蜜的回忆。晚膳之后牵着她的手一起散步;她来了兴致学了舞蹈,在自己生辰那夜,在流芳亭里跳给自己看;不高心的时候,她喜欢在小花园里汤秋千,一个人嘟着嘴不理会自己;她迷上了钓鱼,秋日的午后,安静的坐在湖边,一坐就是两个时辰;春日里,她喜欢在合欢阁作画,合欢阁里摆放的都是她的大作……

一幕幕的在眼前呈现。怎么也无法挥去,最后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自己不愿踏足的宸恩殿,里面拥有他们太多的甜蜜记忆。

站在宸恩殿的殿门前,等着里面的人走出来,看到自己。笑弯了眼睛,然后朝自己跑过来扑到怀中,身后是唐嬷嬷大呼小叫,自己没有理会,抱起她朝里面走去,容尚宫拉住了唐嬷嬷,她就朝唐嬷嬷做着鬼脸……

脸上冰凉的一片。昭宗帝迟钝的用手抚摸,什么时候下了雨,抬头看天,天是乌沉沉,沉沉的压在人的心头上,透不过起来。远远的还能听到奏乐声,细白的雪慢慢的从天上落下,难怪呢,原来是下雪了啊!

知道细密的雪在昭宗帝身上染上了一层白色,他还是没有等到殿门打开。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从里面走出来,微笑着,眼里只有自己,缓缓的朝自己走来……

在大齐历史上添上了浓墨重彩篇章的昭宗帝,一直是后世文人墨客编撰的范本,昭宗帝在位三十余年,他一扫孝宗帝时期遗留下的外戚专权,大齐的疆域版图比起太祖皇帝时期扩张了四分之一,还收复了一直是大齐心腹大患的西南蛮族,前朝灭亡之后,前朝皇室就逃亡西南之地,仗着地理优势,跟蛮族勾结,一直在跟大齐作对,企图恢复前朝荣光。昭宗帝还解除了从前朝就开始的海禁,加强了海军的防卫,将从困扰前朝之今的海匪问题彻底的打击解决,恢复了封锁尽三百年的海外邦交,使得大齐在国际社会达到了历史上以来最高的声望。

昭宗帝还兴修了不少利国利民的大工程,改革税制,从根本上减轻了百姓的一定的负担,同时,留心吏治,选贤任能,知人善用,从谏如流,提拔了不少人才;还采取了一些以农为本,厉行节约,休养生息,文教复兴,完善科举制度等政策。在收复西南蛮族的时候,昭宗帝并没有采取以往的打压、融合政策,而是尊重了蛮族的民族习俗,在对待其他民族上,也采取了宽和、包容政策,在蛮族边国中威望极高,不少民族甚至奉他为信仰神明。

昭宗帝时期,是历朝历代以来,皇室内斗最少的时期,昭宗帝膝下九子四女,除了两位出生就夭折的皇子,余下的七子四女一直活到寿终正寝,虽然没有如民间兄弟相亲互助,却也没有皇子为了夺嫡而斗得头破血流、誓死方休。虽然一方面是昭宗帝重视太子、用心培养太子的原因之外,还有最最重要的一方面也是话本茶馆里最爱讲的昭宗帝与昭慧敏元皇后的爱情悲剧,青梅竹马、天作之合、深情故剑、琴瑟调和、奈何奸人作祟,累得皇后早早仙逝,独留下皇上空余相思。

皇帝本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世上没有他得不得的,世人的口耳相传不过是表达了自己追求和幻想而已,可是,自从昭慧敏元皇后仙逝之后,就再也没有过大选,都是宫里从前的老人,打理后宫的是皇后生前信任的司马淑妃,而且皇上也很少踏足后宫,宫里自皇后仙逝之后也无皇子公主的诞生。

秋日的午后,俊美不可方物的太子殿下在宫女羞涩的娇容下,去上书房汇报,哪知道昭宗帝根本不在书房内,而是在书房后的内室中休息,太子殿下看着眉宇间都挥散不去萧条落寞的皇帝,细想之下准备离开,目光不经意落到地上一张纸上,太子殿下捡起来之后,突然泪流满面,那是他最熟悉不过的,从前阿娘在的时候总是给他念这首诗,小的时候他不知道,问阿娘阿娘总是笑笑不说。后来问了阿娘身边的人才知道,这首诗是阿爹宣布阿娘进宫当晚,阿爹亲自到了广平候府送给阿娘的,维持还被三位舅舅抓住,外祖母给了阿爹半年的冷脸。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洒进布置十分简单可以说是简陋的内室,一直眉头紧锁的昭宗帝似乎是做了什么好梦,眉间的褶子被抚平,嘴角微微的勾起,冷厉的面容被柔化了……

被太子放回原处的纸上苍劲有力的字迹,龙飞凤舞写的是一首诗: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

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缟衣綦巾,聊乐我员。

出其闉闍,有女如荼。

虽则如荼,匪我思且。

缟衣茹藘,聊可与娱。

第三百七十三章

精致温馨的卧房里,进口的艺术吊灯散发出的光芒平添了几分的温馨,明净的落地玻璃推窗开了一般,摆放在窗边的美人榻上,顾明珠正在平板电脑上百无聊赖的刷新闻。晚风夹杂花香,带了舒服的凉意拂动月白色纱窗帘,突然传来一声汽笛声……

顾明珠一僵,丢下平板电脑,赤脚跑到阳台上,果然看到熟悉的劳斯莱斯停在院子里,管家齐叔早早的等候主人的归来,穿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开了后排右车门,齐叔朝前走了两步,顾明珠把头一缩,赶紧的跑到床上,拉上被子,蜷成一团。

似有所感的齐珩抬起头,看到三楼楼半开的推窗发出的光,寻找了好一会儿没有看到想要看到的人影,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齐叔顺着齐珩的目光看上去,微微的笑了笑,“夫人今日一天都没有出门,除了上午在花园里坐了一会儿之后,就一直没有下楼,晚饭也是送到房间里去的。半小时前,方怡小姐说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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