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妃来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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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这一觉芳尘睡的并不安稳，可能是因为精神紧张的关系，总是梦到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身体也跟着不住的颤抖着，只觉的脸上一阵的温热，蓦地就醒了。

芳尘睁开惺忪的睡眼，就瞥见了坐在床前的祈君晏。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他到底在这里坐了多久。

祈君晏一脸疼惜的看着芳尘，温和的问道：“总算是睡醒了，昨晚你一定是没有睡好吧？怎么会受这么多的伤，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一定很疼吧。”

芳尘闻此，这才发现自己正裸着上身趴在床上，心里一惊，赶紧扯了被子，裹在身上，慢慢的翻了个身，整个身子依旧是酸疼酸疼的。

祈君晏见此，温和的笑了笑说：“芳尘你放心，朕本来就没有冒犯你的意思，其实昨夜朕也是一夜没睡，不光是为了追查你溺水的真相也为我昨日的失态而自责。你知道，朕从来都没有要强迫你的意思。只是，只是出于一种本能，一种爱人的本能。是因为嫉妒，嫉妒你对君昱的情谊，所以才说出了那些话来。其实心里并无恶意的。还有就是，君昱已经醒了，进宫回话的太医也说他已经没有大碍了，所以你就不要自责，只管安心养病吧。”

芳尘闻此，有些心虚，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好。有些自责的想：其实陛下又有什么错，难道爱一个人也有错吗？错的是这个时代，是这些纷繁的厉害关系。而这些客观存在的东西，却是我们没有办法忽视的，所以只能被它们牵着鼻子走。

“陛下不要自责，芳尘又怎么会不了解您的为人呢。咱们今日不说这些，芳尘现在只想知道到底是谁要害我。”

祈君晏见芳尘并没有为自己昨日的失态而耿耿于怀，心也安了不少，回到：“昨日朕派内务府和内侍监一起彻查此事，在傍晚的时候在湖心居的内池里打捞出了那个假扮太监的刺客尸体。宫里的人都说没有见过他，所以朕怀疑他是混在这次新入宫的禁卫军里才进宫的。至于幕后主使，因为死无对证，着实无从查起，但是朕的心里已经有数了。芳尘你放心，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芳尘闻此，知道祈君晏根本没有打算将此事的真相公之于众，而这个幕后黑手也永远不可能浮出水面。因为这个人一定是陛下想要保的人，相信任谁都可以轻易的猜出这个人的身份。一定是怀恩长公主无疑了。

“既然陛下心里已经有数，芳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其实公道不公道对芳尘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在这宫廷之中从来都没有公道这个词。所以陛下还是不要劳民伤财的追究下去了，因为这件事情到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您就当芳尘自己不小心掉进湖里就是了。”

祈君晏听出了芳尘口气中的不满，聪明如她，怎么会察觉不到幕后黑手是谁呢。

相信这宫里只要不是傻瓜，也都能猜到此事是谁所为。但是作为一国之君的祈君晏，无奈只能做这种掩耳盗铃傻事，别无选择。

祈君晏知道再周旋于此事只能让芳尘的心离自己更远，于是岔开话题问道：“听你宫里的人说，你从今早就没有吃过东西了。这会儿都过了晌午了，朕知道你累，但还是起来吃点东西再睡吧。”

芳尘看着一脸歉疚的祈君晏，心里有一丝的不忍，于是顺从的点了点头。

祈君晏见此，心里总算有些安慰，起了身对芳尘说道：“你披上件衣服就下来吧，我去招呼奴才们备膳。”说完，向外屋走去。

芳尘看着祈君晏的背影，勉强起了身，问道：“陛下，若是有一日我消失了，你会怎么样？”

祈君晏闻此，立刻停住了脚步，身子微微的一怔。没有回头，沉默了半晌才说道：“若是你走了，天涯海角我都要找到你。若是你死了，我就和你一起死。所以芳尘，你不可以消失，我也不允许你消失，知道吗？”祈君晏说完，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坐在床上一脸失神的芳尘，轻声说：“所以芳尘，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你知道当我听到你这么说时，心有多痛。”祈君晏说完，没等芳尘再说什么，就径自出了屋子。

芳尘坐在床上，双手紧紧的揪在一起。

祈君晏，祈君昱。你们兄弟俩都是傻子，我一个平凡的女子怎么承受的起你们如此深沉的爱呢？

是不是爱一个人真的只需要一秒钟，而忘一个人却要用一生呢？

祈君晏走后就没有再回来，只是叫全顺在这里替他张罗芳尘的膳食，芳尘吃着淡而无味的滋补汤，听着全顺说着近日边疆的战乱，本来就没有胃口的她就更吃不下了。只喝了半碗汤就没有再吃了。只是打心眼里心疼祈君晏。

那么年轻就要肩负起一个国和**这个家。实在是太辛苦了。

每日不仅要面对朝堂之上各位大臣的刁难还要为**的斗争所累，这份隐忍真的是一般人没有办法拥有的。

芳尘似乎对这个初次见面就傻乎乎的小皇帝彻底改观了，心里对他又有了新的认识和猜想。

装傻也许只是他维系统治的面具，是为了保持各个势力之间平衡的权宜之计。

而面具之下的他，其实是一个睿智隐忍的王者。因为他的对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那样的真诚和坚定。而从他那明亮的双眸之中就可以清楚的明白，他并不是一个愚者，相反，他是一个有着大智慧的人。

由此可见，这些年来君晏陛下并不是像表面上那样懦弱的依附于怀恩公主的势力，而是用自己的智慧来袒护这个骄纵跋扈的姐姐。而这份用心足矣看出，君晏陛下是一个多么重情义的男子，只可惜生在帝王之家，内心丰富而深沉的感情只能被迫隐藏。而这种极度的孤独和寂寞实在是让人绝望啊。

想到这里，芳尘不禁一阵的叹息。这个皇宫虽然表面上看是这样的派系明确，而实质上远比这要复杂的多。

到底要怎才能在这个阴谋窝里生存下去，还真是要小心翼翼的盘算一下才好。

全顺见芳尘似乎已经没有再吃下去的意思了，赶紧向芳尘行了礼，回宣政殿给祈君晏复命了。

芳尘见全顺走了，心里也自在了不少。

正当她以为可以好好的休息休息想想清楚一些事情的时候，一个小太监匆匆的进屋禀报：“回天使姑娘的话，卓王爷在外求见。”

芳尘闻此，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撞死才好。

今天暖馨殿可这是热闹坏了，人来了一波又一波，都没有消停的时候。

心里不禁盘算到：这个卓王爷在这个时候来添什么乱啊？我与他最正式的一面还是在宣政殿的时候，他挺身而出在怀恩公主的簪下救了我一命。还有一次是在昱王府，当时我还在装睡，连个照面都没有打。我们实在是没有什么交情可谈。不过我早就听说他和那个张太妃是一伙的。俗话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看来他今日前来，必定是要来讨伐我的。虽然他对我曾有过救命之恩，但我也不可以因为这样就任人宰割啊。

想到这里，芳尘一阵的心寒。

看来我在这里真是一个扫把星，人人厌啊。

小太监见芳尘半晌没有说话，有些迟疑的抬起头来，神色犹疑的看着芳尘，小声叫道：“天使姑娘，天使姑娘。”

芳尘闻此，才缓过神来，赶紧吩咐道：“嗯嗯，赶紧把王爷请进来吧。”

还未等芳尘起身，祈天卓就一身便装进了暖馨殿，见芳尘披散着头发，一脸憔悴的样子，觉得自己来的并不是时候，忽然觉得有些后悔。

但是人已经来了，也不好什么不说就走，于是大步走到了芳尘的跟前。

芳尘见卓王爷并没有穿朝服，知道他并不是从祈君晏那里来的。说只觉的他是从张太妃那里来的，心里觉的的不自在，十分敷衍的对他行了个礼。

“民女芳尘，拜见卓王爷。”

祈天卓看出芳尘似乎并不想见他，随即尴尬的笑了笑说：“芳尘姑娘不用多礼，坐吧。”祈天卓说完看向守在一边的铃儿，吩咐道：“本王口渴了，你去烧壶热茶来，一定要现煮的滚水沏的才好。”

铃儿得令赶紧领了命，退了下去。

芳尘知道祈天卓根本不是要喝什么茶，只是想要支走无关紧要的人。索性不去理，径自坐到了软榻之上，一脸探究的看着祈天卓，希望他可以坦诚的说出自己的来意。

祈天卓见芳尘已经入了座，也随意的在芳尘对面坐了下来，思忖了半晌才开了口：“昨日本王得知姑娘溺水的事情，万分的震惊。现在见姑娘没事了，确实是放心了不少啊。”

芳尘闻此，一阵轻笑，“卓王爷可是没有张太妃坦诚啊，有什么话卓王爷不妨直说，省去这些寒暄的部分，大家心里都会好受些。您放心，芳尘不是那种口无遮拦的长舌妇，不会到处乱说。您不要客气，只管指教就好。”

祈天卓闻此，颇为惊讶的问：“这么说，姑娘是见过张太妃了？她都对姑娘说了些什么？”

芳尘见祈天卓如此紧张，也不想难为他，于是回道：“哦？我以为您是受张太妃之命来这里看望芳尘的呢。其实，张太妃也没和我说什么，只是告诉芳尘一些利害关系，让芳尘茅塞顿开，受益匪浅啊。”

祈天卓听芳尘的口气，分明是受了委屈，心里十分难过的样子。不由的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是从昱王府来的。是为君昱而来的。”

正文　第三十五章迟来的真相

芳尘一脸不信的盯着祈天卓，心里对着个卓王爷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因为在芳尘的心中，这个卓王爷是她在宫中所见到的最神秘的人。他虽然表面上温和可亲，但是心里可是住着一个大阴谋家。所以芳尘对这个曾经极力调查过她的王爷，还是心存芥蒂，没有办法相信他。

祈天卓见芳尘一脸不信的样子，微微的叹了口气，从袖中掏出了一件东西，递到了芳尘面前。

芳尘见此，就像是见了鬼似的叫了出来：“我的粉红猪，这个怎么会在你这里？”芳尘说着一把夺过了祈天卓手中的粉红猪手电筒。按了一下开关，竟然没有坏，这才松了一口气。

祈天卓见芳尘反应那么大，也不想瞒她，于是回道：“我今早去昱王府探望君昱，他已经和我说过，你昨晚去过的事情了。但是他见你昨晚脸色不是很好，自己暂时又不能进宫来看你，所以就托我进宫来看看你，顺便把这件宝物还给你。”

芳尘听祈天卓这么说，心里有些纳闷。祈君昱怎么会忽然想要把这个粉红猪手电筒还给我呢？我那次去昱王府还没等说明来意就已经中暑晕的不省人事了，他不可能知道啊？

想到这里，芳尘有些紧张的看着祈天卓问道：“卓王爷，芳尘不明白，祈君昱怎么会把这件东西还给我呢？我并没有要他还回啊？”

祈天卓闻此笑了笑说：“芳尘姑娘不要多想，这物归原主本来就是天经地义的，没什么可稀奇的，你只管收好，不要再丢了就是了。”

芳尘闻此，知道祈天卓是在敷衍自己，又不依不饶的问：“王爷当芳尘是三岁的小孩子啊？王爷的这个理由在祈君昱的身上是行不通的，他什么时候讲过理呀？”

祈天卓见芳尘是跟自己杠上了，无奈收起了笑脸，道明了实情，“芳尘姑娘如此聪慧，本王说出这么牵强的理由，自己都觉得有些惭愧了。其实姑娘嘴里不说，心里早就想要把这宝物要回来了不是吗？上次你去昱王府，不就是为它而去的吗？既然这东西已经要回了，姑娘就不要再追究了，其中牵扯的东西很多，本王觉得没有必要一一对姑娘道明。你就当君昱担心你的安危，所以将这件可以伤人的宝物送还给你，以表对姑娘的惦念就好。”

芳尘再笨也听出了祈天卓的弦外之音，看来这粉红猪是祈天卓帮自己要回来的。不过这祈天卓也太不简单了，连自己的一举一动甚至未出口的想法都一清二楚，真是太可怕太强悍的人了。

“好吧，是芳尘多事了。但是芳尘还有一事不明。王爷您千金贵体，今日来我这里，不会就是当个跑腿宫人这么简单吧？”芳尘知道论心计自己根本就不是祈天卓的对手，索性直白的表现出自己的疑惑和不满。

祈天卓见芳尘已经失去了耐性，也不想再与芳尘打太极，索性道明了自己的真正来意，“好吧，既然芳尘姑娘是一个爽快的人，我也就不再隐瞒了。我今日来就是想问姑娘一句，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真意喜欢君昱的。”

“我喜欢他，真心真意的喜欢他。”芳尘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祈天卓闻此毫不怀疑的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姑娘对陛下呢？是不是没有一丝别样的情愫呢？”

芳尘闻此，有些犹豫，半晌才回到：“王爷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对陛下有什么非分之想呢？这是不可能的。”

“你撒谎。”祈天卓听了芳尘的回答，眼神犀利的盯着芳尘，“若是姑娘真的对陛下没有一丝的情谊，为什么你的回答没有像刚才那样的干脆，反而犹豫了半天呢？”

芳尘被祈天卓问的哑口无言，实在没有办法解释自己都无法理解的行为。

祈天卓见芳尘不说话，也无心为难她，立刻换了一种温和的语气问道：“既然姑娘不愿意承认，那我敢问姑娘，你手中可有陛下钦赐的‘龙舞’？”

芳尘闻此，想了半天，才从袖中掏出了祈君昱送的那块白龙玉佩问：“王爷说的是这块玉佩吧，我也是昨儿个才知道它叫‘龙舞’的。”

祈天卓看着芳尘手中的‘龙舞’，脸上掠过一丝的悲凉，嘴里念叨着：“看来陛下，这次是真的动心了。”

芳尘隐约听清了祈天卓的话，颇为不解的看着祈天卓问道：“芳尘不明白王爷您的意思。”

祈天卓闻此，十分郑重的解释道：“这块‘龙舞’是我们瀚玥王朝从上古传下来宝玉，其实它还有另外一半叫‘凤舞’。自古，帝王掌管‘龙舞’皇后掌管‘凤舞’。可惜‘凤舞’已经在先皇后去世时，殉葬入了皇陵的。所以这块‘龙舞’的价值是可想而知的。”

听了祈天卓的解释，芳尘握着‘龙舞’的手竟然在颤抖，心里乱的很，看来这块宝玉对她而言不是福，而是祸啊。

祈天卓见芳尘一副紧张的神色，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又接着说：“若是本王没记错，这块‘龙舞’是姑娘与陛下初次见面的时候就赠与姑娘了，看来陛下对姑娘可是一见钟情啊。这份情谊和宠爱，真的是很难得啊。”

芳尘闻此，赶紧把‘龙舞’放在了桌上，说道：“芳尘根本就不知道这‘龙舞’的来历，只当做一般的回礼就收下了，今日才得知它的来历，愧不敢收，还请王爷替我将这‘龙舞’还与陛下，也好了结陛下对芳尘的错爱。”

祈天卓见芳尘如此慌张，却没有一丝要接过‘龙舞’的意思，他看着芳尘因为紧张而更显苍白的脸，很不客气的说道：“‘龙舞’是陛下赠与姑娘的，本王也不好插手。若是姑娘想要还回去，还是自己去说好些。本王实在是爱莫能助啊。”

芳尘眼见祈天卓是在有意的刁难她，心里有气又堵，急的眼泪只在眼眶里打转。

祈天卓见此，口气略微有些松动，“芳尘姑娘是个有福之人，何必用眼泪冲走你的福气呢？并不是本王有意难为姑娘，只是从姑娘的话语中就可以看出，你根本就不是一心一意的爱着君昱，而我又怎么可能放心让你陪伴在君昱的身边呢？虽然本王是君昱的皇叔，但只比君昱年长三岁，所以我与君昱的情谊就像亲兄弟一样的深厚，因此我是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

芳尘听了祈天卓的话，就像听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笑出了声。芳尘边笑边看着一脸错愕的祈天卓，问道：“哦？王爷果真那么的心疼祈君昱吗？那么当初你为什么抢走香芙？你知道祈君昱为此一直难过到现在吗？你还敢说你在保护他吗？其实伤害他最深的是你，就是你这个标榜着祈君昱的保护神的小皇叔。”芳尘说着说着，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眶中掉落，心里空空的，却疼痛难忍。

“香芙，香芙，君昱连香芙的事情都和你说了，看来他果真的是死心塌地的爱上你了啊。”祈天卓看着芳尘，嘴里念叨着，竟然看不出是悲是喜。

芳尘见此，丝毫不想给祈天卓喘息的机会，又问道：“王爷口口声声说为了保护君昱，但是王爷只是硬生生的将真心相爱的两个人拆散而已，你给君昱的只是一个完好的躯壳，而他的灵魂早就伤痕累累了，你看见了吗？”

祈天卓听着芳尘的质问，一脸淡漠的回到：“我只是为了保护他，因为香芙是带着目的来到君昱身边的，她的目的就是让君昱爱上她。这种因为目的而产生的感情，是虚伪的是肮脏的。”

“爱就是爱，没有贵贱之分，就是香芙姑娘的动机是可恶的，但是君昱的感情是真的。你之所以不敢承认，是因为你不敢面对你伤害了君昱的这件事实。聪明如王爷，怎么会不知道身体上的伤害还可以弥补，而心里的伤却无法治愈的道理呢？”芳尘边流泪边说着，似乎对祈君昱的遭遇感同身受。

闻此，祈天卓终于忍不住卸下了身上的所有防备，看着流泪不止的芳尘，十分悲痛的念到：“是，芳尘姑娘说的没错。是我，是我伤害了君昱。但是君昱那孩子太傻，用情太深。他被香芙彻头彻尾的耍了，香芙根本从来都没有爱过君昱。”

芳尘闻此，蓦地停止了哭泣，一脸愕然的看着祈天卓，心跳似乎漏掉了一拍。

“当年我虽然娶了香芙过门，但半年多来我们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其实我是在折磨她，也是在折磨我自己。因为事实上香芙一直深爱的人并不是君昱，而是我这个与她有名无实的丈夫。半年来我从未正眼看过她一次，处处针对她，羞辱她。直到有一日，香芙实在难掩心中的悲苦，对我吐露了她的心声，而我却因为她是怀恩的细作的事情一直无法释怀。所以毅然决然的拒绝了她，还用各种激烈的言辞羞辱她折磨她。而我万万没想到香芙是如此刚烈的女子，因为我的拒绝，她第二日就写下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绝笔信，在芙蓉池边服毒自尽了。”

祈天卓说着，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完全不顾芳尘的反应，轻声念着，“但是她不知道，永远都不知道，我也一样的爱她啊。但是我不能说，不能说啊。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告诉君昱香芙自尽的真正原因。因为我不想毁了他心里那段美丽却无疾而终的深刻感情啊。而我这些年来却没有一天能够安然入眠。因为我永远都没法原谅自己，是我害死了我最心爱的女人，是我害死了她。因为我对她说，我从来都没有爱过她。但是这句话是假的，是假话啊。”祈天卓说着，再也没有办法克制心中的感情，掩面啜泣着。

芳尘看着面前这个外表坚毅，内心却很脆弱的男子，完全陷入了情感的泥淖里。

正文　第三十六章只剩我一个人了

芳尘知道自己自以为是的盘问，似乎触动了祈天卓内心最深处的伤口。她对自己的鲁莽深感自责，一时之间也慌了手脚，只能低声安慰道：“卓王爷，芳尘本是无心冒犯的，只是我心里太在乎君昱，所以才顶撞了王爷，您要是责罚我，我眼睛都不会眨一下的。”

祈天卓闻此，自知失态，抬袖轻抹了眼角残留的泪水，轻声说道：“芳尘姑娘不必自责，是本王失态了。其实姑娘说的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太武断了。不过今日与姑娘轻谈之后，我总算是将心里沉积多年的秘密说了出来，心里也轻快了不少。我在这里也为过去对姑娘的误解和冒犯而道歉。”

芳尘见祈天卓已经平静下来了，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淡淡的说：“王爷也不必为芳尘的事情费心了。现在这宫里的情势和厉害关心张太妃早晨的时候就已经给我分析过了。芳尘来此本无心卷入宫廷的争端当中。日防夜防也没能明哲保身。本身也是十分无奈的。所以王爷也不用再浪费口舌了。我只告诉王爷，我是不会害君昱的。您只要记住这点就好了。”

祈天卓闻此，怀着敬佩的目光注视着芳尘，点了点头说：“看来本王真是一个愚昧之极的人啊，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姑娘是个聪慧善良的人。本王再这里向姑娘保证，不管将来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一定会站在你的这一边，绝对会是姑娘最坚实的靠山。”

芳尘看着祈天卓坚定的神情，温和的点了点头。心却早就飞去了远方。

祈天卓刚走，铃儿就赶紧进了屋。见芳尘一阵失魂落魄的样子，就知道是出了事，赶紧凑到芳尘的身边，小心的问道：“主子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卓王爷为难主子了不成？”

芳尘闻此这才缓过神来，勉强的笑了笑说：“铃儿，我没事，好的很呢。只是今日见了太多的人，听了太多的故事，累的要命。我要好好的睡一觉，你传我的话下去，今天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要叫醒我，知道吗？还有桌上的这个粉红猪，你帮我收起来，不要让我再看到它了。”芳尘说着，起了身，抬起了有些麻木的胳膊，晃了两下，就向里屋走去。

铃儿望了望窗外的天色，有些为难的对芳尘说：“主子，现在才是傍晚，太阳还没落山呢，主子当真要睡下了？那晚膳怎么办？主子不想用晚膳了吗？”

芳尘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的爬上床，盖好了被子，什么也不想说，只是抬起手向铃儿摆了摆，就闭上了眼睛。

不管睡不睡的着，反正在梦里总比在现实要好。

芳尘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只感觉身体一阵的冰凉，蓦地睁开了眼，看着床顶，一瞬间睡意全无。

芳尘看着已经被自己踢到地下的被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赶紧起身将被子拽了上来。不想放在枕边的‘龙舞’却一不小心的被碰掉在地。芳尘一阵惊呼，赶紧跳下床去，将‘龙舞’拾了起来。一边检查一边责怪自己的不小心。

一阵检查之后，芳尘见‘龙舞’没事，这才放心的坐回了床上。

而拿着‘龙舞’的手却有些微微的颤抖，嘴里念着：“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我这样的凡夫俗子可是受的起的，留在我的身边也只是一个累赘，看着它我的心就疼。现在我才明白为什么当时在宣政殿上，祈君昱死活不让我接受这玉佩的深意。都怪我，都怪我太贪心了。”

芳尘嘴里念叨着，不想再看见这块白龙玉佩，索性把它压在枕头底下，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芳尘眼看自己是睡不着了，索性披了件衣服坐到了窗边，看着柔和清朗的月光，忽然开始想念小绯了。

正当这时，芳尘胸前的灵珠发出了一阵耀眼的紫光，小绯的身影慢慢的出现在芳尘的面前。

小绯一脸恬淡的看着芳尘，没有说话，径自坐在地上，轻轻的将头靠在芳尘的膝盖上，就像是一只小猫一样的乖巧柔顺。

“小绯，为什么我只要一想你，你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呢？”芳尘看着忽然出现，并瞬间倚在自己膝盖上的小绯略显疑惑的问。

“主人，不要说话，让我们就这样静静的呆一会吧，因为我需要平静。”小绯听了芳尘的话微闭着双眼，神情忧伤的说。

“平静？”芳尘颇为不解的问。

“是，平静。”小绯说着，眼睛闭的更紧了些，“因为小绯现在很害怕，很害怕见到主人。因为小绯不忍心，不忍心看着主人一天天憔悴的样子。我正在拼命压制着，压制着要立刻带你走的冲动。”

芳尘闻此，轻笑了一声，说道：“小绯还是个孩子，你可知我现在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芳尘话音刚落，小绯就蓦地睁开了双眼，离开了芳尘的膝盖，转身定定的看着芳尘，问道：“主人不是答应过小绯，等小绯的法术恢复之后就和我一起离开这里吗？为什么主人你要出尔反尔，难道你不喜欢小绯了吗？”

芳尘看着小绯一脸受伤的样子，对自己的一时失言十分的自责，她赶紧从凳子上起了身，也跟着小绯一起坐在了地下，慌忙的解释到：“对不起，小绯。我本来想慢慢的和你说，但是现在既然开了口，我就索性说出来吧。其实我不可以和你走的原因是——我爱上了一个人，我不可以为了自己的自由而伤害他，你明白吗？”

小绯闻此，脸上的神情忽然变的有些复杂，半晌才幽幽的说：“主人，不可以，你不可以那么深刻的爱一个人，因为主人的感情是永远都不会有结果的，用情太深，受伤的只会是你自己啊。”

“不会有结果？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芳尘嘴里低声念着，心又开始疼了起来。

小绯见芳尘这副样子，知道芳尘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解释道：“主人，小绯只是为了保护你而已啊。像我们这样可以永生的人，就算有再爱的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慢慢的老去，死去。而沧海桑田，我们依旧是这副样子，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小绯并不是不许主人爱人，但只可浅爱不可深爱啊。”

芳尘望着小绯，心里的空洞没好，反而越来越大。

永生，我竟然忘了是一个拥有永生的人啊。这么说来，眼前的痛苦似乎永远都不会有结束的一天，反而会随着时光的推移越来越痛，永无休止。

想到这里，芳尘狠狠的拿手锤了一下地面，不只是手疼还是心疼，眼泪就这样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嘴里念叨着：“为什么要有永生，为什么？我不想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远去，我不想啊。”

小绯见此，赶紧拉过芳尘红肿的右手，心疼的握在手里，轻轻的揉搓着，“主人是不是后悔救了小绯？是不是想要抛弃我？”

芳尘闻此，蓦地抽回了自己红肿的右手，低声问：“小绯，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开我们之间的契约，永生什么的我不稀罕，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小绯，你会有办法的是不是？”

小绯闻此，脸色忽然变得很难看，他慢慢的起了身，看着一脸期待的芳尘，近乎绝望的说：“天，我真是太傻了。我以为我终于找到了可以停靠的地方，但是我却错了。我没想到主人你是这样的讨厌我，这么迫切的想要离开我。”

小绯说着起了身，看着一脸错愕的芳尘又冷冰冰的说：“主人放心，小绯是不会死缠着主人不放的。等到小绯的伤好之后，就算赔上这一身的修行也一定会找到解除契约的方法的。这些日子以来给主子添了这么多的困扰，是小绯的错，小绯保证在契约解除之前一定不会再来烦主人了。”小绯说完，没等芳尘解释，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就连芳尘胸前的灵珠也慢慢的风化，消散了。

芳尘坐在地上，看着空荡荡的屋子。似乎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现在梦醒了，什么也没有了，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芳尘扶住凳子，勉强的起了身，看着窗前被乌云遮盖了的月亮，却再也没有挣扎的力气了。

命运的齿轮似乎已经开始转动了，没人知道未来的事情，也没有办法改变既定的命运。

一连三日芳尘都卧床不起，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