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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玉同人之金玉良缘-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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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格格一条心,只要跟格格一条心,奴婢才算的上是您需要的人。”

“说得好!”

吴克善带头称赞,也讲出了我心中所想。历史果然也有不可逆转的地方,苏玛喇姑,你真是当仁不让要陪在大玉儿身边的人。

“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回大福晋的话,奴婢名叫苏茉儿。”

“苏茉儿……呵呵,毛制的长口袋?”额吉笑着说出她名字的含义。

“回大福晋的话,这是奴婢的额吉替奴婢取的。她希望奴婢就像牧羊人手中那结实耐磨的长口袋一样,能装很多的宝贝,为自己聚来福气。”

“呵呵,这丫头刚才还说自己嘴笨,我看她明明就会说的不得了。”吴克善看着我,又道:

“妹妹,我看这个毛口袋最适合你,你就选她吧!”

“哥哥这回真是和玉儿想到一块去了。额吉,我决定要这位苏茉儿做我的女婢。”

我笑吟吟地跑到苏茉儿跟前,拉起她的手转圈打量她。小小的鹅蛋脸上嵌着一双晶亮亮的杏核眼。圆圆的翘鼻头再配上那樱桃小口,很是招人喜欢。

“既然玉儿有了选择,额吉就听你的。不过……”

额吉话锋一转,对苏茉儿说:

“你这名字要改一改,苏茉儿……茉儿,叫着不太顺口。不如改成苏玛吧。意思是半大的口袋,也不算变了你额吉为你起名的初衷。”

“苏玛谢大福晋赐名。”

呵呵,没想到啊!原来苏玛喇姑的名字是我额吉给改的。

只见为我选婢女的事儿已经尘埃落定,乌兰的小算盘眼瞅就要落空。她紧忙凑到我额吉耳边,不知对她说了什么。

额吉听完乌兰的话,抬眼看着那个叫那依的。对我哥哥说:

“吴克善,你为你妹妹选了礼物。额吉也送你一个侍女来伺候你吧。”

“嘿嘿,儿子谢过额吉。”吴克善眉开眼笑,瞥了眼立在那的阿荷。

“那依是乌兰的表侄女,样貌不错,看着也乖巧听话。就让她跟在你的左右吧。”

“可是额吉……”

“就这么定了。”

吴克善特委屈地望着赛琪雅,无法不听从母亲的话。

“谢大福晋恩典。”

那依向我额吉跪下行礼,笑的那叫一个得意。

第八章

选婢女的事情落下帷幕,最后是我得偿所愿,哥哥失望而归。

看他一脸悻悻的表情,嫌弃地瞪着旁边的那依,又眼巴巴地瞧着额吉身后的阿荷。我忍不住乐出了声。

“格格……”

苏玛扯了扯我的袖口,和我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乌兰的表侄女没能入我的眼,却攀上了更好的主子。这就叫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我看额吉的意思,虽说是把那依赐给哥哥做婢女,保不好再过几年,就会为她梳头开脸收入哥哥房中。

从婢女到姨娘,乌兰的小算盘真是打地够精明。

开始我很是同情吴克善,因为额吉的“错点鸳鸯”没能让他称心如意,可后来我对他的同情就只剩下那么一丢丢。

本来嘛,选婢女是吴克善主动请缨为我操办的,结果呢他也没空手而归,捡了个现成的美人。就算不是自己心念的那位,但好在阿荷也被留了下来,侍奉于额吉左右。

来日方长,他俩有的是机会朝夕相对。

德玛姑姑依旧留在我的身边,负责照顾我的起居饮食。而苏玛呢,做我的贴身“小跟班”就是她最主要的工作。

带着苏玛,我心满意足地回到帐篷,决定同这位日后的生死之交培养革命感情。

“苏玛,你今年多大了?”

“回格格的话,奴婢今年七岁。”

“噢?那你比我大一岁,往后我就叫你苏玛姐姐吧。”

“格格,这可使不得。奴婢担当不起!”

五句话还没聊上,苏玛小朋友就对我恭敬的不得了,这可不利于我和她发展深厚的友谊。我决定改变方式,循序渐进……

“既然你不愿我叫你姐姐,你也别总是跟我称什么奴婢了。”我暗自咂舌,觉得自己被“小燕子”附体,借用了琼瑶奶奶的招数收买人心。

“格格,奴婢……”

“嗯?”我一挑眉毛。

“那……在格格面前,苏玛尽量不称奴婢吧。”她见我坚持只好应允。

有了这位贴身小跟班,这个世界我所不知道的任何事情都可以向她打听,再不怕引人怀疑。如此一来,以前的各种担心都迎刃而解。我大大方方地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苏玛,今年是什么年份?”

“格格是问明历?”

“不,是大金的。”

“今年是天命三年,咱们科尔沁因为与大金结盟,所以不再算明历。”

“与大金结盟,是四年前我姑姑嫁到盛京才有的事儿吧?”

“是,满蒙联姻不仅成就一段佳话,也让咱们科尔沁有了坚实的后盾。”

“那在联盟那天,可有大明的人前来捣乱?比如说一群明朝的太监……”

苏玛有点招架不住噎在那里半天,不好意思地说:

“格格,四年前苏玛才三岁大……”

听她这样回答,我才发现自己问的太心急了。

“不过我曾听额吉说,哲哲格格大婚的时候整个科尔沁一片喜气,热闹非凡。有什么人来捣乱的事情,额吉倒没跟我提起过。”苏玛补充道。

“哦,是这样。”

“格格,您刚才说的太监都是些什么人啊?不如您再跟我细说说,说不定苏玛会有印象的。”

“太监啊,太监就是……”

很好,在追问了人家一大堆的问题后,我也被苏玛给问倒了。

我头冒虚汗,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格格,您是热了吗?要不我端下去一个炭盆子。”

苏玛细心地发现了我的变化,却不知我这是急躁不是燥热。不过,这也很好的为我找了个借口岔开话题。

“嗯,是觉得热呢。快把这个拿走吧。”得了我的指示,苏玛利落地捧起炭盆,出了帐篷。

缓解掉“太监”危机,我双手抱胸,心下沉思。

看来当年姑姑的大婚典礼是一切顺利。不然,那么重要的日子如若发生轰天动地的事情,科尔沁的人怎会没有印象,没听人说起过呢。

剧情再一次跑偏,我却觉得是冥冥之中老天爷在帮我。

没了明朝太监的偷袭,也就没有“玉儿”的被绑架。既然没了这场危机不就又免除了皇太极对“玉儿”的悬崖搭救!

当然,年龄和时间的不吻合才是我最大的幸运与福气,也让我坚信照这个情势发展下去,作为玉儿的我会同皇太极的交集越来越少,直到绝对的分离……

——————————我是长大的分割线—————————

时光荏苒,岁月这把杀猪刀,真是刀刀催人老。

不知不觉,两辈子加起来要奔三十岁(8+22)的人已经在这个世界里生活了近两年。

两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已然让我更融入了这个地方,由外而内地变成了大玉儿。

我开始习惯说蒙语,喜爱上了羊奶酪,还跟着德玛姑姑学讲满文,让侍卫朗扎教我骑马。总之我的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轨”,越来越像个真正的古代人,科尔沁的蒙古格格。

额吉和额祈葛一直对我宠爱有加,吴克善哥哥也对我关怀备至。苏玛更是一直陪在我的身边,成为了我最贴心的好帮手。

日子就这样轻松悠闲的渡过,没有任何的烦恼与顾虑。我不再杞人忧天,害怕哪一天电视剧里的剧情会突然找上我。不过,我也一直相信,该来的始终会来……到时候就只有见招拆招,尽我最大的努力了。

“格格,这两天雪下的可真够大。汉人不是说嘛,腊八节一过,冷的掉下巴。我看呢,说的不假。咱们一会儿出门您还是再披上一件斗篷吧。”

“苏玛,我让你从阿荷那要的冻疮药膏,你帮我装上了吗?”

“已经给您准备好了。”

“行,那咱们走吧。再不出发,哥哥一会儿又要念叨我了。”

白色的蒙古包被人拉开厚厚的羊绒帘子。两个围着毛围脖,一蓝一红的身影迅速地从帐篷里钻出。

“阿嚏!阿嚏!”

还没等人走出一步就接连两个喷嚏,肯定是阿古拉这个臭小子等着急了,在背后编排我。

“格格,要不咱别去了吧。您这几天有点着凉,可别再吹风受寒。”

我摇了摇头,坚定地说:

“不行,咱们可是打了赌的。不能让人瞧扁了!”

提了提领口免得凉气灌进脖子,我握着苏玛的手一路向北边的草场狂奔。

呵,真是好冷啊。北方的冬天总是来的特别早,只见四周一片银装素裹,白茫茫的世界天地相连。

“格格,今年又是一场瑞雪呢!”

“是啊,瑞雪兆丰年,雪停了之后就是春天!”

我俩急着赶路,直到喘着粗气快跑不动时,前方传来清脆的童声在向我们呼喊:

“喂……你们两个!也太慢了吧!”

“玉儿姐姐,别磨菇啦!是谁说迟到的人是小猪的!”

“格格,是吴克善世子和阿古拉。”苏玛扶着已经岔气的我,认出了声音。

“玉儿,你没事吧?”

海兰珠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先跑了过来。她穿着银灰色的小斗篷,出落得越发水灵。

“格格,您可是崴了脚?不如让属下去给您请赛达法师。”有海兰珠的地方就有卓林。俩人几乎天天腻在一起,好的是形影不离。

“卓林,咱们快走。”

“别!!”我忍着肚痛,赶紧制止。

“岔气……而已。小事,小事!”开玩笑,卓林这个没眼力的,看不见我捂住的是肚子不是腿吗?

“妹妹,怎么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一会儿可怎么给我呐喊助威,看我和卓林的骑射比赛啊!”吴克善带着阿古拉也走了过来,一脸的担心。

“没事儿,我歇一歇就好了。 ”

“玉儿姐姐,你支持吴克善哥哥,我和我姐支持卓林哥哥。他们二人无论谁赢,输的一方和他的支持者就要答应赢的一方一个要求。等一会儿,你可不能拿岔气当借口,说没听清咱们定好的规矩哦!”

阿古拉这个混球儿,眼睛圆圆,脸儿尖尖。别看才比我小一岁,长的像只猴子不说,脑袋瓜子可是猴精猴精的,生怕别人占了他的便宜。

不知是不是因为两年前的毒蛇事件,我对他依旧心存芥蒂,他对我也谈不上有多亲近。每次见面我俩总是不对付,不掐上几句不会善罢甘休。

“呵呵,谢谢你啊,阿古拉!这么好意的提,醒,我。”最后几个字我特意提高了声调。

海兰珠忧心忡忡的看着她弟弟,又为难的望望我。我对她报之一笑,示意她不用介怀。

“行,那咱们就赶紧开始吧。卓林,今天你我不分什么主子下属,好好跟我比试比试亮出你的真本领,咱们赛场上定输赢!”

“世子放心。卓林会尽全力,奉陪到底。”

两个少年眼光如炬,手掌重重相握,一诺千金。

第九章

等待吴克善他们几个去马棚选马的功夫,我想到还有个东西要送给海兰珠。

“姐姐,前几天我看你的手背通红,是不是生了冻疮?”

“嗯,我想为卓林哥哥缝个羊绒边的荷包,所以没顾得上天寒就去剪羊毛了。”海兰珠低头绞着斗篷的带子,羞羞答答说。

我无视她那恋爱中人才有的粉红面颊,掏出口袋里的冻疮药膏,递给海兰珠。

“喏,这个送给你擦。”

“这是?”

“是我求阿荷帮我配的,用的是她家的祖传秘方,据说治疗冻疮最为有效。”

“玉儿,谢谢你!” 海兰珠接过药膏,眼中有意外的惊喜。

“嘿嘿,姐姐不必着急谢我。一会儿他们开始比赛时,姐姐只要记得向卓林哥哥多抛几个妩媚的眼神,好让他分心,就算是报答我了!”

“玉儿!你就知道打趣我……”

海兰珠面皮儿薄,红彤彤的脸蛋似有桃花开,嗔怪地瞪了我一眼。

我笑弯了嘴角,也不顾上还在丝丝抽痛的肚子。苏玛无奈地走到我跟前,恳切地说:

“格格,您就别人来疯了。省的一会儿呀,您再笑……岔了气。”

“呵呵呵……”

听到今天多次出现的“岔气”二字,我们三人乐作一团。

看着海兰珠笑的这么开心,我不禁回想这两年来我和她相处的点点滴滴。从陌生到熟悉,我不敢说已经和她姐妹情深;但愉悦融洽的关系也让我们的姐妹情分与日俱增。海兰珠一直心系我这个妹妹,我也对她多加照顾。

关于塔娜的事早已随着众人的改口被抹去一切,她们姐弟二人也对自己的额吉是“不小心采药受伤”这个说法并未怀疑。总之,那场风波在我额祈葛的授意下得以平息,就像从没发生过一样,让他的几个孩子没有因此而隔阂。

“哥哥他们怎么去了这么久!”

“是啊,卓林挑马一向都很快。”

冰天雪地里等人是最遭罪的,我们三个姑娘家耐着性子,一会儿动动腿,一会儿跺跺脚。等了大半天,哆嗦都要打上十来个了,也不见那三位大爷的人影。

“怎么回事儿?苏玛,你去马棚那看看。不会是不等我们到场,他们已经跑到别处比试去了吧。”我把手挡在眉前,仰头向远方眺望。

“格格,你看!”

只见一个策马急驰的黑影向我们这边移动,等马蹄声近了,却发现马背上的是侍卫朗扎。

“朗扎师傅,怎么是你?”

“格格,属下奉王爷的命令,请您等去帐篷见他。”

“额祈葛要见我们……”海兰珠一头雾水,和我互相对望。

“朗扎大人,您刚才过来的时候看见世子他们了吗?”苏玛上前一步,替我询问。

“世子与阿古拉刚才在马棚因为选马的事发生了口角,正巧被王爷看到,人也已经跟着王爷在帐篷里了。”

“什么!”我和海兰珠同时惊呼。

“朗扎大人,那卓林呢?”海兰珠担忧她弟弟的同时,也放心不下心上人,迫不及待的问道。

“卓林也被王爷带走了。格格,事不宜迟,您几位快随我去吧。”

“好,我们这就走。”

海兰珠面如土色,被接二连三的消息弄得腿都软了。我示意苏玛上前搀住她,三人跟着朗扎以最快的速度向额祈葛的大帐进发。

“玉儿,怎么办……我真怕阿古拉又闯祸。”海兰珠急的如坐针毡,一路上紧紧拽着我的手不放。

可眼下我实在没心情安抚她,毕竟我也在担心我自己的哥哥。这次的事儿,我看十之|八|九|就是阿古拉搞的鬼。这小子生的尖嘴猴腮,弯弯肠子不少。当年他的那条毒蛇,我可是深受其害铭记于心。

额祈葛的大帐前有不少的侍卫,我们几个一到,就弯腰向我请安。

“格格吉祥。”

“起来吧。”

我自行撩开门帘,额祈葛正端坐在帐篷的中央,哥哥和卓林分别立在他的两边,只有阿古拉自己跪在地上。

“阿古拉!”海兰珠一见弟弟在受罚激动的冲口而出,把众人的目光都引了过来。

“玉儿给额祈葛请安,额祈葛吉祥。”

我带着苏玛上前行礼,起身后悄悄地退到哥哥身旁,也不太敢抬头偷瞄额祈葛的脸色。

“阿古拉,你可知错!”

额祈葛声音洪亮,不怒而威,对着下面的阿古拉横眉竖目,显然火气十足。

“吴克善是你的哥哥,长幼有序你应当敬重他,爱戴他。可今天在马棚,你却对你的哥哥出言不逊。说什么早晚一天要取代他!”

“额祈葛,阿古拉是在和我开玩笑,我们兄弟经常这样,不当真的。”吴克善打断了他的父亲,出言解围。

“吴克善,我还没有说你,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称职。平时就知道和弟弟嬉戏玩闹,也不曾尽一个做哥哥的责任,好好管教弟弟!”吴克善不接话还好,一开口就被额祈葛调转了矛头,说了个狗血淋头。

“王爷,世子和阿古拉平时是一对好兄弟!卓林可以作证。”

连卓林这个木头木脑的家伙都帮着说话了,跪在下面的阿古拉就是一声不吭,死活不肯向额祈葛认错。

我看他歪着脑袋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副冥顽不灵的样子。

“额祈葛,是阿古拉年幼不懂事。我这个做姐姐的,会好好管教弟弟的。”海兰珠双手合十也跪在了地上,低声恳求道。

这么多人都为阿古拉求情。他倒好,死硬执拗,就会攥紧了拳头在下面充当瞎子聋子。

从头到尾,我都一直紧盯阿古拉的表情。怎么说呢,我觉得他整张脸上都写着羡慕,嫉妒,还有恨……

他羡慕自己的哥哥有额祈葛的疼爱,更嫉妒自己的哥哥除了拥有他梦寐以求的父爱,还有那尊贵的地位。久而久之,阿古拉开始变得愤懑,把自己心里的不如意都记恨到额祈葛的身上。

“额祈葛,您就让我好好管教他吧。额祈葛放心,海兰珠一定不会让弟弟再惹您生气了。”所幸,阿古拉还有一个爱他的姐姐。海兰珠向额祈葛重重磕了一个头,再次求道。

“姐姐!”看到海兰珠这样,我也于心不忍。

“罢了,今日看在这么多的人都为你说好话,我就饶你一回。罚你回去闭门思过,好好想想什么叫尊卑,什么叫父兄手足之情!”额祈葛长叹一声,对这个小儿子很是头疼却也无奈。

“玉儿和吴克善留下。剩下的人你们都退下吧。”

“女儿告退。”

“属下告退。”

卓林和海兰珠拉起还跪在地上的阿古拉,离开了帐篷。

都说小孩子是最记仇的,七岁的阿古拉也不例外。刚才海兰珠把他扶起来时,他无声的说了一句话。

那句话被他说得咬牙切齿,也让我从他清晰的口型中看的一字不漏。

奴婢的儿子绝不会永远都是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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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篷里随着阿古拉的离开,那严肃的气氛也逐渐烟消云散。额祈葛两年前为阿古拉操碎了心,如今再次不被小儿子所理解。他最后对阿古拉说的话,让我明白了额祈葛的初衷。

嫡庶有别,正室的儿子永远都是自己的骄傲,能够继承自己地位的第一人。但面对庶出的小儿子,他也不能不悉心维护。为了整个科尔沁,额祈葛绝不希望看到两个儿子感情分裂,出现兄弟相争的一天。所以,他盼望阿古拉能够安分守己,能在长大以后一心一意地对待自己的哥哥,成为吴克善的左膀右臂。

可惜,事与愿违。十只手指还长短不一,额祈葛心里为两个儿子设计好的人生路我看未必会如他所想,为科尔沁带来和平。

“吴克善,玉儿。我把你们留下是有话要对你们说。”

哥哥和我同时走到额祈葛的跟前。吴克善害怕又要挨训,抢着开口道:

“额祈葛,儿子知错了。您也罚我面壁思过,不许出帐篷吧。”

“哼,我也想罚你。不过现在不是时候,你的惩罚就先记在我这。等我带你们俩从盛京回来,绝对跑不了你。”

“额祈葛,您要带我们去盛京?”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大金的可汗已经立了十四阿哥多尔衮的母亲阿巴亥为大妃,并要在除夕的家宴上举行庆祝典礼。我和你额吉已经受邀,准备前去贺喜。正好你姑姑也来信,说好久都没有见到自己的侄子侄女甚是想念。所以,我就和你额吉商议,这次去盛京带上你们两个。”

第十章

我的头仿佛被罩进了一个布袋里。眼前{文}所见{人}的景{书}象如{屋}同雾里看花,耳朵听到的全部仿佛闷雷般轰响。浑浑噩噩,脚步虚浮,我满脑子想的都是“盛京”二字,那个让我充满好奇又犹豫不决的地方。

最后,怎样答应了额祈葛准备出行的物品,怎样同吴克善道别离开此处,又是怎样带着苏玛回到我自己的帐篷……这刚刚才发生不久的事情,我已经没什么印象。只是一个人呆呆地坐在床上,神情索寞。任凭苏玛在我面前忙忙碌碌,翻箱倒柜地铺了满地的东西。

“嗯,听说盛京比科尔沁暖和。那这件貂皮坎肩不用带了。”

“哦?这条蓝色腰带在这里啊,让我一顿好找。”

“格格,您要带这个鬼王面具去盛京吗?除夕的时候戴上它,能辟邪保平安的。”

苏玛把一个赤目獠牙的鬼面扣到脸上,凑到我眼前。

“格格?”

她见我毫无反应,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摘了面具柔声问道:

“格格,您怎么了。能去盛京过新年您不高兴吗?”

“苏玛,我问你个问题。”

“格格您说。”她见我终于开口,认真的侧耳细听。

“如果一个人,发现她躲了好久的事情突然就要来临,她该怎么办?”

“是很坏的事情吗?”苏玛追问。

我双手托腮,手肘抵在膝盖上,消沉地说:

“避之无不及啊……”

敏锐的苏玛已经猜到我口中的“一个人”其实就是我自己。她思索了半天,一下子来了灵感,拍手称道:

“格格,阿荷教过我一句话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既然咱们躲不过,不如,就大大方方地勇往直前。”

“扑哧……”

我被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表情给逗乐了。接过苏玛手里的面具戴在自己的脸上,怪声叫道:

“吼吼,那咱们还等什么。赶快收拾好行装,去盛京打老虎吧!”

“是,苏玛遵命。呵呵呵呵……”

——————————我是武松分割线——————

很快,我们就在几日的时间准备妥当,只等出发的那天。

苏玛的回答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我不再惴惴不安,而是满心的期待,期待去盛京的日子早点到来。

听到我要离开的消息,海兰珠很是不舍。我出言安慰并答应从盛京回来的时候,给她带很多新奇的好玩意儿。对于之前阿古拉和我哥哥的摩擦,额吉睁只眼闭只眼,并没有放在心上。毕竟眼下有更需要她操心的事情,那就是准备送给我的姑姑,哲哲大福晋的礼物。

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一箱箱的摞的像小山一样高。听我额祈葛说之所以准备这么多好东西,是为了庆贺我姑姑再度怀孕。

满打满算,哲哲嫁给皇太极已经有六年了,除了之前生下一个小格格,就再没怀过孩子。这回又有了身孕,真是天大的喜事。如果此胎是个小阿哥,那可不光是姑姑的福祉,也是我们科尔沁的荣耀。所以,额吉一直是忙得焦头烂额,精心准备各项物品,容不得半点马虎。

就这样,在小年来临之前,我们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终于在额祈葛的带领下朝着盛京出发了。

“格格,外面风雪大,您快把帘子放下来。”

“苏玛,你看……这盛京城外就有这么多的车马,想必城内更是繁华热闹,人声鼎沸了。”

我穿着新作的冬衣,水蓝色的蒙古袍上绣着朵朵腊梅花,镶着银线的滚边更是把衣服上的图案衬的玉洁无瑕。袖口和脖领处包着雪白的狐狸绒,就连头顶上也带着一枚狐绒帽。

“是是是,肯定像您说的那样,热闹的不得了。不过格格,您要再不把帘子放下来今晚若受凉嚷着嗓子疼,可别喊我要咸金桔吃。”

苏玛这一路上准备了不少的零嘴,都是跟阿荷学来的汉人点心。对于我这个上辈子的汉族,那是格外怀念加一尝就停不下来。所以,这也成了她手里的“大把柄”,“威胁”我的秘密武器。

我恋恋不舍地放下马车前的棉布帘子,乖乖坐回原位。

“城门的守卫真是严格,要检查这么久。咱们排了大半天的队,前面还是长长的一条。”苏玛皱起了眉头,出声抱怨。

“是啊,我刚才向前张望,少说也有十几辆的马车呢。”

苏玛一听我这么说便双手叉腰,佯装生气。

“格格,要不是您这一路贪玩误了出发的时间,咱们早随着王爷的大队人马进入盛京了。”

“哎呀,好苏玛,俏苏玛。我这不是第一次出门瞧什么都新鲜嘛。嘿嘿,再说你不是也玩的很开心!”我拧了一把她的小蛮腰,笑的合不上嘴。

“格格!”

我们俩在马车内嬉闹个不停,猛然间一个踉跄,东倒西歪地跌坐在一起。

路途崎岖,马车颠簸是常有的事儿,但这会子我们可是停在原地的啊。

苏玛把我扶稳,揽开帘子质问外面的车夫:

“你这个车夫,还会不会驾车,摔疼了格格你担待的起吗!”

赶车的是额祈葛手下的一个年轻侍卫,负责保护我的出行。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说:

“卑职不敢。只是前面好像发生了些意外有几辆马车碰撞在一起,连带着后面的车也跟着遭殃。”

“那咱们一会儿还能进的了城吗?”

“恐怕这个城门是过不去了,只有绕道去另一边。”

车夫的话真是严重打击了我。这下可好,恐怕天黑都进不去这盛京城了。

无奈之余也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我决定道:

“行,那咱们就改道走吧。”

车夫见我同意,便扬起手里的鞭子指挥马车,慢慢地调转车头准备转弯。

“闪开!快闪开!”

一骑白色的骏马,风驰电掣地从远处驰骋而来。速度之快,践踏地四周尘土飞扬,如沙暴过境一般。

“闪开!!!”

砰地一声,只觉得天旋地转。巨大的冲击让我和苏玛来不及反应,摔了个前仰后合。

马匹的嘶鸣声此起彼伏,我们的马车肯定撞到了什么东西。

“哪里来的蠢奴才!不是叫你闪开了吗!”

喔,原来和我们的马车相撞的不是东西,而是个人。听声音,脾气不是一般的暴躁。

我顾不上整理自己歪掉的帽子,心里的火也是噌噌地往外冒。凶什么凶,我们才是受害者好不好!哪里轮的上他鬼吼鬼叫。

正欲出去和他理论一番,苏玛拉住了我。

“格格,咱们初到盛京。可万万不能惹事啊!”

“你放心,我只是嘴上教训教训这个狂徒,不会和他动手的。”

“额,格格……吵架也不行啊!格格!”

苏玛没按住我,我挑起帘子刚要开口,转念一想又回身抓起鬼王面具,戴在了脸上。

“怎么回事?”

“禀格格,咱们的马车在转弯时,和这位骑马奔驰的小公子撞在了一起。”

“你可受伤了?”

“属下没事,谢格格关心。”

“喂,你们主仆在那里叽里呱啦的说什么。怎么,是蒙古来的?”

骑马的肇事者由刚才的满语转换成了蒙语,显然他看出了我们的来历。

“喂,爷在跟你说话呢!你好大的胆子,敢挡爷的路!”

头顶传来讨人厌的嗡嗡声真是心烦,我站起身子,立在马车上高声说道:

“是蒙古来的又怎么样!难道这条路是你开的,只许你走不让别人过!这盛京到底是大汗的地盘,还是你的地盘?”

“哇……怎么出来个丑八怪!”

这鬼王面具果然震慑力不小,吓得那人的白马退后了好几步。

我正眼直视这个可恶的混蛋,才发现他根本就是个半大的少年。

穿着打扮是贵气的逼人。金色蟒纹的外袍配上白驼绒的坎肩,腿蹬一双黑色的马靴,腰挂碧色的玉佩。从头到脚,俨然一副古代版玉树临风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可惜……以我这现代人的审美眼光,那是有点美中不足。

谁叫这位俊俏的少年是个小秃瓢,脑后还有一条长长的,系了黄穗的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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