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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都市的破晓时分-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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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冰清的小站,上下没有客,

站台袒露着肚子,像是罪恶。

……

列车长直愣愣的瞪视挡风玻璃外,如走马灯般飘摇而过的幽杳雾景。

五十多年前,这里还是一块未开发的荒土。

自从领头的数家科研机构进驻多摩地方而后,这一带的风土便完全变了个样子。

列车长见证着大大小小的山丘被夷平、山沟被填满,笨拙的田螺车开进了纯朴的母乡。当时正值战后的萧条期,一家八口青黄不接,年仅十二岁的他,当起了所谓「复建工程社」的帮工。

在远东委员会(F。Easternmission)、GHQ与名存实亡的日本政府幕后的经济支持下,荒谬的外墙高高筑起,然后是钢筋水泥的内容物。这些列车长都见证着。

为了催化都市的基建工序,多摩川沿岸铺起了临时铁道,发出「呜呜」噪音的货运火车频繁来往,从岛国四方运来建设所需的资材,或者干脆从邻近乡里就地采集。资源垄断的痕迹,至今仍可于毁损得七零八落的地貌中寻觅得着。

(这些轨道,后来纳入了JR铁路门下,成为南武线的根底,并最终转化成这一刻钟,脚下HsR-02所行驶的钢条。)

结果,原本打算补贴家计的他,成为了母乡贫瘠的帮凶。都市的营运团队截取了河川上游的水源,作为混合红毛泥的原材料。村里的井都干涸了,食水供断,很多时候冲澡、濯洗衣物都要省着用。

(听说,邻村有人饿死了。)

但是,列车长已经不在意这些了,因为,他在那个万恶的施工地盘上,寻着了崭新的伊甸园。

革命性的技术、神一般的企划蓝图,还有背后的擎云理想,是否能升华作拯救大和民族,乃至整个行星文明的力量呢?

为此,他当上了站员,历经三十多年的打拼,升到了车长的上位。

他是个热心的列车长,一向坚信蜂巢式的运行机制,自身并作为其中的枢纽活跃着。

然而,随着日新月异的交通科技,列车的必要人手都被近乎全自动的机械顶替了,列车长的蜂群也一个个绝踪了。每班列车从此只有一位车长,四条支线上的数十组电车,如涛涛流水般东往西来、南来北去。

「也许,有一天,我这副老旧的身板也要告退了啊……真怀念以前跟小伙子骂骂咧咧的公务呢?」

列车长呼出一口浊气,拉开一排排操纵杆下的吊夹柜,抽出一挺轻机枪。

但是,应做的事还是要去做的。

列车长压下正中间的大红按钮,把控制系统切换为ATO自动导航模式。

许是出于寂寞,长年以来他养成了一个习惯。每次出站后,事必挨个车卡巡视一次。检查一下货物清单,看看有无遗漏…之类的。

凑巧碰到蛇客的话……虽然很稀罕,但也会不留余地的扫射过去,按照工作守则所述那样,劝降不果直接枪杀。

社会上总是有那么一类人的,跟吊钟生锈的齿轮一样。那种时候便需要钟匠的「清除」了。

出了驾驶室,朝列车尾部走去。然后,在约莫第五节车卡前,听到了争吵声。

确切地说,是一个人的嚷嚷声,以及两个人的扭打声:

「春日野小姐,冷、冷静下来,都说了那是不可抗力啦!」

「……」「彭」,腹部被铁通狠砸,令人蛋疼的不谐音。

「咳、避开要害了么,福星高照啊我……等、等下,妳摆出真田幸村蓄力攻击的前置姿势是啥意思?别打呀,妳纯洁的学长可没有预想中那么能干呀!」

「……」「乒乓乓」,汽车齿轮散落一地的杂声。

「妳是认真的呀!!!」

听不下去了……

列车长挺起寞厚的肩缚,向车卡与车卡间连接通道的软木门冲撞过去。

「举高双手!」隔门吹飞的同时,列车长发一声喊,而在那瞬间,他眼角余光摄人了两名潜伏者的外貌。一个是留着耀白双马尾的亮丽女孩,另一个是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子高中生,端正的五官、冷冷的轮廓,虽还谈不上俊朗,却是女生群中意外吃香的一类。

是耐不住闷,游荡到火车上的都市学生吗,列车长想,真不乖,看来有必要好好教育一下了。

「哦呀,看,有人来了,还不快住手?」少年却轻佻的向少女发话,一幅不了解现况似的臭脸。

白色少女动作凝滞了一下,少年的右手对着腰间的位置晃了晃。

「竟敢拒捕吗?」列车长喝道,架起机枪,朝向少年的心口,再等一秒,便能把他的肺叶打个稀巴烂。

可是,少年并没把这一秒留给他。

「砰砰砰砰」闪电般的拔枪速度,四声连响,四发9。22口径的子弹,以纳米单位的偏差,切断了列车长双足足跟的筋腱与两腕关节。肌肉虼结的超龄大叔,以俯卧的体势轰然摔倒在地。

少年甚至连附加的激光指星都没用上。

「呃……」列车长呻吟起来,动动四肢想站起来,却发觉浑身酸软根本办不到。比起「被乳臭未干的小鬼」放倒的羞欲,倒不如说,软骨和纤维受到那种惨无人道的贯通,根本没人能够硬起来吧。

对他而言,从未有过如此力不从心的质感。

「说,你是哪个单位的,其他人呢?」

羽深夜明踏步走到大汉跟前,微微弯腰质问着。

「我是这组列车的车长…控制室启动了自动运行系统。」大汉似乎放弃了徒劳的挣扎,老老实实的应答着。

「嗯…这样啊?」羽深沉吟了一下,无人驾驶下的列车,加减速的时间、长度调控都来得比人手精准,藉此增加班次。一般来说,即使是程序中略过的中转站,在靠近站台时皆会小小地减速。

羽深把目光移到圆窗之外,郁郁葱葱的乔木林,并无很多能作辨认的地理标记,加之雨后的初雾,在蒙眬的荧光灯照射下根本甚么都看不清楚。他硬是凭借几近平坦的地势,推算出了车体的大略方位。

才刚过宿河原呀,难道因为多弯的关系,特意把车子放慢到80km的均速么?

这种低速…能成!

「(脸蛋被他看到了,没关系吗?)」等他回过神,穹问道。

「唔哼~」羽深握起双掌,互扳着指骨,冷笑道:「既然如此,也是动用『那个』的时候了。」

「(那个?)」

「近卫家名誉出品…管家的记忆消除法!」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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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轨拐了两弯,二连发的离心力从车体旁侧传来。

羽深松开已经鼻青脸肿的大叔的衣领:「该下车了。」

「(?)」

「车速现时维持在七十公里上下,越过离此不远的津田山站将稍作减缓,再等二十七秒,会驶经一条水势平静的小溪。我会在那里打开车门,然后咱俩一起跳车,河水的表面张力可以卸去不少冲力,最大程度免去肉体的损伤。」羽深神色自若的陈述着:「不过,在那之前,能放下手上的铁通吗?跳车时会造成些许不便。」

「(才不,天晓得你会干出甚么事来?)」

羽深满头黑线的拧开魔法瓶的盖子,宛如水蒸气一般,无色无味无臭的皛皛气体,从不锈钢、真空隔层与高密度聚乙烯重重包围的冷存管中泄漏、飘散在空气中。

他把冷却液对准门缝泼了过去,耐候钢制的闸门发出刺耳的沙沙声,蛛网状从隙间处扩展开去,最终覆盖了高车门面积的四分之一。

羽深抬起右腿,一记李小龙式的回旋腿,以110度以上的纯角狂扫过去,无从估算的怪力在中央直接轰穿一个大洞。

这当中自然有氮脆的缘故,但要击穿5公分以上厚度的钢板,没有点魄力、骨格是行不通的。

过了津田山,车外景象分分秒秒的变迁着,慈祥的月光之下,碧波中闪烁的鳞光,透过破洞反谴到二人眼中。

「Lady_first~」羽深左手贴在右胸,鞠躬行了个英式绅士礼,望向少女邀请着。

穹扔下铁通,踏前几步,看到飞一般掠过的丘陵时,缩了缩脖子。

「怎么了?该不会是怕了吧,河面不宽,再不抓紧时机可要摔个体无完肤了哦~」

穹纹风不动,反倒把目光投向少年,露出楚楚可怜的星星眼。

「被秒杀了呢,没法子啦~」羽深摸摸鼻子,在穹腰股间柔柔一托,把她横抱在双臂里:「嘿咻~干活干活~」

穹张开咋呼似的嘴形,眼睁睁看着羽深揽起自己,危站到缺口的边缘。

这时,被丢在一边、本应记忆飞走的某人,动了:

「为甚么?」

「唔?」

列车长挪起泛着血丝的嘴唇:「…那可是一不小心就会粉身碎骨的高速啊,少年…赌上性命,究竟为了甚么?」

「追梦,不是吗?」少年回头,灿然露齿,随即纵身一跃,蒸发在夜幕之中。

……

花甲男子颓然垮下。

忽然觉察到了,衰老。

(一直以来…都干了甚么呀,我……)

卧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须发半苍的老头,渐渐失去了意识。

列车依然在漆黑的夜里,急行着。

第十三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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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深同学小小露了番脸……并且请紧记,此时的他还仅仅是个Level0而已。

有空的话,注意一下主人翁的外在变化。

中段引的是徐志摩的最终之作,《火车擒住轨》,是一首很有内涵的新诗,有空请注意一下。

第十四章 平行甜点乐园

第十四章——平行甜点乐园——Another_Paradise

月色如幻。

白色的少女以每秒十米以上的纵向速度,下落着。

河面只有二十来米的广度,河畔怪石嶙峋,是个直接撞上就会香销玉殒的处境。

然而。

少女心如止水。

前不久,还素昧平生的学长大人,一路护送自己到此地。

初次邂逅的时候,以为他是个游手好闲的花花公子,口中总是轻佻的语句,少女满心怀疑着他目的不纯。

可是,接下来的二个月,少年都伴着左右,排解着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心结。哪怕几次朋友有急事致电,都被他淡淡的推掉了,从话筒传出的暴吼,实在地证明他们因此抱有牢骚了。即便如此,少年也未有过怨言,全心全意的满足自己任性的要求。

这份温柔,穹找不到回报的缺口。

前天晌午,当穹提起「出去」的事时,也只是日常的刁蛮罢了。

然而。

那天夜里,他等在了自己家门前,说要履行诺言。

本来以为是恶俗的玩笑罢了,作为拐带自己夜游的借口。

然而。

他做到了,在她的眼前,曝露出超脱常轨的技艺的他,把旅途上的荆棘统统砍飞了。

原本平平无奇的脸孔,突然变得帅气了。

驾着机车暴走的时候。

笔直冲锋的时候。

拔枪的时候。

在他的手里,彷佛甚么都是可能的。

直到此刻,少女以恐怖的势能下坠着,仍然坚信着。

他,以及他怀中的自己,最终必然会安然无损。

之后抵达那个地方。

猛然,她感觉落势停滞了,继而逆转,身子向夜空飞去。

须臾,引力积聚,再度往下堕去。

降临到羽深健气的双臂间。

向她展出了皎似明月的笑。

穹感觉温温的血,再度涌上脸颊。

「安全着陆,我的大小姐。」

水深过腰,羽深的波浪发、冷淡面、白衬衫、跳舞裤都沥着水珠,衬衫钮扣间划过的大Z花纹,由于濡染了湿气的缘故,更黑更沉了,紧勒小腿的宽身绵裤上也撕开了一个个口子。

因为在撞上水平面、激起波澜之前,就把少女轻轻抛起了,穹上下身的黑白Goth保持了干爽性,甚至格子裙的花边都没有弄脏到。

「脸很红呢…害羞了?」

「(才没有,少臭美了!)」女儿神态被捕捉到的穹,反应过大的挣扎起来。

「别乱动哦,掉进湖里可要湿透了~春光大泄就不好了吧?」羽深调笑道,一步步往河岸涉去。

在穹眼里,这三十来步的距离,无限延长到了银河的程度。

品尝着从未有过的温暖,穹弱弱的靠在羽深肩头上,像只跟主人重逢的猫咪般,卷下眼帘享受他的公主抱。

像战地残留的箭簇般,一根根竖在河边的芦苇群,以漫开的芦花迎接他们。

羽深与穹的战役,已经告一段落了。

「滋」,两人践上了实地。

时已后夜,逐渐带上温度的和风,划过树海,响起沙沙的叶子摩擦声。羽深二人并肩走在针叶林里,直到踏入那片突兀的开阔空地。

空地里,除了一间神社外,再没有其他东西。

社前,鸟居一边的笠木塌了下来,参道的砖瓦歪歪扭扭。看不到枝宫,袒露的砂石之上,手水舍的池水也干涸了,只剩下偶尔滴下苔水的龙头,旁边并排的木杓都腐朽了。钟楼前的赛钱箱失踪了,吊着巨钟的横梁倾斜着,给人一种「随时砸下来」的危机感。

貌似废置很久了。

奇怪……记得上一世搭乘南武线时,沿途的市镇虽没历经完全的现代化,但也不至于这么苍凉呀,徒步走了一句钟也人烟全无。

羽深这么困惑着。

「(要撞下钟吗…?)」穹扯了扯他的衣袖。

「我说妳呀……在都市待那么些年了,还相信神神鬼鬼甚么的吗?」羽深嗤笑道,持续的前行着。一点也没有逗留的意思。

穹撅了撅嘴,匆匆追上。

从这里再走三公里的路程,就是宫前区的市中心了。

穹儿时的失乐园,就在前方。没必要在这耽搁了。

二人重又没入茂盛的密林。

身影消逝不久,第一缕曦光筛过云层,投射在林间空地中,破落的神社在玫瑰红的熹微之下,精神了不少。

==========================精神勃勃的分割线========================

壮阔浩然的府中街道,恍如生日会的寿星公,把蛋糕样的宫前区平平整整地切成两半。而一列列古董风的欧式公寓,则是蜡烛旁点缀的蔓莓和奶油,散布在收费关口的南、北面。

羽深与穹拖动着二人高的淡泊魍魉,在拂晓时分的铭黄街灯下遛达着。登户的大街一片沉谧,送报的青年才刚揉着睡眼起床,无论人、车都不得见闻。

二人的目光所视。屹立在旧车站旁边的巨大摩天轮。

平行甜点乐园,是游乐园的名字。那是穹她爸以前带她游憇过的地方之一。

这座零食主题乐园,乃是由四家大型零食制造商共同出资兴建,占地几乎跟发电厂一样广大,园区内共有全世界三十八个国家的七十五间店铺。

在整体规划上,园内有好几条甜甜圈状的圆形水道互相交迭,看起来有点像奥运的五环标志。各圆形水道的外围,排列着许多像摊贩一样的小型零食贩卖店(但质量都是第一流的)。圆形水道的内侧则是广场、各零食制造商的展览馆及举办活动用的场地。

当然,既称为「乐园」,在西洋式店铺街的外围,也设有诸如茶杯、茶壶交织的Merry-go-round,以及唤作「气球幻想曲」的旋转飞车,之类的设施。其中最受瞩目的,却是高达三十多米,甚至稳压四面平房一头的摩天轮,远眺除了轮轴低幼向的甜甜圈造型外别无特征,可是一到入口的售票处,就会发现吊在上头的每个包厢都有各自异化的观感:棒棒糖、鸟结糖、巧克力泡芙等不一而足。

乐园里设有员工宿舍,供晚更服务员寄住之用。天才蒙蒙亮,一个披着厨师袍,打扮成点心师傅的大叔,打着呵欠从糖果店装潢的闸口旁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做起热身运动,似乎预备晨跑的样子。

穹望望羽深。

「去吧。」少年道。

现在还不是正式营业时间,可羽深荷包塞着满满的弹药。

==========================塞得满满的分割线========================

「玩得尽兴吗?」羽深嘴角攫着一丝笑意。

「(嗯……)」

扇着厚厚一迭钞票晃瞎留守的员工之后,游乐园成为二人的私人空间。从清晨直到晌午,穹好似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把乐园的设施转了个遍,最后来到中央偏西的摩天轮上,催促满头瀑布汗的工友把电力打开。

最初的协议是,直至中午十二点的这个时段,乐园的设施任由他俩使用,但穹也滥用得太疯狂了,一刻不停的玩这玩那,游乐园的电费账目都浮现赤字了。

于是,在高低起伏的玫瑰海中心,梅子冻造型的包厢回归了原点。

「那么,回去吧!」羽深向少女伸出了手,半只脚触及地面。

「(…再坐一轮吧。)」

这时已经是12:00了,隔壁控制室的大叔,指着手表的秒针,示意该下来了。

羽深把五张千圆纱捏成一团,扔了过去,重新坐到位子上。

油压式舱门闭合了,包厢一寸寸的动了起来。

「(谢谢你……)」

「都是熟人了,不用道谢了吧?」

穹紧抿着嘴唇:「(我在想,过去的包袱,也该抛开了……)」

「……」羽深双手搭在椅脊上,一言不发。

「(或许,是时候接受这样的『自己』了……况且,真正的乐园,已经找到了。)」

'更替的季节

你总是陪伴在身旁

我已经不再流泪'

「哦,在哪儿呢?」羽深一本正经的俯近身子。

'温柔地呼喊着你的名字

溶化于苍穹

那微小的声音,希望你回首'

「(你这是明知故问吧?)」包厢回旋到阳光普照的至高点:「(应该说,从那一刻起,就找到了。)」

'在广大的天空下

微风吹拂中,探寻着

心所向往的地方'

「也是呢?」心有灵犀一点通,流景下一对身形,彷佛《石头记》的皮影剧,蓦地凑近了。

'比谁都还要崭新的心意

比甚么都还柔情的温暖

想把这一切传达给你'

「(我就这样赖上你了,不后悔吗?)」穹腹黑的笑了。

'心如滴水般开始动摇

我只有带着那

渺小的记忆

持续向前而行'

「从来不。」羽深的应答一如清心的岚气,吹拂到少女面上。

'就这样穿越蓝天

愿距离比昨日还近

只要一点点就好,微笑着'

呼吸相闻的间距,四唇双接。

'乘上清风

使我的心始终自由

既然在同一片天空下彼此触碰'

「今后就多多指教了,穹酱。」并没深入探究,羽深退了出来,直视着穹的瞳仁,眸中的流彩,如天空的浮云,净洁而舒爽。

'就用无比率真的心意

用无限延伸的光芒

包含一切所有'

「彼此彼此吧,痴汉学长。」

===========================违和感的分割线=========================

「咦?」夜明,以及穹,同时轻喊出声。

「妳,能说话了?……」少年的嗓音震颤着。

「…貌似是这样。」穹自己也出乎逆料。

面面相觑。

然后,情不自禁的拥在一块。

「太好了!!!」

摩天轮静止下来了。

第十四章——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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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是穹的视点,描写有点跳脱。

为免有人大喊狗血,在此强调一下:「这不是光环。」(没错,又是坑……)

第十五章 新生的真实

第十五章——新生的真实——System_Scan

7月16日,学园都市例行身体检查(System_Scan)的日子。

羽深夜明懒洋洋地走在能力开发用运动大楼的走廊上,呼出一口浊气。

在6月6日当晚回归的羽深、穹二人,不久便成了暮光公开的一对。能力不再失控「溢出」(Overflow)的穹,病弱的语音一出口,便萌倒了大批大批的宅系学兄弟。以往排斥着她的同班同学,也迅速高效的纠立起后援会,情信、花束等小礼物潮水般涌到穹的置物柜、抽屉,甚至肩包里。

见惯世态炎凉的穹自然是不胜其烦,而不知那位死忠察觉到「整天黏着女神大人」的羽深同学,发动了人肉搜索,把他的底子统统翻了出来,小至幼儿园年代因为被球砸到而大哭的每件琐事,尽皆罗列在名为「穹妹Sora后援团」的网络群组上。诸如这般的远程搔扰,加上朝八晚五观音兵团的围追堵截,实在让他疲于奔命。

本来以为凭着趋近肉体系LV。3的身体素质,至少能混个「强能力者」的广告牌,唬住蠢蠢欲动的粉丝们。但在刚才肌缩观察器(Myoscope)的带氧运动测试里,他的韧带与肌肉组织,似乎并没有按照肉体能力者的特定回路蠕动,而且在针对念动力系、电气系、知觉系(包括精神感应与预知)、视觉系等常见能力的量度仪器下,也看不到一点AIM力场的波动,结果被判定为字面上的Level0。

此时此际,夜明正为灰暗的前路纠结着。

「不幸啊~想不到我也有步上此等穷途的一天……」

就在这么嘀咕着的同时,迎面来了一位熟人。

「班、班长大人?!!」夜明嗫嚅着打了声招呼。

面前这位仓永梢小姐,担任日曜的委员长,因为在春夏之交的一次摩擦,到目前为止一直回避着自己。

「诶~~是羽深同学吗?」今天的梢,两只小辫放了下来,发尾自然散开,青春指数满点,看到夜明时,也稍稍一副愕然的样子。

「对不起,我待会还要上补习社……」

梢尴尬的略略垂头,试图从夜明旁边绕过。

夜明侧过身子,拉住梢的手臂,尚有些犹豫的道:「请等下…」

梢叹了口气,向潜伏在转角位的阴影里,无时无刻妄想抓住夜明「劈腿罪证」的纠察队目瞥了一眼,道:「这里说话不便,上天台吧。」

「啊,嗯……」唯诺一声,夜明急急跟了过去。

==========================劈腿之路的分割线========================

二人登上了寂静无人的顶楼平台,梢把手搭在边缘的栏杆,微微倚傍着,仲夏的热风拂动着柔发:「最近过得还好吗?」

「不还是老样子…?」夜明枕着双臂,靠在顶楼加盖屋的楼梯口处,不咸不淡的说。

「听说你们在周边学区活动,是真的吗?」虽没明言,似乎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活动内容」。

「不得不赞美下,妳消息真灵通呢……」夜明脑壳离开了墙沿,这样默认着。

前段日子,因为穹的关系,一向作为主力的他缺席了多次Sweeping,三连星倒也罢了,驹场他们差点抓狂了,老骂自己见色忘友、有异性无人性神马的。6月初事了之后,打着哈哈赔了不是,更加积极的扫荡,三人组才芥蒂尽去。

字面上是「扫荡」,业务却不限于铲除并连根拔起失控的Skill-out团伙,碰到恃着能力为恶、以欺压无辜Level0为乐的家伙,也会出手整顿。

简而言之,就是以暴制暴。

尽管并不是甚么伟大的事,辅导堕落的无能力者也好,征戒以强凌弱的能力者也好,其出发点都是为了「守护Level0的基本权益」。也许是这份善意得到了回报,近期越来越多有志之士,甚至被瓦解的武装集团原成员,投奔到驹场的手下,以夜明七人为核心,俨然有扩展成小团队的趋势。

学园都市有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

能力等级愈高的学生,能获得更多的助学金与生活补贴,反之,低能力者只有孤伶伶的几个零头,有些长期滞留Level0的适龄学子,甚至被中止课程,落得流浪街头的下场。就像奉行资本主义的美利坚帝国一样,政策的原意是以才量人,激励低能力者发奋向上。可是,很多时候,能力等级并不关乎一个人的勤劳与实际才能。

所谓能力,成分包含「个人现实」与「演算机能」。个人现实的觉醒,决定了能力者的能力种类,也即是强度与泛用度。而演算机能,则是由个人的计算量、优化的计算式相辅相成,一个计算量低下的能力者,可以依靠调整计算式的相应变量(variables),或者装备辅助演算系统,藉以达到更大的效率与输出;反之,一个计算量过人的能力者,若没有适切的计算式,则不能发挥原有的实力,万事须要自行摸索(这和一个智商超人的神童,面对高中的物理考卷,却因为没有记住公式,只能大搔其头同理)。

能力类别较僻的学生,即使具备足够的演算能力,也无法攀登到理应的高度。这样的话,一般有两种情况:第一,能力种类的实用性达标,比如稀缺的空间能力者,多半会移交特化的开发机构,甚至是都市传说中、专门研究多重能力(Dual_Skill)的特力研;第二,能力被打上「残次品」的标签,比如「定温保存」(Thermal_Hand)等,既没有一定战略性,也未能好好运用于宏观的工业上,便会放任其自生自灭。

于是,就像华尔街的金融才俊一样,全国99%的财富,集中在仅有1%的他们身上。这是资本主义的弊病,也是祟尚能力、一切以实际利益为上的学园都市,资源分配的一大盲点。

未能因材施教的话,学园都市身为教育机构的意义,是否仍然存在呢?

呃,说远了,回到切身一点的问题……

在夜明眼中,力大如牛,却心细如毛的驹场,精通隐匿术、掩眼法的半藏,还有擅长开锁、驾驶的滨面,在某程度上,都是很有「才能」的家伙,却在高中以前便被强制退学了。

假如把多数派们「不受重视」的才能萃集起来,援助都市暗处的弱势群体,是否能体现「无能者」的价值,唤起「上层部」的关注,从而对既定的政策审视一番呢?这样的话,即使招来强大能力者的獠牙,也在所不惜。

Skill-out团伙干的不尽是善行,也有以「受忽略者」的盾牌为号召,为非作歹的人物。然而夜明、驹场他们,的而且确站在无能力者的立场上,日复一日的奋斗着。

「这样下去,迟早会有高能力者找上门的,你们还是趁现在收手吧?」

「那是不可能的,对我或者驹场都是,如果连咱们都退缩了,游走在社会边缘的他们就更不可能得救了。既然决意踏上了这条歧路,就要一直走下去。」夜明苦笑着。

梢默然片刻,岔开了话题:「那天的事,我很抱歉。」

「其实大家都没认真放在心上的,如果因为一件小事让妳那么困扰,咱也过意不去呀~」夜明客套的笑了笑。

终于说到正题了吗?我也不想被班上的委员长像愚连队兄贵般躲着呀,搞得好似某个寂寞的黄毛杯具一样,话说我看起来有那么不良吗……夜明脑内的小人咬牙切齿的嘀咕着。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会那样子看待他们,现在想来真是惭愧……对了,刚刚的检查,结果如何?」梢垂头丧气了那么一忽儿,接着满目期待的盯向夜明,仿佛下一秒钟眼前人吐出「我就是奥特曼」,那样的爆炸性宣言也不足为奇似的。

「Level0呢……如果让妳失望那真的不好意思。」

「哪有的事…!我只是不太明白,羽深同学的头脑那么好,没有理由会停留在那一步啊?」梢冒冒失失的否认道。

之前也提及过,计算量与能力等级是互为因果的。只要在常规课堂达成一定出席率,理论上人人皆可以觉醒出PersonalReality,后续的成长便取决于演算能力的高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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