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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的颜色正浓-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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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当面问她。”
“问什么?”龙威劝道:“如果人家已经结婚大肚子,你又何必再去打扰她?万一影响了人家的家庭——”
“如果孩子是我的呢?”曲南星绿着脸问:“你说我该不该仔细问一问?”
龙威很讶异。
“你的孩子?这种事可不是谁先说就算谁的!你这么肯定?”
“所以我说要问清楚。”
“直接问人家孩子的爸是谁不大妥当吧?她现在可是即将临盆的人,太激动的话——”
“那你要我怎么办?装作不知道直到她平安生下孩子?”曲南星拍桌子叫道:“如果真是我的孩子,就绝不能叫别的男人爸爸。”
龙威觉得他那样子真像立法院中乱拍桌子的立法委员。他想了想道:
“先问问跟她一块儿住的那个女人嘛!”他说著站起来往门外走。“你可以开除我,不过千万别叫我替你去约她,我说过我们有点过节。”
“你和那个叫叶秋的有什么过节?”
“哦?她叫叶秋吗?真有气质的名字,和她本人一点也不相配。
叶秋快步走进她生平所见最高的摩天大楼:心里的激动真是难以言喻。
她就要见到曲南星那个负心汉了。她早就发誓过见了他一定要他好看;没想到他竟主动约她,这分明是老天爷的旨意要她来替若莲讨个公道嘛!
她穿著一身矫健的行头,以备动手时能取得较佳的优势。若莲被他害得这么惨,不能为她讨回公道还算什么好姐妹?
大楼气派非凡,四处都有忙碌的人走来走去。没想到曲南星在这么棒的地方上班,像他这么烂的人每个单位都该拒绝录用他。
她进电梯,按了曲南星说的楼层;电梯越往上升,她的情绪越激动。
一踏出电梯,许多人慌乱地四处走窜,广播器传出什么危险,要大家镇定等一些听不很清楚的字眼。叶秋还弄不清怎么回事就看见两个男人朝她这儿跑来,其中之一竟是在飞机上见过,后来又在她家门口探头探脑的大猩猩。
叶秋正想踹他一脚,他却神情紧张地对她喊:
“老天!快离开这里。”
叶秋—副女流氓的模样。
“干嘛?我可不是来找你的。”
“她是谁?”曲南星问道。
“她就是你约来的人。你什么时候不约偏跟她约在今天!”龙威喘著气说:“先离开这里吧!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再说好不好?”
叶秋根本没听进去,直指著曲南星。
“你约我来的?你就是那个负心汉?”
她说的话毫无章法;龙威也没空请她重说一次,一手拉著一个说:
“拜托!这可不是演习,万一炸弹爆炸,我们就得同归于尽了,而且根本是尸骨难分。”
“炸弹?”叶秋边跟著跑边疑惑地间:“你在说什么啊?”
龙威拉他们往楼梯跑。
“有人在公司这个楼层放置了炸弹。人捉到了,炸弹还在拆除;但为了安全起见,整栋大楼的人员都得撤到——”
话还没说完,爆炸声响起,不到两秒的时间,后头就冒出火花。
龙威不及思考,一个跃起将叶秋抱着往楼梯滚下去。
第四章
“兴南”集团的爆炸案震惊了整个社会。歹徒勒索不成,怒而放置炸弹施以报复,分明是向警察的公权力挑战。
歹徒虽在作案当天被补,定时炸弹却因无法及时拆除而爆炸,不仅造成两名警员当场殉职,“兴南”集团亦有数名员工受伤,其中以总裁曲南星伤势最重。
曲南星右腿受创,另有几片外物伤及肺叶,幸有现场医护人员及时抢救送医,手术后情况稳定并无生命危险。
文若莲看过晚报的头条新闻后只觉—阵晕眩,“曲南星”、“总裁”、“伤重”等字眼不断在她脑里打转。
是他吗?
还是同名同姓?
文若莲心乱异常,边说服自己他不会是什么企业的总裁,却老有声音在耳边说他就是,烦得她简直快哭出来了。
如果情况允许,她真想亲自到医院确定一下;可是她大着肚子,为避人耳目连大门都不敢踏出—步,又怎么去?
秋子呢?
文若莲六神无主地扶著腰在屋内走来走去。为什么这时候秋子偏偏不在?
叶秋像回应她的呼唤似地冲了进来,若莲高兴地迎过去,一看清她又立刻退了三步并尖叫道:
“你的脸——秋子!你出车祸了?”
叶秋摸摸脸上一大块纱布,不耐地说:
“哎呀!差点命都没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爆炸了!”叶秋比了个夸张的手势。“轰的一声,整个楼面几乎全毁了,你那个姓曲的约我去,差点害死我。”
“谁——你说谁约你去?”
“曲南星。本来我是不想说的,毕竟你们已经分手了,等我去打他—顿,你和他就各走各的路谁也别理会谁。”
“秋子!”文若莲懊恼地问:“他什么时候约了你,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我以为你不会想再听见他的消息嘛!”
“他——真是那集团的总裁?”
叶秋点头道: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
“那他的伤——”
“好像伤得不轻。”叶秋说:“我等手术结束才回来,医生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你——要去看他吗?”
文若莲拼命摇头。
“我不能。他有钱有势,如果让他发现孩子的事——”
“你怕他会跟你争?”
“他一定会的。一旦他确定孩子是他的,会不惜任何代价把孩子从我身边夺走。到时候我怎么办?”
“若莲!——”
“我要离开这里。”文若莲激动地说。
叶秋抓住她的肩膀。
“你冷静点,别神经了!预产期就在下个月初,怎么能现在搬家?曲南星受伤了,得静养好—阵子,就算他有心跟你抢孩子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啊!”
文若莲的表情先是茫然,接著她抓住叶秋的手哭了起来。
“我好怕,秋子!我怕保不住我的孩子。如果孩子被曲南星抢走,叫我怎么活得下去?”
“你想太多了。”
“如果他没这个念头,他约你见面做什么?”
“不会的,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叶秋安慰道:“你安心待产吧!等孩子生下来我们再讨论其他的事好不好?”
文若莲苦笑了笑。
“看来我是一定得搬离这里了。”
“也许事情根本不如你想的那样!他不知道你怀孕,不是吗?”叶秋说。
“不管他找你是为了什么,我和孩子都该离他远一点,这个险我冒不起。”
“好!到时候要搬一起搬。”叶秋说。
“你不用——”
“别想让我跟我干儿子分开住。”
文若莲听了感激地一笑,随即蹙眉道:
“秋子!你的伤——”
“挺深的伤口呢!”叶秋叹气。“我以后可能不像以前那么漂亮了。”
“会留下疤痕吗?”文若莲担忧地问。
“你没听到吗?即使会好也无法恢复旧貌了。”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航空公司——”
叶秋挥挥手,潇洒地说:
“到时候再说吧!反正我又不是只能做空姐这一行。”
她虽说得潇洒,文若莲还是感觉得出她心里的沮丧。女孩子哪一个不爱美?脸上平白无故多了个疤谁不难过?换是别的女孩子早就哭翻天了。
秋子会受伤全是为了她,是她认识了曲南星,曲南星才会约她。虽然很多事情无法以此推论,文若莲还是自责颇深。
对秋子,她实在亏欠太多了,这份人情怎么才还得完?
曲南星住院,龙威忙著打理爆炸大楼的善后工作——受伤人员的医疗问题,还有大楼的修复细节——让他忙得没时间多想什么。
今天,医院通知他曲南星已栘入一般病房,他拖著疲惫的身子赶去医院;由于既疲倦又焦急,一路上他不知道抢了几个黄灯,还险些冲上安全岛。
医院里弥漫著一股刺鼻的药水味,而一向厌恶医院的龙威眉头都没空皱一下便直接往曲南星住的头等病房走去。
看着缠满绷带和身插导管的曲南星,龙威心头一紧;很难相信平日充满自信与威严的一个人如今正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而这全是他的疏忽所造成的。
他默默站在床前时,曲南星张开了眼睛。龙威拉了张椅子坐下,以沙哑的声音说:
“抱歉!我没有尽到我的责任。”
曲南星缓缓地摆了摆头,极吃力地开口:
“如果让叶秋受了伤才真是过意不去。你没什么事的话,她应该也没事吧?”
“还是受了点伤,不过并不要紧,连住院都不需要。”
“医药费由我们负责。”
“我提过了,她不接受。”曲南星还想说些什么,龙威打断了他的话:“这种小事就交给我来操心。你伤势不轻,还是多休息,少说话。”
曲南星闭了闭眼睛。
“我昏昏沉沉地好像过了好几天。”
“整整一个星期了。”
“还有员工受伤吗?”
“有几个,幸好伤势都很轻微。”龙威回答。
“叶秋——我还没问她有关——”
龙威又打断他:
“等你好了再说吧!你躺在这里动都不能动,问了有什么用?”
曲南星摇头说:
“不能等了,我一定要立刻知道。”
“别太固执了好不好?事有轻重缓急。你一向有理智,该不会不懂‘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吧?”
“叶秋知道我,她一定会告诉文若莲我找过她——”
“那又怎么样?她挺着个大肚子难道会为了躲你而搬走?”
“你不是说她随时都会生?”曲南星问。
龙威不耐地叹气。
“我说得太夸张了可不可以?就算她真生了,也得坐坐月子吧!短期间内不会跑的。你就专心养伤,什么都不要想,公司还有很多事需要你自己处理。”
曲南星扬扬眉。
“你以为我躺在这里就能任你说来骂去吗?”
“你不喜欢就早点好起来吧!”龙威语带酸涩。
此时护士进来提醒访客勿与病人交谈过久,应让病人尽量休息,于是龙威起身道别。
“你休息吧!如果不想让我弄垮你的公司就早点出院。”
见曲南星不悦地挥挥手,龙威带著—丝浅得看不见的笑容走出病房。
春末的某个夜里,文若莲在历经数小时的阵痛后产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壮小子。
他的出生虽累坏了母亲,却依然搏得母亲和干妈无尽的宠爱。尤其干妈还为他买齐了所有的玩具,一点也不理会他只是个才出世一星期的小婴儿。
文若莲生了孩子之后先是坚持尽快出院,然后迫不及待和叶秋商量找房子搬家的事。
叶秋自然是皱着眉头。
“我亲爱的小妈妈,孩子才出生几天,你连坐月子都没有就提搬家的事。你没听人说过吗?不好好坐月子是很伤身的,不仅以后经常会腰酸背痛,还会有一大堆烦人的小毛病。”
“我没办法顾虑这些了。”文若莲抱着儿子焦虑地说:“你不了解曲南星这个人。只要是属于他的,他绝对会要回去;我没有能力跟他争,所以只有躲。你真要跟我的话就立刻开始找房子,否则你替我看着小孩我自己去找。”
“你疯了!才生完孩子就往外跑——”
“我是认真的,秋子!”
叶秋张大嘴看了她半晌,终于无奈地说:
“好!好!算我怕你行不行?我马上出去找房子,顺便换新工作——”
“你要换航空公司?”
“继续在那儿做迟早会被找到。”叶秋说。
“但——国内就这么几家航空公司——”
“我不当空姐了。”
文若莲很讶异地说:
“为什么?可不要为了我——”
“不是。”叶秋苦笑道:“我脸上的疤好不了的话,哪家航空公司肯用我?”
“会好的不是吗?”
“应该不会了。”叶秋淡然道:“我问过医生,医生说可以动整形手术,但很难完全消失。”
“秋子!——”
“拜托别用那种眼光看我,我算幸运的了。若不是有人推了我—把,也许今天我就缺胳臂断腿甚至见阎王去了,现在不过是脸上有个疤。放心!我会试着别太在意它。”
文若莲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心疼地看著她。
叶秋好像受不了这样的气氛,开口道:
“就这样了,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孩子不是该喂奶了吗?可别让他饿着了。”
文若莲点头抱著孩子进去,倒不是孩子真饿了,只是她不忍心见秋子这张强颜欢笑的脸,她知道她其实是在乎的。
一回头,果然看见叶秋神情哀戚,看得文若莲忍不住流下泪来。
叶秋站在镜前,呆看了自己好一会儿才伸手撕开脸上的纱布。
其实伤口早已经愈合,不需要再贴纱布,但颊上的疤痕细长丑陋,叶秋觉得不如用纱布盖上以免吓人。
微微颤抖的手轻触凹凸下平的伤疤,恶心的感觉由指尖传遍全身,她几乎忍不住想放声尖叫。
从小到大不断有人夸赞她的美貌,虽然她很少因此而沾沾自喜,但至少出色的外表给了她自信,让她在任何场合都能抬头挺胸,绽放笑容。
当然那时候她没有认真想过外表其实这么重要,把一切都当作理所当然,父母给她的就是这个面孔,没有必要特意去挑剔或感激。
受伤以后她才真正明白感激是一种必要的心情。有那么多人在肢体上、外貌上有缺陷,而她既健康又美丽却不曾特别珍惜。也许这个疤——是老天爷给她的惩罚,让她从此只能凭吊逝去的美貌。
叶秋今天脸上多了一个疤,她承认自己的确是很难过,可是她已学会了心存感激;她感激那个大猩猩推了她一把,否则情况可能更糟更惨。她觉得也应该试著接受这个疤,毕竟如果整形手术无法达到百分之百的效果,也许这个疤痕就要跟着她一辈子了。
她把纱布胶带往垃圾桶扔,然后坐在镜子前直盯着自己的影像,就像要牢牢把它记住似的。
她是该尽快习惯这张新的脸,否则又怎么在别人好奇的目光下生存?
叶秋积极找房子的同时,曲南星也每天不厌其烦地催促龙威再约叶秋前来,却总让他以分身乏术为理由给搁置了。
龙威没有说谎,他是真忙,几乎到了焦头烂额的程度。公司虽有多名主管,但各有各的职责;而他除了自己的事情外,还得每天进出医院听取曲南星的吩咐并回公司交代给各个单位;因此他虽—向自许体力过人,天天这么忙下来也渐渐感觉吃力,哪还有时间替曲南星安排约会?
“她也受伤了啊!你总得替公司表示一下关心不是吗?”曲南星试着说服他。
龙威打了个哈欠。
“拜托!那么点小伤恐怕早就好了。”
“你不是说伤口在脸上?”
“在脸上又怎么样?愈合得比较慢吗?”
曲南星无奈地叹气说:
“你到底懂不懂女孩子的心理?”
龙威耸肩。
“不是太懂。”
“她们最在乎的就是那张脸了。”曲南星说:“如果脸上留下了疤,她们会觉得不如死了算了。”
“不会这么严重吧!”龙威蹙眉道:“不过是疤嘛!我脸上就有不下五个。”
“你又不是女人。”
“女人真会在乎这种小事?”
“这对她们来说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大事,否则街上琳琅满目的美容沙龙怎么混?”曲南星继续道:“她在我们公司受伤,连医药费都不让我们付,于情于理你都该去看看她。”
“为什么是我?”
“难道要我爬下床自己去?如果可以我也想啊!还老跟一头牛说什么道理!”曲南星忍不住咆哮。
“我知道你急着问叶秋关于你爱人和孩子的事,那和她的伤没有绝对的关系吧?我快忙死了,你还拿这个藉口来逼我——”
“第一、她不是我的爱人,”曲南星吼着:“第二、我知道你很忙,但我更急着知道孩子的消息——你这家伙是怎么回事?以前我—个命令你—个动作,现在居然每件事都他妈的要我一说再说还外加请求!”
“因为那些都不是我该做的。”龙威也不客气地说:“我正在帮你,结果你只在乎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是不是『兴南”集团你想拱手让人啊?“
由于看见曲南星手按伤处脸色苍白,想必方才太激动弄疼了伤口,龙威于是也不再说话,病房里忽然只剩下喘息声。
许久,曲南星叹气。
“这件事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虽然不是你的工作范围,还是希望你尽快帮我处理。”
龙威沉默了半响,终于点头。
“这样吧!十号公司开完会我就去,在这之前我真的抽不出时间了。”
曲南星点头。
“谢谢你!”
文若莲的儿子尚未取名,她只“南南”、“南南”地喊他,秋子为此还白了她—眼,很明显是知道她的用心。
她其实从未在秋子面前隐藏过对曲南星的感情。秋子气的是她没有试着去遗忘,甚至恨他,她气她甘心让—段破碎的恋情主宰她—辈子。
文若莲无话可说,她就像秋子所说的毫无自尊地爱着那个早已不爱她的人,生他的骨肉,决心再怎么苦也要抚养他长大成人。
“南南”和他的父亲真有几分神似,尤其是那双眼睛,还有鼻子,真可以说完全是曲南星的翻版。她为此感到忧心忡忡,随即又安慰自己她们就要搬走了,“南南”不会有机会见到他生父,他们长得再像又怎么样?不会有事的。
叶秋冲了进来,笑咪咪地从她手中抱过小孩。
“小南南!今天乖不乖啊?来!笑一个给干妈看看帅不帅。”
文若莲笑道:
“你怎么老对他说一些疯言疯语?他这么小,只会吃和睡,哪里会对你笑?”
“那可不一定,我干儿子聪明得很呢!”叶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我抄了几个住址,房租也写在上面,你看一看,然后我们再讨论要选哪一间。”
“找到了?这么快!”文若莲兴奋地说。
叶秋想想,说:
“不快点不行,曲南星打过几次电话约我,我都推掉了;有一回他急了,不小心还说出你的名字,我看——他很有可能是知道你怀孕的事了。”
见文若莲脸都白了,叶秋叹气道:
“早该想到你会反应过度。别慌嘛!曲南星没这么快出院,我们还有时间。”
“尽快好吗?”文若莲哀求:“我们尽快搬走,他也许会派别人来——”
“我知道,决定房子后立刻搬,好不好?”
“有人问起我的话——”
“我会小心的。”叶秋说。
文若莲点头。
“那——我们快来选房子吧!”她依然很紧张。
叶秋看着她那心急的模样,也只有无奈地叹气点头了。
某日,叶秋一出来就看见龙威的长腿跨出车门,她整个人正想往里缩,龙威已开口挑衅:
“想躲起来了?真不像你啊!”
叶秋这辈子最禁不起人家刺激,所以立刻站了出来。
“我又没做坏事有什么好躲的?倒是你,有事没事在这儿徘徊才真可疑。怎么?要我回报你救命之恩吗?”
“这倒不用。”龙威说:“我今天来是代表我们老板——上回——”
“上回我差点被炸成碎片。这回不会是安排了什么更刺激的玩意儿招待我吧?——拜托!我只是开玩笑——看看你那张脸。”
龙威叹气,这个女人—向怪异,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他轻咳一声。
“如果方便的话,你现在跟我走一趟好吗?不会耽误太多时间。”
“现在?那可不行,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她约了医师讨论手术细节,不过她不想解释这么多。
“不能改个时间吗?”
叶秋两道漂亮的眉毛高高扬起。
“我没有必要为了你们曲大总裁—句话就取消所有的约会吧!我可没有领他半毛薪水。”
“他有很重要的事想请问你,能不能——”
“等等!”叶秋打断他:“我并不认识他,他会有什么重要的事找我?”
“这——我不清楚。”龙威看着自己的脚尖。
你不清楚才有鬼呢!
叶秋这么想着,开口道:
“明天好不好?明天下午我过去找他,有什么事让他一次问个够,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够意思吧!你救了我嘛!也该给你个面子。”
龙威考虑再三,怎么想似乎也只有这样了,于是他点头。
“那就这么决定!明天你到公司来,我再送你去医院见他。”
“好!”叶秋点头后问:“你今天来——就只有这事了吧?”
“还想看看你的伤。”龙威扳过她的下巴说:“看起来还不赖嘛!”
“还不赖?”叶秋几乎眯起眼睛看他。
这么明显的一道疤居然还算不赖,他是高度近视还是根本就瞎了?
龙威看了她的表情说:
“你不满意?已经不疼了不是吗?”
“是不疼了。”
“你好像不是很开心,这么在乎它吗?”龙威伸手轻触她的脸颊。
她不自在地躲了躲。
“它——很丑陋。”
龙威笑笑。
“别儍了!只是个疤,有什么丑不丑的?”
“你不觉得它很——很碍眼?”
“什么意思?”龙威蹙眉道:“在我看来疤就是疤,如此而已。难道你不是这么想?”
“呃——”叶秋耸耸肩:心里一阵温暖。
龙威搞不懂她在想什么,突然记起自己还有一大堆事要忙,于是说:
“我该走了,明天下午的事别忘了。”
叶秋只能胡乱点点头,因为明天一早,她和若莲,还有小南南就要搬离这里。
第五章
时间如梭似箭,一眨眼,文若莲和儿子、叶秋搬到西门闹区已经快—年了。
套房是原来的旅馆重新装潢而成的。本来繁荣的地方没落了,不再有外来游客,几乎所有的宾馆旅社都将一个个的房间稍加整理再租出去。
由于她们是两个弱质女子再加上一个刚满一岁的小孩,隐密性和安全性成了她们最优先考虑的条件;于是她们选择了其中唯一设有铁门的一栋,搬进里头的一个房间去住。
经过这么多时间,这么多事,叶秋失了业,文若莲的积蓄也用得差不多了,因此,虽然小南南才一岁,她们得脱离没有收入只有花费的日子开始工作了。
小南南不能没有人照顾,请保姆又不符合她们目前的经济情况。在商量之后,她们决定找不同时段的工作,一个上日班一个上夜班,休息的人就负责照顾小南南。
就这样,叶秋凭藉她飞航多年训练出来的甜美声音找到了一个总机的工作;而夜间工作机会少,文若莲找了很久都找不到合适的,不得已决定暂时在一家夜总会担任会计。
叶秋自然极不赞同她的决定。
“那种地方太复杂了,有很多骗人的名目,你不过是在学校修过会计,一点实际经验也没有,他们那么轻易就任用了你,工作性质—定没那么单纯。”
“不会啦!那么大的一间——”
“你以为只有小舞厅才会拐人吗?”叶秋说:“换别的工作吧!你真要在那里上班的话我一定整夜都睡不著觉。”
文若莲苦笑。
“晚上的工作没几个是单纯的,这是我觉得最没问题的一个了。”
“便利商店呢?”
“那种薪水怎么养活南南?何况我得替他存一些教育基金——读书花费很大的。”
两人明白现实生活便是如此,都沉默了。后来是叶秋开的口:
“如果我脸上没有伤痕,应该由我去做晚上的工作,至少我比你会照顾自己。”
“谁做都一样嘛!你不要想这么多就好了。”文若莲顿了顿,又间:“为什么你忽然不想做整形手术了呢?是不是因为钱的——一
叶秋摇头,微笑道:
“跟钱没什么关系,我只是忽然觉得没必要了。”
“即使无法痊愈,应该会好很多的,你不试—试——”
“你看我的伤——觉得很可怕吗?”叶秋问她。
“当然不会,那只是个伤痕而已。”文若莲张大了眼说。
叶秋笑笑。
“知道吗?你是第二个这么说的人。”
“哦?另一个是谁?”
“是—只大猩猩。”叶秋的眼神落寞。
文叶南,就是小南南,他的每一天几乎全是这么过的——
一大早,大约五点吧!他母亲才下班,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他就哇哇地哭着醒来,他母亲于是先去替他泡牛奶,把奶嘴送到他嘴里以堵住他惊人的哭声。
母亲换好衣服梳洗完毕就来逗他玩,他经常咯咯咯地笑个不停,眼睛眯成了—条线,这时候母亲就会爱怜地亲亲他红通通的脸颊。
八点一到,他干妈起床,还没洗脸就会先来亲他几下,可是这时候他又想睡了,所以会不耐烦地哭闹,然后母亲哄他睡觉,干妈则整理一下准备上班了。
他只会睡一下子,因为不久他会尿湿,肚子也开始叫饿,睡在旁边的母亲只得又辛苦地起床了,而这么一起来,就得等到中午才能再睡。
中牛是他们母子睡得最熟的时候,通常是睡到三点,他就会用哭声把母亲吵醒,让母亲解决他吃跟拉的问题。母亲经常是打哈欠眯眼的,不过还是会笑著陪他玩,直到五点多干妈下班回来。
干妈一回来母亲就回床上继续睡,这时如果他哭了,干妈就会嘘啊嘘的要他小声一点,好像忘了他不过才一岁,除了吃喝拉尿什么也不懂。
晚上九点他母亲就出门了,当然出门前会亲亲他要他乖乖听干妈的话。可惜他什么也听不懂。他是小孩嘛!小孩就是有不乖的权利不是吗?干妈绝望时的表情最特殊,通常在他入睡前会出现五次,他最爱了。
这就是小南南—整天的精彩生活。
灯红酒绿,夜夜笙歌。在夜总会上班半个月了,文若莲还是看不惯那些颠来倒去的客人以及娇笑谄媚的舞小姐。幸亏她的工作单纯只是管帐。偶尔有喝醉酒的客人来纠缠时,经理杨先生也会过来替她解围。
杨先生大约三十多岁,是整个夜总会里看起来最正派的人,里头一些酒保保镖没事就会对她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只有杨先生对她总是客客气气的,还会斥责那些轻薄的员工。
文若莲很感激杨先生,毕竟如果不是他,也许夜总会的工作她早就做不下去了。这儿的工作并不辛苦,薪资也很优厚;对她和南南来说,钱是最重要的东西了,如非逼不得已,她不希望失去这个工作。
今天不是假日,又下着细雨,店里只有一、两个熟客。文若莲正核对着帐簿,杨先生走过来对她笑道:
“在忙啊?”
她没注意有人靠近,所以吓了一跳,抬头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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