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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中央-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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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链子掉了。”付辛博也跳下,错综复杂地看他一眼,井柏然“嗯”了一声,默默地收回双手。
“导演,车坏了——”付辛博冲那边喊,“没法载人了。”
听着真像,没法再爱人了。
时间带来一切,时间剥夺一切,时间毁灭一切,时间成全一切,时间把他们推到2007年7月7日的比赛。
**
那天的舞台是一片惨白颜色,曾站在上面挥霍青春的二十几位已淘汰选手穿一律的白色制服,坐在一旁观战。焦点凝聚,纷纷议论着井柏然越见大气,状态放松又不失张力,甚至在听到付辛博被待定时,也一派谈笑风生。
“小井是没反应过来,包子的境遇很危急么?”吕扬拉着陈迪,小声问。
陈迪困惑地皱皱眉,“应该不会啊,经历了那么多场比赛,能没这敏锐度?”
“那怎么这么高兴,”吕扬甚至有些气了,“笑成那样。”
井柏然也认真不明白,但笑容就是那样绽放在自己脸上,他觉得自己彻底是一个傀儡,假模假样表现出不在意,他其实不知道,自己是不敢安静下来看身后被待定的付辛博。不敢看,不敢想,装聋作哑是本能。
07的选手投票完毕,吕扬冲上前抱着付辛博的肩膀摇晃,他笑笑拍一路走来的兄弟,“没事,真没事,大不了走人。”
舞台下嘈杂吵闹,主持人宣布两届合唱之后将出结果,付辛博抬头闭闭眼睛,说,非非,让我过去。吕扬错开肩膀。
他走到井柏然面前,他们各自站在边上,灯光里不是主角,或许有人在意,或许没人,又怎样呢,付辛博心想最后一次,就像有些东西或许是纵容暧昧,或许只是逃避不开。
井柏然看着他向自己走来。
“别笑了,”他说,不喜欢那种面具般的表情,井柏然攥着拳头退后一步,站在他面前,他们对视,多少个春秋夏冬一会儿就白了头,与你在青春遇上,可能无法陪你到白发苍苍,真可惜,曾经说带你吃家乡的凉皮,变成空谈,对不起,“我下了就回西安,也不再找你,你好好比,别给我丢人。”
井柏然安静听,看着他,然后付辛博问,你哭什么?
“——我不知道自己哭了。”他震惊地在脸上抹出一手泪,“……我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自己哭了……”话音含糊中,瞬间崩溃,他放肆抱住眼前人的脖子。
再也没人能拉开他。
任由导演、任由相熟的服装师、任由一路陪伴的弟兄怎么劝,怎么劝,井柏然都不肯放手,颠沛流离的小野兽失去全世界,也要保留最后的坚持,若不被准许,宁可抛弃所有,什么都不要,神我求你,只把他给我,我只要他,我一生不再贪心,只要他,求你给我。
他把脸埋在付辛博的颈间,越哭越大声,最后毫无保留,呜咽地可怜着,喘不过气还在流泪。水流干了还有血。
“包子你劝劝他,”乔任梁着急看提示板上的倒计时,“不能哭了,这么下去不行。”
付辛博只是倔强地抿抿嘴,然后坚定地一紧手臂,把他搂的更牢。
不得不分开,是因为终于要站在舞台中央等待宣判,井柏然手中的纸巾淌出水来,再怎么补粉都遮掩不住红肿双眼,“井宝有什么话要对小包子说么?”付辛博余光见他抽泣,心痛如绞,溃不成军,诺大舞台,只见两人同时别转头去,用男人的食指飞快擦去眼泪。
'其实,有心理准备,那场可能会下。真正想哭的那一刻,是陈辰姐问宝有没有话要对包子说,我当时看着评委席,目视前方,听到他半天没吱声,拧头回去一看,两只眼睛已经肿了,哭肿的,我当时就忍不住,心急,“夸”就提起来,眼泪就哗——,我一般都是深呼吸三四下,能忍住泪。可那个,我没忍住,说实话,我真没忍住,可还是刻意地不想丢人,回头蹭了一下,又转过来。反正当时那个感觉就是根本忍不住。想说,之后的比赛,不希望两点,第一步希望和宝pk,第二不希望看见他比我先下,啊——(驴性大发,瞪起小鹿眼),我不能看着他下去,我要看着他下去,我绝对难受,他看着我下去,其实,都一样,但是,我就是不能看着他下去,我就说到这儿,就完了。
——2007。7。8 付辛博《好男风云·心灵告白》'
加油,加油,勉强挤出几个字的井柏然在被问到要不要合唱一曲时,却意外爽快地点头,付辛博半错讹半紧张的看他走到自己身边,肿着眼,“我俩唱今天你要嫁给我。”
于是满天满地的花开了,美丽并很痛快。刹那在星空绽放。
——跟不跟我?嗯,跟不跟?
他问他,半真半假。
——你给我听明白付辛博,我要哪天主动提出跟你唱这歌,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哭着求你非唱不可,那就是我答应跟你。
他回答,半真半假。
——我就问你最后一次,跟不跟我?
他又问他,痛彻心肺,给出全部认真。
——那就是我答应跟你。就答应跟你。跟你。
他终于回答,千万人作证,再赖不掉。
“春暖的花开带走冬天的感伤,微风吹来浪漫的气息,每一首情歌忽然充满意义,我就在此刻突然见到你。”
付辛博以为自己的声音会抖,却是意外镇定,全场的女孩子们流着泪齐声和音,井柏然唱到最后几乎失控,他笑起来,揉乱他的发稍,完全一派宠爱的姿态。
全世界,他只要一个,已经得到。其余概不在乎,悉数奉送,谁要谁拿走。他傲然站立。却是赢了。
***
记者会后,依然是送回城堡,“超哥,我帮你收拾。”
“你先把自己收拾。”张殿菲把井柏然推进浴室,“眼都肿成什么样了。”
回头却看见付辛博手足无措的站在身后,找不到家的小毛狗般抬眼看人,张殿菲重重叹气,这俩——一个从比赛开始哭,哭到赛后记者会,一个从比赛开始看他哭,看到赛后记者会,当其他人都是死的,又重重叹气,拿起毛巾塞到他手里,也推进门,“帮他擦。”
他一跨进浴室,就被小孤兽扑头扑脑咬上来,是毫不客气,是断不留情,空气里清晰晕染血腥气,你活该!你活该!我受够了,哪怕一星期,哪怕只是一晚上,我都会死的!
他不还手,只是挣扎,井柏然怎可能给他躲,咬的就是你,就是你,我没想过让自己这么狼狈,这么难看,我最讨厌出丑,我恨丢人!我今晚丢人丢到全中国!就为你,只有你,没人再能让我这样崩溃,我是甩了你了又怎样,你当我好过么!我让你在你朋友面前不出声,我让你犹豫,我让你考虑,你考虑个屁,我再不会给你机会,你不能不要我。我让你被待定!我让你说回西安后再不找我!
他扑在他身上,起初是咬,然后打,默不作声的,偶尔溢出两声哽咽,也会很快被小孤兽忍住。
付辛博躲不过,攥紧了拳头,嘴唇几乎咬出血来,忽然眼眶就红了,再不忍耐,把他压在身下,搂了过来开始揍,不成章法,一个劲的把拳头宣泄在纠缠在一起的身体上。我的错么?我的错么!我才是苦的那个吧!你才活该吧!你哭了又怎样!我没还你眼泪么!我有为妈妈之外的谁哭过么!
没有一句对话,语言算什么东西,重要的从来不是用说,他俩各自有漂亮闪烁的眼睛,这会儿流露出极为强烈的欲望,延伸在脸上每个神情,都是执拗的,生动的,凶猛的,打败对方才快意,谁也不肯示弱。心高气傲的人尤其容易受伤,于是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根本不是打情骂俏,也不是别扭孩子闹脾气,就是真的打了起来。每个压抑的闷哼全是坚持和隐忍。
付辛博理智崩坏回击,一口咬在他脸颊,井柏然痛哼,停住了手脚攻击,那么水汪汪的看他,于是他懂了,再不客气,把他推倒躺地,伸开双腿,跨坐在他身上,一手扯开他裤带,一手支地,俯身侵犯。滚烫的亲吻落在嘴上,耳垂,胸膛,全身。小心翼翼的冲撞里满是青涩。
井柏然痛苦又痛快地闷哼,勉强伸手堵着嘴,不敢发出大声音。
……我有这么多人可以喜欢,我干吗非喜欢你。
“不准哭,”他亲他,又往下咬他的锁骨,一手擦他湿漉漉的脸,“这个世界让我们好,最好。不让我们好,我们就放弃世界。”
那晚下雨了,他俩淋得湿漉漉,穿一样的深蓝外套,两个大娃娃形影不离,背影竟让人分辨不清,目送扎西和张超坐车离开,他俩走上高高台阶,说不清是谁先靠过去,勾着对方肩膀。
诺大卧室,只剩四人,空气都变得萧条,井柏然在熄灯后抓起趴趴扔往对面。
“他妈的,你是小孩吗?一定要抱它睡觉的?”付辛博忍着哈欠,把趴趴放在枕头边,然后畅开被子等人过来。
井柏然蹭蹭跳到他身边躺下,紧挨着他脖子,伸手搂紧,才安心的呼出气,终于能踏实睡觉了,这个星期不知怎么熬的,真快死掉,“是你当着全国观众面说我不是男孩是男人了吧?”
“我说早了……”有人下流地拧别人屁股,“才刚变成男人。”
“闭嘴,听不懂。”其实哪可能听不懂,还很乐意再实践,脸红气喘心跳着,高兴地开出花来,美滋滋~~全因为……就不给你们说,大家都是聪明人,大家也都文明人。
“总算熬过来了。”他嘀咕。
“嗯……”
“还有两场。”
“嗯,快结束了。”
“然后就能痛痛快快做了!”不用再忌讳有人咧——
为备赛而保留体力,真是做的一点都不过瘾!西北男子汉的未来真美好。
“…………到时候换一下,给我做好不好?”好声好气商量,对方却鼾声大起,井柏然气急拧他,越拧越用劲。
睡意渐浓却被折腾,异常恼火,哪怕对方刚被自己调教成男人… …||(作者怒吼:我他妈受不了了,你们要不彻彻底底作爱,要不规规矩矩做人!读者们更怒:我们都没说什么,你还有脸说这话……),“你不睡觉就滚回自己床上。”
井柏然更不给他好脸看,硬是逼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你终于觉出来了。”
“那我前几天体温高。”担心的毫无睡意,“怎能察觉,而且在分手。”
“那刚才呢?”他打他,你还有脸说分手!“我在你里面,你就没觉得不对劲?”
“刚才……那……那情况……我以为你热……是正常的……就是这……这么热的……我也很热……啊……啊啊啊啊……你干嘛扯这个!你太下流lia——”井柏然爆炸了,滋溜着短裤,跳起来开衣柜,拿出大药箱,老天爷你好心肠,可算让我报仇,退热片感冒片消炎药,一样不缺塞到付辛博嘴里,“嚼吧嚼吧,吞下去。”
“水……”付辛博眼泪汪汪看他把桌上最后一口矿水喝完。
他嘴对嘴灌给他,舌尖串进去把药送下,然后又舔又吮,把发烧病人玩弄的萌生人道精神,准备动手撕内裤,他才一抹嘴,笑的调皮,久违的斑斓尾巴啪啦拍地,“水什么水,不要指望我现在还会对你维持道貌岸然假正经的嘴脸。”
第十三章
“和smg签约时,付辛博完全听井柏然的,非常信任对方,井宝怎么签,他就怎么签,问也不问,看也不看,那个时候,就已经把自己的前途交到对方手上。”
——2007。9 “加油!好男儿”节目组制作人员访谈
前途这样事情太过复杂,交给你去费神。
人生这种东西尤其深重,不如让我担负。
**
是不是从此就花香树梢,云朵唤起童心,爬呀爬,从谁的指缝间够着蓝天,每个早安迎接妩媚的调情?
看不起你了,做人不能太天真的好吧!
付辛博抓着肩膀,一头蓬松乱发,坐起上身嘟囔抱怨,“叫别人都用手,叫我就用脚。”
井柏然铁面无私的把毛巾塞在起床三十分钟内必定痴呆状态的乔任梁手中,“这是值日生的权利。快点起来,我早饭都摆好了。”
吃完早饭,开四人小班会,他们坐在练琴房的地板上,隐约间,曾在这房里留下多少欢笑的少年们,吵闹着开怀着,乔任梁杀了警察付辛博,可没想这个警察迷糊彻底,眼睁睁瞪着杀手还在死命刷iq卡,卡爆之后恼羞成怒,带头闹事群殴法官,李易峰被摁着脖子怒吼,小米,小米,你打我,我看到你的脚了,你压在我身上,你打我!我不要跟你好了。
“走吧——”乔任梁被针扎似的落荒而逃,离开充满回忆的地方,“张姐肯定在台里等急了。”
去电视台是为了录制《家庭演播室》,途中,张殿菲手持节目企划仔细看,“啊……最后有两两分组的环节啊,哎?我们要不要先商量一下怎么分?”
乔任梁说殿菲哥你平时挺言简意赅的一个人,怎么这会儿净说废话,“有那必要么?”
张殿菲顺着他的眼神看过去,左边的双人座上,井柏然一颗肉头倒在付辛博的肩上,怀里揣着不知他俩谁的包,睡得半死还憨憨地张大嘴,付辛博塞着耳机,手指扣下巴,眼神迷离的看着窗外。
“…………”是没必要,张殿菲耸肩说,“也对,不管怎么分,就算你和井宝一组,包子也会张嘴说成包子和井宝。”
“…………刚才那是我口误好吧!我当然知道该轮到kimi和井宝当班长的好吧!”有人别别扭扭看着窗外说话。
“你听得见啊?”乔任梁扒住椅背。
“嗯,我mp3好像没电了……”付辛博摘下耳机,鼓着脸想转身,又生怕惊醒井柏然。
那人倒是自己抬起头,爱困的一张脸,“没电啥啊,你根本是戴错了我的耳机线好吧!”井柏然打开包,拿出屏幕闪亮的mp3扔给他,“吵死了,隔着包一直在我耳边唱歌。”
“拿包干吗?这么热的天,”明明自己就把mp3放人包里……付辛博差点把脑袋伸进去看,“给我带着药?”
井柏然摇头,“没有,只放了钱。”
“没良心。”他猛地摁低他后脑勺,搂进怀里,“你发烧时候,我怎么宝贝你呢?”
打开车门的张姐就看见井柏然双手乱飞,脑袋没了。
且整场录制过程中,那颗脑袋屡屡保不住,一不留神就被付辛博掳进怀里糟蹋,次数一多,便有人看不过去,乔任梁脸上漂着粉红,转头瞅另一边的张殿菲,无意识娇羞不禁,张殿菲吓得老命都没,“kimi你正常点,你干吗对我开桃花?”
乔任梁一激灵,晃晃脑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空气里有奇怪的气场影响我……”
说得自己也觉悬,怪不好意思地悻悻别过头,正见付辛博欲盖弥彰,笑得蜜乎乎还要遮掩,“关系最好……我的,就是旁边的人”,这么着,却紧接被井柏然一句“我没有啊”给击溃,抽抽地直捶桌子。
当然作弄人的坏孩子也遭报应,五分钟后就吃螺丝被喊ng,井柏然羞愧低头,遮眼角那堆褶子,付辛博畅快笑他,笑到弯腰看他。
乔任梁面对这俩,不自禁脸现暧昧笑容,眼睛往下一看,啊呀呀,这分明有人在摸井柏然大腿,中指戴着家传黑面方戒……
乔任梁再度无意识转头。
张殿菲说,“kimi你要再这么桃花我,算袭警知道不!”
那天的节目,井柏然的父母出现在镜头前,一左一右坐着,井柏然看看休息区的付辛博,喉结一个滚动,“妈,等比赛结束,我有事跟你说。”
“现在不能说?”录制结束后,双亲坐出租赶去机场,拉着他手,既骄傲也不舍。
“不是不能,而是不到恰当时机。”
未来很长,他要和他用接下来的每一个十年二十年几十年慢慢前行。
目送出租远行,他掉头奔回录制后台,一路奔跑,逆风而行,他看见他坐在石阶上等自己。
“井柏然你到底搞什么?”付辛博疲惫地支着额头,持续不退的高烧磨灭精力,“张姐说准你的假,然后就带着他们走,怎么不管我了?”
“我管你,”他蹲在他面前,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拉起来,“我怎么都不再丢下你。走。”
付辛博怔愣地任他拽,“走去哪儿?”
“医院,带你去看病,吃药太慢了,”他从包里拿出写着地址的记事本,还有钱夹,神气地冲他摇摆,抬手招车,“我装了人民币。”
***
医院位于徐家汇,坐车过去不远,特有的消毒药水味道充斥鼻尖,盛夏酷暑,人潮挤挤,都是虚弱的脸,即便觉得眼前少年有些面熟,但健康第一,也没人太在意,顶多是多瞅两眼,井柏然纯粹觉得因为自己长得好看。
把付辛博塞在走廊的座椅上,他跑前跑后挂号付钱,拿着吊点滴的处方单,抓人去输液室。
“你对业务还真熟悉。”他夸他,他耸肩,从小,我生病都是自己去医院,怕奶奶担心。于是他承诺,“乖,从此有我对你好。”
“那往后你洗衣服,你做饭,叫外卖的话你付钱,”井柏然厚颜无耻列条件,他俩坐在墙角,小护士一针扎在付辛博手臂上,药液一滴一滴,细水长流,他怔怔看了会儿,“我刚送我妈上车的时候,说,比赛后有事告诉她。”
“嗯。”他戴着帽子,哼了一声。
“嗯啥嗯,你别跟我打马虎。”
“我从来不打马虎眼的好吧!你再敢误会我!”病人急了,病人说,“不是约好的么?一等结束,我带你回西安,然后奔沈阳。要开口就一起。”病人做好了死的准备,“可能会被我爸打死吧……至少瘸一条腿……”
“也可能会当我俩说笑话,玩儿呢——”井柏然摸着鼻尖。
“真要那样怎么办?考虑好没?”
井柏然似是而非的歪歪头,没必要考虑,晃着腿儿唱小调,“就喜欢——”
“傻啊——”付辛博打他,他咧嘴躲开,水汪汪地看过去,付辛博的喉结“咕噜”滚动,乌哩乌突地说,“你别这样瞧我,会死人的……”
“死在我手上,或者你爸爸棍棒下,自己选。”
“不管怎样,”付辛博深吸口气,清晰而坚定,“我不会为你放弃父母,同样不会因为他们反对而放弃你,你也必须这样,不然我不放过你。我这人不聪明,只懂得死撑,说不出漂亮话,就硬扛,可能会很辛苦,你给我忍着,不准再哭哭啼啼。”
他妈的,这什么话,东北孩子怒了,“我从来不哭哭啼啼!昨天那是例外,你看着,我下一场绝不掉泪。”
“哼—”搡他一下,付辛博头痛,“还剩两场,我已经p的快吐了。”
“嗯,如果再发生那局面,肯定会让我们互致感言吧,想想要说什么。”
“有什么可说的,总之不要伤感的离别。”那是,你俩都铁了心鬼混一辈子。
“就算被淘汰,也就是多等对方一星期,”井柏然心不在焉,“说些冠冕堂皇的呗。”
“或者趁机表白,”付辛博笑得斑比眼都眯起,“比如BOBO永在什么的。”
“…………”
“………………”
两人一起猛打哆嗦,笑着拧对方。
“恶心死lia——”
“是太肉麻了点……”
“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我要脸的好吧!在那么多人面前……”
“别说了别说了,我光想想就抖了。”
“那不都是你在说啊……你个鸟人喜欢这一套!”
“滚,你要说我也不听的好吧!这么肉麻的,大家面前……我就算听到也高兴不起来的好吧!”
说着这样的话,毛茸茸挤在一起埋低的脑袋,躲在不被人看见的角落里,谁就在四周嘈杂声中亲了谁一下,“真他妈招惹人,等比赛结束,我非做死你。”
谁眼眶红红脸颊红红不敢抬起来,小声说话坚强不屈,“我也想到……你里面一次……下次给我做吧……”
“做什么做;”付辛博一身正气的推开他,抬头看天空,“流氓行径!”
“那你就能做我lia!”爆炸。
“这才是那什么的最高境界,灵肉结合——”
“放你的屁!”你的灵在爽我的肉在痛,井柏然痛心疾首鄙视他,“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要脸。”
胡说,没人比他更怕丢脸了,付辛博一眼瞧见身边走来抱小孩的阿姨,赶紧让座,又看那水嘟嘟白乎乎的孩子空着门牙对自己直笑,vivivi地叫唤(蘑菇向大家挥手:是的,这孩子是我……),不由捏住一双肉爪子,逗他,“叫哥哥。”
“爸爸。”那孩子开口清脆。
付辛博赶紧冲人家长弯腰,“对不起对不起。”
“呵呵,别在意,这孩子妈没来,”阿姨直笑,“刚学说话,只会这么一句。冲谁都叫。”
井柏然凑热闹,那孩子看看他, “二爸爸。”
付辛博“噗”一乐,“死心了?”
井柏然的脸唰地拉老长。
**
尽管吊了点滴,却因为得不到充分的休息,每天赶着排练拍照通告,热度抽抽拉拉地反复着,始终退不净,付辛博咬牙说拼了,才二十岁什么苦吃不起。
井柏然上串下跳两天后倒也不急了,就开始大背包不离身,除了医院给开的处方,还宁缺勿漏地把那个药箱里的常备片剂都带上。好男四强,走到哪儿,最大的风景就是井柏然督促付辛博磕药,前前后后不消停。
“反倒变成吃双份药……”欲哭无泪了,“我的人生之所以成为一场悲剧,就因为认识你这白痴。”站在太阳马戏团的训练基地,付辛博靠在他肩膀上,全身重量交过去。
井柏然推搡,“让我上厕所。”
“我也去……”
他脚步一顿,回头咧嘴看他,“我,是真的,去尿尿。”
“……”付辛博无言地晃手上被自己喝空的水瓶,“你想什么呢。”
不怪他想太多,实在是这两天来,浴室和厕所完全成了那什么的暗巷,小野兽般的少年,血气方刚,刚尝到甜,怎可能清心寡欲,明知是触犯了禁忌,也想尽办法找能躲人眼目的地方,关起门来原形毕露,告诫自己不能过于放肆,压抑地等待着拨云见日的那一天。他抱紧他的背,井柏然拱起身体,不敢发出声音,咬破嘴唇狠狠撕磨,刺激而痛快地燃烧彻底。
在这样的炽热里,时光就一天一天的走,7月10日在繁华地段的摄影室拍熟男定妆照,那一低头间似是而非的亲昵。
井柏然最先竣工,擦了脸把付辛博拉到角落,“我要溜出去,街口有家肯德基,我多久没吃辣翅了,”怕影响皮肤,节目组早早就开出饮食清单,“我馋死lia——我非吃不可。”
“去吧,去吧,”付辛博挥手,“记得给我带。”
“替我掩护啊——”
“废话。”
许下军令状的他却在上厕所时,听见张殿菲满世界找人,“井宝,井宝?导演喊。”
急了,怎办,付辛博脑门上的灯“叮叮——”直亮,隔空放话,“宝在厕所里。”
“…………那什么,慢来,不着急。”张殿菲默默离开。
而迎接满嘴油光溜回来井柏然的,是所有人别具含义的笑容,“井宝和包子一起上厕所啊?满久的……不着急不着急……”
“你的卡呢!!你的卡呢!!!咋又刷爆lia!!”井柏然气急败坏,猛掐付辛博胳膊,“你就这样给我掩护的??掩护还是招供呢!!”
“那当时情况紧急好吧!你自己不要心虚,干嘛理人家咋说!”
他还有理了,他还有理了,井柏然扭着打不肯放手,快门“卡擦卡擦”响,把所有人的笑脸定格。他们不分开,他们不分开,即便别人都变换了姿势,他和他却遥遥站在局外,始终互相牵扯,最后一张,欢喜的抿嘴笑开。
而在私下研究付辛博和井柏然怎么就像复职粘贴一般时,乔任梁扣着下巴深思,“他俩啊,总让人觉得,从上次的比赛之后,有些东西突然爆发一般,再压抑不住,别人也走不进去……他俩啊~~他俩啊~~~”说到一半,乔任梁错愕挠头,“张殿菲,我怎么觉得我现在的口气很像一个人……”
张殿菲翻着白眼说岂止像,根本是附体。
“谁?”乔任梁紧张追问。
张殿菲翻翻白眼,又翻翻白眼,“闫安。”
过了会儿,张殿菲又说,回头你把他送的那本破书给扔了。
***
他在遥远的清晨醒来,怀喜悦,听井柏然在身边轻酣,这样的时光是这样的好。
磕磕绊绊的青春总会消失,懂得静观大地开花硕果的孩子,就不会因失去而痛心,他们拍摄定妆照,朋克造型引来无数惊艳,怀中一把吉他,他越过人山人海在他身后看光景,其余人尽暗淡。
他也和他结伴赴养老院出通告,付辛博扶起老爷爷的手,我以后还来,和井宝一起。暧昧幽深的中年总会到来,然后鹤发童颜,我们要一起跟岁月和解,任由它将我俩变老,变得不漂亮,内心愈发强大。
当然也考虑未来,数家如雷贯耳的公司名响在耳边,他俩却毫无真实感,“现在想这个未免太早……”井柏然把药递过去。
“拿走拿走,我好了。”付辛博忙不迭躲开,都快吃药吃到吐。
电脑的显示屏上,时间停留在7月13日,他们在赛前一日得空上贴吧。
“那也要吃来巩固。”井柏然抽抽地执拗着,左右左地塞。
“这又不是补品,多吃无益的好吧!”付辛博瞪他一眼,搡开,然后手指敲击桌面,认真对一张帖子研究。
“看啥?”他凑热闹。
——包子会签哪家公司呢?有粉丝问。
一阵沉默,显然这超出能回答的范畴,付辛博微妙地一抿嘴,“如果不能签到一家,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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