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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裂的琴弦(白色提琴手之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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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小小的忧郁的路西法吗?下午他跟谁讨论著要火葬,火葬……。他的路西法?
「路西法……我的小路西法死了………」
乔凡尼任泪流满面也不擦,他徘徊在现实和梦境中,不敢相信路西法就这样走了,他正为了出现一丝希望而狂喜,但路西法却这样………。离开。
「你为什麽来晚了?」
「啊?」
「你早一点来就可以救回他。」
约书亚冤枉的说「我找他几百次了,没有人相信我是他哥哥,我也想救他呀!」
他的黑色眼瞳中闪烁委屈,简直就像路西法生气的样子,乔凡尼沉默了。
「我也想救他,真的。」
过了很久,乔凡尼才打破沉默「我很爱他,很爱,爱到无法失去他。」
「嗯,看的出来。」
乔凡尼又靠近约书亚,伸手轻轻触摸的的眼睫毛,黑色的,卷翘而浓密的,最像路西法的一双眼。
约书亚又感受到那份痴情眷恋,他实在不忍心再推开这个可怜虫。
「有没有什麽我能帮忙的?」
乔凡尼愣了一下,忧伤的把唇靠近「有……」
1998年11月
路西法?颜逝世近一年
圣乔凡尼斯?克里斯多福罗纳可?哈布诗铎格二十九岁
窝在椅子里,沉默的面对著多瑙河,一根又一根的烟燃起,手中精致的瓷器,彩绘著天使图,他的天使…………在怀里,真的像他所希望的,永远都躺在他怀里了。
再次紧紧的抱住路西法,他可爱又任性的恋人,好轻好轻,为什麽成了灰之後只剩这麽一点重量了?乔凡尼忍不住又落下泪。
这个阳台是他第一次跟路西法求爱的地方,第一次………多甜蜜的说法。
一个修长的身影默默出现在他身後
「乔……」
优雅的手指落在肩膀上,乔凡尼不想拭泪,他的悲伤不怕人看到。
「都快一年了,你这样子路西法知道了会很伤心。」
摇摇头,说什麽都没有用,就算可以遗忘他也不愿遗忘,一直把悲恸的苦果藏在心底,慢慢舔嗜著都好。
「加百列打电话来问你要不要回纽约去一趟,他们想帮路西法办追悼会纪念周年。」
再把怀里的「人」抱紧,他不想回到纽约,他们告别的伤心地,他们曾在那间公寓里缠绵恩爱,再回去看到那间路西法曾放浪吟哦的房他会崩溃。
深深叹息「你不回去,我要一个人回去,离开快一年了,我不能老是在你这里待著。」
从堕落的深渊中清醒一点「约书亚!不准走!」
猛然起身回头,一样的黑发,一样美丽的黑瞳,比路西法还高,没有他可爱的小酒窝,多了线条优雅的肌肉,与其说他像路西法,不如说他更类似於乔凡尼的典型,只是他是华裔而乔凡尼是德裔的白人。
约书亚无奈的叹息「我不能一直陪你吧?这算什麽?恋人不像恋人,娼妓不像娼妓的。」
从广告公司中硬是被强迫辞职,被路西法的恋人以高薪「邀」到维也纳,他自己都快迷失在乔凡尼的床上了。
他常常想,如果不是身体内流著一半跟路西法一样的血,他也不会有机会进入这座城堡吧?乔凡尼的心情一直很低落,他也抛不下他回纽约去,只好在这座古老的城堡中每天听他哀痛的呼唤路西法,而每夜……唉……
乔凡尼慌乱的把「路西法」放下「你不准走,我再加两倍薪水给你,一个月给你二十万美金。」
一个月拿到以前要五年才拿的到的薪水,很难不动心吧?拿钱来压他?黑瞳中闪烁著几许忿怒。
「你够了没?华裔的人到处都有,你就算找替身,也应该找一个像路西法那样子,纤弱娇小的人吧?」
从他後颈施压让两对唇靠近「谁替的了他?嗯?谁?」
四目相对,两个人都喘息著,彼此都不肯先示弱,炙热的鼻息交换在两人亲密的空间里。
像只被惹怒的猛虎,乔凡尼硬是不肯放手,心中太过沉重的悲恸和懊怒,只有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你要是早来一天,一天!路西法就不会死,只要一天!为什麽你来晚了?」
如果约书亚早点出现,他稚嫩的、撒野的路西法还活生生的任性著,路西法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永远跟自己在一起,这麽卑微的一点点小奢望,都达不到,要他怎能不怨眼前这个人?
「你恨不得我替他死是吧?」
挣扎几下却无法脱离这个半疯狂的人,同情、可怜他,万分无奈中连自己的感情都要深埋著。
「对!你为什麽没有得癌症?为什麽是我的路西法?你怎麽不替他去死?」
痛!早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是什麽样的份量,但每次听到这种话还是会痛。
约书亚忍不住防卫起来「那你怎麽不替他死?你钱多势大,去买回路西法的小命啊!他在病痛里挣扎的时候你做了什麽?高贵的哈布诗铎格大公,请问你替他做了什麽?」
寒冷的空气把乔凡尼的泪吹凉了,他做了什麽?他为路西法做了什麽?没有,他让他孤独的死在雪夜。
钢铁般箝制的手松开,乔凡尼蓝色的眼瞳像冰一样冷「你没资格问这个问题,钱要不要随你,不过我先警告你,回纽约,除非到中国城打零工,不然你去到任何一家公司都不可能被录用。」
这算什麽?威胁?威胁他留下来做他的床伴?怎麽有这种低级卑劣的人?
「我宁可打零工!」
约书亚倔强的脾气跟路西法简直不相上下,他怒气冲冲的转身,这次真的不要再因此可怜他而委屈自己了。
乔凡尼眼光闪动一下「那也得要你有护照回美国!」
任性?谁都不准跟路西法一样对自己发脾气。
「你!」约书亚气愤的双手颤抖「好,我到AIV申请新护照。」
乔凡尼冷漠的抱起「路西法」,就像他生前一样小心翼翼的喝护著。
「随便你,只要你走的出天使之光的城门,随便你往哪里去。」
屈辱和愤恨到了极点,约书亚伸手夺取路西法的骨灰
「还给我,这是我弟弟,你凭什麽抱著他?成天抱著他的骨灰掉眼泪,你真是可耻极了。」
「砰!」
未曾料到他会有这种举动,路西法的骨灰在意外中从乔凡尼手中掉落。
「天呐!」乔凡尼跪下去把瓷罈抱起,罈身已经裂了一个大缝,幸好这是他订制的特殊骨灰罈,内部是一层锡,保护著易碎的外壳。
「你敢让他跌倒了!」乔凡尼心疼不已的抱著路西法「我绝不会轻饶你。」
约书亚也吓了一跳,他并不知道那罈身是防撞的,刚刚掉落的时候他的心跳都快停了。
「我不是故意的………」
忽略那颤抖的声音,乔凡尼冰冷的回答「进房。」他头也不回的往屋内走入
倒噎了一口气,凭什麽?那是他的弟弟,凭什麽是让乔凡尼用保护他的名义来惩罚自己?
「我不进!」约书亚从乔凡尼身旁跑开往门口冲过去。
早就料到这一步,乔凡尼伸长了脚等他。
「哎呀!」才举步就跌倒了,约书亚的下巴重重的撞击地面,一道血痕延著坚毅的曲线展开。
乔凡尼皱眉低头想看看他的伤势,约书亚气愤的抬起头来,这样子却像极路西法,不甘的黑瞳闪著水光,那一瞬深刻的刺痛了乔凡尼。
「站起来!」他突然暴怒了「把自己弄乾净!半个小时以内没看到你出现在房里,你就知道好看!」
黑瞳透露的水光是忿怒、是屈辱、是不甘也是几许的不舍,在约翰?洛克斐勒广场看到乔凡尼抱著路西法狂乱的叫唤,蓝色的眼不断落下泪水,他被那个画面感动了,雪花纷飞中那两人相依的像世上再也没有其他人了,多震撼人心的画面呀!
就是被那份不舍感动了,也被那种眷恋迷惑了,他才会答应跟乔凡尼回到奥地利来「暂住」。
只是没想到乔凡尼是这种恶劣到极点的混帐,他把路西法的死归结到约书亚的头上,认为他如果早点出面捐骨随给路西法,那他现在还会活著。
看著落漠的背影远离,约书亚用手背沾沾下巴,去!流血了。傻子才会留在这里!他起身往门外走。
从五楼顺利的走下一楼,沉重的铜制大门却关上了!
约书亚惊讶的看著警卫关起窗子,把窗外木雕挡雪版放下锁住。
「你们干什麽!」他急忙冲向最後一个还没上锁的窗户,向窗外的警卫大喊。
他的话简直是废话,警卫不知用德语说了什麽,不顾他的手指还在窗缝中,硬是关上窗子。
「哎呀!」收回瘀伤的手指,约书亚来不及顾及伤势,忙冲向电话,拨向加百列和舒曼同住的公寓。
「加百列!快来救我,乔凡尼疯了…。。喂?喂?加百列?」
话统中冰冷的声音传出「还有二十分钟,你要浪费在什麽地方我不管,不过二十分钟後没出现在房里………你会非常、非常後悔。」
全身像被倒了一筒冰,见鬼了!乔凡尼……软禁他!?
握紧冰冷的拳头,约书亚迅速的环顾四周,对了!洗衣房的通道!躲在通道中,明天收脏衣物的人来,所有的脏布料,床单、窗帘……。全部都从通道中往来收东西的车子内倒入,他可以混在其中………。只要撑到明天。
约书亚压低呼吸的声音躲入狭小的通道,如果乔凡尼不发现他,他就可以顺利逃出去了,身旁堆积的床单发出熟悉的腥膻味,他心神一晃,差点自己走出去乖乖的往乔凡尼的房间走。
镇定一点!不要被那个绝世变态色魔牵著走!
「亲爱的约书亚,我说要你清洁好自己到我房里,你在这做什麽?」
木门外传来乔凡尼的声音,他越这麽故做甜蜜,就表示他越火大,约书亚紧张的闭气,连呼吸都不敢。
他一定是要把我骗出去,乔凡尼不可能知道我躲在这里。
门缝被阴影遮住了,有人站在门外!
「约书亚,自己走出来,不要逼我动手。」
捂住嘴,惊慌的瞪著门,难道他真的知道?
「亲爱的,十秒,你知道我的耐心不够,1、2、3、………8、9~~~」
「别数了!」约书亚推门走出去。
乔凡尼冷笑著「奇怪了,路西法这麽爱乾净,你却热爱污物?」
约书亚狼狈不堪的瞪著眼前人「你有什麽问题?你爱路西法,难道不能对他的亲哥哥好一点?」
不屑的转身「去洗澡!你算什麽亲哥哥?你连路西法都不认识!他就是惹我爱,至於你,就是惹我厌!」
污蔑我就这麽好玩?
约书亚一咬牙,往乔凡尼背部扑上「放我走!」
轻易的把他摔在地上,乔凡尼像猫逗弄老鼠,有趣的看那纤细的颈子被箝制著。俊俏的脸逐渐发红、发紫。
「知道吗?我疼爱路西法的时候总喜欢这样摸著他白皙的颈子,他全身都很敏感,光是这样摸著,他就起了反应,你呢?怎麽还是没反应?」
混、混蛋,连呼吸都有问题,还会有反应吗?
乔凡尼摇摇头「怎麽比的上?我就算勒著他,他还是笑著的,你这样瞪我,怎麽学的像可爱的路西法?」
谁学他?再不放手我就要死了!这家伙真的是疯子!
看约书亚轻轻的翻起白眼,乔凡尼才把手放松「哼!站起来。」
「哈!」大力的吸气,约书亚感到头晕目眩站都站不稳,可是情势逼人,他只好硬撑起身体。
「匡啷!」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在地上,连桌面上的花瓶也拉下来了。
乔凡尼心头一紧忙回头探视著约书亚。
躺在地上的人动了几下,黑瞳抬起,忿恨的瞪著他。
黑发湿漉漉的贴在他脸上,最像路西法的那双眼不甘的怒视著,乳白色的肌肤或许也是像路西法的地方,白里透红,就像他没生病时的样子。
乔凡尼走过去在他面前蹲下来「路西法………我好想你………」
神经病!这个………可怜的神经病…………
乔凡尼不舍的替他抚开额前的乱发「来,我抱你回房,你真的需要冲冲澡,看你全身湿的,不要又生病了。」
装疯卖傻!
约书亚猛挥开乔凡尼的手,自己不稳的站起来「发神经啊!我是约书亚,路西法死了,他病死了!死了,不会回来了!你懂不懂啊?你这样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很难过。」
愣了一下,乔凡尼收起温柔的目光「你是,你就是路西法,我说了就算,以後我叫路西法,你要乖乖回答我。」
「你!你真疯还是假疯啊?路西法有这麽高吗?他的头发有这麽长吗?我左耳穿了耳洞,他没有耳洞,你看清楚了,我是约书亚!你就不能面对现实吗?路西法死了快一年啦!」
冷冷的转身,寒气陇罩著乔凡尼「我再说一次:你、是、路、西、法。」
他走到约书亚面前猛然伸手抓住他的银耳环「你没有耳洞!」
耳环被暴力扯下,耳朵流血了,约书亚痛的抽气,但却不敢再说一句话,他确定乔凡尼没疯,他只是故意这样虐待他而已。
「荒谬………你太荒……好,我是路西法。」约书亚忍著痛「我流血了,能不能帮我擦药?」
真的倒楣到家,下巴的血乾了,手指的瘀伤也结块了,结果换耳朵遭殃。
乔凡尼温柔的拦腰抱起他「不用现在擦药,等一下还有其他地方会受伤,待会再一起擦就好了。」
他果然没疯!可恶!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听舒曼他们说,以前乔凡尼对路西法很温柔,不管怎麽样都不会对路西法发脾气,可是他对自己也太差了吧?动不动大吼大叫的,还不时弄的他全身是伤,实在太欺负人了!
约书亚压抑怒火逼自己装出甜蜜的声音「乔啊~让我回纽约见见舒曼和加百列好吗?」
乔凡尼在心底窃笑著
想学路西法?差远了,路西法脾气没这麽好,不会在这时候撒娇;要装?大家一起装。
「小乖乖~你怎麽忘了,你要一辈子跟在我身边的啊~听话,不准出天使之光,待会让我好好疼你。」
约书亚脸色铁青的在心底咒骂著
该死!这个人还真幽默,抱著二十岁的大男人叫「小乖乖」?混蛋!虽然他是比我魁武了那麽一点点,但我不信自己没机会教训他。
假装柔顺的倚在他胸口,唉~他的身上为什麽总是这麽香?被这个卑劣的可怜虫迷惑了,也要怪自己自制力太差。
在浴室中放下约书亚,若大的浴缸已经装满了水,乔凡尼伸手要帮约书亚脱衣服。
「谢…谢了,我自己来就好。」
忿怒加上尴尬的眼,羞赧飞红的脸庞,路西法也是这样子,每次要帮他脱衣服就这麽害羞,乔凡尼突然想起他曾在饭店的浴室里宠爱路西法,激动的难以克制。
高大的身体突然靠在约书亚肩上,乔凡尼哽咽的在他耳边喃喃低语,用唇来回轻抚著他的耳根
「路西法……路西法…。。」
明明是大好机会,这时猛踢他一脚,乔凡尼一定只有倒地哀号,可是约书亚心底却无限悲怜这个脆弱的大男人。
算了,都留了快一年了,不急著现在走。
「喂………够了,你不要这样嘛~」
「路西法……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叹了口气,时间不是会冲淡一切吗?为什麽乔凡尼越来越悲伤?
前天夜里他被枪枝安全闩的声音惊起,乔凡尼面对床在沙发上坐著,漆黑的枪管已经对准头部。
如果不是他惊醒後马上大喊「你答应过路西法要好好活下去的!」
乔凡尼这个卑劣的可怜虫已经没命了。
「乔………好啦,我不会走,除非你把我踢出去,否则我绝不会离开你,这样你满意了吗?」
约书亚终究无法像路西法那麽彻底的任性「我都听你的,你不要再哭了好吗?大男人这样子哭很可怕耶!」
乔凡尼抬起一双雾蒙蒙的蓝眼「你的脾气比路西法好多了。」
「不过………」他拦腰抱起约书亚,不管他的衣服是否还穿在身上,把他往水池里丢。
「那是因为路西法爱我!」
「哇!」约书亚挣扎著把头伸出水面,才一睁眼就看到那双冰冷的蓝眼在他面前,乔凡尼穿著衣服也踏进浴池。
「他爱我,所以才对我任性。」
用力把他的黑发往後拉,露出那个白皙的颈子,看胸前娇嫩的两颗小珠子在水中颤抖「你只是为了钱留在我身边,当然没资格跟我发脾气。」
这个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啊?约书亚气的想回嘴,乔凡尼炙热的唇已经贴上来了。
「唔………。」有必要吻的这麽激烈吗?
用力吸吮著小巧的唇瓣,乔凡尼有时会怀疑是不是东方人的唇都这麽柔软丰润?是不是东方人的身体都这麽紧致温滑?是不是东方人的发都这麽光亮动人?
难道因为他是路西法的哥哥,所以和他共同拥有这些诱惑人的特质?为什麽死的是路西法?拥有一半共同基因的约书亚却无耻的在他怀里呻吟?
「啊!」约书亚的舌尖一阵剧痛,他震惊的推开乔凡尼「你咬我!?」
腥血迅速扩散在口中,约书亚痛的再也说不出话,不过他也没机会说话就是了。
血随著一阵阵吸吮流入乔凡尼口内,他还贪婪的故意拨动那个流血的伤口,喝下他的血,有一半的血跟路西法一样,从此路西法在他血管里,他们再也分不开了。
「呜~~」痛痛痛!该死的乔凡尼!
终於乔凡尼不再拨弄那个伤口,他温柔的轻舔著受伤的舌尖,安抚似的把原本固定约书亚头部的手移向他光滑的背部。
松开约书亚被紧封的口,他的唇瓣明显的红肿,痛吗?如果只是痛,为什麽眼神如此迷蒙?
原本抓住他的手移向他胸口,乔凡尼他在流血的耳垂旁温柔的低语
「好美……像路西法一样小巧的耳垂……好美……」
约书亚不禁在颤抖中等待他下一步的举动。
「好美……约书亚………」
炙热的气息吹抚敏感的耳根,约书亚闭上眼等待那双唇吻上。
「为什麽………。约书亚………为什麽……。。死的不是你?」
猛然睁开屈辱的眼,约书亚把乔凡尼推开「你有病!」
「叫我死?凭什麽?我找路西法找多久了,每次都被当成一般的疯狂乐迷拦著,好不容易见他最後一面,还被你和一群保镳痛殴。我有够倒楣,没事跟你回奥地利,现在连美国都回不去了,你还敢叫我去死?我做错什麽?」
就是要看他发怒,像路西法那样瞪著眼,举起他无力的拳头挥舞。
乔凡尼得意的向後靠,看约书亚全身湿漉漉的站起来叫嚣著。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污辱我,我一定不会原谅你!」
悠悠的轻松说著「怎样污辱你?说你比不上路西法?说你为了钱留下?说你该死?这不都是事实吗?」
「你!」
抓住横踢过来的脚「还是把你无穷的欲火挑起?这也算是我污辱你?」
乔凡尼坐在浴池中,约书亚踢出的脚被他稳稳抓著,他站在浴池边想抽出被抓紧的脚背。
「路西法的脚也是这麽白皙柔嫩,怎麽你们兄弟都不喜欢走路的吗?你的脚一点力量也没有,啧!还想踢人呐?」
忍无可忍,约书亚用力抽出他的脚,却一个重心不稳,整个人往浴池外摔下来。
「砰!」
「约书亚!」乔凡尼紧张的站出浴池把趴在地上的约书亚抱起来。
「真的…没有人会比我倒楣………」
额角重击地面,现在只觉得麻麻的,头很晕让他想吐,但延著脸颊滚下的热流让他知道自己一定受伤了,喔!是「又」受伤了。
乔凡尼不发一语的把约书亚抱起来,约书亚可以从他轻微的颤抖中感觉到,乔凡尼一定也吓了一大跳,路西法死了,如果他的替身也死了,他恐怕会崩溃。
「喂……我满脸的伤,都破像了还会让你觉得我像路西法吗?我又不像他那麽小孩子气,真搞不懂你怎麽会觉得我这个男子汉像他。」
头昏眼花的情况下还能说这种话,连约书亚都佩服自己。
乔凡尼把他放在床上,拨开伤口上的乱发,这下可好,肯定留下疤痕了。
「你怎麽这麽不小心?脸上要留疤了,再这样我就扣你薪水。」
约书亚翻了个白眼「我不小心?是谁抓住我的脚害我重心不稳?要扣薪水你就扣吧!乾脆扣光最好了,你给我再多钱我都没命花,你玩腻之前我就要给你整死了。」
乔凡尼沉默了,他凝视著床上的人儿,快一年,路西法走了快一年,他的撒野任性一颦一笑却依然深刻的在他心底,半强迫似的把约书亚架到奥地利来,只是因为无法接受路西法离开的事实,希望能有个像他的人在身边做伴。
但约书亚却越来越不像路西法,他坚强的对每件挫折开玩笑,如果是路西法让他这样欺负,一定会害怕的陷入恍惚中,路西法伤痕累累的过去让他的灵魂总是不安的,约书亚却能在他的无理伤害之下一次次自己站起来,他有个洁白的成长背景,培育出他不屈的人格。
「干什麽不说话啦?觉得抱歉?少来了。」
乔凡尼抚著他的脸,其实约书亚的五官中只有眼睛像路西法,他不像路西法那麽稚气,反而是俊逸凌人,身材虽说比路西法高不了多少,可是削瘦有劲的肌理却是娇滴滴的路西法所没有的。皮肤的白,也白的健康,透露著红润的白法。
「路西法很可怜………你虽然失去双亲,但至少小时候有心智正常的双亲疼爱,可是我小小的路西法,从小就被他精神有问题的母亲虐待……好不容易一切都过去了,他却………」
约书亚伸手拭去乔凡尼脸上的泪,他曾听过不少关於路西法的传闻,不过到底路西法生前是什麽样的人,他只能从乔凡尼偶尔泄漏出来的话中了解。
「你说你倒楣,可是路西法呢?他身上发生过那麽多事,我答应要保护他的,我答应不让他再受到任何伤害的……」
乔凡尼抓住约书亚的手「我让他死了……孤独的一个人死了……他什麽时候闭上眼的我都不知道。」
他把头靠在比自己削弱的肩上,绝望的咬紧牙关
「他怕独处………。他怕黑…。。我的小路西法……他才十五岁就跟我在一起,而我给他什麽?连他最後的心愿都没达到……我让他孤单的走…」
阳光斜照入阴暗的角落,把乔凡尼和约书亚也盖上金光,约书亚叹口气,最後还是用手搂住乔凡尼颤抖的宽厚肩膀,巨大的城堡似乎也跟随著乔凡尼的悲鸣震动著。
第十章 放手
我曾经爱过苦,
我曾经失过望,
我懂得什麽是死,
所以我继续生活在世界里。
在我辽阔的生命中,
有些地方是空白的、閒静的,
我在那儿得到了阳光与空气。
解救我吧,从我的不满足的过去。
曾紧紧抱著我不让我死的,
请来解救我吧。
「乔凡尼你振作一点好不好?这算什麽?你软禁路西法的哥哥?」舒曼焦急的在电话这头劝说著。
他一回家加百列就告诉他约书亚打电话来求救,他们试了很久才又拨通天使之光的电话,乔凡尼带著浓浓的鼻音,显然他又为路西法落泪了。
「我给他钱,这是我们两个的交易。」
「交易?那你让他接电话,我要听他亲口说他是心甘情愿的。」
乔凡尼回头看看双手被绑在床架的雕饰品上的人,约书亚瞪了他一眼之後不悦的把目光移开。
「他现在不想说话。」
舒曼气的跳脚「你放了他!再这样我要报警了!」
慢调斯理的回答「请问罪名是什麽?召男妓?在奥地利是合法的。」
舒曼愣了一下「好,你真的做出这种事!我跟你绝交!」
加百列忙把电话抢走,舒曼和乔凡尼撕破脸的话倒楣的一定是约书亚。
他柔柔的对电话说「乔凡尼,我们都很想你,为什麽不带约书亚到纽约来呢?十二月一日我在耶利亚教堂宣誓就任助理神父,你来看我好吗?」
乔凡尼沉默不语,耶利亚教堂是路西法中枪的地方,他们的世界在那之後就完全颠覆了。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大家围著火炉聊天?冬天又到了,你带约书亚回来吧!我们大家再聚一聚好吗?我知道你想路西法,我们也都想他啊~」
电话的那头传出沉重的呼吸声,乔凡尼正压抑著泪水「他走了,我让他孤独的走了,我的难过你们怎麽能懂?」
「路西法曾跟我告解过,你知道这件事吗?」
本来告解的内容是绝对不能告诉第三者的,这是上帝和告解人的话语,神父只是窗口而已,绝对无权干涉,可是加百列认为路西法是有意留下这些话的,犹豫不决快一年,他决定违背神父的职权,他要告诉他路西法的告解内容。
「嗯?路西法告解?」
「他说他要你坚强的陪他走最後一程是他对你做过最残忍的要求,他其实不想让你看他断气。」
电话中一阵沉寂。
「他说他在你身边渡过最美的时光,却无法让你快乐而要让你独自悲伤,这件事他很内疚,如果他够坚强,他会选择偷偷离开,可是他又不愿失去任何一个看著你的机会,只好再次任性的要你牺牲,他认为自己自私的让你看著他死,是他的罪恶。」
加百列听到哽咽的声音,他的眼眶也红了。
「路西法说,他生病之後开始祷告,他每天都祷告求主帮助你,帮你渡过这个难关,他深怕你因此受苦,你如果放不下他,他会走的不安,他的身体早就痛苦到难以忍耐了,可是他硬撑著不肯向死神低头,只因希望看到你能释怀。」
乔凡尼掩著脸让泪不停的流,小路西法,任性的路西法,委屈的路西法,还是什麽都不说,自己背负起所有的困扰。
「他说,你给他的很多可惜他没福气要,他不怕死亡,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要我每次在祷词中都替你祷告,希望你能忘了他,原谅他带来的悲伤,他活的痛苦,走反而是一种解脱,如果你能认识这点他会更安心。」
乔凡尼终於痛哭出声「我很爱他………很爱他,我忘不了………」
加百列撑著颤抖的声音「我们也爱他,我们都爱他,回来吧!路西法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带著他的骨灰回来,让他回到熟悉的地方好吗?约书亚的出现让我们都没看到路西法走的那一刻,我想是主的慈爱安排,他知道路西法生前受过太多苦,主让他的真正心愿达成,他要自己一个人迎向荣光。」
电话突然断掉了,再拨也拨不通,只有诡异的回音盪漾。
12月1日,耶利亚教堂举行加带礼,三位通过实习的神父跪在讲坛前接过圣礼,薄饼和红酒,观礼的人很多,舒曼是其中一个。
看加百列低下头让暗红色的绒布带子挂上,舒曼心中五味杂陈,加百列矛盾的跟他相爱,却在家人的期望中还是当上了神父,那绒布的带子太沉重,加百列的身体可能因此无法承受吧?
加百列戴上神圣的带子,从此他的身体就归属荣耀的天主………吗?
接过主席神父手中的圣礼,徐徐缓步,发给台下的教众,发到舒曼手中,舒曼若有似无的摸了他的手一下,欲念爱恋都从那轻触中传来,他手中的圣礼差点因此掉落。
他忙抬头深呼吸,这时产生任何欲望都是对主的污辱,为什麽控制不了对舒曼的感觉,他在心中开始默祷。
古老厚重的木门被推开,金色阳光洒进会堂,加百列不禁眯眼看著门口。
金光中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站著,他的金发光洁的往後梳,黑色丝绸西装外套映著光线,彷佛那反射出来的光是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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