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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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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胡筒?”北平的胡筒大小不下千个,但花清远还真没有听到过‘四七胡筒’这个名字,他正要继续问,程蝶衣反应过来,说:“是不是司棋胡筒?”

这回这姑娘很快点了头。花清远却觉得不太妙了。北平城里的司棋胡筒,是个外国人聚集较多的地方,特别是日本人。

下山的路更不好走了,那姑娘的脚似乎扭了,没走几步就摔一下的,开始,花清远没管,程蝶衣偶尔掺她一把。不说男女大妨,只说这姑娘这身装扮,也不好太过接触的。

后来,那姑娘摔得实在走不了了,竟要坐在地上。眼见着那边日头偏西,再拖下去,更不好了。花清远无奈,附□来,对那姑娘说:“上来。”

那姑娘迟疑了一下,程蝶衣一把推开花清远,自己蹲了下去,“还是我来吧。”他可看不得花清远背别人,这麻烦是他好心招惹来的,还是他背吧。

“别闹了,”花清远背着那姑娘,亲了程蝶衣一口,低声说:“你自己下山都吃力呢,眼见着天黑,我们要是不把她送回去,粘到你我谁身上,都是好说不好听。”

程蝶衣心里明白花清远说得有道理,却仍是极不舒服了,一想到那个只属于他的后背,要背别人,还是个看起来长得不错的妙龄姑娘,他这心啊,像颗小化梅,渍渍的冒泡。

“快点吧,姑娘,”花清远再次蹲好,那位姑娘也在花清远的催促中,犹豫了一下,爬到了花清远的背上。

花清远的后背紧致结实,优美如瓷的脖颈,泛出淡淡的蜜色,有一股子皂角的清香。俯在上面,稳稳的,又安然。

随着花清远一步步走下去,姑娘偷偷地抬起头,正好看到花清远元宝状的耳朵。微微卷曲的耳边,厚实心型的耳垂,连血管的脉络都那么清晰可见,

姑娘悄悄地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颤动,嘴角抿起浅浅的一丝笑来,搂着花清远脖子处的手,紧了紧。

花清远并没在意,他现在只想着,快点把这个麻烦处理掉。

一路到了山脚下,很快找到了他们自己的车。留守在那里的司机一看,花清远竟背着一个姑娘下来的,也惊了一下,连忙帮着招呼。这场面要是让夫人瞧到了,肯定乐昏过去吧。估摸着明天就得去这姑娘家提亲。

花清远按惯例,把姑娘放到副架驶的位置,他和程蝶衣坐到了后面。

“司棋胡筒,”花清远吩咐完司机,程蝶衣已经拿出手帕子,帮他擦额上的汗了,小声地说着,“都是我的错。”

“胡说什么,你哪有错,”花清远并不在意,柔声安抚着,“在我这里,你都是对的。”

坐在前位的姑娘,从倒车镜里,刚好把这一幕看得清楚也听得清楚,她虽觉得奇怪,却也不问,只是又偷偷地瞧了花清远几眼,脸颊泛出薄薄、不易察觉的红晕来。

返城的途中很顺利,一个多时辰就到了北平城里,拐了几下就是司棋胡筒的胡筒口了。

那姑娘让停车在胡筒口处,说什么也不让花清远的车送她进去,花清远这时更加确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这姑娘绝不会是中国人的,即使是,也不会是个身家简单的中国人。

那姑娘下了车后,关了车门,原本都跑出去了两步,司机也启动了车子,正要掉头,谁想那姑娘这时,又跑了回来。

她敲着花清远坐着的那面车窗子,花清远不解,拉下车窗,还没开口,只听那姑娘说:“先生,我,我叫……我叫静子,田中静子!”

说完,也不管花清远什么反应,也没有问花清远的名姓,转身小跑着离开了,进了胡筒里面。

程蝶衣在旁一撇嘴,“这算什么事啊,好像救她的人只你一个,我是不存在的呗。”他不是小器在这里,他是讨厌有人打花清远的主意。

花清远尴尬地笑了笑,拍了拍程蝶衣的手,“哪能呢,要是没你的一句,我哪能管她死活。”

程蝶衣甩开花清远的手,“我现在后悔了……”

为了这姑娘断了一条人命不说,还勾起这姑娘对花清远的不怀好意,这也罢了,他不是小肚鸡肠,总吃这没有用的醋的,但听那名字,哪怕是后知后觉,程蝶衣也反应过来了,那姑娘根本不是中国人,那是日本人啊。

这算什么事啊!

程蝶衣不知道此时的后悔,也只是万分中的一点点,真正让他后悔的时候,还在后面呢。

     

作者有话要说:汗,这么久没更,真是太不好意了,从三月一日起,恢复正常更新,日更或是隔日更,我争取三月底四月初完结,以悼念哥哥十周年。

☆、最新更新

端午节前;北平城里;已炎热起来。

菊仙的服装店;她几乎是半撒手了;由着几个徒弟代为管理,来往生意;只是偶尔查查帐本。在三进的中院僻了房间,安心养胎。

她深知自己身体状况;以前生活的环境不好,身体是伤了的,好不容易有了身孕;段小楼又是一副狂喜的模样,她如何不重视起来呢?

女人啊,为人妇后,什么都不主要,就算自己有本事,赚下半个北平城来,又有什么用,都不如生个儿子,给男人传宗接待,地位才稳固。何况自己还没有那份能力。

段小楼在戏场内外,都吃劲起来,连着菊仙撒手的生意一并接管,堂会戏宴更是下帖的就接,决意要在孩子出生前,多赚一些,给孩子攒出一份厚厚的家底。

程蝶衣如花清远的意思,准备在三伏到来之前,与梨园场做一次暂别。与段小楼拼命的捞钱不一样,自入了五月份,他就开始减少了戏份场次。

花清远也着意那老板,按排新人以及别的戏幕,上台练手了。比如那老板之前很看重的那个猴戏什么的,终于可以拔开云雾见晴天了。

那老板自然高兴,能多培养几个角,与他的戏院也有好处,而且这个结果,他似乎早就猜到了。有哪个像花清远和程蝶衣这种关系的,还会叫那一方抛头露面的。之前,都是六少爷宠着蝶衣了;现在这才是慢慢收好的。

花清远要是知道那老板有这种想法,肯定能用一盆冷水浇过去,叫他清醒清醒,别勿自测猜别人的心理的。

要不是日本人来了,程蝶衣就是在戏台上,唱到牙掉光,他也愿意的。犯不着与这大形势逆天走的。他们只是想平平静静地恩爱百年的,又不是想做留名青史的梨园领袖。

这天,花清远不在,程蝶衣也只有一场戏,回来得早,段小楼并没有一同回来。

段小楼最近一段时间,除了在忙着捞钱外,还在后台指导徒弟,

许是马上要当父亲了,对着那些半大的猴孩子们,段小楼竟父爱灿烂起来,一点不烦不燥。几个猴孩子缠他问戏,缠得更起劲了。

菊仙正在中院的大杨树下,缝制小孩子的衣裳,旁边摆着方形的小茶几,放着两样害喜用的点心和一壶蜂蜜水。

程蝶衣闲来无事,走了过去,看了一会儿。

菊仙正绣百福字,小小肚兜上绣满各式各样的福,其实挺锻炼绣功的。

程蝶衣很喜欢女人绣东西,他儿时的记忆里,他的娘亲也是喜欢做这些的,他身上穿过的衣服,都是他娘亲亲手做的。

——那时,他娘亲是把他当小姑娘养的吧,或者他娘亲也真是希望他就是个小姑娘吧。

程蝶衣进院子的时候,菊仙就知道了,她听到了程蝶衣的脚步声,又见到程蝶衣凑过来,便不好不开口,她客气地说:“师弟回来了。”

程蝶衣的目光还流连在菊仙手里的肚兜上,潦草地应了一声‘嗯’后,就不说话了。

菊仙也不在和他说话,只专心地绣了起来,程蝶衣站得累了,转身坐到了小桌那旁的藤制躺椅上。

菊仙绣得眼睛乏了,把百福红肚兜放到小桌上,晃了晃腰、扭了扭肩膀,抬头看程蝶衣,程蝶衣正望着前方发呆。

“师弟,六少爷最近挺忙的啊?”

花清远和程蝶衣之间的事,菊仙很少过问,偶尔见面碰个头,问上一两句,那也都是场面上的礼套。

菊仙很清楚,如花清远和程蝶衣这种关系,最不喜欢别人打听他们之间的隐私。

“有生意吧,他说要好好准备准备,以防天灾人祸,”

这是花清远的原话,但花清远话里的意思,程蝶衣却是不太懂的,他隐隐地知道,花清远似乎清楚着什么,又不愿意说出来,所以,花清远准备什么,又如何准备,程蝶衣是半点不知的。

程蝶衣只清楚,但凡花清远准备了,他就不用操心了,事实是他跟了花清远后,就没有什么事让他操心的。这日子过得越发闲散轻松了。

昨天晚上,在床上,磨完刀枪后,他还问过花清远,他若是不唱戏了,能做些什么。花清远拍拍他的头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直想到今天这时,都没想到他有什么想做的。无外乎就是唱唱戏,和花清远在一起了。

“天灾人祸?”菊仙细想了想,最近这京城是不太平,京城里外,都一片混乱的,他们两口子,借着大树好乘凉,花清远念在程蝶衣和段小楼的关系,花清远准备的时候,断不会忘记他们那一份的,转了转眼睛,又说:“六少爷做事是有章程的,你安心好了。”

菊仙还以为程蝶衣是担心花清远,才这般闷闷不乐的,程蝶衣苦笑了一声,别说不担心,但他对花清远的信心远远超过担心。只是越放心,越觉得心里缺点什么。

程蝶衣心里郁结的事情,与别人又没法说。

他与菊仙之间,从最开始的敌视到如今这般的平易相处,关系看着不亲近,但有些不能与别人说的话,却可以互相说说的。

“我与清远这么久了,该是什么都了解了,但不知怎么的,越是久了,我越是觉得看不透他。”

花清远真是太好了,对他好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可这样的好,让他越发觉得没底气。

好像天上掉下一块大馅饼,一下子就砸到他的头上来了,而他对幸福的要求一向简单,——戏里戏外,有那么一个霸王护着他,就好了。

而如今,就算西楚霸王活了,他成了真虞姬,那西楚霸王对虞姬也未必有花清远对他好吧。至少他是花清远的惟一,不管男女,都是惟一;虞姬,她只是霸王众多里的一个。

甜太久了,就会产生幻觉,就会胡思乱想吧。

“自己男人,看透看不透的又能怎么样,只要他一颗心在你的身上,你就算是个糊涂蛋,他也看你似块玉,他的心要是不在你的身上,你就算是聪明绝顶,他也看你奸滑不好。”

菊仙不以为然,花清远那样的人,放到谁身上,也没有人看得透。与其伤这个脑筋,到不如安然享受。免得以后,真发生了什么变故,你再想要这些好,就无比艰难了。

在菊仙觉得,但凡特别痴情的人,办起绝情的事来,也一样没有半分商量余地的。

看花清远如今这样宠着程蝶衣,如果有一天,他变了心……,菊仙不敢往下想了,——花清远那双总是带着笑意的眼睛,其实是极凉薄的,如一口深不可测的古井,看不到底。

不是自夸,自家男人是没有六少爷的细心,也没有六少爷的手眼通天,但自家男人知根知底、一眼通透,清可见底了。这样的男人好掌控,自己当初拼死拼活跟来,就是为了这一点的。

说到底,花清远和段小楼,一个是天上的神仙一个是地上的凡人,谁是谁的菜,得看盘子,装得下装不下罢了。

菊仙心里冷笑,反正,她福薄,是装不下的。

程蝶衣自然也清楚,他有几斤几两,什么样的身世什么样的地位,花清远又是个什么样的人。这事啊,不想,就什么也没有,想了,就觉得没着没落的。

那天,救了那个日本姑娘后,没多久,就有两个人来拜访,送来了一箱好东西,说是谢礼,还有一封信。

无论是信还是东西,花清远都没有看,直接封存到仓库里去了,礼貌地送走了那两个人,只说是举手之劳,无需挂念。

程蝶衣是花清远的枕边人,怎么会看不懂,那不过是花清远习惯性拒人千里的做法。

在这以后,那一箱东西以及那封信,仍是在库房的角落里,沾染上了灰尘,结了蜘蛛网。

程蝶衣不知道的是与之同样染了灰尘、结了蜘蛛网的,还有一颗少女期盼的心。

五月底、六月初的时候,花盛璋带着自己的老母亲以及平妻秦若然,一行人带着大批行礼,浩浩荡荡地踏上了去往山西太原的路途。

三儿子花清迟并未随行,他的妻子不肯走。他的岳父也打了保证,他留在北平,前程定比他去山西光明。花清迈犹豫中,信了老岳父的话,其实他自己也很留恋北平城这片京畿之地。

刚成了婚没几天的四儿子花清迈也不走,却不是有人保证他的前程了,而是因着他的学业没有结束,他七月份就能拿到毕业证了。

花盛璋一盘算,不过是一个多月的事,还是等着花清迈有了大学毕业证,再过去山西与他汇合吧,到时候,也好有点资本,给他谋份公职前程。

北平里,还有他三哥照应,这一个多月估计也惹不出来什么祸事来。

秦若然听着她的两个儿子都不走,本也想留下来的,却被花老夫人一句话说服了。

——“你还想这段空隙里,添几个姐妹吗?”

秦若然大为警觉,花盛璋只要再无子女,这花家大半产业都会是她们母子的,若是叫有心的女人钻了空子,她图谋半辈子的东西,怕是会被抢走许多了。

最主要的是她进门没多久后,柳云芳一改以前‘严防死守狐狸精’的策略,对花盛璋越加宽松起来,要不怎么会在她怀花清迈的时候,多出来一个老五花清近呢。

这个庶子,对她的打击,着实有点大了,直到现在还有些阴影,这才有了前些时候,逼得怀孕小丫头跳井的一出戏码,叫他人,大看了笑话。

花盛璋在临走之前,特意叫贴身下人,去了花清远处,叫了花清远去‘茶清楼’,与雅间里,与花清远长谈了一翻。

说心里话,花家六个儿子里,花盛璋这个当爹的最疼的,不是那个笑傲政坛的奸滑狐狸似的二儿子花清逸,而是长子花清辽以及小儿子花清远。

占着一长,花清辽是花家下一代的指望,自小就被花盛璋寄予厚望,而占着一幼,花清远是花盛璋的中年得子,从小娇惯、偏疼得很,没想着他能光宗耀祖,只想着他在哥哥们的光环里,好好生活。

哪想到他这小儿子到是挺争气,英国留学回来,年纪轻轻,就有了自己的事业,一点没用自己操心,给他按排门路什么的。

本来,自己还偷着乐呢,谁想到……最省心的,到最后竟成了最不省心的。

‘好色’这事,做为男人,花盛璋能理解。好男色,花盛璋也能忍,但‘好’到不娶妻生子,他这个当爹的,就有些理解无能了。

那时撵了儿子出府,他心里也不舒服,这眼看着要走了,还是得见花清远一面,好好谈谈的吧。

花清远婉转地拒绝了花盛璋要他一起去山西的事,并再次澄清了他和程蝶衣之间的关系,绝非外人眼里的玩一玩,他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花清远还把最近一段时间,积攒出来的好东西,托给花盛璋,帮着给他娘柳云芳带去。就说他这个当儿子的心里时刻没有忘记过她那个当娘的。

哎,花清远说到这份上了,花盛璋还能怎么样,他只能拍拍他儿子的肩膀,叫他儿子‘好自为之’。

——北平这边一旦混不下去了,一定要去山西那边找他这个当爹的,或是去重庆找他大姐、南京找他大哥都可,万万不能逞能。还有,千万别去找他二哥花清逸,被卖了,还得帮着人家数钱。

听到最后一句,花清远忍俊不住笑了出来,连亲爹都这么说了,可见花清逸的杀伤力多强大。

送花盛璋离开那日,望着晨光染在花盛璋鬓角,黑发里的已有了几根银丝,花清远竟觉得心里有些不太好受起来,不知是这身体原本的感觉还是他自己的情绪。

他前世对于父亲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感觉的,来这一世后,与花盛璋接触不多,柳云芳又总在他面前说些花盛璋的坏话,他并不怎么在意花盛璋。

许是那天,茶楼里谈的一番话吧,不免生了些情愫。

这个父亲虽然为人子、为人父、为人夫,种种不靠谱,但对他却是不太刻薄的。

     

作者有话要说:正常更新,从今日起,日隔或是隔日更,这章过渡,下章就进入抗战时期了。

☆、最新更新

1937年的七月注定是一个不平凡、不安静的月份;从七月初开始发生的事变;到谈判到真正的开枪动火;不过短短十几天。

北平城里的局势越发的混乱起来;各大媒体各方流派,扯着鲜明的旗帜;满街乱飞的宣传决一死战传单,还有日本飞机从高空投下来的劝降冤人的纸片;可谓是交相混杂。

上面大人物的举动是什么,下面小人物哪里知道,个个都缩长着脖子;等着盼着也怕着。这时的老百姓,都深深的恐慌起来,有个东北三省做前车之鉴了,哪个也不想真正当亡国奴的。

花清远连着五、六天没有出门了,独坐在后院的中央,双手垂在膝上、望着天空,那乌泱泱的密云,似乎预示着一场大雨的来临,但北平城的人们都清楚,这样阴着,已是三天了。

三伏天里,都觉出一身冷汗来。

远处那炮火交战的声音,其实是听不真切的,必竟没有真正打到北平城脚下呢。

北平是哪天被日本人占领的,花清远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七月末吧,比东北三省的沦陷要稍好一些,好歹是开枪、好歹是打仗了,但最后也是撤出去了。

结果都是一样的。

花清远身后不远处,程蝶衣端着一碗消暑的梅子汤,是程蝶衣亲手熬的,只放了一点点冰糖。

花清远不喜欢甜食,多么酸辣苦涩的东西,花清远都能一口吞掉,惟独甜的。他总是吃得很慢,微微蹙着眉头。

程蝶衣却是喜欢吃甜的,以前过得太苦了,心里多么盼着甜些,连着日子都可以一起甜起来。

“会打进来吗?”

程蝶衣把梅子汤,端到花清远的面前。花清远慢慢抬手,接过白瓷汤碗,喝了一大口后,才点头。

把白瓷碗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他拉住程蝶衣的手,“只是暂时的,中国早晚还是中国,不过是暂时太长了些。”八年在时间长河里,连朵浪花都打不起来。在他们短暂的生命里可能是八分之一或是七分之一,谁又能说得好呢?

“我竟有些怕了,”程蝶衣咬了咬下唇,他真不知道要是没有花清远,他此时身在哪里,是否还如痴如醉在戏台上,不知这戏台外已是天翻地覆。

“怕什么,”花清远揽住他的腰,把他抱住,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什么事都不会有的,你安心就好了。”

程蝶衣点头,他又想起什么,忙说:“你让我藏的东西,我都藏好了,我万没想到,这小院子下面,竟还会别有天地。”

花清远笑了笑,若不是当初看上这地下的空间,他干嘛花大价钱买这间宅子。

北平城做了明、清两朝都城,多少达官富人在这里生活居住,哪个大户人家,没点阴私,全指着地面那点摆在明处的房屋哪里够。

“这事,只有你我知道,”那间密室,是他在买下宅子后,自己挖出来的,与其它密室绝然不同。就是为了藏他和程蝶衣的东西专门做的,那些个家底,即使以后他不做生意了,也够他和程蝶衣潇洒活上几世的了,“蝶衣,这以后,我空闲的时候多了,每日都陪着你,你也不会觉得寂寞了。”

程蝶衣最近戏场少后,显得落落寡欢的,花清远如何猜不到程蝶衣想些什么。就是自己莫明接到这样的好,自己也会胡思乱想的,何况程蝶衣还是个心性敏感的。有事做的时候还不觉得,没事做的时候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了。自己要好好安抚程蝶衣心里的不安,自己此生不过是为他而来的。

“我……我从未觉得寂寞,”程蝶衣说完,心虚地低下头,脸颊边淡淡的氲染上粉红来。

“那是自然,”花清远的嘴贴近程蝶衣,往他的领口里面吹气,“我每晚都这么努力了,你若还寂寞,要我如何活!”

程蝶衣开始时没有反应过来,等他反应过来时,花清远的手已经穿过他的衣裳,往他的胸前摸去了。

“不要脸的,大白天的,外面还打着仗……”

程蝶衣羞涩地一把推开花清远的手,花清远却有些纳闷,他这行人间正事,与打不打仗有什么关系?

北平城外围那些个工事,没挺得住几天,日军越发的逼近北平城了。

北平城里的局势更加紧张起来,连去年参与二十九训练的学生兵都被派去了战场。

在这种大环境下,谁还有心情去看戏,大红门戏院被迫歇业,段小楼回到家里,撇了戏袍,一脸气愤,外面那煊煊战火,俨然也点燃了他这个汉子的血性。

菊仙忙劝着,又怕自己的份量不够,连带着频频挺肚子,段小楼的怒火也渐渐地消了下去。

花清远在听到有学生兵被拉去战场后,立刻警觉起来,不是他不支持抗战,而是他家那位四哥当真是抗战的料,送去战场,顶多就是个炮灰。

“你去,快回老宅,见着四少爷,定要拦下他,他若不肯,一棒子把他撂倒,死活也要把他给我背过来,”

七月末,眼见着城里城外布满着硝烟,花清远仍是稳坐在后院里,指着小凳子吩咐着,“还有,把我四嫂一起接过来,家里那些个笨重东西用不着拿,只带着细软过来就可。”

经历着花盛璋的离去,花府大部分财物具以带走,只留下看着富丽其实空落的房子,剩余的那一小部分,有着他那位好三哥,还有他那位好三哥的好岳父,想来是落不到日本人手里的。

“你,”花清远一指苦瓜,“你去小酒楼把我四嫂的爹接来,别的不说,只说他姑娘和他姑爷在我这里,他姑娘突然身子不舒爽,想吃他爹做的红米粥。”

别看酒楼小,但人多嘴杂,多余的话说出来,谁知道会惹来什么麻烦。

这满北平里,让他挂着的,也就这么几个人了,都吩咐完后,花清远忽然想起来,很慎重地问程蝶衣,“要不要……要不要把你师傅也接来?咱们这院子别看小,以前必竟是住过一品大员的,院墙比别处厚了些,大门也牢靠,还有地窖可以藏,万一日本人的飞机扔个炸弹什么的,也伤不到。”

前一段时间紧着扔传单了,谁知道两军交战真打起来,会不会把传单变成炸弹了。

今儿早上,北平城里的警察们,已经挨家挨护地通知,让堵门缝、堵窗缝,防着日本人放毒气。

程蝶衣明白花清远的意思,这要是把他师傅接过来,他和花清远的关系,就瞒不下去了,要是他师傅知道了,保不准气成什么样呢。

“好了,别想了,先把人接来再说吧,”花清远见着程蝶衣犹豫,不想他左右为难,吩咐着萝卜。

如今生死关头,还有什么可考虑的呢,他和程蝶衣这事,等着以后日本人进来,他还就不瞒着掩着了呢,反正程蝶衣也唱不了戏了,做得放荡了些,省着别人打他们的主意。

哪个年头,浪荡公子哥都比英雄侠义汉,好活。

该接来的人都接来,最先接到是小酒楼的掌柜的梁老爹,也就是小雪的父亲,四少爷花清迈的岳父老泰山。

一是因为小酒楼离着花清远这处院落近,二是因为老人家一听自己惟一的女儿病了,立时急了起来,连外面的国难当头,都忘了,几乎没有用苦瓜掺,一路小跑过来的。

等他过来后,还未及花清远解释,小凳子的肩膀上扛着花清迈,身后跟着受了些惊吓的四少奶奶的,一同回来了。

“爹,”这也不用花清远说什么了,父女两个抱在一起,互相查看了一翻。

梁老爹看着女儿无恙,到是女婿被人扛着,还以为是苦瓜传错了话,慌乱的心稍稍安宁,但想着女婿也算半个儿。虽说这孩子一直不靠谱,但女儿毕竟是嫁了他的,如今竟馋粥馋得晕过去,还是要管管的,撸着袖子,就要去灶台了。

梁老爹还没有走清花清远灶台在哪儿呢,程蝶衣的师傅关老爷子,也被萝卜接来了。

“小豆子,你这是做什么啊?”关师傅并不知道程蝶衣遣人叫他来是何意,听说是徒弟要见他,他正好也闲着无事,就过来了。

关师傅才到,前院的段小楼和菊仙,也得了消息,到了后院。

“外面越发乱了,师傅一个人住在外面,我们师兄弟都不放心,”

程蝶衣连忙抱住师傅的手臂,讨好地笑着,他知道他师傅什么脾气,一辈子都是大嗓门,讲硬不服软的。

关师傅缓了好一会儿,才明白程蝶衣什么意思。他是知道外面打仗的事,他又不是瞎子聋子,但他和大部分一样,都以为日本人是打不进来的。

北平城是什么地方,这是皇城厚土,这有中国最好的兵,这有坚不可摧的防线,小日本鬼子怎么可能打进来呢?

如今听着徒弟这么说,他愣住了,转念又想,撤着身子,就要大步出去,被段小楼一把拉住了,“师傅,你这是……”

关师傅急道:“孩子,我那一群猴孩子,都是你的师弟们啊……”

关师傅一生未婚,没有自己的子女,所有心血都在戏还有徒弟身上了,如今他被两个大徒弟接出来了,他看着是安全了,但他的孩子怎么办啊,没有了他在,岂不是更乱。

“关先生请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接了,接他们去大红门戏院,那里面也是可以躲的,有着那老板他们,孩子们不会出事的。”

花清远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地说完,关师傅的一双眼睛已经凝神在他的身上了。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查了一天历史,汗,七七事变这种大事情,我这种小同人里,就不怎么展现了,咱这文主要不是写抗战的,大致情况,我这么概括一下吧,呵呵……

☆、最新更新

花清远天生就不怕被人看的;两世为人;他被人看得还能少吗?这一世的这张脸;远远比不上前一世的。

他前一世里;生得比他二哥还要妖孽,不管走到哪里;总能引来一阵阵的唏嘘感叹。那些什么刀啊剑的,或怀好意或怀歹意的目光;他都漠视了。

何在乎关老爷子,上上下下的扫视呢。

这间地下室四四方方的,分里外两个屋子;没有什么具体布置,只简单的有桌椅床铺、被褥,还有生活必需品。

看着花清远贮存的东西,够十几个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的,绝不成问题。

地下室里,又阴凉,又有了通风设置,花清远贮存的东西又大多是不易坏的,有些个瓜果蔬菜,还用冰镇着。看这悉心准备的状况,就是做个十几天的‘地老鼠’也是做得的。

关老爷子自始自终只是看花清远,并没有开口说话。他不说,花清远自然不会主动,只坐在床延边的小椅上。

他四哥花清迈正窝在床里昏着,那一棒子是他叫人从后面招呼的,不为别的,他真不想他四嫂才成婚不足三个月,就为他四哥这不靠谱的男人守寡,——都说坑爹不坑妹,他们花家不做这缺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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