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霸王别姬同人之幸-第10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即使这样,程蝶衣还欢喜个不停,一直跟在花清远的身后,小尾巴一样,甩都甩不掉。花清远总害怕回身太急就会踩到他。
程蝶衣是心思灵巧的,教什么都会,哪怕没有玩过,看花清远放了一会儿,试了一下手,这风筝就放得要入云端里了。
他自是兴高采烈的几乎要跳起来了,花清远也在一旁拍掌夸赞,称他聪明,弄得他自己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的时候学戏,一句不对,就是少不得挨一下子的。学对了,师傅也不会称他一声‘好’的,仿佛那是应该应份的,没人念着他不过毛头稚龄。如今不过是磕磕绊绊地放个风筝就被夸了,他便舍不得把那风筝放到天上去了,只想搂在胸口,抱上一辈子。
花清远把车停好,先下了车后,拉开后车门,扶着迷迷糊糊的程蝶衣下来,“到了?我正好乏了……”连玩了两天,玩得时候觉不出累来,这真正返回来了,才觉得身子像要散架子似的。
程蝶衣的话还未说完呢,那边已经匆匆跑过来的那老板,见缝插针地说:“哎呀,我的角儿,你可回来了。”
那老板这一声说得很突然,像平地起的一声炸雷,程蝶衣完全没有心理准备,着实被吓了一下,倒退了一步,跌进了站在他身后、与他半步距离的花清远的怀里。
花清远伸手揽住程蝶衣,不悦地看了一眼那班主,“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那班主是被狼撵了吗?”
那班主连忙赔笑,“瞧六少爷您说的,好好的哪来的狼,到是被群羊追得四处跑,蝶衣这一停戏,可不得了,那戏迷都闹到大门口嚷嚷去了,这知道的是蝶衣累了要歇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那五,把蝶衣怎么样了呢,哈哈……”
那班主自顾自地笑着,花清远和程蝶衣则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花清远的目光犹其冷淡,程蝶衣刚想要开口,花清远拉了一下他的手,示意他不必为此烦心,有自己处理就是了。
“那老板是想,经前天的事后,蝶衣的戏迷沉稳不住了?还是那老板,你有些沉稳不住了,”前一个是问号,后面的就不是哪个符号能表达的了,花清远的态度明显从不悦上升到了暗藏怒气。
那老板暗道不好,自认触了霉头,他如今这是哪个都惹不起了,程蝶衣是角儿、段小楼是角儿,花清远倒不是角儿,但人家是大爷,只有他……
这要是当年,段小楼和程蝶衣刚初道时,倒也好摆弄,但现在,角儿牌大了,就不是他这个班主说得算的了,何况还有一位死心护着的。他觉得压力很大啊。事不好做,人心不好围啊。
“有什么事,我们屋里说去吧,这么站在外面,成何体统!”
花清远见着程蝶衣绻染着疲色的脸孔,埋怨着那老板不懂事,不就是几场戏份钱吗?大不了他出。用得着堵到家门口来吗?好像他家蝶衣偷懒似的。
进了程府堂内,花清远吩咐了小厮多烧热水,用他带来的檀香把程蝶衣的卧房熏上一熏,再备些软糯易消化的吃食。
看着缩头缩脑、小心翼翼跟在他和程蝶衣身后的那老板,花清远还是说了一句,“那老板既然来了,就一起吃顿便饭吧。”毕竟是程蝶衣的掌柜的,事情不好做的太绝,还是要给这人几分薄面的。
程蝶衣一直没有开口说话,他是个极厌张罗这些事的人,他与俗务并不精通,以前在外面撑场面的也多是段小楼,他能少说一句,绝不会多说一句,如今有了花清远,他更是乐意都由花清远替他操心。
“这……那好吧!”要办的事情还没有办,那老板舍不得走,见花清远出口留他,连忙顺着台阶下,应着。
晚饭真是稀粥小菜,很是平常,并没有因为多了那老板这位‘客人’而添加什么菜式。
花清远抬了几下筷子,没吃几口,程蝶衣的胃口倒是极好的,连着喝了两碗粥。
席间,那老板有几次想提起戏院子的事,都被花清远带过去了,等着程蝶衣吃完,那边的水也烧好了,花清远才说:“蝶衣先去洗洗吧,我这里陪着那老板多吃会儿。”
程蝶衣知道他们要说话,自己又是极乏了,点头,“嗯,我先去了,你们也别太晚。”外面已然有些擦黑了。
程蝶衣走后,花清远放下手里的筷子,面色上的温和一扫全无,神情淡淡地问那老板,“说吧,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今儿一大早,巡捕房过来人,把咱们戏园子封了,”今天早上的事恍惚是做梦一般,那几个人明明都是花钱打点过的了,怎么说变脸就变脸,提前连个气都不通一通,那老板心里那个恨啊。
偏偏这个时候花清远还不在,他去找段小楼商量,段小楼也是无计可施,倒是菊仙很镇定,说不会有事的,让他来程蝶衣这边等着,果不其然,这该等来的都等来了。
“是我让封的,”花清远一句话,那老板刚意思进嘴里的粥差点没把他呛个好歹,他瞪大眼睛看着花清远,俨然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这,这是怎么说的呢?”
“避避风头也好,”花清远只说了这么一句,多解释的话,他就没有了。
那老板怎么听得懂,他几乎要扒住花清远的衣角了,那戏院和那个戏班子是他半生的心血,对他而言是绝不能出半点差池的。
“六少爷,你,你这是何意啊,是不是咱们哪点儿没做到,您老说,但凡是我那五能张罗得到的,只要你老一句话,叫我那五怎么都行!”
那老板这么说着,就差给花清远跪下了,也是这个时候,他才想到这一年多里,他们净是从花清远身上讨便宜了,就从来没给花清远什么好处。
其实他是自私的,他心里清楚的很,花清远对着程蝶衣是个什么打算,他自认为手里有着程蝶衣这张王牌,花清远身上的便宜是讨不尽的,这才是真正地伴着大树好乘凉,万没想到,这棵大树竟也有露荫的地方。
“那老板误会了,如今正是风口浪尖上,你们梨园界接二连三地出事,而幕后之人还没有露脸,你这戏院子开着,也没有什么好处,何况……蝶衣还出了事。”
后面的话才是这件事的重点,程蝶衣有了灾星,谁也别跟着好。他花清远如何关照大红门戏院,你那老板不是不懂的,却还揣着明白装糊涂。
别说从自己这里,就是从程蝶衣的身上,那老板也是捞到不少好的。
程蝶衣是有名的不欺场,人还单纯,只要有戏唱,他没有什么挑的,这样的角儿可比一些端着大牌架子的好哄吧,但人心就是没有知足的。
程蝶衣不懂这乱世多险恶,那老板会不懂吗?他要是拦着点,花清远就不信那报纸敢把程蝶衣的花名排进前五,成了枪打出头鸟。
哪个京剧大家跑去争这个头脸,怎么没看‘贵妃’榜上有名,反倒是‘虞姬’被唬了上去,看看和程蝶衣并排摆着的那几头蒜,有什么好东西,真是污了程蝶衣的名声。
花清远是睚呲必报的,他不管对方是谁,但凡欺负程蝶衣的,总不会有好下场的。
“这,这……”那老板抹去额上的冷汗,“蝶衣最近是需要休息的,但戏班子里还有些新人,想……想趁此练练手,大闹天宫这出戏,我们,我们也是排了好久的……”
“我管他谁闹天宫,我又不喜欢看猴儿,”花清远这话说得太明白了,那老板要是还不明白就是缺心眼了,他正想说着什么给花清远赔个大礼、道个厚重的歉,请花清远高抬贵手,哪怕是看在程蝶衣的面子,也不能把戏班子弄散了啊,却听花清远又说:“警察下封贴的时候,不是没有明面上说吗?你那老板就对外说是内部装潢就好了,先歇三天,也给戏班子里的人放放假,这月初六,不是段老板的大婚吗?等段老板的婚事过了,戏班子再开门营业,也是双喜临门不是?告诉蝶衣的戏迷们,他们得意的两位角儿,正忙着喜事,没功夫唱戏!”
说到后面的喜事时,花清远已经大笑出来了,笑得极是洒脱,笑得那老板更摸不到头脑了,段小楼婚礼,关他花六少什么事啊?
“是,是,六少爷说得有道理,我这就回去按排,警察局那面……”
那老板最关心的还是这个,花清远觉得他有些不上道,他至少应该问问程蝶衣,那才是他的衣食父母呢。
“等蝶衣这事过去了,那边也就过去了,”花清远假咳了一声,声音很是严肃,“那老板,你我也认识一年多了吧?”
“六少爷记得清楚,咱们第一次见面时,您打赏了蝶衣那把剑,这您不能忘啊,还是我亲自给您送过去的。”
那老板一脸胖肉笑得堆在一起,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快要挤成一条缝了,很没有存在感。
“嗯,那老板记得也不糊涂,”花清远拿起筷子又挑了挑他面前小碟里的青菜丝,却没有夹起放在嘴里,“天色也晚了,花某就不留那老板了,等段老板大婚后,大红门戏院还是大红门戏院,那压场的戏还是《霸王别姬》。”
那人既喜欢唱这出,就让他一直唱下去吧,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直到唱够了唱腻了,他不愿意唱的时候再说,想换别的场,也是可以的。人生一世,不就是个随意高兴。
“这是自然,什么时候这虞姬都是咱们蝶衣唱得最好,”那老板连忙表态,“哪有人能顶替得了。”
花清远点了点头,表示很满意,“闹戏台的那女人以及她那个什么表哥,你不用去理会了,我已经处理得当了,等你们装璜重新开业后,各大报纸都会你揍面子,也会澄清蝶衣被人诬陷的事。”
“六少爷手眼通天,这,我就放心了。”那老板小心地拍着马屁,却见花清远冷笑一声,“什么手眼通天,不过是玩玩小把戏吧。”
有一种效应叫蝴蝶效应,有一种反应叫连锁反应,军事里有一句话,叫牵一发而动全身,这一发在哪里,才是关键。
那老板走了以后,花清远着小厮清了饭桌,他自己独自坐在这里呆了一会儿,直到挂钟敲了两下,他才缓缓站起,朝着后院去了。
远远地走到小径上,看到程蝶衣的卧房灯还亮着,知道是那人给自己留着的,花清远的心头一暖,脸上的肃寒之气,缓缓退上,变成了素日里的温和以及独独面对程蝶衣才有的柔意。
推开门进去,一股浅淡的安神香味盈鼻而来,轻轻地带上门,绕过屏风,床侧的帐幔还没有放下来,程蝶衣抱着被子一角,偎在床里面,床外大部分的位置都是留出来的。
那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风筝,被挂在程蝶衣平日里梳洗用的铜镜上方,端端正正的,好似要褪茧的白蝶子,总有一天要给人一个惊喜的。
花清远轻手轻脚脱去自己身上的衣服,掀了被子钻了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个入V的章节,希望有个好的开始,谢谢亲们的支持。
☆、多大误会
柳春堂的大红灯笼已经点上;在夜风里轻摇;没了傍晚金色的余晖;红色的烛火照的挂着一圈彩色灯泡的牌匾似梦似幻让人看不真切。随着夜幕的降临;这里有别与白日里的安静,越发的吵闹起来。
“六少爷;您老坐着,我去帮您叫人;”叫‘老灯’的地癞子和在花清远手下混着的三癞子是不一样的。
这人早年是混青帮的,如今在青帮里也是有些头脸的,与花清远的交情说起来还是从日本人手里搞到的一批白粉开始的;都是旧话,不提也罢。
“劳烦了,”花清远也不客气,屈腿坐在小坑上,那边有小奴把烟枪点上了,花清远是不好这口的,但老灯喜欢。
老灯出去了片刻,转身就回来了,身后跟着浓妆艳抹的老鸨子,领着一个半大的少年。
“哎呀,我的爷,”像花清远这般端正的客人,在这妓院里是极少见的了。
现在不是宋元明清的时候了,才子不流行来这里找题材、会哪门子佳人了。
如今这晃,老北平的娱乐业虽不及大上海,但灯红酒绿的夜总会也是雨后春笋地冒着,着实抢走了这些古老地道、土生土长的堂子们不少生意。
眼见着花清远浓眉微皱,老灯冲着那鸨母摆摆手,“你下去吧,让他留下就是了,”老灯知道花清远厌烦这些,特别是那浓腻廉价的脂粉味,一点也是靠不到身边的。
鸨母没有好处哪里肯动,老灯骂咧地说了一句,扔了两个银元到地下。
鸨母一点不尴尬,连忙捡起,笑着说:“那好,您老慢用,有事叫一声,”说完,还掐了那半大少年一把,“欢喜,好好侍候两位爷,有半点怠慢,仔细你的皮肉。”
叫‘欢喜’的半大少年忙应着,偷偷抬起的眉眼,快速地瞟了一下花清远,心头就是一动。
眼前这恩客,长得真是出众,五官俊朗透着英傲之气,神色虽是疏懒,却是说不出的贵气,今晚着实是份好活计。
“六少爷,你慢慢用着,我这也用着,”老灯捧着烟枪,在一旁小奴的侍候下,去了后间,并不大的前堂就留下了花清远和眼前这半大少年。
少年偷瞧花清远的时候,花清远也细细地把他打量了一遍。
嗯,这孩子长得不错,一双乌黑的大眼睛有着那么一股子不甘不愿,溜溜的转着,带着股心计。
不像自家的那个,看着灵巧,其实最是实在笨拙的,并不懂得计较太多。
“爷,……”欢喜见花清远一直看着他,并不说话,就自己一串小碎步地走了过去,软糯糯的唤了一声‘爷’,十几岁的男孩尚未变声,特有的声音让他说起来十分魅惑。
花清远却是不甚在意的。这点颜色还诱惑不到他。
他伸手挑起男孩儿尖细的下巴,又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复才点头,“听说,你会唱曲?”
“会的,爷,”欢喜原是戏班子出来的,戏班子的生意惨淡,经营不下去了,他才被班主转手卖进了‘柳春堂’。
“唱什么戏的?”花清远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他坐下来。这样一来,欢喜虽看着离花清远近了,实则两个人的距离是远的,——两个位置中间隔了一个小坑桌。
“湖北那边的,原先的师傅是唱黄梅调的,教的也是这个,”要不也不会到了北平这边,就断了饭碗,这边喜欢这个味道的少。
欢喜是不知道,喜欢这个味的虽少,但架不住真有人喜欢,要不花清远怎么可能找上他。他这人不管在哪里,都算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
“给爷哼哼两句,”花清远拿起茶碗,扣了两下,闻了闻味道后,又放下了。茶不好,他宁愿喝白水。
“爷喜欢听,那欢喜就唱几句,爷听了不许笑话,”欢喜适时抛来的媚眼,花清远接受无能,假装低头。
欢喜一开嗓,果不其然就是那段最经典的《天仙配》,只是有些词调与花清远原先听过的不同,但花清远不能否认,欢喜唱的很好,人和声,都带着那么一种透着甜味的妖惑,浑身里外透着‘你不上我这辈子你白来人世一场’的劲。
花清远很满意,心里暗暗道,就他了。
休息在家有几日了,程蝶衣都觉得自己犯懒了,明天就是段小楼的婚礼,他想想心就不舒服。
早起到现在,还偎在床上,饭也没吃,只喝了碗去了膻味的羊奶,肚子倒也不饿了。
好吧,还有一个理由也是他不愿意动的原因,——昨晚花清远不在。
被这人搂了几宿,一个人睡在床上就觉得空落落了。昨晚硬是一整晚都恍恍惚惚的,睡不踏实,直到天光大亮。看着是睡了一宿,其实都是迷糊着的,没有睡稳妥。
正这时外面的小厮匆匆的跑了进来,敲过门后,低着头站在屏风外面,他是花清远送过来的,叫萝卜,最是明白自家主子的规矩,——这不该看的绝不能看。
“爷,家里来客了,”萝卜的声调很低,怕猛地大声说话惊到还在床上的程蝶衣,“段老板携夫人过来了,在前面客厅呢。”
听到师兄段小楼来时,程蝶衣猛地从床上坐起,还是有那么点兴奋的。
师兄许久不登他的府上了,平日里在台下说的话还没有在台上唱的戏文多,他觉得他们之间的感情是越来越疏冷,这是他十分不想的。
从小倚靠的人,离他渐行渐远,让他觉得慌张害怕,不过是差那么0。1厘米的距离,怎么就悖道而弛,走上两条完全不同的路了呢。
要不是有花清远陪着他守着他,他都不知道自己如何是好了。
他正想找个机会与师兄好好说说话,谁知这就来了,只是……携夫人,又叫他不想见了。有那女人在,看着师兄里里外外严严实实,他能说上什么话。
“爷,要不要小的端净面的水进来?”
萝卜是聪明的,他不直接问程蝶衣要不要见段小楼夫妇,他婉转地问了‘洗不洗脸’,其实就是‘见不见’的意思了。
程蝶衣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点头出声,“嗯,端进来吧。”
人都来了,他怎么能不见,那不是打师兄的脸吗?
程蝶衣倒是不打段小楼的脸,但段小楼显然是往他的心口上戳,看着段小楼和菊仙一起递过来的大红喜贴,他觉得心头一片荒凉,偏偏这时花清远不在,没有人为他圆这个脸面。
他拿着大红喜贴,手指都有些哆嗦了,好久才说:“就……就为送,送这个来吗?”这是要昭告全世界他段小楼明儿结婚,再与他无半点关系了吗?他们的‘夫妻’彻底走到头了吗?
“是啊,师弟,你明儿赶早过去喝喜酒,”段小楼还没开口,菊仙先说了话,“六少爷不在吗?”这话问的有点意思,程蝶衣一下子炸毛了,“他在不在,不关菊仙小姐什么事吧?”
菊仙讪讪地笑着,“自是不关我什么事,”她瞧瞧左右无人,走上前一步,离程蝶衣近了,低声说:“今天早上,我给我的好姐妹送贴子时,刚好看到六少爷的车,停在柳春堂的门后了,师弟,可得好自为之。”
别到手的鸭子就飞了。这话菊仙不好明说,但她确实希望程蝶衣和花清远长长久久下去,这直接关系着她和段小楼那里的长治久安。
程蝶衣的脸色一下子刷白刷白的,好像瞬间被抽干了血液,他第一次从台下看到菊仙磕着瓜子,听段小楼的戏时,也没有现在这般失态难受吧。
段小楼眼看着情势尴尬,连忙拉着菊仙,对程蝶衣说:“师弟明个早点去,那证婚人的活儿我还等着师弟呢,我和你嫂子先去别处了……”
段小楼后面说的是什么,程蝶衣都不清楚了,他的脑子只盘着一句‘六少爷的车,停在柳春堂的门后’,花清远……昨晚没回来,是去‘柳春堂’了?也是嫌弃他了吗?原先说过的那话,竟都不算了吗?
大颗的眼泪一个接着一个的掉下来,氲湿了红贴上好大一片,像谁家月科里小孩儿的尿布子用久了,圈圈皱皱的,洗不出来,该是扔掉的了。
知道花清远昨晚留宿‘柳春堂’的还不只被菊仙传话的程蝶衣,还有一直暗暗派人注视着自家儿子的柳云芳。
不同与程蝶衣的‘肝肠寸断’,柳云芳听到这个消息时,是十分振奋的,她几乎有些坐不住了,以为儿子回心转意了。
直到听被她派去跟踪花清远的小厮打听回来的具体消息后,她看着窗口上摆着的那盘兰花忧郁了很久。
——“点了一个叫欢喜的男倌,昨晚厮磨了一宿。”
男倌,男倌……,这怎么下趟窑子点的还是个男人呢。这男人可有什么好的,儿子这是入了哪门子的邪!
柳云芳这下可不如何是好了,她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独对自己儿子的目光总扎在男人身上,而不如怎样处理才妥贴。
这件事,她直到现在和谁也没有说过,大儿子二儿子和她不贴心,一个只顾着升官发财,另一个只顾着发财升官,说了也白说。
至于自己丈夫,——她早些年就当他是个会行走的牌位了。谁会和个牌位商量事。这事说来还得她自己拿主意。
她忧郁了半个晌午,终于想通了一点,这男人喜欢男人,这是病啊,这得治啊。
“春宝,”柳云芳向外间唤了一声,声音落,立时进来一位穿着绿衫的大丫鬟,低眉顺眼地应道:“夫人!”
“去,去回春堂请方大夫来!”治这种顽症还得老祖宗的医术才行,西医那是靠不住的。
当然,柳云芳也不会直接把他儿子喜欢男人这事说给方大夫听,这是家丑,她不会外扬的。她宝贝儿子以后还得说门好亲呢。
柳云芳只拐弯抹角地勾了这个话抹去那个话,等听到方大夫耳朵里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肾虚不举,这真是不太好处理,男人嘛,那方面不行不快活,那这辈子就完了。好在他行医多年,手头有方子,不怕,药到病除。
方大夫捏着羊尾胡子,盘算用多大剂量时,刚从柳春堂后门出来的花清远莫明打了一个寒颤。
花清远抬头望了望晴天白日里,那一轮暖阳高高悬在那儿,这难道是昨天晚上委屈了一宿冻着了?回去还是喝点姜汤去去寒吧。
作者有话要说:嘻嘻,二更
☆、心力憔悴
等着花清远回到程蝶衣那里时;程蝶衣已经把他半屋的东西都砸个干净了;只怀里抱着那个简陋的风筝;呆呆地坐在地上;丢了魂魄一般。
一地的凌乱,他如破碎的布娃娃被扔在其中;花清远的心瞬间抽紧在了一处。
花清远哪里想到会是这个阵势,他连忙把手里路过‘宝顺斋’买回来的四喜碟盘扔到一旁的桌子上;大步走到程蝶衣的身边。
“这是怎么了,蝶衣,咱家让谁抢了吗?”花清远伸手要去抱程蝶衣;原本一动不动的程蝶衣触了电一般地跳了起来,哭得红肿的一双眼睛瞪着花清远,“滚开,用不着你来管!”不是去找别人了吗?还回来干什么,他不是谁的抹布,说用就用,说扔就扔。
花清远的双臂成半圆型僵在那里,程蝶衣小猫一样的已经窜回床里去了,也不看他,仍是紧紧地抱着那个风筝,几乎要抱凌碎了。
花清远怕那竹蔑子伤到程蝶衣,也不管程蝶衣这气是因何而起,走过去就想从程蝶衣的怀里拿走那个风筝,程蝶衣这只小猫立刻变成了小老虎,嗷的一声,“别碰他,他是我的,他是我的!”
花清远连忙收回手,他不敢再激怒程蝶衣,他直觉得这是有事发生了,他温言安抚道:“我不碰,我不碰,都是你的,连我都你的,你好生安稳下来,我去外间看看……”
花清远立起的眼睛充盈着满满地寒气,他倒要看看,是谁跑他这里来搬弄是非了,若没有人说道,依着程蝶衣那好哄的脾气知足的个性,断不会发生现在这事的。
花清远抬腿就要往外间走,他要去问问,那两个该死的小厮,在他进来的时候就应该主动和他说的,眼见着他看到这样的蝶衣,心疼到无措。
“别,别走,我求你,你别走……”花清远的脚还没有迈出去呢,刚才还在床上的程蝶衣从床上直接就跳了下来,也不管这床下有多少他自己扔得零碎的杂物,一把抱住了花清远的手臂,“我哪里不好了,你要走,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
花清远扭头就看到了一个乱糟糟的程蝶衣。
平日里梳得整齐的齐耳短发,胡乱地散着,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还有印着牙痕的唇,松垮的长衫,好几处盘扣都扭着裂着开着,露出里面丝绸质段的内衣,还有半截梗得僵直的脖子,青筋缠着骨头,败落得一塌糊涂。
花清远也就不想去问小厮什么了,他回视着程蝶衣的目光,一把抱住程蝶衣的头,也不管程蝶衣如何的挣扎,那如利剑一样的舌扫过程蝶衣冰冷的唇,探入到程蝶衣的呼着急促热气的口腔,交缠在一起。
这还是花清远第一次如此深入地尝试着程蝶衣的味道,他以前不是没有吻过程蝶衣,晴蜓点水地吻过眉间、睫毛、鼻梁、耳垂甚至喉结,像这般地直入彼此身体的内部,是从来没有过的。
刚才还是一片混沌的程蝶衣一下子清醒地来,他瞪大了眼睛看着几乎贴到他脸上的花清远。
两个人离得这么近,只有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融在一起了,那样,便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了吧。
花清远身上有着一股子不属于他的味道,哪怕被深深地热吻着,程蝶衣也是仍是闻到了。
菊仙那句话又不适时地出现在头脑里,六少爷的车停到了柳春堂的门外……
这样一想,原本在这一吻里沉静下去的心又浮燥起来,程蝶衣拼尽了全身的力气一把推开还搂着他的花清远,他自己也因为反弹力量,震得腿脚一软,再次跌坐到地上。
花清远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的了,刚刚还好好的,怎么说变就又变,但当他看到坐在凌乱杂物之中失魂落魄的程蝶衣又猛然清醒,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扶,程蝶衣抬手打开他的手,手的回力恰巧就扇到了花清远正俯□、探看他的脸上。
呵,正好,前几天柳云芳打的是那边,今儿程蝶衣扇的是这边,这下子算是齐全完美了。
程蝶衣根本没有想到他会打到花清远,他那一下子不是故意的,手都不知道怎么收回来了,瞪大了惊诧惶恐的眼睛看着花清远,什么柳春院什么女支女男倌,那些个胡思乱想都结束在这一巴掌里了。
花清远暗叹道,他的蝶衣学坏了,学会用家庭暴力了。
等程蝶衣反应过来时,花清远已经不在这个屋子里了,他也顾不得脚上没有穿鞋,慌张地跑了出去,正撞上端着铜盆要进来的萝卜,两厢里撞到一起,铜盆的水洒了满地及两人一身。
萝卜吓得双膝一软跪了下去,“爷,爷,我,我没看你啊,爷……,小的下次不敢了,你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程蝶衣哪里注意到萝卜说什么,甚至那身湿了他里外衣的水,他都没有觉到,他一把抓住跪在地上的萝卜问:“清远,花清远……,不,六爷呢?六少爷呢?”
“啊?”萝卜愣了一下,连忙说:“六少爷说他先回花府了。”
两位主子这一大早的折腾个什么,他一个下人不好多说,但两人闹的动静着实不小,他深感有被殃及之祸。
程蝶衣身里那股气息,一下子就没有了支撑,如泥一般瘫软在了门口,身子倚在门框边,犹似患了重症,任由萝卜怎么叫,也没有个回应了。
花清远回府是来拿东西的,虽说脸颊被程蝶衣不小心扇了一下,但程蝶衣终不是故意的,没有柳云芳那一下扇的重,不用涂药也看不出来。
只是花清远一进自己的小院,就觉得自己这院子不大对劲。
里里外外、出出进进的都不是平时伺候他的小厮,清一色的都换成水灵得不能再水灵的豆蔻年华的小丫头,一个个眉来眼去,嘴角含春带笑。
花清远有种他仿佛走错地方,错踏进了红楼梦里,成了贾宝玉,他的小院子也变成了大观园。
等他进了书房后,这种古怪的感觉达到了顶端,有个穿着桃红色夹袄的丫头,正站在她的书桌旁研磨呢。
“小凳子,”花清远皱眉,不耐地叫来了他院中留守的贴身小厮,也是现在院中惟一的一位男性了。
小凳子听到自己主子唤他,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跑过来后,还不敢离着花清远太近,这是夫人吩咐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