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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向强制_by_洛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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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回公司一趟。”柏烽炀揉了揉眉心。
转头看了柏少御一眼,解释一般地说道,“我刚从机场回来,”男人的眉目间难掩着倦意,声音是一贯的低沉,“还没有回公司。”
柏少御转过脸给了自己大哥一个侧颜——你要做什么事儿犯得着对我说?反正是一贯的ORDER罢了。
但是,至少现在车内的气氛,算不上融洽也不算相峙。
“但是”后了还有“但是”。
但是,十分钟后,柏烽炀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破坏了表面平静的氛围。
他说,“少御,以后篮球不准打了。”
开着车的小曾出了一身的冷汗。
柏少御怒极反笑,他转回身,跟柏烽炀对视着,唇边的弧度完成一道嘲讽意味儿十足的弧线,“凭什么?”
柏烽炀伸出右手,被柏少御偏头躲过。
但是,落空的右手又一次地伸出去,然后执着地按上柏少御的发丝。
“湿了。”指尖捻动了一下,收了回手。
柏少御嫌恶地摸过自己被碰触过的发尖,“别碰我,变态!”
柏烽炀皱了皱眉,“注意一下你自己的言行。”
“我注意?需要注意的人不是我,而是你吧?!”柏少御一句不让地反驳回去,“凭什么你一句不准我打球我就要照做?你和我打过球吗?见过我打球吗?”
“见过。”柏烽炀打量了一下柏少御——圆领的薄质毛衣的开口有点儿过大,露出了一段纤细的锁骨,还有锁骨下端的一处微青。
转回目光,柏烽炀努力地说服自己不要被那抹锁骨的凹陷处吸引住心神,接着刚才的话说,“你这种凡事要人容让的性子,打球受伤的时候还在后面。”
“跟你没有关系。”柏少御硬硬地顶了回去。
“怎么没有关系?”柏烽炀难得地用了一句反问,“你自己拉开衣服看看,上面留了多少淤青?我都下不得这个狠手去做。”
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锁骨,柏少御反射般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柏烽炀的唇角勾了起来,然后轻轻地说,“做爱。”
“停车,我要下车!”柏少御这次连“变态”两个字都没说,直接对小曾说出了这六个字——跟这种人即便非独处,也他妈太危险了!
“不去公司了,回家。”柏烽炀说出了七个字,目光却是落在了少年抚摸自己锁骨的动作上。
7VS6,柏烽炀VS柏少御。
小曾听谁的?
车子绕了个大弯,向着柏家开去。
车后座与车前座之间的隔板升了起来,隔断了后视镜里可能的窥视。“怎么这么不乖?”柏烽炀看了一眼眼中戒备深厚的少年,慢慢地靠近了过去,“……不过算了,你这种个性,我很喜欢。”
“被你喜欢真是我的悲哀。”尽管声音了带了点儿颤,柏少御还是倔强地缩都不愿意后缩一下。
肩膀被抓住,力度不大,但是却让人摆脱不掉;下巴被托起来,挥手打开的动作却被人轻易地钳制在身后。
“柏……柏烽炀,你……”唇被人堵上,舌尖舔过下唇。
柏烽炀的声音柔和了下来,“你可以叫我锋炀。”
双唇得到解放后,柏少御狠狠地把脸别到了一边,“……你他妈是变态!”
“嘴巴真不乖。”柏烽炀把人推压在车门上,压制住试图用膝盖狠撞向自己胯下的双腿,一手抓紧少年两只手腕,另一只手顺着下巴的弧度向下摸到喉结,绕了个圈儿后向早就肖想已久的锁骨处摸去,“不过……尚在我的容忍范围内。”
柏少御轻喘着躲避着手指的骚扰,“……你他妈放开啊!!!你让我觉得恶心……”双手和双腿的被制,让他觉得自己的反抗变成欲拒还迎似的耻辱。
“那你最好尽快适应。”柏烽炀扯下自己的领带,随手扔向一边,动作一刻不停地压了上去。
“混蛋……唔……”
小曾目不斜视地开着车子,背后传来的细小声响他一概全部都没有听见——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知道,什么不该知道……他一向分得很是清楚,这也是柏烽炀愿意随处带着他的原因之一。
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不是知道了装作不知道,而是真的不去知道。
绕口吧?但是这可是小曾赖以生活的处世哲学,尤其是跟着柏烽炀做事儿的处世规则。
车子平稳地驶进了柏家的大门,小曾停下了车子后,拉开车门跳下去,制止住了想要来拉开后车门的佣人,“都走都走,今儿大少爷跟少爷有要事儿要说……叫主楼里的姑娘们都撤了去。”
“可是……”女孩子迟疑地看了一眼。
“大少爷的吩咐,做就是了。”小曾掏出了烟盒,抖出了一支烟,带着头向大门外走去,“走走走,咱去看看春天的鸟语花香去。”
两分钟后,车门被人猛地推开。
柏烽炀一手搂紧了怀里的人,轻松地压下了所有的挣扎,然后俯低了身子,在人耳边好意地提醒,“动静太大了,我也很难办的。”
柏少御僵硬了身体,任由着自己被搂抱着走进了客厅——抓住他手腕的手掌已经得寸进尺地顺着手臂揉捏了过去。
……比变态更恐怖更惹人厌的是发情的变态。
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腹诽出这句话时,柏少御已经被推入了客厅。
随后,门“咣”地一声被关上了。
拉起领口略大的领子,遮住脖间被啃咬出来的牙印,柏少御觉得自己居然没有发展为歇斯底里的状态简直是冷静得足以被褒扬。
柏烽炀一手按开客厅里的吊灯开关,一手把西装外套甩到沙发上,一连串的动作做起来无比从容。
他看着柏少御的眼睛,悠闲地前跨了一步,半解开的衬衫处显露出的是健康色泽的肌肤——却透着无声的威胁。
“在日本的这一个月,我很想你。”又跨出了一步。
柏少御轻喘着跟能轻易地影响到周围气压的男人对峙着,生怕自己一个动作又惹得男人动作迅捷地压过来。
早在车上难捱的那十几分钟,他就知道自己不论在力量还是脸皮厚度以及寡廉鲜耻的程度上,都远远比不上这个被自己称作“哥哥”的禽兽男人!
“以后不要参加篮球比赛了,”男人自顾自地说,“你被伤害到的话,我会不忍心。”
柏少御突然笑了起来,而且声音越笑越大,笑得整个气管里都火辣辣地疼,笑到眼角的水色蔓延到了柏烽炀的一双眼睛里。
他笑着说,“伤害到我?……柏烽炀,你现在在干嘛?难道还是在疼爱我?”
柏烽炀走上前去,自然地搂住柏少御的腰,眼睛里除了愈烧愈烈的火焰以外没有一丝笑意——
然后,他说,“是。”
柏少御一巴掌扇了过去,只是还没有落到目的地上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放在了唇边啄吻。
推拉之间,沙发成了最好的缓冲垫。
双手被按在头顶处,上衣被拉高到一半,双腿被分开压制住……柏少御的眼里染上了灰色,他带着绝望地看着离自己近到能感受到呼吸吹拂的男人说,“……拜托你停手……哥……”
柏烽炀轻轻地吻上蒙上了一层薄汗的前额,舌尖伸出一点舔去微咸的细汗,“少御,我喜欢你。”
被死死压在沙发上的少年停下了反抗,任由男人的舌尖从额前舔到眉心,从眉心到鼻尖,从鼻尖到上唇……再划过唇间,试探着探深进去。
柏少御顺从地启唇,让唇外不断厮磨的舌尖顺利地滑入自己口中,然后——
狠狠地咬了下去。
不同于自己味道血腥味儿在口中蔓延开来,连带着舌尖原有的伤口也因了这丝腥甜,兴奋地跳动着发痛。
少年眼里闪动了亮色,伸出舌尖舔了舔唇角——拜这个动作所赐,舌尖上的血丝被沾染到唇角的一丝丝暗红色,鲜活到妖娆的颜色。
他挑起了一侧眉毛,冷笑一声,看着身上吃痛不已的男人,眼中全是轻蔑之意。
尽管柏烽炀在他合拢齿列的刹那,就已经做出了撤离舌头的动作。但是,还是被大力的咬合动作刮破了舌尖的最顶端——痛到麻木的锐痛。
柏烽炀脸上看不出任何不悦或者是气急,只是看着柏少御舔唇动作的眼睛越来越深沉。
他慢慢俯低下去,迎着少年唇边未退的冷笑,伸出舌尖舔过下唇,满意地看着厮磨过的唇瓣上留下一抹血色嫣然。
然后,错到柏少御的耳边,说,“是我的。”
——是我的血。
柏少御浑身微微发抖,面前的这个男人,无懈可击、不受挑拨、按部就班、不急不躁地冷眼看着自己的挣扎,并且把它当成是一种情趣。
有什么能比任何反抗都被一种纵容着充满情绪的眼神注视着更让人觉察到自己的可悲?!
锁骨被细致地啃吻过去,从胸前的小小凸起摸过的手指探向了小腹的下缘打着转……周身的热度和荷尔蒙不断上升着撩拨着人的欲望。
血气方刚的年纪,初识过性爱的甜美,对方是技术老道的手段强势……
柏少御挣了一下被牢牢压在头顶上的双手,哑着嗓子说,“……哥,别让我恨你……”
柏烽炀的唇离开了被自己无论如何舔吻都觉得不够足够的锁骨,带着一道水迹从锁骨下缘向早已被自己揉捏得立起来的凸起处舔去,停在乳尖上方,慢慢地哈出一口热气,“那就来爱我吧。”
舌面和齿列一起包裹住了暗中叫嚣着渴求不已的小小乳尖,逼得一声抽气声被强压在喉咙里。
柏少御半张着口凝视着天花板上的水晶灯饰,眼神因了身上一阵阵快感的忠实传来而微微涣散——哪里,有这种强制过去的爱?!
唇齿和手指的动作越来越过分,仍属于少年的长腿被架高在了沙发靠背上,原本停止下来的挣扎在觉察到男人这一动作的目的后,又开始变得激烈。
推拒和强压之间的戏码,在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后,像是被按住了“暂停键”的交响乐唱片。
“仲之,主楼的大门怎么锁上了?”是一个带着明显的养尊处优的女声,“你带钥匙了吗?”
柏仲之,柏氏集团上任董事长,柏烽炀和柏少御的父亲。f
这是,带了夫人去夏威夷度假刚刚回来。
“老满,开门。”沉稳的男音里,有着和柏烽炀相似的冷酷感。
“咔嚓——”
这是,钥匙被插进锁孔里的金属摩擦音。
柏少御在听到自己妈妈的声音时,整个人都傻了。直到听到钥匙插进锁孔里的声音后,才醒转过来一般地用力地推着身上的男人,“……混蛋,你他妈放手啊!”
柏烽炀眉毛都没动一下,动作丝毫不带急切地拉过自己抛在沙发上的外套,盖住衣衫被拉扯得凌乱到不行的柏少御。
几乎同一个秒钟的计时,客厅的大门被打开了。
柏氏夫妇见到的场景就是——自己的大儿子压在了自己的小儿子身上,跨坐姿势,下身贴合在一起,沙发背上被架高的腿……
再加上之前反锁住门的行为。
发生了什么事儿?
……昭然若揭。
满叔在打开大门的第一秒,就背转身退了出去,把里面不用想也定然会是乱成一锅粥的场景交给他们一家人自己去解决。
柏仲之只是瞄了一眼,然后抬脚就向自己在三楼的房间走去。
柏夫人愣了一下,看着自己搞在一起的儿子们,伸手理了理自己盘起来的本就不凌乱的发髻后,不在意地说,“锋炀,记得下次要在自己的房间里,要不然就去酒店开房间,客厅里还是很不方便的。”
柏少御一把掀开了半蒙住自己的外套,看着柏夫人,缓缓地喊出了一声,“妈……”
语音的落尾,已经成了咬舌音。
柏夫人毫不在意地跟着自己老公的步子向楼梯走去,一边走一边应声,“少御,你哥哥管理公司很累的,自己能做点儿什么,就有点儿眼色去做点儿什么……这种事儿,不用让我明说吧?”
柏少御“哈哈”地冷笑了两声,猛地推开了身上仍然压着不放的男人,甩手一巴掌重重地扇了过去。
这次,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里响了起来。
单向强制 上部 第六章 逃课
章节字数:5660 更新时间:09…06…24 19:51
狠狠地甩了柏烽炀一个耳光,柏少御掀开披在自己身上的西装外套,嫌弃地扔到柏烽炀身上,声音里透着不可抑止的疯狂,“你们全他妈是一群疯子!”
兄弟相奸、父母漠然的默认和纵容……这是一种,能让人冷到骨子里的战栗。
在这种扭曲到变态,变态成了常态的家庭里,会期盼着亲情能起到作用的自己,真是无知可笑得像个傻子。
被扯得发皱的衣衫遮掩不全身上的吻痕处处,锁骨上的牙印清晰可见——高高挑起的锁骨凹陷处还有被人在比赛中用手肘撞出来的淤青色……这是一种,不自觉却非本愿地流露出来的SEXY。
腰间的皮带扣被解开了一半,半挂在那里。柏少御看都不看自己衣衫不齐的样子,一把手抽下皮带,“咣当”一声甩在一旁。
然后,走上楼去。
被次子擦身而过后,柏仲之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被柏少御大力甩手关上的门,转头对柏烽炀说,“太快了。”
与柏少御的衣衫不整相对比,柏烽炀一身衣装整齐到可以立刻参加下午茶的休闲聚会。
当然,这是在忽视了脸上那个新鲜出炉的掌印的前提下。
柏烽炀站起身,走到用餐室的冰箱处,拿出冰块按压在自己脸侧上,姿势自然而又随意,“这是我的事情。”
柏仲之也不生气,指节敲了敲金属的楼梯扶手,沉思了一下说,“锋炀,接任柏氏,并不只是管好公司就好了……你需要给我找出能接手你的下任继承人。”
“现在没有柏氏,只有枫扬。”柏烽炀并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父亲的命令和要求。
又看了一眼被柏少御锁得紧紧的卧室门,柏仲之轻哼了一声,“你们的事情,我不管。但是别闹得太大了,弄到家里不好看。”
柏烽炀拉起外套,向门外走去,“我有我的分寸……小曾,开车去公司。”
身后,柏仲之满意地点了点头——能生出这样一个儿子,把柏氏交到他手里,是自己这辈子所做的最成功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事情,只要动摇不了柏氏的根本,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
背靠在不断透出凉意的门上,柏少御缓缓地滑坐在地上,随后深深地把头埋在了膝盖中。
这个动作很不雅观,平素非常注意形象的他,一向是不屑于以此种姿势示人的。
但是,现在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这里没人能看到,也没人愿意来注意他。
心里头木木的不知道什么感觉,先前在楼下勃发的怒意在自己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时,合着一股寒意的冲击,消失殆尽。
被哥哥那样子地对待,被强压下去摆出屈辱的姿势,都没有想要流泪的冲动。可是,却在自己妈妈的两句话下,轻易地引起了鼻腔的发酸和眼圈的发红。
胸前被亵玩到过分的部位摩擦到了衣料后,引发着身子一波波的颤抖——会有屈辱,会有快感,会想屈服,会想沉沦……
最后,却全部演化成了委屈。
一个、两个、三个……全都没有考虑过自己的感受和想法,只是要求自己去做出什么乖乖地配合。
眼角的水色最终没有凝成水珠,柏少御在维持了这种缩在门下的姿势不到10分钟后,站起身走到房间另一侧的半身镜处,仔细地打量着镜子中的人。
然后,重重一拳击在了镜面上。
沉闷的撞击声完美地衬托出了指节处的疼痛,镜子在晃了一下后,并没有破碎掉。
松开拳头,甩了甩手后,柏少御的脸上已经成了一片冷然——连这样的一拳都打不破一面小小的玻璃,想要打碎自己……
不可能。
既然没有人在乎自己的想法,那么就自己来在乎。
打开衣柜,翻找出换洗衣物。柏少御拉开门出房间,走进了对面的那间浴室,还没有忘记反锁着关上有着磨砂玻璃装饰的单扇木门。
晚餐时,柏烽炀并没有回家用餐。
偌大的餐室里的长形餐桌上,落座的只有三个人,气氛融洽。
用一种标准的优雅姿态切着盘子中小羊排的柏夫人,态度和蔼地问着自己的儿子,“少御,好吃吗?”
柏少御点了点头,没有接话。
柏夫人叉起一小块切割均匀的肉,送入口中,细细品尝,“这厨子果然不错……不枉我特意挖角过来时费的一番心思。仲之,你觉得有我们住的那家酒店手艺好吗?”
柏仲之把喝了一半的红酒推到一旁,“都好。”
然后转过头问柏少御,“你高二了吧?”
柏少御努力控制好手下的力度,刀叉在白瓷的盘面上没有留下一声不合时宜的细响,“高三。”
“哦,”柏仲之拉过餐巾擦了擦唇角,“对,锋炀让你出国那年是高二。大学准备去哪儿上?”
“我想出国。”刀叉的动作停了下来——离开这里,越远越好。
“等锋炀回来了,你跟他商量一下吧。”
柏少御又点了点头,用力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看吧,就是这个样子:平静到自然得仿佛一切都是正常,硬压着你无条件地适应和接受他们做出的定位。如果自己现在大哭大闹甚至寻死觅活,说不定还会惹来父母奇怪的注视。
——“那有什么?至于如此大的反应”之类的诘问。
不止是一次感受到父母的薄情,但是,现在却是深刻到了接近绝望。
只有接受,不是吗?
未必。
直到过了午夜,带着一脸倦色的柏烽炀才回到了家。
整个大房子里的灯光随着佣人的离去一起陷入了沉寂,安静地在夜色的掩饰下等待着夜归的主人。
今晚上的月色很好,所以没有灯光的登场,也不至于妨碍到视野里所见到的景物。
柏烽炀也没有开灯,而是顺着半开着窗帘的窗外月光的照射,一步步拾阶而上,斜长的影子倒影在阶梯上,拉长了般的扭曲。、
他走到离自己的卧室还隔了一半路程远的地方,伸手握住门把手轻轻拧动——门并没有被反锁。
是识务的顺从,还是不屑的无视?……不过,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他喜欢的个性。
推开门,反手虚掩上,走进去——这些动作被他做起来熟练至极,显然是不止一次地做出过这种“登堂入室”的举动。
床上的人已经入睡,只是看起来很是不安稳。
柏烽炀在床边坐下,低头下去细细打量着少年的睡颜。
然后伸出手去,用食指指尖慢慢地抚平即便在睡梦中也依然紧皱着的双眉。
原本就没有陷入沉睡中的柏少御被手指游离在额上的动作惊醒,仍然带着睡意的眸子在看到柏烽炀的瞬间,下意识地含含糊糊地喊出了一声“哥”。
柏烽炀低头下去,用唇代替手指的动作,抚平他眉间最后一丝细小的折皱,然后放缓了声音说,“睡觉时怎么还皱着眉?好好休息。”
说完,起身走了出去
等到门再次被合上,柏少御才从睡梦中拉全了清醒的意识。他呆滞般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被吻过的眉心,半晌后翻过身闭上了眼睛。
心中却是更加确信了柏烽炀实在是一个变态的看法——有谁被甩了一个耳光后做到如此的和颜悦色,跟他好好说话时却突然发怒的?
不管如何,都要早日离开这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这般自我厌弃了。
人类是一种适应性极强的生物,物竞天择和优胜劣汰这两个被说烂了的词汇,最大限度地磨砺了人作为潜力的韧性。
比如说现在,柏少御就一脸平静地面对着自己的父母和家庭,只是身上的每一处毛孔都充满着紧绷的戒备。
推开面前被吃了一半的早餐,他拉起背包,走出门外。
满叔已经开了那辆自己惯坐的黑色AudiA8在门外等候了。
——他会忍到自己能够离开这种充满了独断专行特权的家庭之前,前提和底线是自己不会再次被随意压在身下。
如果这条底线被触及到了,他不介意玩儿一场名为“玉石俱焚”的游戏。
刚下车走进校门口,右肩上就被搭上了一只不请自来的手。
柏少御连眉头都没皱一下,随口说道,“早。”
是队里面和他一直做搭档的小前锋,也是常常下课了相邀一起去篮球馆的朋友。在刚认识的时候,此人就很自来熟地说,“我喊你‘柏少’好了,去了最后一个‘御’字儿喊起来顺口。”
所以说,有人口里的“柏少”指的是“柏少爷”,有人口里的“柏少”说的是“柏少御”。
“柏少,”男生笑得灿烂无比,“昨天打的真是开心啊!”
柏少御单手插进兜里,不置一词,眼光瞄向的方向也是脚下淡淡的倒影。
“可惜你都高三了,”同伴毫不在意柏少御的沉默,“昨天队头儿还说,要是你高二,球队他就能放心地交给你了!”
呼出一口气,柏少御眯起了眼睛,轻描淡写地说,“以后我不打球了。”
“啊?!”原本搭在肩上的手抓紧了掌下的肩头,“开什么国际玩笑……你球打的那么好,要是不喜欢的话怎么可能会费心思练?为什么不打球了啊?”
扫了一眼自己被抓紧的右肩,柏少御笑了一下,“家里不准。”
松开抓住人肩膀的手,男生抓了抓头发,“……是为了三个月以后的升学考?学习压力大?还是……”
“都有。”柏少御简单地说。
……三个月,再忍三个月而已……
“柏少,”男生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星期不碰球都会手生,三个月呢?……算了,我妈也是成天念叨着什么考不上大学要打断我的腿啥的,你家肯定比我家更恐怖!”
唇上的笑容丝毫未散,柏少御偏了偏头,岔开话题说,“走吧,该上课了。”
——不是恐怖,是变态。
下午的课,上到第二节后,柏少御从座位上起身离开,转身离开教室。
学校的后面,还有一扇小门。
他不是圣人,一天之内、一个月之内经历了这种堪称颠覆了以往所有认知的变化,能压抑到面色如常地面对家庭,面色如常地前来上学……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甚至,在上一节数学课的时候,老师在黑板上画出来的线条圆弧,全都成了会动的一条条裂痕,在心里的最深处割裂开一道道陡降而成的深渊。
而且,在转而想到放学后,又要被人殷勤地接回家,再次面对着窒息……
深呼吸一口,柏少御起身离开了教室。
不管怎样,他都需要出去走走。
站在后门前,柏少御皱眉看着被锁上的后门,心下却在思索着是折转回班级,还是转回去从大门出去。
“……柏少?……”身后传来一声怯生生的叫喊。
柏少御转回身去,看着欲言又止的唐颜,舒展开紧锁着的眉头,“你怎么在这里?”
“我……”唐颜低着头,还没回答,又被柏少御紧接着追问了一句。、“你怎么不去上课?”
“呃……”唐颜迟疑了一下,“……柏少,你也是。”
怔了一下,柏少御轻笑出声,“我要逃课。”
唐颜走上前,看了一眼被锁住的铁门,咬着唇小声说,“我能打开的。”
柏少御挑着眉,看着少女的动作,“你确定?”
唐颜不再接口,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然后摸进制服上衣的兜里,皱了皱眉。
柏少御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你在干嘛?”
眼睛一亮,唐颜取下了左胸带着的一枚胸卡,拆下来别针用力扭着,仍然是小小声地解释着,“找铁丝。”
“那个不行,太细了。”看了一会儿,柏少御下了结论。
他兴致大发地绕着唐颜转了两圈,伸手取下来女孩子发间的一枚很普通的黑色发卡,递了过去,“用这个。”
接过来发卡,唐颜的脸开始发红,“……我没看到。”边说边蹲下身子,伸手去找石块来砸发卡。
柏少御被逗得哈哈大笑,“你当然看不到了,除非你头顶上长了眼睛。”
又折腾了近10分钟,教学区的上课铃声都欢快地打响了,唐颜手下的铁锁才“咔嗒”一声,被扭了开来。
不过,手里那枚普通至极的黑色小发卡,也在同时宣告了报废。
带了点儿夸张地呼出口气,柏少御用力拉开铁门,一只手抓住唐颜的手腕,拉着人向门外跑去,“快走。”
唐颜被他一拉,半声“嗯”被堵在了喉间。
跑过了两条街道,柏少御才停下了脚步,微微地喘着气,心中却是觉得无比畅快。
“喂——你还好吧?”他转过头去看自己的“同犯”——娇小的女孩子除了气喘得厉害,额上多了层细汗,倒也跟得上来了。
目光再转而向下,才发现自己一直拉着人家的手腕。
翻过来自己手中的手腕注视着,柏少御轻快地轻笑出声,“好脏啊。”
脸上因为奔跑而生出的红晕更加明显,唐颜用力地缩回着为了开锁而被灰尘和铁锈弄得脏兮兮的右手。
松开左手,柏少御的唇上仍带着笑意,“好了好了,我去想办法。”
环视了一圈,他领着头往一家大型的购物MALL走去,还不忘回头说了一声,“跟上。”
斜靠在一家卖金银饰品的柜台处,柏少御等着去了洗手间洗手的女孩子出来。
等到唐颜走了出来,柏少御用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一个专柜,“我随便看了看,这里只有‘SHE‘S’家的发饰有的卖。先凑合一下吧,我下次买Alexandre·de·Paris的赔给你。”
“什……什么?”跟了柏少御两步后,唐颜才明白他要买发卡还给自己,立刻停下了脚步,“柏少,我不要!”
走在前面的柏少御闻言,转身过来,带着点儿疑惑地看着她,“嫌不够好?”
“不是,”女孩子摇了摇头,“是不用。”说完,直接向门口跑了过去。
愣了一下,柏少御跟着她的脚步,出了这家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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