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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云覆月-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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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未必,爹爹肯接,怕是指望了这些兵马并入后去北伐金兵,但是官家养这只淮西部队怕是为了保护皇城的目的。”

“不管怎么说,前些时候纷纷扬扬的谣言说官家要除去各位大帅的兵权,还要解散岳家军,如今看来是杞人忧天了。”高兴舒口气,岳云却说:“怕官家此举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能从父帅嘴里说出。”

岳云没有猜错,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的亲近,知心知腹。

不久岳云就见到父亲上的扎子,请求张俊都督同意他重新整理刘光世的部队,统领十万大军北伐金邦。

岳云得笔端舔了墨却在半空凝滞,迟疑的问父亲:“父帅,如此上书,怕张相公和官家都会不悦,淮西的兵力多是保护官家皇宫行在岂可轻移?若淮西有变,朝廷岂不无容身之地?

岳飞忽然一拍桌案:“为人臣子的岂能瞻前顾后只为了不犯颜而不做正经的事?云儿你若是有了这种想法,就离叛臣逆子不远了!”

岳云根本没意识到父亲忽然会冒出这么重的话,他也是担忧父亲的安慰才冒言,如今见父亲动怒也就忍气吞声不多说,依了父亲的意思誊写这道折子。

几天后的一天,父亲一袭青衣小帽来到岳云的帐子,岳云正和高兴说笑嬉闹着准备睡觉,忽然见父亲进来,惊得两个孩子都站了起来。

“云儿,你快收拾行装,拿上随身换洗的衣物,随为父去庐山为你奶奶守灵去。”

岳云听了父亲的话,第一个反应是:父亲莫不是在梦游吧?

现在去守灵,这十万大军交给谁?

随即冷静下来,恭敬的问:“元帅,怎么这么快就从张俊都督的营里回来了吗?不是这七天都要在张俊都督那里安排如何安置刘光世兵马的事吗?”

又小心的望着父亲的脸色,追问了一句:“父亲,出什么事了?”

岳飞长叹一声,心中无限郁结,随即又平和的说:“为父辞去了军中职务,解甲归田,去庐山守灵略尽人子孝道。军中事物都交给了张宪统制。高兴,你留下辅助张统制,云儿我要带走他。”

岳云舌头如被风膻到,口讷的问:“官~~官家~~他恩准爹爹的辞呈了?”

岳云的话也是高兴一直想问没问出口的,四只眼睛都望向岳飞,得到的答案是“挂冠而去”。岳云和高兴都要惊呆了。

辞官 II

 正文 辞官 II

辞官 II

飞离开帐子,不似在玩笑,岳云立在帐里痴痴的不动过后还没缓过神。

紧接着一脸沉肃,眉锁忧虑进来的是黄纵,他是主管机宜文字,正是岳云和高兴的正管主事。

“岳云,手头事物速速交待给高兴,你随相公去吧。”

“黄叔叔,出了什么大事?”岳云一把拉住黄纵的臂膀。

黄纵的无奈、痛心、彷徨,此刻大吼了说:“问我?我去问谁个!”

一阵沉默后,黄纵才大致说出今天发生在张俊都督府里的尴尬痛心一幕。

岳飞带了几名军中要员去张俊都督府,原本是要奉了皇上的折子去同张俊商议接管刘光世的军队,不想张俊却迟疑的告诉他,官家已经改变了原来的意思,暂且由他和岳飞商议了由谁来接管刘光世的兵马合适。言外之意就是官家不想将刘光世的兵马给他,而是问问他岳飞谁更适合来接管这些军队。

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说话如戏言一般,出尔反尔。更令岳飞恼火的是,怕是官家对他心生了提防,不然如何忽然改变了主张。岳飞心里火气顿生。他和众将和主事欣喜而来,却是一头冷水淋头。

但岳飞虽然年轻,毕竟是久经朝中沉浮事,处变不惊,也只得以国事为重,

张俊知道此事前后的来龙去脉,还是小心的逐一问岳飞:“鹏举,依你看,谁来接任刘光世得职位来统领刘光世的大军最为合适?”

岳飞沉吟不语。似是在思考。

张俊试探说:“若说威信,王德在刘光世麾下多年,也是威信最高。让王德做都统制,再安排个文官。我看,就吕 为督府参议。这样怕是最为妥当。”

张俊询问的眼神看向岳飞。似乎是在安慰说:“鹏举,事已至此,官家地圣意如此也是难更改,还是想想如何处置这烫手的山芋吧。”

张俊对岳飞的感情和复杂,他欣赏岳飞的胆色和才气,几次岳飞打了漂亮仗他都直言不讳地对赵构夸奖这位后起之秀,一再提拔岳飞。岳飞曾是他的下属。张俊也是抱了当伯乐地心思乐得去提拔他。但岳飞后来在军中官职越来越高,让张俊都免不了有些妒忌。虽然岳飞每次见了他还如见了官长一样地恭敬,谦逊守礼,但在一些大战中被岳飞的光彩射得耀眼时,张俊对岳飞也会生出怨愤。

岳飞思忖片刻,微微摇头:“王德与 琼素来不和。两人有过积怨。一个小心眼。一个大嘴巴。若提拔王德,让 琼在王德手下。必然引起二虎相争。”

“不是老夫安排了吕 尚书为督府参议了吗?”

张俊考虑多日的想法被岳飞轻屑的推翻,心里有些不快。

岳飞却毫不退步的说:“吕尚书不过是书生,任他再有才华也是不懂军事,怎么服众?”

张俊心想,怕岳飞还在为官家忽然改变主意,把刘光世大军调拨给他,重新任命官员而生气,于是又忍气吞声的问:“那,王彦怎么样?”

岳飞否定的话语更加是不假思索:“ 琼本来就看不起那有勇无谋之辈,这还不如王德呢。”

张俊心里火气顿起,想王彦也算你岳飞昔日长官,你如何如此轻蔑地议论,不定私下如何谈论本帅?

于是又说:“那杨 中总该可以了吧?”

杨 中是岳飞的结拜兄弟,岳飞平日叫他十哥,亲热得很。

不想岳飞又是摇头说:“这么大的事怎么能草率处之, 中和王德一直穿一条裤腿,谁都知道。 中为人是老好人,他和王德在一起,谁管谁呀!”

张俊 然大怒,拍案而起 然冷笑:“放肆!天下莫非你岳飞,没人再能统帅刘光世的大军了!”

岳飞惊愕的望着张俊,忽然脸上露出风清云淡的笑意,缓缓起身,义正词严地毫无惧色反驳:“张都督说是问岳飞地意见,岳飞不敢不实言以告,哪里是为了自己多得些兵马地盘!”

于是岳飞缓缓一揖,一抖袍襟告辞出帐,上疏请求解除兵柄上庐山为母亲守墓。

黄纵地故事讲得岳云和高兴面面相觑,高兴却说:“为臣难以尽忠,为子还不能尽孝吗?”

一句话点出了诸多无奈。

岳飞挂冠留书后,就去了江州庐山东林寺,给亡母“持余服”守孝。

而父亲这种令人吃惊的犯上举动,令岳云惊骇之余也有了担心。

白天,岳飞头戴 笠,身披草衣,手持尖担,腰插板斧,足着芒鞋。带了岳云穿行在山间,不时用手捧了清冽地泉水喝过洗把脸,或是望着秀丽山川慨叹。

岳云有时看了时机劝父亲:“爹爹,大臣的辞呈,都要官家恩准才可以,爹爹如此挂印扔下大军来庐山,是不是欠妥。”

岳飞回头看看儿子,儿子如今十九,已经有了自己的主见。

“此事不是你为人子的能议论的,不要再说了。”父亲的话有些厉声,岳云沉

。若是父亲如此说话,就是在警告他不要再不知进

山端飘过一阵乌云,父子二人去一个山洞避雨。

岳云又看看父亲的脸色试探说:“高兴哥昨天来过,见父亲在寺里颂经进香,没能等了父亲出来就走了。高兴哥说,兵部侍郎张宗元被张俊都督派来鄂州监管岳家军。但将士们都不服他,不听号令,处处顶撞,士气低落。有很多人见父帅不大可能再回岳家军,都纷纷辞职解甲归田而去。”

“当兵打仗为了是国家朝廷,又不是为我岳飞。”岳飞怒道。

“爹爹,官家不会生气吧?毕竟爹爹挂印而去。让旁人看来多少有点撂担子赌气的味道。”岳云调皮的扮出笑脸,父亲却望望洞外地雨帘,伸手怜惜的摸弄他的头,忽然一把将岳云掀翻在腿上。举手就要打。

慌得岳云连声喊饶,如逗趣一般。岳飞放开他说:“皮子痒了就说话。爹如今除去军务,有的是时间教子齐家。”

岳云却如大人一般整理衣襟威坐了说:“父亲,岳云都是大人了。”

见父亲看了他冷笑,忽然逗闹地说:“爹爹,云儿都给爹爹生了个小云儿了,爹爹若是闲来无事,去逗弄孙儿罢了。”

大雨过后。岳飞回到草棚,除去斗笠,露出青布包巾,脱去蓑衣,身下灰布衫儿,露出布裩下截。脱下芒鞋。沥去泥水。重复穿上。进了屋。

一进屋,牛皋和王贵却在屋里正哄逗岳云一岁的儿子岳申。

“两位兄弟怎么今天得闲来庐山看为兄?”岳飞笑了问。仿佛自己真是一赋闲地农夫。

牛皋大声嚷了说:“大哥,你真是料事如神呀,怕张俊现在才是后悔得肠子都要断了。淮西兵营出大事了, 琼叛变带了四万人马去投奔伪齐地刘豫了。”

岳飞上次同张俊对于淮西大营诸将的议论眼光十分独到,而且评论的也到位,只不过张俊多心,误以为岳飞是贪图权势,故意刁难才如此危言耸听的说王德和 琼的关系。

王德这回升职后,总在提防 琼不服自己,处处和 琼作对。加上手下平日讨厌 琼的人在身边鼓动,让他去吕 尚书和张俊面前说 琼的坏话, 琼也不甘示弱,让自己地部将联合起来去吕 面前诬告王德。吕 天天焦头烂额,忍无可忍后就去向张俊都督诉苦。

张俊也别无良策,就决定罢免 琼的兵权,杀了他以绝后患。这样总算能安抚一方,不至于两边都大乱。

不想议事的时候,这些话被一位平时同 琼交好的部将听了去,偷偷通知了 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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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能造成今天不可收拾地局面,如果他当初认真听了岳飞地分析和劝阻,也不会为朝廷带来如此忧患。

淮西大军是守卫皇家行在地根本,赵构被这事闹得寝食不安,急忙招张俊来朝议事。

当初张浚知道岳飞擅自离职,还曾怒气冲冲的向赵构告状说:“岳飞私心过重,竟然敢靠辞职来要挟官家和朝廷,不给他刘光世地兵马他就如此胡来,哪里有大将之风,不然抓来严惩!”

但赵构毕竟是考虑事情周全,岳飞是军中不可或缺的大将,赵构只有忍气吞声,找了几名大臣去庐山请岳飞出山,并告诫他以社稷为重。

这时岳飞的反应连岳云都无法理解他了。

父亲对来劝说的大臣说,既然皇帝没有恢复中原驱逐金贼的想法,也根本不顾靖康之耻,三军都十分泄气,他去了也是于事无补。甚至上书说:“而陛下审重此举,累年于兹,虽尝分命将臣,鼎峙江、汉,而皆仅令自守以待敌,不敢远攻而求胜。是以天下忠愤之气,日以沮丧;中原来苏之望,日以衰息。岁月益久,污染渐深,趋向一背,不复可以转移。此其利害,诚为易见。”

臣子公然指责皇帝,这是犯颜胆大的举动,岳云为父亲誊写这个折子时曾试探了几次问父亲的意思。

但父亲的意思很坚决,就这么写,他是不打算回朝廷,就想在庐山老死一生了。

“我要静心为母亲守孝,不想见旁人。”岳飞吩咐说,李娃知道丈夫是算准近来朝廷要不停有官员来劝他回返,庐山东林寺怕要热闹非凡了。

回到房里,巩玉蝉偷偷的推推岳云问:“官人,父亲这么做,会不会惹出麻烦。臣子和皇上闹气,就同孩子同长辈耍脾气一样,总是有一方要有退步才能下台,而退这一步的不会是官家吧?”

岳云无奈的叹息,父亲性子上来,他是劝不得的。

这时来人禀告说,农司李若虚大人奉旨来东林寺求见岳飞。

辞官 III

 正文 辞官 III

辞官 III

亲闭门守孝,谁也不见,岳云忙去迎接。

李若虚是昔日为岳云正冠的长者,岳云对他十分敬重。

李若虚说:“衙内,军国大事不是儿戏,衙内务必以国事为重,劝令尊回军中效力。”

岳云也十分无奈,如何能劝动父亲呢?

“云儿,为父的话说了一遍不想重复二次,再若饶舌,家法说话!”父亲也严厉起来。

岳云缓缓神,静了片刻说:“爹爹,有件家事,儿子一直想同爹爹请示。”

听说是家事,岳飞缓和了说:“说来听听。”

“爹爹,既然爹爹决心务农,平心而论,儿子也觉得很妥当。连日争战也苦了妻儿,只是爹爹,云儿尽孝不止对父亲,还有母亲,如今母亲在受苦,云儿~~”

“你什么意思,你娘跟了爹在东林守孝就是受苦?”

“孩儿是说孩儿的生母,刘氏夫人。”岳云扬起头,脸上被重重的挨了一掌,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中。

岳云哽咽说:“爹爹知道为生母守灵,可云儿有亲娘却不能尽孝。爹爹,如今母亲孤身一人,带了两个小妹妹,爹爹能接了云儿的生母来同住吗?云儿的娘不求名分,只要在云儿身边就可,孩儿也不求什么嫡长子的名分,孩儿有爹娘就知足,爹爹~”

“畜生,你再若多嘴,当爹爹不敢责打你吗!”岳飞震怒。

第二天,岳飞就见了岳云留了封书信走了。

信中说,请饶恕他不肖之罪。但父亲身边有弟弟和继母。他的生母茕茕孑立,孤影一人,他只能带了妻子儿子去随生母隐居去了。

岳飞看了大惊失色,不想云儿如此胆大。

岳云背了儿子在背上。拉了玉蝉去生母刘氏落脚的那块半山小屋来投奔。

这个茅屋还是他为生母建造地,来到庐山不久。母亲就偷偷的随了来。岳云就将她们隐匿在这个地方。

刘氏的男人郑押队得知他竟然娶了岳飞元帅的结发妻子,惊愕之余如何也不肯再接被韩世忠接去暂住地刘氏回家了。他日日提心吊胆,终于扔下女儿独自走了,而且带走了一半钱财,去了哪里谁也不知道。

刘氏苦苦等了半年,到头来是竹篮打水,带了两个孩子又无处安身。索性一咬牙带了孩子来找岳云。没想到一到鄂州,就听说了婆婆岳太夫人的死讯。她没资格去拜见原来地婆婆,婆婆虽然严厉,但对她也算不薄。刘氏在山边远远地对了岳太夫人的墓拜了拜,在山间一座破置的土地庙安身。燕奴去寻到了岳云,刘氏才同岳云相见。

这几天岳云亲自动手盖了几间草房。

玉蝉随了婆婆学着做农家饭。边哄逗了申儿玩耍。

这天。岳云和妻子正在家中。父亲的身影却出现在篱笆围的小院。

“爹爹~~”岳云愣愣的过来,被父亲一个嘴巴抽翻在地上。

刘氏慌得追过来。搂起地上的岳云,心疼地哭了哀求:“官人,求你别打云儿。”

岳云半个头都觉得嗡鸣,半晌才说:“爹爹,爹爹恕罪。”

“畜生,逆子!胆敢扔下父母私自逃跑,躲来这山野。”

岳云嗫嚅的嘟囓说:“儿子留了书信了!”

岳飞怒气中烧,四下环顾吩咐玉蝉:“去寻根棍子来,我倒要看看他如何的忤逆。”

刘氏急得扑过去抱住岳飞的腿哭泣:“官人,官人求你~~”

“这位妇人,请自重!”岳飞冷冷的斥责,刘氏一阵羞惭。他抛弃了丈夫和儿子,她有何面目叫“官人”,有何面目同昔日一样抱了男人的腿为儿子求情。

岳云一把搂过母亲,小男人般地挺直疼痛地腰杆说:“娘,莫要去求他。他无情,儿子还有是要认娘地。”

岳飞一把扯过岳云,就踢翻过身抡了棍子就打,刘氏扑过去,一棍子却打在她的身上,一声嘶厉地惨叫。

“娘!”岳云也疯了般扶起娘,父亲楞在哪里。

“娘,怎么

吗?”岳云流出泪,怨愤的望了父亲。

心中郁结了多日的愤怒汹涌而出:“难道都该怪娘吗?她一弱质女流,嫁人就是要寻个遮雨的屋檐,可以依靠的大山。不管为了什么原因,她的男人没能保护她,让她在风雨里带了孩子漂泊,忍饥挨饿,生不如死。她为了给孩子换口饭吃,忍了屈辱去随波逐流,这该怪谁?就想掳去金国的那些娘娘和帝姬们,大宋无能,让她们沦入洗衣院为妓女,包括如今的韦皇太后,这该愿她们下贱,还是该怪大宋男人无能!禽兽都能保护自己的母兽,大宋的男人在做什么,父亲在母亲最需要的时候又在哪里!”

岳云的怒吼,目光愤怒,玉蝉都被丈夫反常的举动吓呆。

刘氏吓得瞠目结舌,忙搂着岳云敲打着他,按了他的头说:“云儿,你这孩子,你怎么怎么忤逆的话都敢说,快求你爹爹饶了你。”

岳云抿咬薄唇,眼泪含泪,脸贴靠了母亲无言的安慰。

又转向玉蝉吩咐:“去搬凳子来,屋里的那捆篾条拿来。”

玉蝉却震撼之余,机警的去屋里抽了一把篾条过来,抬来一张凳子:“爹爹,官人他忤逆了爹爹,爹爹自管教训。媳妇也知道官人随意的留封书信就丢下为人子的责任跑来这深山隐居不对,媳妇也有责任,没有能劝阻得了官人。”

玉蝉的话是话中有话,岳飞如此聪明的人当然明白了媳妇话里的意思。

“五郎,五郎求你,云儿调皮任性该管教,求你手下留情。打得轻些。”心疼得刘氏哭嚎说:“五郎,求你饶了云儿,妾身走,避得远远的还不行吗?不要打云儿了,云儿从小没了娘,我已经对不起他了。”

“父亲不是忠臣,儿子岂能是孝子。”岳云奚落说,岳飞无语喝了岳云说:“起来,随为父回去。”

岳飞到现在才看明白,原来岳云在演戏,他在提醒自己,留书而去是种不负责任的任性。云儿大了,心思也愈发缜密,连劝人都使出了权谋。

东林寺外,李若虚见到岳飞指了鼻子痛骂:“岳五,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一个农夫,蒙了圣上恩典才有了如今封侯拜帅的门庭显赫。如今为了区区小事同官家斗气,同朝廷赌气,挂印而去,至三军和朝廷于何地!我李若虚劝不回你也是一死,不如就死在这里痛快,临死也把该说的话让你知道!”

说罢把出身边将官的宝剑就要自刎,被周围人连拉带劝。

岳飞惨然无语,随行的王贵说:“张俊都督引咎辞职了,以平息众怒,朝野上下都在指责张俊都督没有听岳侯的劝阻,如今赵鼎代理他手中政事。”

岳飞下山后,随李若虚去建康府行在具表待罪。

赵构心里有气,面容去如沐春风一般不怒不嗔,反似昔日一样安慰岳飞一番。

“卿前番的举措确实有些轻率,但朕还没生气,卿也不必多虑了。若朕真的气恼了,怕早就对卿罪伐加身了。”说到这里矜傲的一笑:“太祖有言,‘犯吾法者,惟有剑耳’。卿恢复职务回军中吧。”

赵构在偏殿见了岳云,嘲弄的笑问:“家法上身了吗?听说若不是你出此奇招,令尊还在赌气不肯下山。”

岳云笑笑不说话。

岳飞去见新任的宰相赵鼎,才听说一段儿故事。

原本赵构是想立秦桧为丞相,因为秦桧同金兵的关系不错,议和是有重用到他的地方。

但是咨询张俊的意见时,平日圆滑持重的张俊却毅然的否定了赵构这个想法说:“臣自淮西军营之变,知道这任免大臣不得草率,否则内乱不止。若非臣当日率性不听岳飞所劝,误用王德,就不会导致兵变。~~秦桧|。 : 连张俊都说出这么直的话,岳飞也觉得奇怪。

反间计

 正文 反间计

反间计

云随了父亲重返军营,将士们看到岳飞激动得欢呼雀

由于张元帅从中代行监管过一段军队,所以一切被改变的制度都要重新调整,岳云也委实随了奔忙了些时日。尤其因为他是军中机宜文字,更是难免案牍劳形。

静夜里,岳云在父亲的大帐内处理案卷,屏风后临时的睡榻间父亲早已入睡,发出隐隐的鼾声。

岳云忽然觉得手背发痒,情不自禁的去抓挠,却听了一阵嗡嗡声音一只花腿蚊子飞起。

岳云伸手去拍,却没能擒获这个狡猾的家伙,再揉揉眼睛定睛寻找,蚊子却不知去向。

岳云暗自寻思,这事好怪。难道蚊子都会了穿墙术不成?明明他在父亲入睡前已经仔细的搜寻过帐子里的蚊子,还烧了丛艾草驱蚊,怕咬到父亲,竟然还有漏网之鱼。

坐回原处重新提笔,忽然一想也不对。万一这蚊子再去咬父亲岂不是罪过?于是岳云举了烛台在帐子里四下查望。

岳云记起,玉蝉总是说蚊子最为狡猾,每当秉烛去追杀它,它就会藏在角落不出来。待火烛一灭,四下漆黑,它就会偷跑出来吸人血。

岳云吹灭了烛,脱去上衣,赤膊坐在父亲的床边。他想,就是蚊子要寻人咬,也会先来咬他,蚊子好血腥气,而他的背上还有父亲那天在庐山一时气愤用篾条抽的几鞭留下的血痕,才结痂但伤痕深的地方还隐隐犯些脓水。郎中看过说,是天热不易愈合地缘故。

岳云坐在父亲榻前。父亲却毫无知觉睡得沉酣。隐隐的光线还能看清父亲面颊的轮廓,岳云忽然想,平日多是父亲看了他熟睡,怕他这还是头次守了父亲看他沉睡。

忽然。星忽明忽亮的光线引起岳云地注意。

就在帐子的一角,似乎是破了个洞。黑暗中月光透过洞口投入。

“朱大壮和王敏求他们也太大意了。”岳云心里责怪。“难怪父亲地帐子里蚊子屡屡轰不干净,原来开了这个漏洞在。”

可转念一想,怕也不怪他们。父亲不在地时候,这个帐子一直空置。听说新来的代管岳家军的张大人,一进了父亲的寝帐就抱怨说:“这哪里是朝廷命官住的地方,有损朝廷官威。”,所以特地让人新去购置了一顶奢华的大帐。就连内配的圆凳都是金丝楠木雕地;马桶镶金嵌玉,马桶盖是和田玉雕刻,上面还有个焚香小炉,那份奢侈真是罕见。若不是张元帅撤走时遗留下这个马桶,又不见他来讨要,岳云都没机会去开眼见识这奇观。

这闲置的帐子破损倒似乎平常。只能明早找人来缝补了。

就在这个时候。拿个破损的漏洞的光线却忽明忽暗。之后就一片黑暗。似乎被人堵了起来。

岳云想,莫不是朱大壮自己也发现了。在外面补帐子。

想开口问话,却又怕惊醒爹爹,促狭的性子一起,岳云蹑手蹑脚的走出帐子,想去吓唬朱大壮。

“什么人!”岳云沉声喝问。

趴在帐上向内观瞧地人忽然跌坐在地上,回头看了岳云时,岳云才发现这人并不是朱大壮,而且他并不认识。

那人一个骨碌爬起来就跑,岳云随后紧追。

“站在!再跑放箭了!”岳云一声吼喝果然管用,那人停下步看了他尴尬地笑,忽然转身拐到一个帐子后面夺路就跑。

巡营地士兵闻讯赶来,和岳云一起抓获了这个鬼鬼樂樂的家伙。

“我~我~我是被抓来~张大人~~抓来地 “我是想逃跑~~~张大人~~他强抓我当兵,岳云见那人蹲在地上,抱头痛哭,心里也在想,莫不是冤枉这人了?

“小的是做小本买卖的,不想死呀。”那人哭了说。

“起来吧,哭什么!”岳云走到他近前。

忽然,岳云鼻子里闻到一股怪味,是一股难以遮掩的羊膻味道。汉人很少吃羊,军营里平日也没羊肉,而岳云再仔细闻,这味道就出在说话支吾的小贩身上,岳云恍然大悟,莫不是此人是金营派来的细作。

“押了去见元帅!”岳云吩咐。

“赢官人~~

巡营的偏将刚一开口,看到岳云埋怨的眼神瞪了他,忙改口说:“大官人,大官人这回是立了大功了,抓了金兵细作。”

岳云笑骂:“我什么时候都与功劳无缘,倒是你们几个的赏钱是少不了的。”

怕这细作还有同伙漏网,岳云带了几个兵去在各营巡视,又吩咐偏将将细作押解去父亲的营帐,自己随后就到。

确认军营内没有异样,岳云大步流星的往中军帐里去。

“父亲,你的眼疾~~”岳云一进帐,看到帐内烛光大亮,父亲正痛苦的揉着额头,虚着眼。由于眼疾长期无暇去医治静养,父亲那双灼然的厉目有一只不自觉的略显小了些,总是眯缝了眼看人。难怪金兵私下骂爹爹是“大小眼”将军。

岳云见父亲正在喝问绑跪在地上的细作,身边还立了张宪、王贵、徐庆。

“松绑吧!”岳飞不屑的神态,岳云愣了片刻,相信自己没听错话。

岳飞探探身,对跪在地上的细作说:“张勇,你可知罪!”

岳云心里奇怪,父亲难不成认识这个细作,难道这细作原来是岳家军叛逃出去的?

“张勇呀,张勇。本帅派你去大齐同齐王刘豫商讨要事,你怎么一去不返了?难不成是另有二心?”

地上的细作默不作声,低头不语。

岳云知道前些年,父亲也曾派细作打入大齐内部去刺探军情,如王大齐就曾混迹在伪齐太子刘麟的府中,颇受重用。难道这个人也是父亲派去的细作,被自己误抓了?

岳云正在心里惶惑,就听父亲叹息一声,手揉了睛明穴无可奈何的说:“没用的蠢材!”

岳云心里暗笑,似乎这话是父亲总来骂他的,不是亲密的人父亲也不会如此骂。

“你一去杳如黄鹤,本帅只得另外派人去联系刘豫,骗四太子金兀术过河来擒获之。”

岳云当然不信刘豫这大金养的走狗能和父亲谈和,心里一惊,猜出父亲八成在玩反间计了。

“还好,刘豫已经答应本帅借口金、齐联兵进犯长江,待金兀术~~”

“父帅!”岳云慌忙制止:“父帅,孩儿看这人不像是张勇。张勇比他略瘦。”

“是~~小的是张勇~~小~~小衙内~伪齐那边口粮好,所以长得丰硕些。”

岳云一听心里暗笑,军里没人喊他衙内。

于是会意的望了父亲一眼。

岳飞说:“云儿,你多虑了,张勇你还不认得,小时你还骑了他脖子当大马。”

见岳云无声,岳飞沉了脸训斥“张勇”:“金兀术只要过河就入我大宋天罗地网!只是你这个奴才,延误战机,险些坏了本帅的好事,拿着本帅的信不知跑去了哪里,贪生怕死,岂能饶你!”

岳云见细作磕头如捣蒜,连连说:“小的知罪。”

岳云叉手上前求情:“父帅,既然是他知罪,让他戴罪立功罢了。”

岳飞瞥了岳云一眼说:“去给为父端碗水来。”

又起身对细作骂了说:“张勇,本帅就饶你狗命。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带上本帅的信去见刘豫,商量出一个出兵的时间回来复命。若再有拖延,定斩不饶!”

细作忙磕头谢恩。

岳飞又说:“死罪免了,活罪难饶。拖出去打二十军棍,再回来拿信。”

岳云听了帐外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叫和军棍行刑的声音,巧笑了看了父亲。众将也都忍俊不禁。

岳云见父亲低头写了封信,抬头对岳云吩咐:“交给张勇,务必亲手交给刘豫,不得泄露内情。”

岳云将书信和准备好的一袋干粮几贯钱递给“张勇”说:“元帅今天病痛,没时间同你计较。你快去送信,不得再有差池,仔细记住!”

大帐内,岳飞同众人哈哈大笑:“利用这细作必定除掉刘豫这心腹之患!那金兀术生性多疑狡诈,必然对刘豫生疑。宁可信其有,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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