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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欢迎来到武侠世界-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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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能这么说啊!那个小鬼能保住武王的名号,那是因为圣光镜的下落不明。别说咱们了,其余王侯也不屑去抢呀!这一次既然收到消息,圣光镜即将现世,咱们可不能落后,平白无故的将武王送给旁人。」
先前那名矮胖妇人又一次的跳出来,从她积极的替杨氏兄弟开脱,不难猜想一开始就是她怂恿那两兄弟动手去争。
「圣光镜是不是会现世,复国圣王会不会应了预言降临,这些全都未经查证,你们倒是先打草惊蛇了!」仍然气愤那几人的擅自行动,那名中年男子难掩焦急的踱步思考。
他知道除了他们这些翼王的人马之外,其余的王侯也蠢蠢欲动。就他暗中探查得知,古文物展示厅的爆窃案,极有可能是东王的人马。他一向对权势十分积极,与其按照协定当上武王再名正言顺的统领其他王侯,还不如一早将圣光镜据为己有、号令天下,这确实像是他的作风。
「难道……圣光镜现世的消息是假的?」中菜馆内的众人忍不住的骚动起来。他们沉寂了大半生,有些人甚至世世代代守护着这一丝希望,为的就是等待复国的机会,好不容易盼到圣光镜的下落,期待着有位明主能应预言般,带领他们建造乐土,千万别是一场空。
「这可说不定,关于圣光镜现世的消息,从来都是天王的人马在嚷嚷,天王的猜忌心可不轻,他哪可能让出权力?你们这样一闹,不正好坐实了他的疑虑,咱们有心一争天下?」皱紧浓眉的直摇头,中年男子忧心忡忡的看著龙椅上的老者。
所有王侯之位全是世袭制,这一任的翼王已经老了,偏偏没有子嗣。就算将来由他继任,他们这一脉的实力仍不如其余王侯,所以他一直主张韬光养晦,等他们的财力、武力胜过其余王侯,再来想方设法谋得武王之位。偏偏杨氏兄弟自作主张,他现在极为担心,其余几路人马会不会联合起来先对付他们?
「想要一争天下有什么不对?当初不是说好了吗?谁争得武王之位,谁便能号令诸侯!预言也提了,武王会率领群雄建造乐土,就算是天王也得遵守这个协议,怎么?他们还缅怀着过去那段呼风唤雨的日子?这都过去几百年了,早就不是他们的年代了!世袭的只不过是那个王位,难不成他们连那个死脑筋也一代传一代的世袭下来?」
那名矮胖妇人十分不以为然的嗤之以鼻。本来所有王侯的实力都旗鼓相当,论声望还要以他们翼王更为尊贵,凭什么要以天王马首是瞻?尤其世袭天王的那个小子,才、德根本不足以服众。所以才让各家王侯拥兵自重、谁也不服谁的分崩离析,再这样下去,别说他们这一代,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都别想复国有望了。
那名中年男子沉默的瞪着杨氏兄弟以及那名矮胖妇人好一会儿,最后只是摇了摇头不再往下说。不论如何解释,这些期待已久、跃跃欲试的伙伴们,已经无法再等待了。
这名中年男子不免有些忧心,一开始所有王侯同意以武功高下来争取武王的头衔,这个决定究竟是对是错?他们花了那么多心力,招兵买马、累积财富,最后却儿戏的将所有身家押在这个上头?谁的武功高强便能号令群雄?万一他的决策错误,万一他根本无心复国,那他们岂不像最初那样,即使拥有百万兵马,仍是一败涂地。
正当中菜馆里众人窃窃私语、小声的讨论着,一直坐在龙椅上喘息的老者突然动了一下,所有人惊愕的噤声,目光一致的瞪向他,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
「那个……打赢胤甫、胤昆的小伙子,是……什么来历?」大约是年纪太大了,老得两只腿全踩进棺材里,那名老者想走下龙椅问清楚,颤颤抖抖了好半晌却站不起来,急得那名中年男子连忙扶稳他。
「我查过了,范维不是咱们的人,跟其他王侯也没关系,就只是个单纯的普通人。三年前阴错阳差的打败前任武王,拿下这个头衔。」那么中年男子详细解说。
老者虽然吃力的喘着气,但睿智的眼神在在说明,他全都听了进去,并且心中已有盘算。
「力伸……你还记得……武王这个名号是怎么来的?」握紧那名中年男子的手,老者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中菜馆内的众人心底忍不住的狂吼着,武王自然是取其强盛之意,这是他们自小就烙印在脑海里的字句。只不过翼王没有问他们,没有人敢回答。
「是,之所以会封为武王,是取其强盛之意。」理所当然的答着,石力伸恭敬的反握了握老者的手。
他知道对方一直强撑着风中残烛般的身体,只为了让他有足够的时间壮大自己,好来继任翼王这个位置。其余王侯虽然虎视眈眈,但至少都卖老翼王几分薄面不敢轻举妄动。石力伸只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够实力拓展版图,保卫他们这一脉。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之所以另封武王,是因为我们谁也不服谁……唯有……唯有放下旧有势力者,才能成为真正的武王……那个小鬼……或许能应验预言……」
颤抖的笑了起来,老者瞳孔绽出精光,枯瘦如鸡爪的手缓缓伸向杨氏兄弟,两股气劲就这样射入他们体内。吃痛的惨叫一声,两人倒地呕出几口鲜血,随后气色逐渐恢复,与范维交手留下的内伤,淤血全让老者这一指逼出体外。
「翼王!您不该为这两个不成材的徒弟耗损功力!」还在参悟老者的话,石力伸吃惊的连忙阻止。他的徒弟闯祸,应该由他来治伤,不该麻烦老翼王出手。
「再不成材,也是咱们这一脉的子孙。」展露了傲人的功力,老者在这瞬间仿佛年轻了几岁,声如洪钟的朗笑起来。
「传我口谕!翼王这一系,不再争夺武王头衔……」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敲进众人心里,老者的指示让中菜馆陷入一阵骚动。
「翼王!请三思……」好几人异口同声的请求者。他们一代传一代的继承着这个遗志,为的就想让自己的子孙能在乐土中安稳的过活,现在老翼王竟然一句话说放弃就放弃,他们怎么能够眼睁睁看着努力了大半生的目标被毁灭而不挣扎?
「听我说……翼王这一系将全力辅佐范维保住武王头衔。」抬起枯瘦的手臂制止众人,老者急喘了好几口气,勉勉强强的指示着。他刚刚的精神,看来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翼王,您的意思是……范维会是应了预言的那人?」心里五味杂陈,石力伸这辈子都为了复国,建造乐土这个目标努力,他也一直以为只要再加把劲,便能凭实力拿到武王这个称号,没想到他辅佐了一生的老翼王,最后却轻而易举的另选他人?还是个不知底细的毛头小子!石力伸心底有股怨怼,只不过他忠心耿耿了一辈子,在最后这一刹仍旧毫无保留的效忠着。
「是的……是的,可惜……我见不到……见不到了……」老者紧紧握着石力伸的手吐出最后一口气,灰蒙蒙的瞳孔顿失生气。
「翼王————!」中菜馆内众人悲痛的跪了一地,哭声震天。
◇ ◇ ◇
接了殷坚的电话,张丰溪不情不愿的驾车前往吴进的实验室,说什么有关键性的证据要让他瞧瞧。听殷坚那种冷冷淡淡又隐含得意的语气,张丰溪没来由就一把火起,油门踩得又快又急,他倒想看看有什么关键性的证据能证明殷坚的清白。
「你最好有个合情合理的理由要我到这里。」才刚停好车,张丰溪就瞧见穿着名牌西装,一脸悠闲的殷坚,还有那个明明不关他事,总爱凑一脚的何弼学。两人像是有说不完话似的嘀嘀咕咕个没完没了。
「你要的理由就在实验室里,六楼!请找一位吴进吴教授,不要太凶恶喔!人家是斯文人。」脸上堆满笑容的呵呵笑着,何弼学指了指其中一栋大楼,他已经准备好了DV,打算拍下『真相大白』的那一刹,看看张丰溪知道自己冤枉了殷坚后会是什么嘴脸。
「什么意思?」严肃的瞪着笑得阳光灿烂的何弼学,张丰溪虽然不大喜欢这两人,但是为了破案,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
「清单上遗失的古文物,不能算是被偷!因为它安安稳稳的待在这里。」挑了挑俊眉,殷坚晚了一步走进电梯。他其实不太想理会张丰溪,若不是何弼学死拖活拖要他将事情始末解释清楚,尽快摆脱官非,他才懒得跑这一趟。
「是啊!其实骆炳光将那箱东西寄到吴进的实验室里,请他帮忙做些鉴定,后来就发生了爆窃案。只不过没掉的东西全毁了,『掉了』的东西其实在实验室里。严格来说,你该侦办的是古文物损毁案,而不是爆窃案!」
笑眯了一双大眼睛,何弼学很满意的欣赏张丰溪困窘又不甘心的表情。毕竟,案件的程度不同,升官的快慢也不同,原本想借着殷坚这条线索,破获盗卖古文物的集团来升官,眼看着这个美梦就快破灭了。
「就算东西还在,也不能证明你跟案子无关,创世女神像及大清格格的失窃,你还是头号嫌疑犯。」
张丰溪咬牙切齿的瞪着殷坚,之所以会这么气愤,更重要的一点是,除了手中几张仅能辨识人影的照片外,他没有更进一步的证据能捉殷坚。要命的是,就这些薄弱的证据,检察官不可能打没把握的仗而起诉对方,殷坚大可以请个高明的律师摆脱他的纠缠。
显然知道张丰溪为何如此气愤,也明白他执意要将自己跟这个案件牵扯在一块儿的原因,殷坚一脸的云淡风轻。愈是不当一回事,那名为了破案而热血沸腾的警察愈恼怒。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吴进已经笑容满面的等在一旁。大家都忙于工作,平日里很少有时间碰面,殷琳特别交代过要好好照顾她的小侄子,身为『长辈』的吴进,自然满心欢喜的接过爱妻交代的任务。
「何同学在电话里已经提过,东西就在台子上,可以看但不可以摸!那是太平天国时期的古文物,镜身是铜制,镜面的材质还在分析中,报告晚几天才会出来。我只能说……这是很重大的发现呢!镜身上刻的文字,显示是属于当时的天王洪秀全所拥有。你能想象它的价值吗?当时,他可是带着它南征北讨,直到定都天京都没离开过这面镜子,看来是他权力的象征。」
一谈起历史、古文物就没完没了,殷坚及何弼学已经很习惯吴进的滔滔不绝,倒是张丰溪一脸茫然的瞪着这名说个没完的学者,完全找不到空隙打岔。
「你的意思是……这是骆炳光寄来给你的?」终于忍不住无礼的打断,张丰溪脸色稍嫌铁青的瞪着吴进。
一方面是因为他的长舌,一方面是因为证据愈来愈有利于殷坚,这等于他先前的侦办方向完全错误,要承认自己失败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是啊!木箱在这里,签收的记录在这里。」配合的交出证明文件,吴进显然不了解张丰溪跟殷坚的恩怨,对于那名警察怒不可抑的神情十分不解。
「如果是骆炳光寄给你的,他一开始为什么不跟警方说明?你跟他有什么私仇,要这么陷害你?」
「我也很想知道他是哪生出来的胆子啊……」
◇ ◇ ◇
一边联络着警局,要将这一箱『证物』护送回去,张丰溪一边忍不住悄悄的观察着殷坚等人。他们完全不将他摆在眼里,好奇的研究着那面铜镜,一箱古文物当中,他们只在乎这个。
虽然在张丰溪眼中,这些铜制品既不漂亮又不出名,实在没什么收藏价值,但是那几人这么感兴趣的围着那面铜镜,害得他也跟着留心起来。
「整箱古文物中,就这面铜镜不一样?」很想动手去摸看看,何弼学的意图让殷坚捉个正着,眼明手快的将人揪了回来。虽然不觉得里头附了什么鬼灵精怪,不过以何弼学的『前科』而言,还是少接触这类东西为妙。况且,吴进刚刚已说了不能碰,这混蛋是耳背还是老年痴呆啊?
「是啊!我刚刚说了,镜面的材质无法辨识,已经送资料去分析了,其余的部份可以很肯定是铜器。老实说,算不上什么厉害的收藏品,当然,我这是以收藏家的眼光来看;对我而言,这些都是无价之宝。」
面对这些古文物,吴进的眼神永远流露着爱恋的光芒,这个男人骨子里就迷恋这些死气沉沉的东西,也难怪他会娶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当老婆。
「呃,你说材质无法辨识,不会像创世女神像那样?看起来像玉,结果不是玉器那种意思吧?」冷不防问了一声,何弼学的疑心让殷坚、吴进二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阳间好不容易平静了点,拜托他别乌鸦嘴,又牵扯出什么神祗来大闹一场。
「呃,应该……不是这种问题……」干笑两声,吴进看了看实验室里的闲杂人等,不知道该不该请他们离开。他这里毕竟是学校的实验室,他们继续留在这里,研究生们大概会感到不自在。
「你说……创世女神像怎样?」听见了关键的字眼,张丰溪眼神一亮,捉着吴进的衣袖质问。他就是不肯轻易放过殷坚,他相信再多找出一些证据,一定等让那个狡猾的男人伏首认罪。
「创世女神像……女娲怎么了?不是已经变回玉雕像了吗?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躲过灭世的危机,拜托别重来一次啊!我跟小琳还有好多地方没去过呢!」吴进心有余悸的说着。
他对创世女神像的说辞跟何弼学的一模一样,只不过他的版本听起来正经一些,何弼学的版本听起来夸大了一点,不过同样的天马行空,没有丝毫的合理性。
像见着怪物似的瞪着吴进,张丰溪原本以为以他的声望,这个斯文的学者一定不会说谎。结果他居然用那种煞有其事的口吻,说出这么荒唐的事情,气得张丰溪激动的揪起他衣领,而殷坚、何弼学立刻反应,一边一个的拉开张丰溪,将那名吓傻了的知名教授护在身后。不同类型但同样帅气的两名年轻男子,十分不谅解的很瞪这名失态了的警察。
「抱歉……」整理、整理衣服,张丰溪面红耳赤尴尬的道着歉。
「不要紧。」惊魂未定的吴进,下意识的再退了几步。他终于察觉到张丰溪对殷坚、何弼学两人不太友善,自己也许也不应该靠近。
「好了!既然东西你已见到了,证实了坚哥跟这件案子毫无关系,剩下的事你自己想办法,我们先走了!」
拍了拍张丰溪的肩膀,何弼学觉得自己够大方了,陪他玩这个无聊的游戏玩这么久,他可是电视台里的大忙人啊!办公室里待处理的公文堆得跟山一样高,他还没那个兴趣当警察的线民。要线索、要证据,麻烦自己找!
「你该去问骆炳光为何要刻意隐瞒这箱古文物的下落。还有展示厅发生窃案时,犯人毁了其他的古文物,总不可能没事进去捣毁展示品吧?所以他的目标是?会不会正是这箱被隐藏起来的古文物,你要注意一些。」
好心的分析、提醒,殷坚虽然气恼张丰溪老是针对自己,不过他还是恩怨分明,最该死的还是骆炳光。明明一句话就能证实殷坚的清白,偏偏误导警方的侦办方向,其心可诛简直罪该万死。
「你以为说这么几句,我就会相信,创世女神像跟大清格格的遗失案跟你无关?」误会了殷坚是在嘲讽自己,又或者想表现出正直的模样以洗脱嫌疑,张丰溪敌意十足的瞪着眼前那个一派优雅的高瘦男子。明明没见他怎么辛勤工作,偏偏吃穿用度全是些高级品,这样怎么可能不让人怀疑他吸金的管道?
「信不信随你!这么无稽的事,要我也不相信,不过那是事实。」潇洒的耸了耸肩,殷坚不以为然的勾着何弼学肩膀就想离开。反正举证他有罪是检方的事情,如果张丰溪拿不出更有力的证据,说再多也只是浪费唇舌而已。
关于这一点,殷坚对殷司那老鬼很有信心,那个混账比他更心机、更阴险,绝不可能让警方捉到任何把柄。
正当何弼学拉开大门,一名西装笔挺、面容和善的男子就站在门外,挂了张太过诚挚,结果反而显得有些虚假的笑容,十分有礼貌的跟何弼学打着招呼。
「请问,吴进吴教授在吗?」似乎将样貌稍显稚气的何弼学当成研究生,门外的男子有些放松警戒。
只不过在他瞧见何弼学身旁的高瘦男子,以及他身后一看就知道是警察的张丰溪后,脸色又是一变。虽然只有短短一刹,但离得最近的何弼学已经捕捉到他前后不一的神态,机警的背着手和殷坚比着手势提醒他留心。
「我是!请问你是……」整理了一叠文件准备授课,吴进好奇的问了一声。
「小姓梁,梁苡川,这是我的名片。是骆炳光先生要我过来找您,他有一箱文物留在这里鉴定,请我替他带回去,这是证明文件。」那名男子直接越过何弼学等人,面带微笑的递了份文件给吴进,后者狐疑的接过查看。
以前从来没有这种事情发生,会将古文物送过来鉴定的人,多半都对它们极为重视。除非万不得已,他们几乎都会亲自过来取件,顺便与吴进交流、交流研究心得,像这样请人代领,真的十分不寻常。
默契十足的互看一眼,一个眼神骨溜溜的转啊转,另一人俊眉挑啊挑,大量的讯息便在眉目间传递完毕。殷坚及何弼学怀疑着这个叫梁苡川的身份,因为从他进入实验室开始,他的目光就没离开过那面铜镜。
如果真像他所言,只是顺道替骆炳光跑个腿,理论上他应该不了解木箱内有哪些古文物,更别说他第一眼就盯上了那面铜镜。从他过份积极、佯装友善的态度来看,梁苡川的身份不简单,搞不好就是展示厅爆窃案的同伙。
「梁先生,请让我看一下身份证。」沉声说道,不知是天性多疑还是正在气头上,张丰溪表情严肃的指示着。
原本应该是件很简单的事情,却在梁苡川硬是停了好一会儿没反应后,气氛变得有些僵。那个男人随即堆满笑脸的递上身份证,可是却非常诡异的退了好几步,有意无意的朝那面铜镜靠近。
半转过身体,张丰溪一边盯着梁苡川、一边请警局的同事帮忙查询他的身份证,实验室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吴进无奈的长叹一声,和正在处理着报告的研究生交代几句,要他们先到教室去等待,他看来会有好一阵子无法脱身了。
「梁先生,你的证件……」
查询了好一会儿,张丰溪终于将身份证交还给梁苡川,只是这两人接近时,彼此的表情变化让一旁的人全都紧张起来。就在接过身份证那一刹,张丰溪及梁苡川全都动了起来,前者掏出了手拷想捉梁苡川,后者挥出一拳不偏不倚击向张丰溪。
「张警官————!」瞪大眼睛的瞧张丰溪朝后飞了出去,何弼学僵立在当场。
他的大脑完全无法运作,眼前的画面仿佛是古装武侠片那样,高手一掌击出,然后中掌之人呕出一篷血雨,夸张的撞破墙跌了出去。张丰溪虽然没那么凄惨,不过龟裂的墙面、洒了一地的鲜血,说明他的情形好不到那里去。
「啊——!」
一心保护文物的吴进,自然是梁苡川的下个目标。就见他一脚扫向吓傻了的吴进,幸亏何弼学反应敏捷的扑倒他,否则这名斯文学者,下场肯定比张丰溪更惨。
「坚哥!铜镜!」倒在地上护住吴进的何弼学,眼角余光瞄见了梁苡川抱走了那面铜镜,想也不想的大喊,这种时候还是他家殷坚可靠。
「阿学,照顾他们!」
第一时间就冲到张丰溪身旁察看的殷坚,虽然不放心,但也不得不扔下何弼学。牙一咬的追了上去,先跟梁苡川过了几招,那个家伙见一时半刻间撂不倒殷坚,朝后一撞破窗而出,而那名帅气天师想也不想的朝外一跨也跃了下去。
「这里……六楼……」勉强爬起来,张丰溪呕了几口鲜血,吃力的试图阻止。
何弼学先是忧心的望着破裂的窗户,然后见着了熟悉的火龙冲天而起,他总算放下心来。还能放出火龙来修理人,足见他家殷坚一点屁事都没有,真不愧是三界五行内最帅气的天师啊!从六楼摔下去还不死……
◇ ◇ ◇
深吸了几口气,范维确认自己没有任何不妥,随意洗了把脸,有些茫然的瞪着镜中的金发男孩,是他的错觉还是他从未认识自己?总觉得有些不同,因为一场逼出潜力的打斗,让他打通任督二脉脱胎换骨了?这只是武侠小说中的桥段吧?现实生活中哪可能发生?
不以为然的嗤笑一声,范维换好了制服快速下楼,他已翘掉了好几堂课,再不出现就会流传不堪入耳的谣言了。毕竟,一向与他旗鼓相当的铁年泰都让人海扁了一顿,说不定正有一堆人等着看他鼻青脸肿的跨进校园里。
才刚锁上门,范维神经敏锐的察觉到有人在窥伺他。皱了皱俊眉,这名帅劲十足的大男孩谨慎的瞧了瞧四周,先是不解为何有人盯哨,随后又有些愕然,他的感觉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厉害?仿佛是武林高手般,什么风吹草动都难逃他的法眼。
甩了甩头,范维将无稽的想法抛在脑后。自从跟双胞胎兄弟俩交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像是某根神经通了般神清气爽,满脑子不断重映他们决战的过程,一拳一脚都重重敲击在他心底,然后再一点一滴的吸收起来,完完全全融入他身体里。
「看来,你真是百年难得一见,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啊!」冷不防传来一声赞叹,熟悉的字句让范维以为自己在看功夫电影。
「你……谁啊?」半转过身,范维冷淡的挑了挑俊眉,大白天的居然遇上长得人模人样的神经病啊?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是来辅佐你。」那名中年男子气定神闲的微笑着,上上下下的打量范维,审视的目光看得范维背脊发麻,仿佛让蛇盯上的青蛙般难受。
「听不懂。」懒得理会的哼了一声,范维想也不想的转身便走,谁知道那名中年男子居然后发先至,人影一晃就挡在他前头。
「靠!你怎么办到的?」眨了眨眼,范维吃惊的瞪着对方,忍不住东张西望。猜想他会不会像杨氏兄弟那样,其实是双生子,所谓的快速只不过是另一个人突然出现罢了。
「这招叫『移形换影』,你确实是可造之材,就连胤甫、胤昆都不见得跟得上我的速度,你倒学得极快。」忍不住赞赏的鼓起掌来,石力伸愈来愈相信老翼王的预言,范维会是带领他们建造乐土的武王,这小子天生的武学奇才。别的不说,光是他的恢复能力,就强过杨氏兄弟千百倍,那两人现在还躺床上哀哀叫哩!
「你……你还好吧?如果迷路了,警察局在那里。」指了指某个方向,范维有些同情的看着石力伸。
没想到这个人模人样的大叔,竟然看武侠小说看得走火入魔了?连『移形换影』都掰出来,等一下该不会跪下来拜,说自己是什么转世教主吧?老姐有交代,遇上精神不正常的陌生人,千万别刺激他们,赶快低调的离开。
「看来你不只武功不错,心肠还挺好。翼王果然没选错人,武王果真非你莫属。」掩不住有些兴奋、激动,石力伸冷不防的捉住范维手腕,诚挚、深情的望着那名金发男孩,望得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呃,大叔,不良少年也有心地善良的……」吓得胡言乱语,范维俊脸有些扭曲的干笑数声。费了一番气力才将自己的手抽回,不由得暗骂数声,早知道就龟在房间继续睡,才不会倒楣的一出门就碰上个疯子,病得不轻就算了,看起来还是个身手不赖的疯子。
「只要你学会我的本事,根本不必担心其他王侯派人来挑战。武王这个称谓没人能从你手中夺走!」仿佛看见了未来的美景,石力伸不顾气氛看上去颇为诡异,就在大街上与范维拉拉扯扯。
「喂……喂!大叔,你……你放开我!不然我要叫了喔!」大约这阵子遇上的全是些说话方式很奇特的人,害得范维都有些错乱起来。才刚开口自己就想狠狠刮自己两巴掌,这听上去多像『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的烂桥段。
「听我的准没错!跟我走,让我将毕生的功力全传授给你!」情急之下捉住范维手臂,石力伸兴奋的眼神一亮,眼前的年轻小子根骨清奇,若是加以调教,日后定能成为无敌于天下的高手。
石力伸终于明白老翼王的苦心,其实辅佐一个奇才,看他登上顶峰,也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一心想摆脱身旁这个疯言疯语的中年男子,范维在情急之下用出了杨氏兄弟的招式。因为分不清两人谁是谁,所以招式也记得七零八落,上一招是杨胤甫使的,下一招却用出杨胤昆的,结果效果相乘威力更大,浑然天成、行云流水得让身为师父的石力伸有些招架不住。
「你……这是谁教你的?」惊愕的瞪着范维,石力伸不相信有人能过目不忘,不禁有些担心,范维说不定是其他王侯训练出来的伏兵。
「什么跟什么啊?大叔,你不要再跟着我了!」挣开石力伸的箝制,范维揉了揉泛红的手腕,没好气的撇撇嘴,还是赶快离开要紧,省得又让那个神经病缠上。
「不许走!」暴喝一声,石力伸苍鹰扑兔般的掠向范维,后者俊眉一皱,双腿快速的变换方位,动作虽然有些笨拙,但确实是不折不扣的『移形换影』。
「移形换影?你居然会使移形换影?」目露凶光、杀气大盛,石力伸更相信范维是其他王侯训练出来的伏兵了,否则还有谁会施展这么高明的轻功?
一翻掌心,一柄短刀亮晃晃的遥指着范维,石力伸宁错杀、不放过,绝不容其余王侯有机会夺得武王的头衔。
「喂……死老鬼,你想对我的小维做什么?」
千钧一发之际,大量的荆棘、藤蔓等带刺的植物自地面窜出,密密实实的包围住石力伸,冷不防闪出来的殷遇,捉了范维的手腕便跑。
一听说范维跟打伤铁年泰的人决斗,殷遇就忧心不已,大半天没见到对方人影,这名情窦初开的高中女孩整日魂不守舍。虽然对赖孟轩再三逼问的结果,确认了范维只是体力透支在家睡觉,她还是放心不下,最后忍不住的跑来找他。
谁知道,殷遇还没走到范维家,就在路口见到拉拉扯扯这一幕,那个中年男子显然是练家子,出手就是快、狠、准的扑向范维,殷遇哪里还冷静得下来,想也不想的就冲上前去,心念一动,那些攻击性强烈的植物就像杂草般涌了出来。
大吃一惊的停下所有动作,石力伸气愤的盯着跑远的一男一女背影,小心翼翼的拨开围绕在他身旁的荆棘、藤蔓。没想到那个清清秀秀的年轻女孩居然会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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