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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偏见]初次印象-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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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
她那个约好了的“朋友”就是怀特!
想必,怀特早就约她来看歌剧,不巧乔治安娜随后又发出邀请,所以她才不得不那样婉拒……
达西先生觉得自己一下就想明白了——但这种聪明头脑,这会儿带给他的感觉不但不好,反而糟糕透了。
他强迫自己不去看他们,好把注意力放在歌剧上,但不管舞台布景变景有多华丽,抒情咏叹调有多动人,故事情节有多曲折,都无法让他集中注意力——恰恰相反,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把目光落到那一对人的背影上。
……他忽然朝她靠过去,凑到她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她侧过脸,对他微微一笑。即便隔了这么远,仿佛也能感觉到他们两人之间默默流淌着的那种默契和亲密……
当舞台上的女高音开始唱出本场的高,潮华章“这个坏人背叛了我”,全体观众如痴如醉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再也无法忍耐了,霍地站了起来。
“哥哥?”
坐他身边的乔治安娜不解地抬头。
他顿了顿,俯□去。
“乔治安娜,我去休息室里坐坐。你和莉迪亚继续吧。散场后到那里找我就行。”
低声吩咐过后,他毫不犹豫地拿过自己的帽子,转身离开了包厢。
“达西先生怎么了?”
莉迪亚终于注意到包厢里少了个人,小声地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
乔治安娜费解地看了眼身边已经空荡荡的位子,“哦,太精彩了!咱们继续吧!”她被舞台上的女高音吸引,继续津津有味地观赏起来。
————
休息室里空荡荡的,除了一个剧场的侍应生——他一直暗暗注意着那位独自站在供客人随意取阅书籍的书柜旁的那位先生。
过了一会儿,穿着整齐的剧场经理阿尔弗雷德先生走近,恭恭敬敬地鞠躬,说道:“抱歉打扰您了,先生。但是出于我的职责,能否允许我问一声,是否因为剧场在某些方面还需改进的缘故,您才中途离开来到这里的?”
达西合上手上的那本《哀歌集》。
在这种地方能见到普罗佩提乌斯的诗集,也算难得了。但现在,无论什么书籍,恐怕都难以让他心平气静下来。
所以他把这本古罗马诗歌集端端正正插回到书架原来的位置上,然后转过身去。
“是我自己的缘故。和剧院无关。”
他简短地说道。
阿尔弗雷德先生生就一双能看人的眼睛。立刻就断定,这位看起来有点冷淡的先生确实不需要有人在旁打扰。
“明白了。那么祝您愉快!”
经理朝客人深深鞠躬后,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等那位一直在暗处偷偷打量自己的侍应生也消失后,达西先生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疲乏,不,确切地说,是无力感——这其实不大寻常。从前,即便被迫在卡尔教授的实验室里没日没夜地超负荷连续工作过后,他也从没有像此刻这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仿佛来自身体深处,慢慢地一丝丝地蔓延到他周身的肌肉和皮肤之上。
他略微烦躁地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来回走了几圈,听着自己鞋底踩在地板上发出的单调声音,最后停在一扇可以看到剧场外景观的窗户前,定定望着外头——而与此同时,脑子里情不自禁就又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怀特在位置上,亲昵地靠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她侧过脸,望着他笑。
那一瞬间,他确定自己从她的眼睛里读出了发自内心的温柔和愉悦。
多么匹配的两个人!他心想,同时,心里又抑制不住地发酸——至少,他好像从没见她对自己露出过那样的神情。
这样一想,他就忍不住又记起了在三一俱乐部时的那个晚上发生的一切,尤其当她被迫和自己一起躲在窗帘后那个窄小空间里时……
直到现在,当他晚上躺在床上闭眼预备睡觉的时候,鼻端仿佛还留有来于她秀发的淡淡芬芳——比他闻过的最稀有的玫瑰还要令人身心愉悦……
这样的幻想,实在太不绅士了。他曾不止一次地自责。
倘若他是一位真正意义上的绅士,早就应该彻底忘记了。
但事实却是他有点无法控制自己了——甚至,为了弥补上次无意惹她生气的不愉快经历,在犹豫数天之后,他竟然想出了绕着弯地利用自己妹妹去接近她以期得到她谅解的不光彩办法。
尽管直到现在,他还是认为她那个像男人一样去工作的决定并不适当,但是,一想到倘若因为这个而令她生自己气的话,他就难受得心里像被猫给抓过一样,一刻也不得安宁。
虽然并不真正信仰上帝,但这种时刻,他又有点希望自己的心灵能得到救赎——他觉得自己好像成了海上的迷航者,正被前方水妖塞壬飘来的若有似无歌声所惑,倘若再不回头,等着他的将不知道会是什么;他又怀疑自己是否中了爱搞恶作剧的西南郡皮克西精灵的魔咒,就快被迷得无法恢复神智了——是否应该考虑把外套反穿,这样就能躲过它们的捣乱?
心里涌出的烦躁感更甚,他忍不住使劲揉自己的额,仿佛这样就能让心情平静下来。
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就一会儿的时间,剧场方向传来一阵带了点沉闷的轰轰掌声——应该是剧终了。
达西先生转过了身。当第一位退场后觉得需要到此来发表下自己高见的观众出现在休息里时,他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休息室里人渐渐多了起来。他很快就遇到一位熟识的*官。两人谈话的时候,乔治安娜和莉迪亚出现了——不过,身边多了两位小姐,一位是凯恩斯小姐,另位,是个久未出场的人物,宾利小姐。
显然,凯恩斯小姐和宾利小姐对于在此遇到达西小姐感到非常愉快。一起进入休息室后,眼尖地发现了正和*官叙话的达西先生,立刻随着乔治安娜一道过来致意。照过面后,几位小姐便坐到另头的空位置上愉快地闲聊起来。
小姐们仿佛都还沉浸在歌剧里无法自拔,用充满的激赏的语调表达各自对于本场表演的独到见解,但是有一点倒颇具趣味,两位新加入的小姐明显对乔治安娜表现出过分的热切,对于一边的莉迪亚,除了开头的简单问候过后,接下来就基本不怎么搭理了。
莉迪亚对此倒根本不在意。让她学她们的口气拿腔拿调地表达自己对这部伟大歌剧的独到见解……哦,不如要她的命还来得干脆点。她只欣赏女演员身上的华丽服装、暗暗模仿她高亢而打动人心的唱腔,外加让她看得神魂颠倒的男女爱情而已。所以她们在说话的时候,她就无聊地东张西望,终于,看到一个人影从休息室门口出现。她眨了眨眼睛,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莉齐!”
她朝自己的姐姐挥了挥手。
伊丽莎白一眼就看到了莉迪亚和达西小姐,脸上露出笑容。与爱德华·怀特一道走了过来。
大家都是熟人,自然没那么多拘束。和凯恩斯小姐、宾利小姐打过招呼后,她看向同样一脸惊讶的达西小姐。
“乔治安娜,非常抱歉……”
“伊丽莎白小姐!”宾利小姐不大礼貌地打断了她的话,“我不知道您和您的妹妹居然也来了伦敦。”她仿佛刚注意到莉迪亚似地瞥她一眼,“虽然伦敦离郎博恩乡下不过五十英里的路,但身边一下少了两位女儿,我怀疑您的母亲会因为思念女儿过度而伤心得到处诉苦呢!”她的语气带了点明显的讥嘲。
凯恩斯小姐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看一眼伊丽莎白,唇角保持着笑容。
达西小姐显然不明白情况,看一眼宾利小姐,再看一眼伊丽莎白,眼睛里尽是困惑。
莉迪亚睁大眼睛,就要呼地站起来时,伊丽莎白按住她的肩,笑吟吟地道:“谁说不是呢!乡下的母亲难免不像城里人那么有见识,但比起某些口是心非的城里人,我倒宁愿她一直这样。”
“哈,说到这个,谁也不会比我更有发言权。”一直默默听着的怀特先生突然插,进去道,“两位小姐的对话,让我忽然想起我的母亲。从前我不在她身边的时候,她也是这样丝毫不加掩饰地表达对我的思念。可惜她已离去。倘若还在的话,我想我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那个人。”
凯恩斯小姐盯他一眼,唇边的笑隐了下去。
宾利小姐显得很是意外,张着嘴,渐渐露出被扫了面子后的愧色。而莉迪亚则得意洋洋地看着她。
“是啊!”宾利小姐终于勉强笑了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极力保持自己的风度,“亲爱的伊丽莎白,希望我们以后能多多往来。亲爱的乔治安娜,我渴望能欣赏到你最新的得意画作。那么我先走了,我的姐姐可能已经在马车上等我了。”她匆匆转身,甚至忘记去和达西先生告别。
”好的。”
伊丽莎白笑着与她告别。
“啊,好的!”
乔治安娜也急忙站起来,目送她的背影离去。
“我也失陪了。那边有位朋友。”
凯恩斯小姐站起来告退。
“哦,我看到达西了!他和*官先生一起,”爱德华·怀特对三位小姐笑,“我过去打个招呼,等下就回来。”
————
怀特先生走了过去。*官与达西告别,于是只剩他两人面对面了。
“达西!真巧,在这里见到你!”爱德华笑容灿烂。
达西先生也露出笑容。
“是啊,真巧。今天的歌剧确实不错,是吧?”
“谁说不是呢!我简直从没欣赏过比今晚更完美的歌剧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一流的!”
达西点头,表示自己的赞同。
“两位先生!”凯恩斯小姐从旁边走了过来打招呼。然后回头看了眼伊丽莎白,转回脸时,显出一种意味深长的笑,“今晚就算上演三流剧团的三流剧目,我想对于我们的怀特先生来说,也一定美妙犹如天籁之音。谁叫他的边上坐了那样一位可爱的小姐呢?”
“达西先生,您说是不是?”
她笑吟吟地寻找同盟。
达西先生看了眼浑然没觉察到这边谈话内容的那位贝内特小姐,再看一眼因为被这样打趣反而显得更加开心的自己的朋友,压下心里再次涌出的那股惆怅和酸楚。
“是的。”
他几乎机械地从嘴里蹦出了这个词儿。
“没错,”爱德华·怀特显得喜笑颜开,回头看了眼那个方向,“她确实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一位小姐,前所未有。哦抱歉,凯恩斯小姐,当然,您也是非常可爱的小姐。我想她今天应该累了,我最好还是早点送她回去。那么先就这样了,我的朋友。”
他与达西先生道了声别,转身朝伊丽莎白走去。对她说了句什么,伊丽莎白点头,带着莉迪亚起身。要离开之前,她似乎犹豫了下,转头看了眼达西先生的方向,但很快就收回目光。
“那么再见了,乔治安娜。下次我们再碰面。”
她与乔治安娜告别。
————
“看起来,我们的怀特先生终于遇到了他的终结者——他应该真的看上了这位贝内特小姐吧?”
看着贝内特小姐与怀特先生一道离开的背影,凯恩斯小姐说了一句。
“我也该带乔治安娜回去了。再见,凯恩斯小姐。”
达西答非所问,朝边上的小姐点了下头,迅速快步离去。
————
看完这场歌剧后的接下来几天,伊丽莎白足不出户,一有空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闷头创作——她在考虑自己是否可以回郎博恩了。莉迪亚已经差不多熟悉这里的一切。有深知她性格的舅母在旁监护着,应该没什么不放心的。回家之后,自己画漫画也更方便些,不像现在,必须偷偷摸摸以防被舅母发现。
到了周四这天,她收到了来自达西小姐的一封邀请信。她在信里用诚挚的口气再一次邀请她和莉迪亚去她家里一起吃晚饭。
“……哥哥从昨天开始就被卡尔教授叫了过去,现在还没回。根据之前的经验,至少要几天后才会回来。我一个人在家太过无聊。倘若你们愿意过来和我一起品尝我亲手做的小饼干,那将是件非常惬意的事……”
伊丽莎白把信折好,想了下,决定带着莉迪亚去赴约——上次在剧院,因为后来边上又多了几位与达西小姐相熟的小姐,所以她也一直没机会向达西小姐解释自己拒绝与她一起欣赏歌剧过后却又出现在那里的事儿——虽然达西小姐看起来完全没有在意,但她自己总觉得心里有点不安。而且,既然预备要离开伦敦了,达西小姐又曾数次诚恳邀请过自己和莉迪亚上门做客,这一次再拂她的美意,未免有点不近人情——这里有句谚语,“自己的家就是自己的城堡”,要知道,在素来注重*的英国人看来,开口邀请对方到自己家做客,那就是完全把你当成可信赖的朋友的礼遇。
所以中午过后,接受邀请的伊丽莎白就带着兴高采烈的莉迪亚坐马车一起来到那条已经路过初次的圣詹姆斯街,抵达了达西先生位于此处的伦敦寓所。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何日君再来扔了一个地雷! 琳琅帘扔了一个地雷!
注:皮克西(pixie)英国民间传说里的小精灵,喜欢恶作剧使人迷路或失去神智,不过,只要把外套反过来穿就可以躲过它们的捣乱。
第51章 送上门了
苏荷区卡尔教授的宅邸里。
经过昨天一天的改装加熬夜至凌晨的反复调试;教授打算用于测量引力常量的扭秤装置终于完成。
事实上;这个装置最早是由约翰·米切尔设计的;但不幸,米切尔先生过早去世,于是把装置留给了另位物理化学家沃拉斯顿,而沃拉斯顿先生显然更热衷于研究如何锻打浇铸金属铂之类的应用科学,并靠此法赚了足足三万多的英镑,所以最后;这台落了不少灰尘的装置被卡尔教授当宝贝一样地搬了过来。
今早开始;在卡尔教授的英明指挥下,助手达西终于靠了己力把重达400磅的大家伙给安到了一个特殊处理过的房间里——这是个密不透风的房间;为了消除气流干扰,只在墙上开出一个洞,通过这个洞,在外借用望远镜观测扭矩的变化。
他把最重的那个大铁球固定在扭秤的一端后,擦了擦额头因为气闷而冒出来的汗,心里再次下了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快帮教授找到个新助手的坚定决心。
一切终于准备就绪,实验开始。
达西先生留在简直让人透不出气的小房间里,在望远镜那头的教授的指挥下,用两个质量一样的铁球分别吸引预先固定在扭秤两端的那两个铁球——由于万有引力的作用,扭秤虽然只发生了细微偏转,但起先调试好的光源反射点却在墙上移动了较大的距离。
“记下数据——好!”卡尔教授嚷道,“再做几遍,我们就可以试着根据数据求出万有引力常量和地球质量啦!”
达西对这一切并不陌生。他熟稔地配合,精准地记录下数据,在反复测量过多次之后,教授终于满意地喊了停。
“达西,得出引力常量后,咱们就可以用来计算前几天亨斯洛走路不小心从台阶上绊一跤扑在地上时所受到的冲击力了。怎么样,期待吧?”
结束实验,去往那间由卧室改成的实验室后,卡尔教授得意洋洋地说道。
达西嘴角一阵抽搐——倘若被亨斯洛教授知道自己闷在这个不透气的房间里挥汗如雨的目的就是为了计算出他走路不小心摔跤时受到的冲击力……
算了。他拒绝继续想下去。
推门见到的景象令他停下了脚步。房间里乱成一团糟:烧杯、试管、铁架、量具、用于反应的各种试剂和玻璃管子胡乱堆在工作台上,挤得连放胳膊都没地方放。墙角堆着一堆用作电学研究的电极板和莱顿瓶,橱柜顶上耷拉下来一架看着像是马腿构造的骨架——忘了提,除了物理和化学,教授还是个业余的生物研究爱好者。有一段时间,他曾痴迷于用弱电刺激马腿好让它跑得更快,结果,在被一匹大马尥蹶子踢肿了半边脑袋后,他才不得不放弃那个主意。除此之外,床上还压了块记录实验数据用的木板,地上到处散落着炭灰。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情景了,但这还是让有点洁癖的达西先生感到十分抓狂。他无法想象卡尔教授居然能在这样一个堪比猪圈的地方安然入眠!
他叹了口气,自动开始清理房间。卡尔教授对此也早已习惯。随意蹲在一个能让他落脚的地方,低头开始在纸上写写画画地进行数据运算。
收拾的进程中,达西先生随口问:“教授,上次关于空气里可能有新成分存在的实验,您还没打算写个报告提交给皇家学会吗?”
教授头都没抬,嘴里嘟囔道:“为什么要提交?你也说了,还是可能。最让我头疼的是,无论我用什么方法,我都无法让那种气体发生任何的化合或反应。一定是我还没找到正确的路子。除非哪天我真正认识到那种东西到底是什么,要不然,我可不想冒冒然然地发表任何论文,否则,等着那些不服气的家伙轮番上来和你争辩、企图用自己的观点来吵赢你吧!与其把时间浪费在这上头,我宁可自己一个人继续研究下去。”
“但是您不觉得可惜吗?事实上,我知道您从前在电容和电阻方面也有过不少创新的认识。您就不想及早发表论文以免被别人抢先?要知道,那些在您眼里不过是种有趣现象的东西,在别人那里,或许就是足以能够让他名扬天下的发现。”
“天哪!”教授怪叫一声,“我最讨厌那些玩意儿了!不过达西,要是你乐意,我绝不介意让你拿去发表!反正我的大部分实验你也有参与。喏,数据都在那个箱子里……”他指指布满灰尘的床底,“你自己搬去吧!”
达西苦笑。
“教授,我也害怕那些不服气的家伙轮番上来与我争辩。我只是觉得有点可惜而已。在我看来,这些实验里的发现都有可能改变现有的科学认识,而这对生产力的进步具有极大的意义。”
“哦得了!这世界上多的是天才的脑袋。就算不是我,迟早也会有别人发现这些玩意儿的!”教授不以为然地晃着他那颗毛发乱蓬蓬的脑袋,“达西,你就这点不好,太没趣了,一本正经!我倒是奇怪了,凯瑟琳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
他像是突然意识到不对,急忙闭上了嘴。
“凯瑟琳?”
达西奇怪地瞥了眼教授,“凯瑟琳·德·布尔夫人,我的姨母?”
“你听错了!”老头子断然否认,“我的意思是说,像你这样一个无趣的人,想要找个能容忍你的小姐过一辈子,可不是件容易事。怪不得你到现在还单身!”他笑嘻嘻地说——显然,他已经忘了自己其实才是那个不折不扣没女人的老光棍。
达西被他触动心事,情绪顿时低落下去。没再接话,只默默洗完工作台上的最后一个烧杯,用块干净的布擦干,倒扣在台面上,端详了下,保证它和别的杯子都排成整整齐齐的一列了,这才微微吁了口气。
“教授,要是没事了的话,我先走了。”
他抄起外套,往外走去。
“等等!”卡尔教授丢开自己的实验数据本,一把扯住他。
“你不高兴了?”
“没有。”
“不,不,你肯定不高兴了!”
“没有。”
“你肯定在骗我!有什么事,赶紧跟我说!
达西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他挠了挠额,“教授,您了解女人吗?您能告诉我,您为什么一辈子都不结婚吗?”
教授一愣。学他的样挠了挠脑袋。皱眉沉思片刻,忽然嚷道:“天下再也没有比我更了解女人的人了!”他说完,拉着达西扑到工作台上,从摊开的笔记本里随手撕一张纸下来,抓过笔,往白纸中间唰地画了条一分为二的竖线。
“至于不结婚,这太简单了!你看,左边是单身的理由,右边是结婚的理由。”
笔尖在纸上唰唰地飞快滑动。
“当你想吃肉的时候,不会有人强迫你吃一闻就反胃的鲑鱼。当你想舒舒服服在沙发上看报纸的时候,不会有人强迫你穿得一本正经地和她一起外出散步。当你把房间搞得一团糟的时候,也不用担心有人在你耳朵边不停埋怨。自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更无须大伤脑筋去捉摸女人的心思。我告诉过你吧?女人是最让人难以捉摸的东西,比看不到摸不着的空气还要难对付。你想讨她的欢心满意,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哦,对了,还有一条,这是决不能落下的!我可真是受够了现如今那些沉迷声色犬马的年轻人。赌博、放荡,简直叫人忍无可忍,所以单身也从根本上杜绝生出个不肖子孙的可能性……唔,这就是左边我所列出的理由,”
他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大堆。
“总之,我简直说不尽单身的好处。而右边呢?”
他夸张地用笔尖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恕我直言,我实在想不出结婚有什么好处。有厨娘煮饭给我吃,有实验室能让我钻,就能解决我这辈子所有的问题了!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一辈子保持单身吧?”老头子丢下笔,用一种得意洋洋的神情望着达西,“我能安然无恙地活到这把年纪,无非就是证明了保持单身的正确性。所以年轻人,”他拍了拍达西的肩,改为语重心长的口气,“倘若你现在正陷入某种不幸的感情里,我劝你还是及早抽身而退。或者经常到我这里来吧。我告诉你,我还有许多有趣的实验等着去做!一旦跟着我全心身地投入,你就会发现,什么烦恼都没了!”
说到底,不过只是缺个任劳任怨的助手而已……
达西盯了半晌桌上那张泾渭分明的纸,终于喃喃地道:“好吧教授。无论遇到什么问题,您的解答方式总是那么的与众不同。谢谢您。我该走了。”
————
这所位于圣詹姆斯街的房子是幢独立的两层楼房。与边上的房子一样拥有稳重的外表。站在刷成深棕色的樱桃木大门前,透过边上那几扇高而长的拱形窗户,隐约可见垂在明亮玻璃后面的多层落地窗帘。
客人的如约到来让达西小姐感到非常兴奋。她和女管家一起到门口迎接,带着客人入内。
房子里的家居摆设并不过份奢华,更见不到类似暴发户那样的金碧辉煌。但无论是挂墙上的壁画还是楼梯拐弯处用作装饰的铜像,无不给人一种恰如其分的考究之感——就像这所房子的主人一样。
“这是我临摹的,哥哥认为不错,不顾我的反对,把它镶好了挂在这里。让您见笑了呢。”
最后,当伊丽莎白停在一副挂在墙上的画作前时,身边的达西小姐略微忸怩地解释。
这是一副文艺复兴三杰之一拉斐尔的《草地上的圣母》的临摹画。
她仔细欣赏过后,由衷地称赞:“真美。画得真好。”
达西小姐的眼睛亮了,急忙又道:“那是因为您没见过真迹,才会觉得我画得不错。真迹就收藏在彭伯里。希望有机会能邀请到您过去做客,到时候您就知道我临摹的这副根本就不足以表现原作的半分神韵。除了拉斐尔的这副画,彭伯里还藏有他的素描《端坐着的女人为小童伴读》、《圣徒头像》、达芬奇的《丽达与天鹅》,哦,不知道您对提香·韦切利奥感兴趣吗?如果您过去,还能看到他所作的《一匹被蛇追捕的失控的马》。除了画作,彭伯里还有不少颇具价值的雕塑,最古老的,大概就是公元前13世纪的两尊古雕塑,一尊是塞克迈特(古埃及神话中的战争女神),一尊是阿蒙霍特普三世,是我哥哥从前从一个埃及人手里买过来的……”
达西小姐突然停了下来,脸微微发红,唯恐自己因为热切盼望的情不自禁会被对方误认为浅薄的炫耀。
结果证明是她多虑。
伊丽莎白已经彻底惊呆了。
虽然早就知道贵族和世家有收藏艺术品的习惯,但现在是活生生展示在了自己的面前!
拉斐尔、达芬奇、提香的真迹!诞生于公元前的古雕塑!
想象一下吧,不是现代卢浮宫里那样只能隔着玻璃罩远远观看,而是没有任何阻隔,你就能与那些艺术大师所留下的瑰宝近距离地面对面神交,甚至能够辨认出素描稿上大师曾经停顿或者犹豫过的每一根线条……
天哪,冲着这,就算达西先生不乐意,她耍赖也要赖着去一趟彭伯里!大不了就采用原著的法子和舅父舅母一起去旅行——只不过那样的话,估计就无法得见其中那些最珍贵的收藏品了。
“太感谢你的盛情邀请了!我一定会去的!”
伊丽莎白笑道。
在被带着参观过房子后,和蔼的女管家就带了女仆退下去,好给达西小姐和客人留下自由的空间。达西小姐兴致勃勃地请两位贝内特小姐品尝她亲手做的杏仁小饼干,谈着关于各种事情的话题,时间过得飞快。当莉迪亚提到自己姐姐可能近期打算要回郎博恩时,达西小姐显得非常失望。
“一定要这么快就回去吗?”她用恳求的语调说道,“我也很快就要和哥哥一道回德比郡了。还想着能邀请你们一道去做客呢——伦敦的八月确实不适合居住。您就当去彭伯里渡个假,那该有多好!”
伊丽莎白早就被达西小姐刚才描述的那些瑰宝给打动了——推迟些回郎博恩也无关紧要。于是再次表示了自己的感激和期待。这时候女管家出现,笑容满面地请达西小姐和客人开始晚餐。
“哦,我们先去用餐吧!”
达西小姐率先站起来,伊丽莎白跟着起身的时候,对面那扇通往走廊和大门的隔门被推开,男主人达西先生以一种让人猝不及防的方式出现在门口,主人和客人四目相对,大概是太过意外,双方都僵在了原地。
“达西先生!”
女管家率先反应过来,匆忙上前迎接不期而归的男主人。
“我不知道您这时候会回来……幸好厨房里还有些牛柳烟肉剩下,我这就吩咐厨娘再做一道菜……”
她接过达西先生的帽杖后,嘴里念叨着,转身匆匆离去。
“啊——我不知道您会回来——”
伊丽莎白终于反应了过来,喃喃说了一句,心情有点沮丧。就好像趁人不备去偷窥别人*结果被现场抓包了一样——唯一叫她觉得有点安慰的,就是对面那位男主人,这会儿看起来好像也并不比自己要好多少——甚至,他这会儿的错愕表情竟然让她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才是那位不该出现在此的不速之客。
“哥哥!”达西小姐丝毫没有觉察到流淌在伊丽莎白和自己兄长之间的那股暗流,欢快地迎了上去,并且迫不及待地向他介绍自己的客人:“我以为您今天不会回来,所以邀请伊丽莎白小姐和莉迪亚到家里与我一道吃晚饭。既然您回来了,那太好了,和我们一起吃吧。伊丽莎白小姐,”她回过头,略带俏皮地笑,“您不会介意餐桌上多出一位先生吧?”
“啊,怎么可能!这将是一件令人感到非常愉快的事!”
伊丽莎白已经恢复了镇定,微笑着应答——与此同时,心里也在默默祈祷,但愿接下来的这顿晚饭真的能像自己说的那样叫人胃口大开。
“谢谢!”
被惊吓了的达西先生终于恢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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