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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天纵1931-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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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班里鸦雀无声,都吓得不敢说话,就听了包厢里不时传来淫笑声,清脆的拍打声,和阵阵“友希友希”的赞叹。
老周气晕过去,戏班众人又揉又捏,已经管不及在包厢里的魏云寒。
只是小菊女扮男装的在一旁瑟缩,听到屋里那些笑闹声不寒而栗。
几名提了裤子出来的日本兵边系腰带边同外面的日本兵唧唧咕咕笑说着什么换岗,那几名日本兵边解裤子边猴急的进了包厢。
小菊的帽子掉了,露出一头乌发散落,二葵子忙想遮挡,却被一把抓了出来,提小鸡一般扔进了包厢。
“不许动我师妹。”魏云寒的喊叫声。
“不让这丫头伺候皇军,就小魏老板自己来吧?”伪军的声音,然后一阵日语的嘀咕,一阵嘲笑声。
二葵子等人等日本兵走了,火车启动才冲进包厢。魏云寒跪趴在卧铺上一动不动,床上地上一片狼藉。小菊则衣衫不整的仰躺在床上没了气息。
老周端来一盆温水为小寒清洗污浊,边安慰他说:“云寒,想开些,日子还要过下去,忍口气,总有报仇雪恨的那天。”
小月仙却哭了说:“我想卖,也没人要我了。不搭上云寒一个,整个戏班子都走不了,都无法活命。”
第102章 涅磐Ⅰ
戏班来到北平,众人将神色木讷的魏云寒安置在新租来的南城北半截胡同的一座小院里。
隔壁曾经是清末维新志士谭嗣同的故居。
魏云寒自遭逢大难后就目光呆滞,整个人如脱形一般躲在房里不言不语,不吃不喝。
这天,北平降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雪花不大,点点星星将街面覆白。
玻璃窗上结满冰花,魏云寒凑到窗边,轻吹一口哈气,那冰花就随了水雾消失得无影无踪。【wWw。WRsHu。cOm】
一阵嘎吱吱的脚步声踏响积雪,院门外一先一后进来两个人。
前面紧走的人戴着皮毡帽,盖紧耳朵,一身厚重的棉袍,双手插藏在衣袖中,围脖中藏着的鼻子呼出阵阵白气。今年的冬天竟然也是说来就来,一夜间冰雪寒流侵袭北平。
身后跟的是师叔小月仙,紧步跟在后面解释:“师哥,小毛子怕是疯了,他谁都不见,整个人见到谁都害怕,不吃不喝几天了。”
魏振飞老班主从龙城回到北平就四处托人去东北打探云寒和射日社的消息,终于早晨见到了来德新社寻他的师弟小月仙。
魏振飞为寻到儿子的消息感到兴奋,瞒了妻子怕她着急,自己匆忙随了小月仙赶去射日社临时落脚的宅院。
推开门,靠窗的炕上魏云寒正缩在窗边,指尖在结满冰凌窗花的窗上漫无目的地画,没有理会进来人。
蓬乱的头发不修边幅,下巴上露着长长的胡茬,哪里还是几个月前那俊逸潇洒的名小生“小子都”,那英气勃勃立在四张台子上翻下的少年。
魏振飞一阵辛酸,几个月不见,儿子已经形销骨瘦。
靠近炕边,魏振飞喊了声:“小毛子,爹来了。”
魏云寒没有理他,贴着玻璃窗边,目光呆滞,食指轻轻划着玻璃,留出一道道痕迹。
“师哥你看,他就是这个样子。”小月仙已经将云寒的遭遇如实向师哥痛诉,魏振飞也是震惊痛心。
魏振飞坐到炕边,又和蔼地说:“小毛子,过来,让爹看看,都瘦了。跟爹回去吧,让你娘给你炖五花肉吃。”
魏云寒缓缓侧过头,木然的目光望着魏振飞,忽然向被子垛靠靠,一脸紧张地摇头,将头扎进被子里。
魏振飞上了炕,拉了他的胳膊道:“小毛子,看看,是爹来了。走,跟爹家去,过去的事过去了,爹也不怪你。回家,爹不打你了。”
魏云寒拼命地挣脱他的手,向炕角缩去,满眼恐惧。
几番较量后,魏振飞终于将体弱无力的儿子按在了怀里,摸着他的头道:“这么烫,在发烧呀。”
“烧了两天了,他不吃不喝不许人靠近。”小月仙哭道。
魏云寒挣扎着挣脱开父亲的手,缩向窗根。
魏振飞吩咐师弟去准备了木桶和洗澡水,屋里的炉火生得暖暖的,搂了云寒在怀里说:“小毛子,不怕,爹在这里呢。你看,就爹和你在一起。记得你小时候,这洗澡还不都是爹和你哥哥帮你。来,过来,我们洗洗就舒服了。”
魏云寒哪里肯,恐惧的瞪大眼,贴在墙壁,恨不得遁地而逃。
魏振飞走近他说:“好孩子,脏了,咱们洗洗就干净了,洗干净了,水一泼,就都好了。”
魏云寒如同望见一个陌生人,向角落里躲去,蜷缩成一团,抱住头。
“小毛子,听话,来,过来。”父亲拉起他,魏云寒甩开父亲的手哭道:“别碰,脏!别碰,烂掉吧,烂掉就干净了。”
一阵心酸怜惜,魏振飞还是缓和了语气如哄逗当年那个孩子一般,慢慢靠近他,揽他到怀里。
“毛子,记得爹最后一次给你洗澡是什么时候吗?小八样点心,还想吃吗?”魏振飞抱着儿子的头,安抚他。
那是云寒十四岁那年,他头次唱响了那出《伐子都》,一时间天天请他陪酒吃夜宵的人不断。
通常,父亲都会为他谢绝,但是有些人是必须要应酬的。
长大后,他才知道父亲对他的保护是多深。
一天白天,他和白师哥在练功,白师哥是二师伯的徒弟,自从出道后很少来德新社玩。
白师哥说带他上街去买西洋点心吃,平素没有零食吃的云寒立刻点头,偷偷跟了白师哥去玩。
他们进了一家洋人的俱乐部,里面的糕点湿滑可口,他才知道这个美味叫蛋糕,黑色的那层沫沫叫朱古力。
魏云寒足吃了两块儿,白师哥诱惑他说:“你想尝尝草莓味和香蕉味的吗?我们找人去请我们。”
一间房间里,坐着一位长衫马褂的胖头中年人,看了魏云寒上下打量,叼了烟斗笑。
白师哥偷偷对云寒说,只要听话,陪这位老爷坐坐,就能送他一个三层高的大蛋糕。
魏云寒只想了这差事好办,坐到沙发上,那位胖头汉子满嘴臭味地凑到他身边,竟然抱了他坐在腿上开始上下乱摸。
魏云寒只觉得心里害怕,躲了躲还是没能摆脱那个死胖子,急恼中,踢了一脚胖子跑掉,一路逃回家。
爹爹知道了这个事,气得将他扔进了大木桶里洗澡,恨不得将他的皮搓掉,疼得云寒哭闹求饶。他十岁以后,洗澡多是自己的事,顶多是大哥会来帮他擦背,也不晓得爹爹为什么这么生气,将他搓得浑身通红如虾米,到头来被拖出浴桶还是没能免去一顿板子。自从那次后,云寒再也不敢随便同人出去,随便吃他人给的食物。那次他大病了一场,浑身开始溃烂脱皮,爹就彻夜地守着他,天天给他买小八样的点心来吃。云寒最爱吃“开口笑”,松脆可口,芝麻也很香,甜而不腻。但这之后,他每次去洗澡时只要听到爹爹在院里说话,就会吓得浑身惊抖。
回想到这些儿时往事,魏云寒的嘴角挂起清寒地笑意。
云寒没有挣扎,也没反抗,推开爹爹,自己进了大木桶里。
水很热,水汽蒸腾,伤口和溃烂的皮肤沾到水,一阵刺痛。
水里满是中药,发出呛人的药香,父亲生了老茧的手,用一条毛巾为他擦洗。
一处处一点点,耐心细致,边洗边说:“洗干净,就什么污秽都没了,这水里有干柚子叶,去邪气。就当被黄鼠狼子给舔了一口,被臭屁薰了。”
云寒的眼泪和了脸上蒸腾的汗水滴落,咸涩中带了苦味。
那双明澈的大眼略聚了些神,望了父亲,痴痴不语。
父亲挽高了袖子,手伸进热烫的水里,沿着他的背擦下,触碰到他伤痛的肌肤,魏云寒一阵瑟缩颤抖。
“小毛子,疼吧?忍忍,咱们不哭!那些畜生,会遭报应的。”
魏云寒落下泪,不知道是疼还是委屈。
洗净擦干后,魏云寒换上一身白色的短衫,躺在温暖干燥的炕上。他的头昏沉沉,二葵子端来一碗白花花的粥,魏云寒一看就恶心地想作呕。
老中医提了药箱随在魏振飞的身后进来,带上门,魏云寒才发现来了生人,将头向被子里缩缩。
“云寒,大夫来了,让大夫给你看看。咱们上些药就好。”
二葵子和小月仙在门外生炉子,就听到屋里一阵阵惨嚎,魏云寒嘶哑地声音终于喊哭出来:“不要管我,不要碰我!”
魏老板的声音安慰:“小毛子,这就好了,忍忍,好孩子,忍忍!”
二葵子倏然起身,小月仙瞪了一眼拉住他骂:“做什么去?”
“去看看二师兄。”二葵子愣愣道。
“老实地生火,你去了能做什么?能替他受罪吗?你师兄还不是替你受罪了。”
正说着,一阵靴子橐橐的声响,一位军官身后带了两名副官进了院子。
“长官您找谁?”二葵子惊慌地问,那人戴着雪白手套的食指将帽檐轻抬,问了句:“你二师哥在吗?”
“胡……胡副司令!”二葵子惊愕了。
胡子卿立在院子中,老枣树枯黄的叶子零星几片挂在枝头,随风飘落。
一声凄厉的哭喊声传来,胡子卿寻声几步走到门前,伸手欲拉门却又止住。
屋里传来魏老板的苍老的哭声:“这些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胡子卿立在魏云寒的炕边,魏云寒侧着身子面向里,没有看他。
“小魏,好些吗?”胡子卿问:“听说你回到北平了,过来看看你。”
魏云寒闭上眼睛。
胡子卿坐在魏云寒的身边,那床艳绿色底大红牡丹花的棉布背面显得格外乡土气息,包裹着魏云寒起伏的身躯。
胡子卿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能够说什么呢?想问魏云寒一路从东北回来可好?但他明知道云寒遭遇的一切;他想问云寒在东北所见所闻,可又如何问得出来。
“小魏,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无能,让你在东北,在我的地盘上,竟然也……”胡子卿一阵泫然。
魏云寒回头望着他,目光中满是温意,嘴边挂了笑,又侧过身去,拉紧了被子。
“我没能保护你,让你吃苦了!”子卿低头,眼眶朦胧。
“胡司令,有你这句话,云寒就安心了。胡司令没能保护的何止一个云寒,受苦的又何止一个云寒?”
二人沉默良久,魏云寒问:“胡司令,可想看看关东军留给胡司令的礼物?”
胡子卿掩面,点头,他不知道如何安抚云寒。
魏云寒缓缓地拉开被子。
第103章 涅磐Ⅱ
绿底牡丹花棉被缓缓揭开,胡子卿惊骇的目光瞪视着魏云寒侧躺着的身后伤疤,双目如被灼伤般侧头闭目,又缓缓地睁开眼睛。
伤疤累累的肌肤惨不忍睹,尤其是那刺刀划下的两个狰狞的大字“支那”。
“小魏~”胡子卿泪水夺眶而出,慌然为魏云寒盖上被子遮羞。
魏云寒呵呵冷笑道:“胡司令是不忍看?这是在东北的土地上,胡司令的地盘上,关东军留下的记号。东北大地上生灵涂炭,云寒不过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魏云寒自嘲地一笑道:“明白了,胡司令定然是嫌弃云寒伤疤的丑陋,污秽了司令的眼。司令,还是请回吧。寒门小户,云寒一介伶人,如今遭此荼毒,怕是再难为司令唱戏取乐了。”
“云寒,你这是怄我吗?我对你的心你最该知道,是我无能,判断失误,瞻前顾后害得你受辱。可是我劝过你,不要去东北,为什么不肯听?你这种牺牲是无谓的,等于拿肉身去对刺刀。如果你对我胡孝彦还有信心,相信我胡孝彦能忍辱负重,如勾践一般十年养兵养民收复失地,你就不该去飞蛾扑火做无畏牺牲。”
魏云寒闭上眼,惨然不语。
“这里很臭,不要熏到你胡司令。云寒如今屎尿失禁,胡司令请回吧。”
胡子卿这才注意到屋里的炉台上一个大的铁丝烤笼,上面搭满了烘烤的花花绿绿的尿布。
胡子卿没有说话,默然地掀开魏云寒的被子,魏云寒沙哑地声音向外喊:“爹~”
胡子卿伸手堵了他的嘴,温和地说:“我是大少爷,可是还能照顾你,小魏,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从烘笼上取过两块儿尿布,胡子卿拿草纸为魏云寒擦去身下的污秽,小心地抬起魏云寒的身子,将垫在下面的垫子为他撤去,换上新的。
“胡司令,不可以。”魏云寒制止,被胡子卿按住。
“再乱动,我打你!”胡子卿逗他说。
用炉台上的水壶兑了盆里的冰水调温,用布为魏云寒擦洗,笑了说:“平生第一次伺候人,都没如此伺候过我爹。”
说笑一阵,魏云寒哽咽不语。
“我寻个大夫给你医治,身上的伤会好的,只是这疤~~”胡子卿侧头惨噎。
“那天,我求我爹说,再狠狠打云寒一顿板子吧,打烂了,这字就没了。”
屋里空气沉闷。
“心上的伤一定心药治,小魏你相信我,孝彦也是条汉子,不能忍受这种侮辱。总是有一天,我会让这些鬼子得到报应,何总理答应我,现在不是时机,迟早要国联出面赶走小鬼子。”
院内脚步声传来,一个声音没进门就叫嚷着:“小毛子,小毛子,看爹给你买到什么好东西了?”
推门声,魏老板进了屋子,手里小心谨慎地捧着一块儿松茸茸的黄色蛋糕。
进了门发现胡子卿还没走,忙陪笑了将蛋糕递到魏云寒面前。
这才发现床角扔的污秽物,慌得说:“胡司令,这怎么~~哎哟~~”
※※※
魏云寒仍是不吃不喝,凭谁劝也最多喝些稀粥。
在胡子卿安排的医院里疗养,总算是退了烧,伤口也好了许多。
但魏云寒仍是心情低落,不肯见人。
这天,日光透过窗帘洒在他脸上,暖融融的。
一股淡香袭来,脸上冰凉细润的东西触动,睁开眼,竟然是露露。
“表姐,你怎么来了?”魏云寒惊喜道,又左右看看,不见父亲。
“姨爹出去了,我故意躲开了他。”露露得意说。
魏云寒笑笑。
“你好些吗?”露露问。
魏云寒闭上眼不语。
“都过去了,不要乱想。”露露道。
魏云寒苦笑,不去看她,似乎所有的尊严都被剥光一般。
“小寒,你还是这么倔强,别为难委屈自己。”露露凑到他身边低声道:“表姐眼里,你是最好的,从来都是。”
说罢,凑到魏云寒的脸颊前,甜甜地笑望他,凑到他唇前轻轻地吻。
魏云寒如触电一般一把推开露露,浑身颤抖,目光惊恐。
露露笑笑再次走近他说:“小寒,你迟早还是要做回原来的你,你什么都不缺,我问过医生,你是心病,心里的病。你太在乎自己,太和自己为难了。过来,听话,姐姐知道怎么为你疗伤。”
露露坐到魏云寒的床边,搂过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头,一手摸着他的头,一手探去被子中,魏云寒周身一颤喊了声:“表姐!”
露露安慰地拍拍他,在他耳边低声说:“傻子,没事!都是被姨父荼毒的。若真是出了事,你亏不亏,白来世上走一遭。”
魏云寒闭上眼,忽然门“砰”地一声响,魏振飞提着根棍子出现在门口,指了露露大骂着:“贱货,贱货!”
抡了棍子就打,魏云寒大喊一声爹,挡在露露身前,一场混战,露露丢了一只高跟鞋落荒而逃。
魏云寒看了眼父亲,无语地趴在床上,等着那棍子的打下。
“咣当”一声响,棍子落地的声音,传来魏老板呜咽的哭声。
※※※
汉威听说魏云寒的消息还是随大哥去云城祭奠姑爹路经北平的时候。
听说魏云寒被鬼子糟蹋了,汉威见大哥捶墙义愤填膺。
汉威悄声问:“大哥,关东军是男人吧?男人糟蹋男人,怎么糟蹋呀?”
一句认真的询问,招致大哥一巴掌打在他身后骂:“小孩子,乱打听什么!”
在医院见到魏云寒时,汉威惊愕了。
魏云寒极为消瘦,皮肤下骨骸轮廓清晰。
听说小魏老板只能吃流食,在养病,汉威只觉得他可怜,脸色惨白没有光泽。
汉辰对魏云寒说:“去龙城吧,养伤,唱戏。”
“我要留在北平,留在最前线,登台,唱戏!”魏云寒坚毅的目光,汉威颇是感动,看看大哥,又看看魏云寒,心里一阵瑟然。
随大哥回到六国饭店的房间里,汉威洗了个澡,出来裹了浴袍赤足踩在绒绒的地毯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去穿了衣服出来,小心着凉!”
大哥吼他道。
汉威吐吐舌头道:“晓得了,就去。”
话音刚落,门铃声响起。
“宵夜送来了!”汉威惊喜地冲去开门,一定是西崽送他定的点心来了。
门一开,汉威惊愕住,进来的却是笑容可掬的胡子卿。
“小威儿,许久不见,军校快毕业了吧?”
汉威惊愕的目光转为疑惑,随即又是嘲弄和恨意,咬牙把了门问:“胡司令不去东北打小日本,跑到这里来做什么?这里又没有美人让胡司令搂了去跳舞醉生梦死,胡司令不是连家门都找不到了吧?”
“汉威,和谁说话呢?”
屋里传来大哥的询问声。
汉威大声嚷:“一个讨厌鬼!”
然后又奚落道:“九一八那晚,胡司令去哪里风流快活去了?”
说罢就要关门,被胡子卿一把顶了门,同样是高傲而不愠不火的目光笑吟吟地望了他说:“小弟,这些都不是小孩子该关心的,让让,我找你哥,不是你!乖乖地去把衣裳穿好,小心冷。北方不比南方。”
汉威的拳头如打在棉花上,恼怒地喝道:“你这个人真不知耻,刀枪不入,这么厚的脸皮,你为什么不去东北把小日本赶走!”
话音未落,就觉得自己被后面一只大手重重打了一记,然后夹了他在身下轻松地对胡子卿说:“子卿来了,坐!别同他计较,他又欠揍了!”
胡子卿笑笑道:“不妨不妨,伙计你要打兄弟也等我走了,我见不得这个。”
汉威气得挣扎道:“大哥,你做什么?为什么还和这个没脸的丢了江山的不抵抗将军来往,为什么还要搭理他?”
浴袍被掀开,大哥顺势将他按在沙发背上,几巴掌打在屁股上清脆做响,骂道:“还多嘴!有没有规矩!说!”
汉威臊红了脸,他的余光看到胡子卿一身绿呢子军大衣高立着衣领,低遮的帽檐下一双灵澈的眼睛温和地笑望他,简直令汉威气愤到极点。他踢着脚叫嚷着:“大哥,大哥松手!”
胡子卿呵呵笑了说:“明瀚,算了,别和孩子计较。”
又逗弄汉威道:“你这腿不老实,可什么都露出来了。”
汉威吓得立刻不敢再动,羞愤地呜呜哭出声来。
就听胡子卿对身后喝骂着:“看什么看!还不出去,小时候没被打过屁股?”
门被撞上的声音,汉威简直无地自容。
“屋里跪着去!”大哥吩咐。
汉威应了声“是”,爬起身刚要走,大哥喊住他:“给胡大哥道歉!”
汉威斜睨着胡子卿,咬着唇,揉着屁股不说话。
“是不是想挨顿打去楼道里跪着?”大哥喝问。
汉威忙抽噎着委屈地看了眼胡子卿,小声说:“对不起!”
“大点声!”汉辰喝道。
汉威更是委屈,提高声音道:“胡大哥,汉威错了,对不起,不敢了。”
胡子卿笑笑揉揉汉威的头,拉过他,掀开他的浴袍看看啧啧叹道:“唉呀,妈呀!你大哥这手是手吗?整一个毛竹片子呀,看看!啧啧!这都打肿了,‘五指山’的印都摞起来了,可怜可怜!”
汉威气得哭笑不得,就听大哥骂了句:“等了领打呢?还不快下去,把衣服穿上。”
汉威回到自己的卧房,还没等关上门,大哥就喊道:“威儿,给大哥倒两杯茶水来。”
“哎,我不要茶,要咖啡!”胡子卿调笑道。
第104章 涅磐Ⅲ
汉威撇撇嘴,揉着被大哥打得麻痛的屁股挪去吧台。
洗手时,汉威的眼睛无意间瞟到了台子边放的碱面,虽然洋人的香胰子流入中国已经几十年,但还是很多保守的老人喜欢用碱面洗头去油。
汉威偷眼看胡子卿和大哥,正在沙发上畅聊。
谈论的话题是魏云寒,谈到气愤处胡子卿又嚷又骂,骂小日本是畜生不是人,畜生才有那种作践人的方法。
停了片刻,胡子卿又说:“听说日本那边对小魏恨之入骨,小魏在东北义演确实煽动了很多抗日情绪。这些上来搜查的鬼子,是事先算计好的,卑鄙!”
汉威撇嘴,心想你胡司令但凡还知道羞耻,就不会在这里说这些便宜话。
“小魏的病如何了?”汉辰问。
胡子卿沮丧道:“肛肠科的大夫在医治。”
汉辰皱紧眉头问:“其它的……”
“你还想知道什么?其它的都还好,大夫说伤愈没大事,还是个男人。”
汉威听得难受,狠狠地加了几勺火碱,心想烧烂你胡子卿的肠子!
端了咖啡和茶到大哥和胡子卿面前,汉威恭敬地将咖啡递给胡子卿说:“胡司令,请喝咖啡。”
胡子卿端过咖啡,绅士般微笑了说了声:“谢谢你,威儿小弟。”
汉威恭敬地垂手在一旁请示大哥道:“大哥,若是没旁的吩咐,汉威回房去了。”
“去吧!”大哥面色温和了许多。
胡子卿忽然喊住汉威道:“小弟,先不急了走。辛苦你为胡大哥倒咖啡,还害得你为了胡大哥被你大哥打屁股,胡大哥要慰劳你呀。”
汉威心里暗骂胡子卿猫哭耗子假慈悲。
胡子卿却捧了那杯“特制”的咖啡端在他面前道:“来,小弟,你受苦了,这杯咖啡,胡大哥请你先喝。”
说罢笑吟吟地望着汉威,那长睫一垂,再抬起时目光中掠起狡猾。
汉威才明白胡子卿是看出了他的鬼把戏,故意来个请君入瓮。
于是装做恭敬道:“胡大哥自己用吧。汉威平日不大喝咖啡,大哥教训过,白水养人,茶水宜兴。穷奢极欲的东西年轻人不要去沾染。”
胡子卿呵呵笑了说:“有礼有礼,还是明瀚调教有方。”
又低声对汉威说:“怎么,替胡大哥尝一口如何?”
“那多不卫生?胡司令这么考究的人。”汉威奚落道。
“哎~胡大哥嫌弃谁也不会嫌弃小弟你。”
汉威看了狡诈的胡子卿,恨不得踢他一脚,这话说得暧昧,让他肉麻,又想起了躺在床上的魏云寒,心想近来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了。
几声敲门声,不等副官回禀,毛兴邦推门进来,大声寒暄道:“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在这里躲了卿卿我我,忘记毛三了。”
“啊,寻你不见,不知道去哪里销魂了,反怨怪我们。”
胡子卿反驳道。
毛兴邦一把抢过胡子卿手中的咖啡,一边喊着:“好渴,你竟然有咖啡喝。”
仰头就要喝。
汉威慌得上前一把打掉了毛兴邦手中的咖啡,溅洒了一地,也泼在了汉辰的手上。
“大哥!”汉威慌得喊:“大哥快冲下手。”
看了汉威紧张的样子,胡子卿奚落道:“不用,咖啡洒了有什么,余味沾手,又不是硝水。”
“大哥~”汉威跑去拧了块手巾来给大哥擦手,大哥捏了他的肩膀问:“你在咖啡里加了什么?”
“没,没什么~”汉威怯怯道,低眼又偷偷看看郁怒的大哥嘟囔道:“就加了点碱面。”
汉辰气得一把夹了汉威,照着屁股就打了几巴掌,吓得汉威躲去了毛兴邦身后。
“哎呀汉威,你胡大哥又不是日本鬼子,就这么招你恨?怎么都把这些招术用到你胡大哥身上了?”
毛兴邦哄了汉威回房,几个人在厅里谈论着时局。
汉威只听大哥问胡子卿:“那个美人鱼你可看守起来了?”
“算是软禁了,小日本想打他的主意弄他去东北,逃不过重重把守。”
“你还是小心。”汉辰嘱咐。
“许司令的事,我很遗憾。”胡子卿说。
一阵沉默后,毛兴邦骂道:“这些小日本,莫非是有通天眼了,怎么我们这么机密的安排,他们最后都能知道线索。”
胡子卿也问了大家说:“你们都能肯定吗?这个机密没曾告诉给任何人?”
汉辰冷笑,毛兴邦不服气道:“我还想问你们呢!我当然透露了,不过是透露给老头子。”
透露给何总理总是应该的。汉威也对这悬疑的谍案感到奇怪。
晚上,胡子卿和毛兴邦都留下来,起哄般要抵足同眠,不肯去另开房间。
兄弟几个彻夜畅谈后,毛兴邦就去和汉威挤在一张床上睡。
汉威被大哥打了几巴掌,虽没有破皮,但是已经红紫,一阵阵的酸痛,半梦半醒。
迷蒙中觉出毛兴邦睡到了自己旁边,也故做睡熟,没有搭理他。
汉威将要睡去时,恍惚中一只胳膊搭在他身上,搂了他呢喃道:“宝贝儿,来吗。”
汉威急恼地推开毛兴邦的胳膊,毛兴邦翻过身,贴在了汉威身上道:“宝贝儿,别走,要什么都给你。”
“要星星,你有吗?”汉威骂道,坐起身。
月光透帘洒在床上,汉威见毛兴邦睡得正酣,原来是梦话。
“星星哥哥摘不到,说说其他的。”
汉威听得可笑,原来睡梦里的人也能听到他的话。
“金条,汽车”汉威戏弄道。
“给,都给你!”
“你今天去哪里了?”汉威捏了声音问,心里想,不定毛兴邦去会了哪个相好的了。
“没去哪里!”
“会哪个相好的去了?”汉威酸酸地问,自己觉得可笑。
“见明瀚和子卿去了,男人,你别乱猜。”
“哼,未准呢。不是龙城好男风出美男吗?”汉威问出这话,心里暗笑,不知道大哥和胡大哥此刻听了作何感想。
“胡说,他们两个正经人,当我是张继组那没脸的呢。”
毛兴邦翻个身,又睡去。
汉威推推他,毛兴邦没动,但是一个人占了两个人的床位。
汉威又问:“平白的,你见他们两个做什么?”
“机密事,不能让你知道。”
汉威忽然心里一惊问:“有什么机密大不了,骗我吧?”
见毛兴邦不接话,汉威试探问:“还是那个美人鱼?”
“是啦,别问了。”
“她现在在哪里?”
“花栀子巷胡子卿的外宅里。”
汉威顿时惊了,原来是毛兴邦睡梦中露出的言语,原来他有说梦话的习惯,那套毛兴邦话的人,一定是同毛兴邦上床的人,应该是个女人。
第105章 涅磐Ⅳ
汉威坐起靠在床边审视着睡得沉酣的毛兴邦,毛兴邦吧唧着嘴,喃喃道:“不能告诉你,这是军事机密,是要掉脑袋的。你一个女人,打听这些做什么?”
话说得断断续续,说罢一翻身再没了声响,不多时发出阵阵鼾声,睡熟了。
汉威觉得有趣,又觉得惊奇,想起身去告诉大哥这个秘密,转念一想,又卧回到被子里。
汉威趴到毛兴邦的身上,凑到毛兴邦的耳朵边捏了细嗓柔声问:“怎么睡了?不要人家了?”
话说出嘴,自己都忍俊不禁。
毛兴邦仍是呼噜睡着没做声,任汉威如何挑逗也没再回到刚才梦游的状态。
汉威有些失望,错过了刚才的机会,怕毛兴邦再也不会重现那个场景,如果冒失地去告诉大哥,若是毛三哥醒了矢口否认,他岂不是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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