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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天纵1931-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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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威狠狠揉了亮儿的头发说:“不是讲过了,去军校,明早就走。才来啰嗦你几句。”

亮儿慌张的抓住了汉威的胳膊,哇的大哭出来:“小叔,不要你走,不能去。”

汉威摸着亮儿的头取笑:“睡糊涂了?小叔在军校的学业不能荒弃的。”

胡伯推门进来,听了小黑子透露的消息,跺着脚劝阻:“小爷,这是为何?大爷明天回来自会定夺,好歹见大爷一面。”

汉威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黑子已经将行李为他收拾好。嘴里在叨唠:“斗得什么气?你还能斗过司令大爷,跑哪里也要被他抓回来。”

天蒙蒙亮,汉威穿了件黑色的风衣,在楼梯上环顾屋里的一切,不无感慨,有些凄然,咬咬牙下楼。

薛妈已经在准备早饭,见到汉威迎上问:“小爷,再等等吃过饭走。薛妈妈给你煎荷包蛋吃。”

汉威婉拒道:“不必了,路上远,汉威想上午就赶到学校。”

胡伯为汉威备上了家中的雪佛莱汽车送他去火车站。

汉威轻快地回身说:“胡伯,看汉威的腿全好了,年轻人骨头长得快。我去外面叫黄包车去火车站。家里的车留着去接大哥。”

胡伯刚要坚持,汉威竖着手指在唇边,示意胡伯小声,别吵醒家人睡觉。然后蹦跳的自己提了箱子,也不许黑子去送他,就往门外跑。

胡伯也喊不住他,追了几步,屋里的薛妈忽然喊:“胡伯,快来看,这厨房有个老鼠洞!”

汉威特地走后门,不想出任何动静。

立在小园里,回头看着黎明中的小楼,楼窗灯光耀眼,垂头咬牙向后门走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门外传来,汉威慌得向旁边一闪,踩在了匆匆跑来过来的扫院子的胖大海脚上。

“哎哟!不长眼~”

胖大海揉了脚跳着,手中提得灯笼都掉在地上烧着。

微露的晨曦中见是小爷汉威,才兴奋地说:“司令,司令的车到大门口了,司令回来了!”

汉威一怔,随机应变道:“快去告诉太太呀!”

胖大海痛快地应了声拔腿喊着“司令回来了!”向灯火阑珊的小楼奔跑去。

汉威踩灭灯笼余烬,迅速闪去了假山石后。

一阵沉实的皮靴声,踩在青石板地上橐橐做响,由远及近。

那声音很是熟悉,曾令他欢喜,也曾令他恐惧,而今,听来如此亲切又陌生。

几位副官簇拥着一身戎装的大哥向这边走来。

是大哥汉辰,高挺的军帽,帽沿半遮了眼。高挺的鼻,坚毅薄劲的唇,容颜未变。

大哥身披黑色丝绒的大氅,夜风中抖动,发出裂风的啪啪声,同那踏在青石板上的皮靴声和谐地交奏。

汉威的心提到喉咙,眼见了大哥步步走近他,目不斜视,汉威忙将身子向山石后躲去,听了那皮靴声走远。

汉威见大哥走远,刚要从石头后出来,忽然见胡伯一遛小跑的喊着:“小爷,小爷~”追了过来,一脚没跑稳,向前趔趄几步,险些没摔到。

汉威想出去,又咬牙躲回石头后。

胡伯在门口望了一阵,直看到四下没人影,才失望地摇头回转,缓步向楼的方向而去。

汉威直等到胡伯走远,才溜到门边,拉开门栓出去。

晨曦在天边抹出几道霞光,汉威拔腿跑着,直跑向街口转弯处那些黄包车夫平日趴活儿的聚集地。也不等砍价,随意叫了一辆车向火车站奔去。

“三儿~是你?”

汉威才发现,拉他的竟然是福全大哥。

福全嘿嘿笑了同他搭讪:“大哥还在打盹,没听出是你,哎哟,好久不见你了。”

汉威胡乱应付几句,到了车站有意多塞给福全哥一些钱,不顾福全哥的推却,直接奔去火车。

※※※

汉辰快步进了门,众人围上来都忍不住哭了起来。

玉凝不顾劝阻的从楼上冲下来,扑进汉辰的怀里又捶又打的哭着。

汉辰低声哄她说:“哎,当孩子娘了,怎么还这个样子给人笑话。”

“龙官儿,你可是回来了!”大姐凤荣哭着奔过来,又是捶着汉辰大哭。

全家人唏嘘声一片。

嘘寒问暖一阵,汉辰抬头,才发现小亮儿怯怯地立在楼梯角落里,嗫嚅地喊了声:“阿爸!”

“亮儿,过来,到阿爸这里来。”汉辰和蔼地招招手,亮儿凑过去,被汉辰搂在怀里低声问:“在家听话了?”

亮儿点点头。

“哎,小弟呢?”汉辰抬头望望楼上,从身后的副官手中接过那篮子包装精美的水果对楼上喊:“再不下来,水果分给亮儿吃了。”

玉凝这才擦了眼睛说:“还同你斗气呢吧?这些日子小弟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是我们全家的主心骨。”

凤荣也附和说:“还别说,你不在家,小弟就当家了,还是模是样,你那点坏毛病让他学得一点不落。”

胡伯却气喘吁吁地回来,一脸失望说:“小爷他,他一早就去军校报到了。怕不知道大爷这么早回来吧。”

“走了?什么时候走的?”凤荣问,胡伯说:“走了不久,我这就派人去追。”

第65章 纨绔子弟

汉威回到军校,一切都没有太多改变。

黄土铺的操场跑道,他经常和同学玩耍的双杠,那棵枝叶婆娑的老榕树,都令他怀念。

宿舍的同学们见到他都热情地过来招呼,很多人知道他和梁碧盟教官的关系,对梁教官的死既感慨又痛心。

汉威勾起伤心事,声音哽咽,却又压住了悲痛,哭有什么用?既哭不回小盟哥,还给人看笑话。

“呵,这是谁回来了?”阴阳怪气的声音,汉威当然知道是谁。黄国维,除了他还会有谁!

黄国维在几名同学地簇拥下一步三摇地走过来,嘴角噙着傲慢的嘲笑,目空一切的桃花眼翻看天上,国字脸棱角很硬,但还清瘦,显得人身材也还算挺拔。

又见到这个死对头,汉威心里愤懑,脸上还是挂着谦和的笑意随口说:“本来想出国去学空军,舍不得大家,特地回来再混几个月。”

“汉威你要出国,去哪里?”同学们羡慕地问。

黄国维嘲弄道:“出国?我怎么听说是某人在家被兄长剥光了在大庭广众下打屁股,招惹来大姑娘小媳妇都来开眼了。”说罢笑得前仰后合。

汉威头脑立刻被抽空一般,面容僵持,黄国维如何会知道他那难以告人的糗事?

汉威眉毛一扬计上心来,笑了从怀里掏出船票证件证明信等入学材料在手中晃动炫耀说:“有些人就是坐井观天,以为在西南陆大争个上锋就有多了不得,小爷懒得陪你玩。若不是上次考试闹肚子,不定鹿死谁手!”

见黄国维羞恼得不知如何应对,汉威又沾沾自喜地在宿舍中溜达着说:“你看到小爷在家被打了?小爷倒是从报纸上看到你哥哥在西京调戏妇女,光着屁股被梁教官打得满妓院跑,头肿得像猪头,听说裤裆下的那活儿也失灵了。”

“呦,调戏妇女,这不成了氓流了?”同学马二骡接着取笑道。

又一个瘦脸的同学用膝盖磕了马二骡的屁股骂:“那叫‘流氓’,流氓是调戏妇女的高衙内,盲流是从关东逃难来的叫花子。黄国维家那么有钱,要当也得当高衙内那样的流氓,不用当穷得叮当烂响的盲流。”

“哎~那你就孤陋寡闻了。我大哥说呀,这败家子当流氓败光了家业,就变盲流了,早晚的问题。”

“杨汉威!”黄国维恼羞成怒挥拳就打,汉威向后一跳,黄国维一个趔趄跌趴到床上。

汉威拍手笑道:“你省省吧,我在东北军航空大队实习这些月,可是天天和梁教官学拳脚功夫。”

“干什么呢?”甘教官进来捶门喝道,所有学生都立正站好。

甘教官上下扫视了刚归队的汉威,沉下声音问了句:“梁教官的后事,料理好了?”

汉威鼻头一酸,眼睛一红,点点头说:“入土为安了,前天梁教官的父亲去了龙城。”

甘教官晃着教鞭点点头,稳步出了宿舍。

西南陆军讲武堂有个光辉的传统,军校的全优毕业生才有资格在毕业时竞争军校的至高荣誉“军魄寒剑”。汉威小时候就见过大哥常佩戴的那把名剑,剑鞘普通,也没有见镶金嵌玉,但剑身出鞘寒气逼人就直觉得是把难得的好剑。记得一次他摆弄着大哥的“军魄寒剑”对七叔发牢骚说:“什么劳什子宝剑,好端端的剑怎么配了这么个破剑鞘?”

七叔俯身一本正经地对他解释说:“乖儿,真正的名剑绝对不在外表的奢华漂亮上,而是看似和光同尘,平凡无奇,出鞘时寒芒惊耀四座,削铁如泥。”

这时大嫂娴如笑盈盈在身后接道:“就像你大哥。”

汉威来军校前,大哥就郑重其事地拉了他在身边,凝视着他的双眼逼他发誓要拿回第二柄军魄寒剑。

汉威答应了,但那是年少的轻狂,也是迫于大哥的威逼利诱。他已经竭尽了努力,却不想在这学期走了麦城。考试头一晚又吐又泻,第二天考砸在一门最不该失手的战略课程上。

一九三一,真不是什么好年头,一门课的失利,大哥不依不饶,按了他痛揍。让他哪里去讲理?“军魄寒剑”,如何如此作弄他?

而黄国维则是他在军校的最大竞争对手,随着学业和训练的进行,很多同学都因为失误而同这军魄寒剑失之交臂。他和黄国维是坚持到了最后的,是全级一百名学员中唯一能问鼎这军魄寒剑至高荣誉的种子选手。直到了这次他生病误了考试,如今能问鼎军魄寒剑的只剩了黄国维。

黄国维的父亲是西京航空署的副署长,也是何总理夫人的亲戚。

黄国维在家里是幼子,颇得宠爱,这是汉威一直看了眼红不平的事。

每次军校放假,黄家豪华的专车很早就候在军校门外,惹来无数同学的羡慕唏嘘。而汉威只有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火车回家,大哥吩咐过不许家人和副官去军校接他,也不许他有什么特殊。黄国维在家骄纵,一呼百应,曾自夸地说,一次家里过节的宴席上,少了他点的一道百合芹菜,气恼得黄国维一把将桌子掀翻了。少爷发飙的样子,整一个胡子卿第二。这若是在杨家,非被大哥把屁股打烂还得罚跪。而黄国维得意地炫耀说,他们全家从祖母到弟弟妹妹都去哄他,他赌气不吃饭,谁也不敢吃饭,闹得全家上下作揖求他。

这才是同人不同命呀,都是大家子弟,怎么人家的儿子是宝,他则粪土不如。

每次同学们谈到家人,汉威竭力将自己说成是同黄国维一样倍受娇宠的少爷,但他心里总有大哥这个阴影,若没了大哥,或许他是家中的宠儿。而就因为有了大哥活阎王般的震慑,他觉得自己是个寄身杨家的小鬼,还是个孤魂野鬼。

黄家的儿子猖狂是众所周知的,黄国维在同学中也是自觉高人一头,平日身边还有些巴结他的同学对他前呼后拥,都指望能沾到黄家在西京的光。而汉威,起初一些同学知道他是龙城司令的弟弟,又是三军副总司令胡子卿青睐提携的小兄弟,有不少人在他身边阿谀。可惜过了些时候,发现汉威不过空挂了这少爷的名衔,兜里既不像黄国维那样挥金如土,也不像黄家那样势力横行军校,也就渐渐疏远了汉威改投黄国维。因祸得福,那些贫寒人家子弟或是没有对汉威有邪念的同学反是喜欢性格温和的汉威,同他这小兄弟成了朋友。黄国维恨汉威不仅因为汉威争了他的风头,也是因为梁碧盟教官的缘故。起初几次考试,黄国维都输给汉威,他曾向校方告状,说是梁碧盟是汉威的亲戚,有向汉威透题。这举报引起了教育长的重视,特地另行重考了汉威,结果发现汉威确实是好学生,令黄国维无言以对。还有一次在军事演习中,黄国维不服从命令同梁碧盟教官顶撞,被梁碧盟毫不客气地用皮带抽了一顿。这在当时惊动了校方和黄家。

军校里体罚学生是理所应当的事,无可厚非,但是体罚了黄国维则是捅到马蜂窝。

黄家人气势汹汹地杀来西南陆大兴师问罪,黄国维的祖母、哥哥、二叔、母亲全部赶来在学校大吵大闹,小盟哥却毫无惧色。

汉威慌得给大哥打电话求大哥出面来给小盟哥撑腰,大哥却一句“自己的行为自己负责”置之不理。

军校的校长为了息事宁人,也是恳请小盟哥辞职离开,这关键的时刻是子卿哥飞来西南陆大,亲自摆平了此事。黄家没理,还闹得黄国维险些因为殴打教官被除名,自此也收敛了不少。

听说在小盟哥牺牲前,曾在西京同黄国维的大哥黄国锦发生了冲突,怒打了黄国锦,还是冯姑爹和何总理亲自出面平息了此事。

同学们端了饭盆去食堂打饭,黄国维则依旧靠了塞给伙房的好处费弄出几个可口的小炒,同他那帮死党们分食。

食堂的青砖地湿漉漉的才冲洗过,凳子有些潮,汉威觉得伤腿隐隐作痛,才想到了逢雨天大哥的伤腿总是疼,该不会他也落下这病根吧?

“军魄寒剑,看来是黄五爷你囊中之物了!”这句话传来时,汉威听得刺耳。

忽然“叮咣”一声响,一个饭盆扣在地上,小眼镜绊在了黄国维伸出的腿上,飞摔出去。

“狗眼长脑袋后面啦?”黄国维破口大骂,立刻有同学蹲身给他擦干净皮鞋随声附和着骂。

路见不平的同学争辩:“黄国维,这过道是公用的,你的腿伸到哪里了,应该给小眼镜道歉!”

黄国维嗤之以鼻,接着和众人谈笑。

太气人了,汉威起身拉起小眼镜帮他掸掸身上的泥水说:“就当被路当中睡的黄狗绊倒了,你是人,狗不懂你的话。”

食堂里爆笑一片。

汉威将自己的饭盆推到小眼镜的面前说:“我才打来的饭,你先吃。我还有个饭盆。吃吧,今天有排骨。”

小眼镜擦着镜片,抽着鼻子。

“杨汉威,电话!训导处里,你大哥打来的。”跑进来报信的马二骡声音极大,生怕谁听不到。

汉威却是愕然了。自从他进了军校,大哥从来没有往军校打来一次电话,也禁止他无事往家里去电话。生怕他特殊,如何今天大哥破天荒给他打电话?

汉威应了一声出了食堂,却拉住身后的马二骡求他说:“二骡子,你去回了我大哥的电话,就说~就说~就说我去冲澡了,等训练完晚些回他电话。”

马二骡傻酣的样子,费解地问:“你没有去洗澡呀?”

汉威无奈道:“你按了我说的话去说,回头我请你吃夜市的炸肉肠。”

“杨汉威~”汉威回头,小眼镜站在他身后,怯懦的样子揉着鼻梁上的镜子说:“有个事,我不该瞒你的。”

看了小眼镜认真紧张的样子,汉威笑了说:“一顿饭,不用客气。”

“不是的,汉威,你考试那晚拉肚子,是因为~是因为~~是~”

汉威全身的神经紧绷起来,皱了眉头问:“因为什么?”

“是因为黄国维往你的茶缸里放了药!”小眼镜终于说出这个秘密。

第66章 反间

汉威恨得咬牙切齿,黄国维这个无赖,比不过他,竟然采取这么卑鄙的行为去放倒他!

本来嘛,好端端的如何就闹肚子,折腾得整个人发烧如虚脱一般。看来黄国维的大哥卑鄙下流,黄国维也好不到哪里去!

小眼镜紧张地说:“那天我裤子掉了个扣子,跑回宿舍换裤子,就看见黄国维他们几个在往你的杯子里放东西,还说那个药末不够细,一定要溶得不露痕迹。他们见到我吓得手忙脚乱,还打翻了缸子。黄国维威胁我说,若是我胡说八道,就揍我。我怕他,就~就没敢说,结果晚上就看你总去跑茅房。”

汉威终于明白了,他每天晚上都要喝一大缸子白开水才睡觉,这些人在水里下了手脚。

他记得小眼镜曾经跟黄国维混,也给黄国维端茶递水叠被子,如今怕是被黄国维修理得实在没了尊严,才离开了黄国维。

“汉威,你知道就好了,千万别说是我告诉你的!”小眼镜紧张道。

汉威拍拍他的肩,抿咬了唇大度地说:“放心,我不供出你!不过,你告诉我当时都谁在场。”

小眼镜想了想,把在场的六个人都说了一遍,汉威点了点头。

这确实是件棘手的事,汉威才没傻到去找黄国维去当面理论。如果能在训导处证明他那天考试是被人下了手脚,教导处或许能给他一个机会去重考。汉威揉着拳,思忖这个问题。这样也能惩治这个黄国维,让他被学校记过甚至开除,学校一再讲学生德行为重,黄国维心术不正!

“杨汉威,你大哥的电话你为什么不接?”甘教官过来问。

汉威自然地答道:“错过了,晚上我给家里去电话。”

上过理论课,汉威在下课时有意几步追上了平日同黄国维关系最好的奚忠图,搂着他的肩亲热地问:“老奚,听说你有把新式勃朗宁手枪,德国货,给我看看开个眼怎么样?”

奚忠图被汉威突如其来的亲热搞得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不知道平日同他两军对垒的汉威如何突然向他伸出橄榄枝。

这时黄国维和身边围涌的几个同学走过来,汉威忽然紧张的不说话,只拍拍奚忠图的肩膀说:“回头详谈,谢谢了。”

说罢向奚忠图拱拱手跑开。

“神经病!”奚忠图指着汉威的背影笑骂。

“他找你做什么?”有人问。

“说是看我有一把新的勃朗宁手枪,我哪里有?”奚忠图解释说。

黄国维上下扫着奚忠图冷笑:“军校不能带私械。”

“所以我说杨汉威神经病!”奚忠图骂。

晚上睡觉前,汉威哼着歌回到宿舍,走过奚忠图的床边,有意搭讪了低声道:“老奚,外面月亮很圆。”

不等奚忠图答话,汉威欢跳的端着脸盆回到自己的床位。

余光扫到黄国维一伙已经围在了奚忠图身边询问,汉威脸上掠过诡笑。

“汉威,喝水吗?哎,你的缸子呢?”马二骡奇怪地问。

“拿去训导处了。”汉威答道,忽然又觉得说错话,结结巴巴道:“我,我想换个缸子了。”

“好端端换什么缸子?”躺在床上的同学问,汉威紧张地说:“没什么。”

第二天早晨,汉威在训导处门口徘徊,许多同学都觉得奇怪,上课时问汉威出了什么事,汉威诡秘地笑了说:“为了军魄寒剑。”

“军魄寒剑?不是上次考砸一门就与军魄寒剑无缘了?”马二骡问。

汉威得意地望了一眼黄国维说:“如果有人设计陷害,就另当别论,怕是做鬼的人还要被军校除名记大过!”

“啊?谁这么无耻?”马二骡问。

下午训练时,汉威又有意靠近平日同黄国维交好的另一位同学,同那同学攀谈套近乎。那个同学的父亲是冯暮非的学生,冯暮非又是汉威的姑爹,这么一搭讪,那位同学也是极其不自然,看看汉威,又不时看看远处向这边不时瞟眼的黄国维。

晚上,黄国维那一伙人都没回来,空着六张床铺。

同学们都围了汉威不停询问谁算计害到了他。汉威只是笑而不答。

躺在床上微阖了目养神。

迷迷糊糊中,他记起了大哥得知他于军魄寒剑失之交臂时的痛心失望,记起了大哥按了他那令他颜面尽失的毒打。人家黄国维出了闪失,家里群涌而上,考虑如何保护他;而大哥只会一味的责备他,他如今是多委屈,因为出色,所以被小人算计踩呀,另一面还要腹背受敌,被大哥责打。想到这里,汉威更是委屈,心里对黄国维充满了憎恶。

也是近来龙城的局面令小爷偏好上了明争暗斗,看看小爷如何拿手腕去收拾你这个黄国维于无形中。

黄国维怒气冲冲的回到宿舍,后面跟了两名同学。不时又进来一名同学,垂头丧气,然后就是奚忠图和冯暮非学生的儿子。

汉威知道,现在定然是这群家伙已经中了反间计,窝里反了!奚忠图一头扎在床上,被枕头下的一个东西硌到。“哎哟”的叫了一声,翻身起来,一掀枕头,竟然是一只精致的蓝丝绒盒子。

“这是什么?”旁边的同学好奇地围过来。

“不~不知道~谁的?”奚忠图也懵懂地问,看无人认领,旁边的同学笑骂:“小气鬼,什么好东西还藏了掖了?你枕头下的东西,莫不是是炸弹不敢承认?”

一位同学打开这个锦盒,竟然是一块儿精致的西洋手表,还是名牌。唏嘘声四起,奚忠图皱眉道:“谁在恶作剧?谁放我枕头下的?”

黄国维狠狠踢了一脚脚下的盆,咣当一声巨响,黄国维和衣倒在床上。

不明真相的同学都好奇地望着黄国维和奚忠图,平日黄国维这些人横行霸道,如何今天内讧了?

汉威翻个身,对马二骡说:“二骡,明天提醒我给我哥去电话呀。还有,你说的想去西京什么警备司令部。我回头去问我冯姑爹和毛三哥,指望我哥没戏。”

“真的?汉威,我要兴奋得睡不着觉了!”马二骡蹦脚道。

“你又没做亏心事,有什么睡不着觉?倒是有些人,心里打鼓了。这坦白自首检举,还能争取从宽发落,若是同流合污,怕一定有人要顶罪当替罪羊的,开除出学校就不知道值得不值得了。”

汉威翻身坐起认真地对马二骡说:“二骡,其实军魄寒剑要不要都无所谓,主要是讲武堂的毕业文凭。不然再有路子,谁也没法帮你谋差事不是?盖房子要砖头,走个后门什么砖头都能入选,可是谁也不会帮忙块豆腐去当砖头盖房子不是?”

所有人都哄然大笑,黄国维气急败坏地冲出了宿舍。

汉威倒下睡觉,当做一切都未发生,直到第二天醒来,也没见黄国维的踪影,心想这家伙果然是少爷,不怕舍监查房抓到他熄灯后还乱跑。

汉威收拾停当出去集合时,也不见黄国维。心想这家伙也太不禁吓了,怕是不知道吓去了哪里。

直到中午时分,黄国维回来了,走到汉威面前说:“杨汉威,我们出去谈谈可以吗?”

汉威放下饭盆,抬头看了他说:“没看到小爷吃饭呢吗?”

第67章 荒野

黄国维一脸颓废,气急败坏问:“杨汉威,你到底想怎么样?我们谈谈吧,你开个条件,怎么能罢手?”

汉威用手帕擦着嘴,靠在墙上侧头奚落般一笑:“也没怎么样,公道自在人心。”

“你策反我的兄弟告发我,你也太卑鄙了!”黄国维一把将汉威推到墙上。

“干什么?干什么?就是小爷长得俊美些,也还没勾了你的魂儿在大庭广众下动手动脚吧?”汉威玩世不恭的神态,打落黄国维的手叨念:“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江湖下三滥的手法暗地给人下药。”

黄国维急得青筋暴露,无可奈何:“是是,我是下三滥,可你就是闹得满城风雨,也于事无补了!这样吧,你不就是生气军魄寒剑要被我抢走吗?那好,我也退出竞争,你总满意了吧?”

汉威一把推了黄国维一个趔趄,迈前一步狠狠地叱道:“满意?我怎么满意?你不是都知道我大哥没脸的打我吗,你知道可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我考试令他失望了!你以为我想要那个劳什子宝剑,你以为我想和你争什么第一,我那是被逼的!你大少爷在家里一呼百应是块儿宝,我在杨家不过是个小老婆下的蛋,是个玩意儿!你得不得第一全凭一口气性,我稍有差错就要被打得生不如死!放过你?说得轻巧。不放过你我还有一线生机,就是让训导处和学监知道我是被人坑害,得一次重考的机会。而你会被记过会被开除,还是会被西京各大报纸传得满城风雨,都不是爷要管的事!爷只需要知道,等到毕业那天,不会因为得不上那把破宝剑,又被家兄吊在楼上毒打!”

汉威掸掸衣襟,委屈得热泪盈眶,又强咽了泪水坚强地说:“你大少爷怕什么?捅破了天也有人跟在屁股后面给你补漏子。”

汉威才走出两步,黄国维从后面猛追两步向前抓住汉威的隔壁大声嚷:“我丢不起那份人!”

汉威回身望着他,又笑了笑说:“我丢得起这份人!”

下午训练时,热身运动要做俯身仰起,汉威和黄国维一组,拼命的比试不肯认输。

黄国维一头大汗,终于瘫软在垫子上望着蓝天说:“我不行了!”

汉威则也瘫躺在垫子上闭了眼喃喃道:“比你多一个!”

晚饭时,黄国维没有利用自己在军校的特权关系带了弟兄们溜出军校打牙祭,而是在操场的一堆废瓦砾堆起的小土坡上找到了望着天空发呆的汉威。

“杨汉威,我从来不会向人道歉的。”黄国维低垂着眼,立在汉威面前。

汉威瞥了他一眼道:“你来做什么?”

“但我还是要对你道歉。汉威,sorry,我不知道你家里的状况,还以为不过是让你同考试失之交臂,没想到……不知道你家人对你这么残忍。”

黄国维用了“残忍”一词,似乎触动了汉威潜藏在心底又一触即破的隐情。汉威抬起眼,为了这个词对黄为仁抱以一笑。

“我在后悔自己没出息,大哥总骂我,不该把伤疤示给旁人争取同情,你走吧。你说得对,事情过了于事无补,我拉你下水也没意义了。你我本来就不同命,我只能怨自己不会投胎。全年级两个班一百学员,为什么只我拿不到军魄寒剑就要被当成畜生打?”

黄国维立在汉威面前没有走,黑色的身影笼住了汉威。

“需要我如何补偿你?”黄国维问,“不然等你毕业后,我让我爸爸设法搞个名额送你出国学空军,然后分到西京航空署去吃皇粮,躲开你大哥和家庭。”

汉威感激道:“这也不必,我的车船票和手续是真的,我下个月就离开军校,所以军魄寒剑对我没了意义。”

想了想又说:“你想补偿我也好呀,资助我点钱吧,我出国的川资不够,你大少爷有钱。”

“这个不在话下!”黄国维应道。

兄弟二人在夜色中握手言和,汉威笑了笑,笑得优雅中带了月色的清冷。

周六和周日学校有个庆典活动,班里很多同学周五晚上就打包回家探亲,利用这个假期去同家人团聚。

黄国维家的汽车一早就等在了学校门口,汉威听了不少人同黄国维打招呼说:“小黄,你家的车又换新的了,真气派!”

“走呀,谁去车站我捎他。”黄国维得意地炫耀。

汉威在整理床铺,同马二骡等人说好了要去城里去打牙祭,顺便请大家吃点心。

马二骡跌跌撞撞地跑进宿舍,眼冒金星般兴奋地喊:“杨汉威,你大哥来了!我们西南陆大的高才生,当年三把军魄寒剑的得主之一,龙城少帅杨司令真年轻呀,长得真是人物风流!”

汉威愣愣地站在那里,脸色又堆出不屑地笑:“看走眼了你,我大哥才不会来……”

“汉威,真的,是我在堂长办公室看到的,围了很多教官同他叙旧,说是昔日的同学。听说是学长,同学们都围去了,你快去!”

小眼镜是第二个跑进来报告这个消息的:“杨汉威,你大哥来了,我们陆大的学长,楷模,堂长室围了许多人。听说杨司令是路过军校,顺便接汉威回龙城过周末的。”

汉威沉默不语,忽然对正要出门的黄国维说:“小黄,你等等我。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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