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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契丹王-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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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来人,给本公主准备文房四宝!”
“宁儿……”皇上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见宫女已经捧上了文房四宝。
“既然有人认为宁儿说谎骗人,那宁儿当然要证明了!”欣宁公主拿起画笔,瞪了一眼潘影,下笔如风。
潘影不屑地轻嗤一声,抬头看着皇帝:“皇上啊,公主看来是真的动心了,您就下旨为公主赐婚吧。”
“嗯,爱妃说的是,宁儿是该嫁了。”皇上看着怀中的娇媚女子,心神动荡,早已忘了女儿还在。
“依臣妾看,曹将军之子最适合公主了,无论身份还是长相,都是极配的,要是真的嫁了个一无所有的穷小子,恐怕这天下人都要耻笑的。”潘影继续诱导皇上,眼光却瞥见桌上作画的欣宁公主难得的一脸专注,要是换做平时,她听了这些话,早就气得要冲过来和她拳脚相向了。这使得她对她口中所说的男子倒敢起兴趣来了。
过了许久,欣宁公主小心捧起桌子上的画纸,小心吹干了墨迹,亲自在皇上面前展开;“看,就是他了!”
当那幅画卷在潘影面前展开时,她以为是到了梦境,日思夜想的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现实中!
欣宁公主看着她惊呆的样子,不禁得意起来,慢悠悠将画卷小心收起来,说:“怎么样?我没骗你们吧。”
“恩,果然气度不凡。”皇上深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平和下来,那画上的男子,即使跃然纸上,也无形中让人有种灭顶的压力,直教人喘不过气来!他身为九五至尊,当今圣上,睥睨苍生,却也不禁被这样的气势所压倒,要是亲眼看见他,岂不是有可能活活的被吓死!
他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怀里的潘妃,见她也正出神,不由得醋意大发,“宁儿,这人姓什名什?明儿父皇召他入宫!”
“这个……”她摇摇头,“宁儿也不知道。”
“那就全国搜寻,掘地三尺也得找出来!”
“真的!”欣宁公主高兴极了,手中握着那幅画卷。
“皇上,这样子替公主找驸马,岂不贻笑大方?”潘影抬头望着皇上,笑容变得娇媚柔润。
皇上寻思了一阵,点头道:“爱妃说的是,宁儿……”
“哼!父皇就是不肯嘛!不肯就算了!让宁儿一辈子嫁不出去!”欣宁公主摆出平日里骄纵任性的样子大喊大叫,一会儿又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哇哇大哭起来!
“宁儿,宁儿。”皇上顿时慌了,毕竟从小都是疼她的,舍不得她受半点儿委屈,这会儿见她哭得伤心欲绝,一时之间到不知该怎么办了。
“我只嫁他!没有他我就一辈子不嫁!”她斩钉截铁的说,心中早已认定了那人便是将和她相伴一生的人。
“好好好,父皇把他找出来,宁儿乖。”皇上不得不妥协了。
欣宁公主这才破涕为笑,拉着皇上的手撒娇道:“父皇最好了!”
潘影在一旁沉思起来,没留意欣宁公主看她那种带着胜利者般骄傲自大得意洋洋的目光。
若是皇上真的掘地三尺要找出他,那么……
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背脊上直窜上来。
景安宫里柔妃心疼的看着女儿垂泪,“他竟让你做欣宁公主的丫鬟……”
“娘,没事,七皇姐她没让我做什么事,只是带着我出宫去玩。”德锦连忙解释,怕娘担心,她总是那么容易就忧愁,只要她出一点儿事她就心慌意乱,没了主见。
“可你终归也是公主。”
“公主还不是和普通人一样,娘,您不是说将来锦儿要嫁个好人家吗?那锦儿就要好好的学习啊,这样子才不会被人家嫌弃。”她握紧母亲的手,想让她也和自己一样想得开。
柔妃低下头,突然泪水更汹涌了,“都是我害了你。”
德锦见她突然间如同犯了错的罪人,心里难受起来,眼中的泪水也打着转。
香灵匆匆忙忙跑进来,看见这场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德锦抬起头,勉强笑着问:“怎么了?”
“是欣宁公主……”香灵低着头不敢看她。
“我知道了。”德锦站起来,把母亲扶到椅子上坐下,“娘,我一会儿就回来。”
柔妃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眼睛里似乎藏了无尽的心事要宣泄出来,而她又拼命将它们掩盖起来。
御花园
欣宁公主指着桌子上的画卷,说:“你打开看看。”
德锦走上前,拿起那幅画卷,展开来。
她一瞬间像是被惊雷击中,不能动弹。
“他可是我的驸马,怎么样?比杨四郎强了一百倍吧!”欣宁公主得意地吃着一串葡萄,眼角瞟着她呆呆看着那副画卷的表情。
“啊!”德锦大叫一声扔掉了手中的画卷,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地上,手指指着落在地上的画卷,那幅画卷依然固执地展开,画卷上的男子威武如天神,目光冷然投射,依稀是那双让她日夜不得安宁的眸子。
“你!”欣宁公主连忙扔掉了手中的葡萄,急急跑过来拾起地上的画卷,小心的卷起来放在胸前抱着,瞪着眼睛,忽然走上前,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
啪!
她的一掌没能将她打醒,她死死盯住那副画卷,手指直直地指着,眼中是无休止的恐惧,“他是契丹人!他是契丹人!”她突然哭喊起来,浑身上下不住地发着抖,像是夜里梦中的人突然走到她的面前,而她无能为力逃不开。
“胡说!”欣宁公主彻底被惹火了,“来人,给我掌嘴!”
两个太监立刻过来,一个拉住她,一个狠狠在她脸上甩了一巴掌。
她这才如梦初醒,呆呆望着欣宁公主抱在怀里的那副画卷。
噩梦,转醒便又沉沉陷了下去,像是泥沼中蔓延的理不出头绪的根茎,千头万绪,成了飘荡的杂念,挥不开去。
又一巴掌甩在她的脸上,细白的皮肤上几道红得耀目的指痕,红的像是要滴出血来。
而她突然疯了一般挣开两个太监的钳制,双目铮铮,冲上去一把抓过欣宁公主怀中的画卷,狠狠一把撕碎,洒在荷塘里,波光幽潋,荡起层层涟漪,晃晃的,荡漾开去。
“你这个死丫头!”欣宁公主眼睁睁看着她将她苦心描画的天神扯碎,就像生生扯碎了她的魂魄,叫她一时间竟心痛难当。
德锦却仿佛安静了下来,看着水中漂浮的纸片,满满的,满满的一池深潭全都是他,一笔一划,一线一条,绵绵勾勒,仿佛将她的灵魂也随着一切纠缠了进去。
欣宁公主从后面一把扯住她的头发,狠狠拽过去,“你这个贱人!”
“你不可能嫁给他!他也绝不会娶你!”德锦扯过自己的头发,像是预示般警告她,“不要爱上他,你会死的!”
“胡言乱语!”欣宁公主气得浑身颤抖,看看那些在荷塘里漂浮的残缺的他,又不禁落下泪水来,“都是你,都是你!”
“海姐姐……”她低低呻吟了一声,然后转身跑出了御花园。
他是魔鬼!入梦来,却还那么残忍进了她的现实!
深夜,潘府。
潘影急匆匆从宫里出来,回到家,老远的看见书房灯火通明,心中猜到他在,在门口理了理头发,她推门进去,妩媚的声音叫了一声:“爹。”然后抬头看见她,脸颊娇红。
“这么晚怎么回来了?”潘仁美担心地看了看门外,确定没什么异样后才小心翼翼关上门,看着冷漠坐在一旁的耶律寒。
“下官定会照大王吩咐办事。”
“爹,今日在宫中,女儿听欣宁公主说了一个人。”潘影小心地说,眼角偷偷看了一眼他,又继续说,“皇上说了,将那人找出来,招为驸马。”
“欣宁公主招驸马和咱们有什么关系?”潘仁美问。
“可是……”她看向耶律寒,“欣宁公主的驸马爷,是大王您。”
“这……”潘仁美有些丈二和尚,“这是为何?”
耶律寒冷冷地牵了牵嘴角。
“皇上说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大王找出来,我看,大王还是先回辽国,以保万一。”潘影献媚的讨好他,只期望他能转过眼看看她。
“多谢潘妃娘娘。”他嘴角擒起一抹戏虐的笑,继而又说,“本王此次来,就是跟潘丞相辞行的。”
“大王已经准备回辽国了!?”听到他要走,她还是忍不住心里不舒服,不觉已经失态了。
“它日铲除宋室,本王定会重重答谢。”
“那德锦公主……”潘仁美犹豫了一下,“皇上怕是不会允许不祥之人随大军而行。”
“潘丞相计谋高略,这区区小事,怎会难得倒你。”耶律寒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下官不敢。”
“本王就回大辽等丞相的好消息了。”他站起来,接过慕胤递来的黑色斗篷披上,走出门外。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浓重的夜色中,潘影才不解的问:“爹,为何要德锦公主随行呢?”
“只要德锦公主跟着去,杨七郎便一定会去,到时候,爹要为你哥报仇,让德锦公主到九泉之下陪你哥!”
“爹!”潘影惊呼,“可是德锦公主是无辜的!”
“若不是她,你哥也不会死,无论如何她也是罪人!”
“可这样做,爹,我们利用她灭了杨家军,最后杀了她,我觉得……”她蹙起眉头,两国之战,为何要扯进一个无辜的女子,让她莫名其妙做了罪人呢?
“妇人之仁!”潘仁美轻斥一声,“有了德锦公主这枚棋子,可以顺利除去杨家将中最厉害的杨四郎和杨五郎,最后剩下的几个就不足为患了!至于杨业!北院大王自有办法!”
潘影还是十分不赞同,却不敢再开口,男人们喜欢用自己的方式取得战争的胜利,却从来不会顾及女人的感受。
德锦公主,生在这个时代,注定就要当作他们的棋子!
景安宫
房间里没有点灯,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德锦缩在墙角,呆呆的看着前方。
不该是这样的,什么都不该是这样的!若她当初不逞强去冒了那次险,那么就不会有这样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她的手握住了袖口中温润的白玉,黑暗中,那块玉佩玲珑剔透,闪着幽幽的白光。
“可是我遇见了你,我一点儿也不后悔。”她悠悠地说道,把玉佩凑到脸庞上,温暖的感觉让她慌乱的心顿时安静了下来。
一道黑影慢慢靠近了她,窗外黯淡的月光顿时无影无踪。
她突然抬头,一慌,手中的玉佩滑下手心,掉落在被子里。
“你……”她的嘴被一种冰凉的温度堵住,柔软的覆盖了她的唇瓣。
他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凛凛生威,接触到她时化作了浓浓的温柔。
“我要走了。”他在她口中呢喃,声音低沉,像是封藏了千年的古井水,没有一丝杂尘一一对着她诉说,“你会想我?”
“不,不!”她推开他,低着头掩饰自己的心慌意乱。
他高大身躯的阴影遮住了她娇羞的脸庞,他忽然一把抱住了她,紧紧搂着,越来越紧,湿热的气息有意无意在她耳边喷洒,让她浑身不舒服,她挣扎着却怎么也逃不开。
他把头埋在她清香的发丝间,贪婪地吸取那些属于她的香气,半响才说:“可是我一定会想你,怎么办?”
“你究竟是谁?”她终于挣开他的怀抱,退得离他远远的,才问。
“你会知道的。”他高深地盯着她在暗中扑闪扑闪的眼睛,俯下身拉过她,“我们还会再见的,小公主。”
“来人………………!”她张开口想喊人,却不料他却早一步捂住她的口,语气中带着警告:“你要是不想害死她们的话,就乖乖的听话。”
她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放开她,有些惋惜地说:“我现在就想带你走,可是你不听话,只好下次了,不过……”他坏笑着偷了一个吻,“我走了之后你要想念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她想拒绝,他又再次用唇封住她的口,使她不能说话,“不许说不!”
好霸道!
她呜呜地点点头。他才满意地放开她,一脸促狭:“你怎么想我?”
“不知道!”她终于生气了,拿起床上的枕头朝他扔过去,没仍中,却惹得他哈哈大笑起来。
德锦忽然间就呆住了,四周漆黑一片,窗外偶尔渗进了幽白的月光,他的脸,近在咫尺,一半掩在黑暗中,一半月光离合,俊美得近乎渺茫,而此时他笑得那么爽朗,那么释怀,她甚至想不起当他残忍无情冷漠疏离时是怎样教人可怕的样子。
笑声停止,她却还呆呆望着他,清莹的眸子里没有一丝杂尘,清澈干净得仿佛没有一点儿心事,他忽然心动,欺身上前,双手托起她的脸,小心翼翼的捧在他的大掌里,像托着一枚珠玉。
她的眼睛清莹流转,偶尔带着点儿惊慌地骨碌一转,天真无邪。
月光中,他深深凝望着她,不敢眨眼,她是美得这样惊心动魄,这样虚无缥缈,他怕一眨眼,她便会消失不见。
时间僵持着不肯前行,固执地在两人身边凝固成霜。
晚风吹拂,荡开了屋子里冻结的空气,耶律寒回过神,却还是忘情地轻吻了她娇美如花的唇瓣,“你是我的。”
她低垂眼敛,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在她脸上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
她告诉自己‘她不会是他的!’
他的身影消失在窗外,月色离合,落满了一地的光华闪动,情意绵绵。
皇城外的马道上,慕胤从马背上跃下,跪在他面前,“大王!”
耶律寒冷着脸看他:“什么事?”
“德锦公主是无辜的,为何宋辽之间的战争要将她牵扯进来作牺牲品?!”慕胤愤愤的,他不能容忍,一个十五岁的女孩,甚至没犯任何错,何其无辜要承担这一切!这不公平!
“战争就要有牺牲,慕胤,你不是期望天下统一吗?若牺牲一个德锦公主可以完成你的心愿,为何不为?”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气同样不带一丝感情。
慕胤抬头望着他,月光下黑色马背上他如同天神般不可亵渎,黑段披风,在风中上下翻飞。
“大王爱上她了?”
“是吗?”他侧过脸,嘴角有一抹嘲弄的笑,“何以见得?”
“若只为了笼络潘仁美,何须劳师动众要您亲自前来呢?若不是为了德锦公主,潘豹何其无辜命丧黄泉?若不是德锦公主,大王何须这样小心眼让欣宁公主赔上一生!”
“够了!”他终于有些怒意,冷漠的脸越发疏离。
“你利用她杀死杨家将,甚至毁灭她的国家,有一天她知道会怎样恨你!”慕胤激动的喊出心中早就想说的话!月光中,他眼中闪闪发亮!
“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凛冽的目光射向他,带着危险的警告。
慕胤禁了声,仍看着他。
烈火焚烧,薄薄一张纸怎包得住?恩怨重重,千丝万缕,自是剪不断,理,却还乱。
辽国犯边,在雁门关一带挑起战火。
雁门关一直有杨家军镇守,杨家主帅杨业有‘杨无敌’之称,其七个儿子更是个个英勇善战,随父出军,战无不胜!一直是辽国心腹大患。而此次辽国竟敢在雁门关挑起战事,看来必是有备而来,而且是准备一举灭掉杨家!
皇上思索再三,加上潘仁美一番慷慨激昂之词,决定应该彻底解决辽国的威胁!不顾杨业及众臣的反对!执意全面攻打辽国!
朝堂上,潘杨两家依旧展开了一番唇枪舌战!
潘仁美自是不肯放过杨家,老谋深算,怂恿皇上:“我皇得天佑,契丹区区小国,敢犯天威!若不铲除,将来必是我大宋心腹之患!”
杨业忠心耿耿,知道契丹人骁勇善战,加上北院大王耶律寒精明狡诈,足智多谋,若贸然攻打,恐怕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于是说:“皇上请三思,辽国兵强马壮,此次蓄意挑起战火,其中必定有诈!”
“杨元帅这是在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吗?我天朝圣威,难道还怕了区区契丹蛮夷?杨元帅莫不是暗中勾结了辽国,另有打算?”
“杨业行事光明磊落,从不怕这无中生有的指责,只是辽国这时万不可贸然攻打!”
“杨元帅号称‘杨无敌’,一直让契丹人闻风丧胆,屡次作战都是战无不胜,这次只要杨元帅披甲上阵,一定能助皇上铲除这大患!”潘仁美改为蓄意的恭维,挑唆皇上出兵。
“皇上请三思。”杨业实在无话可说,这朝中口舌之争,他自是略逊一筹,可是谈起行兵打战,布阵谋略,这潘仁美岂是他对手!
皇上略微思索一阵,说:“潘丞相说得对,辽国将来必是我大宋心腹之患,若不铲除,后患无穷!”
“皇上!”杨业还想多做劝阻。皇上却挥手打断他的话:“此次出征,朕会御驾亲征!”
“皇上圣明!”潘仁美立刻跪下大肆恭维。
“此次定一举灭了辽国,还我大宋百姓安定!”
杨业见局势已经无法挽回,只好随百官一起山呼万岁。
“皇上。”末了,潘仁美又说,“臣听闻德锦公主曾被契丹人俘虏,想必对此次出征会有帮助,是不是将公主也带上?”
皇上沉吟片刻,道:“就依丞相所言。”
杨业觉察到了这其间一定有什么不对,想要开口时太监已经喊了退朝,皇上也走了。
空落落的朝堂上,杨业深深叹息了一声,回声响遍了每个角落。
官场风云,战场杀生,岂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能决定的。
德锦公主要随军出征的消息也传回了后宫,前朝的事,嫔妃们从不过问,可这次皇上竟然亲口说让德锦公主跟随大军讨伐契丹人,似乎有点儿匪夷所思。
景安宫
柔妃死死把门关起来,用身子挡着,歇斯底里的说:“我不准你去,我不准你去!就算抗旨杀头我也决不允许你去冒险!”
“娘,这是父皇的意思,我跟着去不会有危险。”德锦试着去宽慰她,可却让她更加激动了。
柔妃边哭边大喊:“就是因为是皇上的意思,我才更不能让你去,他能狠心让你做欣宁公主的丫鬟,就不会在意你的生死!他不会保护你!”
“不会的,娘,他始终是我的父皇啊!”
“我知道,你还是对被困在辽国的林小姐念念不忘,你是想去的对不对?”柔妃慢慢滑坐在地上,哭泣着。
说中了心事,德锦直直跪了下来:“娘,海姐姐是为了我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我若不去救她,就是无情无义,您要我一辈子都活在悔恨中吗?”
“你忘了你对我发过的誓言了吗?”柔妃看着她,泪光点点,此时眼中似乎藏了让人读不懂的玄机。
德锦怔住了,当时的情景历历在目,她怎么忘得了?
她跪下来,流着眼泪抬起右手:“我德锦发誓,这辈子决不离开大宋,否则……”
“否则就永远失去我这个娘,失去所有你爱的人!”
德锦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涌出来,“否则永远失去我娘,失去所有我爱的人!”
她的泪水突然间像止不住的洪水一样爆发了。
“你若离开大宋,便会永远失去我和所有你爱的人!你忘了吗?”
“我没忘,我没忘!”她哭喊着跪走到她面前,“娘,就这一次,我求求你,我不会再想立功,我只跟着去,我会保护自己,我一定会回来。”
柔妃搂住她,“我就是不想离开你,德锦,我只有你了。”
“我发誓,无论如何会好好保护自己,还有四郎,我跟着他,他会保护我不受一点儿伤害。”
柔妃默默垂着泪,放开她,摇摇晃晃站起来,脸色苍白,跌跌撞撞进了房,关上房门,“你去,我不拦你。”
德锦怔仲的看着那扇门,无法自拔的哭起来,越哭越激烈。
香灵躲在门后跟着默默的垂泪,她有一种感觉,有一种诀别的感觉,比上次她离开时还要深刻的感觉,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她怕一说出来就会变成真的。
德锦来到天波府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气氛,进了客厅,所有人都在,可是都不说话。
她看见四郎,却故意不理他,跟着七郎坐在一起。
杨夫人拿了好多平安符,一人给了他们一个,口中絮叨着:“要记得平平安安,为国效劳是我们杨家的光荣,你们要时时刻刻不能忘了保家卫国,有国才有家……”
“好了好了,你已经说了多少遍了!我们这次去又不是送死,别说的像诀别一样!”杨业故意大声说话,想要驱散空气中阴霾的感觉。
“哎,你们哪一次出征我不是这样的,他们都是我的儿子嘛,我这个做娘的怎么能不担心。”杨夫人瞪了他一眼,继续说:“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都是大人了,六郎和七郎都还小,你们几个哥哥要好好照顾他们,德锦是女孩子,你们不许欺负她,要好好的保护她,安全带她回来!”
她递给德锦一个护身符,说:“好好跟着他们几个哥哥,别出事。”
德锦冲她笑了笑,用力点头。
七郎笑嘻嘻接过护身符,在德锦面前晃了晃:“跟着七哥哦,七哥会保护你的。”
坐在旁边的杜金娥立刻给了他一拳:“不要脸!你是什么七哥,在这里所有人都比你大!”
“要你管!凶婆子!”七郎反驳了一句立刻跑到四郎那边躲着,生怕再吃一个拳头。
金娥坐到德锦身边,眨着眼睛问:“德锦公主也要跟着去吗?为什么?”
德锦摇摇头,清亮的眼睛里也满是不解。
“你也不知道吗?真奇怪,皇上让你跟着大军出去,不怕出事吗?”
“闭上你的乌鸦嘴!”七郎在远处大喊,却不敢过来。
德锦笑起来:“当然不怕,所有的哥哥都会保护我啊。”她不经意看了一眼四郎,却见他正跟端娘说着话,不觉心里又有些生气,却不敢表现出来。
空气又仿佛冻结了起来。
清早她便早早起了床出来了,去娘的房里看了一下,她似乎一夜没合眼,坐在窗边,周身像围绕着晨间的雾气,有些幽怨。她进去时她也没说什么话,只是眼睛里突然蒙了一层水汽。
“我走了,娘。”德锦跟她道别。
柔妃依旧目不转睛盯着窗外,像是没有听见。
天气很凉,她就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单衣,也不觉得冷。
德锦拿了外衣给她披上,说:“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别生病了,让香灵跟你说说话。”
她还是沉默不语,德锦只好出去了,走到门边,她才听见她像是叹息一样幽幽的声音传来:“一定要回来。”
“嗯。”她点点头,继而快步走出去,一边走,眼泪一边就掉了出来。
香灵追着她哭了好长一段路,她已经嘱咐过她了,好好照顾娘,陪着她去散散心,说说话,可是她不知道说这些有什么用,毕竟她这个身为女儿的走了,还指望母亲能正真快乐吗?
有时候,上天的安排让她迷惑,当日她死心塌地想要建功立业,想要做个让所有人都不敢小觑的巾帼英雄,可父皇偏偏不给她机会,现在她什么也不想了,心中也平静了,父皇却有要她出征。
她是女儿身,纵然学了功夫还是不抵男子,父皇从不关心,也许从她出生那天,她就不知道一位父亲,是要怎样做才算合格。
此次全力攻打大辽,连她都清楚,胜利是多么遥不可及。皇上一意孤行,真是这么多年被契丹人逼得忍无可忍了。
大军已经整装待发了,皇上御驾亲征,非同一般,挑选出来的近卫队全都是百里挑一的高手,杨家除了七郎最小之外,大郎二郎三郎四郎五郎六郎轮流守在皇上身边。
出发时是早晨,空气凉的有些刺骨,杨家将个个身披战甲,手握长枪,骑着马分两排跟在皇上的车辇后,没有风,他们的披风却轻轻地飞舞着,丰神俊秀,杨家的男儿个个都俊朗无比!
德锦和七郎并排骑着马,她看见平日里对七郎凶巴巴的金娥此刻也在挥泪跟他告别,心中不禁多了一份惆怅,回首看远处矗立的皇宫,不知那宫闱深处,此刻是不是也有人挥着泪送她走。
一种悲凉的感觉席卷了她,这一别,究竟何年何月再相逢?
放眼,送行的人排了长长的队伍,有年迈的父母,年轻的妻子,年少的孩子,她们眼睁睁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此离去,也许从此不复返,或者,她们是在送他们去死!
自古战场风云,你死我活,即使打了胜战,也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分离是满腔愁思涕泪横流依依不舍的,重逢却是遥遥无期。
几十万大军绵延了千里,浩浩荡荡出了汴京城,往长城的方向去了。
汴京城上空开始布满了乌云,黑沉沉的,不一会儿,竟下起了细雨。
是在送别吧,这样的细雨绵绵,仿佛三月里江南,梅子黄时,细雨纷纷。
怕往后,再也看不到这样温柔的冬雨了,细牛毛似的纷纷扬扬,从此,金戈沙场,铁蹄飞箭,沙场埋忠骨。此一别后,万里春闺里,几回梦回与君同,怕只是孤魂化蝶,入梦来。
烽火无端连天起,无端惊破鸳鸯梦。
德锦公主被安置在随军的御医中,没事时跟着御医学习一些包扎止血的技巧,认识一些战场中突发的病症以待急用。
虽说她是因为对契丹人有些了解才被允许跟着大军出征的,但是实际中皇上并没有问过她什么,她变得倒无关紧要起来了。
大军抵达雁门关,皇上下诏兵分三路:东路由大将曹彬、崔彦进率主力从雄州出发北攻幽州;中路由田重进统率,由定州攻飞狐;西路由潘仁美、杨业统率,出雁门关,攻朔州,寰州、云州,应州。最终大军于幽州回合攻打由辽国北院大王耶律寒统率的辽军主力!
幽州是要塞,必须万无一失,故而将主力都放在攻打幽州之上,西路军虽有潘仁美和杨业两位大将统率,英勇无敌的杨家军自是不怕契丹人!然而大军出发前一刻还是十分令人担忧的。
辽国北院大王骁勇善战,而却从未与杨家军正面交锋,每次两军交战,他只作为幕后军师,其深谋远虑,雷厉风行,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此次,他亲自出战,必定已成竹在胸!
营地外,湖边
“锦儿,皇上不让你跟着我们去你就乖乖的呆在这里,等着我们凯旋而归!”
杨家七个兄弟并排躺在湖边绿茵茵的草地上,望着天空万里无云,阳光明媚,微风和煦得令人心醉。
“我不跟去,可是你们要小心,听元帅说,那个耶律寒很厉害呢!”德锦跪坐在草地上,正对着七个兄弟,拔了青色的草茎,拿在手里编织。
“是啊,听说那是个冷血无情的男人,每次我们杨家军遇上他总要损兵折将,失去多少兄弟才取得胜利。”杨五郎望向她,脸上带着凝重的神色。
天空灰暗,鬼眼一般阴霾,不透一丝光,那被黑云掩去了面目的金乌,隐隐泛红。
兵败,便如山倒,杨业看着多年来朝夕共处的子弟一一倒下,一如秋叶飘零。
还有他最疼爱的儿子……
耶律寒单手提起一个人头,穿过漫漫飞烟,冷笑。杨业头昏目眩,老泪纵横。
“大郎!”悲恸的哭声震天动地。
“是他!”四郎瞳孔慢慢收紧,然后不断扩大!
那日夜色浓重,那个有着鹰一样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恐怖男人!
竟是他!
原来他便是辽国北院大王!
硝烟弥漫,战火纷飞,天塌地陷。
“四郎五郎,你们掩护七郎突围,去请援兵!”
潘仁美果真公报私仇!他撤出了寰州却没有立即去向皇上请援兵,而是以沿途清理敌人余部,以防威胁皇上安全为由停留了数日。
见到皇上之后,潘仁美隐瞒军情不报。
这几天来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德锦坐卧难安,终于盼到了潘仁美回来,她顾不得许多便跑去问。
“杨七郎突破重围,已经快到了。”
“果然是那小子来!正合了老夫之意!”
“丞相要怎么做?”
“杨七郎打死我儿潘豹,我要将他五马分尸!”潘仁美眼露凶光,阴狠地笑着。
帐外
“七郎……”德锦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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