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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系契丹王-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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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会派兵保护德锦公主?”杨夫人皱起眉,联想起刚才夫君的话,心里泛起阵阵疑惑,这事情似乎有些蹊跷了?
“娘,您不舒服吗?”四郎看见她不说话,神色也有些不对,出声问。
“四郎……”她欲言又止,“你喜欢德锦公主对吧。”
四郎笑了一声,脸上竟有些微微的红,“这娘不是早知道了吗?”
“娘是早知道了,可是……”杨夫人看着儿子洋溢着幸福的表情,突然不忍心开口了。
“怎么了?”四郎觉察了她神色不对,心里也有些不安起来。
知道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杨夫人才说:“皇上下了旨,让你娶罗姑娘。”
四郎脸色突变,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母亲,半响才吐出一句话来:“这……这是真的?”
杨夫人别过头不看儿子充满悲伤绝望的脸,她心疼这从小孤僻的儿子,因为遇见了德锦公主,他才慢慢变得好相处,慢慢有了笑容。她知道要他放弃德锦公主是多么残忍的事,然而她无奈,皇上的圣旨,便是天也难抗衡!她只怕,四郎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这是为什么?!是皇上下的旨?娘,娘,这是真的吗?”他像疯了一样,对着自己的母亲也失控了,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
青瓷的茶杯在地面上溅起一朵青色的碎花,绽放,一瞬间便凋零。
“四郎,四郎……”杨夫人扶住他的肩膀,“这是皇上的圣旨,你就算不为爹和娘想想,你也该为德锦公主想想啊,皇上知道你喜欢她,若你这次抗旨执意要娶她,皇上会同意吗?那她以后的日子将会更难过了!”
“娘!”四郎跪在她面前,激动得连身体都在颤抖,“你知道,没有她我会死,我怎么可能再娶别的女子?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她难过我做不到啊,我做不到!”
杨夫人眼中滚下两行泪水,紧紧把儿子的手抓在手心,“你若是真的爱她,你就应该为她着想,你爱她,那她爱你吗?你想过没有?”
四郎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她……”是啊,他从来只知道他深深爱着她,却没有问过她是不是也同样这么喜欢他!
“听娘一句话,就算她也爱你,你就更不能伤害了她,将来你们成了亲,宫里的柔妃娘娘怎么办?那是她的亲娘啊!”
四郎颓然地坐下,手指紧紧抓着椅子的扶手。
“而罗姑娘,你也不能害了她啊!”杨夫人继续语重心长的说。
缓缓的,仿佛隔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才听见四郎开口,那声音仿若穿越了无尽的迷途又陷入另一个迷途,“我知道了,我会娶她。”
突然间,四郎像失去生命一般,他像是预知了前方灰暗的生命,这一刻,他知道,他们有缘,却无分。
福安宫
欣宁公主撒着娇在皇上的怀抱里,“多谢父皇,呵呵……”
“宁儿啊,你要朕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你不是很喜欢杨四郎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朕把他赐给别人啦?”皇上无比宠爱地抱着心疼的女儿,语气带着骄纵。
“因为他不喜欢我啊!”欣宁公主嘟起嘴,“他喜欢德锦嘛,要是他娶了德锦,我以后天天看着他们两个如胶似漆,恩恩爱爱的模样,您要叫宁儿怎么有脸活呢?”
“朕知道,你是朕的乖女儿,将来呀,朕给你找个比杨四郎好一千倍的驸马!”
“那德锦呢?”欣宁眨着眼睛问。
“德锦当然比不过朕的欣宁了!”皇上见他撒娇,哈哈大笑起来。
“我不要!”欣宁公主站起来,“我才不要看见她,父皇,当初她被契丹人抓走了为什么你还要让她回来?”
“她始终也是你的皇妹,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她流落在敌国,受人侮辱,有损我大宋声威啊!”
“哼!她那么野蛮,整天跟着杨家的那班男人在军营里,不知检点!早就有损我大宋声威了!”
“宁儿说的是,说的是。”皇上赞同地点着头。
“父皇也和宁儿想的一样吗?”欣宁公主笑起来,双手搂住皇上的脖子,“那父皇如何处置她?”
“嗯,罚她以后不准出宫!”皇上笑着,把女儿抱在怀里,“总之不要太过了,她好歹是公主,别让外人笑话了。”
“那是自然,但是让她不准出宫可不好,她要是不出宫以后我天天都要看见她,烦都烦死了!”
“那宁儿拿主意吧。”皇上宠惯了她,什么事都让她如意。
“依宁儿的想法就是,罚她以后天天伺候我,给我端饭送水,做我的丫鬟!”她像想到了绝世妙计一样高兴得跳起来。
“这……”皇上寻思着这事不符规矩,也伤大雅,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父皇不同意宁儿的想法吗?”欣宁公主立刻泪眼汪汪看着皇上,垂下头去,“要是父皇不同意就算了。”
“父皇怎么会不同意呢?父皇是在想,什么时候让她过来。”皇上只当她年少不懂事,却没注意她眼中一闪而过怨毒的光芒。
德锦以为皇上会召见她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自从她懂事,皇上似乎没有单独召见过她,而她也没有仔仔细细看过自己九五至尊的父亲究竟是何等的睥睨天下,傲视苍生!然而这一看,她不由得失望了。
身穿龙袍,他也显不出天子的威仪,脸上没有笑容,却没有那种不怒自威,之一个眼神,便叫人不敢直视的感觉,他不想个君临天下的王者,却倒像个最平凡的父亲,就像民间里最最平常不过的以为父亲,岁月剥夺,他老了。德锦鼻子里涌出一阵阵的酸意。
“不知父皇召儿臣有何要事。”她恭恭敬敬地行了礼,不敢抬头,怕他苍老的容颜刺痛她的眼睛。
皇上正在批阅奏章,没有抬头,只是淡淡的说:“宁儿那里缺了个宫女,她过着不惯,你去那里伺候她两天,回来重重有赏。”
她呆呆愣在原地,抬头看着龙椅上被天下百姓奉若天神的人,那是她的父亲,而他仿佛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以一位父亲的语气还是以皇帝权利在命令她,她突然眼前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到。
皇上等得久了,没听见回答,不由得有些怒意,“怎么?你不愿意?宁儿是你的姐姐,你伺候她是理所当然的!朕会重重赏你的!”
“这是父皇的意思,还是七皇姐……”她不敢相信,声音软软的没有气。
“是朕的意思。”皇上不耐烦了,正抬起头,却见德锦已经转身慢慢走出去,她口中还幽幽的说着:“儿臣明白,儿臣遵命。”
皇上忽然愣住,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门口消失的人,恍惚间,她悲伤似乎罩上一层朦胧的雾气,缭绕在她娇小孤单的身子上,竟有了一种沧海苍天的岁月凝结其上。
那或许是错觉,德锦还只是个十多岁的孩子。皇上揉了揉因为看奏折而酸涩不已的眼睛,在抬眼时,门口已经空无一人,大殿外阳光灿烂,懒洋洋的几缕照进来,在黑色花岗岩的地板上沉淀成一种瑰丽的红色。
“今天是天波府三位公子成亲的日子,你们知道吗?杨四郎没有娶欣宁公主,娶的是从擂台上赢来的罗姑娘呢!”
“听所那位罗姑娘温柔端庄,美丽大方,天波府的人都很喜欢她呢。”
“唉,原先以为杨四郎不娶欣宁公主就一定会娶德锦公主,没想到……”
“其实德锦公主好可怜,杨四郎也真是的!”
……
待两个宫女的声音渐渐远去了,德锦才从墙后走出来,她眼前一片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四郎……”她低低念了一声,忽然飞快地跑出去。
身周的空气似乎一瞬间消失了,她只觉得一阵窒息,胸口闷得发疼!
他要成亲了!他娶的是别人!
“锦儿,嫁给我。”
他的话语低转在她耳畔,那么坚定,然而一瞬间,却仿佛烟消云散,淡若薄雾,竟是那样不堪一击,抵不住任何的风吹雨打!
若他不打算娶她,那当日为何还那么认真那么认真让她嫁给他,他这是在戏弄她吗?还是只为了让她安心?
不不不,四郎,我不要你的这一句话!我不要你骗我!我已经答应了你,你怎么可以反悔呢?我答应过一辈子留在大宋,留在你的身边,你怎么可以不要我!
她像疯了一样跑出去,侍卫和宫女太监都拦不住她。
“德锦公主,德锦公主!”
她什么也不管不顾了,她此刻只知道,她要失去这辈子最依恋的人了!
老远的,她看见天波府一片红光,喜气洋洋,到处张灯结彩,披红挂绿,前来道贺的人像潮水一样。
德锦跑得身体里最后一丝水分都没有了,胸口要裂开的疼痛折磨着她的心脏,而她却没有觉察,缓缓步上那几级最熟悉的台阶,从很早很早以前开始,四郎就拉着她的手,从这几级台阶上走上去,而现在,她要一个人走上去,去看他的婚礼!
她心里莫名其妙空洞洞的。
老远的,里面传出了司仪如洪钟一样响亮的声音,欢声笑语络绎不绝。
大堂内
随着司仪洪亮的声音,三对新人进行了最后的夫妻对拜。
四郎缓缓抬起头,眼睛穿过新娘的凤冠霞披,停留在客人中。
忽然间,他的目光停下来,一瞬间的失神,继而平静下来,他望着站在人群中娇小的她,望着她已是泪流满面,清亮的眼眸犹如沾了露水的水晶葡萄。
他对着她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心中,却碎成一片,他清清楚楚知道,她永永远远不可能是他的!所以他克制了满心的疼痛,满腔的爱意。
德锦再也忍不住,转身冲出去,眼泪像决堤的洪水,肆意在她脸上泛滥。
四郎也想跟着追出去,却不料一旁的母亲拉住了他,“既然要放开,就不要去追了。”
“七郎,你去看看。”杨业吩咐道。
“哦,我去看看。”七郎连忙追出去,留下满堂宾客哗然,而此时,新娘子却气冲冲地掀开盖头,大喊:“杨七郎!你想去哪里?”
七郎回过头对她拌了个鬼脸,继续跑。
新娘子气得直跺脚,杨夫人连忙去安慰她。
四郎痴痴望着前方,回不了神。他心里想跟她说一千个一万个对不起,可是……说了这些还有用吗?他原本以为他是可以选择一切的,可是现在才发现,以前那些自以为是的选择,原来全都是别人安排好了的。
他们的命运,都不是自己可以掌握的。
“锦儿,锦儿……”七郎在后面气喘吁吁的喊着,而前面的人却仿佛一点儿也不觉得累,步伐依旧那么稳,而且越来越快。
在终于跑出了有人的地方,德锦才停下来,转过身去,一张脸红扑扑的,汗水顺着流下来,她望着七郎,“你想说什么?”
“四哥娶了别人,你伤心吗?”七郎傻傻的问。
“才不是,他娶了别人我才不伤心!”她冲着他大声喊叫,仿佛可以宣泄心中的不快。
“既然四哥不娶你了,那我娶你啊,我不娶那个凶凶的姑娘了。”
“不要!我才不要嫁给你!”德锦气恼地冲他大声嚷,然后转身又跑了。
七郎呆呆的望着,少年的心中,有着轻微的失落。
“很伤心吗?”
头顶上突然响起冷冷的声音,带着嘲弄,带着不屑。
德锦触电般抬起头,一瞬间,瞳孔慢慢扩大,眼中中滚滚的泪水像突然被冰冻一样立刻停止。
他冰凉的手指抚上她如玉的脸颊,嘴角的浮起柔软的笑,他望着她,眼神执着。
仿佛苏醒的噩梦又重现,全身的血液瞬间停止了流动,她不能动弹,睁大眼睛看着那张无数次出现在梦境中让她不敢面对,想要逃却怎么也逃不开的脸。
天哪!他来了!
耶律寒抬起另一只手抚摸她丝缎一样的黑发,拉起一缕,放在唇畔细细吻着,“我在想念你,你知道吗?”
“啊…………!”德锦惊叫着逃开,躲过他的手,转身便跑。
他不悦地皱皱眉,上前一步重新抓住他,这次却不再那么轻柔,他狠狠握着她的手臂,揽进怀里,将她圈在他有力的臂弯中。
“四郎,四郎……”她开始哭泣,挣扎中口中念念不忘的仍然是刚才才深深伤害她的人。
“住口!”他对她大吼,手臂更用力抱紧她。
她抖了一下,立刻停止了哭喊,望着他,眼泪却哗哗流着,“好疼。”半响,她才说,额头上疼出了细微的汗珠,她蹙着眉,泪眼汪汪的样子让他的心软了下来。
他缓缓松了手,重新抚摸她的脸庞,然后低下头,吻住她的唇,轻柔的,细细的,辗转缠绵,忽然间,他觉得世界颠倒,毁灭了,只剩他和她,他深陷了。
他紧紧抱着她,她脸上滑过的泪水流淌进了他的口中,苦涩的味道让他一瞬间回过神,放开她,他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脸。
他真的为她心动了!
德锦红着脸躲开他灼热的目光,心如鹿撞,更多的,却是害怕!
“跟我回去。”他命令她。
“不!”她倔强地挣开他的钳制,“我不走!”
“是吗?”他又换上一副冰山的表情,带着点儿嘲弄地说,“杨四郎娶了别人,你留在这里怎么办?”
她晶亮的眼睛黯淡下去,不说话。
“小丫头,我说过不会放了你,除非你求我。”他继续摧毁她的希望,她永远也逃不出他的掌心。
“我不会求你!更不会跟你走!”她坚定地说,眼睛却开始打量这个地方,她才发现,她竟然跑出了城,来到了树林里,四面八方都是树,此刻天快黑了,这了无人迹的地方,她要怎么逃脱?
这时,远处响起了七郎焦急的呼唤:“锦儿,锦儿……”
“七郎!”她喜上眉梢,而下一刻,她的嘴却被一只大手捂住。
他凑近她的耳畔,邪笑着:“记住了,你是我的!”
下一刻,七郎便出现了,他看见她,立刻松了一口气,“终于找到你了,吓死我了。”
“七郎,七郎,他……”她指着身后,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什么?”七郎大惑不解,看着他手指的方向。
德锦猛地回过身,才呆呆地愣住。
他走了……她应该高兴,然而此刻,她心中却悄悄流过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她甚至感到微微的失落。
“谁啊,你在说什么?”七郎走过来看着她,“你不是气糊涂了吧。”
“他来了,七郎,他真的来了!他会把我带走的,怎么办?七郎,我好害怕!”她忽然有些神经质地扯着七郎红色的喜服。
“谁?”七郎依旧不解。
“他……”她霎时平静下来,眼睛望着远处,没有焦点,带着点不让人觉察的失望。
原来,她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七郎心疼地拍拍她的头,“乖啦,别乱想,这里什么都没有,是你看错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
“七郎……”她似是呻吟,身体中的恐惧慢慢扩大,逐渐便要包围了她。
“别怕,有我在呢。”他像个大人一样把她搂在怀里,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耶律寒靠坐在高大的树上,枝繁叶茂遮住他高大的身材,他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她茫然无措的表情。
“你那么怕我吗?还是恨我?”
她慢慢的远去了,孤单的背影在他眼里化成一句惊叹,他想他是真的对她心动了!
回去的时候,天波府在大宴宾客,欢声笑语,喜气洋洋,好不热闹。
杨家战功彪柄,在朝中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次杨家三子一起成亲,皇上大加赏赐,皇恩浩荡,一时在朝野上下造成了不小的轰动,文武百官皆来祝贺。
德锦站在门口不肯进去,硬是七郎拖着她才没让她跑掉。
四郎匆匆从宾客中抽身出来,看见她气鼓鼓的站在红灯笼底下,一张小脸不知是气得还是被灯笼映的,红扑扑一片,眼敛低低垂着,也不抬头看他,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
“锦……”他刚想伸手拉她,而她却一闪身从他身边溜了过去,撅着嘴往后院去了。
“四哥,你回去吧,我去看着她。”七郎看着四郎出神望着她走的方向,不由得咳了一声。
“不用了,让她一个人静一静,你先进去吧,满堂宾客还等着你呢。”四郎转过头艰涩的笑了笑,慢慢地走回去。
月亮升的高高的,挂在树梢,银白的光散落了一地无人收拾。
他注定不能做一个自私的人,不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他是要为别人而活的,所以,他必须放弃她,也必须伤害她!
杨四郎抬起头,看看今晚的月亮,还是那么亮,那么圆,无论人世间怎样的悲欢离合,它似乎永远都是那样,一成不变,冷冷的月光笼罩着他颀长的身影,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暗影。
德锦百无寂寥坐在天波府后院的花台上,用手使劲扯着花坛里的花花草草!
她瞪着眼睛看着前院那边红红一片喜气的样子,不禁嘟起嘴,“有什么了不起?你不娶我,自有人等着娶我!”
“这就对了嘛,我们的德锦公主美丽大方,温柔贤淑,想娶的人可是排着队等着呢!”
德锦吓了一跳,转过身,见杨夫人笑眯眯看着她,脸上顿时红了一大片,从花台上跳下来,站好,低着头说:“我没说什么。”
“我都听见了哦,看你,真的喜欢四郎吗?还是只把他当哥哥?”杨夫人慈祥地笑着在她身边坐下。
“我不知道,只是一想到以后四郎都不会像以前那样陪着我了,我就好难过。”她口气里带着无尽的失望,也有些少女的醋意,毕竟从小到大她一直认为可以永远和四郎在一起,现在他要到别的女子身边去了,她心里自然不是滋味。
杨夫人摇摇头,似是有些神伤,“这怎算是爱?”她的声音很低,却还是被德锦听到了,她问:“什么爱?”
“锦儿,要是你真的希望四郎幸福,就应该祝福他,我知道你是明白事理的好孩子,不会不懂事。”
“那以后四郎还会带着我去玩吗?”她抬着头,月亮的光在她眼中凝聚成一种绮丽的色彩,天真无害,有时略带惊慌的骨碌一转,叫任何人看了一会不住地像疼惜她。
杨夫人轻轻抚摸她的头发,“以后四郎有了端娘,就不能再陪你了,他是成家立业的男子,自然不像从前了。”
德锦偏过头,脸上带着不满,嘟起嘴,“都是她,因为她四郎不要我了!”
杨夫人惊诧,又不禁被她的样子逗笑了,“傻丫头!”
德锦见她居然再笑,只好无奈地道:“我回去了。”
刚想叫人送她回去,却见她已经走出了好远,杨夫人只好跟了上去,这么晚,她一个女孩子出去不安全。
到门口时,突然听见一声长长的通报声,抬眼正见欣宁公主提着裙摆气冲冲走进来。
“德锦呢?!”一进门,欣宁公主便大呼小叫起来。
“我在这儿。”这时才想起她是要去给七皇姐当丫鬟的,德锦有些不安地走到欣宁公主身边。
“奇怪了?杨家的男人娶媳妇儿你来凑什么热闹?莫非你还想杨四郎会娶了你做小妾不成?”欣宁公主一向说话刻薄,此刻更是一点儿也不饶人,当着众多人的面便口无遮拦起来。
“没有。”德锦懒得和她多做解释,只好低着头假装软弱。
“是吗?那你还赖在这儿不走想干什么?等着杨四郎来千里送君吗?”欣宁公主骄横地竖起柳眉。
“走吧,我们回宫。”德锦强忍怒意绕过她刚要走出去,却听她尖声大叫:“谁说我要回宫?”
“那你要去哪里?”她有些不耐烦了。
“今天有灯会,本公主要去看!”欣宁得意的笑着从她身边走过去,“跟着来,你现在可不是什么公主,是我的丫鬟!”
德锦跟着她走出天波府,回头时,看见杨夫人身边多了一个人,红色的喜服,颀长的身影,因为距离远看不清脸,月光下,只觉得那张脸俊逸非凡,却隐约透着一股苍凉。
她努力让自己不去看,慢慢跟在欣宁公主的轿子后,越来越远了,她仍能感觉背后那道目光那么执着。
在大宋,灯会是十分热闹的日子,汴京城是皇土,每一年中秋过后都会举行盛大的灯会,这时候,全城未出阁的闺女就可以出来,手里拿一个灯笼,上面写了灯谜,若是遇上心仪的男子,便可将灯笼交与对方,假若那男子也对女子有意,就可想方设法解开灯谜,前去女子家中提亲。而一般家庭都会认为这是月下老人牵的红线,莫错过良缘,择日便会举行婚礼,因此,在灯会上成就因缘的男女十分多,每一年的灯会都会吸引了来自各地的才子佳人,商贾名流。
“看看吧,德锦,杨四郎不要你了,你就在这儿随便找一个吧,反正你的地位嫁个普通人倒也合适。”欣宁公主讽刺地递给她一个红灯笼,一边咯咯笑着从扮成家丁模样的太监手中接过一个锦绣红灯笼,摇摇晃晃抬着走了。
德锦低头看看手中的灯笼,撇撇嘴,提着灯笼也跟着上去了。
周围人山人海的,数不清的女子提着各种不同的灯笼走着,或焦急盼望,或故作娇羞,却见不少小姐手中的灯笼已经送出去了,站在一旁等着回音,一颗心也是揣揣的。
似乎没有多少人真的会互相中意,即使女方送出了灯笼,男方也少有同时何意的,看来,今夜深闺绣阁,会有多少哀怨,多少愁思,只怕这一轮明月,夜幕沉沉,也难以遮掩这样浓厚的深闺怨。
德锦提着灯笼走着,见不少从她身边经过的男子都会把目光放在她手中的灯笼上,那眼神含着期盼和好奇,逐渐的,有意无意跟在她身边的男子多了起来。
她有些不满地回头瞪一眼那些翩翩公子,见他们更是兴味盎然跟着她,只好逃也似的去追前面的欣宁公主。
“七皇姐,我们回去吧。”她口气中有些哀求的味道。
“不!你去一边儿,别碍事!”欣宁公主推开她,继续左顾右盼看着过往的公子少爷,却都不让她合意。
这一次,皇上答应让她自己选驸马,只要她喜欢,无论对方是谁,都是她的了!
德锦无奈只好跟在太监旁边,遮掩自己的身份,至少让别人以为她已经是名花有主了
走了大半条街,欣宁公主的眉头越来越皱,最后,她干脆站着不走了。
“你们,全都离开我三十步外!不要妨碍我!”她刁蛮地叉着柳腰,让所有人都远远的离开她。
太监和随行的侍卫面面相觑,既不敢违抗公主的命令,更不敢违抗皇上的命令,要是公主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们可是全部都要脑袋搬家的!
可是,欣宁公主的骄横跋扈在宫里是出了名的,得罪了她,比死还要痛苦,干脆遵命吧,这里人多,他们只要悄悄跟在后面盯紧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
确定后面的人离远了之后,欣宁公主提着锦绣灯笼,款步走在大街上,人潮汹涌,她被人挤得顺着人潮远去了。
慕胤拉了拉头上的斗篷,确定遮严实了之后,才紧紧跟着耶律寒走出酒楼,两抹黑色的人影顿时融入了人群。
他有些担心,刚才他们在酒楼上远远的看见了德锦,他便看见耶律寒眼中那种强烈的占有欲,那种可怕的想要不顾一切将她得到手的目光,让他此刻依然心有余悸。
之后,他便急匆匆出来,慕胤清清楚楚知道,他会将她带走,而且,就在今晚!
“大王。”他犹豫着该怎样劝阻他,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理由。也许林家大小姐就是个最好的例子,被他看上的女人,即使他将她丢弃,她也不会再属于第二个人,并且这一生中,心中也只能有他,只会有他!他是怎样残忍的对待每一个爱慕他的女子,他最清楚不过!
耶律寒扯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高大的身材占了绝对的优势,即使隔了老远,他依旧可以一眼将她从拥挤的人群中挖掘出来。
他竟然有些迫切而加快了步伐,然而下一秒,在他敏捷躲过一个霸道的人影时,他头顶的斗篷被掀了起来,一道闪烁的红光照亮了他天神般俊美刚毅的脸,然后响起一声惊呼:“就是你了!”
耶律寒眯起双眸,凌厉的精光射出来。
欣宁公主的笑容顿时凝结在脸上,心里陡然生出了寒意,她不自觉后退了一步,似乎他浑身傲人的气势让她贵为公主金枝玉叶的身份也瞬间变得卑贱如土。
待看清眼前的人时,耶律寒才慢悠悠地将黑色的斗篷重新遮住脸,然而,她红色灯笼却依旧举着,使得她可以看清他的脸。
她没来由的心跳加快,脸上的红晕几乎胜过了那锦绣的红灯笼。
耶律寒自她手中接过那盏锦绣灯笼,斜着眼睛看着灯笼上的灯谜,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淡漠疏离,有点儿嘲弄的笑,“断桥柳丝春带雨。”
他低沉的声音如同磁石一般将她整个人吸住,使她无法挣脱,只能呆呆仰望他。
“是‘秦’,‘秦’通‘情’,姑娘,这是否为缘?”他冷笑着,眼底一片冰冷,深得看不见底。
“‘秦’通‘情’……”她重复着他的话,痴痴地望着前方,等她回过神时,眼前早已没有了高大俊朗的人影。
“‘情’,这是缘。”她轻咬着嘴唇,脑海中浮现着他如同天神的脸,周身似乎留下了他浓烈的男子气息,她不禁深深吸了一口气,红霞涌上双颊。
“还不快去找,要是七皇姐不见了,你们可是要掉脑袋的!”德锦焦急地指着那几个太监侍卫,只是一闪神,居然就把欣宁公主跟丢了。
所有人连忙分头去找,德锦也不例外,虽然七皇姐对她不好,可她是皇上的掌上明珠,若出了什么三长两短,只怕她们这些所有人都脱不了干系,甚至还会牵扯到母亲!
人山人海,她仰着头四处张望,随手扔掉了手中的红灯笼。
耶律寒迎着她的面走过来,他看着她焦急的表情,那双圆转清莹的大眼睛扫过人群,也从他身上掠过,她歪着头,一根葱白的手指放在唇边,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擦着他的胸膛而过。
他不禁笑起来,世上竟有这样呆傻的女子,可以忽略他看她炽热的目光。
走出了很远,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袭遍了她,德锦蓦然回首。
前方人潮汹涌,只见一个又一个的人来来往往,却没有她想看到的。
她想看到的是什么呢?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只是此时心中空落落的,像是缺了一种最重要的东西。
宫里
欣宁公主异常激动向皇上诉说着在灯会上遇见的男子,那表情,叫皇上见了也忍不住失笑,“宁儿,那男子有那么好吗?”
“当然有!”欣宁公主猛烈点着头,生怕别人都不相信,她甚至想立刻就让所有的人都看看他,看看他那如同天神般的威仪!“她是宁儿见过的最英武,最好看的人!”
“公主这样喜欢他,那为何不将他带回来。”潘影慵懒地靠在柔软的靠垫上,纤细修长的手指上托着一颗晶莹的葡萄,送到皇帝口中。
“我……”她一时结巴,“他解了我的灯谜后就走了。”
“看来他只是对公主的灯谜感兴趣,不是对公主感兴趣哦。”潘影带着些许的嘲弄和不屑看着她。
皇上喜欢这位欣宁公主,她可不喜欢!只不过为了暂时的讨好皇上,她只好装着对她好,否则,将来欣宁公主的母亲,也是现在执掌凤玺,管理后宫的淑妃可不会给她好日子过!
“谁说的?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说谎骗你们吗?”欣宁公主恼怒地瞪着她,恨不得将她一脚踢到外面去,省得她施展狐媚功夫勾引父皇,让父皇对她和母妃也冷淡了不少!
“臣妾怎么敢呢?”潘影满脸无辜靠在皇上胸前。
“宁儿,父皇信你就是!”皇上不得不出来作中间人,每次这两个人碰面,总免不了一场暗战,看来欣宁是该嫁了。
“哼,来人,给本公主准备文房四宝!”
“宁儿……”皇上不明白她的用意,却见宫女已经捧上了文房四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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