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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娘不嫁人-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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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这听着是喜事!不知……是张大人家的那位公子啊!”一个一身红衣官服的中年男人,摸着短须询问。他负责的是吏部,同张献忠的刑部多有瓜葛。毕竟很多官员的考核中,还有一项归大理寺和刑部的考核,主考当地民安。

“小儿子!”张献忠笑着拿起一个折子,随意的翻开:“诸位大人用膳了吗?”

“待会儿回去吃。我这边还没到年终没有你那么忙。”那人回了一句。

“我们几个约好了待会儿去庆安楼,要个席面。”其他几位年轻的新提上来的主簿,如是说道。目前内阁红衣阁老只有三个,一个是张献忠。另一个就是吏部尚书阮沣青,最后则是年老的太傅,国子监主簿柳青元。其他都是近两三年,从下面挑上来的内阁行走。本来还应该是四个红衣内阁,八个行走。但是现在行走只有六人,而内阁也不过三人。张献忠知道,皇上本意是想让户部尚书来坐。但是现宰的户部尚书,已经六十九岁。比较起他的父亲,也不过小了十岁。同时也是上皇老人,不好动不说也不希望对方位高权重。只等着上皇的时日熬过去,另选新人上来。他本人很看好严嵩,山东严家四房的。但是他不知道皇上会如何想,毕竟目前看来皇上比较喜欢任用一些贫寒子弟。这户部……不好说。

“那也好!我这里卷宗还要看,这马上就要秋后了还是要好好斟酌才好。我让小厮去给我买火烧配老鸭汤了,诸位自去就好。”张献忠不以为意,本来这内阁就是上午事多一些。中午的时候稍微忙一些,下午就能空出大把的时间来。他总不能自己忙着,也让别人陪着不是。

小厮来报的时候,张云溪正坐在屋子里跟黛玉品茗。今天的林晗只有一个时辰的抄书的课程,其余的都是出去玩乐。张云溪给他的任务,就是纨绔子弟。为此,特意给他准备了一个贴金箔,用金钩镶嵌宝石的鸟笼子。不过,里面倒不是什么特别名贵的鸟儿,而是一直乌鸦。这让林晗摸不着头脑,他的课程已经进行到了圣祖明尊了。他本以为母亲会一直讲解到目前的今上,可不知怎么的却变成了这样的课程。做纨绔……他雕刻完今儿的史记,拎着鸟笼子看着里面晦气的乌鸦,任由身边的人给画了一个油头粉面的妆就出了门去了南面。

皇贵妃的妹妹……张云溪放下手中的茶碗,略一想才记起来:“是姑娘小舅舅的嫡次女?”

“正是此女,听说一直养在贵妃身边儿的。今儿皇上留我们家老爷叙话,怕是说的就是这事情。”小厮很是伶俐,他家是张家族地的佃户。因为读书好,但是却不好功名喜好专营。张献忠就选了他,在自己身边跟着几年看看人面,也好出去做事情。很有可能,会是张家未来某个铺面的大掌柜。

“可是探春表姐?”黛玉在一边有些吃惊,这可是顶好的事情。她为探春欣喜的同时,也感叹多年未见不知是否还记得自己。

张云溪懂得她的心思,笑着示意今天值班的单儿给了小厮红包:“拿着去买些酒水吧!我那个哥哥只是要了火烧?”

“可不是,这日子马上秋后了。刑部是最忙的。我们家老爷说了,托二姑奶奶个好给老家里面带了信儿去。说着事情,他应下了。我得赶着回去,不然怕是会伤了老爷的胃。”小厮笑得温和,态度恭敬没有卑微之色。面对张云溪,也是有理有据的。黛玉对于张家的这个小厮,印象很好。她想着,日后自己是不是也能□出这等人来。

“单儿,你去吩咐厨房将我中午的那道八珍汤封好了让他一块儿带过去。顺便看有些什么熟食,我那哥哥最是好吃肉的。给他里面加上两根水黄瓜。”

“哎!”单儿笑着对小厮欠身:“小哥儿别着急,那汤是我家奶奶上午就点了的,煲好一直温着。”

张献忠见到小厮的时候,内阁中已经没有人了。他脱了靴子将脚担在木凳上面,一卷一卷的看着各府送上来的案宗,这些都是要决定是否秋后问斩的案子。需得谨慎,稍不好就是人命事儿。

小厮将桌子清理出来,将拎着的食盒中的菜肴一个个摆上去。张献忠眨了眨眼:“你家二姑奶奶哪儿拿的?”

“哎哟……老爷您真是明察秋毫,可不是二姑奶奶惦记您。这汤,听说可是早早的煲好了一只温着的。熟肉也是厨上给切的,您趁热吃了。这黄瓜,说是给您清嘴用的。”小厮麻利的拿出温在怀里的火烧,从油纸包里拿出来摆在白瓷碟子里。那是从内务府设立的面食馆中买的,原本就是服务那些办差的官员和侍卫。都是一些简单,但是食量大的东西。毕竟是皇家掏钱,怎么也不会缺了什么闹个不好看。

火烧个儿大圆润,绵软香甜。里面夹着切好的熟驴肉,裹着酱料很是美味。张献忠喝了一口汤,虽然清淡了些却很配菜。他想着,若不是下午有卷宗要看,这怕是来点小酒就更好了。

安城和进入内阁室是为了金陵一个案子过来的,但是一进屋他就闻到了诱人的香气。

“张大人!”恭敬地行礼后,他随意的走到一边坐下:“大人好口福啊!”

“可不,来点!”张献忠示意小厮拿了一双备用的筷子递给他。安庆和也不是矫情的人,将卷宗放在一边,夹了一筷子肉送入口中。他倒是不饿,之前也吃了两个火烧。小厮见了连忙出去到一边的茶水房要了一副碗勺过来,给安庆和盛了汤。

“味道不错,带着湖南那边的味道。”熟食做的有些麻辣味道。一边湖南四川一带的喜欢。

“你是淮阳人,怕是吃不惯吧!”张献忠摆了一节黄瓜,将瓜头那段递给他:“怎么,中午没回去?”

“我家内子是四川的,口味这些年早改了。为的是金陵的案子,犯案的是内务府供商李家的一个少爷。在妓院中闹事,烧了房子。死了不少人,原本是用银子给掩了。但是半年前,又让人给翻了出来。金陵那边您也是知道的,这不来您这里看看怎么办。”

—:文—“嗯!”张献忠点了点头:“这弄不好,怕是要惊动吏部。怎么个翻得?”

—:人—“告了金陵通判齐亮,知府柳存舟。”安庆和一边吃着切得薄如蝉翼的肉片,看着自己的上司。

—:书—张献忠放下啃了一半的火烧,小口的喝着汤想了想:“那柳存舟……跟国舅那边有关系?”

—:屋—“就是这个,所以才难办。我们是刑部,按律办事。但是,这卷子我看……不好办!”安庆和话语的意思,是说不想被当了刀枪用还得罪人。虽然说皇后目前失势,但是皇上并没有表现出要废后的意思。不废后,人家就是皇亲国戚。

张献忠点了点头,他重新拿起那个火烧啃了两口一边嚼一边思考。这内宫目前没有什么大的动向,皇贵妃的位置怎么来的上下都清楚。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再高的位置也上不了后位。后宫权柄,也当不得什么东西。横竖看着,还是前朝的事情扑朔迷离了一些。本来预计要做的,最近几天皇上突然停手了。这不知道是好事情还是坏事情,终归静的时候不能动。

啃掉一个火烧,他喝掉半碗汤一边重新给自己成汤一边说道:“写个折子,递上去吧!待会儿我写,你就别沾手了。我们家马上就要跟皇贵妃沾亲,这种时候我上了折子也不会有什么闲言碎语。横竖,就当讨贵妃人情也是不错。”

“沾亲?”安庆和有些惊讶,他记得张家唯一能够跟那嫁家算上关系的,是外嫁林家的次女。

“皇上钦点,皇贵妃的妹妹跟我的小儿子。”张献忠叹了口气,连连吃了三片肉才靠回椅子一手拿着黄瓜一手火烧毫不在意形象的啃着。他吃的很豪放,有些不拘小节的样子。可是安庆和知道,这不过是顶头上司的一个面具罢了。在这个纷纷装温文儒雅的朝堂,也就张家出奇葩。

前张阁老喜好喝两口,却偏偏是糯米桂花酒。就是朝堂,也敢打开酒壶抿上两口。此番上任的张阁老不像文人,倒像武将多一些。

他听到前四个字,就知道这等事情怕是那皇贵妃特意吹得枕边风。皇上之前留了张献忠在里面,怕就是说这个事情。看起来是商谈,但是张家前一阵子已经变着法的退了皇家两次好意,都为了一个女儿。说是女儿少,珍贵。那么儿子就不贵了,数量多吗!张阁老三个儿子,末了老来得子。这事情,就推不得了。

张献忠吃了午膳,小厮麻利的清理干净。安庆和在一边磨墨润笔,看着张献忠针对这个卷宗写了一封言辞恳切的折子。这事情本来不是他做,就是左侍郎来做。但是最终,还是张献忠背负了起来。很是得罪人的事情,可他也没办法。

他是皇上提上来的,原本家中也不过是小康之家有着几亩良田。他幼时好读书,父母就努力供养他去了安阳书院。二十二岁的进士,没有进翰林院而是直接去了湖南做通判。而这种努力,也是拜他的岳家所至。不然,他还不知道自己要谋到什么时候,才能坐上这个位置。四品大员,年纪轻轻,正好赶上皇上提拔贫寒子弟。这种事情,他若是担上了可没有张家那种势利来给他做后盾。说不得,午夜梦中就丢了性命。最后呈上的,估计也就是一个无头公案罢了。

张献忠写完折子,将卷宗附在上面让小厮递给司礼监让他们乘上去。此时皇上如果没有在看折子,那就是在看书。他是比较熟悉的,估计半个时辰左右就会出现在御案前。毕竟,这不仅仅是刑部的折子,更是他洛水张家张献忠的折子。那些太监,还没胆子拦下来。

木承泽在看折子,最近蹉跎了几天很多折子没有看。他需要重新审阅一些,然后重新考虑未来的大局。太监将折子递上来的时候,他正在看山东粮道的折子。此时正值秋收,山东那边今年收成估计会不错。粮道和州府想着能不能减负,以让民众的税务少一些。他也在考虑这样的情况是否是实情,不过好在得到了那个女人的情报网。比较起之前黑衣卫,可要好了很多。毕竟,黑衣卫的主人有两个。而且,除了他的安全外他很难相信黑衣卫提供的信息。除非他的父皇驾崩了,他重新整顿后或许有可能。而那个女人的,看了这些日子送来的,他觉得倒是比黑衣卫好用很多。正如那个女人说的,横竖都是当八卦看的。

仔细看了折子,将卷宗仔细看了看他昂头看向拱顶的那条金龙浮雕,拿着折子起身:“去皇后那里,备轿。”

☆、53

走进皇宫的寝宫,此时因为高氏的事情;皇后还在禁闭期间。除了家人不得来看外;倒也清闲很多。不过,到底是禁闭的时间长了些;已经被人怠慢了。大家都等着皇上废后呢!谁会管;皇后在哪里是否难过。院子里的草长高了不少;看起来是很少整理的样子。

木承泽叹了口气;挥手不让人通报自己走了进去。此时在高高的凤座上,并无佳人。而是在拐过去的一个厅廊中;皇后一身简单的灰色长衫正歪在贵妃踏上似乎睡得香。

“恭迎皇上!”一边侍奉的宫女嬷嬷女官都满脸的欣喜,她们都是皇后一脉的;若是皇后败了那么日后她们也没有好去处。说不好;还会牵连家人。

皇后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忙起身:“皇上!”她忐忑的欠身行礼。

“起吧!坐”木承泽挥挥手,在栏杆处坐下将折子和卷宗放在一边的小桌上:“你我少年夫妻,我也不想为难你。高氏的事情,我就当作给你一个惊醒。”

“是臣妾照顾不好!”皇后搅动手指,规矩的坐好微微垂着头。她头上依然带着金黄的正头十二凤簪,很是尊贵。

“不是说这个,她如何都是看她的本事。你应该躲远一些才是,自己凑上去做什么?我知道你想要一个孩子,可也不能如此。你看你现在……”木承泽叹了口气:“当初母后选你,就是因为你稳重,我也是看重你这点的。高氏出事,钱妃把自己摘了干净你倒是自己往前凑。”

“皇上!”皇后惊讶的看着木承泽,她以为皇上会怪罪她伤害皇嗣的事情。可却没有想到,皇上全都知道。她渴望有一个孩子,不仅仅是因为正宫不稳,更多的是对孩子的渴望。她不是榆木疙瘩,不明白皇帝此时一直不要孩子的原因。可是当她看到一个个女人怀孕,流产。她除了心疼,就是渴望。

“行了!”木承泽挥了挥手:“折子你看看,我会让张献忠把你哥哥摘出去。但这是最后一次,你要知道若是让他继续下去,你的后位早晚有一天会因为你的娘家而丢掉。到时候,不是朕想不想废你,而是朝臣必须让朕废了你。钱家打得,就是这等买卖。毕竟贾元春不能生,挡不住她什么。我升了贾元春,也是担心日后有一天不得已非要抬她。下个月,我会下旨解了你的禁闭。钱妃那里,你自己想法子料理了。我最多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做不了,那么就得留到贾元春死了再说了。”

“是!”皇后听到皇上的话,内心一阵清明。她知道,这个夫君还是怜惜她的。原本对于这段时间的禁闭,她是怨过的。毕竟她是被牵连冤枉的,虽然她禁闭的理由是照顾不得当。但是终究是污点,不管少年夫妻如何感情也是裂隙。她没想到,皇上竟然全都知道。她打开折子,细细阅读后看向木承泽:“皇上,臣妾目前能发凤懿吗?”她问的是皇后专门昭告或者宣告的一种旨意,她觉得如果此时不做的明确一些很难让兄长家人醒悟。他们都沉浸在别人的奉承中惯了。

“朕虽然禁足你,但是你的后位还没丢。朕还有折子没看完,你既然看完了朕就拿走了。”木承泽知道她要做些什么,凤懿也是一种手段。

“谢皇上!”皇后恭敬地起身,送木承泽离开。

“梨儿,我们去书房。”看真男人的背影,皇后握了握拳。她的后位还没丢。这一刻,她清醒的明白,只要她安稳的坐在这里,她的后位就一辈子都不会丢。但是前提是,她的母家得争气。这种折子,不是第一次了。实际上在二人关系不错,每月有半月同床的时候,就时有发生。她的兄长是一个好大喜功的人,嫡正皇后的兄长,那就是名言正顺的国舅。自己劝了几次,都不听。而她的母亲,总是容易被人串串着,连带也牵连了她几次。她想得明白,若是继续曾经的那般,怕是这后位就是有儿子也做不稳。为了这个位置,为了日后的孩子,她是要有取舍的。

三日后,一件事情震惊了京城贵戚们。皇后登位以来,第一道凤懿下来。接旨的不是别人,而是她的母家。

内容很简单,训斥了家中的奢靡作风,同时表述了自己对家族状态的不满。要求如若是不知悔改,那么她会恳求皇上送全家到宁古塔牧边。皇后的意思十分明确,就是家人给她丢脸了。而这个丢脸,肯定有皇帝的因素。不然禁闭期间的皇后,是如何能够发布凤懿的呢?

凤懿下来后,张献忠按照木承泽的安排重新在朝堂上上了折子,细数了金陵通判、州府之间的各种事宜。将国舅摘了出去。木承泽当堂下旨,所有涉案人员按律处理。由刑部三日内拟旨发送。

在朝堂上的,不管是目前位高权重的还是官低身轻的都接到了一个信号。那就是:皇上并没有废后的意思。想让自家女儿上位,还要等等筹谋才成。同时,对于这个案子,皇上要的是速战速决。不容任何人再次翻案插手,张家在哪里他们也要考虑一下张家的立场。

张云溪得到消息的当口,就让人特意跑了一趟郊外将消息送了过去。她不知道父母在知道这个消息时会作何想法,只是当晚黛玉倒是为此很是高兴了一把。至少,不管怎样都是一个好的结果。总比让她那个二舅妈最后找一个不三不四,或者去给人做续弦来的强。不过,对此林晗就没觉得有什么了。横竖,不过是一个女子的婚姻。嫁进门,也无法改变一个宗族的目的。如果仅仅依靠一个女人,来改变张氏宗族的意愿,那么张家也就不用存在这么多年了。

皇后的懿旨下来后,后宫很是热闹了一阵子。原本最有资本登上凤位的两个女人,有一个此时了手脚。而另一个,则在自己的内库中翻找拾掇,她需要给探春弄出足够符合身份的嫁妆来。毕竟,嫁给张家旁系和嫡支是两个概念。若是旁系,假装方面相信只要她旨意到了,她母亲不会怠慢分毫。但是,也不会丰厚到哪里。京城中,除了张家女的嫁妆外,任何官员的女儿,嫁妆除了家具外总价值不会超过五万两。探春到时,能够有一万两的嫁妆,也算是嫡母宽厚了。可这嫁给嫡支,就不同了。张家毕竟是千年财阀,金银什么的人家未必看得上眼。能够被接受的嫁妆,还得有品位。这让她一时间愁坏了,毕竟她手头也未必有那么多的好物件。除非……她一边看自己的库房账本一边想到了贾母的内库。

未进宫前,她的学习是家里请了四个教养嬷嬷的。那个时候家里还没有衰败,而且也没有现在这些风云变幻。上皇在位,就算祖父去世也依然荣宠不断。为了锻炼眼力,她的祖母让她从自己的嫁妆中练习。哪里她见到了很多珍品,也只有那样的珍品才能配得上张家的门第。想到这里,她放下手中的册子:“柳儿,去喊人说我有事想见母亲。是关于妹妹婚事的,让她明日入宫一趟。”

“是!”柳儿点头走了出去,吩咐了一个小丫头后又回到元春身边:“娘娘还在为小姐的嫁妆范畴?”柳儿知道,自从前一日皇上来说,许以张家嫡系娘娘就开始翻腾起来。

“虽然说借用了北静王的名头,但是到底人家也不会给准备嫁妆。虽然内务府说,会建郡主府。但多少也就是个六进的院子,比不得什么的。横竖,最多也就是加上一个园子罢了。张家到底有千年的底蕴,只是金银我怕是不行。而且,探春的眼价也要提高一些,总不能见了婆婆认不得东西。”元春担心的地方很多。若是旁系,在宫里的这些日子学的,就足够了。毕竟她要的不多,旁系旁支都可以。但是,她听说张阁老的妻子可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虽然说小两口除了逢年过节都是自己在郡主府度过,但老来子对于母亲终归是不同的。她时日无多,不能让人在日后给探春平添口舌。

此时元春这边折腾,那边北静王府中已经是王妃的薛宝钗也带着丫鬟看着自家的库房叹息。北静王一直都是独子独支,走得跟林家差不多的一枝独秀的意思。不过,人家真的是认定单薄。皇上为了一个郡主,虽然没有占用她肚子里孩子的名头,但多少也是她名言正顺的小姑子。她跟水溶商量了一下,觉得这嫁妆怎么也要出一部分。毕竟,大部分的木料家具和府邸都是由内务府承办,他们能走得就是增添嫁妆的分量罢了。不过,能够靠着这个同张家联姻,倒也是好事。

“怎么在这里唉声叹气?”水溶对于这个妻子,最开始是不满意的。皇上能够同意这桩纸婚,同太后没什么关系,主要的还是贬低四王八公上,尤其是一向稳妥的北静王。他一直如履薄冰的同皇上相处,终究是担心他们水家五百年的传承会断在他手上。无奈的娶了一个商户女,虽然也有这开过功勋的背景,但商户……不过,相处的这些时日他才发现,这个女子的不同。她大胆,心细,和善稳妥。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子在新婚之夜说的话。

“王爷,我自知自己身份低下。紫薇舍人不过是一个好听的名号,但不管如何我们薛家终究是还是商户。我自知作为王爷的您会委屈,所以过了今夜我们之间以礼相待就可以了。过了三年,我自会向皇后给相公请一位高门女延续子嗣。我不求别的,只求相公能够看在皇上指婚这一点,给予我王妃的尊重!”

想到如何让这个女人明白自己对她动心的呢?水溶的思绪有些飞远了。

宝钗看着水溶发呆的样子,摇摇头扶着腰慢慢向前走。她知道这个男人总是喜欢看着她发呆。开始以为是透过自己看着谁。谁知道只是发呆……让她气闷了很多次。

从回忆中醒过来的水溶快速跟了上去,他指着那一架架的库藏:“张家嫡系的话,怎么说我们家也要做大头。我相信皇贵妃哪里也会准备,但是比较起来最后得益的必然会是我们的孩子。你同她终究有儿时情谊在,只要我们做到礼情相待。那么姑姑终归要为侄子考虑的不是吗?”

“王爷说得是,但是我那姑妈未必能放任这一点。要知道,她那里还有一个玵哥在。”薛宝钗想到后来被从金陵接过去的男孩儿,比较起宝玉的混世魔王,那却是一个顶梁的孩子。

水溶摇摇头:“怕就是到时候,她有心而无力。”他随手拿了一个雨过天青的梅瓶:“你可能不知道,皇贵妃的身体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做多三五年的光景,不然也不会如此急迫的为贾探春张罗婚事。一旦她离开,那么不过三年贾家必败。贾家那个老太太……哼!”

“王爷!”听到那声冷哼,宝钗很是疑惑的看向他。

“你可能不知道,那贾宝玉实际上是忠义郡王一脉的。当年贾家老太太玩了一手漂亮偷龙转凤,愣是舍了自己的亲孙子养了一个外来子。这事情,如果做得好就是功劳。可偏偏,她跟甄家牵扯上了。这就不是什么好事了。行了,这事情你就别想了。乖乖给我把儿子生下来,然后我们再努力看看能不能要个女儿。横竖,我们家还有一个郡主的名头呢。”水溶笑着放下梅瓶,将宝钗拥在怀里。

“王爷怎么知道会是儿子,我倒是想先要一个女儿的好。”宝钗闻言,听话的将话题过过去。

“我觉得一定是儿子!”对于这一点,水溶很坚持。搂着宝钗慢慢向前走,两个人对周围的东西指指点点,来确定哪些放入嫁妆合适。他们担忧的,同元春一样。而且,他们更担心的是,如果做不好在张家落下口舌就更不好。

不过这些担心,都不在探春的考虑范围内。她已经被关进了自己的房间内,制作各种婚礼要用的东西。包括给未来夫婿和婆家人的鞋子也衣服。料子都是元春从自己的库房里拿的最好的料子,因为阵线要探春本人的,元春也考虑到了探春身份的尴尬。所以没有要求司服那边帮忙,而是要求探春一针一线全部自己。因为,到底是他们高攀了。她清楚地知道,一旦自己死了祖母坐下的那些事情必然会暴露,到时候这些真心实意的东西,会让探春能够好过一些。

王夫人接到元春的口信,第二天一早就入了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作为目前唯一仰仗的女儿她还是万分进帐的。

“母亲!”将母亲迎接进去,屏蔽了宫女太监后元春拉着母亲的手做在临水的地方,天气入秋到底还是有着秋后暑热的。

“我一听到你的消息就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儿?”王夫人握着手娟给女儿擦了擦额角,心疼的看着瘦的一把骨头的女儿。这已经成了皇贵妃了,身体却依然不见起色。她无招不得入宫,只得每晚一个人在床上辗转难以入睡。

“说起来倒是好事情,只是担心您怪我先做了。趁着天气不热了,就让您进来说回子话。”元春摒弃了周围的侍女,短期茶杯抿了口茶:“皇上看三丫头待在我身边,知书达理的就给她指了一个人家。对方也同意了。我琢磨着,在皇上没下旨前给您打个招呼,顺便说些体己话。”

“可是什么人家?”王夫人意外的看着元春,先前儿的话,她还以为探春被皇上收了呢!

“内阁张阁老的小儿子,年龄上相差不大刚刚好。”元春收敛目光看着母亲,她知道母亲一项不喜欢赵姨娘她们。总是在夜半的时候哭泣,可是进入这宫中的她才渐渐明白一些道理。那就是,庶出的也是兄弟。就像她,若是当年母亲对环哥儿好一些,也不至于让玵哥在这边冒险。

“这……”王夫人愣住了,那张家这些年闹过很多不愉快,她也是渐渐明白了。就是皇帝也要谨慎对待的千年氏族,若是当年老太太不是那么多事怕也是关系不错。可现在,贸然的……她抓了抓手帕:“我说个不当说的,三丫头是你走后我就带在身边教养的。虽说不是很亲近,但到底是有着感情的。我原本就没想着让她嫁高。都说低门娶妇,高门嫁女。可三丫头,到底身份低了一层。就是挂在我名下,你父亲到底只是一个四品不算的官儿。我想着给她找一个稳妥的举人相公,到底是要好的。看着咱们家的势,对方也不敢给她多少不好。可这张家……”

“妈妈不用担心这个,皇上是让三丫头承接了北静王府郡主的位置,正好跟薛家妹妹做个姑嫂。以后,跟咱们家就没什么关系了。”元春听了母亲的话,倒是有些意外。她原本以为,母亲定是不会管探春的事情的。不然,她也不会连夜就带回了宫中。

“这……倒是好事!”王夫人叹了口气,看着元春:“我知道你这是为你那兄弟谋划,我没你想的多。当年为你攒得嫁妆还在,不若就给了三丫头吧!只求着日后她能够照看玵哥儿一些才是。”

“说的,也是这个啊!”元春扭头看着远处的高树假山:“玵哥儿可还挂在老家族叔的名下?”

“这事情老太太倒是没有着急,怕也是有了担心了。”方夫人想着疼了宠了这么些年的儿子竟然不是自己的,而自己的儿子却自幼孤苦一人。泪就要落下来,她心口揪着发疼。

“横竖……现在都管不到老太太了。她也是有了春秋的人了,妈妈您要照顾好自己。莫让我担心才好。昨儿皇上那里拿了两颗红参过来,我留一根给探春用。另外的你拿回去好生用着。那东西不经存,我又用不到。若是琏儿媳妇有了消息,你不若当个礼也是可行的。”元春招手让人拿了红参过来,那参品相讲究看着就是极品的存货。

王夫人看着她就觉得心疼,觉得自己前半辈子都活得云里雾里的。到了老了才有了清明,她擦擦眼角的泪:“都给三丫头留下吧!那张家不比我们,回头我去跟老太太说了看能出些什么。你现在是皇贵妃了,也用不着我这边再添什么。就好生给自己留着些,若是日后有了一儿半女的,也好!”

☆、54

听到母亲提到一儿半女……元春苦笑着用手帕捂着唇。她的嘴角抽搐,下唇抖动暮色哀戚的看着母亲。忍着扑过去的冲动;低着头不去看母亲的脸色:“不瞒您……我这身体;也是用药吊着,皇上需要我活着。可也撑不了多久了。三五年的光景就是了。”

“怎么能说这种丧气话!”王夫人握住她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儿:“那么多太医呢……实在不行还可以去外面找找;总是会有一些方外游医的。怎能说这种丧气话;你现在是皇贵妃了。若是有了一儿半女的;怕也有可能……”

“母亲!”元春看着王夫人,摇摇头:“皇后会一直坐在那里的;就算有孩子……”想到那软软的小东西,元春扭头捂着嘴瞪大眼睛压着哭泣的欲望。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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