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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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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姥姥嗟叹了一阵,笑问史莒道:“你爸的刀法,你可曾练成了?”
  史莒自谦地道:“勉强能够上手,只可惜我妈过去瞒着我,不知是爸名震天下的刀法,否则,莒儿更会加倍用功。”
  胡姥姥笑道:“不要客气,有你妈这么大的行家调教,一差不了。”
  话声一顿,似是记起了什么事,啊了声,道:“姥姥给你准备一把怪刀,现在就送给你,说不定马上就用得上呢。”言罢,晃身进入内室,取出一把黑沙鱼皮为鞘的怪刀,长长的像根棍子,一面拔刀出鞘,一面笑道:“莒儿,你看这把刀如何?”
  一道寒光陡然四射,胡姥姥手中已握着一把银光闪闪的长刀,其长度三尺有零,宽不过三指,刀刃其薄如纸,刀背却厚达五分,银鳞粼粼,反卷而下,头部平秃,看去似剑非剑,似刀非刀,由于没有刃尖,只单面开刃,胡姥姥所以把它称之为怪刀了。
  史莒正要伸手去接,忽听彩虹女许萍一声欢呼道:“孩子这是你爸的成名兵刃一一银鳞夺魄刀”
  “呵!”
  史宫和胡姥姥二人闻言都愣住了。
  敢情,胡姥姥竟没见过南刀史烈的银鳞夺魄刀。
  原来,彩虹女许萍早年丧父,由乃母双莲圣母何萱萱一手带大,她和南刀史烈的婚事,经母亲完全同意,可是在行礼时,双莲圣母因不愿再染凡尘,并未下山为他们主婚,她母亲未到,母亲身边的四大女将胡妈等人,当然也不在场。直到萍婚后一年,双莲圣母见爱女婚姻美满,决心完全摆脱俗事,才把身前四大女将也遣到史府去辅助爱女。
  那时,正好史烈为着南北武林大团结之事早一个月离开了家,接着不久,就传出了南史烈成仁的恶耗。
  换一句话说,胡姥姥连史烈的人都没有见过,又何况是他的银鳞夺魄刀哩!
  彩虹女许萍娇躯闪动,走到胡姥姥身边,无限黯然地抚着刀身道:“胡妈,你是怎样得到这把刀的?”
  胡姥姥道:“从一个樵夫处买来的。”
  彩虹女许萍秀眉一皱道:“多久了?”
  胡姥姥道:“十四年了,那时我刚回到松桃来。”忽然转向史莒—笑,接着道:“那樵夫不识货,把这刀当着柴刀用,我当时心中一动,觉得能给你留下多好,于是,只用了一两银子就得到了它。哈!哈!想不到物归原主了。”
  彩虹女许萍瞧了瞧那刀鞘道:“这不是原来的刀鞘!”
  胡姥姥道:“那樵夫只拾到一把光刀,刀鞘是我后来配上去的。”
  彩虹女许萍一叹道:“但愿那刀鞘也能回到莒儿的手中才好!”欲言又止的,忽然脸色一正,道:“莒儿,行礼领刀,我们不能在此久留了。”
  史莒应了声:“是!”扑地向胡姥姥手中银鳞夺魄刀拜了三拜,胡姥姥双手一捧刀,交给史莒,肃容道:“莒儿,见刀如见令尊,希望你更能发扬此刀的光荣历史。”
  史莒谢了胡姥姥嘉言,一块布包在银鳞夺魄刀外面,以免打眼,这才向乃母道:“妈,我们这就走了!”
  彩虹女许萍道:“既然已经有人疑及胡妈,我们当然不能再留。”
  胡姥姥双目一瞪道:“程中和难道敢不顾王法,在自家门聚众杀人不成!我胡妈偏要以地方上的绅士力量斗一斗他!”
  彩虹女许萍摇手道:“程中和当然不会做这种傻事,但难保他没有别的手段,同时,我也还有我的打算,目前我们不是和他赌狠的时候。”
  胡姥姥喟然一叹,道:“小姐远见,老奴又犯了小不忍的毛病了。”
  第 七 章  义无反顾
  彩虹女许萍道:“所以,从大处着眼,我不仅不愿你就此出面,破坏了你十四年来在这里打下的基础,更希望你尽可能保持现在的身份,替找们在这‘梵净山’的心腹之地,插一把利刃,这个任务关系我们母子的将来至大,想你能体会到我的深意。”
  胡姥姥沉声一叹道:“小姐说的是,老奴一定忍辱负重,尽力以赴,不过老奴有一句话要问小姐,如果有地方可供躲藏,不知小姐愿不愿意委屈一时,避过风头后再作进一步的打算?”
  彩虹女许萍点头道:“我已隐忍了十四年,为了替莒儿争取时间,再隐忍一段时期,当然不在乎,我这次来找你的用意,还不就是在此,只不知你说的地方隐密程度如何?”
  胡姥姥道:“地点在山中,错不了,请小姐跟我来。”轻轻地打开大门侧身欲出。
  彩虹女许伸手拦住胡姥姥道:“不必你带路,你只要说出地点方位就好了。”
  胡姥姥道:“地点隐密得很,只怕你们找不到。”
  史莒插嘴道:“梵净山庄周围百里之内,莒儿了如指掌,姥姥尽可放心。”
  胡姥姥心想自己隐伏责任重大,不容泄露身份,如果路上碰到了“梵净山庄”的人,反而不美,于是就说出那地方所在。但她刚说出一个大概时,史莒已一笑接口道:“姥姥,那地方我知道,确是一个非常隐密的地方。”
  胡姥姥一怔道:“你怎样知道的?”
  史莒道:“那是在六年前,我为了追赶一只山羊发现的,以后妈暗中教我的武功,我也多半是躲在那里练的。”
  胡姥姥深思熟虑地道:“还有没有别人知道?”史莒低头沉思有顷道:“我想不会有别人知道。”
  彩虹女许萍道:“你这话怎么讲有人知道就有人知道,没人知道就没人知道!”
  史莒道:“那地方孩儿原以为无人知道,不料姥姥却知道了,因此,我也不能肯定不会有第三者知道呢?”
  彩虹女许萍道:“你说的虽有道理,目前不能考虑得太多,去了再说,见机而行就是。”
  史莒应声道:“是,孩儿前面探路!”晃身闪出门外,四下一打量,见无窥探之人,遂知会乃母,双双展开身形,向梵净山内扑去。
  他们利用山峦阴影地势作掩护,一路上没有给“梵净山庄”
  的人发现。
  当然数百里范围的“梵净山庄”,也不可能处处设有伏桩,加以史莒又是“梵净山庄”
  出来的人,对“梵净山庄”的许多习用手法也极为熟悉。
  是以,很轻易地便安然进入了梵净山。
  他们循着一条山溪,走了十几里地,又翻过了四条山脊,来到一处平坦的盆地,盆地之中,长满芦苇。
  看地形,这是最开阔的地方,最不宜躲藏的地方,因为四面都高,站在任何一座山头上,都可把这盆地内一切尽收眼底,令人无所遁形。
  可是史莒却带着乃母进入芦苇之内,直奔一座较小的石峰之下。
  这是万绿丛中的一座小石山,看去光溜溜的,哪会有藏人之处。
  史莒停身在那石峰前面,俯身推开一块青石,现出一条石缝,二人挤身进入石缝,经过很久的摸索。突然,眼睛一亮,内面射出一道火光。
  史莒一伏身,道:“妈,不好,有人先我们而到了。”
  彩虹女许萍一叹道:“人无伤虎意,虎有害人心,只怕要想安然退走,已是不可能之事,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制住对方!”
  史它犹豫道:“孩儿不能先翻脸,把昔日的朋友,当作仇人对付…”
  彩虹女许萍柳盾一扬,看了爱子一眼,欲待斥责,转念一想,莒儿不忍心对故人下手,乃是正常的人性,教子以方,自己也不宜在这方面勉强于他,当下忍了一思,点头道:“孩子你说的是,我们再是给逼,也不能没有风度,坏了史家的名声,为娘这就现身出去,看看他们的态度如何。”
  史莒一笑,道:“孩儿的意思也只是先礼后兵,并非任人欺凌,还是由我先出面的好。”向前迈出五步,朗声一笑,道:“哪位叔叔,在等我小莒儿…。”话声一顿,没有了下文。
  同时,洞内传出一声尖叫道:“莒儿,快逃,回去叫人来救我们。”
  彩女许萍一愣,闪身跟进道:“是五公子…”
  目光投处,只见石隙至此陡宽,形成一块四五万丈方圆的空地,中央烧着一堆柴火,火上烤着一只鹿腿,旁边坐着一个瘦骨棱棱的老人,这老人不仅瘦,而且生得很黑,正伸着一只干姜似的手翻动着鹿腿,正眼也不看彩虹女许萍他们母子一眼。
  靠石壁一边的地上,并排放着四小姐程雅珍,五公子程明,六公子程胥,七公子程叔。
  只见他们的眼珠转来转去,一脸渴望救助之色。
  显然,他们给那瘦老人制住了穴道。
  彩虹女许萍一皱眉头,道:“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四小姐满脸委屈之色,但却强横说道:“为什么?还不是为了等你们二人。”
  彩虹女许萍声音一冷道:“等我们干什么?”
  那黑瘦老人充耳不闻,只顾烤他的鹿腿,他明明是当事人之一,这时倒表现得如旁观人一般,任由他们对答。
  四小姐程雅珍眉儿一扬,赌气地道:“抓你们回去!”
  彩虹女许萍冷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七公子程叔忽然抢着道:“何妈,不要听四姐的,我们是……”
  四小姐程雅珍一声娇叱道:“老七,你敢说?”
  五公子程明道:“我就敢说。”
  彩虹女许萍面色一缓道:“五公子,要是不能说的,你就莫说好了。”
  五公子程明大声道:“我们想跟你一起离开梵净山庄!”
  彩虹女许萍讶然道:“你们以为我们是好玩么?”
  四小姐程雅珍开口了,道:“谁不知道你们闯了祸。”
  彩虹女许萍道:“你们为什么还要跟我们走?”
  四小姐程雅珍秀眸一红道:“爸偏心!
  五公子程明抢着道:“爸的眼睛里,只有别人的儿子。”
  七公子程叔道:“爸把一支千年参王都给那姓史的小杂种吃了。”
  彩虹女有感地一皱眉头,只听六公子程胥道:“爸还给他请了黄山四皓做他的师父!
  哼!我们的武功,爸就从来没有这样关心过。“
  彩虹女许萍道:“你们还有什么理由没有?”
  五公子程明道:“有这些理由,难道还不够了?”
  彩虹女许萍道:“你们怎知我们一定会带你们走?”
  七公子程叔道:“四姐说的,她有办法。”
  彩虹女许萍转向四小姐程雅珍道:“你真有把握么?”
  四小姐程雅珍昂首道:“我当然有把握!”
  彩虹女许萍道:“你说来我听听。”
  四小姐程雅珍道:“简单得很,你们如果不允许我们同行,我们就闹开来,那样你们也就不要想走得脱了。”
  这丫头真刁钻得很,这简单的法子,实在不太好对付;无论怎样,彩虹女母子二人,对他们大有轻重不得之感。
  史莒迈前一步道:“你们怎会找到这里来的?”在松桃时,他就担心别人会知道这个所在,谁知,果如其虑,他不能不问个明白。
  四小程雅珍秀眉一扬,叱道:“莒儿,你好大的胆,问话有礼貌没有,你呀,你呀的,你是问谁?”
  史宫俊脸一红,忖道:“我又不是你家卖身投靠的奴才,难道要我一辈子对你低首下气不成!”转念间,“哼”了一声道:“本公子莒儿难道又是你叫的!”
  四小姐程雅珍冷笑道:“你母子在我们程家只不过是个佣人的身份,神气什么,充什么公子?”这丫头简直给闪电娘娘蓝纫秋宠坏了,只知利嘴利舌,全不顾这话使人多么起反感,尤其史莒年少之人,更是按捺不住,怒声道:“丫头,你这是讨打!”
  闪身向程雅珍奔去。
  那小老头子嘴角微微一动,但终于冷静得和没有见到一样。
  彩虹女许萍幽幽一叹,唤住史莒道:“孩子,不可对没有反抗力之人无礼,唉,谁叫我们母子吃了他们程家十四年饭哩!”
  史莒闻声退了回来,双目圆睁,气呼呼地道:“妈,我们没有白吃程家的,十四年的工作,还抵不过么?”
  彩虹女许萍沉声道:“你难道也要像他们一样?……”
  史莒惊然一凛道:“孩儿不敢!”
  彩虹女许萍又是一叹道:“冤有头,债有主,记住!我们要找的只有一个人,岂把气出在他们身上。”
  史莒道:“孩儿知道了。”
  彩虹女许萍转目看了那位低头烤肉的瘦老人一眼,道:“过去向那位老前辈说说情,把他们四人放了!”
  史莒举步向那烤肉老人走去,抱拳为礼道:“老前辈请了!”
  那烤肉老人翻着一只眼睛,冷冷说道:“你们现在可看到我了!”似乎怪他们早没有和他打招呼。
  史莒又是一躬道:“晚辈失礼,请老前辈包涵一二。”
  那烤肉老人回过头去,烤肉如故,道:“北剑程中和要找的人就是你们么?”他倒不是毫无所闻的人。
  史莒一挺胸道:“正是晚辈母子二人。”
  那烤肉老人一挥手道:“老夫不惯趋炎附势,不难为你们,你们去吧!”
  史莒道:“老前辈隆情,晚辈母子感激不尽,但不知程家这四位小姐公子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老前辈,还请老前辈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并把他们四人放了。”
  那烤肉老人气呼呼地把鹿腿一摔道:“你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还想管别人的闲事,也未免太不量力了。”
  史莒微笑道:“他们四人与晚辈有共处十四年之谊,晚辈在情在礼都不能坐视。”
  那老人哈哈大笑道:“别望了,他们的老子要抓你们哩!”
  史莒道:“北剑程中和可以对我们不仁,我们不愿对他的子女不义,此事原就桥归娇,路归路,请老前辈不要混为一谈。”
  那老人双目精光一闪,站起身子道:“如果老夫不答应呢?”
  史莒歉然地道:“晚辈只怕要得罪老前辈了!”
  那烤肉的老人忽然声音一低,道:“你坦白地说,可是要挟持他们四人,作掩护脱身?”
  史宫一皱剑眉,朗声道:“老前辈把晚辈看成了什么人?”
  那烤肉老人摇头晃脑地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法子呀!你们要是没有想到,现在老夫提醒你们,你们何妨试一试,为了助人之乐,老夫倒愿成全你们一下。”
  史莒忍受不了这种有侮辱性的话语,笑声中已是有了怒意道:“老前辈未免太看轻天下之士了。”
  那烤肉老人“呸”了一声,道:“老夫最恨的是伪君子,这时说得好听,人交给了你们,你还不是爱怎样便怎样。”
  史莒气得全身皆颤道:“老前辈不相信晚辈,尽可先放了他们,他们走过之后,晚辈母子再走,以明心迹如何?”
  那老人一指四小姐程雅珍道:“这丫头刁蛮得紧,你们不怕她所愿不遂,翻脸成仇?让他们先走,给他们机会,招来梵净山庄的人,岂不为你们自己找来麻烦?”
  史莒一怔道:“这……那就请老前辈改用定时点穴法,点住他们的穴道,陪我们先行离开好了。”
  那老人冷笑一声,道:“这样一来,老夫岂不成了你们的保镖,同时,你这也似含有不相信老夫人格的意味,要嘛,你们现在就走,老夫勉强给你们一个面子,两个时辰之后放人,你不知道,这四个小东酉仗着老子的威风,目中无人惯了,老夫非教训教训他们不可。”
  史莒摇头道:“晚辈希望看着他们安全离去。”
  那老人气得跳起来,道:“老夫说的话,你一句不听,可真的要和老夫比比狠。”
  史莒道:“晚辈礼敬在先,老前辈要这样说,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那老人双目一鼓,道:“你……你……学了几天功夫,就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史莒道:“事逼如此,晚辈不是畏惧退缩之人。”
  那老人道:“你不考虑打不打得过老夫。”
  史莒道:“家母不会袖手旁观!”
  那老人又道:“你们不怕落下以多胜少之讥。”
  史莒道:“事有从权,志在救人,岂可因噎废食。”
  那老人双目一翻,一阵怪笑道:“好一个‘事有从权,岂可因噎废食’!难道你们就不怕因此惊动了梵净山庄的人么?”
  史莒义形于色,道:“义之所在,不容反顾。”
  那瘦老人声音一朗,穿金裂石地哈哈大笑,道:“好好!凭你这一句话,老夫倒是得管管你们的事了。”声如洪钟,震耳欲聋,其内劲之强,令人咋舌。
  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齐齐一震,立即晃肩站成了倚角之势,凝功而待。
  第 八 章  古道热肠
  那瘦小老人笑声一敛,正色摇手道:“贤母子请勿误会,老夫的意思是说,想替贤母子略效微劳,调解你们与程家之间的纠纷。”
  彩虹女许萍“呵!”了一声,讪讪地道:“老丈,你……”
  是疑讶,是迷惑,也是歉疚的谢意,这个转变太快了,她有点不相信,更也无法接受。
  那瘦老人抑色一肃道:“令郎气度非凡,小小年纪便能如此持正不阿,有节有度,老夫甚是欣赏,前言相戏耳,请夫人不要放在心。”
  彩虹女许萍欠身一福道:“多谢老丈美意,只是……”
  那瘦老人不让彩虹女许萍有说“不”字的机会,截口道:“夫人,请怨老夫说一句活,就是天下的事情,老夫在北剑程中程面前,也能担待一二,请夫人相信老夫不是自不量力之人。”
  这人与北剑程中和既有这好的交情,为什么还要折磨北剑的子女呢?史莒迷惑地瞧了瞧程家四小姐一眼,忍不住道:“老前辈,他们……”
  那瘦小老人芜尔一笑道:“老夫索闻北剑程中和对子女疏于教养,这不过是替故人教训教训他们罢了,其实没有什么,请少侠不要误会。”
  言罢,凌空弹指解开了程雅珍等四人的穴道。
  程雅珍向三位兄弟一呶嘴,立即急射而起,向外掠去。竟连招呼也不打一个。那瘦小老人暴喝一声,道:“站住!”
  程雅珍姐弟四人,这时可真听话,乖乖地停住了身形。
  总算四小姐程雅珍还能鼓起勇气,颤声道:“老前辈,您……您……不是说与家父很有交情么?”
  那瘦小老人沉声道:“你知道就好,对人的起码礼貌难道你爸也没有教过你们么?”
  程雅珍敢情受过那瘦小老人的不少教训了,这时大气都不敢哼一声,向三个兄弟打了一个眼色,齐齐向那瘦小老人万般无奈的一礼,道:“晚辈们多谢老前辈教诲。”
  礼毕转身又要走,那瘦小老人又喝住道:“还有这位夫人。”
  四小姐程雅珍一怔,道:“她,她……”她想说彩虹女许萍只是她家中的奶妈,却见那瘦小老人脸色不对,不敢说出来。
  那瘦小老人冷哼了一声,瞪眼瞧着她。
  她心头一颤,只好又委委屈屈地向彩虹女许萍一点头,也算是行礼地道:“我们回去了。”
  彩虹女许萍微笑一福道:“小姐请替难妇向令堂致歉。”
  那瘦小老人见程雅珍心不诚意不恳,摇头一叹,道:“丫头,回去告诉你们老子,这位夫人母子二人的事,不要小题大作了,一切有老夫陪同他们回庄说话。”
  四小姐程雅珍应了一声:“是!”秀眉一瘦又道:“老前辈,你是……”
  那瘦小老人扳着面孔道:“你说起老夫的相貌,你爸会知道的,去吧!”
  瘦小老人话声刚落,四小姐程雅珍身形待动之际,彩虹女许萍适时说道:“老丈,盛情心领,我们母子决不再回梵净山庄去了。”
  程雅珍姐弟四人待动的身子一停,一齐投目向瘦小老人望去,等待他最后明确的吩咐。
  那瘦小老人一怔,道:“夫人是不相信老夫的诚意?抑是认为老夫言出夸大?”彩虹女许萍强颜为笑道:“难妇决无此意。”
  那瘦小老人追问道:“那为什么要这样固执?”
  彩虹女许萍深深一叹道:“难妇母子有难言之隐。”
  真的,彩虹女许萍母子二人,人微言轻,哪能和一言九鼎的北剑程中和分庭抗辩,不要说事情弄不清楚,只怕把话说出来,人家相不相信他们就是南刀史烈的遗属都很难说,如此徒然无益的争议,倒不如免了的好。
  那瘦小老人失望地一叹道:“据老夫所知北剑程中和不是不讲理的人,有什么话最好三人对六面,说了开来,也就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为无事了。”
  此老倒也是一个颇知分寸的人,一听彩虹女许萍有难言之隐,遂不加追问只用好言劝说。
  彩虹女许萍暗中一咬银牙,道:“人各有志,我们母子甚是愧歉,有负老丈一片仁心。”
  转脸向史莒一颔首道:“官儿,我们也该走了!”
  史莒闻言向那瘦小老人一抱拳道:“老前辈盛情可感,晚辈永志不忘。”转身扶持乃母彩虹女许萍大步向外走去。
  那瘦小老人晃身挡住出口,正色道:“老朽仍拟请夫人三思。”
  彩虹女许萍微皱眉头道:“难妇已经想了十四年了!”
  那瘦小老人一震之后,摇头一叹道:“夫人现欲何往?”
  彩虹女许萍见这老人如此热心对人,不便虚言搪塞,实话实说道:“难妇母子,原本打算在此藏些日子再走,想不到我们自认为隐密之处,竟是最不隐密的地方,看来只好不顾一切地向外闯了。”忍不住又转向四小姐程雅珍道:“小姐,你是怎样知道我们会来此处的。”
  四小姐程雅珍在一听了半天,已听出何妈的事情不太简单,知道目前不是她耍习任性的时候,当下老老实实地道:“我过去经常发现莒儿一个人偷偷跑来此处,所以猜想他会躲到这里来。”
  彩虹女许萍瞧了史莒一眼,喃喃地道:“欲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孩子,天下没有瞒得住别人的事物,要能心安,只有坦荡心正。”
  史莒肃容道:“孩儿领会得妈的深意。”
  那瘦小老人越看越喜欢史莒,也越想帮他们母子的忙,仍不灰心地道:“夫人,有自信能闯得出去么?”
  彩虹女许萍皱了一皱眉头,道:“这个么……”
  史莒双目精光陡盛,接口道:“老前辈尽可放心,只要北剑程中和不亲自出手,谅他‘梵净山庄’还无人阻得住晚辈母子!”
  那瘦小老人一震,双目暴射芒,落在史莒脸上,久久不发一言。
  四小姐程雅珍不由大为不服,小性儿一发,柳眉双挑中,哼声道:“少吹牛,你们要是有本事逃走,还退回来做什么?”
  史莒郎声一笑道:“自然另有道理!”
  四小姐程雅珍冷笑一声道:“我就不信还会有什么道理,败军之将,何足言勇。”她对他真是清楚得很,他几时在她手下走满过二十招了?史莒剑眉一扬,就要说出一番话来,却给彩虹女许萍喝声止住道:“莒儿,不得与四小姐顶嘴。”
  史莒忍气一低头,道:“孩儿几乎又忍不住了。”
  那瘦小老人笑道:“少侠的话老夫完全相信,同时我也推想得出母子何以不硬闯的理由。”
  史莒一愣道:“老前辈你……”
  那瘦小老人微微含笑道:“少侠英华内蕴,如非你刚才一时失检,露出了本相,老夫也几乎走眼了。”
  史莒一凛,暗忖道:“这老人好厉害的眼光,我在梵净山庄这多年,就没有一个人看出我的真正功力。”
  一念未了,只听那瘦小老人又道:“至于,贤母子不愿力拚硬闯的用意,想必是贤母子一片仁心,不愿多事杀伤,故旧而宁愿自己委屈一时之故吧?”
  史莒看了乃母一眼,对老人倍增敬服之心。
  那瘦小老人见史莒默不作声,情知已给他猜个正着,如此心胸的贤母贤子,使他既感动又悚然地忖道:“程中和是怎么搞的,有目如盲,怎会树立了这种仇家,唉!我纵不能化解此事,也总得替双方略尽心意,预留一条进言的退步。”念动至此,于是又道:“贤母子生天侠骨,既然心存仁善,何不多忍一口气,化戾气为祥和,如此岂不皆大欢喜?”
  彩虹女许萍唉声一叹,道:“老丈的话说得甚是,只是难妇母子势逼如此,再也没有退步了。”这话说得相当沉重,已不容人再有进言的余地。
  那瘦小老人眉头一皱,沉思了半天,道:“贤母子志坚如铁,老朽只好言尽于此……”
  话声一顿,伸手怀中取出一块枯黄的竹片,托在手中,道:“这是老夫早年行道江湖时的一件信物,请贤母子收下,万一出山之时,有人出面阻拦,贤母子可出示此物,或能助成贤母子不愿杀伤的心愿。”
  彩虹女许萍母子举目望去,只见那块竹片,长不过三寸,宽仅二指,上面火烙着一个“西”字,不过那个“西”字写得龙飞风舞,颇见神韵。
  史宫不知这竹片来历,也不敢擅作取舍的主张,闪退一边,叫了一声:“妈!”意在请示。
  彩虹女许萍却是见多识广,轻“咦”了一声,道:“西今!”
  那瘦小老人微笑道:“夫人识得这块东西?”
  彩虹女许萍又道:“老支可是西令之主?”
  那瘦小老人微微颔首道:“老夫正是罗骥。”
  彩虹女许萍脸色微变,沉思有顷,深深一福,道:“难妇失敬了!”
  要知,南刀史烈与北剑程中和固然是江湖上不可一世的风云人物,而西令罗骥与东幡陈锷也是江湖上东西两方之霸。尤其这位西令罗骥与南刀史烈及北剑程中和都有过命的交情。
  当年南北武林团结对付“七煞神君”之议,此老倡之最力。
  是以,彩虹女许萍虽未见过他,但对他为人的古道热肠,却是耳熟能详,因此不免又检讨了一下自己原先的决定。
  可是,杀夫之恨,非比等闲,同时对方又太过厉害,一横心,仍决意不露口风,只尽了应有的礼貌。
  西令罗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只道彩虹女许萍会大吃一惊,称仰倍至,哪知她只以平辈之礼相见,而口中的称呼“老丈”二字,也照旧未变。
  此老何等江湖阅历,已看出当面这其貌不扬的妇人,必定大有来头。
  只是,他挖空脑子,也想不出丝毫结果,只好苦笑还了一礼道:“夫人少礼!”一仰手将令符递给史莒道:“这个请少侠赏脸收下”
  史莒仍待婉拒,刚道得一声:“这”
  彩虹女许萍已是开口道:“莒儿,我们不可幸负了罗今主的一片盛意。”
  史莒道谢声中,双手接过了令符,放人怀中,笑道:“北剑程中和人称武林君子,晚辈与之为敌,老前辈能不深虑么?”
  西令罗驻哈哈一笑道:“老朽老眼不花,自诩颇有识人之明,凭少侠贤母子的气度胸襟,老朽相信得过,你们不会无理生事。”
  史莒见他一见之下,便如此信托,一种知己之感油然而生,心诚意诚一礼道:“晚辈不会让老前辈失望。”
  西令罗骥更是高兴地道:“想当年南刀北剑结盟之事,有许多人都警告老夫不要高兴过份,认为可能会替北剑程中和招来无尽的麻烦,但后来的事实却证明老朽独具慧眼,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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