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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飞霜-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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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九散人文尚义笑道:“你可是动脑筋动到我们老头子身上了?”
  史莒欠身道:“徒儿正是想请你老人家出面帮忙。”
  三九散人文尚义道:“你要为师如何为你出力?”
  史莒道:“史威沽名欺世,其实正给了我们一个可乘之机,徒儿准备以彼之矛刺彼之盾,利用他酷好虚名之病,叫他哭笑不得。”
  接着,便详细地说出了他的办法。
  大家听了,无不点头称赞。
  接着,史莒又拜托神偷向如九如去到“梵净山庄”,暗中推波逐浪,怂恿九头太岁钟竞年在为史威助长声威的美名之下摆设三天擂台,史威落在了史莒算中,竟是茫然无所知,犹自窃窃心喜,说来未免令人可笑。
  史莒等人计议已毕,成竹在胸,大家心情一畅,胡姥姥的美酒,就先倒霉了。
  第五十七章  胆大心细
  贺客盈门的“梵净山庄”门首,这天飘然来了一位面目平凡但体型非常标准,身穿蓝色儒衫的少年公子。
  “梵净山庄”真不愧是天下共仰的名庄,对任何来宾都是一样的热诚有礼,并不因这位公子貌不出众,便生出轻视之心。
  当时,便有一位身负接待之责的少年人,主动迎上那位少年公子,躬身为礼,笑脸相询道:“请公子见示请帖,以便接待。”
  那蓝衫公子使目一闪,神情微怔,心中暗叫一声:“李二哥!”
  敢情,那公子认识这接待之人,乃是“梵净山庄”下代人物中颇有微名的李二拐子,当然,现在他不再叫李二拐子了,有了一个正式的名字,叫做李顺。
  来宾微微一怔,似乎给了李顺某方面的启示,只听他轻声地道:“公子要是没有请帖,那也无关紧要,既承公子赏先,看得起敝庄,敝庄甚是感激,但请见示高姓台甫,敝庄同样竭诚欢迎。”
  原来,“梵净山庄”处事极力周详,对持有请帖的客人,固然有其适合身份的接待,就是对那些不速之容,也必查明身份,加以安排,以兔失礼。
  如果来人身份太低,他们也不会得罪,照样有宾馆可住,有吃有喝,只是把他们分隔开来,免得影响了别人的不便。
  那蓝衫公子心神微敛,笑道:“总管现在是更会说话了。”
  李顺微瞪道:“公子认得小人?”
  那蓝衫公子哈哈笑道:“李二爷,谁要不知道你的尊姓大名才怪哩!”
  李顺到底是年轻人,被那蓝衫公子说得飘飘然笑道:“公子好说!公子好说!小人替你安排住处去,请公子随我来。”
  那蓝衫公子道:“没有请帖的人住什么地方?”
  李顺歉疚地道:“没有请帖公子屈就‘黄’字宾馆。”
  那蓝衫公子道:“那里人色杂不杂?”
  李顺笑道:“这个公子请放心,小的自有安排。”真是人抬人卖了人,那蓝衫公子只随随便便捧了他一句,他就以血性相待那蓝衫公子了。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不足为怪。
  那蓝衫公子一笑道:“李二爷真是一位血性朋友,多谢了!”话声中,取出一份请帖递给李顺,又道:“李二爷能不按规矩,免惊动旁人么?”
  李顺接过那份请帖,双目一直,道:“您!您……”
  那蓝衫公子截口道:“在下因年纪太轻,住进‘天’字宾馆,未免自惭形秽,所以想和李二爷打个商量,不要惊动贵上,请让我自行进去如何?”
  李顺一脸迷惑地道:“您……您……”
  那蓝衫公子又一笑,拦住了他的话头道:“你可是怀疑在下有什么用心?……”讪讪一笑,接道:“我实在没那么厚的面孔,叫人家看了羡慕。”
  要知,“天”字宾馆招待的尽是大大有名的江湖耄宿,总共只有一百个号头,那蓝衫公子的请帖虽只是最末一个号码——一OO号,依规矩就得北剑程中和或是九头太岁钟竞年亲自出迎。
  那蓝衫公子知道了这个规矩后,真有点暗怪那程四小姐大而化之,不分轻重,没有想到可能有这尴尬的处境,害得他非小试牛刀,用点心机不可。
  写到这里,各位谅必早就知道这蓝衫公子就是另有用心的史莒了。
  能有资格住进“天”字宾馆的贵宾,其来头绝不是一般,在李顺眼中都是不能得罪的人物,何况他又是这样的和气,所说的话,也不无理由,年轻人大半都有害羞的毛病。
  李顺当时心中便有了一个“主随客便”的想头,准备先从权了事,待把他安顿好之后,再暗中报备一声,也就没什么责任了。
  于是,他向史莒恭声道:“公子谦虚君子,小的敢不遵命,请随小的前往宾馆吧。”
  他陪着史莒几经转折,来到一排‘天“字宾馆之前,指着第五排最后一幢房子,笑道:”公子的居处便是那最后一间,如果公子嫌地势偏僻的话,小人可以禀明庄主,替公子设法更换一间。“
  这,当然是一句客气话,够了身份的贵宾,哪能提得出要换位置的话。
  史莒若有所愕地明白了程雅珍的用心,敢情,这间房子最方便暗中联络。有些了解之后,史莒当然更没有话说了。
  两人到得第一百号房子门首,李顺向屋内招呼道:“倚剑,还不出来迎接公子!”
  院门“呀”的一声开了,但现身出来的却是一张宜喜宜嗔的如花秀脸。
  史莒剑眉一皱,心道:“四丫头未免太胡来了,如果真的和他合作捣乱,要不坏事,真是只有天知道。”
  李顺见了那张美人脸,更是一怔,道:“玉燕姑娘!是你!”
  玉燕侧身相让,道:“你奇怪是不是?有话进来再说如何?”
  李顺微一犹豫,史莒已是举步而入,李顺没奈何只好也跟了进去。
  背后院门关上了,那相碰的声音,只震得李顺心头好不纳闷。
  入得精巧的客厅,迎面便见侍童倚剑靠在一张椅子上,垂首及胸,分明是被玉燕点住了穴道。
  李顺浓眉一皱道:“玉燕姑娘,这里可不是开玩笑的地方。”
  玉燕笑着道:“谁和你开玩笑来着!”
  李顺愕然道:“你不是开玩笑?‘’玉燕神色一怔,道:”老实告诉你,这是四小姐的主意,你看着办吧!“这倒好,直言无忌,谅你李顺也没那大的胆子敢说半个”不“
  字。
  李顺“嘿!嘿!”干笑了两声,头皮立时发麻起来。
  任何事情有了四小姐的份,没有麻烦,也得担上几分心。
  玉燕满不在乎地一指史宫,道:“二拐子,你道施公子的请帖是谁发的?”
  李顺这几年来在“梵净山庄”外堂部分,总算混得不错,多少有点身份,可是对内堂的丫环侍女们,却没有他叫字号的余地。
  尤其在四小姐贴身丫环面前,似乎比庄主身边的人还难应付,非加倍小心不可。
  玉燕姑娘话里有因,李顺暗暗嘀咕道:“那样的小姐,就有这样的丫头,真是碰在一块儿了,活该我这次倒霉。”
  李顺心口不一地笑道:“当然是庄主与史公子商量着发的了。”
  玉燕冷笑道:“你们眼睛里就只知道有史公子,难道四小姐就不能作主?”
  李顺嘻嘻笑道:“可以,当然可以。”
  玉燕道:“记着施公子是我们四小姐的客人,但只有你知我知,不准再有其他的人知道,你懂么?”
  李顺惶惶不安地道:“懂是懂了…”
  玉燕姑娘道:“懂了就好,拿来!”
  一只柔弱无骨,玉润珠圆的柔荑,仰到了李顺面前。
  李顺一愕道:“拿什么?”
  玉燕姑娘笑靥展开道:“施公子的请帖呀!”
  李顺一阵犹豫道:“请帖我还没有送去登记哩!”
  玉燕姑娘道:“不用登记了!”说得好轻松。
  李顺眉头深锁道:“如要被查出来了?”
  玉燕姑娘道:“一切有四小姐承担!”接着,面孔一板道:“要是问题出在你身上,你就得小心了。”
  以四小姐的脾气,谁不知道她敢作敢当,不会亏待人,可是若是惹毛了她,庄主的十成好感,也抵不了她一分恶感,庄主掩护得一时,掩护不了永远,她总有法子治得你哭笑不得。
  李顺真不敢不听话,取出请帖递给玉燕道:“玉燕姑娘,你们可不要坑我啊!”
  玉燕收好请帖,笑道:“你要是怕事,尽可向钟总管告四小姐一状。”
  李顺苦脸道:“谁有那个胆子。”
  玉燕道:“要不,你就少罗嗦,将来四小姐不会亏待你。”
  李顺叹道:“我的责任实在太大了。”
  玉燕姑娘道:“再大的责任,你也只有认命了。”接着,玉面一正道:“倚剑什么都不知道,我走之后,你借词把他调走,另派小平儿来供施公子使唤,以后就没你的事了。”
  李顺诺诺道:“是!是!”
  玉燕姑娘转身向史莒一福道:“如果招待不周,请公子多多原谅,要有什么事小女子会随时前来奉告。”
  言罢,刮起一阵香风,走得不见了影子。
  李顺目送玉燕姑娘消失后,呆立有顷,忽然蚕眉一扬道:“施公子,小人心中有一句话,不知当不当问?”
  史莒笑道:“李管事有话但请直言,在下很愿意交你这个朋友。”
  李顺冷冷地道:“不敢高攀!小人只想请施公子见告和我们四小姐结交的经过?”
  史莒笑道:“贵管事是不相信本公子?抑或怀疑你们四小姐?”
  李顺道:“都不是,但小人责无旁贷,不能不把事情弄清楚。”
  史莒道:“刚才贵管事敢情忘了自己职责了。”
  李顺剔盾道:“公子可是认为小人真的怕了玉燕姑娘?”
  史莒道:“贵管事当然不会怕她,只是,只是你这话在她背后说的。”
  李顺怒笑道:“公子,你未免看错人了,尽管梵净山庄之人,人人畏忌四小姐,但小人却是无惧于她,因为小人原就不想再在‘梵净山庄’待下去了。”
  人到无求品自高,这是千古不移的至理,足为李顺不怕程四小姐的理由。
  史莒当然也明白李顺说的不是假话,但他却含有深意地进逼他道:“你既然要走了,又何必多管闲事呢?”
  李顺道:“但是,现在我还是梵净山庄之人。”
  史莒哈哈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不敢招惹你们四小姐!”
  李顺被气得微颤道:“对人是一个问题,对事又是一个问题,公子认为小人该与她呕气呢?还是正视问题的重心?!”
  事实确然如此,当面与王燕闹翻了,自己虽可就此求去,但要查出真像,那就更难了,说不定被四小姐倒打一耙,反而误事。
  史莒仰首观看窗外天色,满脸不屑地道:“所以你认为本公子可欺了?哼!”
  李顺道:“小人不敢无礼,只是请求而已,如果公子认为小人身份低微,不足与谈,小人不再打扰了。”
  礼貌周全地躬身退步而出。
  史莒轻喝道:“李管事请缓走一步,本公子还有话说!”
  李顺上步道:“公子有何吩咐?”
  史莒道:“贵管事真要干涉本公子的私事?‘”
  李顺道:“小人不能视若无睹,有亏职守。”
  史莒冷然道:“好吧,本公子告诉你一条明道,贵庄二娘蓝夫人对本公子的认识尤胜你们四小姐千百倍,其对本公子身世之清楚,甚至超过本公子自己,贵管事尽可去请示二夫人。”
  李顺一怔,半天才应了一声:“是!”退了出去。
  史莒瞧着李顺的背影,微微一笑,拍开了倚剑穴道。
  小童倚剑人一回醒,眼睛尚未睁开,便着急地嚷道:“玉燕姑娘,你饶了剑儿吧!”
  史莒笑道:“谁是王燕姑娘?大白天你在做什么梦?”
  小童倚剑一震,睁开眼睛,见眼前站着一位公子,大惊之下结结巴巴道:“公子!公子!剑儿不是有意失礼,是……是……”念头一转,想起玉燕的厉害,哪敢再提她的名姓,一时又想不出别的话题塞,一张小脸顿时涨得道红,接话不下去了。
  史莒笑着拍了他肩头一下,道:“昨天没有睡好,倦了是不是?”
  倚剑也乖巧得很,连忙道:“是,倒惹公子见笑了。”接着一躬身道:“小子名叫倚剑,公子可以叫我剑儿,您先坐坐,剑儿替您准备茶水去!”一溜烟跑出去了。
  史莒轻声吁了一口长气坐下来,检讨着刚才应何的得失,不由得一笑。道:“这丫头的胆子真也太大了,要不是我知己知彼,今天这头一关,就有笑话好看了。”
  一阵脚步声远远传来,入门而止。
  接着,便听九头太岁钟竞年在门外敞声大笑道:“施公子,老朽一时分身不开,未能亲迎,罪甚!罪甚!”
  随着,人已话声进了庭院。
  果然,李顺毫不循私报与九头大岁钟竞年知道了。
  这一切,都在史莒意料之中,他成竹在胸,起座抱拳道:“秋姨原不欲晚辈替她丢人现眼,只怪四妹粗心大意,欲盖弥弯,结果还是惊动了老前辈,事非得已,还请老前辈见谅晚辈未曾超前问候之罪。”
  摊牌了,他是二夫人的亲戚。
  不信!你们尽可当面问二夫人,但别忘了,她是不愿我这穷亲戚替她丢人现眼的。
  俗话说:“皇帝老子也有三家穷亲戚!”瓜棚搭柳,扯来扯去,“亲戚”的帐难算得很,你们要是过去没有听说过,那也不足为怪,现在你们总该知道了。
  史莒说话的态度不但自然,似乎还隐含着三分不忿不服的抱怨,抱怨这位秋姨没把他当亲戚看待,接他到内院去。
  这是二夫人的隐私,隐私当然不愿人知道,除非你存心和自己过不去,高兴看白眼,否则这件事少管为妙。
  尤其这位二夫人,权倾内外脾气又怪,火了,谁的胡子都刮。
  再则,二夫人原就是主人,主人高兴怎样,还不就怎样。
  这一手,还真把老江湖的九头太岁钟竞年唬住了。
  这一手,也只有史莒看得准,要非熟知二夫人和九头太岁钟竟年的性格,谁也没有这大的胆。
  胆大心细,履险如夷!
  九头太岁钟竞年发出一串哈哈朗笑,道:“少侠请莫生气,老扶就是奉了令姨之命特来致歉的,她近日事忙,不克亲自接待少侠,请少侠多多见谅。”
  史莒也笑了,他是乐得笑了,但口中却毫不饶人地道:“小子无知,如有言语失当之处,也请老前辈包涵。”
  九头太岁钟竞年赔着笑了一阵,忽然眉头一皱,叫了一声:“李顺!”
  第五十八章  君子之交
  躲在门边的李顺一震,应声上前道:“总管有何吩咐?”
  九头太岁钟竞年道:“王燕要你把小平儿调来你办了没有?”
  李顺道:“小的已经吩咐下去了。”
  九头太岁钟竞年点头道:“很好!”语声一顿,接着吩咐道:“施少侠这里,除了小平儿之外尽量少叫别人来打扰,小平儿办不了的事,你就亲自替少侠办!”
  李顺道:“是!小的遵命!”
  九头太岁钟竞年抱拳向史莒一拱,含笑道:“少侠有什么事,不用客气,尽可吩咐李管事替你去办,你们多谈谈,老朽告罪少赔了。”
  匆匆告辞而去。
  李顺这时也心地释然,歉笑道:“小人无知冒犯,请公子勿罪?”
  史莒笑道:“我说的话如何!钟老儿又能把我怎样!”
  李顺苦笑道:“那是小人疑心生暗鬼,少侠不用取笑了。”
  史莒道:“你没有看错,可是钟老儿比你世故,君子可以欺之以方,所以他上当了。”
  李顺一愕道:“你说什么?”
  史莒道:“本公子与贵庄二夫人攀不上亲戚关系!”
  李顺大震道:“你……你……为什么要说了出来!”身形上锁已是到了门口。
  史莒声音一变道:“二拐哥不要怕,小弟并无杀人灭口之意。”
  李顺一愣,疑讶道:“你!到底是谁?”史莒道:“小弟史莒!”
  李顺一下子呆住了,久久方又道:“你真是莒兄弟?”
  听他声音是有些像了,只是这像貌使人不能无疑。
  史莒揭下人皮面具一晃,道:“你再看看!”迅急又戴了回去。
  李顺身形微颤,激动地向史宫抢过来,急行了四步,忽然身形一缓,最后停了下来,冷冷地道:“莒兄弟你来做什么?”
  以他冷漠的态度看来,能叫上一声“莒兄弟”,算得是很念旧的了。
  史莒见他的反应如此不正常,剑眉一攒,暗忖道:奇怪!他这算是什么态度?冷冷热热地,矛盾得很。
  念动之间在答话时间上,未免显得犹豫,犹豫的态度,最使人猜忌,李顺更是冷笑出声道:“人性向上,水向低,你昔日逃出‘梵净山庄’之时,我不仅同情你,而且也很敬佩你,但今天,我不愿再有你这种朋友了。”
  史莒听出话里有因,不急不躁地一笑道:“二拐哥,你当年暗中维护之情,小弟无时无刻不在念中,所以,这次一入‘梵净山庄’来……”
  李顺摇手截口道:“我没有帮你什么忙,用不着你放在心上,更希望你不要无中生有,叫我在‘梵净山庄’见不得人!”
  这话等于是说:“你不要想借此利用我了。”
  史莒轻轻一叹道:“二拐哥,你这样误会我,不知从何说起。”
  李顺“哼!哼厂门笑道:”眼见为真之事,还能说是误会么?“
  史莒苦笑道:“你是说我刚才的行为……唉!……”话到口边,心念又转,觉得随机应变的隐衷,实在无从解说,于是,一叹而止。
  李顺又哼了一声,道:“你实话说了吧!”接着脸色更形疾厉地道:“最不该的是,你不该玩弄四小姐的感情。有失光明正大。甚于卑鄙无耻!”
  史莒剑眉一飞,双目之中光芒陡蹙,哈哈两声,充满了恼怒的意味。
  李顺以为史莒被他说中隐密,恼羞成怒,不由暗生警觉,晃身退了几步,提功运劲,预算随时抽身之计。
  史莒的功力,四年之前他就见过了,自知难以匹敌,他还想留下命来,戳穿史莒的阴谋。
  史莒睹状之下,知道自己一时失态,吓着了李顺,神威一敛,笑道:“二拐哥你这话不怕冤枉了我么?”
  李顺微怔道:“冤枉了你?”
  史莒道:“二拐哥,你也不想想,凭我这张面子孔,够玩弄四小姐的资格么?”
  李顺道:“你难道没有利用你的本来面目?”
  史莒道:“四小姐刁蛮难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对她能没有顾忌?”
  李顺双眉一蹙,道:“这个我就不懂了。”所谓“不懂”,其实他原来的看法已被史莒摇动了。
  史莒那张原面孔,在女孩子面前,当然极富吸引力,但他乃是“梵净山庄”的叛徒,用以对付四小姐说来确有不便。
  史莒轻轻一叹道:“说来也许你不信,小弟这次与四小姐合作,与其说是主动不如说是被动来得实在。”
  李顺道:“我当然不会相信你一面之词,不过你可以说来听听。”
  要真不相信或没有准备相信的意图,何必听人家的胡说八道,李顺这时的心里显然有了矛盾。
  史莒笑了笑,暗中吁了一口气,道:“二拐哥,你知不知道四小姐很不满意‘梵净山庄’的现实?”
  李顺暗忖道:“我自己就是不满现实的人,四小姐的不满,自然有此可能。”他心里这样想着,口中却故意别扭地道:“她有什么不满意,‘梵净山庄’谁不让她三分?”
  史莒道:“不见得吧!”
  李顺道:“你离庄四五年,难道还会有我清楚?”
  史莒道:“这是四小姐亲口对我说的,自然错不了。”接着声音一提,道:“梵净山庄有了一位天之骄子史威,以四小姐的脾气,她要服了,她也不能算是四小姐了。”
  李顺眼帘低垂,落在自己脚尖上,他不能再强嘴了。
  史莒一句接着一句地道:“说老实话,四小姐正在外面物色捣乱的人,她选中了小弟,这就是我被请进来的实情,你信不信?”
  四小姐胆大妄为,莫说只捣乱,就是更大的事她也做得出来,如说不相信,那是违背良心。
  不过他却又有话说了:“‘梵净山庄’收容你十四五年,对你可说不薄,你离开‘梵净山庄’也就罢了,纵是四小姐错看了你,你也不该恩将仇报,来捣‘梵净山庄’的乱。”
  提起恩将仇报,史莒忍不住恼火地冷笑道:“二拐哥,你别忘了,小弟母子当初并非卖身为奴,家母在‘梵净山庄’为佣十四五年,全凭劳力换饭吃,可没沾程家一分一毫的光。”
  事实确是这样,史莒母子离开“梵净山庄”之后,他李顺就是被派往他们母子住所的人,当时便发现有二十两黄金,四十两白银,包得好好地放在桌上,这是他们份内的工资,都未带走,够光明磊落的了。
  提起往事,李顺不由想起史莒母子种种好处,由那好的印象,联想到眼前的史莒,只见他百般隐忍,似是有着说不出的苦衷,当下心肠一软,深深一叹,道:“话虽是这样说,但十四五年相处之情,总应该还有吧!”
  史莒道:“照说,小弟与程家不但没有相处之情,而且恨重如山……”
  李顺急口道:“你们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
  史莒道:“二拐哥,小弟不是有意瞒你,你还是暂时不知道的好,知道了对你有害无益,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目前我不会向程家寻仇。”
  李顺一脸迷惑之色,对史莒的话将信将疑。
  史莒接道:“小弟报仇之时,必叫天下英雄有目共睹,程中和哑口无言,自认不冤不屈。”
  李顺瞧了史莒一眼,微微一叹,没有答话。
  史莒道:“二拐哥,你可是不相信小弟的话?”
  李顺淡谈一笑,道:“如说我完全不相信你的话,那是侮辱了你,如说我真相信了你的话,又未免大自欺了。”话声顿了一顿,又道:“你既然没有此时寻仇之意,那就更不该与四小姐同流了。”
  史莒道:“小弟不来,四小姐不会请别人么?”
  李顺道:“要是我就宁愿她另请别人,也不做那损人利己之事。”史莒道:“要是让她请了别人,这个祸就闯大了。”
  李顺讶然道:“这话怎样说?她能闯多大的祸?”
  史莒道:“四小姐的目的是想把史威轰出‘梵净山庄’去,手段也很简单,只叫他在加冠礼时丢一个大人,而无颜再待在‘梵净山庄’,但据我的看法,其影响之大足以导致南北武林的分裂,你说这个祸大不大?”
  李顺道:“你与别人有什么不同?”
  史莒道:“她请了我等于没有人帮忙,到时候她只有干着急,睁眼看着时机错过,而无可奈何。”
  李顺忽然哈哈大笑道:“坐山观虎斗,岂不正遂了你的心愿,你这话只怕有些言不由衷。”
  史莒道:“实在说,我无惜于‘梵净山庄’与史威遭到不幸,也巴不得程中和因此大失人心,以达到我报仇的目的,可是目前浩劫将兴,由不得小弟只顾私仇,而忘大义。”
  李顺道:“目前江湖之上虽谈不上风平浪静,但并无可资危言江湖的巨奸大恶,浩劫将兴之语从何说起,你不要危言耸听了。”
  史莒只好将“紫府神君”将进犯中原之事告知李顺。
  李顺猛震道:“此事当真?”
  史莒道:“如有虚言天厌之!”
  正道武林之中,名誉重子生命,而誓言就是把全部名誉当作了担保,如今史莒发了重誓,李顺对史莒纵有猜忌之心,也不得不暂时相信他的话了。
  何况,李顺与史莒原就极为投契,只因四五年不见,初次见面又被他戏弄了一下,同时在忠心卫主的情形之下,自是颇有戒心。
  但现在把话说开来,李顺不但恢复了对史莒的信任,而且,肃然起敬,握住史莒双手,颤声道:“莒兄弟,我真惭愧,以小人之心度你君子之腹,你有什么要我做的尽管吩咐,我一定全力以赴,表示我对你的歉意。”
  史莒笑道:“二拐哥盛情心领,暂时有四小姐掩护,不劳你费心了。”
  李顺道:“你可是还生我的气,我这个人虽固执,但极重是非是非当前,牺牲一切,在所不借,你不是不知道的。”
  史莒道:“小弟要不知道你的脾气,我就不会对你表明身份了,实在说,小弟这次的事你帮不上忙。”
  李顺笑道:“你要不表露身份,你以为我会死心么!”
  史莒也笑道:“我因怕你吃四小姐的亏,所以不得不向你表白身份。”
  李顺突然注目道:“你明知我会去找钟总管,你却不制止我,莫非………。莫非你是有意替我消除责任!”
  史莒道:“你把小弟接了进来,小弟总不能害你呀!”
  李顺朗爽笑道:“早知如此,我偏不去找钟总管,叫你伤伤脑筋”
  史莒也哈哈笑道:“小弟要不深知你的为人,我敢这样对你么?”
  这话虽是说笑之言,但却把他对李顺历久不变的信心表露无余。
  相对的,李顺却是听得不胜其惭愧地道:“莒兄弟,以后纵有任何变化,我也不会对你再生猜忌之心了。”
  两人四掌一合,友情洋溢的脸上笑开了花……
  史莒和李顺谈了一些闲话,但始终避开自己的事不和李顺深谈,他这样做,并不是看不起李顺,而是因为李顺此人容易激动,知道得多了,反易招祸,他实有不得不隐瞒的苦心。
  正当他们谈得高兴之际,史莒忽然道:“有人来了!”
  李顺一倾耳,听了半天,才听到一阵脚步之声由远而近,来到了门外。
  他惊佩地瞧了史莒一眼,退开了几步。
  一阵香风吹来,玉燕姑娘翩然而入。
  第五十九章  攻心为上
  玉燕姑娘一跟瞧见李顺,柳眉一扬,道:“二拐子,人贵识趣和通权达变,你在这里和施少使罗嗦什么?”
  李顺在一切事实了然于胸之后,已能心平气和,他向玉燕姑娘一笑,道:“玉燕姑娘,你先不要怪我,我不是有意来麻烦施公子的。”
  玉燕冷笑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史莒。
  史莒对着她的目光,一笑道:“李管事是本公子请他来的。”
  王燕姑娘脸色稍霁道:“公子对他还有什么吩咐?”
  史莒道:“没有了。”
  王燕姑娘转向李顺道:“你还要我请么?”
  李顺呵腰退步道:“是!是!公子放心,小的这就替你办事去。”三步两脚逃之夭夭了。
  玉燕姑娘瞧着李顺的背影,一撇嘴道:“公子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办吩咐婢子就是,最好少招惹这小子。”
  史莒道:“姑娘放心,谅他在我手中变不出什么花样来。”
  玉燕道:“公子既是应邀而来,请以小姐之事为重,能不动声色最好,这样才不致被人注意,出奇得手。”
  史莒笑道:“姑娘怎样一下子变得小心了。”
  王燕站娘轻轻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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