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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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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微笑道:“王爷这样夸奖的话下官可就受不起了,只是真心觉得兰陵王是个真英雄,生于皇室而战功赫赫,让人佩服无比。”

兰陵王冷笑道:“不过是逞个口舌之争的迂腐书生罢了,你不是羡慕本王投胎投的好吗?你下次投胎的时候也好好选选,那样倒也省了很多口舌,却也未必能在朝堂中站稳脚。”

明云裳也不恼,只浅浅的道:“王爷教训的是,下官记住了。”

北王知道兰陵王看明云裳不对眼,不过是因为她和郁梦离走的甚近罢了,当下微笑道:“谨相以前想来也极少和王兄打交道,而往后大家相见的机会甚多,还得多加照应。”

兰陵王斜着眼睛看了明云裳一眼道:“照应?依本王看,谨相的本事滔天,哪里需要本王的照顾,南下赈灾之行,惊了整个苍澜王朝,这一次本王巡边回来的路上,四处百姓对谨相的评价极高,回到朝堂,又听到皇上对谨相委以重用,本相以前还在好奇,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少年郎有这样的本事,而今细细一看,才知道谨相却让本王失望的很。”

明云裳从没有指望兰陵王会喜欢她,因为她和郁梦离的关系在京中如今已不算秘密,最重要的是,从今往后两人就要并肩作战了,她微笑道:“王爷的性子直来直往,比之朝中那些拐弯抹角说人错处的人不知道磊落多少,本相对王爷佩服无比。而这世间能得王爷器重之人少之又少,本相也实不敢高攀,只能对皇上敬重有加。”

兰陵王原本是真没将她放在眼里,而今听到她的这一席对话之后,心里倒也不敢再小视她,暗暗觉得她能平步青云除了有极好的运气之外,还是有些本事的。只是她帮了郁梦离数次,他的心里是真的不太喜欢她,若是能将她收为已用,那就又另当别论。这一番对话后,兰陵王对她暗暗也上了心,朝中但凡有能力的人,或收为已用,或斩草除根,只有这两个法子而已。

若说她南下赈灾凭的是运气加本事,而上次整倒路之谦的事情就更加展现了她的能力,当日他也朝,见识到了她的机锋。他之所以一直静观其变的主要原因是他想看看天顺帝的意思,而天顺帝的那般维护她,他自也不会傻的去触那个霉头。

而天顺帝早就经盯上了他,有些事情有人去做就好,他静观其变就好,这一场浑水他没打算趟,最主要的原因是他认定这一场变法就算有天顺帝的大力支持,最终也极难成事。变法触犯了几乎所有的贵族的利益,他不需要做那个出头的皇族中人,到时候自有人会来出这个头。

北王对今日里发生的事情也觉得甚是有趣,这一出戏到最后如何收场就当真是天知地知了,他和兰陵王虽然是兄弟,但是毕竟不同胞,而且两人这些年来因为政见不同,已有了一些矛盾,他倒有些乐见明云裳和兰陵王不和。

北王微笑道:“谨相是一朝重臣,王兄是皇上最为器重之人,日后抬头不见低头见,大家把话说开了倒也是好事。”

明云裳暗骂北王也不是省油的灯,这话说得不可谓不腹黑,她以前倒是小看这个贤王爷了。她突然觉得天顺帝也是可怜虫,有这样的一堆皇叔,他要保住他的皇位当真不是一件易事。

她微笑道:“王爷真是会说话。”

北王只淡淡一笑,正在此时,容景遇掀帘而进,他今日里又着了一件雪白的衣袍,那模样当真如不沾染半点烟火的嫡仙,他微笑着道:“遇以为今日是早的,不想两位王爷和谨相竟都如此之早。”

三人都笑着打了个招呼,容景遇的身份对于宫庭是个秘密,但是这里的三人都知晓,兰陵王微笑道:“容太傅还是穿这身白衣好看,上次在早朝时穿的官袍并不适合你。”

容景遇淡淡的道:“遇本就是一介白衣而已,在朝中也只谋个闲散的职位,图个安逸罢了。”

兰陵王笑了笑,明云裳和北王相视一笑。

容景遇对于他们的目光也只是一笑置之,而此时已近宫宴时辰,皇亲贵族倒是来了不少朝中得宠的几位大臣也都来了,场面一片热闹。

众人在太监的引领下,按着位置坐好,没多久,天顺帝便带着万贵妃缓步而出,众人跪下行大礼,天顺帝笑着让众人免礼,又说了几句场面话后就让开席。

明云裳见万贵妃较上次相见稍稍丰盈了些,眉间的那颗痣也更妖艳了些,浑身上下处处都透着贵气,她的眉眼温和无比,眸光间透着聪慧之气。

她早知万贵妃和郁梦离的关系非比寻常,此时这般见到万贵妃,她却觉得这样的女子绝对不那种能让人拿捏得住的人。

万贵妃似看到了她的眸光,朝她端庄一笑,她忙笑着还了个礼。

很快侍从便开始上席,万贵妃的饭菜以清淡为主,都是她平素爱吃的,天顺帝对于这样的安排甚是满意。

而下首众人的饭菜却以肉为主,第一道菜竟就是羊肉汤!

明云裳最是讨厌吃羊肉,尤其是讨厌那浓重的膻味,她平素不消说吃了,光闻到那味道就得退避三舍,她也极度佩服今日里安排膳食的厨子,实在是太有创意了!

容景遇就坐在明云裳的下首,见她的看着羊肉汤恶心的样子,心里已有了计较,眸光更寒了几人,却微笑着道:“春气动,万物舒,羊肉汤既能活血也能益气,吃了对身子是大补,谨相近日劳累,得多吃一些才是。”

他说罢,其它的大臣也开始附和,一个个美滋滋的开始喝起羊肉汤来,明云裳对他们的本事表示膜拜,但是她对那道菜实在是没有半点好感,膻味飘来,她险些就想吐,只是吐的念头才在心中升起,她又觉得有些不妙,眸光一转,顿时明白这不过是容景遇玩的把戏而已。这哪里是什么天顺帝宠妃怀孕的喜宴,分明就是为她量身订做的算计而已,如果她没有料错的话,今日里必定是山珍海味,而那些东西必定是盘盘檀腥。

只是她心里也奇怪,容景遇又是如何知道她有孕之事?

她自认为她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也算是滴水不漏的,只是想到他根本就是个人精,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度之。

众人都在喝汤,她若不喝实是不对,她免强喝下一口汤,下一道菜竟烤鸡,那鸡显然养的极肥,端上来的时候她甚至还看到了盘底的油,她一看到那浓油,再想起那极为膻腥的羊肉汤,她再也忍不住欲奔出去吐,容景遇一把拉住她道:“谨相这是去哪里?”

他笑的温和而又大气,处处还透着体贴的味道。

明云裳又哪里压得下那呕吐的感觉,知道今日里怕是在劫难逃,当下毫不客气的把满嘴的脏物全吐到了容景遇的身上,他顿时一阵恶心,脸色也变了。

明云裳微笑道:“本相最近肠胃不太好,实不能喝这么浓的羊肉汤,倒让容太傅见笑了。”

“谨相如今是一国之相,身体重要,不如请太医帮忙把把脉,好生诊治一番,也好让皇上放心。”容景遇极为温和的道。

天顺帝见她吐了,极为关心的道:“容爱卿说的有理,来人啦,传太医!”

☆、第二卷 明月朦朦知我心 第五十八章

明云裳听到天顺帝的话心里一惊,她以前被人把脉什么的都不怕,今日里却有些心虚,更在心里暗骂容景遇是个不折不扣的浑蛋,就是个害人的胚子。

她轻咬着唇道:“劳皇上挂心了,微臣只是肠胃有些不舒服,昨日已找太医看过了,今日一早还喝了药来的,只是陈疾,就不要劳烦太医了。”

天顺帝还未说话,容景遇在一旁插话道:“谨相所言差矣,你如今是一国之相,肩上挑着重任,遇这几日跟在谨相的身边,也学了不少的东西,对于谨相的劳累更是深有感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有丝毫损伤,谨相的身体可以说是关乎整个苍澜王朝的大事,又岂可小视?”

明云裳忍不住在心里问候起容景遇的十八代祖宗,这浑蛋一日不生事,他似乎全身上下都会痒,人贱到这种地步也是无敌!亏这个人渣大年夜还能那么假惺惺的告诉她他心里有她,尼玛心里有谁就要害死谁吗?

天顺帝闻言轻声点头道:“容太傅说的甚有道理,谨爱卿如今是一国重臣,实不能有半点损伤。谨爱卿是个极懂得为他人着想之人,朕知你不太习惯劳烦他人,但是身体为重,就不要再推辞了。”

天顺帝都这样说了,她又岂能再拒绝下去,当下只得叹了口气道:“多谢皇上关心!”

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道:“皇上如此关心臣子,实是臣等的福气。”

他的话一说完,坐在四周的大臣全部起身附和。

明云裳暗骂那些大臣都是不折不扣的马屁精,她却也能笑着应对,心里却有些犯怵,暗盼着今日来给她看病的依旧是灵枢,灵枢知道她和郁梦离的关系,就算是她有孕在身,他也必定不会说出来,会想法子替她圆过来。

只是想到容景遇素来算无遗策,这一次太医的人选必定是他挑过的,灵枢专为郁梦离看病,又岂会派来给她治病。

她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其实也没有什么好可怕的,若是真的在这一次将身份揭穿,天顺帝也必不会立刻治她的死罪,只是这件事情一定得惊动郁梦离了,到时候她再想法子逃脱就好。

她将最坏的打算想好,心里反而安定了下来,左右不过是见招拆招的事情,她又有什么好怕的?

她静静的坐在那里,小口喝了一口水,抬眸间,却看到了容景遇那张温和无比的脸,她的心里一阵恶心,这个人渣虽然已经在她的面前破了好几次功,可是装起傻来的样子还是一等一的,只是如今的心里反倒没有早前对他那么讨厌了,当一个人讨厌一个人到极致之后来,那么也只当那个人是垃圾罢了,又岂会将他的事情往心里去?

明云裳咧嘴一笑,给了容景遇一记淡然的笑容,容景遇看到她的笑容也回了她一记笑容,一切都显得极为合谐。

天顺帝之前见容景遇和明云裳的关系一直弄的极僵,心里一度担心这一对臣子怕会不合,而上次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明云裳,这一次又见明云裳呕吐而主动要为她看病,倒也不失君子之风。他的心里对容景遇的印像倒更好了几分,只是他也知道容景遇的性子,素来不做任何没有把握之事,这一次主动提出要替明云裳叫太医,而明云裳似乎并不愿意太医为她把脉,这中间只怕还有一些说道。

他心里倒想看看容景遇和明云裳在玩什么把戏,而他上次之所以将容景遇帮助明云裳,不过是他一直觉得朝中大臣不能只让一人做大,而应该相互牵制。明云裳之才,世所罕有,放眼整个朝堂上下,怕也只有容景遇能与她比肩,所以让这两个人相互有些猜疑对朝堂大事有百利而无一害。

做为君主,他只要在旁看戏就好。

太医很快就请来了,是太医院的曾太医,明云裳一看到那个太医心里不由得一暗,暗叹今日只怕是要麻烦了,她看了容景遇一眼,却见他的眼里泛起了一抹杀机。

她看到他这副样子,她的心里倒一片冷静,这世上的事情,从来都没有任何绝对,这段日子以来,她历经风雨,哪一次不是与死神擦肩而过?而这么多次她都能平安事的度过,那么这一次也必定能安然度过,她一定会想到法子化解。

她的头微微低下,看了一眼一片平坦的小腹,纵然心里觉得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可是同样是她和郁梦离的骨血,她一定会想尽法子保护好孩子,不会让孩子受到任何伤害。

当她心里这个主意打定时,她的心里也更加沉着了,没有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她抛却左相之位,只做一个极度寻常的妇人便好!

她此时身上还有免死金牌,天顺帝就算是想杀她也不得不放走她一次,对她而言,只要有一次存活的机会便好,从今往后,她就远离这片是非之地。

这个念头从她的心里冒出来的时候,她的心里又觉得有些好笑,她之前历经那么多的辛苦,只不过是为了何住左相之位,如今为了孩子,却是什么都可以舍弃了!

她以前觉得电视和报纸上那些报导母爱大而无私的文章写的是有些夸张的,这个世上谁不是自私的,还能有谁的命能比自己的命重要?可是当她昨日知晓自己有孕在身,今日就要面对这样的凶险时,她真的觉得母爱无疆!

曾太医给天顺帝行过礼之后,天顺帝便道:“今日午宴,谨爱狠身子极为不适,你替谨爱卿好生看看,需要开什么药尽管说就是,一定要将她的身子调理好。”

万贵妃微微一笑道:“皇上这话说的当真是有趣的紧,不知情听到这话怕还以为谨相是皇上的宠妃了!”

天顺帝龙颜露出淡淡的笑意道:“爱妃这话说的也有趣,听起来像是吃醋一样。还有些像是在抱怨,可是觉得朕对爱妃还不够好?”

万贵妃掩唇浅笑道:“谨相是一国的栋梁,臣妾又岂会吃她的醋!臣妾又岂敢抱怨皇上,皇上一听说臣妾有孕便大宴群臣,在这以前从未有之,这样的圣恩给了臣妾,臣妾心里高兴着了!”

天顺帝闻言笑了笑,这一笑倒也有几分为人夫为人父的温情。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却觉得寒毛倒竖,甚至在心里隐隐觉得万贵妃那个如人精一般的女子似乎是知晓了她的身份,而她的心里又满是无可奈何,有很多事情无从改变,当下只是在那里陪笑。

曾太医得到天顺帝的话后,便走过来替明云裳把脉。

容景遇微笑道:“曾太医,谨相身子金贵,你可得好好替她把脉!”

曾太医轻声道:“那是自然。”

明云裳听到两人的对话,心里更加确定这就是容景遇设的局,只是如今天顺帝在那里,那脉是把也得把,不把也得把,她若是一意反对的话,依着天顺帝的心思,不知道还会有多少的猜疑。

她浅笑道:“容太傅有心了。”

容景遇只是微笑着点头,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明云裳的眼睛定定的看着曾太医,她在想若是他的眼睛里有一分异样的话,她是不是该先发制人主动向天顺帝承认一切?

只是她又觉得此时再招认终究是晚了些,依着天顺帝多疑的性子,又岂会轻易放过她?她原本已想清的事情在事情真的降临到头上时反倒有些忐忑不安起来。

曾太医的目光始终淡定无比,原本只是把个脉的时间也变得有些漫长了,明云裳从未觉昨得时间过得如此之慢,却努力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一些。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看到曾太医的手从她的手腕上的挪开了,然后缓缓的走到殿前对天顺帝道:“回皇上的话,谨相她只是近日脾胃不调,气血有些虚亏,好生休养几日便好。”

明云裳见他去回天顺帝的话时,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原本还在犹豫她应该要怎么做,没料到竟是这样的结果。她站在那里愣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为何曾太医把出来的脉和灵枢的不一样,但是对于这样的结果,实在是让她有些吃惊。

曾太医是容景遇的人,是不可能帮她的,只是他为何会诊出这样的脉来?她的心里一时间有些想不明白,最重要的是,到如今,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怀孕还是没有怀孕?

尼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景遇对于这个结果也极为有吃惊,就算他再淡定,也忍不住回看了明云裳一眼,明云裳看到他那张儒雅的脸上有了一条裂隙,心里倒一阵开心,她微笑道:“有劳曾太医了。”

她说完这句话又扭过头看着容景遇道:“谢皇上关心,容太傅也有心了!”

容景遇一时间也想不明白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着曾太医道:“太医可把好脉呢?”

曾太医微笑道:“太傅关心谨相之心实是让老夫佩服,只是谨相的身子虽然不是大好,但是却并没太太大的问题。”

“那谨相闻到腥膻之物就恶呕吐又是为何?”容景遇有些不死心的问道。

曾太医浅笑道:“谨相的体质偏弱,又长年伏案桌前看书,脾胃自然也就弱些,这些膻腥之物她的胃实难吸收,所以才会有呕吐的现象。往后只需注意休息,不要操劳过度,然后平日里再多加调养,这类现象便可减少。”

明云裳闻言微笑道:“曾太医真乃神医也,竟是将本相平日的生活作息都诊了出来,本相佩服之至!”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往后宫宴只要有谨相在,就一切以清淡爽口为宜,这种膻腥之物再不可上。”

张公公闻言忙应了一声。

曾太医施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容景遇却又道:“谨相最近实在是太过操劳,往后可得注意休息。”

明云裳到此时已顾不得去想这件事情为何会如此了,她微微一笑道:“容太傅如此关心本相,实在是让本相感动至极!这一次的变法的事情,原本是以本相为主,容太傅和兰陵王世子以及李大学士相辅,皇上,微臣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天顺帝微笑道。

明云裳轻叹道:“皇上刚才也听到太医的话了,微臣的身子实是不好,所以这变法具体实施的事情还想多多劳烦容太傅去做。”

天顺帝笑道:“容爱卿如此关心谨相,又主动请樱帮谨相分忧,相信对于谨相的这个安排也无异议吧!”

容景遇知道变法的具体实施最是得罪人的也是最费精力的事情,明云裳将这件事情当着天顺帝的面全权推给他,而且又是这这种情况下提出来的。他若是不答应的话,天顺帝一定会对他方才的动机起疑,而他若是答应的话,日后必将陷入异想不到的麻烦之中。

他当即微笑道:“谨相的才华,冠绝整个苍澜王朝,遇不才,又岂能去担谨相之重任?只是谨相的身子不是太好,做为下属自当分担才是,日后谨相将事情拟好了,遇差人去做便好。”

明云裳听到他这句话暗骂他就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所有的一切都被他给算得死死的,而此时的话也说的滴水不漏,既表达了他对她的关心,又不拂圣意,日后他若是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还能将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推到她的身上。

她当下微微一笑道:“容太傅之才,本相还未入朝就早有听闻,以前在宜城我们也早就相识,许多事情常有出人意料的解决之法。本相倒觉得,这世间的事情不真没有容太傅做不到的事情,本相对容太傅佩服之至,只是这变法之事实是牵扯众多,而且各人的理解也各不相同,日后我会拟下章程给容太傅,到时候还得劳烦容太傅费些心思了。”

容景遇那样说的话,她自也要将所有的丑话都说在前头,她是让他按章程办事的,他日后若是扭曲了她的意思,自有章程和细节可查,可轮不到他去那里生事!

容景遇微笑道:“但凭谨相吩咐便是。”

天顺帝闻言龙颜大悦道:“两位爱卿当真都是本相的肱股之臣,看到你们能如此相处,齐心协力为国办事,朕心甚慰!”

明云裳暗骂这也是一只老狐狸,他明明就看出来她和容景遇极度不合,却还说这些好听的话,也不知道是在骗谁。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早朝时容景遇主动提出要帮她变法之事,之前尚不觉得怎么样,如今一听,倒觉得那事怕也是天顺帝授意的,否则依容景遇的性子,又岂会主动帮她?

她也算是读过一些史书,知道这是天子的制衡之术,心里却还是没来由的讨厌,朝堂上的风云素来以权利为刀,利益为剑,这一切都不过是天子在后操控而已。人心永远在肚皮后,没有能猜得出来,对方下一刻到底在想些什么。

她微笑道:“本相能得容太傅相助,实在是本相之福!”

“谨相客气了。”容景遇又恢复到之前的一片云淡风轻。

明云裳微微一笑,容景遇却又笑道:“早日里家奴出来采买时,遇到清音姑娘,似乎她已有孕在身,不知这事是否属实?”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倒有了几分猜测,容景遇的这些手笔,不过是以那几副药为引子在展开,而她的府里如今的确是有那么些药在那里,倒也不能不承认。

于是她大大方方的笑道:“容太傅对本相的家事倒是极为关心。”

“同朝为官,本当相互关心,倒也不是遇要窥探谨相的家事,而是刚好遇到而已,今日里刚好又得到了娘娘有孕的消息,实是为谨相感到高兴。”容景遇笑的一片温和。

明云裳暗骂红依就头猪,被人跟踪了竟一点都不知道,回去少不得要好好教训她一顿才是。她的面上满是笑容道:“容太傅不提这件事情本相险些都忘了,二月二十八本相大婚,倒时候还请皇上娘娘,各位王爷及列位大臣赏脸到寒舍喝杯水酒才是!”

只是红依是否有孕其实一点都不重要,内府之中,孕妇最是娇贵,要出什么事情也是极为正常,大不了她日后随便寻个借口和由头说孩子没有了便好。

天顺帝听到这个消息,暗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明云裳也算是有学之士,竟与清音偷吃了禁果,如今竟是连孩子也有了。事已至此,怕是婷韵与她再也没有缘份了。

他想到婷韵小年夜大病一场,到如今还没有完全恢复,心里不禁又有些感叹,这个谨夜风虽然有气节,也有本事,可是所行之事终究是太倔强了些。好在她对他忠心耿耿,要不然这样的人他还真不敢用,只是变法也的确需要这么一个人去做。

天顺帝笑道:“这可真是喜讯啊,那杯喜酒朕一定要喝!”

“多谢皇上!”明云裳微笑着道。

天顺帝一表态,其它的王公大臣便也跟着道起贺喜来,唯独只有兰陵王寒着一张脸坐在那里冷冷的道:“谨相虽然饱读诗书,可是所行之事实在是让人有些不齿,未婚先孕,这又岂是士大夫之所为?”

明云裳对于这样的指责完全没放在心上,反正她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大丈夫,当下浅笑道:“情至浓时,难免有些情不自禁,倒让皇上王爷以及各位大臣们见笑了。”

她如此坦坦荡荡的承认,倒让兰陵王更加的不爽,他冷笑道:“竟还恬不知耻!”

明云裳对于人生攻击从来是以牙还牙,当下微笑道:“王爷言重了,人不风流枉少年,本相其实年前就要迎娶清音,只是当时刚好得到圣诣要南下赈灾,便将这婚事往后拖了些,在本查的心里,她早就是本相的妻子。而若真论风流的,本相怕也是不能和王爷比的,谁不知王爷年青的时候家里妻妾成群?”

她这句话一说出来,顿时引得满堂轰笑,天顺帝笑道:“王叔,谨相这话朕听着也觉得有羡慕,细想王叔年青时还真是如此,最重要的是,府里还有一位绝色美人,那美人全艳冠天下,朕当年也见过一面,实在是人间尤物!”

天顺帝的话一落,群臣也都笑了起来,今日里在坐的除了万贵妃之外,再无其它的女子,那些笑声是专属于男子的。

万贵妃的眸子微微眯着,只轻轻一笑并不说话,天顺帝却像是想起了什么,看了她一眼后微笑道:“只是如今在朕的心里,谁也及不上爱妃。”

万贵妃不恼也不躁,只是温婉一笑道:“臣妾无比荣幸。”

天顺帝笑了笑,当下不再多说什么,因为有这着这一闹,接下来的宴会的气氛便显得极为轻松了,席间笑意浓浓。

明云裳对于那极为融洽的气氛,打从心里是觉得有些恶心的,只是有些话也终究不能说,当下只是浅浅的笑着,维持着她一国之相的风度。

而她的胃依旧不舒服,那浓厚的羊肉膻味实在是让她觉得恶心,于是乎,等到席散时,她几乎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吃。

好不容易得到散了席,她就大步奔了出去,冰冷的空气一吹,她反倒觉得人舒服了些。

她正御花园里大口的喘着气,却见到昨日里给她送方子的那个太监被人扶了过来,她愣了一下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早已晕了过去,此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想来是不行了,扶他的一个太监道:“回相爷的话,他是御药房里的小太监,昨日里给贵妃娘娘送药方送错了,原本安胎药变成了活血的药,好在煎药的姑姑心细发现了,否则只怕会危及龙胎,姑姑把这事告诉了张公公,张公公大怒之下,就打了他五十大板。”

明云裳轻轻点了点头,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然后问道:“送错的是张什么方子?”

“奴才听灵枢太医说是把昨日里替谨相开的方子误送给了贵妃娘娘。”太监答道。

明云裳顿时呆了一下,丫的,这是什么乌龙事件?害得她心绪不宁了这么久,不过是一个误会罢了,那个太监也的确是该打!

只是当她看到那个太监的可怜样,她也没有事情,又不禁有些心软,她看了那太监一眼后道:“谁没有犯错的时候,但愿他日后会长些记性,这锭银子你拿着,然后拿本相的玉佩去给灵枢太医,让他帮忙整治吧!不管怎么样,他也罪不至死。”

那两个太监原本和那个受伤的太监相熟,原也想着为他请太医,只是他们的地位低下,若要得太医治病必定需要主子同意,而那个太监又没个得力的主子,他们原想着今日里他是必死无疑了,没料到竟遇到明云裳这个大贵人了。

两人忙一个劲的替那个太监向明云裳道谢,明云裳只淡淡的道:“日后让他长些记性,可不要再做下这样糊涂的事情来了,知道吗?”

两人忙应了一声,便将那个太监扶了下去。

她不知道的是,她今日的一念之仁竟让她日后处于险境的时候保全一命。

而明云裳此时的心情,却又说不出来是喜悦还是伤心,原本她以为她有孕了,已做好了上刀山下油锅的准备,不想腹中竟是空的。

她自己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却在心里给自己提了个醒,她和郁梦离这般在一起,是迟早都会怀孕的,而今日的事情她迟早还会再面对一次。如今谨府里有容景遇的人,而她更是被容景遇团团盯上,她日后只怕还会有更大的麻烦。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心里暗暗觉得这一次的误会对她而言当真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否则日后真要面对的时候怕还是会措手不及。

只是在这个朝代没有二十一世纪的避孕一套,她又日后何是会中招还真是不知道,而她对这个朝代的那些避孕一药也没有信心,总觉得那种药喝得多了日后怕是想生都不能生,而她的人生,若没有和郁梦离的孩子,怕也不见得是完美的。

她的心里又开始为这件事情烦恼了起来,不管怎么样,她都为这件事情好好想想了。

一抹白色的衣袍拦在她的面前,她的眸光冷了些道:“容太傅当真是有通天的本事,皇宫内外,怕是个个都有容太傅的人,今日里的这一出戏,怕也费了容太傅不少的心思。”

容景遇淡淡的道:“其实遇一直有些好奇,女子又如何能让女子怀孕?”

明云裳笑道:“容太傅竟如此好学,不如本相来教教你,女子自是不能让女子怀孕,但是一个正常的男子总归能让女子怀孕。容太傅不必谢本相,这些只是常识罢了。”

她的话一说完,便大步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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