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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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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五十几岁已经能算得上是老人了。他一生在朝中打滚,到老来都落得如此下场。

路之谦见她到来,冷冷一笑道:“谨相是来看老夫的笑话吗?”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有何笑话好看?人生在世,谁没个起伏?”

路之谦冷笑道:“惺惺作态!”

明云裳觉得和他实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对于他,并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他三番五次想要害她,这也是他应有的下场。只是她的心里终究没有半分快意,她似乎能从路之谦的身上望到她往后的样子。

如果她一直在朝中打拼,就算如今极得皇宠,可是却也不过是一时的荣耀而已,最可怕的是,她本不是为那些荣耀而来,她本是女儿身,还得日日担心被人揭穿真实身份。

她如今的状态,倒真不比路之谦好上多少。

她知路之谦恨她入骨,不管她说什么,路之谦必定是不会信的,而她也不欠路之谦什么,也没有什么好向他细细说明,当下只是淡淡一笑道:“来人啦,将路相所住的房间打扫干净,此时离谷雨还有段时间,这段日子,好吃好喝伺候好路相。”

站在她身后的官吏忙叠声应下,她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了身后官吏,那人立刻喜笑颜开的接了过去。

路之谦没料到她竟会这样做,倒也让他愣了一下,他看着她道:“你以为你样做老夫就会谢你不成?说到底你也不是个演戏高手而已!”

“你的谢和不谢对本相并没且任何影响,本相这样做不过是敬重朝中的老臣而已,说到底,你今日的下场,不过是你自己一手造就的罢了。”

路之谦冷冷的道:“老夫今日的模样,就是你往后的写照,那些话你实不用对老夫说,老夫栽在你的手上也认了,只是你的那些事情瞒得过皇上,却瞒不过老夫!”

明云裳轻叹一口气道:“本相知道路相为何恨本相,只是再恨也犯不着用那样的手段,路相所说之事,本相的确一无所知。”

路之谦咬着牙道:“你骗人,你根本就是乐教之后!”

明云裳浅笑道:“路相何必到如今还想不开,本相若真是乐教之后的话就必不会如此为我朝着想了,对于乐教中的事情,本相知道的远不如路相知道的多。”

她觉得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的,当下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便走出天牢,她走到外面时,却见一辆囚车上架着书奴,她不禁愣了一下,问衙役书奴怎么还没有死。

衙役答道:“谨相有所不知,我朝有规定,年前和正月十五之前不能杀人,这个女犯虽然被皇上判了斩立决,但是因为时间不对,所以又多活了十几日,原本她昨日就该斩首的,只是昨日里负责监刑的刘大人没有来,便改成了今日。”

明云裳闻言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一切也太巧合了些。

书奴这个时候也看到了她,当下扫招呼道:“谨相可否听罪女几句话?”

明云裳觉得和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好说,当下便不再理她,她却大声道:“相爷也太过小气,难道连将死之人的话都不敢听?”

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走到她的面前道:“你想对本相说什么?”

书奴将她浑身上下打量一遍后道:“我只是至死都想不明白二少爷为何会爱上你,你这样一个薄情寡义的女子又哪里值得他喜欢!”

明云裳之前听容景遇对她表在过些许爱意,可是在她看来,他的那些爱意简直就是好笑到极致,像容景遇那样自私的人,又岂会真的会爱人?再说了,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到是这样爱人的,爱一个人就拼命的整他,害他?真是让她开了眼界!

若这是容景遇的爱的话,那么她也将百倍报之,一样还他这样变态的爱!

她微微一笑道:“书奴姑娘说的太对了,本相的确是不值得容太傅费那么多的心思。姑娘你一路走好,就在奈何桥上好生等着你家公子。”

书奴有此疑惑的看着她,她微微一笑道:“我知道你对你家公一直存有爱慕之心,姑娘又如花似玉,本相最是怜香惜玉,又岂能让姑娘你一个人走那么漫长的路而不帮你一把?你放心好了,我很快会把你家公子送来和你团聚。”

她对书奴没有太多的好感,就是因为这个丫头搅局,否则上次就能将容景遇给杀了。只是心里对这个丫环也有几分佩服,她竟真的肯为容景遇死,她想不出来像容景遇那样的人,又岂会有人对他如此之好?唯一的解释就是她爱上了他,她对这种近乎狗血和盲目的爱情表示不屑,觉得那动了心的女子实在是不折不扣的傻子。就算是书奴死了,容景遇怕也难以会对她侧目。

她想到这里,突然想起大年夜里,容景遇对她说的话,她的嘴角有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觉得这事有得玩了。

书奴闻言气的脸色都变了,她咬着牙道:“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薄情之人!”

“多情总比无情苦。”明云裳微笑道:“感谢姑娘如此评价本相,本相对你家太傅,必定会能有多薄情就有多薄情,能下杀手的时候绝对下死手,能下死手的时候一定让他五马分尸。所以姑娘你就放宽心好了,本相绝对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然啦,也是个有仇必报之人!”

书奴咬牙切齿的道:“恶婆娘!”她心里实在是想不明白容景遇为何会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女,如此的手段,如此的心机,又哪里是个女子该有的,同为女子,她对明云裳的智慧是极为佩服,但是对她的手段却是深恶痛绝!

她想到那个白衣如雪的看似无比淡陌,实则心思细致敏感,聪慧绝伦的男子她又忍不住心疼,她以前觉得如果明云裳能让他忘掉那段痛苦的回忆,那么她的心里也为他高兴。可惜的是,如今看来这个女子带来的伤害只怕会更胜于之前的痛苦,他爱上了明云裳,注定就是另一种痛苦的开始。

她并不怕死,却怕就算她死了也换不回那个男子的安全,更换不回他的幸福,她突然觉得她如此死了怕也是不值的,只是如今死路已摆在面前,再也没有她选择的余地了。

她的眼里有了一分泪光,狠狠的瞪着明云裳。

明云裳长叹一口气对等在一旁的侍卫道:“瞧这姑娘都瘦成什么样子了,只怕是饿疯了,如今竟是连男女都分不清了,今日又到了行刑之期,你们也不准备一个鸡腿给她吃吃?”

身边的侍卫忙将一个鸡腿递过来道:“回谨相的话,正打算给她吃了,只是这女子知道今日是死期,性子拧的很,竟是死活不吃。”

明云裳笑了笑,眸光转深,拿起那个鸡腿便狠狠的塞进了书奴的嘴里,那鸡腿极大,比骨头也硬,这般一塞倒比用布塞嘴好上了许多。

明云裳堵住书奴的嘴之后大步就离开了,心里对她说的话更是不以为然。

☆、第二卷 明月朦朦知我心 第五十六章

皇宫,御书房,天顺帝坐在里面批阅奏折,如今变法之事还未开始实行,弹骇明云裳的奏折就如雪片般飞了进来,他的心里也有些烦闷。

一个太监走进来道:“皇上,左相已经去看过路之谦了。”

“哦?他们说了什么?”天顺帝停笔问道。

太监答道:“路之谦对左相颇为怨恨,可是左相却不以为意,反而让人打扫好牢房,好生侍候他。”

天顺帝扬了扬眉毛后又道:“就这些吗?没有说乐教的事情吗?”

太监答道:“路之谦提起了,但是左相却不以为然,更告诉路之谦她并不知晓乐教的事情。”

天顺帝的心里一宽,轻声道:“但愿她和乐教并没有干系,否则日后怕会成为大患。”

太监退了下去,张公公轻声道:“奴才觉得左相实不同于寻常之人,对皇上也忠心耿耿,皇上之前也派人查过左相的事情了,她的确是出生诗书世家,母族里也没有任何人有何不妥之处。”

天顺帝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朕也重用了她,不管她是否和乐教在干系,但愿她懂得自重才好。”

张公公笑了笑道:“皇上顾虑的甚有道理,那奴才要不要派人再查查左相的事情?”

“不必了。”天顺帝淡淡地道:“之前查的想来也不会有差,若是事实,那再查多次次也是无用的。朕到如今倒也信她是个忠心的,她若是心里有鬼的话,又岂能如此坦然的去见路之谦?当时那里并没有其它的人听着,她也不知道朕的手段,又岂会再隐瞒,而应该到路之谦的面前去得意一番,或者想法子趁早弄死路之谦,但是她都没有这样做,这就足以证明她的心里是坦荡的,胸襟是宽广的。”

“皇上圣明!”张公公忙轻声道。

容景遇着一件白衣坐在香炉前,琴奴伸手轻轻的弹着琴弦,他的眸子微微合上,显得有些疲惫。

一曲终罢,琴奴看着他,他轻轻摆了摆手,琴奴轻声道:“二少爷,书奴她……”

“我不能去救她。”容景遇轻声道:“我若是动了,书奴所做的一切就白费了,你和她姐妹一场,去给她再烧些纸钱吧!”

琴奴的眼睛顿时一片通红,将头别到一侧,容景遇递给她一方帕子后缓缓的道:“想哭便哭吧,这些年来我也算是历经了所有的事情,而今心里已不知是何滋味了。”

琴奴的泪珠滚落了下来,一双妙目看着容景遇道:“我替书奴妹妹不值!”

容景遇淡淡的道:“我知道你是想责备我帮明云裳的事情,只是如今事情还不知道会如何,你怎知我就在帮她?”

“二少爷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我!”琴奴咬着唇道:“我跟在二少爷的身边已有数载,对于二少爷心思也略知一二。我只想劝劝二少爷,不要再为以前的事情伤感,也不要再为那个不值得女子介怀,二少爷胸中怀的是天下,又岂能因为一已之私而生出那样的情愫来?再则二少爷对那个女子动了那样的心思,必定会影响大计,如此一来,二少爷可对得起夫人?”

容景遇转过头冷冷的看着她,却在看到她满脸的泪痕后又轻叹了一口气道:“该怎么做我知道,不用你来教我,如今也到了行刑的的时辰了,你去看看书奴吧!”

他的袖袍一挥,儒雅之外自有一股霸气,冷厉的眉眼里再不见儒雅,只余凌厉。

琴奴抹了把泪便退了下去,正在此时,寒烬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二少爷,今日里有人劫了法场,将书奴姑娘给救走了,是不是你派人做的?”

容景遇和琴奴大惊,琴奴欢喜的道:“二少爷,原来你背着我们做下这样的事情,方才可把我担心坏了!”

容景遇苦笑道:“我没有派人救书奴,救书奴之人用意险恶,容府很快就有麻烦了!”

两人的眼里满是不解,容景遇轻轻摇了遥头道:“她行事还真是一个狠的,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能做得出来!以前倒是我小瞧了她的魄力了。”

琴奴轻笑道:“不管是谁救了书奴,只要书奴活着便好。”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在屋子里踱了一圈后道:“事到如今,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说话间,管事冲进来道:“二少爷,门外有官差想要见你!”

容景遇轻叹了口气道:“来的还真是快!”

刑部尚书亲自带着人马走进了容府,给容景遇行了一个礼后道:“容太傅,你家婢女书奴今日被人劫了,本官怀疑这件事情和太傅府有干系,还请容太傅配合一二,若有失礼处还请容太傅见谅!”

容景遇微笑道:“尚书大人怀疑的极有道理,这容府上下全在这里,任凭大人搜察!”

刑部尚书的大手一挥,带过来的那些侍卫便开始在容府四处寻起人来,找了一圈之后人自然是没有找到,刑部尚书又道:“下官听闻容太傅身边四个婢女和容太傅感情深厚,下官想问问容太傅,容太傅可否知道书奴她在京中可还有依靠?”

容景遇淡淡的道:“尚书大人这句话不应该这么问,真正想问的是遇在京中是否还有别院藏匿书奴,只怕是要让尚书大人失望了,遇在京中再无产业。”

“书奴失踪之事太傅的嫌疑最大,如今书奴下落不明,还得劳烦容太傅和下官去一趟刑部衙门。”刑部尚书看着容景遇道。

容景遇笑了笑,掀了换掀衣袍道:“自当配合。”

他这段日子因为剑奴和书奴的事情,心情微微有些消沉,在很多事情的前面他必然需要做一个选择。当日在宜城里他选择下聘给明家,后又因为退婚之事把那件事情闹的沸沸扬扬,他对她生了厌,却又一次又一次的惊艳,以至于接二连三的对她的事情留有余地,只是如今看来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他容景遇是何等的人物,何需对一个女子如此容忍,在这片看不见刀光剑影的战场之上,他放了她几次水,却让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他若就此放过她,他也不是容景遇了!

而他的才情和能力,在情事之上,又岂需要如此的低入尘埃?

她不爱他?没有关系,终有一日她会心甘情愿臣服在他的身下!

她对他的人斩尽杀绝,将他逼入绝境,他又岂会如此认输?

而他景遇的人生里,自也没有认输这个词语,当年多阴暗的环境,他都一步一步走了过来,那么不利的处境,在他的手里也一步一步扭转了过来。而今的失利,也不过是他暂时的心软罢了。

当那些心软的情愫化成另一种执念时,所有的一切注定要改写!

屋外的阳光何其明媚,今日的太阳明亮的让容景遇觉得这世上最灿烂的事情莫过于此。

数年前,他能让爱成殇,如今自也能斩情断爱,纵是心动了,纵是情动了,也不过是人生的情绪里多余出来的东西而已,成大事者,又岂能拘于儿女情长?

纵然他觉得那个女子是这个世上最配得上他的女子,可惜的是她的心里没有他,若她的心里没有他,他又岂能再有她?

人生的路上,有许多的选择,而今他要做一个属于他自己的选择,以前他以为她是他心中的太阳,能看透他心中的阴暗,以为她也能照得进去,只是如今看来,她只是看得到,却根本照不进去!

琴奴有些担心的道:“二少爷……”她追了回来,就站在门槛边。

容景遇回头看了她一眼,却见她的腮边还挂着泪,泪光在太阳下散发着五彩的光华,美的如同这世上最美的宝石,她的眉她的眼,也是人间难得标致绝色,最重要的是,他能看到她眼里真切的关心。

他不知道之前那个柔弱的女孩何时已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了,只是她再美在他的眼里也只有欣赏罢了,他轻轻颔首,淡淡的道:“无妨,尚书大人只是在办公事而已,你焚好香,续好琴,回来我想听听你新谱的曲子。”

二少爷竟知她为他新谱了一首曲子?琴奴的心里生出一分欣喜,只觉得那淡淡的欢喜自满是愁绪的心底升起,原来,二少爷虽然看起来不问身边的事情,可是却知晓他身边的每一件事情!

她在他的脸上,又看到了往日里他的坚韧霸气,她的心里顿时满是欣喜,轻轻点了一下头道:“甚好,奴婢在家等二少爷回来。”

容景遇微微一笑将头扭了回去,冷风吹起了他雪白的衣袍,儒雅如嫡仙。

琴奴这一次抹尽泪,嘴角边也有了一抹笑意,医奴走到她的身边道:“此时你竟还能笑的出来!”

琴奴的眼里有了意味深长的浅笑道:“二少爷又回来了,我心里开心。”

医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琴奴微笑道:“我们就在这里候着便好,我信二少爷傍晚定能回到府里听我弹曲子。”

医奴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首:“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琴奴的眼角微微一挑道:“二少爷是何等的人物,他若是想要脱身又岂会有难事?”

医奴轻轻点了点头道:“你这句话说的倒有几分道理,只是今日里这般模样,我们之前商量的事情还要不要做?”

“自然要做!”琴奴轻哼一声道:“以前是怕二少爷对那个贱人手下留情,如今我们不用担心这些,又岂能不助她除去那个贱人?”

医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琴奴却微笑道:“你不用担心,这事很快就能见到端倪了,如今也唯有那个贱人死了,二少爷才能彻底放宽心。”

“我还是担心二少爷会责备我们。”医奴轻叹道:“二少爷这些年来一直郁郁寡欢,也不过一个情字罢了,我总觉得会有更好的法子。”

琴奴冷冷看着她道:“你素来是个心软的,除了医术之外,你就看不透任何事情。”

医奴知她性子,也不愿和她分辩,当下只是轻叹了一口气道:“但愿你说的都是对的。”

“我猜今日的事情必定是那个贱人的手笔,我以前就一直在想要如何才能对她下手,如今这她要变法,自要让她走上不归路!”琴奴冷着声道。

医奴的眼里有一丝不解道:“可是变法之事,二少爷也是她的助手,她若要获罪,二少爷必定也会受其牵连。”

“二少爷是何等人物。”琴奴的嘴角绽出一抹笑意道:“他必有法子解决那件事情,我们不必为这事烦扰。”

医奴轻轻叹了一口气,对她的说法不再发表任何意见。

明云裳抱着一坛酒一盘冒着热气的烧鸡坐在屋顶之上,郁梦离着了一件狐皮大麾坐在她的身边,含着笑看着她道:“谨相豪气冲天的将我王府请过来,就是想让我来喝冷风吗?”

明云裳冲他眨了眨眼道:“我知世子身子不适,特备了坛好酒和世子分享。”

“谨相难道不知道我也不能饮酒吗?”郁梦离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的咧了咧嘴道:“此酒非一般的酒,世子喝喝看。”

郁梦离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酒,轻喝了一口后赞道:“嗯,好酒!”那喝的哪里是酒,分明是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且煎好的中药,实是苦比黄莲,只是他的心里却是满满的暖意。

自两人相识之后,她还是第一次这样直接的对他表示关心,纵然那药汁苦的不得了,那份心意却是世上最甜蜜的佐料。

“什么味道?”明云裳睁大一双眼睛满眼期盼的问道。

“甚甜!”郁梦离含着笑道。

明云裳就觉得奇了怪了,那药是她煎了一下午煎出来,那苦逼的中药味弄得整间屋子都是苦的味道,何时变成甜的呢?她有些好奇的看了看他,却见他笑的极为甜美,明姑娘第一次对她的判断产生了怀疑,她忍不住又看了看那个被加工过的“酒坛子”,然后又看了看他。

郁梦离难得看到她这样有些呆呆的表情,不禁哑然失笑,他浅浅地道:“若是不信,自己试试便知。”

明云裳想了想,拿起“酒坛子”放到嘴边轻轻喝了一口,那苦味立刻钻进她的嘴里,若不是她定力极好,又想起那药是她花了一下午的时间才煎出来的,怕是已经要将坛子也一并扔出去了,那么苦的药,分明比工黄莲还要苦上几分!

她的有些怨怼的看着郁梦离道:“哪里甜了,分明是苦的让我连舌头也想咬掉!”

郁梦离微笑道:“药是的极苦的,嘴也是极苦了,但我分明尝到了甜味。”

“骗人!”明云裳撇着嘴道,那浓烈的苦味当真是苦的她的嘴角到现在还在抽,实在是太苦了!

郁梦离轻声道:“极苦过后就是甜的了。”

明云裳也知道苦尽甘来这句话的意思,可是她在那剧烈的苦之后实在是没有尝到半分甜的味道,她轻哼一声道:“还是骗人!”

郁梦离失笑道:“许是药原本是极苦的,可是这药是用心煎的,佐的是柔情蜜意,那药又岂会再苦?”

明云裳闻言轻笑一声,心里也有了一分暖意,一双妙目含笑看着眼前的男子,眼珠子转了一圈后又道:“油嘴滑舌!”

郁梦离微微一笑,她却双手合在胸前道:“不过本相喜欢。”

郁梦离伸想想将她揽进怀里,只是想起莫扬等人就守在楼下,手又缩了回来,然后看着她道:“嗯,你这话我也爱听。”

明云裳扭头看了他一眼,他犹自在笑,她却将酒坛子再度递到他的面前道:“既然世子觉得这酒极好喝,不如就全喝完吧!若是凉了,可就不好喝了。”

郁梦离将酒坛子接了过来,然后一饮而尽道:“谨相说的极是!”

明云裳对他表演的这一系列喝药的“绝活”表示无比佩服,那些又粘又绸又黑的药汁,她是无论如何也喝不下去的。只是转念又想起他的病,想起他这一生怕是喝了无数次这么苦的药汁,所以再苦的东西在他喝来,也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

她的心里对他又不禁生了三分怜惜,他的寒毒实不知如何才能彻底解掉。她这药于他也不知是否有用,她的心里不由得生了几分惆怅。

郁梦离一看到她的模样,便知她心中所忧,当下冲她微微一笑道:“除了喝酒之外,不知道谨相找我来还有何贵干?”他的心里对他的寒毒也有些无可奈何,这段日子的频频发作,实是让他也生了忧心,昨日进宫让灵枢为他把过脉,灵枢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下朝之后不谈公事。”明云裳微笑道:“所谓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今夜实是赏月的大好时机,本相觉得这风景甚美,想到世子也是风雅之人,故邀世子一同赏月。”

“荣幸之至。”郁梦离含笑道。

郁梦离看了一眼高挂在天边的明月,嘴角绽出一抹笑意道:“美景如斯,谨相果真是个风雅之人,寻常人怕是只能感受到天边的寒风,是体会不到如此天边的美景的。”

明云裳托着腮道:“其实赏美景也是需要看人的,若身边的人是个粗野无知的,那么再美的景物也显得有些俗气了。”

郁梦离笑了笑,眸子里却有了一抹伤感,他扭头看着明云裳道:“若能年年岁岁都能与谨相把手看月,实是人生最大的幸事。”

“会的。”明云裳轻声道,这一声她自己回答的都没有太大的信心。

郁梦离笑了笑,伸手轻轻执起她的手,眼里只余暖意,纵是往后的岁月不能再相守,就这般相互守望,对他而言也是极大的幸福。

郁梦离回到王府之后,明云裳从也回到了她自己的房间,她的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担忧,她今晚见郁梦出的面色铁青,她知道这是他寒毒发作过的症状。

她知道昨夜是十五,正是他发病的时候,她并没有陪在他的身边,一则是形式问题,再则是她觉得自己太过懦弱,有很多的事情她还应对不来。那个美的无如伦比的男子,那个聪明的可以看透一切的男子,那个让她爱的深入骨髓的男子,终究难敌身有寒症的现实。

那年年岁岁的相守之言有时候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的话语,只是她从来都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人,她一定会想法子治好他的病!

她在屋子里大声唤道:“秦解语!”

几乎是她的话音一落,秦解语便从房梁上落了下来,吓了她一大跳,她怒道:“你躲在我的屋子里做什么?我不是对你说过吗?往后不许再呆在我的房间!”

秦解语看了她一眼,有些轻蔑的道:“我怕你自杀!”

“你自杀了我还不会自杀!”明云裳没好气的道。

秦解语冷冷的道:“那是你自己那样认为,其实你也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个坚强,说句难听,你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

“那是,我是女人又如何?”明云裳冷着声问道。

“不如何?”秦解语啃了一口大饼后道:“跟一群男人打打杀杀的女人注定是个辛苦命,找一个要死不活的夫君注定要做寡妇!”

明云裳怒极,抬起一脚就朝他踢了过来,他的身体往后一飞,落在了房梁之上,然后淡淡的道:“女子还是温柔体贴一点比较好,否则小心成了寡妇之后再也没有男人要你。”

明云裳没料到他还有如此嘴贱的时候,原本的怒气反倒散了,她咧着嘴笑道:“无妨,若是阿离真的没了,我身边也没有男人愿意娶我,我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将你收归于裙下。”

她以为秦大少爷肯定会反唇相讥或者调头离开,没料到秦大公子一本正经的考虑了一番后道:“这个可以。”

他的话让明云裳差点没吓的趴倒在地上,她忍不住怀疑秦大少爷是不是不懂收于裙下的意思,她本打算再解释一两句,秦大少爷已如幽灵一般飘到她的面前道:“你若成了我的女人,自不会让你再过这样的日子。”

他说罢竟欲伸手将她额迹微微有些凌乱的秀发给拢起来,明云裳虽然早知他的心意,却没有料到这货居然敢如此大胆的对着她表白,而且还把话说的如此的大无畏!她知道秦解语肯定已经知道她和郁梦离在一起的事情,他竟还能说这样的话,怪物就是怪物,不能以常理度之。

明姑娘在害怕的同时,心里也难免有一点得意,瞧瞧她的魅力多大,竟是引得那个冷情冷性的怪物也倾了心,而且还不在乎她是否为人妇。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抬起一脚就朝他重重的踢了过去,秦解语这一次没退,身子只是朝旁侧了一下,她轻哼道:“趁早死了那条心!”

秦解语的眸子微微一眯,轻哼了一声,看了她一眼,却又将头扭了过去。

明云裳觉得和他在这一件事情上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纠葛的,她和谁在一起也不会和一个怪物在一起,而且这个怪物还很不靠谱,问他十句话,有九句话答非所问,而他的行为更让她心里满是担心,他之前有出卖过她的先例,他说他对她衷心耿耿,她是把他说的话当做放屁。

“你之前开的那个治寒症的方子到底有什么有效?”明云裳强忍着性子问道。

秦解语眸子微微一眯后道:“你觉得我会替他治病吗?”

明云裳火道:“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说你治寒症很有一手吗?”

“是啊,我治寒症是很有一手,不过不是寒毒。”秦解语阴森森的道。

明云裳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秦大公子又不紧不慢的道:“你又没有告诉我你要替谁治病?我只道是你身子不适染了风寒,要些祛寒的药罢了。”

明云裳怒道:“你个浑蛋,你今日里明明告诉我那些药祛寒气的效很好。”

“就算是吧!”秦解语不紧不慢的道:“那也只是祛寒气罢了,你昨日里不是一直捂着肚子吗?我以为你是宫寒,所以开的都是活血的药,你喝喝想来也不会有太大的事情。”

明云裳抚额,遇到这样的极品她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秦解语淡淡的道:“那些治女人的病的药被男人全喝了,嘿嘿……”

他阴森森的连笑几声,笑得明云裳全身发冷,她咬着牙道:“秦解语,算你狠!”说罢,她拿起大麾便往门外冲去。

“你出去也没有用,你是大夫吗?你懂医理吗?”秦解语冷笑道:“他的寒毒再次发作,你去了能帮上什么忙吗?你可不要忘了,那里是兰陵王府,不是野外的温泉,可容不得一对男人拥在一起!”

明云裳闻言再次一惊,天杀的浑蛋,竟跟踪她!她怒极反笑道:“那又如何,我高兴,我乐意,我喜欢!”

秦解语的眸子里有了三分寒气道:“是啊,所有的一切都敌不过你嘴里的乐意,喜欢高兴,但愿你的乐意高兴和喜欢能当治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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