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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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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明云裳浅笑道:“皇上曾说过,是人都会犯错,路相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只要及时改正便好了。”

说罢,她毫不客气的将一大堆公文全部交给路之谦,然后又对其它的官员道:“路相是朝中老人,这朝中之事还当真没有几件是他不知道的,张大人,劳烦你将所有的公文一会都给路大人送过去,路相,我相信等我回来的时候这些事情你也已经处理的妥妥当当了,是吧,路相?”

明云裳微笑着看着路之谦,路之谦恨的牙痒痒,知道有明云裳之前下的套子在,他在明云裳离开的这段时间若是连这些公文都处理不好的话,怕是就得冠上一个老迈忘性大的名号了,到时候怕是天顺帝也会觉得他年迈而弃用。

而这一切却又偏偏是他自己弄出来的,如今这种苦果也只能自己吃了。

他当即微笑道:“谨相吩咐的事情不敢不从,只是区区一些公文罢了,本相还应付的过来。”

明云裳当即微笑道:“最喜路相这种爽快的人了,只是路相年纪终究大了,也不宜太过操劳,张大人,牛大人,本相离京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人便好生协助路大人,可不能让他累坏了,知道吗?”

路之谦闻言怒气更浓,她这般一安排,便是他若是做好了,那也是有人帮忙,若是做不好,便是年迈失能,不管他怎么做,都是她占了先机和便宜,他一时间气的不轻,却也没有其它的法子。

张大人和牛大人一听到明云裳这样的话,心里满是欢喜,忙应道:“是,谨相!”

明云裳暗赞这朝中的大臣果然个个是人精,什么事情只要点到即好。人言朝中局势诡异,人心难辨真假,她又不是圣母要来解救朝臣,她要做是如何保命,如何混得更好,如何能将朝中的一切捏在手心里,壮大自己的实力,至于这些朝臣嘛,他们过的好不好,和她可没有什么关系。

在朝之人,大多都会有自己的派系,而每个派系除了各自的实力之外,还得依附一位亲王做为后盾,对她而言,有些路却是可以选择其它的走法,再强大的后盾,所有的一切也都来源于一个人,那个人便是天顺帝。

明云裳知道今日的事情只是一个开端而已,往后会如何,她并不知道,但是她往后要走的路至少要往后再看十步,能看透这十步她才能保得住自己。

而朝中的大臣此时更多的是处于看戏的阶段,至于会如何看戏,那还得看她的手段和引导了。

交待完手头上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天顺帝身边的张公公敲门而进,对她行了一个礼后道:“谨相,皇上今夜在宫里设宴为您洗尘,让奴才来告知让你晚上出宫,免得跑第二趟。”

“多谢张公公。”明云裳微笑着道。

张公公也笑着道:“谨相如今是皇上面前的红人,有些话我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不好说,但是谨相又是一个和气之人,奴才对谨相极尊重和关心,有些话还是想说上一两句,若是说的不对,还请谨相不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微笑道:“张公公一直在圣前服侍,所有的见解自不同于寻常人,所以公公说的话,必定是金叶良言。”

张公公平日见多了得势后气势凌人的朝臣,像明云裳这种一点架子都没有却位极人臣的大官,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暗叹她的品性极为难得,最重要的是她对他这种太监也如此客气,当下便微笑道:“奴才听闻了谨相和郡主的事情,私底下认为谨相的前程重要。”

明云裳听他这一席话便知道他是天顺帝的说客,否则在殿前当差之人又岂敢说主子的事情。她若是男人的话,有美人送抱自然不会推辞,那些所谓的气节什么的都可以滚蛋了,只是她是个女人,一切就得另当别论。

“我多谢公公提点,只是情根深种,实难更替。”明云裳轻声道:“郡主之情,我怕是要负了!”

张公公长叹了一口气道:“奴才这些年来见过许多得了权势就弃妻再娶之人,但是像谨相这样的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奴才心里既佩服又尊敬。皇上那边,奴才自当为谨相说话,只是今日晚宴,郡主怕也是会去的,前几日郡主为谨相寻短之事皇上嘴上不说,心里怕是不太痛快的,这一次郡主再去见谨相,谨相是聪明人,想必也知道如何应对。”

“多谢公公告知这个消息。”明云裳轻叹了一口气,从怀里取出一个锣子放在张公公的手里道:“我出身贫寒,实没有什么东西能谢公公,此许心意,还请公公收下。”

她纵然中国历史,知道有几种人是绝对不能得罪,其中一种就是皇帝身边的太监。

张公公看了那个镯子一眼,见那玉质并非上乘,心知她的确没有多少银子,却也并不推辞,道了声谢便收下了。

张公公回到御书房时,便将明云裳送他的那个镯子给递了上去,天顺帝看了一眼那个镯子后笑了笑道:“难为你还能收下。”

张公公的头微微低下,满脸奴才之色道:“皇上交告待的事情不能不办。”

天顺帝轻叹道:“这个谨夜风,实在是有些让朕捉摸不透。”

“奴才见过无数的大臣,但是也没有见过像谨相这样的大臣。”张公公在旁轻声道。

“哦?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天顺帝问道。

张公公轻声道:“奴才觉得他和一般的大臣完全不一样,抛开他的聪明和才华不说,人品实是一等一的好,对皇上也是一等一的忠心,自从他入朝之官之后,没有和朝中的任何王爷私下接触,这尤为难得。”

天顺帝淡淡的道:“你说的也不全对,她一共人踪了两次,一次却是见了兰陵王世子。”

张公公笑了笑道:“众所周知,兰陵王对世子一直不太好,也曾上书让皇上废了他,若非皇上一直不同意,怕是世子早已保不住世子之位了。”

天顺帝笑了笑道:“朕只是见他可怜,他长了倾城倾国的容貌,却是病到风一吹就倒的身子,若无世子的名头护着,怕是早已经没了。”这是他说的好听话而已,真正的心思自不是如此,兰陵王势大,天顺帝对兰陵王早有猜疑,自不会让他坐大,更不会让身体康健的郁梦心成为世子,所以当兰陵王数次上书时,都以郁梦心是外室所生,不合祖制给驳了回去,其目的也不过是郁梦离成不了大器,好掌控而已。

“皇上仁慈。”张公公忙道。

天顺帝只是笑了笑,却并不说话,张公公又道:“皇上如此真心待兰陵王世子,自是知道他是无害的,而谨相本是极聪明之人,这一层自也看得清楚,她一介书生,那一次和兰陵王世子有所接触,也不过是她被人所掳,得兰陵王世子所救,所以才有接触。”

“她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为她说话?”天顺帝看着张公公道。

张公公笑着指着那个成色不好的镯子道:“就是这个东西了。”

天顺帝龙颜一展,也笑道:“这个谨夜风也真有几分本事,竟是连你也一并收买了。”

张公公只是笑着,并不答话,天顺帝的眸光又敛了起来道:“这朝中的事情本已十分烦心,婷韵也不消停,这次竟是连这样的事情也闹出来了,朕甚是发愁,偏偏这谨夜风也是个有脾气的,还倔的紧,朕也犯难啊!”

张公公给天顺帝换了一盏热茶后笑道:“皇上不必为郡主的事情忧心,若是郡主真和谨相有缘的话,自能牵手,若是无缘的话,强求了先不说君臣之间会有隙,怕是郡主也难得到幸福。”

天顺帝轻叹了一口气道:“还是你知朕的心思。”

张公公笑了笑,天顺帝又道:“迟些你将这镯子送给郡主吧,直接告诉她是怎么来的,让她彻底断了那分念想。”

张公公忙应了一声,天顺帝却似又想起了什么,便轻声道:“迟些你也派人去将兰陵王世子以及世子妃一并请进宫参加这次的晚宴吧。”

张公公一时有些不解,天顺帝却轻轻的道:“阿离他的身子不好,原是不能娶妻的,就算是娶了妻也是不能夫妻之礼,朕听闻那个女子是看上了阿离的权势,设计嫁给阿离的,算是强求的姻缘,阿离待她并不好,据探子说,阿离至今都未曾与那女子同房。今日里婷韵是一定会参加晚宴的,让她看看阿离和那个女子如何相处,彻底断了她那分念想才好。”

张公公忙道:“皇上为了郡主,可是操碎了心,但望郡主能体会皇上的良苦用心才是。”

天顺帝苦笑道:“朕这个妹妹啊……”他后面还有一些感叹的话语,只是一时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张公公知道天顺帝是觉得对婷韵有愧,所以这些年来一直对婷韵宠爱有加,也使得婷韵的脾气越来越大,这一声中倒是含了极多的皇室中的兄妹情份。

张公公下去之后,天顺帝的眸光却更深了些,恰好万贵妃前来送点心,天顺帝一见是她眼里染了一丝微笑道:“天已大寒,你的身子弱,就不要四处走动了。”

万贵妃微笑道:“能伴在皇上身侧,是臣妾的福气,只是天寒一些,并不打紧。”

天顺帝的嘴角微扬,万贵妃又道:“今日臣妾去御膳房,见那里一片忙乱,皇上可是设宴款待群臣?”

“谨夜风明日便出发去南方赈灾,朕为她设宴送行。”天顺帝淡淡的道:“但愿他能不负朕望,把这件事情给朕做的漂漂亮亮的。”

万贵妃浅笑道:“看来如今不担前朝在议论这个几百年一出的奇人,后宫里也有不少关于他的传闻,她如今倒真是一个风云人物,臣妾对他也甚是好奇。”

天顺帝笑道:“若要细算,你还是他的第一个知音,也是第一个看出他非凡本事的人。”

万贵妃轻轻摇了摇头道:“臣妾所见,不过是妇人之见,又哪里及得上皇上慧眼识珠!”

天顺帝笑了笑道:“你总是如此谨慎,你与朕是夫妻,你能识人,也是朕之幸事。”

万贵妃闻言却红了眼眶,轻声道:“能听到皇上这一句话,臣妾死而无憾!”

“不要动不动就说死字!”天顺帝轻轻拉住她的手道:“在朕的心里,你永远是那个最为体已之人,这后宫之中,怕也只有你是懂朕的心思还没有一丝骄纵的举动的。”

万贵妃轻声道:“臣妾所有的一切都是皇上给的,能伴在皇上的身侧已经极为开心,不敢多求其它。”

天顺帝笑了笑,却并未说话,他登基数载,却一直未曾立后,只不过一直没有合适之人,如今这万贵妃虽然出身不算绝好,却是难得的稳重谨慎的性子,最重要是,对他不若其它的妃嫔那般只为权势,她是只求陪在他的身边。

这是天顺帝第一次在心里升起立后的心思,而且对像是万贵妃。

天顺帝轻轻拍了拍了万贵妃的香肩道:“你既然对谨夜风如此好奇,朕今晚便带你去见见她,她的人才虽然不算太出重,但是绝对是个极有主见的人。”

万贵妃抿唇一笑,似乎对天顺帝的安排极为满意,只是眼眸里却别有一番光华。

说是晚宴,却因为有宫禁时间的限制,宴会没到酉时便已经开了,今日里参加送别之宴的人极多,这一次南方雪灾的事情,早已引得朝中所有大臣的注意,原因无他,依着本朝的先例,凡是去赈灾的事情都是肥差,而这种当朝左相被天顺帝亲指赈灾的事情更是开朝以来第一例,细细算来明云裳在本朝的官场上也开创了不少个第一了。

朝臣对于天顺帝的这个决定,只有两个猜测,一种是让明云裳知难退,另一种是看其能力决定是否重用。不管是这两个的哪一个,都让人的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相对于朝臣的忐忑不安,当事人明云裳就淡定了不少,她知道这件事情是一定需要办好的,但是要办好却并不是难事,对她而言,越是难的事情就越有挑战力,她也就越喜欢。

她今夜晚宴唯一让她有些不安的怕也是只有婷韵了,她对那位不顾一切抓裆的郡主大既无比膜拜又无比厌恶,婷韵的演技也是件让她头痛的事情,只是有了之前的经验,一切也就变得不再那么可怕了。

只是今日里参加宴会的人数之多还是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除了朝中的大臣,还有所有在京的王候,更为后宫里不常露面的妃嫔,她如今还真是有面子了,竟是连这种超级BSS也能请得动。

她对这些事情没有半分骄傲,相反还有一分薄怒,她又不是猴子,而那些人看她的眼神摆明了是比猴子还要有趣几分。

她的嘴角一直噙着一抹优雅而又淡然的笑容,对那些抱着看猴戏的终极BSS们都露出纯结无比的微笑,其实她真的很想扑上去一人送一块手表形的牙印。

秦解语依旧跟在她的身后,只是自从那一日说完话之后,明云裳就再也没有正眼看过他,更没有对他说过一句话。

他要跟在她的身后,她也由得他跟着,反正她也打不过他,而她这个人的定力一向极强,对于有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东西都无比淡定。

这次宴会由于是送别宴,不算太正式,那些王公贵族们很多都带了家眷来,明云裳在转身的时候,很神奇的发现郁梦离带着一个几乎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走了进来,噢,是和她以前扮黄装丑的样子一模一样的女子,不是她本人。

这样近距离的看着那个的明云裳,明云裳心里觉得很好笑,这算是什么世道,大家都顶着别人的脸活,可是自己的脸又在哪里?

明云裳很热情的迎上去道:“世子也来了啊,身子可好些呢?”

她这句话问的真切,她这几日心里一直记挂郁梦离的身体,只是她如今的身份若是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实不宜前去兰陵王府探望,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那个和她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也怕看到他和那个女子虚以委蛇的相处方式,所以她一直忍着,如今见面,又岂能不问?

只是她这句话问的极淡,就像是寻常人问“吃饭了吗?”一样的从容淡定的语气,只是郁梦离也听得出来她夹在语里的担心。

“好多了,多谢谨相关心。”郁梦离也答的极为淡漠,就像是寻常人问他他也从容淡定的回答一样,身边的人,没有一人能觉察出异样。

听到他这一句话,明云裳的心里也安心了不少,她轻声道:“如此甚好。”

假明云裳看了她一眼,眸光里有一分复杂,明云裳也看了假明云裳一眼,细细算来,谨夜风和明云裳之间还有一件情事,两人是从小青梅竹马一块长大的,只是两个人如今都是假的,明云裳倒不觉得有什么,可是对假明云裳而言,却不自觉的多了一分警张。

明云裳微笑道:“世子妃近日可安好?”

假明云裳淡淡的道:“拖谨相的福,一切安好。”

明云裳一听到她这样说话,心里也觉得极为有趣,她敢保证,普天之下不会有几人能有这样面对着一模一样的自己说话的权利,她觉得有这样的机会,不好好吓一下这个居心不良的女子实在是没天理,当下便又微笑道:“世子妃安好便好,细细算来,我还欠世子妃极多……”

“谨相说的哪里的话。”假明云裳打断她的话道:“我娘家虽然和谨府相连,但是却和谨府并无瓜葛。”

明云裳听着有趣,当下又故做失落的道:“世子妃能如此想甚好,只是那些事情如何我心里甚是清楚,我欠世子妃的怕是再难还得清了。”

假明云裳的眸子微眯,明云裳又道:“如今看着世子妃如此幸福,我心里也极为开心,日后世子妃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一声,只要我能办得到的,必定义不容辞。”

假明云裳的眉毛跳了跳,扭过头不理她。

郁梦离站在一旁听着,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却也知明云裳素来是极有分寸的,有些事情更是极懂得拿捏一个度,只是这简短的几句话,他身边的人怕有几日不能安心了。

明云裳对于假明云裳的举动也不以为意,一扭过头,却看到了一袭盛装打扮的明云端,她此时婷婷玉立的站在郁梦心的身边,倒还有那么回事。

明云裳此时这般看着明云端,心念如电转,不知怎的就想起了那一日明云端来找谨夜风的情景,一个猜想便冒进了她的脑海,依着明云端的性子,那日谨夜风那般揭了明云端的短处,明云端又岂会放过谨夜风?而容景遇和郁梦心的关系,她也是知道的,那日刺杀之事也就呼之欲出了。

明云裳扭头见明云端走过来,当即大声道:“六公子,三夫人,好久不见!”

☆、第二卷 明月朦朦知我心 第二十一章

郁梦心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明云裳却又道:“六公子眼光独到,看中了三夫人的独到性情,如今这般携手前来送本相,当真是本相极大的荣幸!”

自从那一日谨夜风和明云裳一起让明云端出了丑之后,当时被那些书生听了去,坊间便流传了不少关于明云端的事情,那些事情里包括她不洁也包括她本有婚约而私跟了郁梦心。而那些事情就算不会让明云端身败名裂,却让她难得抬得起头来,此时明云裳这般一打招呼,便是将明云端的事情给引了出来,顿时引来到一阵轻笑声。

明云端顿时觉得脸上无光,郁梦心的脸上也有了一分怒气。

郁梦心今日本不愿带明云端来参加宴会,只是明云端在听说了明云端在京中闹下的事情之后,觉得有些可疑,最大的疑点自然是他和清音的事情。

明府和谨府相邻,对谨夜风的事情自是了若指掌,在明云端的记忆之中,谨夜风除了和明云裳情深意重之外,再没有和其它的女子有私,此时凭空冒出一个叫清音的女子来实是一件怪事,所以她今日央郁梦心带她进宫,一则是为了告诉王府的那几个姨娘,郁梦心待她和她们完全不一样,再则是想看看那个清音到底是何模样。

正是因为她将这一切分析了一遍,郁梦心才将她带了出来,他带明云端出来,也有属于他的私心,容景遇上次出手杀谨夜风,然后天顺帝就赐了宅子赐了高手护在谨夜风的身边,紧接着又谨夜风拒婚之事,他总觉得谨夜风没有那样的高风亮节,心里也早生疑虑,今日明云端主动提出前来,他自也乐见。

她偷眼看了一眼郁梦心,却见他的脸色难看至极,她知道今日这件事情她若是做的不好,怕是日后都难以在郁梦心的面前抬起头来,她如今什么都没有,断断不能在失去郁梦心了。

于是她的头微微抬起来,沉着气微笑着对明云裳道:“谨相不用客气,算来我也与谨相一起长大,也算是同乡了。只是我有一件事情想向谨相请教一二。”

明云裳自然是知道明云端想向她请教什么,当即嘴角微勾道:“三夫人请讲。”

“前几日听到了一些关于谨相的事情,我身为邻居却并不知晓谨相还有青梅竹马的订亲之人。”明云端的眼睛微微一转后道:“今日谨相怎么不带出来让大家看看?”

明云裳微笑道:“三夫人这句话听起来实在是有些怪异,我们只是邻居而非兄妹,我有没有青梅竹马之事好像不需要向三夫人请示吧……除非……”

明云裳的嘴角微微一扬后道:“除非三夫人对本相以前也曾有过一些暇想?”

明云端的脸顿时变的无比难看,她咬着牙道:“谨相休要胡说!”

“我知这话说的有些唐突,但是三夫人方才那句话问的是不是更唐突呢?我的未婚妻尚未过门,又没有三夫人的陋习,又岂能让她如此抛头露面?”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道。

明云端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却已不再看她,而是看着郁梦心道:“六公子的人品在京中是没得挑的,但是看女人的眼光似乎不怎么样,三夫人的那些事情,六公子当真一件都不知吗?”

不是明云裳想揭明云端的短,而是明云端实在是不长眼,到如今竟还敢来招惹她!不管怎么说,她如今已是天顺帝的宠臣了,而明云端是什么?说难听一点,只是王府里庶子的侍妾而已,就凭她这样的身份,还敢来这样对她说话,她若是还客气她就不是明云裳了。

明云端气的牙痒痒,手也握紧了拳头,她正欲说话,郁梦心已反手给了明云端一记巴掌,然后冷着声道:“这是一朝聚会之所,又岂有你这个妇道人家说话的地方!”

往日里郁梦心对她还算是极为客气的,不要说打她,就连重话也没有一句,今日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她,她的脸又哪里还搁的下!这事若是再传回王府,她怕是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了!

郁梦心打完她之后却微笑着对明云裳道:“谨相莫怪,山中妇人,实是缺少见识,还请谨相莫要放在心上。”

明云裳看到郁梦心的举动,眸光也微微敛了些,这个郁梦心倒是一个狠角色,这么一个简单的举动,便将局面轻易调整了过来,一方面表明了郁梦心对她的尊敬,为了他的颜面毫不客气的对付自己的小妾,另一方面却是告诉围在四周的文武百官,她就算是极得天顺帝的宠爱,却也只是一个毫无肚量之人,竟和一介妇人争长短。

就这样一个极为简单的举动,便轻易化解了明云裳之前说的话,郁梦心没有娶妻,今日这种场合朝中大臣都带了女眷前来,他带着一个新纳的小妾前来也算是合规矩的,这个小妾纵然让他的面上无光,那也只是他以前失察而已。

明云端只觉得所有的目光都朝她看来,她也算是大家闺秀,在明府时明云裳没有发威之前,那也是被崔氏捧在手心里的,虽然曾在明云裳的手里吃过不少的暗亏,但是她那样的性子,那些痛是记下了,恨也留下了,却终究还是受不得这种气。

而且郁梦心这一巴掌打下来,便是承认了她曾经的失礼,更是承认了她的名节有损,这对于女子来说疑是个毁灭性的打击,她心里又如何能不恼?

若说上次明云裳在客栈里对她做的事情是有些不妥的,那么今日之事便更加显得她的品质拙劣,完全证实了那天的事情,她往后又要如何在京中贵妇人中立足?她以前还一直幻想着郁梦心能扶她做正室,只是此时看来,似乎这一切也只是她心中所想的泡影罢了。

她隐隐听到四周传来的轻笑声,一时间只觉得脸上烧的厉害,依着她以前的性子,若是明知道一切无望,她的骄傲和自尊自会让她落荒而逃,只是她转念又想,她如今已经没有了退路,宜城她是没有脸再回了,她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呆在郁梦心的身边。

她以前是觉得所有的一切她都是机关算尽的,无论什么只做对的事情,只是什么事情错了一步,那就是步步都错,她已经没有回头路。

明云端弄明白这些之后,只得忍着屈辱将泪水往肚子里咽,她向明云裳轻轻一福,然后轻声道:“小妇人失言,还请谨相莫要放在心上。”

她的面上一片柔顺,心里的恨意便更加的浓了,她之前就恨透了谨夜风,想要设法除去,没料到他命大无比,到如今竟还是好好的,她这段日子也曾想办法要杀了明云裳,只是如今天的明云裳早非昔日吴下阿蒙,早已一步登天,站在相位之上,更兼明云裳每日外出之时,身边高手环立,她纵然有那个心思,也没有下手的机会。

只是恩怨早结,她的心里一旦恨上某个人,那便是发自骨子里的恨,她暗暗发誓,这个世上,有她明云端就断然不会让谨夜风活下来。

而就在这一次,她对她的金主郁梦心也暗暗生了离心,她原本就是那种极擅于隐藏心事的女子,这一次却是将郁梦心也一并恨上了,那一巴掌更是让她知道,郁梦心是靠不住的,往后她得更加小心的处事,得拥有属于她自己的力量,至于郁梦心嘛,就当做是她人生的一块跳板好了,她坚信,她往后的日子必定会越过越好,而郁梦心此时加在她身上的耻辱,她也一并要报回来!

明云裳一看到明云端的眼神,便已能隐隐猜到几分她的想法,明云端和明云裳也交了几回手,明云裳对她的为人更是清楚,她也知道这一巴掌对郁梦心而言许是算不得什么,但是对明云端绝对是一件极大的事情,这枚祸根也算是埋下了。

这样一算,明云裳觉得她也不算太亏,往后的路还长,谁会栽在谁的手里,还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男子往往会小看女子,却不知女子的智慧从不在男子之下,那些小看女子的男子大都最后会吃女子的亏。

明云裳知道反正明云端已恨她入骨,她之前又揭了明云端的短,此时纵是明云端向她赔礼道歉,她也有她的尊严和度,当下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却又扭过头对郁梦尽轻笑道:“唉,想来六公子也并不知晓三夫人以前的事情,倒显得本相的不是了!”

她只字不提明云端,摆出了书生该有的气节,一朝之相自有骄傲的资本,自不必理会王候家族中庶子妾室的事情,那模样也摆明了告诉周围所有的大臣,若非明云端和她是同乡,依着明云端的品质,她是不屑和明云端说话的。而她最初和两人打招呼的话语,也不过是礼数上的往来而已,最重要的是,是她看不过明云端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她来揭一下短而已。

郁梦心淡淡看了一眼明云裳又看了一眼假的明云裳一眼后道:“众所周知,谨相是个深情之人,品性极为高洁,否则当和世子妃有一段绝唱了。”

假明云裳离的远了,只当做没有听到两人对话,她此时的身份原是明云端之妹,应该站出来说几句话,但是她心里也对明云端厌恶无比,她和谨夜风之间原本又有些往事,实不宜站出来说话,当下只是端庄无比的站在那里不动,似对这边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察觉。

明云裳淡淡一笑道:“往事莫提,六公子,我们来喝酒!”她也忍不住想问问自己,若是她此时是真正的明云裳站在这里,谨夜风也还活着,郁梦心这样对谨夜风说话,怕是谨夜风也会觉得有些不太自然。而她此时的心里满是苦涩,却又满是无可奈何,人生的路很多时候都由不得自己去选,走上一条路,不管通向哪里,都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其实依着她原本的性子,这个时候一定会再寻机会好好羞辱一番那个假的明云裳,只是转念又想,她终究是和郁梦离拜过堂成过亲的,那些名份就是实实在在的在那里的,总有一日,她还是要以真正的明云裳的身份站在郁梦离的身边,到时候那些耻辱也就是完全属于她自己的耻辱了,她又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只是心里终究有了一分悲凉,她穿越初来,怕是也不会想到她有朝一日会站在朝堂之上笑傲所有的风霜,更不会知道她会和中国历史上的孟丽君一样,做一个胆战心惊的女状元。

而她没有孟丽君的才学,她也不觉得她能有那么好的运气,遇到一个能赦免她欺君之罪的名君,所以从现在开始,她似乎也得为她的另一个身份而筹谋了,她心里暗生惆怅,她要何时才能做真正的自己?

怕是只要有容景遇在,一切都不会是易事,那个老奸巨滑的狐狸,怕是和皇室还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要弄死他又岂是易事?

这一瞬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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