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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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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猜想有些让她无语,如今她却已能证实那就是事实,只是她觉得这件事情也是极好的,隔着那层朦胧的轻纱,所有的事情便又披上了另一层的外衣,很是美丽。

今夜,红依和秦解语都没有守在她的屋子里。

她扬眉轻笑,脸是谨夜风的脸,却笑出了女子独有的娇媚,郁梦离的心不禁漏掉了一拍,他在她的身边坐下道:“怎么这样笑?”

明云裳扬眉道:“我高兴。”

郁梦离莞尔,她本是那种灵动如风的女子,最是该肆意的笑,而不是如往常那般笑的无比隐忍,只是今夜这种笑,也并不适合她。

他也轻笑了一声,只是下一刻她却钻进了他的怀里,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他愣了一下,自从两人相识以来,她的行事一向都是内敛而又克制的,像此时这般有些热情的作法让他有些不是太适应。

只是她的身子很软,轻轻柔柔的如若无物,这般拥着她让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幸福的感觉,让他不自觉的想起儿时母亲的怀抱,只是今日的这个怀抱却多了另一番色彩。

他的手几乎是在她扑到他怀里的那一刻就轻轻搂住了她的腰,他也想好好抱抱她,不想她扎进男人堆里和一群别有用心的人一较长短。

他的心里一片柔软,只是他的肩头却传来了一股剧痛,她咬了他,他微微皱眉,她却已扬起了头,脸就靠在郁梦离脸边,两人鼻息相闻,鼻尖几乎碰到了彼此的鼻尖,他见她的眼睛一片明亮,很是好看,却又透着几分诡异。

而她在扑进他怀里的时候却再次闻到了淡雅的迷迭香气,昨日里她在万菊斋里也靠在郁梦离的身边过,她也从郁梦离的身边再次闻到了迷迭香的味道,记忆重叠,人物也重叠。

他轻声问道:“怎么呢?”

他的声音很好听,再加上他绝美的容貌,真真是魅惑无双,纵然他无心,却已成了世间绝美的风景,她轻笑道:“没事就不能到你的怀里靠靠吗?”

郁梦离没有料到她会如此回答,不禁又愣了一下,明云裳看到他那副样子心里觉得这个男子心思纵然再深沉也有他可爱的一面。

她又问道:“有没有人说你很英俊?”

“有。”郁梦离微微一笑道。

“谁?”明云裳眨着眼睛问道。

“你啊。”郁梦离缓缓的道:“就在刚才你说的。”他这一生被人用过很多的形容词,男生女相,倾城倾国的祸水,绝色,貌美如花,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等一大堆用来形容美的词语,却没有一个人说他英俊,她是第一个。

明云裳笑了笑道:“嗯,看来还是我比较有眼光。”

郁梦离有些莞尔,明云裳却轻轻咬了咬唇道:“你也实在太英俊了,我起色心了怎么办?”

郁构离愣了一下后道:“无妨,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就好。”说罢,他干脆往她的身上一靠,那模样倒有几分像是女子在邀宠。

明云裳愣了一下,她此时一身的男装,而郁梦离虽然也是男装,却比她更像女子,他的头就靠在她的胸前,眼睛微微闭着,摆明了就是一副美人投怀送抱图。

她的心不禁颤了颤,暗骂他就是妖孽转身,有他在前,不管是仙是佛怕是都得破功。

明云裳这一次没有动,却又轻声道:“我昨日里见过你家主子了。”

“然后呢?”郁梦离轻声问道,她的胸膛很温暖,他喜欢这样听她说话。

明云裳的眼睛眨了一下后道:“我跟他说我喜欢你。”

郁梦离的眉毛掀了一下,却没有说话,她又问道:“怎么不问我他怎么说?”

郁梦离轻笑了一声,明云裳伸手轻轻勾起他的下巴道:“他说所有的一切都由我自己去决定,他不会拦我。”

郁梦离想了想,好像他没有这样对她说过话,意思也许相近,但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却别有一番滋味。如今屋子里虽然只有两人,但是她终究是一个女子,这样说话当真是有些惊世骇俗了,这一场事情明明白白就是一场表白,私奔的表白。

郁梦离不喜欢别人挑他的下巴,他伸手轻轻拂开她的手道:“那你有什么打算?”

“其实应该是我问你有什么打算?”明云裳微笑着道。

郁梦离淡淡一笑,已经明白她的意思了,然后转过身坐床沿上道:“我不会嫁人,只会娶妻。”

“婷韵郡主喜欢我。”明云裳看着他道:“郡主的身份是怎样,想来你也很清楚,她若是去求皇上赐婚,我别无选择。”

郁梦离的眸光微冷道:“你想做什么?”

“我若是有一个白首不相离的女子,那么一切就另当别论。”明云裳微笑道:“尤其是那个女子是绝色,还有惊世之艺,想来也能吓退婷韵郡主。”

郁梦离冷笑了一声后道:“你是想让我当做女子嫁给你?”

“以前世子曾说三个月后要还我一个相公,如今看来是还不了了,我觉得不如由他送我一个美人好了!”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异样的色彩。

郁梦离听到她那句话心里突突一跳,然后转过身定定的看着她,却见她依旧笑意浓浓,他的心里却不知怎的就有了几抹怒气,他冷冷的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话一说完,就跳下了床,明云裳只是定定的看着他,并不说话,她知道今日之事已经触及到他的底线了,但是他骗了她那么久,她的心里若没有一分气恼也是假的。

郁梦离转身便要回去,见她一双眼睛冒着寒气看着他,他又淡淡的道:“我虽然心里有人,但是有些事情也不会由着你胡来,你若真的要娶妻的话,就将红依收了房吧!”

她依旧不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他,他见她的目光异于往常,心里一时间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当下只是淡淡的道:“夜深了,休息吧!”

说罢,他极为优雅的再次钻进了床底的地道之中。

明云裳一双眼在他微微变腰钻进床底的那一刻,怒气不知怎的就激出来了一分,她淡淡的道:“你现在若是走了,日后也不必再过来看我了,我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关心。”

郁梦离此时半个身子已经钻进了地道之中,听到她的话并没有说话,身子一矮,便将身子缩进了地道之中。

明云裳听到那轻微的关闭地道口声音,心里的怒气也更旺了,当下银牙一咬,便将秦解语唤了进来,命他寻块石头过来。

秦解语有些不明所以,她的眼睛微微一眯道:“爷自小睡觉喜欢在床底下压块石头,这样睡的才香甜!如今到这府里原本想将这习惯改改,可是这段日子一直睡不好,还是按我以前的习惯来做比较妥当。”

秦解语的眼睛转了一圈,瞬间便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当下便乐颠颠的跑到院子里搬来一块巨石压在了床底出口上。

外面的侍卫听到她还有这么一个古怪的习惯,一时间也觉得极为有趣,有人将这事告诉了天顺帝,天顺帝只道她是书生性情,也没放在心上。

红依明白其中关窍,趁左右无人时问道:“世子妃将地道封死,日后世子如何再传消息过来?”

“不要再问我世子妃!”明云裳冷着声道:“从今往后我就是谨夜风,一朝之相,和他没有半点干系!”她这句话一说完,自己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实在是和寻常女子和男友吵架后闹别扭耍小性子没有本质的差别,见红依有些奇怪的看着她,她又补了一句道:“我不想连累他。”

红依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能听出其中的关健处,只是见她在气头上,一时间也不敢多说什么。

不料明云裳又吩咐道:“去准备大婚的用具,我要娶妻。”

红依吓了一大跳道:“相爷该不会是想娶郡主了吧?”

“郡主哪里有我们红依姑娘美貌可人?”明云裳伸手勾起红依的下巴道。

红依当即咬的腿软,险些便跌在地上,当下讨好一笑道:“这个怕是不合时宜,也会影响到相爷的仕途,再说这事得和世子商议一下。”

“已经商议好了。”明云裳的手指头微微一挑后道:“你家世子说这事由我去处理就好。”

红依顿时有些不知所措,却也知道若是婷韵郡主上门纠缠,这样做倒也不失为最佳的处理方法。

明云裳今日和郁梦离说那些话,不过是带着三分试探,三分说笑的心思,他那样的离去,倒是把她给惹恼了。

只是她又岂会知道有郁梦离的心思,他知道她说的是都对,也是极为妥当的一种处理方法,但是那些东西对他而言却是极难接受的,而且他的容貌京中之人,也是有人识得的,他一个七尺男儿又岂能嫁人,她倒真是异想天开。

他气闷归气闷,只是每到入夜之后,他总想去看看她,也想顺便告诉她他的想法,只是当他再推那地道入口时却无论如何也推不开了,他知道她八成是将那出口给堵了起来了,他无可奈何的叹了一口气,女子再聪明也终究有几分小性子。

而在那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什么,嘴角微微一扬,轻叹道:“真是一个让人不知道如何拿她是好的女子!”

她那么聪明,有些地方又岂会想不透,她那样一个灵动之人,就算有婷韵之挠,怕也不会放在心上,依她之能,要解决那件事情实在是没有太大的难度,又何必让他化成女子呆在她的身边,这一场看似是闹剧的闹剧,怕也只是她的一场小小的试探罢了!

☆、第二卷 明月朦朦知我心 第十三章

一月之期很快就过了,这一日是明云裳第一日上朝的日子,她依着官员的品阶一排,竟是站在百官之首,她的旁边是站着一个温雅的中年男子,她知道那人便是当朝右相路之谦。

很快就听到太监尖细的嗓音传来,天顺帝缓缓登上金黄的龙椅,群臣下跪,山呼万岁,明云裳恶补过宫庭的礼仪,第一次行如此大的礼,她的额头紧紧的贴着地面,突然觉得原来人离地竟是如此之近。

她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没有她预期的慌乱,而是沉稳有力,她没有什么好怕的,所有的事情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淹罢了。

只是今日的阵仗却让她想起了她第一次试镜的情景,她当时也以为她会紧张,但是一到那个场合下时,她却镇定的让她自己惊奇。

也就是在那一刻,她觉得她属于天生就适合演戏的,如今差不多是同样的情况在另一个世界上演,她也觉得也许她天生就适合做官,适合在那些算计里沉浮。

天顺帝威严的道:“平身!”

群臣起身,明云裳也跟着起身,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谨爱卿身子可好些呢?”

“劳皇上挂念,微臣的身子已经大好。”明云裳轻声道:“日后定当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天顺帝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你初入朝堂,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可以问右相,他平日里为人最是谦和,想来也会乐意助。”

路之谦忙道:“谨相天生聪慧,是几百年才出一人的能臣,这朝堂之事想来也难不倒谨相,往后还请谨相多多关照。”

明云裳微笑道:“路相之才,举国闻之,我纵答出那三道题,在朝堂之事上终是新人,日后怕是还有很多要讨扰路相的地方。”

“能和谨相共事,是我的荣幸。”路之谦微笑着一揖。

明云裳也笑道:“彼此,彼此!”说罢,她也还了一个礼,未见半分据傲,也未见半分卑微,那模样,一如在朝堂中浸淫了多年的老臣。

天顺帝对明云裳的淡定和稳重甚是满意,当下便道:“朕知两位爱卿都是我朝的栋梁,往后相互扶携让我朝更加繁荣昌盛!”

两人忙齐齐跪下道:“必不敢有负圣望。”

天顺帝让两人平身又后道:“朕知道朝中大臣对朕这一次重用谨相颇有微词,但朕要说的是,谨相之能,绝对能居百官之首的位置,也许他还年青了些,有些经验不比在朝已久的诸位爱卿,但是朕希望诸位爱卿能好好辅佐他,若有人敢阳奉阴违,便等同于有违朕的命令!”

朝中大臣齐齐拜倒道:“微臣谨尊圣言!”

明云裳听到那些话却有些头痛,天顺帝说这些话与其说是在帮她,倒不如说是在害她,朝中的大臣原本就对她有极多的不满,此时皇威压下,只会令更多的人小视于她,而她今后做事,怕是会有更多的阻力。只是事已至此,再也没有更多的解决之法,只能见招拆招了。

接下来便开始议论朝中之事,今年江南罕有的奇寒,自深秋之后,江南便一改往年的温和,下起绵绵的秋雨,秋雨才一下完,冬雪便又开始下了起来,一日冷过一日,时值发文之日,江南大地早已冻成了一片冰天雪地,往往雪还未化,便又连着下起了雨,导致土地被冻透,地面一层雪一层冰,湿滑无比。屋子里冷到极致,稍微穷困一些的人家买不上柴火只能挤在一起取暖,严寒来袭,地窖里的菜储备的也不足,已有不少人挨了饿,更穷苦些,则生生冻死在自己的家中,根据公文,已冻死了数百人,情况极为恶劣。

明云裳对于这些事情略有耳闻,详情却并不知道,今日一听,才知这事竟比她预期的要严重的多,这件事情,倒有几分和零八年中国南冷北暖的事情有几分相似,只是她并不清楚详细情况,一直只是在旁听着,并不插话。

天顺帝对这件事情极为重视,而朝中官员对于这件事情除了说拔款赈灾之外再没有任何人提出其它的看法,天顺帝甚是恼怒,当下便问道:“谨爱卿可有何见解?”

明云裳没料到上朝的第一天天顺帝就问她问题,当下微微沉思后便道:“若情况真如公文上说的那么严重的话,那么此时南方一定是雪灾封路,就算是拔款赈灾怕也进不去,此时灾区缺的不是银钱,而是柴火与米粮,而这些东西要从其它的地方运过去怕也极难,微臣初入朝,一时间还没有想到解决之法,还请皇上见谅。”

她只罗列出事情的利蔽,却并不说解决之法,一则不想入朝第一天就斩露过多的锋茫,这件事情到底如何她并不清楚,轻易说出她的解决之法,反而会让自己处于被动之中,倒不如先观其变。

天顺帝轻轻点了点头道:“谨爱卿所言有理,只是这事也不能一直拖着,诸位爱卿回去之后好好思考解决之法,明日上朝的时候朕希望能听到解决之法。”

众大臣忙躬身答应。

接下来又讨论了其它的事情,有边关之事,也有秋税之事,一时间朝堂之上热闹非凡,明云裳最初只是听着,只是每件事情议论完之后,天顺帝都会问一下她的意见。

她只觉得有些无语,她第一天上朝,就算是再清楚时局之事,又如何能提出解决的方案,她在天顺帝问及时,只从另一个角度道出事情的另一面,再从那些事情的本质提出一些问题。

一个早朝下来,她并没有给天顺帝任何解决问题的方法,可是她的见解却让朝臣都觉得耳目一新,原本一直看轻她的那些大臣也不禁收起了小视之心,又见她的话字字都回答的极为周正,细细一想又透着几分圆滑,众人便也知道,她也并非善与之人。

这些局面明云裳来上早朝时就曾预料到了几分,只是那些事情却也都没有她想像中的那么夸张,第一个早朝便在看似风平浪静下度过了。

下朝之后,天顺帝将她单独宣进了御书房,明云裳对于这件事情也早有所料,于是极为淡定的走了进去,一番君臣之礼行完之后,天顺帝的眸光微冷厉声道:“你心中明明就有答案,为何却尽数不说,可是觉得朕待你还不够好?”

明云裳忙伏在地上道:“皇上息怒,微臣说到底也不过只是一介书生,朝中的大局,又岂是否能左右的了的,那些明里暗里的纷争,微臣不管如何处置,都必定要得罪一方,微臣只有一人,纵然有皇上的照拂,也难以抵挡,更何况日子一久,朝臣们和皇上的情份原本就比微臣要深,到时候大臣们轮番进言,怕是皇上的心中的那杆称也会有所偏移,到时候微臣的脑袋怕是都难保。所以恳请皇上絮微臣不敢在朝前将所有的事情明言之罪!”

天顺帝闻言眼睛一眯,冷冷的道:“你这是在怪朕没有给你实权?”

“微臣不敢。”明云裳跪在地上道。

天顺帝冷着声道:“你看起来像是个没主见的,不过朕瞧着倒是比谁都有主见。才入朝第一天,就知道找朕要实权了,难不成你在朝堂上的那些话不过是在对朕抛砖引玉?”

“微臣不敢。”明云裳只是伏在地上道,却并不再做其它的解释,天顺帝说的是对的,她在朝堂上的那些话,的确是在抛砖引玉,她如今虽然看似风光,手下却没有一个忠于自己的人,更没有一点自保的兵权,只要微微一起争斗,她必然是被最先对付的那个人。

天顺帝听她这样一说,倒觉得她是默认了,他以前封明云裳为相,不过是存了其它的心思,也盼着她能够为苍澜王朝做出一些贡献,必竟那流传了几百年的传说不可能是假。只是却还是有些怀疑,今日里在朝堂上听到明云裳的那些见解,心里倒是觉得极为好奇,此时听明云裳这番回答,便知道她还真有些本事,心里怕也是如明镜似的,一时间倒对她充满了期盼。

他当下冷笑道:“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你不敢,你看着倒是一个极为老实的人,不想却有一堆的心思。”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一定,知道他不会再与他计较了,当下轻声道:“微臣本来就是一个老实人。”

天顺帝闻言失笑道:“你倒是很会顺杆爬,起来吧!”

明云常缓缓起身,天顺帝却又道:“权利朕不是不可以给你,只是很多事情却需要靠你自己去争取,你若是有那个才华,朕必不会亏待于你。”

“微臣知道。”明云裳轻声道:“但是万事开头难。”

天顺帝看着她的目光转深,明云裳却已低下了头,天顺帝又问道:“你上次在殿试上说的事情可能付储行动?”

明云裳的头微微抬起来道:“事自是可以做的,但是得看皇上有多少的决心。”

天顺帝微愕,明云裳又道:“那事不但和皇上的决心有关,也和行那件事的大臣有关,若是皇上让微臣来实施那件事情,那么还不到时机。”

“哦?为何?”天顺帝看着明云裳道。

明云裳缓缓的道:“自开国至今,那些政策已深入朝堂的各个角落,蔽端百出,如果微臣没有料错的话,如今国库里怕是并不丰盈。江南的雪灾,皇上就算是想下诣赈灾,怕也是有所顾忌。”

天顺帝看着明云裳的目光更加深沉了些,明云裳只是淡淡一笑道:“这些只是微臣的猜测,若有错处,还请皇上责罚。”

“你从未入仕,只上了一天的朝,又如何知晓这些?”天顺帝问道。

如此一来,她猜的便是对的了,当下便道:“微臣这些年来一直细心观察朝下政,也曾效仿历史上的事情做出一些推断,所以便有了这些猜测。微臣在宜城时,见土地大多集中于富户之手,那些富户又大多和官府来往甚密,所在税银的征收也就变得相对困难。这一次进京赶考,见途中郡县的情况和宜城相差不多,所以就有了这样的猜测。”

天顺帝叹了一口气道:“朝中大臣,没有一人比你对这件事看的透彻。”

明云裳的身体微微弓着,知道此时不说话最好。

天顺帝在屋子时迈着方步走了一圈后又问道:“若是要实行你之前提出的变法,什么情况下才算是时机成熟?”

“若是让朝中德高望重的老臣去做,现在便是时机,只是那老臣须有坚定的心志,否则必难抵抗来自各言的压力。若是皇上觉得一定要由微臣去做,那么必定得等微臣根基稳固,为苍澜立下大功之后,否则微臣必定会死无葬身之地。”明云裳缓缓的道。

天顺帝见她相貌厮文,满是书生的文弱之气,只是她身上流露出来的气息却又透着几分坚定,这一番话更是说的稳稳妥妥,和寻常大臣只会恭维的气息完全不同。他再细细考量她说的话,更是觉得极为在理,朝中的事情,他早就觉得极为不妥,却一直寻不到合适的人和事来改变,而此时她的出现,无异于是上天赐给他做这些事情的最佳人选。

他暗叹前朝传言果然可信,眼前的这个的弱质书生当真和寻常人完全不一样!

他又在屋子里迈了一圈后道:“这件事情朝中大臣怕是除了你之外再也没有其它的人适合了,如今朕便等着你立下功绩来,等着你来做这件大事。”

明云裳等的便是这句话,当下忙跪下道:“多谢皇上信任!”

天顺帝淡淡一笑道:“你要的那些东西,朕自会找机会给你,你今日便先跪安吧!”

明云裳行了一个礼,这才依着规矩退了出去,她走出宫门的时候,早早便见到容景遇一袭白衣如雪的站在那里,她的眸光一冷,却笑嘻嘻的上前打招呼道:“容太傅,今日早朝的时候怎么不见你?”

“谨相难道不知满朝文武,唯有太傅可以不用上朝吗?”容景遇含着笑问道。

明云裳浅笑道:“我还当真不知道。”

容景遇微笑道:“也真是可惜了,今日没有看到谨相早朝时的风光。”

明云裳咧嘴一笑道:“无妨,来日方才,容太傅日后定有机会看到。”

容景遇也笑了笑道:“谨相倒是没有寻常文人的谦逊。”

“没有法子,容太傅已是谦逊的极致,我再怎以做,也做不到容太傅的低调,那么就只能高调的处理一应事情。”明云裳的眼睛里有了一抹寒霜。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后轻叹了一口气道:“谨相对遇似乎有些偏见,不如今日遇做东,请谨相喝一杯冰释前嫌如何?”

“容太傅的酒我可不敢喝!”明云裳微笑道:“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容景遇的嘴角微勾,明云裳却朝他走近一步,凑到他的耳畔道:“再说了,有些事情可不是一杯酒就能抹得去的,容太傅加上我身上的那些东西,我可是件件都记得清楚了。”

容景遇淡淡一笑,她却已转身道:“今日里我没空,改日定当请容太傅喝上一杯!”说罢,便由人扶着上了马车。

容景遇望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光一片幽深,却并不说话。

明云裳坐上马车之后轻轻靠在软垫之上,也不再看容景遇一眼,她的十指轻轻扣在一起,眸子里有了一抹幽思,斜眼间却在垫子下看到一张纸条,她摊开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文候祠”。

只有极为简单的三个字,字,写的极为潇洒,她的嘴微微一嘟,鼻子里隐隐能闻到淡淡的迷迭香的香味,纵然从未见过他的笔迹,她也知道这字是他写的。

她心里暗暗着恼,细细算来已有近半月未见他了,他倒是淡定的很。

她轻声吩咐车夫:“去文候祠。”

车夫愣了一下,莫扬在旁道:“谨相身子还未大好,今日已操劳半日,不如先回府休息。”

“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有数。”明云裳不冷不热的道:“文候是天下文人之表率,我为官第一日,自也应该去拜拜。”

莫扬听她这么一说,也不好再拦,只是如今凶手未归案,她的处境还算是极为危险的,当下便吩咐其它的侍卫打起精神来应对。

文候祠就在京城的东面,占地面积不算极大,约三亩地左右,里面种满了柏树,里面供奉的是前周时期一代名相铭机的牌位,曾有人说要将安子迁的牌位迁于文候祠中,只是他和楚晶蓝早已做了闲云野鹤,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他们的后人都不问世事,后来这事便做罢,这文候祠里供奉的铭机在安子迁之前也算是个赫赫有名人物,先中状元,后以文人之身领兵打仗,极具机谋决断,只是他纵然有不世之才,却并未完全平定国土便因操劳过度而亡。

明云裳对于文候铭机的事情也早有所闻,却觉得这个铭机像极了中国历史上三国时期的诸葛亮,于是当庙祝听说她来了,请她题字时,她毫不客气的写下“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

这一句诗再没有她在赏菊宴上所写的那股温雅之气,字里行间有些挽惜,却又还有几分霸气,庙祝得了她的这一句诗,当即便命人裱了起来,她对那些事情也不以为意,自己独自去了后间文候像前,莫扬要跟来,她轻声道:“解语跟着我便好,你们在外守着就是,你们这样时刻跟着,知情的知道你们对我忠心耿耿,不知情的还以为朝堂乱成什么样子了,我需要这样的保护。”

莫扬闻言,只得在外间守着。

明云裳心里却有一些不屑,容景遇的手段她也算是知晓了,在皇宫里那一次刺杀都杀不了她,那么往后是不会再用派人来刺杀她了,而是会用一些见不得的手段来除掉她,比如说揭穿她的身份,对于这些,她早有所备,也没有什么好怕的。

她没有命秦解语把庙门关上,而是有些好奇郁梦离会用什么样的方式来见她,这地方不大,想要藏个人极难,而她的身边跟了一堆的高手,他想要混进来怕也不易。

她抬头见文候的雕像甚是儒雅,台前放着一些贡果,贡果的下方竟放着一根碧绿的簪子,她见那簪子的样式有些熟悉,当下便去拿玉簪,只是玉簪才一拿起,她原本踩的稳稳妥妥的地竟突然冒出一个大洞来,她一时间措不及防,直直的便掉了下去。

在她的身体才一掉下去,那个口子竟好好的合在了起,这个过程不到两秒钟,纵是秦解语一直站在距她只有不到六尺的距离也来不及拉她。

明云裳掉下去的那一刻,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这个郁梦离前世一定是只老鼠,光做这些打地洞钻地洞的事情,真真是没有新意。

她才一落地,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迷迭香的香味再次传来,她知道是他,由得他抱住,也不说话,他却轻笑了一声,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便带着她走出了地道,这条地道并不长,就在文候像后的另一间屋子里。

他极快的将一件女装套在了她的身上,再将她的墨发一散然后伸手一挽便是一个极漂亮的发髻,然后再将取过一根发簪别在了她的头上,紧接着他的手里也不知涂了什么,往她的脸上一抹,人皮面具揭下,她的真面目便露了出来。

从始自终明云裳都没有说话,郁梦离只是浅浅一笑,一番装扮好之后便拉着她的手走出了房间。

她抬眸看着郁梦离,却见他的脸一片陌生,穿了一件儒服,只是一个极为寻常的书生打扮。

屋外因为明云裳的失踪而闹成了一团,那些侍卫全奔进了那间屋子,郁梦离拉着她的手从莫扬的身边走了过去,也没有人认出她来。

两人大大方方的出了文候祠,然后再大摇大摆的坐上郁梦离早已准备好的马车,等到两人走出去之后,明云裳的人才来得及将整个祠堂戒严围了起来。

明云裳看到这种情况心里想笑,看着郁梦离道:“你倒是极有法子,这事做起来当真刺激的很。”

郁梦离叹了口气道:“想见你一面着实太难,唯有兵行险着。”

明云裳轻笑道:“你这种兵行险着,倒是让我开了眼界,牡丹姐姐行事果然不同凡响!”

郁梦离闻言看了她一眼,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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