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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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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莫扬也欲跟着退下,天顺帝却轻哼了一声,莫扬便站在那那里不动,天顺帝待明云裳离开之后问道:“你昨夜不在谨府?”

“回皇上的话,昨夜里谨相给了微臣一日的假,微臣闲来无事,便去找宇文大人喝酒。”莫扬答道。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好端端地谨夜风为何给你假?”

莫扬看了天顺帝一眼后小声道:“昨日容太傅的新婚妻子明氏到衙门里去找谨相,谨相将她送到容府的时候,容太傅刚好不在家,而明氏又不愿去容府,谨相无奈,只得将她带回了谨府。谨相将明氏带回府之后,夫人和谨相大吵了一架,谨相烦躁,便将微臣赶了出去。”

天顺帝闻言眼皮子挑了一下后道:“你们昨日到容府的时候是什么时辰。”

“刚到酉时,天刚擦黑。”莫扬答道:“昨日谨府里不得安宁,夫人直闹到大半夜才消停。”

天顺帝闻言眼里有了一抹杀机,他缓缓地道:“你的意思是昨日酉时之时,容景遇不在容府。”

“正是。”莫扬忍不住问道:“敢问皇上,这有什么不妥吗?”

“好个容景遇!”天顺帝冷哼一声道:“他这是把朕当猴耍吗?”

莫扬听到天顺帝话里的杀机,他适时的闭了嘴,低着头站在那里不再说话。

正在此时,暗卫的首领走进来道:“皇上,微臣今晨的确看到了一批江湖中人在京城外聚集,只是在那里并没有看到谨相,却见到了容景遇的婢女从那里经过。”

天顺帝冷笑道:“看来容景遇真把朕当成傻子了,只是以往他布的局无比高明,这一次竟变得如此的蠢了,当真以为朕好欺负吗?”

暗卫的首领轻声问道:“皇上,要不要将容景遇抓起来?”

“将他带进宫来,朕有话要问他。”天顺帝冷冷地道。

而此时容景遇正在京郊的路上,他坐在马车上沉思,琴奴就在他的身边,琴奴轻泣道:“二少爷,都是我不好,误了你的大事,你杀了我吧!”

“闭嘴。”容景遇缓缓地道:“这件事情我们虽然是在暗处布置的,可是他们都极为机敏,竟也察觉到了,这一次我虽然很小心,但是却还是着了他们的道。”

琴奴低低地道:“二少爷,如今该怎么办?”

“昨 夜里你们跟丢人的时候我虽然没有得到消息,但是却也觉得有些不对劲,我们那么多的人去寻找那些江湖侠客却没有任何消息,我应该早就料到这是有人故布的疑 阵。我昨日想通这些之后来寻你们却已经晚了,好在今日朝庭里的人追过来的时候,我将你带走了,否则这一次怕是无论如何也说不清楚了。只是如此一来,我们想 淡出天顺帝视线的计划却是落空了。郁梦离,这一招当真是极漂亮,借刀杀人使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容景遇的眸光一片幽深地道。

“二少爷,与其一直在这里受制于人,不如我们现在就反了吧。”琴奴的脸上没有半分血色,这一句话却说得无比的决绝。

容景遇摇了摇头道:“若如此的话,倒真是着了郁梦离的道,他就在等我这样做,一旦做了,我们就再没有回旋的余地,而且会成为出头鸟,到时候境况会更加的不好。”

“可是今日这一局,二少爷已经出动了不少的人马,虽然二少爷并没有亲自出面,但是天顺帝一定会怀疑你的。”琴奴咬着唇道:“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更加被动?”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上扬道:“那倒不一定,虽然我原本想让天顺帝以为明云裳有谋反之心,从而和江湖侠客勾结,这件计划虽然失败了,还被郁梦离反将了一军。但是这件事情却还有其它的转机,毕竟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我都没有露过面。”

琴奴的眼圈微微一红,容景遇又道:“你如今身上有伤,这些事情你就不必再插手了,我会安排妥当的。”

琴奴轻轻点了一下头道:“二少爷,还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昨日明云彩去找明云裳了,傍晚时分明云裳带着明云彩去了一趟容府,明云彩不愿意再回容府,跟着明云裳去了谨府。”

容景遇闻言眸光微变,他眯着眼睛道:“什么?竟有这等事?”

琴奴点了一下头,容景遇微愠道:“这下真的有麻烦了,发生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早些告诉我?”

“只是明云彩而已。”琴奴轻声道:“那个女人又岂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

容景遇的目光无比森冷地划过了琴奴的脸,然后缓缓地道:“你太才我失望了!”说罢,他便将头扭至一侧,然后又道:“真不知你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的话说得不是太重,却让琴奴的心里生出了几分寒意,她轻声道:“难道二少爷的心里真的有了明云彩?”

“你当真是越来越糊涂了!”容景遇恨恨地道:“傍晚时分我还不在家中,这件事情传到天顺帝的耳中,他又会怎么想?”

琴奴的脸色微变,容景遇却不再说话,带着琴奴便回了京。

两人到京城门口的时候,便有人迎上来道:“容太傅,皇上已等你多时了。”

容景遇对于这样的事情早有预知,只淡淡地道:“有劳公公久候。”

那太监听到他的这句话只冷哼了一声,却没有再多说什么,容景遇的眸光却幽深的可怕,那太监朝他的马车里多看了一眼后道:“这位想来是琴奴姑娘吧,今日也随容太傅一起进宫吧!”

琴奴愣了一下,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淡笑道:“琴奴身上受了不轻的伤,若能得到宫中太医的医治,想来也会好得更快一些,多谢公公美意。”

他的话说得无比的淡然,却已将那太监的意思全部扭曲,那太监也不解释,眸子里寒气迸出便命人将容景遇的马车围了,然后带着众人极快地去了进了皇宫。

明云裳坐在御书房里,心念幽深,却一直极为淡定,不多时,莫扬也进来了,她轻声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属下也不太清楚。”莫扬答道:“据当值的公公说,昨夜里朝中有人在京郊召集了一批江湖中人,看那情景似想对朝庭不利。”

明云裳对于这些事情自然是早就想到的,此时听莫扬这么一说,便轻叹了一口气道:“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公然谋逆?”

莫扬答道:“属下也不太清楚,若非昨夜相爷放了属下一夜的假,又有京几卫的那些将军们做证,只怕皇上是要疑心那些事情是我做下的了。”

明云裳幽幽地道:“本相明白了,皇上是对本相起疑了,所以才会一早命人到谨府里让我进宫。只是这件事情,清者自清,本相也无需解释太多。”

“相爷多心了。”莫扬轻声道:“皇上对相爷自然是极为相信的,这件事情是人从中做梗,所以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明云裳低低地道:“是谁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属下也不知道,只是昨夜里不在京城的大臣只有容太傅一人,昨日黄昏谨相还去过容府,容太傅并不在家。昨日尚不觉得如何,今日细细想来,怕是和这件事情撇不清干系的。”莫扬小声道。

明云裳沉呤半晌之后才道:“真没有料到容景遇竟有这样的心思,我上次在行宫时竟又被他骗了。容景遇的心思真不是一般的深沉,我被他利用了。”

莫扬轻声道:“谨相莫要担心,皇上是个明君,自能分得清忠奸。”

明云裳又叹了一口气,却不再说话。

如此沉默了半刻钟后,莫扬听到了门后传来极细微的轻响,而明云裳却感觉到暗处盯着她的眼睛离开了,她的眼里顿时满是不屑。

两人做了几年的主仆,到如今已极有默契,两人几乎都是一进屋子都感觉到了那暗处中的人,两人的话都是说给那在暗处的人听的。

莫扬听到那人离开后轻轻松了一口气,他不擅长撒谎,方才的那一番话说完,他身上已有一层薄汗。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所有要说的话已经由方才的那一段对话全部说完,明云裳的心里早有猜测,也更加明白郁梦离那一句看好戏的意思了。

容景遇绵绵密密的下绊子,收的也极为稳妥,只是再稳妥的绊子也敌不过郁梦离的不动声色和将计就计,那样的镇定的对全局的掌控,明云裳发自内心的佩服。

这一步郁梦离已极为成功地把明云裳拔离了容景遇为她所设的圈套之中,这件事情她更是将所有的关系都撇得干干净净,如今明云裳所要做的就是等,等着看容景遇和天顺帝两人狗咬狗。

明云裳原本有些阴郁的心情,在这一刻也明丽了起来。

天顺帝坐在寝宫里,心思一时间有些深沉,一个小太监走过来在他的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天顺帝轻轻点头,他对明云裳一直都是极不放心的,如今的这个结果他倒是极为满意。看来这件事情的确和明云裳没有任何关系,他心中也安定了一分。

正在此时,张公公走到天顺帝的面前轻声道:“皇上,李侍郎求见。”

天顺帝微皱着眉头道:“他有何事要见朕?”

“奴才听他说上次皇上着他查的粮仓被劫的事情有了眉目。”张公公低声道。

天顺帝闻言站起来道:“是嘛,快传他进来。”京中粮仓被劫的事情一直是天顺帝心中的一根刺,早前他曾任命让郁梦离去查这件事情,他原本不抱太大的希望,因为他同时责京兆尹去查。没料到京兆尹那边还没有消息,郁梦离那边却已经有了消息,他的心情顿时大好。

郁梦离很快就走了进来,他行过礼之后道:“皇上,微臣已经查明,京中粮仓里的那些了粮草是被一群江湖中人劫走的。”

天顺帝闻言很自然地想起昨夜里在京城外积聚的那些江湖中人,他的眉头顿时便锁起来道:“你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郁 梦离答道:“微臣昨日黄错偶然在京中的一家茶馆里见到几个大汉,那些人长得五在三粗,微臣心里觉得奇怪,便命身边的侍卫偷偷跟踪那些人,侍卫今晨回报微 臣,说那些大汉昨夜去了城西三十里外的一间破庙,他无意中听来的,只是那些江湖中人武功极高,他们不小心暴露了行踪,只有一人侥幸逃了回来,那侍卫还告诉 微臣,昨夜里他还在那些人中间见到了一个女子,那女子长得有些像是容太傅的贴身婢女琴奴。”

天顺帝听到这里眸光一片森冷,他缓缓地道:“你那个侍卫有没有看错?”

郁梦离答道:“微臣也这样问过那个侍卫,他说当时虽然是深夜,但是破庙里点了灯,他绝不会看错。”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虽然声音不大,却无比肯定。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第一百零四章

天顺帝闻言眸子里的寒气更浓了些,他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些事情朕知道了!”

郁梦离又轻声道:“皇上,若是粮草被兰陵王或者其它的人劫走,要回来还有几分把握,可是如今遇到的是一群江湖侠客,要从他们的手里将粮草抢回来就不太容易。”

天顺帝轻哼了一声,他听到郁梦离的话后倒有些明白为何当日里粮仓被人劫走时,那些守粮仓的人没有还击之力了,他早前不疑心兰陵王,觉得只有兰陵王有那样的本事,可是如今看来,他似乎真的错怪兰陵王了,只是他的心里早就想除去兰陵王,这样的行为也不过是将错就错。

而这件事情又将容景遇牵扯了出来,天顺帝又想起了容景遇的和魔教的传言,他的眼里顿时又生出了杀机,果然如此!

他冷冷地道:“这件事情朕知道了。”

郁梦离看了天顺帝一眼,见他的面色极度不好,郁梦离心里有数,当下轻声道:“微臣告退。”

天顺帝轻点了一下头,郁梦离便离开了他的寝宫,出来的时候刚好遇到容景遇,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刹那间便荡起了一股杀气。

容景遇微笑道:“李侍郎好手段。”

“容太傅好手段。”郁梦离含笑道。

容景遇笑得无比温和地道:“李侍郎怎么这么早就进了宫?”

“容太傅进宫也极早。”郁梦离答道:“只是容太傅平日好洁,这件衣服似乎还是昨日的衣服,难得容太傅一夜没有换衣服。而今日容太傅匆匆而来,身上的鞋袜似被露水沾湿,看来容太傅昨夜一夜都在奔忙。”

容景遇看了郁梦离一眼道:“李侍郎眼窝深陷,看起来也极为狼狈,莫非昨夜也一夜未睡?”

“的确一夜未睡。”郁梦离答的无比的从容道:“昨夜里我刚好遇到一些江湖侠客,命身边的侍卫前去追查,心里担心会出事情,所以整夜都在京中等消息。说来也巧,我那侍卫从京外回来的时候,还遇到了容太傅的人,容太傅,你说这件事巧不巧?”

容景遇闻言的脸上的淡然散了不少,眸子里陡然就有了几分杀气,郁梦离却笑得更加无害,他轻轻地道:“容太傅,这件事情你怕是要好好向皇上解释一二,千万要把误会说清楚。”

“有李侍郎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我就算是想向皇上解释清楚也不是易事。”容景遇微笑道:“不过这件事情怕也让李侍郎失望了,遇再不才,有些事情也是能解释得清楚的。真的永远是真的,假的永远是假的。”

“容太傅教训的是。”郁梦离含笑以对,面上一片淡然。

容景遇将心神收回,再不和郁梦离做口舌之争,跟着前面领路的公公走了进去。

容景遇进去行过礼之后,天顺帝冷笑道:“容景遇,你好大的胆子,竟还敢来见朕。”

容景遇不慌不忙地道:“微臣坦坦荡荡,为何不能来见皇上?”

“好你个坦坦荡荡!”天顺帝冷笑道:“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这副样子,朕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容景遇看着天顺帝道:“皇上是极圣明的,这天下的事情根本就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瞒和过皇上,而微臣所做之事,心里更是坦荡,那些人纵然别有用心,却绝对颠倒不了黑白。遇心中无愧,见皇上自然是气定神闲。”

天顺帝怒道:“好你个气定神闲,昨夜的事情你怎么跟朕解释?”

容景遇幽幽地道:“其实根本就不需要解释,皇上若是不信我,大可以杀了我,不必如此大张旗鼓的审讯,遇与皇上的关系朝中大臣所知不多,皇上就算斩了我也不会引来太多的非议。”

天顺帝站起来走到他的身边道:“你在暗示朕什么?”

容景遇的目光迎上天顺帝的目光道:“没有暗示任何东西,反正皇上又不是第一次杀自己的手足,多遇一个不多。”

天顺帝的眸子顿时有了滔天大浪,他反手一掌便打在容景遇的脸上,容景遇不动如山,那双眼睛里却多了一抹嘲弄。

天顺帝看着他道:“你看不起朕?”

“不敢!”容景遇缓缓地道:“皇上是一国之君,自当受万人景仰,皇上的话,更是圣诣,没有人敢质疑一分。对遇而言,尊重皇上并不是皇上是一国之君,而是因为皇上是遇的兄弟。对于外面的那些臣子而言,也许最初是尊重皇上的,到如今怕是存了几分看笑话的意思,皇上的身份是很尊贵,但是说到底,却也是天下臣民给的尊贵,若是得不到天上臣民的拥戴,皇上便也不再是皇上。”

他这一句话直击天顺帝的靶心,他的眼里顿时便有了几分怒气,他咬着牙道:“容景遇!”

容景遇无比淡然地道:“皇上此时有空在这里把所有的罪名往我的身上安,倒不如直接杀了我了事,那样皇上的心里会舒服很多。”

“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杀你!”天顺帝一把抽出了放在床头的宝剑,抵在容景遇的脖子上道。

容景遇不以为意地道:“皇上要杀便杀,不需要多说什么。”他说罢,便将眼睛闭上,那模样倒似闭目待死一般。

天顺帝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顿时千回百转,他低低地道:“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认为发生了什么事情便发生了什么事情。”容景遇回答的无比淡然:“皇上早就不信我的话了,不管我怎么解释,皇上也终究是不信的,既然都不相信,那么就不需要任何解释。”

天顺帝的眸光更深了些,他看着手中的手剑,心思一时间更深了些,他要杀掉容景遇也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可是此时不知怎的,他的心里又有了许多的不确定,他不太清楚容景遇在昨夜的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

他手中的剑没有动,他的眼睛一直死死地看着容景遇。

容景遇的眼睛始终闭着,将杀机也尽皆覆在眼皮之下,他在赌,赌天顺帝的多疑之心,也赌天顺帝必不会轻易杀他,而天顺帝今日若是真的动手杀他的话,那么今日他的藏在袖袍下的钢丝必然会要了天顺帝的狗命。

他的眼睛虽然闭着,可是天顺帝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天顺帝周身的气息已有了些微的变化,容景遇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此时并不是极佳的时机,若真的动了手,他也讨不到太多的便宜。只是昨夜之事郁梦离和明云裳两人一起挖了个大坑等他跳下去,他根本就没有办法逃开两人绵绵密密的算计。

在进宫之前,他就将所有的事情想好了,甚至已发消息出去,通知了他的部下,若是今日宫中有变故的话,他们就可以直接逼宫。

而他却又觉得这是一步极为危险且不是高明的棋子,所以他还是要和天顺帝赌一把,而天顺帝此时的心思却又让他的心里更加的笃定起来。

天顺帝的眸光幽深而又森冷,他也在考量许多的事情,此时要杀了容景遇是一件极易的事情,可是杀了容景遇之后对他又有什么好处?而容景遇方才的那一番话对他也有触动,近日里他在面对朝臣的时候,心里总觉得那些朝臣对他总存了些其它的想法,往日的尊重更淡了不少。再加上上次兰陵王的威胁,让他的心里更加的不安。

他一向有些自负,觉得天下就是他的,他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可是近日他对于天下大事的管控越来越觉得有些无能为力。

朝中那些大臣的心思,他也越来越觉得是极为沉重的,他也不由得想,若是那些大臣不再把他当做是皇帝,若是他们都起了谋逆之心,他又该如何?

天顺帝的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了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那种感觉极度不好,他极快地便将那些感觉从他的心间拂走。

天顺帝又暗暗告诉自己,他是天子,是上天的儿子,他承天命继承了皇位,老天爷就绝对不会让他走到那一步!

他的眸光刹那间又深了些,心里又安了一分,他看着容景遇道:“你的心思当无真是极为有趣的,容景遇,这一次你又赌赢了,朕不杀你。”

他的话一说完,便将手中的剑抽了回来。

容景遇袖袍下的手也轻轻松开,他的眼睛也微微睁开,天顺帝冷冷地道:“容景遇,你的那些心思骗得了别人,却绝对骗不了朕,你以前遇到事情都会解释一番,这一次却没有解释,可是默认呢?”

容景遇淡淡地道:“我默不默认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的心里怎么想。”

天顺帝的眼里有了一分寒气道:“你真是个极聪明的人,对朕而言,昨夜里发生了什么其实是极重要的,你不说,足可以杀了你。”

容景遇只浅浅一笑,却不再多说什么,天顺帝又道:“你可知朕为何不杀你?”

“皇上的心思,遇不敢猜。”容景遇淡淡地道。

天顺帝冷笑道:“你嘴里说不敢猜,心里却不知道猜了多少回。”

容景遇轻叹了一口气,天顺帝又缓缓地道:“朕的天下容不得任何人生出异心,但是朕却想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做到了,朕就和你平分天下!”

他的这番话听起来极为大度,容景遇却极了解他的为人,自然一个字也不会信,却缓缓地道:“皇上多虑了,遇并没有那样的心思。”

“你不用否认。”天顺帝看着他道:“你觉得你能猜透朕的心思,可是朕也觉得能猜透你的心思。”

容景遇笑了笑,天顺帝冷冷地道:“你的笑容里透出了你的野心,朕第一次看到你笑的时候就觉得你是一个有心思的人,可是当时却还是看低了你。如今明白过来的时候,还不算太晚。”

“皇上言重了。”容景遇缓缓地道:“这朝中的格局皇上以为自己看得极为清楚,可是微臣却觉得那不是皇上所看到的清楚。”

天顺帝的眼睛眯了起来,容景遇又道:“皇上提出要给我半壁江山,说到底也不过是试探,好在我并没有这样的心思,我所求的也不过是皇上看清身边的局面罢了,忠和奸很多时候只是一念之间,若皇上一直将我往那条路上逼,也许我也会朝那条路走去。”

天顺帝愣了一下后道:“你在威胁朕!”

“遇不敢。”容景遇轻声道:“微臣只是告诉了皇上微臣此刻心里真正的想法。”

天顺帝看着容景遇,四目相对,一双眸子眸光浅浅,一双眸子里满是怒气。

半晌之后,天顺帝冷笑道:“朕以前到底还是小瞧你了!”

容景遇不说话,天顺帝却又道:“琴奴你是不能带回去了,她的伤受得也不轻,就在宫里养伤吧!这件事情朕不想再追究下去,但是那些粮草你一定要替朕找回来,朕给你十天的时间。”

容景遇听到天顺帝的话眸光深了些,他轻轻点头道:“微臣遵命。”

天顺帝看了他一眼后又道:“朕不管你对朕之前给你指的婚是否满意,那就是朕给你指的婚,一会回去之后你自己去谨府里把你的夫人接回来吧。”

容景遇抬眸看了天顺帝一眼道:“那个女人对遇本无意,接回来也只是怨偶,不如由她去吧!”

天顺帝冷笑了一声道:“看来你还真不满意朕替你指的婚,只是那毕竟是你的女人,你不要脸,朕还要脸。”

容景遇面色一僵,轻叹了一口气后道:“微臣遵命。”

天顺帝摆了摆手,容景遇就大步走了出去,他出去找琴奴的时候,琴奴早就被人接走了,容景遇知道今日是断然不可能将琴奴从宫中带走了,他的眸光顿时便深了些。

天顺帝到达御书房时,明云裳和莫扬都站在那里,两人行罢礼之后,天顺帝淡淡地道:“朕这几日身子不适,朝中的事情就要多多辛苦谨爱卿了!”

明云裳忙道不敢,天顺帝却微笑道:“你身为首辅,有些事情就该放手去做,如今的你,朕瞧着再也没有你刚入朝时的那分霸气了。”

明云裳忙请罪,天顺帝摆了摆手道:“你先别急着告罪,朕此时这样对你说话,便是因为心里极为信你,这朝中的事情你尽管放手大胆的去做。当然哪此人需要留意,你的心里也是极清楚的。”

明云裳轻声道:“微臣以前被奸人蒙敝,幸亏皇上大度。”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道:“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日后好好替朕做事,朕不会亏待于你。朕瞧着你最近胆子越来越小,如今就先给你壮壮胆气。”

明云裳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他马上有事要宣布,忙跪下道:“微臣便凭皇上吩咐!”

天顺帝看了她一眼,他方才从容景遇那里受了气,心里有些不悦,看到明云裳这副温驯的样子倒觉得轻松了不少,他的眸光微微转动后道:“谨夜风听诣!”

“微臣在!”明云裳大声道。

天顺帝朗声道:“首辅谨夜风对国无比忠诚,实为文臣之表率,特将淮水之畔的五十万兵马拔于谨夜风节制!”

明云裳早前也想过天顺帝要给她什么兵马,却觉得充其量不过是数万人马罢了,搞不好还得被天顺帝再度调离京城,却没有料到天顺帝竟如此大方,竟一下子就将淮水之畔的兵马全部拔给了她!那可是整整五十万人马啊!

只是她微微一想便又明白天顺帝打的是什么算盘,他根本就是不安好心!那五十万人马现在在战天南的手里,而放眼整个朝堂,也只有她和战天南的关系不错。早前天顺帝将郁梦离派到了淮水,虽然当时极得天顺帝的信任,但是这么长的时间那边并没有太多的消息传来,更兼京中如今变故叠起,天顺帝的心里只怕早已充满了不安,他这是要借她的手将战天南的兵权全部夺回来。

她心里是这般在想,面上却满是欢喜地道:“多谢皇上!只是那些兵马如今是万户侯在掌管,微臣这般冒然接手,只怕万户侯的心里会有些不快。”

“这个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天顺帝微笑道:“兵权朕是给你了,你可万万不要让朕失望!”

明云裳听到天顺帝的话,觉得他真是无耻至极,却感恩戴德无比激动地道:“皇上放心,微臣必定会和万户侯商议好,决不会让皇上失望!”

天顺帝看到她的模样,满意地点了点头。

明云裳离开御书房之后,眸子里便满是冷笑,她穿走廊的时候,却见得容景遇就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他脸冷冽如霜,看到她时却又笑了笑,那般冷冽的脸配上笑容,实让人不寒而栗。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第一百零五章

明云裳看到这样的容景遇,她的眸子里也有了三分笑意,她看着他道:“容太傅也进宫了吗?我听说昨夜宫外出了些事情,容太傅是为这件事情进的宫吗?”

容景遇的眸子里没有一点温度,他缓缓地道:“这一切不正是你期盼的吗?”

“容太傅此言差矣。”明云裳将下巴微微抬起来道:“这些是容太傅所期盼的,倒不是我所期盼的。”

容景遇冷哼了一声,明云裳又朝他凑近一分后问道:“这种感觉可好?”

“妙极。”容景遇的眸子里结成了冰,面上笑意却更浓了些道:“只是不知道你还能笑多久?”

“这句话我也想问容太傅。”明云裳的眼里满是笑意道。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却已不再理会她,径直而去。

明云裳极少看到容景遇气成这副样子,她的心里那叫一个痛快,昨夜原本是容景遇为她设的套,而经郁梦离的妙手调度之后,一切就都变了样子。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这一局里,螳螂不是螳螂,而黄雀也已换了位。

明云裳瞧着容景遇的背影,却见他依旧如往昔一般温雅,只是他头上束发的发环似乎松了,他的发微微散开,一缕血色从他的发间散落。

明云裳愣了一下,早前她也曾看到过他的白发,那是在他不得不娶明云彩的那一夜,当时他是那么的落魄,而后再见他时,却再也看不到他的白发,只能看到他满头的墨发,她也曾一度以为那一次是她眼发了。而今日再见他的白发,她才知原来他真的有白发了,只是他将那缕白发藏在黑发之中,寻常是看不到的,而他又长年一身的白衣,就算是有白发散在上面,怕也不会引人注意。

她的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这样的容景遇她的心情也微微有些复杂,最后却终是化做一抹淡淡冷笑。他当日在想尽法子害她的时候,怕是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她曾对他说过,他加在她身上的一切,她都会十倍的回报。

明云裳将头扭到一侧,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将宫里的事情处理完之后就去了衙门,有些事情天顺帝不说,她也没有必要再去问天顺帝,有些答案她心里只怕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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