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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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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心里一紧,抬头一看,却见容景遇半坐在微倾的树枝上,一身白衣如雪,脚自然地向下垂着,看起来无比的惬意舒适。
明云裳的眼里有了一抹怒气道:“给他解药,我跟你走。”
容景遇悠然自若地道:“这世上没有几个毒能把秦解语毒晕,师傅怕他以后生事,不听管制,就为他专门做了一种毒药,这种药并没有毒,依他如今的功力,大概两个时辰之后会醒。”
明云裳看着他道:“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带你走。”容景遇缓缓自枝头跃了下来,白衣浮动,荡起一阵清风。
明云裳咬着唇道:“要拿我做筹码吗?容太傅真是越来越长进了!”
容景遇只当做听不懂她话里的嘲弄,只淡淡地道:“还好吧!”
明云裳冷哼了一声,容景遇又笑道:“想来你一定好奇我为何会在这里。”
明云裳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容景遇自问自答地道:“郁梦离懂我,我也懂他,在他猜到我要做什么的时候必然会替你寻一条退路,这些天,我费了很多的人力找他的这条退路,上天可鉴,终于让我找到了。”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郁梦离有容景遇这个对手还真不是一般的可怕,容景遇又接着道:“你也不用怪郁梦离,他这一次做得极为小心,这条地道的通道也甚是隐秘,很难被人发现,更是担心若是被我发现的后果,所以还特意让秦解语跟在你的身边,只是抱歉的很,也许我的武功不如秦解语,但是要对付秦解语我却还是有些法子的。”
明云裳淡淡地道:“让容太傅费心了。”
“是费了些心思,如今要见谨相一面实在不是一件易事。”容景遇朝明云裳走近一步后缓缓地道。
明云裳没有后退,依旧浅浅而笑。
容景遇却又道:“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另一个还是跟我走。”
“这两者有差别吗?”明云裳冷笑着问道。
容景遇答道:“有差别的,第一个是你心甘情愿跟我走,今日的局我认输,你与我一同归隐山林。第二个跟我走,自然就是做我的人质,随我去见郁梦离。”
明云裳冷笑了一声道:“我听着还是没有什么差别,最后的结果是一样。”
“不一样。”容景遇看着她道:“一个是要你自愿,我会视你如珍宝,第二个是我不太情愿,但又不得不做,而且我也不敢保证不会杀了你。”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 第四十二章
明云裳听到容景遇的话觉得好笑,她善意地提醒道:“容太傅,这样的话你对我说过好几次了,如今再听,已然没有一点新意了。”
容景遇的眸光微寒,明云裳双手环抱在胸前道:“我跟你走,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伤秦解语一根毫毛。”
容景遇抬起一脚将晕倒在地的秦解语一脚踢飞道:“放心好了,对于他的毫毛我没有一点兴趣!”
明云裳看到他的举动恨不得拿刀子剁他,当下极快地奔到秦解语的身边,连声问道:“解语,你怎么样?”
秦解语被容景遇那么一踢竟都没有醒过来,只是显然他已经受了伤,他的嘴角边流出一抹鲜血。
明云裳看到他这副样子心疼不已,她怒吼道:“容景遇,你真不是人,不管怎么人他也是你的师弟,你们也有同门之谊。”
“同门之谊算个屁。”容景遇微笑着道:“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傻子罢了。”
明云裳怒道:“不许这样说他!”
容景遇的嘴角微扬,眸光却一片幽冷地道:“看你的样子,似乎很关心他,难道和他想处地久了,也对他动了情?若如此的话,明云裳,你也太下贱了!”
明云裳听到他的话不怒反笑道:“是啊,我是很下贱啊,不过若是和某人比下贱的话,我铁定不是某人的对手,像我这么下贱的人,还有人更下贱的天天掂记着,天天嘴里说爱我!”
容景遇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寒气,他冷冷地瞪着明云裳,她却不再理他,而是用衣袖缓缓拭去秦解语嘴角边的鲜血,然后再不紧不慢地取出小刀,将小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道:“你若是敢再伤他,我现在就死在你的面前。”
容景遇冷笑道:“你这一招对我用了很多次了。”
“是嘛!”明云裳不以为然地道:“也许真的用了很多次了吧,但是我总是觉得没有关系,有用的行为用多少次都有用。毕竟某人天天对我说心里有我,毕竟要对付阿离,我还有蛮不错的利用价值。”
容景遇的眸子里寒霜满布,袖袍下的手已握成了拳,他却又轻叹一口气,扭过头不看她。
她就更加干脆了,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动了。
容景遇却又问道:“郁梦离有什么好的?”
“他哪里都好。”明云裳微笑产道:“至少他不会杀孕妇和婴孩。”
容景遇扭头,明云裳却又不紧不慢地道:“至于那个天天说对我意的人,那一次没有杀死我的时候,我觉得脸皮稍微薄一点的人都会不好意思来见我,但是我发现了,容太傅的脸皮长的已经超出了人类的想想像,更是超越了人类的基因。”
容景遇冷哼了一声,不愿与她做口舌之争。
而明云裳知道今日里无论如何也逃不出容景遇的手掌心,倒不如发泄一下心里的积郁,于是又道:“其实我真的很佩服你,说爱一个人的时候眼神可以那么的真挚,说恨一个人的时候也可以那么的绝然。我有时候真的很庆幸,我不是素素,没她那么傻,爱上你这个疯子加变态。”
容景遇的眉头皱了起来,明云裳直接无视,接着又道:“被自己深爱的挫骨扬灰,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还是我有良心,面对那种假想的情敌,还能替她保存骨灰,怎么样?我善良吧!”
容景遇答道:“嗯,是真的很善良。”
明云裳笑道:“其实我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你的这句赞美,很没有意义,我的人生我自己来决定,根本不用管别人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更不用在乎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人心里是怎么想的。”
容景遇淡淡地问道:“骂够了吗?”
“还没有。”明云裳坦坦荡荡地答道:“若是容太傅肯听的话,也愿意给我时间的话,我可以不带重复的从现在骂到明天早上。”
“哦。”容景遇极为淡然地道:“还真是抱歉,我真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和精力去听你的那些话。”
明云裳冷笑了一声,容景遇却又缓缓地道:“要不然你也再考虑一下,选择第一个方式吧,那样我能听你骂我一辈子。”
“真是对不住。”明云裳微笑道:“一辈子太长,我不屑用我的人生去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容景遇轻叹了一口气,半蹲在她的面前含笑道:“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呢?”他的眉目冷淡,没有一丝的表情,虽然是在问着那么暧昧的问题,可是眼里只有寒冷。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这一次没有说话,她在想如果她将脖子上的小刀插一进容景遇的心窝有几成的把握,只是她也曾有过不错的武功,更和容景遇交手数次,知道若是真的来真的话,她是一成把握都没有。她这个这个答案暗暗无奈,却也知道眼下还是不要动手的好,否则她只怕连秦解语的命都保不住。
容景遇笑了笑道:“好了,可以把刀子放下来了,我不玩这么无聊的游戏。”
明云裳依言将刀子放了下来,容景遇却又道:“秦解语我是不会让他活的。”说罢,他的手如疾风一般朝秦解语的胸口抓去。
明云裳和他交手数次,对于他的手段,她心里也是极为清楚的,当他让她把刀子拿下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他一定会向秦解语出手,她更知道她拦不住他,当下却是想都没想在容景遇出手之前直直扑在秦解语的身上。
容景遇收掌,双目如寒冰一般地看着她,她抬眸,双眸里没有一丝表情,竟是连一分怒气也散了,只余下鄙视。
容景遇冷笑,她却微笑,那笑容里的味道却只有她对面的容景遇才知道。
她将手伸出来道:“解药!”
容景遇扭过头冷笑,那模样似在嘲笑她太过无知。
明云裳冷笑,也不说话,却直接举起小刀就往脖子上抹去,她出手狠厉,对自己也没有留一分情面。
容景遇咬牙道:“住手!”
明云裳手中的刀已将她的脖子划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再朝前一分,她的动脉就会被割断。
容景遇冷冷地道:“你赢了。”他的话一说完,便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然后放在秦解语的鼻子边闻了闻。
秦解语很快就睁开眼睛,当他看到眼前的情景怒道:“容景遇,你真卑鄙无耻!”
容景遇却不理在他,扭过头对明云裳道:“他的武功在两个时辰内会恢复两成,有那两成的功力在,一般人杀不了他,当然,他也伤不了我。”
秦解语怒极,伸手拔剑便朝容景遇刺去,容景遇淡然一笑,两根手指头夹住了他的长剑,然后再轻轻一折,那把剑便断成了两截。
秦解语脸色微变,容景遇只极为淡陌地看了他一眼道:“你现在不是我的对手,若不是她用命要胁,我现在就可以一掌打死你。”
秦解语的脸上满是倔强地对明云裳道:“你不能跟他走!”
明云裳却笑嘻嘻地道:“没事的,我去去就回,你好生休息一会。”
秦解语疯狂地摇头,明云裳又道:“乖啦,听话啦,等我回来给你买牛肉吃。”
秦解语咬牙切齿地道:“明云裳,你要是敢跟他走的话,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明云裳却微笑道:“小屁孩子什么都不懂,天天喊死喊活的,你不嫌无聊吗?”
秦解语给了她一记白眼,她却又补充一句道:“加把油,把功力恢复,我还等着你来救了。”
秦解主的眸子微微有些泛红,明云裳却已不再理他,扭过头对容景遇道:“我没力气了,你抱我走好不好?”
容景遇颇有些意外,却淡淡地道:“甚好。”
明云裳微笑,将她的小刀扔到秦解语的面前,然后抱着容景遇的脖子便往他的身上爬,他闻到了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幽幽女儿香,心情一时间有些恍惚,却又想起她和郁梦离成亲的那一日,她从地道里爬出来时他将她抱回惊鸿山庄的情景。
明云裳却在抱在好脖子的那一刻极快地将她头上束发的发簪拔了下来,狠狠地朝容景遇的动脉刺去,只是容景遇却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明云裳微笑道:“想给你挠痒痒。”
容景遇自是不信她的话,却又觉得她这副样子实在是有些可爱,明明恨透了他却还能如此对他微笑,明明恨不得一簪子刺死他却还能如此坦然。
容景遇的眸子里有了一抹淡淡地笑意,笑意后又有了几抹苦意,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将她手中的发簪夺了过来。
明云裳见他动作温雅,她的心里倒有了三分恼怒,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他想要做什么,她无力阻止,便由得他去。
他取过那根发簪细细地看了看后道:“倒还算精致。”
明云裳懒得理他,他却已伸手轻轻捉住了她的发,她睁大眼睛看着他,他淡然而笑,徒手将她的发轻轻挽起,然后轻轻扭了几圈后将她的发固定住,再将发簪插了上去。
明云裳的眼睛转了一个圈,她想过他会如何对他,却独独没有想过他竟替她绾发,只是在她的心里,这天下间能替她绾发的男人只有一个。
她伸手欲将发簪再次拔下,容景遇却又抓住了她的手道:“你若敢取下这根发簪,我现在就杀了他。”他的手指头指着秦解语。
明云裳觉得天下间最疯狂的人非容景遇莫属了,她朝他淡淡一笑,他也淡淡一笑,她咧嘴道:“真看不出容太傅还有这种手艺,可比我的手艺强多了。”
容景遇的嘴角微弯,却没有说话。
明云裳站在那里不动,计谋已被识破,她也懒得再去装模做样,她抬眸看容景遇,却见他一身白衣穿在身上,无限风流之色,她撇嘴眼里满是不屑。
容景遇那双如墨玉般的眸子倒依旧温和,却慢悠悠地伸手轻轻拉起了她的手,她的手在被拉起来的那一刻微微一僵,想要抽回,他却握得紧了些,令她无法抽回。
明云裳皱眉问道:“你不是有洁癖吗?”
“改了。”容景遇淡淡地道:“洁癖说到底只是我的心结,心结都散了,又岂有洁癖?”
“那你为何还要穿白衣?”明云裳冷笑着问道。
容景遇缓缓地道:“习惯了,穿了这么多年的白衣,我到如今也只喜欢白色了,以前习惯于去想一个人,而今那人也从我的脑中抽走了,习惯却改不了了。”
明云裳在心里骂了句白痴,面上却依旧淡定。
容景遇不再说话,只拉着她的手缓缓前行,他走得不是很快,却步履沉稳。
明云裳由得他拉着,心不甘情不愿地朝前走去,也放地容景遇没有洁癖了,但是一沾上容景遇她倒犯了洁癖,她总觉得他拉着她的那只手脏得不得了,让她难以忍受。他为她绾的发,让她极度的不自在,觉得头发也跟着脏了起来。
可是她也知道容景遇的手绝对很干净,他说他没有洁癖了,她却觉得他那句话和放屁差不多,方才靠近时,她分明闻到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清香。
她站在那里没有动,眸子里一片深沉,他无视她的目光带着她大步前行。
这个洞穴口离祭坛其实并不远,两人虽然走得不快,但是半刻钟的样子便到了祭坛的外围。
明云裳看到祭坛时愣了一下,那个祭坛已被大炮轰得塌了一半,她离得还有些远,都闻到了四周散发出来的血腥味和销烟的味道。
她看着地上满地尸体,她已隐隐猜到容景遇要做什么了,她的心里不由得一紧。
容景遇却又缓缓地道:“再给你一个选择,跟我走,或者走进去。”
明云裳冷笑一声,容景遇又道:“我知道也许我并不招你喜欢,但是也如你曾经说过的那样,若是我闪没有之前的针锋相对,你也许会对我动心。你若是愿意跟我走的话,那么从今往后,我带着你远离这些是是非非,真心待你,让你一生幸福。”
“多谢。”明云裳淡淡地道:“多谢容太傅对我有这分心思,但是我早前就明明白白地告诉过你了,我们之间从来都没有可能。最最重要的是,你的这些话,我觉得和放屁没有太本质的差别。”
容景遇没有说话,只是扭过头定定地看着她,他的目光幽深,分明有一抹意味不明的伤,那伤似自他的心里泛起,却又有了一抹浓浓地恨。
明云裳大大方方的回视,容景遇是什么样的人,她和郁梦离一样清楚,她自不会信他的任何鬼话,她此刻心里还在为秦解语担心,但愿他一切平安无事,容景遇没有卑劣到再派人去杀他。
容景遇却在看到她的目光之时,心里觉得有些堵,她的选择了他自然早就知道,但是他的心里却又抱了一分幻想,盼着她能答应。在期盼的那一刻,他甚至真的做了决定,若是她真的愿意跟他一起远离尘埃,他也可以为她放弃这么纷挠的江山,去过属于他的安宁。
只是在她回答的那一刻,他又觉得她若正常的话,必定不会跟他一起走,是他想太多了。
他的眸子里有了一抹自嘲,他淡淡地道:“反正这些是你的选择,我没有免强你。在这一刻,你选的是与我为敌,而我对敌人,是从来都不会心软的。”
“我早就知道。”明云裳抬眸看着他道:“而我能活到如今,靠的从来都不是你的心软,而是我自己的实力。”
容景遇不置可否,只淡笑一声,便拉着她的手朝祭坛走了过去。
明云裳的心里却有了一抹淡淡地焦急,她如今天的状况实在不算妙,只要她在他的手里,郁梦离和容景遇对起阵来,总归会心里有所牵绊,会有些担心。
明云裳更知道容景遇和郁梦离两人本是旗鼓相当的对方,只要对方心里一乱,另一方必会乘虚而入,对他们这样的高手而言,只要稍微有一点偏差,那么后果都会变得极为惨烈。
容景遇将头扭了过去,在他扭过头的那一刻起,他身上的温情已散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杀气。
明云裳感受到他的杀气时倒淡然了不少,这一场对决虽然一开始没有她,但是她加入之后必定会让整个棋局变得更加的有趣。和容景遇斗智斗勇,她不是第一回,虽然有些棋局她微显下风,但是在这些较量当中,她还真没有怕过他。
她轻笑一声,将下巴微微抬起,大大方方地随他前行,只要再往前走上一段路,她就到了祭坛边了,站在那里,她隐隐感觉到了冲天而起的杀气。
与此同时,容景遇将她轻轻推了一把,她的身体顿时便朝前倾了一下,与此同时,她觉得有腰间有什么时候抵着,她扭头一看,却见那那抵在腰间的竟是一把匕首!她的眸光微寒,却在她回头的那一刻,她赫然看到两人的身后,已不知何时站了百来个英挺的汉子,那些人的脸上个个都透着层层杀气!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 第四十三章
在明云裳看到那些人的时候,她的心里又将容景遇鄙视了一把,这混蛋从来都没有不敢做的事情,说的话也从来都恶心无比。
也就在那一刻,她倒有些明白容景遇在她从洞口里奔出来的时候对她说的话,他说他保不定会杀了她,想来指的就是这件事情吧!
她的嘴角微微一勾,这个男人绝对可以前一刻对你说着绵绵的情话,后一刻就往你的心窝子里捅上一刀,下手那叫一个狠毒。
明云裳早就见识过他这种手法,倒一片淡定,她朝容景遇笑了笑后道:“容太傅,说句心里话,我还是蛮喜欢你这样对我,在我看来,这副样子才是你本来的面目,方才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多累!”
容景遇看着她的眸光深了些道:“不管你信不信,只要你方才答应跟我走,我就会与你退隐山林。”
明云裳不屑地道:“你这句话的后面应该加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容景遇挑眉,明云裳又道:“不过我也要在那句话的后面再加一句,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
容景遇冷哼一声,眼里原本还余的三分温度,也在这一刻褪尽,他淡淡地道:“谨相,请!”
明云裳在听到他唤她谨相的时候,她又自嘲地笑了笑,原本她可以借着这一次的机会诈死,安心的做郁梦离的妻子,他竟又硬生生将她推上了这个历史的舞台。
对她而言,只要换上谨夜风这一重身份,她就不再是明云裳。
明云裳对他拱了拱手道:“容太傅客气,今日的救命之恩,来日必定加倍回报。”
容景遇浅笑道:“谨相客气了。”他其实是极讨厌她这副样子的,只是今日又亲手造就了她这一层的身份。站在君前,站在朝堂上,两人的关系便又复杂了很多。
明云裳微笑道:“皇上就在祭坛里,容太傅既然已经把本相送到这里了,怎么着也得给圣上请个安吧!”
“谨相考虑的甚是周到。”容景遇无比淡定地道,他笑得很温雅,眼角眉梢间却有寒意迸了出来。
只片刻的时间,两人的身份便又有转变,若是容景遇和明云裳的话,纠缠在一起的也许只有那些情份,可是当容景遇遇到谨夜风的时候,那么纠缠在一起的便有了生生死死的算计。
对于这一层,两人的心里都无比的清楚,所以两人都无比的淡定。
只是一个转身的时间,两人都心照不宣的成了另一个自己,开始上演了另一出戏,那出戏不仅仅是演给自己看,也演给别人看。
明云裳更知道容景遇若是方才对她还有一分手下留情,那么在叫出她谨相的那一刻,就没有一分的感情了,那把抵在她腰间的匕首,随时都可能将她拦腰斩断!
她却毫不为之所动,将下巴微微抬起,将胸膛挺直,那模样分明带有几分属于文人的高傲。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眼里有一分挣扎,一分痛苦,一分无奈,一分狠绝。
明云裳缓缓前行,容景遇跟在她的身后。
宁远远远地看到两人走来,眼里有了一抹惊讶,他微微沉思一番后便转身去找郁梦离。
郁梦离原本正在那里教人做弓,在听到宁远的话后身体微微一僵,他那双绝美的眸子陡然便幽深了不少,嘴角边却有了一抹笑意,然后不紧不慢地道:“不愧是容景遇,果真有两下子,也许好戏到此时才算是真正上演了吧!”
“世子,怎么办?”宁远轻声问道。
郁梦离极为淡定的把手里工具扔在地上道:“走,我们看看去。”
宁远见他的神情依旧淡然,没有半分的紧迫,不由得轻轻松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郁梦离却在走出那间制做弓的房间之后又吩咐道:“有敌人进犯,去通知圣上。”
宁远愣了一下,郁梦离的目光却落在了他的身上,宁远顿时明白他说的人是他,他轻声道:“我陪世子过去看看吧,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今日的侍卫长。”
郁梦离低低地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容景遇也必然有人跟了进来,而且那人也在皇上的身边,让你去便有了一分解释的味道。皇上的疑心病有多重,你心里也是极清楚的。”
宁远愣了一下,郁梦离以缓缓地道:“她之前在高台之上,此时怎么又从外面回来?她穿着龙袍离开,此时为何又穿着官袍回来,无论哪一个问题没有回答好,皇上都会疑心她。”
宁远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低地道:“我明白了,世子大可放心。”
郁梦离看了他一眼便大步走了出去,宁远咬了咬牙便去找天顺帝。
郁梦离走出去便看到了一身白衣的容景遇带着一身红色官袍的明云裳站在那里,两人一红一白甚是显眼,只一眼,他便已看出了明云裳被郁梦离钳制住了。
他在心里暗骂容景遇卑鄙,满身的武功对付不会武功的明云裳,竟还用了武器!只是这也意味在容景遇的心里,今日的事情是容不得任何闪失,而容景遇对明云裳是极不放心,而且还存有几分担心。
郁梦离的心里杀意更浓,却看着容景遇道:“容太傅,你不是奉诣呆在京城坐镇吗?怎么到这里来呢?”
他这一句话是问给身边其它人听的。
容景遇长叹一声道:“我在京城听到这边有巨大的动静,便带了些人过来看看究竟,皇上如今可安好?”
郁梦离摇了摇头道:“这里的境况容太傅也看到了,哪能算好,只是容太傅怎么和谨相在一起?”
容景遇听到郁梦离这么一问,眸子里顿时有了浓烈的寒气,暗骂郁梦离真是狡猾如狐,他却不紧不慢地道:“我方才赶过来的时候,见有人挟持着谨相朝东而去,我心里担心谨相,仗着自己学过几天武功,便将谨相教了下来。”
明云裳在心里暗骂他不要脸,当下却微笑道:“今日真是辛苦容太傅了,我早前听说过容太傅会武的事情,心里颇为担心容太傅打不过那个刺客,不想容太傅好生了得,三下五除二便将那刺客打跑了,本相佩服无比,同是读书人,本相只会读书,武学之事却是一窍不通,日后得空,要好生向容太傅讨教。”
“谨相过谦了。”容景遇微笑道:“遇虽然有几分武夫之才,但是和谨相的巧妙机关和博学多才相比,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明云裳笑道:“太过谦虚的是容太傅,容太傅能文能武,实是我朝之栋梁!”
两人言不由衷的相互吹捧,说得甚是火热,笑得都很和气,可是两人的眼里都只有寒霜。
郁梦离打断道:“两位都是我朝了不起的人物,实在是让我佩服得紧,只是今日里情况极为特殊,就不要再说这些了。我有些好奇,容太傅匆匆赶来,怎么身后带了这么多的人来?”
“世子误会了。”容景遇皮笑肉不笑地道:“这些人都是谨相的人,方才我之所以能救下谨相,他们功不可没!”
郁梦离闻言眸光微寒,暗骂容景遇这一招倒真有些狠,这是把明云裳往火坑里推。若是这些人是明云裳的,那么依着天顺帝多疑的性子,必定要认为今日里的这一声刺杀和明云裳有脱不了的干系。
他站在那里浅笑道:“这些是谨相的家奴吗?”
明云裳听到容景遇的话后觉得容景遇不但没有人性,更是恶毒无比,他的算盘她算是极清楚的,她当即浅浅一笑道:“那倒不是……”
她的话说到这里,觉得腰间有了一股刺痛,她的眸光深了些,却扭头看了容景遇一眼,容景遇笑得无比的温和,那眉那眼当真是无害至极,可是她却见看到里面有无数把刀子朝她捅来。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不能和容景遇明刀明枪的干,当即微微一笑道:“他们不是我的家奴,只是这几年来在朝中打滚摸爬,以前被人暗杀过数次,我的胆子也变得有些小了,所以就养了一群侍卫。”
容景遇笑道:“谨相真有远见,这些侍卫个个对谨相忠心不已。”
“容太傅过奖了。”明云裳也笑得相当的无害。
郁梦离对明云裳的事情再了解不过,她手下有些什么人,他自是极清楚的,只一眼,他便知道容景遇打的是什么主意。
若是明云裳今日那般逃出去,此时又带了这么多武功高强的人过来,若说她没有存有异心的话,天顺帝是无论如何也不会信的。
郁梦离的心里杀机更浓,虽然他早就知道容景遇会出招,却也没有料到他的招数竟是如此。将明云裳当做他唯一的弱点进攻,这一招当真是极狠的。
明云裳也知道容景遇为何要这样做了,她的心里寒气更浓,明白这是上次容景遇栽在郁梦离的手里之后不甘的回报。
对容景遇而言,素素是他的心结,他的弱点,当他这个弱点被郁梦离利用过了一次之后,他就毅然将他素素的坟给拔了,还将她的骨头也一并烧了,这样的人不可谓不狠,不可谓不毒。这般将自己的弱点尽皆除去的人,当真是心狠至极。
明云裳又突然明白容景遇为何带她来之前会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了,那些话里也是隐含了各种意思。而今她也许也算是容景遇的弱点之一,今日他问她便算是给她最后的机会了,而她今日的拒绝只怕是加深了他的杀意,他要连她这个弱点也一并除去。
容景遇微笑道:“遇是真心佩服谨相的。”
明云裳冷笑一声,容景遇却又扭过头看着郁梦离道:“谨相前来给皇上请安,世子不请谨相进去吗?”他这一句话问得轻飘飘的,话语里似有不解,似有几分嘲弄。
郁梦离笑了笑道:“今日的情况甚是紧急,这件事情我得问过皇上,劳谨相和容太傅稍候。”
容景遇微微施礼,明云裳却淡淡地道:“世子去问问皇上,若是皇上不方便的话,我在外面候着便好。”
郁梦离含笑点了点头,却在身体转过来的那一刻,眸子里杀气冲天。
他在心里将局势衡量了一番,然后大步朝天顺帝的营帐走去,却在离开的那一刻吩咐侍卫道:“守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准进来。”
侍卫应了一声,郁梦离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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