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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2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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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云裳听到礼部尚书的那一声心肝儿也颤了一下,倒不是她有奴性,而是此时这般突然换成天顺帝的身份她有些适应不过来。
而随着礼部尚书的那一声喊出来之后,守在门外的侍卫和文武百官齐齐拜倒在地,山呼万岁。
明云裳挺直了腰板站在那里,眸子里有了一分嘲弄,当皇帝的感觉还当真是极不错的,那种全天下人都在她面前低头的感觉实在是很能让人沉迷其中。
她看着那条庄严而又平整的大路,再看了看跪了两边的臣子,她的心里顿时升起了极为特殊的感觉,前一刻如此风光,后一刻怕是杀机满布。
这样的场景,当真是极为微妙的诠释了当皇帝的感觉,危机与杀机并存。
明云裳这段日子一直为祭天的事情忙碌着,她早已熟知这些礼节,平日里皇帝是要让这些臣子们全部起身的,可是今日里却不用,这些臣子要一直跪着,直到她走上祭坛,然后跪下行礼,她再起身的时候,他们才能起身。
她缓步向前,步子沉稳,脑袋里这一刻却想了很多事情,不管她这一次是会不会死,她这般穿着天顺帝的皇袍前去祭天,不管有几个大臣认出她来,事后对天顺帝而言都是对他的权威的挑战,她往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明云裳心里一横,倒盼着天顺帝今日在郁梦离和容景遇的设计中死翘翘。
她的心里有了这个想法,步子倒也走得更加沉稳了一些,说到怕死这件事情,她比谁都怕,两世为人的她,最知道生命的宝贵。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今日里也许容景遇想过用大炮来轰了这个祭坛,但是她也是怕死的,早前让秦解语和莫扬去找魔教的人以及江湖上的高手,对她而言,最大的用处便是将大炮找出来。
她想的简单又复杂,就算是死,也绝不做天顺帝的垫背的!只是天顺帝倒好,一心拉她做他的垫背的,她心里极度讨厌天顺帝了,嘴里天天说如何如何信她,可是做的事情没有一件是基于信任的基础上的。
薜妃此时心情也无比复杂,她跟在天顺帝的身边已有数载,对天顺帝的为人也极为清楚,其实早在天顺帝安排明云裳代替天顺帝祭天的时候,她就知道天顺帝的心思,只是她想到天顺帝的样子,她的眼里就有了一抹狠毒。
明云裳和薜妃两人各怀心事地缓缓朝前走去,两人都没有说话。
明云裳在路过郁梦离的身边时,眼睛斜斜地看了他一眼,他刚好也抬起了头。
明云裳见他的目光清清浅浅,没有半分担忧和吃惊,便知道今日里天顺帝会做出这样的安排,也在郁梦离的预料之中。
两人在空中交换了一个眼神,都没有说话,明云裳却分明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怕,万事有我在你的身边。”
她原本微微有些烦躁的心便安定了下来,嘴角微勾,朝他浅浅一笑。
郁梦离也回了她一记浅笑,随即又将头低了下去。
明云裳扭头,便看到不远处还有一个站着的人,那人一身红衣甚是显眼,此时他正在吃着牛肉,他似感觉到了什么,眼睛看了明云裳一眼,然后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太明白明云裳为何要穿成这副样子。
他素来不将规矩放在眼里,皇权于他更是什么都不是,他几乎是想也不想便走到明云裳的身边道:“你穿这件衣服好丑!”
他的声音不算很大,但是附近的臣子都听到了,倒有多数人欲抬头看。
张公公当即大声道:“皇上起驾!”
那些臣子们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忙又将头低了下去。
明云裳看到秦解主突然站在她的面前,倒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淡定地道:“胡说八道!”
秦解语皱眉道:“是事实,你的品味何时变得如此之差呢?”
明云裳叹气道:“拜托,这不是我的品味好不好?”
薜妃在听到秦解语的话后怒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冲撞圣驾,来人啦,拉……”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秦解语点了穴道。
明云裳揉了揉太阳穴,这世上的人虽然有很多种,但是秦解语绝对是极为特殊的一种,他的思维模式非常人所能及。
他点完薜妃的穴道之后道:“这里乱蓬蓬的,烦躁,我们去透口气去!”
“我还有事。”明云裳淡定地瞟了一眼那些伏在地上斜眼偷看的大臣们,她的声音和天顺帝完全不一样,大臣们很容易就分得出来,只是她的身边有薜妃和张公公,大臣们心里有其它的猜想,却也不敢说话。
秦解语皱眉问道:“什么事?”
“呃!”明云裳微一迟疑后道:“我要和薜妃娘娘去祭坛上走走,你先去一边玩。”
朝中大臣都知道明云裳有一个智商不高,但是武高奇高的侍卫,那些大臣也都是人精,听到这里也大概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只是他们还是想不明白天顺帝为何要让明云裳穿着龙袍去祭天,细细一想后都只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祭坛上有危险。
秦解语不屑地道:“玩?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
明云裳闻言头痛,秦大少爷的病一犯,通常都不好治,她轻叹了一口气后讨好地道:“你这么聪明,怎么会是三岁孩子的智商。你先退下,回去我送你一车大饼。”
“大饼不好吃。”秦解语不悦地道:“我要吃牛肉。”
明云裳微笑道:“这个也成,我送你一车上好的黄牛肉,筋道又喷香。”
秦解语不悦道:“一车太多了,吃不完会坏,十斤就好。”
明云裳点头道:“你要多少就给多少。”
秦解语闻言这才满意地笑了笑,却还是站在那里不动,张公公有些急了,忍不住道:“秦侍卫,劳烦你让一让。”
秦解语却懒得理他,又扭过头问明云裳道:“你要和她走上去?”他的手指着薜妃。
明云裳点了一下头,她刚要说话,便见到秦解语已极不客气地一把将薜妃的衣服脱了下来,由于他的动作有些粗暴,顿时将薜妃的那件极为精美的锦绣衣服给撕成了几块,好在祭天是件大事,依着规定皇帝和祭天的妃嫔都要穿上五件衣服,秦解语只是拉下了她的外衫,里面还有有衣服。
明云裳早就知道秦大少爷做事异于常人,只是他今日里这般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脱了薜妃的的衣服就是一件大事了,她的头皮开始发麻,却也知道秦大少爷要做的事情一般都拦不住。
她轻咳一声后道:“秦侍卫不可……”
秦解语却理都懒得理她,直接将薜妃撕烂的宫装穿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淡定无比地看着明云裳道:“好了,我陪你走上去!”
明云裳觉得整个天空都在旋转,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顿时有些明白秦解语为什么要这样做了。想来秦解语早已知道今日里她会有危险,心里对她实是放心不下,而她以前有事情让秦解语做或者有危险的时候,将秦解语带在身上都会让他换一大合宜的衣服。
他今日里这般将薜妃的衣服脱下来,只怕便是这个想法。
明云裳见他的身材比薜妃高大不少,那件宫装他根本就穿不进去,他倒好,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将那件宫装的袖子和裤脚全部都撕了下来,然后再硬生生套了上去。
他一身的红衣,再这么一套,然后再配上他生硬冰冷地脸,实在是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若是以往,明云裳一定嘻嘻哈哈地大笑起来,可是今日她却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他脱的是天顺帝宠妃的衣服啊!皇妃的衣服借谁几个胆子都不敢脱,但是他是秦解语,在他的字典里从来都没有不能做的事情,更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
明云裳看了一眼气得脸色发青的薜妃,然后又看了秦解语一眼,衣服肯定是没有办法再给薜妃穿上去了,她只得对薜妃报歉一笑道:“他的脑袋有些不正常,娘娘别和他一般计较。”
薜妃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一些,明云裳知道今日事已至此,不能得罪的人全部都得罪光了,索性就一摸黑走到底了,当下她微笑道:“我这个侍卫行事虽然怪诞,却也是为了娘娘好!”
薜妃的眼里怒气更重了,明云裳直接无视,她又扭过头对张公公道:“来人啦,扶娘娘下去休息!”
她这一句话说得霸气十足,竟有了几分王者之气,张公公听到她这样的吩咐后愣了一下,却极为恭敬地道:“是!”
张公公一挥手,早有几个宫女将薜妃扶了下去。
明云裳深吸了一口气,笑着对秦解语道:“爱妃,随朕走吧!”
秦解语听到爱妃两个字时愣了一下,然后极为淡定地跟着明云裳大步朝前走去。
一阵风吹了过来,一副画吹到了明云裳的脚上,她低头看了一眼,却见那副画上画的东西竟是祭坛四周的龙雕,只是那张纸显得微微有些陈旧。
明云裳看到那副画的时候突然想起她早前在薜妃的袖子里看到的东西,只怕便是这副画,她心里一时间有些不明白薜妃为什么要藏着这副画?
她没想明白却伸手将画捡起来放进袖袍之中。
秦解语看到她的举动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皱起了眉头,却已拉着她的手大步朝前走去。
明云裳一身明黄的龙袍,秦解语一身破碎的宫装,原本穿在薜妃身上拖地的裙子穿在秦解语的身上也不过是刚刚及地而已。两人这般相携而行,显得无比的怪异。
郁梦离伏在地上看到这样的光景,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他的手缓缓伸了起来,然后比了一个手势,他的手势一比完,立马见到不远处飞起一只青鸟。
郁梦离的眸光无比淡定,眼底深处却有了一抹狠厉,这一步棋他已经下完了,现在就要看容景遇如何接招了。
明云裳和秦解语缓缓走上了祭坛的台阶,那些台阶由于长年没有人走,已经长满了厚厚的青苔,虽然早前已吩咐人打扫过,但是还有一些残留,所在那条路显得有些滑。
秦解语靠在她的身边道:“真是蠢货,皇帝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明云裳没料到他突然会这么说,当下笑了笑道:“他是一国之君,我没有拒绝的法子。”
“放屁。”秦大少爷将他的头抬得高了些道:“全是借口,都是屁话,你不想去,别人还能拖着你去不成?”
明云裳实在是羡慕秦大少爷的魄力,说实话,她真没那个胆,当下便道:“嗯,都是屁话。”
秦解语听她这么一说倒不好再骂她了,只轻哼了一声道:“一会小心一些!”
明云裳还没来得及答应,便见到远处的天空有一个亮点,她极快地回过神来拉着秦解语道:“快卧倒!”
不想秦大少爷比她彪悍得多,一手扯下她身上拢袍,一手扯下他身上的裙子,极快地揽着她的腰,脚下轻点,带着她就朝一旁飞去。
几乎在两人落地的那一瞬间,便听到了震耳欲聋的炮轰声,大地也跟着颤抖了起来。
明云裳从高空坠下的那一刻,险些便晕了过去,却又被那剧烈震动吓醒,她瞪大了一双眼睛,她还没有回过神来,秦解语却已极快地带着她走到一处破墙边,然后抬起脚在墙上踢了一脚,那里居然有了一扇门了,他极快地将明云裳塞了进去。
明云裳方才走得匆忙,也有些晕炉炫,在秦解语将她塞进那个洞里的时候她终是回过神来了,打洞这件事情郁梦离最为擅长,只是他也没必要每次都将她塞进洞里吧!
而她此时也明白今日里秦解语的所作所为,只怕都是郁梦离教的。她实在是有些好奇,郁梦离是如何说服秦解语听从他的安排。
正在此时,外面又传来了炮轰的声音,明云裳只觉得地也在震动。
她躲进墙洞里的那一刻,便听到了张公公大声叫道:“护驾!护驾!”
然后听到了四处传来的繁杂的脚步声,厮杀声也响了起来,四周乱成了一团。
那墙洞的门没有关起来,站在明云裳的角度能看到四处奔跑的禁卫军,而她和秦解语所有的位置,外面的禁卫军却看不到他们。她在大炮的轰鸣声里见到朝祭坛奔来的禁卫军,却又见到一旁的密林里隐见人影,她知道好戏这会是真的要开场了!
秦解语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轻叹了一口气道:“郁梦离说这东西很吓人,我早前见过觉和他在吹牛,现在倒觉得还真有些吓人!”
明云裳闻言有些无语,心里却在想另外一件事情,她明明让莫扬和秦解语派人去劫容景遇的大炮,依着魔教和那些江湖中人的本事,要找到大炮放在哪里不是难事。就算是找不到,依着容景遇的性格,也不可能这样连珠炮式的用大炮乱轰!
她趁着炮轰的空档看着秦解语道:“魔教的人没有找到大炮吗?”
秦解语应了一声道:“应该是找到了!”
明云裳还欲说话,另一枚大炮又袭了过来,把她的声音全部吞没,她只得伸手捂住了耳朵,决定一会再去问秦解语。
☆、第四卷 等闲不识东风面(结局卷) 第三十九章
只是出乎明云裳意料之外的是,那炮轰起来像是不要钱的一般,竟是没玩没了!
她和秦解语都捂着耳朵,半趴在地上,她的眉头皱了起来,感受到了祭坛的地动山摇。
秦解语听到那炮声似乎有些烦躁,却又有些无能为力,他心里倒有些后悔他为什么要听郁梦离的话,他何曾听过他娘以久明云裳以外任何一个人的话?
明云裳觉得这样炮战倒颇有些像《亮剑》里楚云飞炮轰李云龙的那一战,在这个冷冰器时代用得着如此轰吧?
只是当她听到屋外的那些轰鸣声,再听到那些惨烈的叫声让她顿时明白了什么,也顿明有些明白容景遇这般用炮去轰祭坛不过是想将那些保护天顺帝的侍卫死伤更大。
只是她还是有些想不通,这样猛烈的炮声只怕轰得整个京城都在颤抖,这样只会招来更多的侍卫前来救驾,他这样做到底想干什么?
如此又轰了好一会,炮声才终于停了下来,几乎在炮声停下的那一刹那间,明云裳听到了门外的撕杀声,那撕杀声是那么的大,不比炮声的声音停。
那些撕杀声里的透着层层地杀气,她隐隐能听到那些人嘴里在喊着什么,只是那喊杀声太多太杂,她听不太清楚,待得那喊杀声再近一点,她终于听清了几句,那几句分明是“打倒暴君!”
“杀了天顺帝,恢复大齐!”
“暴君无道,杀了暴君!”
“……”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这些人的口号太像魔教的了,她摊了摊手,似乎明白了容景遇为何要有这样的安排。
容景遇未必要在这里杀天顺帝,而是要把所有的罪名安到魔教的身上。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转念一想的时候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在天下百姓的面前,天顺帝若成了暴君,那么推翻天顺帝的行为必能引起天下些百姓的响应。而魔教在江湖和朝堂上的名声很烂,是邪魔歪道,可是在天下百姓的眼里,却不尽如此。
明云裳又想起了中国历史上的项羽,当初他起兵的时候,听从范增的建议,打着是拥戴楚怀王的牌,然后集天下楚人之力推翻暴秦,也就是当初范增的那个建议,让他迅速的壮大。而后中国的历史上,有不少的人用了这一招,或成功或失败,但是不可否认的是,都有其壮大一时的辉煌。
而前齐亡国至今已有近百年了,天下百姓对于前齐虽然遗忘了不少,但是其中不乏有遗老遗少,魔教的壮大,便是其中的道理。
她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好笑,旧的东西未必是好,但是总有人怀旧。旧的东西也未必有什么不好,却有人推翻。她想起孔老夫子曾说周朝的礼制是最好的,想要回到周朝,但是他老人家也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做出太实质的作法,因为孔老夫子知道,若真是回到前朝,未必就真的好。
明云裳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凌厉,她拍了拍她身上的灰,她突然觉得郁梦离是如何说服然秦解语听他的话已经不再生重要,在这一场较量中她要扮演的角色已有些微妙。
她缓缓站了起来,她看着秦解语道:“这里有其它的通道吗?”
秦解语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不过之前郁梦离说从这里可以走出去。”
明云裳早前就进过郁梦离设计好的各种地道,知道他这挖地道素来是有一个特点的,那就是基本上都是求生的路。所以如果没有意外的话,那么这条地道必定会通向祭坛之外的地面。
明云裳的眸子微微合了起来,郁梦离早就算到天顺帝会让她扮成他去祭天,然后又挖了这样一条地道让她离开,其用意甚是简单,那就是不让她掺合进来这一场撕杀。
郁梦离对她的安排可谓是用心良苦,从他向容景遇挑战的那一刻起,只怕都已经替她想好了退路。
明云裳拍了拍屁股,用手去推方才秦解语踢开的那扇门,却无论如何也踢不开,她顿时明白这扇门又是半方向打开的设置,郁梦离知道她的性子,必定不会让他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撕杀,所以早早就人做了其它的准备,设局之前早已将万事想透。
明云裳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有些负气地跺了跺脚,心里终究是又升起了浓浓的温暖,郁梦离说服秦解语帮他,不过是让秦解语在突发状况时能跟在她的身边,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明云裳没有再说话,秦解语却已从身上取出一件衣服递给她道:“他让我给你带件衣服。”他的话说一完便晃亮了火折子,点燃了桌上的油灯。
明云裳见那件衣服了竟是她的朝服,她愣了一下后秦解语红着脸把头扭到一旁。
她才猛然醒悟方才秦解语将她身上的龙袍撕下的时候,她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中衣,而那件中衣因为在被天顺帝突然袭击拉开帘子时她穿得微微有些凌乱,腰间的带子也没有系,初时尚不太明显,这般一跑衣服早已敝开,露出里面的肚兜。
明云裳掀了掀眉毛,然后极为淡定地把衣带系好,再把秦解语带来的衣服穿上,只是她将衣服穿完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终究忍不住问道:“你怎知这里有油灯?”
秦解语淡定无比地道:“以前师父曾教过我一门武功,就是暗夜看物,我练得不是太好,但是要在屋子里找出油灯不是难事。”
明云裳想起秦解语方才脸红的样子,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秦大少爷看似忠厚老实,其实也有些花花心思,方才炮停了之后好一会他才点亮油灯,在未点亮油灯之前只怕是一直在看她。
她掀了掀眉毛,然后怪异地朝秦解语笑了笑,并未多说一句话。
她拿起桌子上放着的油灯,便带着秦解语缓缓朝前走去,这条地道可以看得到挖得甚是粗糙,想来是时间匆忙,地道是蜿蜒而行的,避开了四周的巨石,通向不知道的远方。
在明云裳在地道里缓缓前行的同时,皇陵外已经血流成河,五里外的容景遇站在高山之上看着那一场撕杀,眼里满是寒意。
琴奴轻声问道:“二少爷,下一步我们应该怎么做?”
容景遇单手负在身后道:“以前觉得郁梦离下手应该是温和的,可是今日里他一出手便满是凌厉,倒颇有些让我吃惊。只是细细想想,像我们这种人若是不出手倒好,一出手必定是要取人性命,在这种情况下,更是要有撼动江山的力量和决心,他倒真是个不错的对手。”
琴奴微皱眉道:“二少爷到此时竟还有心去夸郁梦离,我们若是再不出手,只怕他已经控制了天顺帝,到时候只怕一切都晚了。”
“他才不会那样做。”容景遇冷冷地道:“他若是那样做了,就会将自己陷于被动,他就是在等我忍不住出手,然后将祸水全引在我的身上。”
琴奴有些不解地道:“今日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依天顺帝的性格必定每个人都会怀疑,与其被他怀疑,倒不如主动出击,今日里我我们还是有极大的胜算的。”
“那些胜算只是眼前的。”容景遇缓缓地道:“这些炮轰成了这副样子,京中的援军不久就会到,若是这般出手,只怕是要坐实了叛党之名。”
“我倒觉得没有什么不好。”琴奴轻声道:“反正那个狗皇帝从来都没有信过任何人,上次他中了二少爷的计,杀了那么多的平民百姓,那件事情早已天下皆知,他已经坐实了暴君之名,二少爷此时推翻他不过是顺应民心而已!有天下百姓的支持,又何愁得不到天下?”
“你说错了。”容景遇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杀气道:“叛党这个名我可以坐实,但是绝不是现在。”
“为何?”琴奴问道。
容景遇冷笑道:“我现在若是人会实了这个名字,便会让郁梦离成为救驾的大功臣,他可以借皇帝手中的兵力来对付我。而我们的手里,虽然有南方的那些军队,但是因为上次事情已有折毁,更兼战天南和安静波的这一次围剿,我们手上可用的兵力并不太多。”
“我们还有秦州的兵马。”琴奴有些不服气地道:“那些兵马可以与朝庭的军队抗衡,再加上我们打出除暴君复前朝的口号,必能得到许多百姓的支持,到时候我们便有力量与朝庭对抗了。”
容景遇幽幽地道:“你说的这些,只怕都在郁梦离的掌握之中,不要忘了,魔教是明云裳的,她是前齐的公主,而今前朝的遗民还有不少,到时候明云裳再亮出她朝公主的身份,再加上她做首辅积赞下来的人气,只怕呼声比我们更高,我们能得到的也不过是个叛党的名号罢了,又能得到多少百姓的支持?”
“我们还有天水的支持啊!”琴奴有些不甘心地道:“二少爷和天水国的国王一直联络,而天水国的国力这些年来已十分强盛,再加上天水国国王前些年兵败在苍澜之事另他一直耿耿于怀,我们可以借他的兵马进军苍澜。”
“引外国之兵灭本国之祸,只怕到最后引来的是更大的祸事,天水国的国王想要的是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容景遇不紧不慢地道:“有些事情可以做,有些事情却是万万不能做的,你懂吗?”
琴奴虽然聪明,但终究见识智谋不如他,一时间还是不太明白这些道理。
容景遇看到她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以前他觉得琴奴也是有见识的,但是却在明云裳的面前被生生比了下去。他突然有了一种寂寞的感觉,全天下也只有一个明云裳,好在他还有郁梦离这个对手。
琴奴见他面色不佳,一时间也不好多说什么,她看到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又想起明云裳了,她的心里顿时有了几分恼意,却又满是无可奈何。
正在此时,翠偎走过来道:“见过容太傅。”
容景遇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道:“有事?”
“我有些事情不太明白,想请教容太傅。”翠偎看着他道。
容景遇见她看起来比以前冷静了不少,那张秀丽的脸上更多了几分苍桑的感觉,他的心情顿时有些深沉,却极为淡然地道:“你想问地是郁梦离的事情吧,那我可以告诉你,他今日必死无疑。”
翠偎咬着牙道:“真的吗?”
容景遇扭头看着她道:“你是高兴还是难过?”
“又高兴又难过。”翠偎的眼里满是狠绝对道:“我为他付出了那么多,他却从来都没有看到过我的存在,只是想靠近他罢了,却引得他万般追杀。”
“因爱成恨呢?”容景遇眉毛微微动了一下后问道。
“不是,是恨他入骨!”翠偎恨恨地道:“我要亲手杀了他!”
容景遇淡笑一声后道:“你不必如此,而且你也应该知道,你根本就杀不了他。”
翠偎看着容景遇道:“你不让我试一下,你怎么知道?”
容景遇轻叹一口气道:“纵然你跟在郁梦离的身边很多年,对他极为了解,但是依你的本事,还是杀不了他。还有一个原因是,杀他的人只能是我,就好像天下间能杀我的人也只能是他一般。”
翠偎跺了跺脚,琴奴在一旁道:“二少爷,翠偎姑娘难得有这分心思,你就成全她吧!”
容景遇看了琴奴一眼,琴奴却已扭头对翠偎道:“我手下有十人,武功还过得去,若是翠偎姑娘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借给姑娘用用。”
“如此就多谢了!”翠偎满脸欢喜地道。
琴奴微笑道:“姑娘不必客气,如今我们也是自己人,有共同的敌人。我觉得姑娘对郁梦离甚是了解,对他手下的那些人也极为了解,若由姑娘出手,想来事半功倍。”
容景遇看了两人一眼,眸光幽深了些,却没有说话。
翠偎轻声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多谢琴奴姑娘!”说罢,她转身便走了下去。
琴奴看着她的背影里满是讥讽,下巴微微扬了起来后低骂道:“真是蠢货!”
容景遇看了她一眼道:“也许蠢的不是她,是你。”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不紧不慢地道:“她极有可能是郁梦离派来的卧底。”
“怎么可能!”琴奴惊道:“我明明看得到她眼里浓烈的恨意,那种恨我看得清楚,若不是真切地恨,是不会有那么浓烈的。再则那一日她身负重伤跑进了容府,明云裳更派出了莫扬前去追杀,而她得是身受重伤,这样的人不可能是卧底。”
容景遇淡淡地道:“若是真的恨一个人,依着翠偎的性子是会放在心里去恨,而不是表现的这么明显,毕竟郁梦离在翠偎的心里以前是如天神一样的存在。”
琴奴似乎有些明白,但是却又忍不住道:“可是郁梦离是真的要杀她,那一日郁梦离几乎发动了全城的人马追杀她。”
“过了就不见得是真的。”容景遇缓缓地道:“再说了,这世上还有一种计谋叫做苦肉计。”
“可是她也将郁梦离的布置告诉了我们,之前已经试过了,她说的都是真的。”琴奴又问道。
容景遇笑了笑道:“那些布置是真的,可是那毁了那些布置,能撼动郁梦离的根基吗?”
琴奴愣了一下,容景遇又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表像很多时候都是骗人的。”
琴奴轻哼一声道:“其实要试她很是简单,她要去杀郁梦离我们给她人去杀便是,她若是有其它的想法,让那些人杀了她便是。”
容景遇没有说话,琴奴却已去安排相应的事情。
容景遇由得琴奴去安排那些事情,在他看来,这只是小事,根本改变不了任何事情,琴奴想如何安排便如何安排。
他的眸子里杀气更重了些道:“郁梦离,你布的局虽然很妙,只是我还有其它的布置,今日里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而在祭坛那边,天顺帝透过窗格看到外面的情况时,他的眼里杀气弥漫,那震耳欲聋的炮声撼动着整片大地,让他有些摇晃,张公公忙将他扶住道:“皇上,小心!”
张公公将身体挡在天顺帝的面前,全神戒备地看着外面。
天顺帝咬着牙道:“真真是胆大妄为,竟真的敢这般明目张胆的来杀朕,真觉得朕是软柿子吗?”
张公公不答,宁远却已跑进来道:“皇上,快些撤退吧,叛党已经杀过来了!”
天顺帝冷笑道:“区区叛党朕又有何需要害怕的,让他们尽管放马过来!”
宁远急道:“皇上,那些叛党来势汹汹,今日里微臣虽然布置了极多的人马,但是那些炮实在是厉害无比,微臣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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