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腹黑贤妻-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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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顺帝觉得他是千古明君,对朝中的大臣,所有的心思都了如指掌!只是自从他退位之后,整个苍澜王朝先后经历的雪灾,旱灾和涝灾,他不明白老天爷为何要和他过不起,以致于有如此多的灾害,若是可以的话,他恨不得将老天爷也一并杀了,然后由他来主宰一切。

那样的话,整个苍澜王朝就会风调雨顺,再不会有那些莫名其妙的动乱。

只是天顺帝也想不明白,他对国事如此操劳,为何还有臣子想要背叛他?

天顺帝想到了兰陵王,他的眸子里寒气更浓,这件事情虽然到如今还不知道是不是兰陵王的手笔,但是京中平定之后,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兰陵王!

兰陵王站在兰陵王府的书房之前,他看着漫天的雪花从天空飘落,他的眸光一片幽深,却并没有进去躲雪,那样的雪白让他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他与她的相识也是缘于一场大雪,他至今还记得他那一夜的暴雪阻了他前行的道路,他闲下来无聊,刚好听说附近的山上有凌寒而开的红梅,于是他例去踏雪赏梅,却看见到一个女子裹了一身雪白的狐袭在雪地里跳舞。

他初见时以为他看到了误坠凡尘的仙子,她是那么的美,那么的轻灵,那么的让他心动,就在那一刻,他就觉得,她就是他这一生在追寻的女子。

她在雪地里滑了一下,身子重重的朝地上摔去,他伸手一把将她扶住,她的面纱掉下,他看到了她绝美的容颜,她是那么的美,美得他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词语去形容。

他只明呆呆地看着她,她却已羞红了脸,挣脱了他的怀抱扬长而去,他当时都呆了,竟忘了问她的姓名和住处。待他想起这些时,她却已从雪地里消失了。

而后他费尽周白找到她的时候,她却再也没有往日的灵气,了无生气的坐在青楼里跳着一支他没有见过的异域的舞蹈。

他将她接回了王府,两人曾过过一段极为幸福的时光,那段时光一度让他认为是他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候,只是幸福从来都太过短暂,却又能让他牵挂一生,也能让他恨上一生。

他还记得她落泪的样子,她落下来的泪,比天上落下来的雪花还要美,还要轻盈,那样的一个女子,足以让他心疼她一生,宠她一生了。

可是爱得越深,恨也就越浓。

他一想到往后的那些事情,他不自觉得握紧了拳头,那双鹰目也满是凌厉的气息。

兰凌王的眼睛闭上,任由雪花落在他的身上,此时的他,心里想的却更加复杂了。

他在心里轻声道:“我以前留下你的性命,原本就是错的,我若是再狠心一分,也许我就没有这么痛苦,你也不会有那些难捱的日子。你死了也便死了,可是却留下一个长得和你一模一样的儿子在这个世界,是想让我一直记住你给我的痛苦吗?若是的话,那你也太狠心了,而我今日也将终止这一场纠结了几十年的爱恨情仇。今日里我就送你的儿子去见你,免除你的烦恼,让你也有个伴。而我若有一日死了的话,若是到了阴间,我必不要再见你!若是可以的话,我往后的生生世世,再也不要见到你!”

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他闭着眼睛却有一行热泪流下,雪花落在他的脸上便化掉了,和他的泪水融在了一起,再顺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

“父王,大事不好。”郁梦心的声音传来,打断了他的幽思。

兰陵王猛的睁开眼睛,他眼角边的泪水和雪水齐齐消失,他看着郁梦心道:“郁梦离死了吗?”

“不知道。”郁梦心轻声道:“但是父王,京城出事了。”

“他还没死吗?”兰陵王的心里一时间有一抹他难以明言的复杂,他缓缓地道:“都布置得那么妥当了,他怎么可能还没有死?”

郁梦心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对于兰陵王,他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

兰陵王却又道:“你方才说京城出事了,能出什么事情?”

郁梦心有些担心地道:“父王,我的哑军不知道为昨夜连夜从登州赶回了京城,今日一早,便进攻京城了,如今已和宇文乾的京几卫战成了一团。皇上已经调集了京城外大营的人马来解京城之围,宁远很快就是进京了,他若是一进来,我们的三万哑军,只怕一个都活不成。”

兰陵王大怒道:“怎么可能?他们不是好端端地在登州吗?怎么会跑到京城里来?”登州距京城不算远,那里从林茂盛,最适合藏匿军队,在那里,他若是想要攻打京城,只需一晚上的夜行军就可以到。

“我也不知道。”郁梦心轻声道:“父王设下那个局想要郁梦离的性命,我手中的人手不够,怕郁梦离再次逃脱,所以前日里我调集了三百人马过来。”

兰陵王极快地转身,一双眸子凌厉无比地瞪着郁梦心道:“你说什么?”

郁梦心咽了咽口水道:“郁梦离实在是太过可恶,所以我就……”

“啪”的一声,兰陵王的一记巴掌扇到他的脸上道:“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混蛋!你竟去登州调集人马!谁给了你这样的权利?”

郁梦心有些委屈地道:“我只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一点罢了……”

“闭嘴!”兰陵王咬着牙道:“你哪里是想把事情做好,根本就是唯恐天下不乱,本王知道你一心想置郁梦离于死地,可是杀人,也是讲方法的!”

郁梦心的头低下,心里有些不甘,却也不敢顶嘴。

兰陵王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后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样的情况?”

郁梦心答道:“一片混乱,哑军一路杀了进来,看那方向,似是朝王府的方向奔了过来。”

兰陵王大怒道:“你去给他们打手势,让他们立刻离开京城!绝不能让他们进兰陵王府,他们只要一进到府里,皇帝自然会把所有的一切全算在我的头上!”

郁梦心应了一声,欲退下,兰陵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然后大声道:“把你手中所有的令牌全部还给本王!”

郁梦心愣了一下后道:“父王,这样只怕不妥。”

“有人可不妥?”兰陵王冷着声道:“这一年多来,你自己自看看你自己,都做了多少的蠢事。打着兰陵王府的招牌,又被人利用了多少回,令牌,你实在是不配再用!”

郁梦心的眸子里有了一分寒气,他看着兰陵王道:“父王这么说是信不过儿子呢?”

“不是本王信不过你!”兰陵王咬着牙道:“而是你太让本王失望,本王那么多的儿子,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蠢的!也没有一个比你更加狠毒!”

郁梦心大怒道:“我所做的一切都听命于父王,若是我的事情做不好,那也是父王的决策有问题!”

“啪”的一声,他的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兰陵王咬着牙道:“很好啊!你如今倒是长本事了,竟是连本王也敢顶嘴了!”

“儿子不敢。”郁梦心顶着一张被打得已经高高肿起的脸道:“儿子只是实话实说!我觉得,这段日子父王怪怪的,似乎都不相信我了!我很难过!”

兰陵王想起那一次在大牢里听到的郁梦心的那一番话,眼里的怒气更重了一些,只是他又想起了郁梦心和身后的天水国,他将心里的怒气压下了不少。

兰陵王看着郁梦心道:“这一次去登州调集哑军是本王的意思吗?”

郁梦心轻声道:“我只想把事情做得更好,也许我有错,但是父王也不用如此罚我!父王将令牌收回,从今往后,我就再也调集不了王府里的任何人马了!”

兰陵王深吸一口气道:“你就是个蠢的!”

郁梦心的眼睛睁得更大了些,兰陵王不紧不慢却近乎一字一句地道:“京中如此之乱,若是哑军到了兰陵王府,你不但什么权利都没有,连命也会没有。”

郁梦心终于明白了兰陵王的意思,他轻轻咬了咬唇,兰陵王眼睛微微闭起来无可奈何地道:“先把眼前的危机解除,其它的事情日后再说。若是这件事情也需要本王亲自去做的话,心儿,那么你就再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郁梦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却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不再说话,极快地就走了出去。

兰陵王仰天长叹,他辛苦了那么久才训练好的哑军,今日里只怕要毁于一旦了!他想到一个月前他那么辛苦拉下面子去求郁梦离相帮,没料到却等来了今日这样的结果!

兰陵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情一片沉重。

杀郁梦离是他的计划,可是郁梦离死不死对他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可是那些哑军对他而言却很重要,是他逼宫的最强有力的武器。

今日里这样的情景,他知道他的哑军是不可能保得住了,但是他也知道这对他而言不是最坏的结局。

兰陵王的眼里有着浓重的不甘,却也只能是不甘,很多事情他也无法左右,只是他实在是有些好奇,那些哑军好端端地怎么会进攻京城?郁梦心的手里虽然有他的令牌,但是却不可能如此大规模的调动哑军,因为他们是哑巴,所以只听一些极为特别的命令。

那个命令就算是郁梦心,兰陵王也没有告诉。

谁这么大的本事?

兰陵王很是好奇。

而京中的杀戮却正在继续,那些哑军所到之处,到处一片狼藉,血流成河,这情景,比之当年苍澜王朝的先祖攻打京城时还要可怕数倍。

整个苍澜王朝,自开国以来,这是最为惨烈的杀戮!

明云裳坐在屋子里,听到外面的惨叫声已在四周。谨府的大门,已被人剧烈的撞响,那扇门虽然极为牢固,但是外面撞门的人却似疯了一般,将门撞得“砰砰”直响,那扇门一旦撞破,只怕整个谨夜也会血流成河。

明云裳如今没有内功,那些哑军冲进来,她更没有还击之力。红依轻轻抓着她的手道:“世子妃不用怕,万事有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必不会让你有丝毫损伤。”

明云裳看了她一眼,正在此时,却听得“哗”的一声巨响,谨夜的大门已经被撞开了!

☆、第三卷 娇娇贤妻悍无边 第七十四章

明云裳听到那声巨响时吓了一大跳,却很快就回过神来,她扭头一看,却见得大门口那边已涌进来群人,那些人的身上满是鲜血,眼睛已经杀得一片通红,那模样当真是可怖至极。

杀气和戾气扑面而来,明云裳的眼睛微微一眯,红依不自觉地站在她的身前,扭头道:“世子妃快进屋,把门关好。”

明云裳听她这么一说便知道她是想让她从地道里离开,只是明云裳却不觉得兰陵王府会比谨府安全,她站在那里没有动。

红依却急道:“世子妃……”

明云裳轻声道:“这房门与大门相比如何?”

“自然不如大门坚硬。”红依轻声答道,却已经明白了明云裳的言外之意,这扇房门既然不如大门结实,那么她逃走也无益,再则这些人这般涌进来,不管他们躲到哪里去只怕都没有太多的用处。而她却又终是觉得能躲得过一时便算一时,京中的风云骤起,天顺帝不可能不理。

明云裳轻轻咬了咬唇,红依能想到的她自也能想到,可是她却觉得今日没有那个必要,她已经听到外面急促的马蹄声。

红依看到她的样子心里有些急,却也明白她的心思,红依手中的柳叶刀已经拔了出来,她腰间的暗器更是早就准备好了。

那些府兵根本就拦不住那些如狼似虎的哑军,那些哑军所到之处一片狼籍。

明云裳上次跟着郁梦离曾见识过那些哑军,只是当时他们只是在操练,并没有见到他们杀人的样子,此时她看到他们那一双双杀红了眼,只余下暴戾的眼睛,她突然有一种发自骨子里的寒意。这些人全部都是兰陵王训练出来的,这些年来,兰陵王都对他们做了什么,才会让他们变成这副样子?

明云裳突然觉得兰陵王的心里必定满是恨,否则是不可能训练如这样的杀人狂魔来的。

明云裳想到上次兰陵王来求郁梦离,让他帮忙想法子将那些哑军送出京城的情景,郁梦离曾说过兰陵王的那些哑军极为残忍,她以为不过是行事有些嚣张罢了,可是此时看到他们样子时。她突然觉得她以前的想法太过单纯,这样的一群人简单就不能再称之为人了,而是一群野兽!

眼见得那些哑军就要冲了过来,红依的暗器已挥了出去,她的暗器和轻功是一绝,此时遇到危险,她更是毫无保留的挥出了她的暗器。

那些暗器霸道无比,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哑军全部的击倒在地。

红依的眸光无比沉稳,下手却是一点都没有留情,只是那些人蜂涌而来,她身上所带的暗器终究有限,根本挡不住那如潮水一般涌过来的哑军。

红依一向稳定,却终究是个女子,她虽然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但是还从未见过这样的事情。

红依的手不自觉地拌了下,就这一下,那些哑军却已冲到她的面前,她的柳叶刀在空中划了一个极为漂亮的弧度,然后极快的朝那些哑军刺了过去。

明云裳就站在红依的身后,心里也升起了淡淡地恐惧,她的手里也握了一把短刀,那是她做首辅时买来的防身之器。之前在和安静波交手的时候曾经用过,她更用那把刀结果了剑奴的性命。

她见得一有哑军靠近,手中的短刀便毫不留情地朝那些人刺了过去,只是她的短刀全部刺了一个空,那些攻到她面前的哑军全部倒在了她的面前。

明云裳扭头一看,便看到秦解语的了一件灰色的衣裳站在她的前面。

她轻轻吁了一口气,她知道只要有秦解语在,她一时间就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红依一看到秦解语,也松了一口气。

秦解语的长剑荡出如虹,挡在他眼前的那些哑军全部都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顿时散出来巨大的杀气,那浓烈的杀气让那些杀红了眼的哑军都吓了一大跳,一个个站在院子里再不敢朝前走进一步。

秦解语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睛再次变成了一片赤红,冷厉的如同地狱里勾魂的使者。

明云裳见过秦解语杀了很多次的人,她对秦解语的杀人之术无比膜拜。此时她再看到他眼里的鲜红,便知道他今日里只怕又要大开杀戒!

两队人马对视着,红依在旁道:“秦解语,把那些人全给杀了!”

秦解语却并没有理她,明云裳站在他的身后没有说话。

那些哑军一个个都睁大了一双眼睛看关秦解语,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了一抹淡淡地恐惧。

明云裳终是咬着牙道:“这些人的确都不能留,太可怕了!”

秦解语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面色一片凝重。

秦解语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他身上的杀气却更加地重了。

那些哑军也感觉到了他极为浓烈地杀气,他们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一分惧意,他们的眼睛集体一眯,然后再陡然睁开,紧接着拎着手里的大刀就朝秦解语砍了过来。

秦解语没有说话,只冷笑了一声,长剑荡起,刹了间便将那些冲在前面的哑军全部杀死,个个是一剑丧命。

就算明云裳是第二次看到秦解语这样杀人,还是吓了一大跳,她有孕在身,不愿看太过血腥的场面,便将头扭到一侧。

红依却是第一次看到秦解语这样杀人,顿时瞪大了一双眼睛,却见秦解语的眼里杀气四溢,却又透着别样的洒脱,那沉稳的样子,倒让红依第一次见识到了秦解语的无上风彩。以往红依看到秦解语时,虽然知道他身怀绝技,可是却没有料到他竟有这样的绝技!平日里那个呆板的少年,除了啃一个又冷又硬的饼子之外,再没有任何其它的特色,很多时候他往房梁上一跳,倒更像是一个隐身人。

可是他此时自半空腾起的样子,那简直就是帅到了极致。

红依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然后吸着一口气忘记了呼吸。

秦解语却并没有看她,一招才起,另一招已攻了出去。

此时白雪落下,他那把明亮的刀就像一条白练一般在人群里飞来飞去,杀机四现,白练所到之处,必有鲜血洒出。

红依觉得她的暗器就算是练到登峰造极也不可能有他这样的杀伤力,而且那攻击的手法,比她想像中的还要厉害得多!

在这一刻,红依对秦解语彻底拜服,她觉得今日里她根本就不需要动手了,这些哑军,只怕根本就不够秦解语杀!她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以后得罪谁也绝不能得罪秦解语,这个家伙简直就不是人!

白雪还在下,院子里却再也没有厮杀声,只余下数百具尸体躺在那里。

秦解语的刀收了回来,上面满是鲜血,他看了一眼那把刀,然后如往常一样伸出舌头舔尽了上面的鲜血,那动作不紧不慢,完全似在享受。

红依看到他那样的举动后,小脸顿时一片惨白,方才对秦解语的崇拜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家伙不但是个杀人狂魔,心理还有些不正常,否则又岂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喝人血?太可怕了!

如果说方才她对他还存有一分绮念和佩服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她看到他只会退避三舍。

秦解语却完全无视红依的眼光,他不紧不慢地把他的事情忙完,然后再不紧不慢地把剑收加鞘中,然后再不紧不慢面无表情的站在明云裳的身边,而当他的剑入鞘的那一刻,他眼里的红色也消失的干干净净,他那一身灰色的衣裳上面没有沾上一滴鲜血。

明云裳扭过了头,没有看到地上的尸体,却听到四周一片宁静,她便知道秦解语已经将那些人全部都收拾完了。

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四周又响起了脚步声,她的眉头皱了起来,就算是她再不情愿,也终是将头扭了过来。

她的头才一扭过来,便看到宇文乾带着一队人马冲了进来,他就在最前面。

宇文乾进来看到屋子里满地的尸体不由得地倒抽了一口气,他也是习武之人,自然能看得出来那些哑军都是被人一刀置死。他和那些哑军交过手,那些人个个凶悍无比,以他的武功,要杀掉一个都得费好大的劲,可是这些人竟被人一刀杀了,这里必定有顶尖的高手。

他看了院子里的人一眼,只余下红依和明云裳以及秦解语站在那里,他的目光落在了秦解语的身上。

秦解语却根本就不看他,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又冷又硬的饼子啃了起来,对身边的杀戮和鲜血如同无视,他的嘴角却还沾满了鲜血,他这么一咬大饼,大饼上顿时有了一排血印。

宇文乾看到这种情景心里暗暗生惊,却没有再去看秦解语,而是扭对着明云裳施了一个礼后道:“世子妃可安好?”

“多谢宇文大人关心。”明云裳轻声道:“我无妨,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世子妃所见。”宇文乾轻声道:“一群不知死活的叛党进京作叛,我奉皇上之命前来剿杀,这些人丧心病狂,自进京之后,见人就杀。”

这些事情明云裳早就知晓,她轻声问道:“京中好端端地怎么会有这样的一波人前来做乱?”

“这个我也不知晓。”宇文乾答道:“只是这些人为祸甚大,圣上有命,一个不留,世子妃若是无事,我便再去其它地方巡视。”

明云裳轻轻点了一下头,宇文乾扭头就走,只是他转过头走不到十步,却又停下来道:“世子妃可知世子的下落?”

“世子昨夜一夜未归,我心里很是担忧。”明云裳轻声道,一双眸子里满是关心之情。

宇文乾的眸光一片幽深,却又道:“世子妃不必忧心,世子在京城之外,外面反倒不如京城惨烈,想来世子也能逢凶化吉。”

明云裳觉得他话中有话,见他要走,便又道:“宇文将军请留步。”

宇文乾回首,明云裳却又道:“我一介妇人,又有孕在身,如今实在是挂念世子,却也无法出城察探,不知宇文将军可否行个方便,派几个亲信替我到罗浮山下看看世子是否有事。若有事,还望接应一二。”

宇文乾明白她的意思,行了一个礼后道:“世子妃放心便是。”他说罢,便大步走了出去。

明云裳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手中只有魔教的人好用,可是自从上次天顺帝遇刺之后,他便在京中严察魔教的踪迹,魔教的人连京城都进不来,她就算是想派人去查探一下都不易。而在这样的危机关头,她自也不敢让秦解语离开她半步,她知道只有她安全,郁梦离才不用替她操心。

此时遇到宇文乾实是再好不过,她刚好让宇文乾前去查看一二。莫扬昨夜外出,至今未归,若说她心里没有一分担心,那也是骗人的。

郁梦心站在街头,看着那些哑军在巷子里被宇文乾的人劫杀,他的心里就有一些难过,这些虽然是兰陵王所建,但是平日里他也悉心打理,教他们搏杀之术。对他们的感情,他并不比兰陵王少,却又发自内心觉得极为可惜。

他此时的脸还一片火辣辣的痛,他想到之前和兰陵王对话,他的眸子里便有了几分寒意,兰陵王竟敢那样对他!他可是兰陵王的亲身儿子!他想起自从他进到兰陵王府之后,就一直是要地位没地位,要身份没身份,受尽了京中之人的嘲笑,到如今却是连妻都没有娶上,而兰陵王今日竟还如此待他!他的心里对兰陵王也生出了一分恨意。

郁梦心伸手摸了摸脸,然后冷笑一声,见到那些哑军已朝兰陵王府的方向冲了过来,那些哑军一看到他眼里满是喜悦,若是他们会说话的话,此时只怕已经要喊出声来了。

郁梦心的眸子里满是梦冷,他的眼睛眯了起来,然后大声唤道:“弓箭手!”

他的声音一落,他的身后便出现了几十个弓满弦张的弓箭手,那些哑军看到他这副举动,眼里满是不解,却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却依旧大步朝兰陵王府走了过来。

他们一边走,一边打着手势,若是能和手语的人看到了,就能知道他们是在说:“六公子,我们回来了!你们没事吧!”

残忍如郁梦心看到那些手势也愣了一下,他的眼睛微微一红,却当做没有看到,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大声道:“这些乱臣贼子,竟行这样的不轨之事,这些人一个都不能留下,杀!”

他的话一说远,他身后的那些弓箭手便将手里的箭放了出去,走在最前面的哑军眼里满是不解,那些人倒地之后一个个眼里还带着浓烈的不甘。

郁梦心将头别到一边,然后又打了一个继续射击的手势,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把这些反贼全给我杀了,一个都不要留!”

他的话一说完,兰陵王府里潜藏在外的那些人全部听到了这句话,手中剑全部出了鞘,弓箭手的箭一放完,他们就蜂涌而上,和那些哑军展开了搏动。

那些哑到军到死都不明白,为何他们的主子要杀他们,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正在此时,九门提督宁远带着一众人马杀了进来,整个京城杀声震天,到处都是鲜血和尸体,那情景无异于是在屠城。

城中的百姓,因为这一场厮杀,倒有半数以上丧了命。王侯之家及朝中大臣的家,也被很多哑军冲了进来,他们虽然有府兵阻拦,但是也不是那些哑军的对手,有不少的王公大臣也在这一次事件中丧了命。

这一次的事情被史官记入了史册,史称暴民之乱。

宁远的那些人马进京之后,与宇文乾的人马合归一处,共同在街门巷尾追杀那些哑军。

哑军们被杀得没有退路,全部都往兰陵王府集中了过去,而在兰陵王府之外,等待他们的只有弓答箭和大刀,他们是被兰陵王训练出来的,倒有不少死在了兰陵王府兵的手里。

而他们再凶悍,一到兰陵王府外时,一个个都成了温驯了绵羊。

这一场厮杀从早上开始,一直持续到当天的黄昏。

那一日大雪纷飞,只是再大的雪也盖不住那些尸体和鲜血,鲜红色和血腥味弥漫了整个京城。

那一日百姓哭声震天,那些寻常的百姓大部分全家都被杀了,就连孩子也没有放过。

那一日很多人妻离子散,想要寻求申诉,却又无从申诉起,死了的人大多都是白白死去了,这个号称强大的王朝却连给京中遇难的百姓买具棺材都不愿意。

这一件事情震动朝野,举国上下一片震惊,不管是南疆还是漠北,都激起了强大的民忿,以这一件事情为导火索,而后引起了各地的暴乱。

苍澜王朝的根基因为这件事情而开始动摇,那古老的巷道道道都沾满了鲜血!

兰陵王闭着眼睛听着外面的厮杀声,他突然觉得他有些老了,老的让他再难以经历一些伤痛。只是他却比谁都清楚,这件事情只是一个开始,而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

兰陵王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将眼睛睁开,郁梦心含着泪走到他的身边轻声道:“父王……”

兰陵王没有理会郁梦心,而是大步朝前走去,郁梦心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也没有再问。

兰陵王带着随从走上街道的时候,就算是他这个长年征战沙场的人,看到眼前的情景也动了容,他轻声道:“好狠的手段!”

只是他这一句话却不知道到底在说谁,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眼里却有了一抹属于他的伤痛,他那双如鹰一样的眼睛里也微微泛着红。

他走过谨府门口的时候,却见红依陪着明云裳就站在门口,他看到明云裳时微微一愣。

明云裳却轻声唤道:“父王……”

兰陵王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眸子里满是笑意道:“我听闻父王今日里无比勇猛,王府里的府兵射杀了极多的反贼,父王此时进宫,是去向皇上邀功请赏吗?”

兰陵王的眸子顿时变得如刀子一般凌厉,明云裳却只是浅笑道:“我听闻今日的京城,不管哪个大将军府都无从幸免,可是兰陵王府却是一个例外。父王让人无比佩服,那样的勇气和统兵之术,普天之下,再也无人能及。”

她的声音很淡,还透着几分温柔,在这条杀气弥漫的街上显得无比的轻灵。

兰陵王陡然转身,他看着明云裳道:“你想说什么?”

明云裳微笑道:“今日一早我也这样问过父王,如今我也想借父王的话来回答父王。”她的话是这样说,却并没有说出兰陵王早上对她说的话。

兰陵王额上的青筋暴起,明云裳却依旧一片淡然,她轻声道:“不知道父王此时是否还有心思去算计阿离?”

兰陵王冷笑道:“本王就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那个混帐做的!他好狠的心!”

“父王想多了。”明云裳轻声道:“而今阿离还未回来,想来应该在回京的途中,父王此时应该再派兵去劫杀他!”她的话语里满是嘲弄。

兰陵王的眸子里寒气逼人,明云裳却又朝他走近一步道:“父王的机关算尽,而今可满意呢?”

兰陵王冷笑道:“闭嘴!”

明云裳乖巧的闭上了嘴巴,没有再开口说话,兰陵王原本想扭头就走,可是却又觉得他若是就这样走了,只会在一个晚辈的女子看他的笑话,看他狼狈的背影。在这一刻,兰陵王甚至觉得明云裳那双淡陌的眼睛能看透他内心的无奈和伤痛。

可是兰陵王若是不离开的话,此时站在这里,也不过是给一个晚辈看笑话罢了。

兰陵王一生纵横沙场,杀敌无数,历经无数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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