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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美人谋-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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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墨然无法相信,自己外出仅一天,天就变了。

大地崩陷,山石震动,沈墨然脚下踩空,坠入深不到底的深渊。

锥心蚀骨的生离死别苦痛,他承受过一世,居然还要他再一次承受。

无形的尖利的钢刀,深深地扎进卫沈墨然的心脏,将他的心刺得鲜血淋漓。

铜丝熏笼里环状摆着三个红铜火盆,火盆内燃着红炙的炭火。

屋子里温暖如春,阮梨容的手却越来越冰冷。

肖氏进宫求回生丸,太后答应,却发现装回生丸的钢盒是空的。

修七供认,前太子病重时,皇帝曾命他潜入太后宫中,盗走了回生丸去救前太子。

“梨容,我一定会去陪着你的。”沈墨然低喃,俊挺的脸上迷惘悲苦褪去,换了坚定而温柔。

房中静悄悄地,重锦自下午阮梨容摔破头后,就呆呆痴痴不能动不能哭,太医束手无策,修七和苻锦在他们的院子里,凄惶惊恐地哄儿子。

肖氏听说没有回生丸,女儿生还无望,晕倒过去后一直没有苏醒,阮莫儒强忍悲痛照顾肖氏去了。

“好在咱们没有孩子,我可以无牵无挂地陪着你走。”沈墨然微笑着,一手紧紧地抓住阮梨容的手,一手举起匕首朝自己心窝扎去。

寒风裹着雪花破门而去,聂远臻冲进房中,软剑飞出,沈墨然手里的匕首铛一声落地。

“墨然,梨容是有救的。”

“梨容能救活?”沈墨然死灰般的眸子变得明亮。

“是的。”随着说话声,门外走进来许多个人。

丁氏,夏知霖,陶胜风兄妹,还有宁海天。

宁海天其实是夏知霖和丁氏找来去香檀为聂梅贞治病的,聂梅贞病好后他与阮莫儒没有联系,与夏知霖却一直有往来,阮梨容命危,丁氏和夏知霖急忙向他求助。

早在得知阮梨容不能有喜时,阮莫儒便请宁海天为阮梨容诊过脉。

阮梨容的阴寒体质改变了,方能害喜有孕。她因是婴儿期吃的乳汁寒凉所致,药物无法治,要改变这种体质,唯一的办法是换血。

宁海天这些日子一直在研究,已找到换血方法,只是换血需得把原来体内鲜血放掉很多,他觉得为求子嗣冒险没必要,故一直没说出来。

并且,换血后因身体机能尚未恢复正常,需得一个内家高手不断给阮梨容输入真气维持身体活力,输真气期间,免不了肌肤接触,他也怕沈墨然和阮梨容无法接受。

若是以死相随,能否再次重生?重生了有没有这么幸运在同一空间时间里?

沈墨然沉吟着抱起阮梨容,脸颊轻轻地摩蹭嫩滑冰凉的脸颊,片刻后,他把阮梨容放下,冲宁海天长揖到地。

“有劳宁先生,墨然在此拜谢。”

“这输真气之人?”宁海天问道。

“远臻,拜托你了。”沈墨然转向聂远臻。

聂远臻默默点头。

要换血自是要抽血,沈墨然捋起袖子问道:“宁先生,要怎么抽?”

“你的血不行,女人的也不行。”宁海天摇头,道:“梨容是阴寒体质,若想她活转过来后能害喜,只能换至阳至纯之血。”

宁海天看向陶胜风:“陶爷有过女人吗?”

外传陶胜风冷酷无情,身边一个女人亦无,事关重大,宁海天还是问了一下。

陶胜风面上泛起暗红,垂下头低声道:“找女人从来没有,用手过。”

“那无碍,陶爷是成年男子,最合适的,我再试验一下,若是陶爷的血与梨容的能够相容,就用你的血,可否?”

“没问题。”陶胜风坚定地点头。

宁海天取了陶胜风的血,试验过后,惊喜地确认,用陶胜风的血即可。

留了聂远臻和陶胜风,其他人被他赶出房间。

漫长的三天,恍如百年。

当宁海天打开房门,告诉沈墨然,阮梨容醒过来了,生命无虞时,沈墨然摇晃了几下,咚地一声倒地。

“墨然……”丁氏和夏知霖惊叫。

“没事,太紧张了,一下放松过来控制不住心神,扶着他上…床躺着,好好睡一觉便成。”宁海天把过脉,笑着道。

得知女儿活了过来,肖氏也跟着活转。

重锦自那日后一直怔怔地没有动静,苻锦与修七两人没日没夜轮流给他输真气,阮梨容活下来的消息传过来后,重锦哇地放声大哭。这一次与以往的哭不同,那是真的哭,涕泪交加,伤心欲绝。

“这孩子倒像是阮梨容亲生的。”苻锦吃醋,看向修七泪汪汪道:“你马上准备一下,我要带着儿子离开,以后不给儿子见阮梨容。”

“真带走?”修七指着听了苻锦的话后,在床上拼力打滚的重锦颇为难。

苻锦没能带走重锦,因为重锦不停地撒泼,才三个多月大的孩子,居然会用打滚这一招来威胁爹娘,苻锦头晕气涌晕倒过去,宁海天给她诊脉,诊出她又有身孕了。

“公主,你有身孕再带着孩子不易,不然,咱们也别搬走了,就在这边住下来吧。”修七建议,看儿子滚得鼻青脸肿喘不过气来,他有些心疼。

苻锦一家在沈府住了下来,太后觉得不像话,沈墨然那小宅子,住着阮梨容她都觉得寒酸,再住了自己的宝贝女儿,皇家面子上更难看。

太后要给阮梨容和苻锦赐府第。

阮梨容拒绝了。宅子再小,是沈墨然为她置下的,置宅子的银子,是沈墨然辛苦赚来的,凭空得到的,怎么好也比不上这个。

苻锦也没有答应,她于俗务上一窍不通,住在沈府多好,她把公主份例交给阮梨容,一切家事由阮梨容打理,她只需要吃喝玩乐即可。

开始,她伤心儿子和阮梨容亲近不和自己亲近,没多久便给肚里的小的折腾得顾不上重锦了。

她这一胎怀得很辛苦,远比怀重锦那时折磨人,好在,现在有修七给她整弄,不舒服时,就整治修七出气。

春日刚过,沈府里一大家子人一齐搬家,住到相府去了。

阮梨容害喜了,丁氏不放心,要亲自照顾,丁氏若是来沈家住,夏知霖势必也跟过来,官员来来往往,宅子便太小了。

女儿和女婿竟住到相府去,太后觉得有些没面子,再次提出赐宅第。

“不要。”苻锦振振有词,“重锦只跟阮梨容,我要看儿子,不跟着去怎么办?”

她才懒得打理家事呢,而且,她很忙,要整弄修七,着实忙不过来。

“夏相和夫人不嫌麻烦便可,母后就不要操心了。”皇帝觉得不错,妹妹住到相府,私心里,他觉得自己好像和夏知霖的关系更近了,不只是君臣。

阮梨容其实成亲才四个月就害喜了,时间不算长,可因为之前不能怀胎的说法,又加上是死里逃生捡回的命怀上的孩子,一大家人把她当露珠儿捧着,小心翼翼半点不敢疏忽。

最最紧张的,却不是沈墨然,而是才六个月大的重锦。

“这孩子啊!”阮梨容有些无奈地对苻锦道:“我看,我生下来的如果是女儿,就许配给重锦做媳妇吧?”

“女儿是你的,儿子也是你的,你觉得好就好。”苻锦酸溜溜道。她肚里也有一个,怎么不见重锦每天哦哦呀呀要求趴肚子上听,她昨天喝水噎了一下,咳嗽了许久,也不见儿子投来关心问询的眼神。阮梨容有时稍咳一声,儿子立时紧张得变了脸,眼珠子不转看阮梨容肚子。

☆、89见针插缝

私下里;沈墨然和阮梨容也讨论过重锦。

“这孩子是不是跟咱们一样,也是重生的?”

“我猜是,反正不是刚出生的婴儿。”阮梨容道。她现在只要重锦在一旁,是不敢与沈墨然亲热了。

“不知什么时候,这小家伙才肯不粘着你。”沈墨然长叹,有些熬不住。

他和阮梨容这些日子;别说恩爱,连亲吻的时间都没有。

这不;才说了几句话,重锦在厢房隔壁又哇哇大嚎了。

阮梨容刚伤愈活过来时;那小祖宗倒颇有眼色,乖了许久,晚上虽然眼光恋恋不舍;却还是乖乖地给奶娘抱走,自从诊出阮梨容有喜后,他简直就是阮梨容的影子,粘得那叫一个紧。

“墨然,你发现吗?重锦好像对我肚里的孩子特别关注,我觉得。”阮梨容沉吟,道:“我感觉,我肚里这个孩子,一定是个女孩。”

“我也感到了,他好像是为你肚里的孩子而来的。”

重锦嚎得更大声了,奶娘哄劝声急了。

“别理他。”沈墨然憋出火了,也不是非得要做,摸摸亲亲,脸颊贴在一起香香,也是好的。

细碎緾绵的亲吻点点洒洒落在阮梨容脸上。

素肌如玉,檀口泛香,眸似烟波,长睫像羞涩的蝴蝶轻轻地无助地眨动,像拒绝,更像在盛情邀请。

沈墨然陶醉地感叹:“梨容,你越来越美,越来越香甜了。”

温柔的呢喃,温柔的动作,墨黑的眼神也带着温柔的绵绵情意,阮梨容沉迷了,再没力气推开沈墨然。

四个月没有亲密过,只是浅尝轻触,沈墨然就有点控制不住了,先时想着亲一下,这一亲上了,却想要好好温存一番。

一件件扯掉阮梨容的衣裳,因害喜而更加嫩白bao满的山峰扑了满眼,摸着滑腻的ji肤,太久没上阵过的rougun急切得差点未进洞便缴械。

害喜后的shenti似乎更敏gan,不消沈墨然几下mo弄,阮梨容已经情…动。

沈墨然摸到下面时,阮梨容气喘吁吁地瘫…软在他的怀里,眼角湿润,春…情萌动,妩…媚异常。

滚…烫的火…热的物体凑近阮梨容缝隙,戏虐的顶撞摩擦着。

难以形容的酥ma和强烈的渴求涌上心头,阮梨容再也忍受不住,轻捶沈墨然,哼道:“别胡来。”

这时的别胡来就是快点来,沈墨然领会得。

“趴着吧,别压到肚子。”沈墨然温柔地道,扶着阮梨容双手按到圆桌上,提起她的腰,使她高高翘着,他趴在她的背上,红果地毫无间隙的相贴。

那物滑进去时,阮梨容不自禁地哑叫了一声,沈墨然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低吼。

久旷的shenti微有羞涩,也更加地容易动念,沈墨然每一下击进,都引起阮梨容难耐的轻颤。

麻、胀、痒……各种让人疯狂的感觉完全占据了阮梨容的思绪。各处感官充斥着沈墨然强烈的男人味,还有他带来的灭顶的魂…消滋味。

阮梨容忍不住发出一声声尖叫,尖叫声从喉间逸出后,却是低细绵软无力的吟哦。

来自背后的抽cha和撞击越来越快,阮梨容的头脑渐渐空白……

开了禁,一次怎么也要不够。

嘶吼着上了峰顶后,不消片刻,沈墨然又迫不及待动了起来。

“轻点儿……慢点儿……”

情浴熏染着的声音低细无力,晕红的小脸上明眸水汪汪的含着情意的波光,沈墨然心头那把火更旺,热浪烘烤袭击,下面火热地动起来,哪克制得住软和着来呢。

底下忙着进出,上头也饥着,密不透风地亲吻,吻得阮梨容头昏脑胀。

脑袋迷迷朦朦,下面被撞击的地方感觉却很清晰,ma酥…酥的刺ji席卷了整个身心……

久旱逢甘露,两人颠来倒去,神迷意乱直整弄了一个时辰,事毕阮梨容浑身舒畅,沈墨然帮她擦身洗浴时,大手在身上各处游走又把阮梨容弄得低喘不已。

躺到床…上闭上眼睡觉时,阮梨容迷迷糊糊想,怎么没听到重锦的哭声了。

重锦已经哭哑了嗓子,被苻锦强行带走了。

不只沈墨然和阮梨容私下悄声说,就是苻锦,在吃醋了些时后,也隐隐有些发觉。

这晚体罚修七时,苻锦叹道:“阮梨容和沈墨然真不容易,给重锦緾得那么紧。”

我更不容易,人家还能觑空来上一次,我每天晚上给你各种捉弄,硬绷绷的却又不给我,更可怜。修七在心中默默说着,不过禀承苻锦最大苻锦说的都是对的原则,忙点头附和,见针插缝求…欢:“公主,说不准哪天儿子就回来緾咱们,咱们还是抓紧嗯个吧。”

“我怀疑,你这么容易饥渴,到底能不能为我守身如玉。”苻锦么了修七一眼,上上下下打量片刻,腆着大肚子,纤手挑起修七下巴,哼道:“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就一个采花蝶的模样,脸皮白净,眼带桃花,嘴唇薄而小,细细的一点樱红,说话声音低柔,面相看起来。就是狠毒刻薄之辈,还有。”苻锦捏…捏修七的肩膀,“人家沈墨然也不是彪形大汉,为什么就肩膀宽窄适度阳刚气十足,你却滑滑软软的微微倾斜,这腰肢……”

苻锦啧啧叫:“柔柔纤纤,比我还细腻,女人一样。”

你现在快临盆了,腰肢能这么细腻吗?修七给苻锦批得一肚子火,尤其听她大夸情敌沈墨然,那火更旺。

修七的样子,虽说不上多么壮硕,身量却也不矮,只是比聂远臻的阳刚,陶胜风的冷棱,沈墨然的俊挺,多了美秀,离女人却差得远。

论外貌,他真不是苻锦喜欢的类型,苻锦幽幽叹气,声音不大,细如钢针,直扎修七最脆弱的玻璃心。

你羡慕沈墨然的俊挺阳刚是吧?可你怎么不学学人家阮梨容,行止婉约,巧笑嫣然,看着沈墨然时,冰雪般清冽透明的脸上,半敛着漆黑的长长的眼睫,温柔多情像一汪碧波荡漾的春水。

修七有种把苻锦剥光,把她施展在自己身上的手段在她身上施展一遍的冲动。

可是,看着苻锦圆滚滚的腰身,想到重锦上面那个被自己整没的孩子,修七便泄了气。

修七握起拳头,暗暗下决心,等孩子生下来,他要反攻。

“好无聊。”苻锦叹气,一指修七,“自己说说,还有什么可以玩的?”

修七现在还不能反攻,所以,他只能由着苻锦整弄他。并且,在苻锦想不出新花样时,要主动帮苻锦想花样折磨自己,要热情洋溢地接受苻锦加在他身上的各种体罚。

要怎么体罚自己呢?修七想着,想得血液沸腾。

“好像没有更新鲜的招数了……”苻锦细数用过的,然后道:“不然,你tuo光了耍剑法给我看。”

苻锦想看他光光的,不就是在心中想把自己这啥那啥吗?修七心里乐开了花。

为了配合苻锦的恶趣味,修七作出良家妇男英勇不屈的样子,捂着裆部,羞涩地道:“公主,留一条裤子行不行?”

“又不是没光过,害什么羞?”苻锦嗤之以鼻,“我陪你光着便是。”

啊!修七要乐晕了,终于可以在被体罚的时候,光明正大看光光的苻锦各种美好想像了。

修七憋了好大劲,才压抑住不要眼放狼光。

“快tuo。”苻锦虽大着肚子,禁不得长期习武,麻利底子摆在那里,修七还扭昵着,她已扒掉自己的衣裙了,又气势十足,拽过修七的领子开始剥。

修七假意抗拒暗暗配合,在苻锦剥上裳时去拽裤腰,苻锦剥裤子时捂胸膛,很快地便精光溜溜。

“这肉很滑,还好,蛮结实的,不是软绵绵。”苻锦拍拍修七美tun,还有经过锻炼越来越雄壮的rougun,憋了狠劲才把把鼻血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公主,你怀着孩子,火气不能太旺。”修七强忍着扑倒苻锦狠咬一口她嫣红的脸颊的冲动,体贴地扶了苻锦斜躺到软榻上,又把冰盆移到苻锦身边。

害喜后也许是为保持圆球一样的上半身与下半shen的平衡,苻锦的日常动作双脚撑得较开,此时也不例外,敞得开,底下那道缝毫无遮挡地落进修七眼里。

修七咽了咽口水,实在是太想摸一摸。

“公主,你那里有些红,是不是很热?”

有想法来着,哪能不热。苻锦有些恼怒地点头。

“放一块冰进去,给它凉快凉快?”修七建议。

修七那个又热水烫又敷冰,他好像很享受,要不自己也试试?

苻锦点头。

修七得到批准,兴奋得手都抖了,夹了一个铜钱大小的一块冰靠过去。

苻锦那里滚…烫,猛然贴上冰凉,还真的感到很舒服,当然,冰凉只是缓解热力,更舒服的是,修七两根手指在那里转动。

修七越转,血液涌得越快,把手指当宝剑,使出十八般武艺,勾旋挑刺扎无所不为。

苻锦被弄得高兴,嗷嗷叫着,虽然觉得修七没听话舞剑,理智已被浴望战胜,顾不上初衷了。

娇…喘连连中,苻锦虎虎有神的眼睛变得水汪汪,修七一个没控制住,撤了手指,热物扎了进去。

被湿湿热热包裹住,修七忘我地畅快地扫荡起来。

顾忌着苻锦怀着孩子,修七控制着没敢深入,倒使得这场情…事雨雷声大雨点小,苻锦被弄得难耐,乐在其中时,便由着修七第一次作了主,各种姿势各种体位各种地点,两人来上一回又一回……

☆、90生不如死

苻锦生了双胞胎两个儿子;修七高兴得合不拢嘴,每日里颠儿颠儿哄儿子抱儿子,讨好儿子讨好苻锦,浑忘了反攻大计。

“你好歹也抱抱重锦,别给他看着,爹太偏心眼了。”苻锦斥道。

“我抱他?”修七苦了脸;“公主,不是我不想疼着他;而是,你看看。”

重锦哪要他们抱;他一门心思放在阮梨容的肚子上。

重锦会说话了,会走路了,走得那个稳当;字也会写了,虽然因为手腕无力,写出来的字还没有什么气势,可横是横竖是竖,一笔一划很整齐。

他第一个写的,是给阮梨容肚子里孩子取的名字,沈诗晴。

这一晚哄儿子睡下后,修七忽然道:“公主,你说,这小的两个,要不要不给他们见阮梨容,省得又变成别人的儿子?”

“乌鸦嘴。”苻锦狠踢修七,不过骂完后,才隔得片刻,便道:“明日我进宫去,请母后给我赐个府第,咱们搬出去住。”

苻锦在儿子满月后,和修七搬离相府,丁氏的担子轻了不少,专心一意照顾阮梨容,各种补汤把阮梨容补得胖了不少。

这晚,沈墨然抱着阮梨容,轻轻地抚着阮梨容的脸颊温声道:“今日有客商到商号里来,预定明年的檀香扇,我想回香檀走一遭,顺便回家一趟。”

沈府已化为灰烬,回哪里家?阮梨容怔了怔,猛地记起,这时是十一月初十,十七日便是沈千山的忌日,十一月二十七日,是沈马氏和沈丽妍的忌日,民间虚计是三年大忌。

“只有七天了,来得及吗?”

“来得及,坐小舢舨回去。”沈墨然歉疚地道:“这时候,本来不该离开你的。”

“我没事,孩子要到明年二月底才出生呢。”阮梨容笑了笑,道,“你总不会到孩子出生还不回来吧?”

“祭过我爹后空闲的那几日可以谈生意,后面拜祭过我娘和丽妍就回,大约十二月初二便能到京,哪会那么久。”沈墨然也笑了。

雪花飘飘洒洒,洁白晶莹,玲珑剔透。阮梨容望穿秋水,十二月初二过去,不见沈墨然回转,她以为有事耽误了。

一天天过去,十二月十二日了,仍不见沈墨然回转。

此番跟之前缈无音讯那一年不同,阮梨容害喜着,沈墨然走前,也讲好归期的。

“让你夏叔叔禀过皇上,派远臻回香檀看看吧。”丁氏不安地道。

不想给聂远臻添麻烦的,然而除了他,也没有可信可托之人,阮梨容无力地点头。

商号里的事都是沈墨然自己操心,阮梨容从没过问,如今她害喜着,要过问亦无法,本来她想让父亲去照应的,不料肖氏听说女婿音讯皆无,又急得病倒了,阮莫儒要照顾她。

阮梨容只得托陶胜风派人照看。

“有劳陶爷了。”

“不麻烦。”陶胜风简短道。

自那日救醒阮梨容,他避着嫌,与沈墨然多有往来,却还没见过阮梨容,此次听说沈墨然出事,顾不得避嫌又登门,看阮梨容满面忧容,心中疼痛,想安慰两句,却不知说些什么。

陶胜风闷站了许久,憋出一句话:“让羽衣过来陪你吧。”

“墨然哥哥那么聪明,不可能出事的,放心好了。”陶羽衣很乐观。

只有她仍快快乐乐,其他人嘴里不说,心中却都觉得,沈墨然定是出事了。

阮梨容身怀六甲,这个时候,只要没出事,他定不会在外逗留,即便有很急很重要的事脱不开身,也可到官府托官差送信,他如今的身份,虽说是一介商人,可也是太后甥女婿,各地官府不敢怠慢他的。

聂远臻离京十天后,腊月二十二日,夏知霖接到他经过皇帝特许,用宫中信鸽捎回来的信。

——墨然曾回过香檀,十七日有人见他在沈府的废墟上拜祭沈千山,十八十九日他在香檀城中联系订购檀香扇,约好二十日订合约,二十日却失约了,其后,再没人见过他。

信纸轻飘飘地从阮梨容手上跌落地上。一片恍惚之中,阮梨容觉得,所有的一切只是自己在做噩梦,苏醒过来时,她一安是躺在沈墨然怀里,沈墨然会在她睁开朦朦胧胧的眼睛时,一边温柔地搂紧她,一边柔声问道:“要不要再睡片刻?”

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阮梨容的视野中,宽肩窄腰,五官俊挺完美,漆黑的眸子顾盼生辉,行动间洒脱豁然,步履沉稳内敛,那么出色迷人。

“墨然,你回来了。”阮梨容痴痴朝来人扑过去。”

“梨容。”丁氏尖叫,母性的本能使她那一瞬间飞了起来,在阮梨容扑落地上时抱住了她。

“梨容,你醒醒,醒醒……”

“娘,怎么是你?我方才明明看到墨然了。”阮梨容眼睛先是直直的,后来,到处转动到处寻找,不愿相信沈墨然不在眼前。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恩爱緾绵的未来生活转眼成了镜花水月,阮梨容的脸色变得雪…白,被丁氏扶到床…上躺下后,一直不吃不喝也不睡。

“梨容,起来喝汤,娘亲自给你炖的。”丁氏扶起阮梨容,端过炖汤,小心吹凉了喂阮梨容。

阮梨容闭着嘴,木呆呆的没有反应。[WWW。WrsHU。COM]

咚地一声巨响,丁氏把手里的汤碗狠狠地砸到地上。

阮梨容茫然的眼神慢慢聚拢,怔怔地看丁氏。

“梨容,墨然如果死了,你必须替他留一个血脉传承。”丁氏盯着阮梨容,一字一顿,“如果没死,你现在这般作贱自己,把自己折磨死去,他回来时,你让他怎么活下去?”

“娘……”阮梨容被丁氏的话震住了,呆呆地看她,许久……终于,她抱住丁氏,声嘶力竭痛哭起来……

阮梨容一直哭,直到哭得嗓子嘶哑,再发不出声音,哭到眼睛红肿,再流不出泪水。

“梨容,不管如何,你要顾着你肚里的孩子,要想想我和你爹娘。”丁氏忍不住也哭了起来,把阮梨容紧紧搂进怀里。

阮梨容像一朵开败的鲜花枯萎了下去,精神却慢慢好转,能吃能喝能睡。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新年到了,鞭炮声阵阵,聂远臻没有回京,信件不停传回来。

——没有打听到墨然的消息。

——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梨容,挺住。

冰雪消融,春风吹绿了大地。

苏醒的花儿草儿轻软活泼,如雾如烟,润湿如潮。

蝶儿在花丛间翩飞,成双成对嬉戏緾绵。

沈墨然还是渺无音讯。

元宵过后,皇帝派了修七前往香檀助聂远臻寻找沈墨然。

二月十五日,夏知霖领皇帝圣旨,亲自带着刑名高手前往香檀。

时间过去越久,沈墨然生还的希望越小。阮梨容心中的奢望被残酷地一点一点粉碎,思念与痛苦在胸臆里不断翻滚燃烧,把她的心搅得粉碎。

重锦自沈墨然失踪后,再没有哇哇大哭过,他开始是坐在阮梨容床前,紧张地看阮梨容的脸色,紧张地看她的肚子。后来,小小的人儿要来纸笔颜料,跪趴在地上不停作画。

粉嫩嫩的婴儿,眉目略为舒展开的小女娃,精致皎美的小女孩……

重锦画出了一个婴儿成长的全过程,他在每一张的画像上都写上沈诗晴三个字。

“娘,这是我妹妹的画像。”重锦每画完一张,就拿到阮梨容面前给她看。

好美好美的小女孩儿,天仙一样,这就是她的女儿吗?

悲伤在心口腐烂,浓浓的血腥恶臭流出胸腹,母爱的种子悄悄地生根发芽,对沈墨然的思念渐渐地被压到角落,阮梨容慢慢冷静了下来。

每天,她目不转睛地看重锦递过来的女儿画像,柔婉地看着,有时,还会浮起淡淡的笑容。

预计的产期在二月底,日子一天天过去,阮梨容却没有临产的迹象。

丁氏和阮莫儒肖氏都慌了,太医一个一个到相府来。

“脉象正常,无碍的。”

还是请宁海天来守着放心,众人都这样想,却没找到宁海天,他不知到哪座山采药了。

“爷爷奶奶放心,我懂。”小小的重锦拍着胸膛保证。

他用稚嫩的小手写了药方子,“爷爷奶奶,这些都是有可能出意外时要用到的药,准备着。”

这么小的孩子懂什么,丁氏等人犹疑。

“爹,娘,你们按重锦说的办。”阮梨容低声道。

陶羽衣看众人犹犹豫豫,不以为然叫道:“阮伯伯,你们怕重锦胡写,找太医看一下不就得了?”

“高啊!神医!”太医看过药方,两眼放光:“夏夫人,这是谁开的方子,小可想拜见请教。”

“一位世外高人开的方子,人已经走了。”丁氏微笑着拒绝。

“这小孩果然不是普通人。”阮莫儒暗地里悄悄道。

重锦胸有成竹地安排着一切,众人再没把他当小孩子看,宁海天一直没有找到,大家也不是很焦急了。

三月二十八日,晴好的天空忽然乌云密布,沉沉的像要崩塌下来,倾刻间,闪电带着雷鸣声席卷而来,一个巨大的惊雷劈响后,阮梨容终于有了阵痛的迹象。

从二十八日开始阵痛,四月初二破水,初三孩子还没能生下,众人都急红了眼。

眼看着阮梨容给疼痛折磨着奄奄一息,众人的唇都咬破了。

“胎儿在母腹中时间太长,长得很大,产妇下面开口太小,胎儿连头都出不来。”太医和产婆异口同声,一齐摇头表示没有办法。

众人满怀企盼的眼光看重锦。

重锦的面色,比大家还苍白难看。

“重锦,你想想办法,求你!”陶胜风眼眶发红,高大如山的男人,泪水不停从眼眶滑落。

重锦咬着唇,一双小手攥得死紧。

“有一个办法,我没试过,如果试,小孩肯定能活,大人……”重锦垂下眼帘。

“混小子,你骗谁?”苻锦刷地一拳朝重锦挥过去:“保大人,保阮梨容,阮梨容只要能活着,一样能再给你生个娘子。”

“再生的,就不是我娘子了。”重锦哇一声哭了,挥着小拳头回击苻锦,“给你选,这个时候是重九那浑蛋和他娘只能活一个,你选谁?”

修七的娘早去世了,苻锦不用选,可是,若是给她选,当然是选修七。

苻锦站立不稳,无力地跌坐地上。

“再疼下去,我娘和孩子两个都活不了。”重锦大力地揩掉眼泪,仰起小脸,深吸了口气,道:“如果试,我娘也不一定就活不了,上回宁先生救活我娘那个奇想,我虽然没试过,但是,只要知道是怎么回事,也不难,你们同意我来吗?”

众人目光交流,丁氏率先点头:“我同意。”

“老爷……”肖氏流着泪看阮莫儒。

阮莫儒艰难地搓手。

陶胜风看着床上叫声渐弱的阮梨容,捂着脸蹲到地上。

“问那么多作什么?你自己也说了,再疼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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