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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小娘子种田记-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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呆子个儿高,眼睛又好使,随意瞄了一眼便将告示上讲的事儿大致地说了出来。
“靖元将军戴渊大败胡国,凯旋途中不慎坠海,捞寻无果,尸骨未存,皇帝诏,举国同哀。”
一旁围观的人大都不识字,听得呆子在旁复述,全都竖起了耳朵听,末了还恍然般地“哦——”了一声,大都很是惊讶地讨论了起来。有的听得不过瘾,还抓着呆子问细节,呆子觑了那人一眼,还没开口,那人反倒是缩了缩脖子,没再问什么。
珊瑚在旁也是惊住了,只是跟旁人惊的不一样,呆子居然识字?!
“你识字啊?”珊瑚边走边问。
“嗯。”呆子应了一声。
珊瑚随手指了路边个摊子,问:“那布条儿上写的啥?”
呆子瞄了一眼,“代写书信。”
珊瑚看了他一眼表示怀疑,快步向前走了去,往那摊子探了探脑袋,老态龙钟的一老头儿正拿着笔,边听一旁的妇人说边记下些什么东西。
“真认识啊……”珊瑚低下头,喃喃着也不知是问呆子还是问自己,“你都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还能记得字啊?”
呆子嘴角抽了抽,当没听见,却是放慢了脚步,好让珊瑚不会跟丢了。
珊瑚却是没心思搭理呆子这会子干啥事儿的,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要是呆子也给人代写书信,是不是也能挣点钱回家?
本开始是打算让呆子多猎些东西,能到这城里来换点银子的,只是年关越近,天儿越发地冷了起来,动物也都躲着不愿意出来,若不是饿极非得出来觅食,呆子大约也猎不到什么东西的。前几天,呆子居然又猎下了只野猪来,一家人想了又想,还是留下当粮食得了,大过年的,毕竟不能连点儿吃的都没有。家里谷子不多,常常用山野肉跟乡亲邻里换上点谷子玉米啥的。只是村里人能常吃肉的也不多,总不能一个冬都靠着双福家救济吧?何况现在双福家多了个新嫁娘,虽不是她主家,可要再像以前那样,也难保人心里不会不舒服。
珊瑚掂了掂手里的银子,姐妹俩做了好几个月的绣活儿,换点谷子撑到春天,勉强也能度日了。
走到粮食铺子前,珊瑚掂量着手里的那点银子,想着该买些便宜好带的回去。
老板称糠米面儿的时候,珊瑚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对呆子道:“你有件东西还在我那儿呢!回头我拿给你。”
呆子微微挑眉,自己还有能有什么东西?
珊瑚正想接着解释,却瞧见不远处卖胭脂头面的摊子前站了个人,心想着咋这么倒霉,好容易上趟城里还能遇上!还没来得急移开目光,那人便转了个身,也望向这边了来。
第二十五章
杜俊笙很是惊喜的模样,看了看手里的东西,扔下了钱便往这边走了来。
珊瑚本想着赶紧拿了米走人的,却不想刚好放在外头的已经被人买完了,老板正钻进后头拿,钱也付了,总不能一走了之,暗自大骂着真晦气,却也只好强忍着心里的不适,硬着头皮站在原处。
“你也上城里来办年货了?”杜俊笙开口便问。
珊瑚斜了他一眼,也不开口回应,心想着这一世也就是几个月前见了一面罢了,有必要这样非过来打招呼不可么?
杜俊笙见她这样反应,倒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怔,没料到罢了。瞟了一眼珊瑚身后的大个子,这便是她家救了的傻子吧?
之前跟村里人有意无意地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洪家大丫头名儿叫珊瑚,是个勤力做活儿的,之前大半夜的还跟她爹出海,救下了这么个汉子,只是看着不愿意搭理人也没咋听他说话,叫了个名儿还是什么呆子,这便有人传着老洪家救了个傻子。不过听说这人还挺能,上山打猎还挺有一套,是个会干活儿的傻子。
只是,再能干活儿,那也就是个傻子。
杜俊笙想着,瞟呆子的目光便有些轻蔑了起来。
“这便是呆子吧?”杜俊笙开口,见珊瑚一脸警惕的样子,解释道:“我听村里人说的,是你们救了他。”
珊瑚冷哼了一声,心想着这人怎么还不走,又不认识到底有什么好说的。
杜俊笙见她冷冷的模样,心里虽有些不舒服,可转念一想,反倒是更敬佩起珊瑚来。明知他家是这十里八村儿数得上的大户了,还能不巴结他,倒是挺难得,只开口道:“上回本以为赖麻子便那么作罢了,不敢再乱来,没想到他却是个不要命的,我听说后来他还到你家放火了,本想去你家看看的,只是我前段儿身子有些不好,耽搁了,家里可还好吧?”
珊瑚这回倒是没再不理不睬,眼珠子在他身上滚了一遍。如果时间没算错,那从上回见面之后,杜俊笙便该是病下了,前世便是因为这事儿,珊瑚才被人卖去给他冲了喜。可这回怎的没听着有人给杜家冲喜去了?
现在看杜俊笙,比起上次见他,确实是清瘦了不少,显得更苍白了,两颊的肉都陷了下去,眼窝看着也深了许些,鼻梁因旁边没有肉衬着,显得更是高高耸起,与呆子的阳刚凌厉相比,这样的长相,反倒显得有些过于苍白虚弱了,明明前世觉得杜俊笙长的还是很不错的啊……
珊瑚见眼前的杜俊笙正看着自己笑,心中一阵厌恶,压着口气没法撒出来,脸憋得有些红,开口道:“我家的事,就不劳你费心了。”心想着怎的那老板称点儿米要这么长时间?
杜俊笙见她有些局促,心中却自认定了珊瑚这时腼腆害羞了,也是,一个大姑娘盯着自己这么个年轻英俊的后生瞧了那么久,羞涩也是难免的。从袖口抽出刚才在那摊子上买来的东西,递到了珊瑚面前,道:“这个,给你。”
珊瑚本伸长了脖子往米铺子里看那老板来没来,倒是被他这举动来得一愣,这簪子……
杜俊笙回屋,将手里的东西往桌上随意一扔,微恼着一屁股坐了下来,心里还气着刚才崔春英不愿意接受这东西,不禁有些委屈,当初娶珊瑚进门时自己可是卧病不起的,怎的现在又埋怨起他娶亲来了?
珊瑚拿起桌上的东西——一支镶了银丝的梅花簪子,不是什么贵重的,可看着却是精致,珊瑚那时才嫁了不久,杜俊笙又一直冷着脸对她,珊瑚见着那簪子,心中虽不敢奢望,却也有些小小的雀跃,这种东西,又都拿回房了,细声地在旁问了声:“这东西——”
杜俊笙瞟了那东西一眼,反正崔春英不要了。
冷冷地哼了一声“给你了”,珊瑚却高兴地拿着这东西小心地珍藏了起来,非到重大时候不轻易拿出来……
“无功不受禄,这东西,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呆子往前一站,将杜俊笙手里的东西挡了回去,伸长了臂接过米店老板量好的一袋粮食,另一手拉着珊瑚的臂,道:“该回家了。”说罢便拉着珊瑚转身走了。
珊瑚本还沉浸在前时的回忆中,胸口闷闷地抽痛,被呆子这一拖,却是将过往全甩在了身后,就像后面站着没有追上来的男人一样,远远地被她甩开了。
走出了好长一段路,直到确认了杜俊笙不会再追上来,呆子这才放开手,自顾自地往前走。珊瑚却是感激,小跑着追上他大迈开的步伐,神使鬼差的,自己差点儿就伸手接过那只簪子了,好在呆子机警,帮她挡了这一遭。
“你刚才说的什么功什么禄…那个我是懂的,是说没帮人做事情就不能管人要东西,你做得对!我们就不该拿人的东西,特别是那样的恶棍混球!”珊瑚一句话说得情绪几变,呆子斜了她一眼。
“你方才不是差点便收下了么?”
“唔?”珊瑚没料到他会反问自己,有些尴尬道:“没有的事!我怎么可能拿他的东西!就他那样的人,就算是将他整个家产都捧在手里跪着求我收下我都不会要的!”前世就是一具棺材的钱便将自己换了出去,现在杜俊笙拿什么东西来,珊瑚都不会愿意换的了!
呆子鼻中哼了一声,不禁笑了一声,道:“心还挺大。”
珊瑚没听懂他说什么,站在原地愣了一愣,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在嘲笑自己。居然被呆子笑话了!珊瑚这才赶上去,想跟他讨个说法,只是才跑了上前去,便听着后头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双福娘走完了亲戚,手里还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珊瑚上前帮把手,对呆子那声嘲笑只好作罢,斜着眼瞪了他一下,竟见着他嘴角一抽…
这是…笑了?!
回去的时候,珊瑚看着街边有人卖着纸笔,将兜里仅剩的那点儿钱全掏了出来,买了两支笔,又多要了一卷红纸,看上了一旁的小摊上的脸盆儿,跟那大娘拉拉扯扯着扛了半天价,才便宜着将那脸盆儿拿下,扛搬着便上了牛车。
一路上车上的几个女人便说道了起来,热闹得很,纷纷拿出自家今年办的年货,红纸包着的糖点,碾得细碎的糯米粉,糊了米浆的帽子和撑了高底儿的鞋…
珊瑚也兴致勃勃地跟人看着年货,秀婶子看着珊瑚挺大一背篓,问:“珊瑚啊,你家今年买了啥?我看你爹带的那缸挺大,可是拿来装肉的?”
自从家里来了呆子,吃的肉家里便从未短过,外头人都传着,也不知珊瑚家是交了啥好运了才得了呆子这么个能干的,家里日日不断肉的,余了也愿意跟人换点儿粮食。人虽没说着,却都知道那么点儿粮食换那些个肉,是得了珊瑚家便宜的,这样一来,倒是对珊瑚一家多了些敬佩。秀婶子家几亩良田收成不错,可家里人多,要吃上口肉也是难得,却不知珊瑚一家除了这肉,粮食却是实在没得吃,以致这么想着,却是羡慕极了珊瑚一家的。
珊瑚指了指胸前抱着的背篓,笑着道:“婶子说笑呢!我想着今年也学着城里人一回,挂副春联儿在门口,得个好兆头,也盼着来年能交上好运,多收些谷子吃得饱些!”
珊瑚爹双福娘坐在旁听着有些奇怪,也没听着丫头提过,咋的忽然又要挂春联儿了?
秀婶子眼睛一瞪大,问:“这可好,只是咱村儿里可没啥认字儿的人,我就记得杜老头儿家里的那俊笙往前在城里上过私塾,难不成你要去请他写?”那杜俊笙看着和和气气的,可谁不知道那就是个表面,秀婶子觉得,珊瑚要找这事儿,可是没谱。
珊瑚笑着摇了摇头,道:“那可是咱请不动的主儿,哪儿敢劳烦到他呀!是我家呆子,他识字儿,写个对联儿也不难,反正挂门上咱也看不懂,就图个吉利,随他画猫画虎都得了!”
双福娘那大嗓子是压不住了,问了坐在她旁边的呆子,道:“你识字儿啊?”
呆子坐在一旁看着珊瑚大打牌子,也不知道这又是玩儿的哪一出,只静观其变,这时候双福娘问了,一车子的人可都睁圆着眼睛看着他。呆子看了珊瑚一眼,她正人畜无害地对着自己笑,柳眉配上弯弯的眼,粉粉的的肌肤衬得朱唇嫣红,左边脸颊上一个小小的梨涡正随着她的笑浅浅地凹了下去。呆子觉得自己似乎有些不受控制,连忙移开了眼不去看她,胡乱地点了点头。
“那敢情好!”双福娘粗手一合掌,道:“那到时候也给婶子写一副?”
还未等呆子开口,珊瑚便答应道:“那还用说,我这红纸可都准备好了,裁好了就让他写!”
车上人闻言也都呼呼啦啦着要呆子给自家写一副,珊瑚也好说话得很,一一地应了下来。只听得呆子眉头有些拧了起来,有种自己被珊瑚卖了的感觉。再看她时,她正回头听人说着村里的事儿,侧着脸跟人一起笑着,呆子就看到了一个圆润润的小鼻子,粉嫩嫩地被寒风吹得有些红。
……
漫天飘白,纷纷扬扬地飘着鹅毛大雪,整个杨沙村便被覆盖在这样一片白色中,从来少有这样大的雪,连海面都漂浮着许些薄小的冰块,今年也算是奇了。
今天是大年三十儿,家家团聚的好日子。珊瑚早早儿地将家里的活儿做好了,拿起昨夜里呆子才写好的一副春联儿和自己剪下的几个窗花儿,跨个篮子揣着便往村尾去了。三拐四拐地进了一半旧的院儿里,珊瑚见着门半掩着,轻推了门叫道:“舅婆,可在屋里啊?”
里头闻声连忙应了句“在呢在呢”便赶紧出了来,见着来人围了个红头巾,一张小脸被包着显得更小,冻得两颊有些不自然地发红,嘴唇打着颤儿还笑着叫自己,舅婆王氏赶紧将她迎进了门来。
进屋一阵暖和,手里端着王氏给的热水,珊瑚这才缓了过来,伸手从桌上的篮子里将那一叠的红拿了出来,道:“舅婆,这里一副春联儿,你也贴上打扮打扮家里,还有这窗花儿,都是我剪的,我手笨,也就剪了些简单的,反正都是红纸,剪了远看也还能看,你就凑合着贴了呗。”
王氏拿过那东西,展开一看,呆子龙飞凤舞的墨字精神饱满,字字苍劲有力,饶是王大娘丁字不识也看出这字写得好,再来便是珊瑚的窗花儿,除开必有的福字还有两幅喜鹊梅花,最最常见的窗花儿了,可是也费工夫,王氏看了看珊瑚,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盯着屋中的火盆儿看了会儿,转头问自己家里肉还够不够吃。
王氏将东西小心收起来,纸做的东西,不好好儿收起来又是容易撕坏又是怕水沾的,笑着道:“你娘昨儿来过了,还带了好大一块肉和好几块骨头,知道你舅公咳嗽,还留了个猪肺,能吃很长时间了!”
珊瑚点点头。
这个舅婆,是珊瑚姥娘的嫡亲嫂子,舅公那时候来了杨沙村是什么缘故珊瑚不知道,总之他们一家自珊瑚知晓事情来,都是住在这杨沙村的。因是珊瑚娘的亲舅舅舅母,对她家又是十分关照,前些年珊瑚家困难,也还都是他们拿着自家儿子当兵得来的俸银来帮忙。记得那时珊瑚要被卖了时,舅婆还三番五次地到二叔家求情,希望他们能出点钱救下珊瑚,无奈那时候舅舅正在前线同胡国打仗,小两年没消息了,半点银子也没回家来,老两口过得也极难,根本帮不上忙。只是那二叔一家被狗挖了心,不但不愿意帮忙,后来还赶着舅婆出门,气得舅婆病倒,在床上躺了好长一段时间,等到珊瑚娘去世时珊瑚回来,才知道舅公舅婆早在她嫁人后几月便没了。
若不是饥寒交迫,大约也不会走得那样快吧!珊瑚心想着。
“舅舅…还没消息么?”想起那天在城里看到的公告,珊瑚顿了顿,还是问了出来。
王氏叹了口气,摇摇头,道:“都说我们打赢了胡国,想着也该回来了,只是都这么长时间了,半点消息没有…只怕是……”
见王氏浊泪欲滴,珊瑚赶紧安慰道:“京城离咱这里远着呢,舅舅怎么着也要等回京了才能给家里来信吧!那信从京城过来还要些日子呢,咱且先等着,总能有消息的。”
珊瑚记得,舅舅在这场战役里不但没死,还立了功,只是回京封赏什么的,那些个弯弯绕绕太多,折腾一顿下来时间也过去久了,前世待到他被允许回乡时,珊瑚娘也已经去了,那时候他也来看过珊瑚一回,见她嫁给了杜家,大约也以为是进了户好人家,不愁吃喝,便也放心走了。珊瑚那时已经魔怔了,对着杜俊笙便是每日见面都会有种相思的感情在,也便没有说出自己的处境,不然以她舅舅的个性,即使是多年未见,也不会允许自己的外甥女儿受此欺辱的。只是那舅舅也不是长命的,才回去的没多久便传来犯了谋逆,被砍了头的死讯,以致后来府里人欺负珊瑚更是肆无忌惮,最终将她逼迫致死。
王氏闻言也擦了泪,吸着鼻子道:“你看舅婆,老了就没用了,这大过年的还这样儿……”又拉过了珊瑚的手道:“这些日子亏得你们,要不然你舅公和我可真得饿死了!”
珊瑚知她说这些话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只是对自己真心好的人,便是付出再多珊瑚也甘之如饴。只开口道:“舅婆你又说这样的话,咱不是说好了不提这个的吗?那时候家里连铁树都快养不起,要不是你和舅公,我们几个也没法儿长这么大啊!可别再说这个了!等舅舅回来,你和舅公就能享福了,到时候我们可是还要来沾沾光的呢!”
“什么沾光享福的,我现在就盼着他能好好儿地,整整个个儿地回来,那就安了心了!”舅婆被她这话说得破涕为笑,一抹泪,道:“舅婆糊涂了,真是老糊涂了,不提就不提!”
两人正说着,舅公王大川从外头进了来,见着珊瑚在屋里坐着,举起手里的那条肥鱼道:“珊瑚来了!快看舅公钓了条鱼,你中午也别走了,把铁树也叫过来,让你舅婆给你们炖鱼吃!”
珊瑚见他皱巴巴的脸上有些发青,嘴唇有些发紫,赶紧让他进屋里暖和一阵,道:“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就是来看看,待会子就回去了。”开玩笑,不要老命在海边钓来的鱼,珊瑚可是吃不下口。
舅婆也说着要珊瑚留下,珊瑚推脱着,怎么也不肯留下,舅公舅婆没办法,说着啥时候要过来吃一顿,珊瑚挎着篮子往外走,老两口直听得她应了声“哦”才算完。
天儿冷,珊瑚缩着身子走了一段,想起绿翠家住在这附近,从重生以来,珊瑚还未来找过绿翠,绿翠却是到她家好多回了。礼尚往来,珊瑚这么想着,便凭着记忆左拐右拐地进了巷子。才到巷口便听到里头砸锅砸盆的声音,珊瑚赶紧跑过去,才进院子,迎面来的便是个土瓷碗,珊瑚赶忙一闪身,那碗便直直砸上了土墙,摔了个粉碎。
许是虎子叔又发病了,珊瑚心想着,往前走了几步,绿翠母女俩正从屋里跑了出来,回身迅速关上门,拿了根木棍抵在门上,虽然里头砸闹声不断,母女俩总算是舒了口气。
“婶子。”珊瑚见绿翠娘抬头,叫了一声。
绿翠娘见她站在院里,也不知她听了多久了,有些不好意思着道:“珊瑚啊!你虎子叔…又犯病了…”
珊瑚见她有些哽咽,赶忙道:“可咋样了?你们没伤着吧?”
绿翠走了过来,无奈着摇了摇头,绿翠娘见她俩说起话来,疲着身子往厨房去了。
“咋的大过年还这样儿?”珊瑚问,“不是这两年好了不少么?”
绿翠摇头,道:“从我奶奶去了就开始不好了,本来想着我姐嫁了人该是会好点,谁知道…”
珊瑚也无奈,安慰了几句,见绿翠也恹恹的,便说了家里还要干活儿,便走了。
临走时绿翠还拉着她说了句:“别老惯着你家珍珠,也不看看你都劳累成啥样儿了?”珊瑚笑着说是,才出了巷子眼泪就掉了下来,绿翠一家这样的情况,前世双福家拒绝了红串儿的婚事,对她家来说的确是个很大的打击,也怪不得绿翠那是会那样对自己了。珊瑚对绿翠,这回终于是释怀了。
还没到家门口,便听得吵闹的声音,珊瑚眉头一皱,加快了脚步往院里跑了进去。
第二十六章
一进院门,便见着二婶翠兰和双福娘俩人吵得不可开交,珊瑚娘站在一旁似是要说些什么,可却是半点没法儿插话,只站在一旁干着急。珊瑚爹站在里屋的门边,一张脸黑沉黑沉的,见着珊瑚回来,眉头一皱往屋里去了。女人吵架男人不掺和,珊瑚懂。
只是瞧这架势,翠兰到底是在跟谁吵架?
“我是咋得罪你了还破瓢着张嘴到处乱说?我家的田我家的地我爱咋整咋整,跟你没关系!还轮不到你来跟人说道!”翠兰一开口便是吼吼叫叫的,声响大了去。
“嗬,自己个儿不做好事儿还不给人说啊?就你那破事儿知道的人多了去了,你还挨家挨户上人家里吵去啊?我可告诉你,这大过年的你别自个儿找不痛快!”双福娘半点不甘示弱,一开口便震住了全场,直接将翠兰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你咋那么爱兜事儿?这是你家的事儿啊你搀和?”翠兰只觉得这双福娘太碍事儿了,每回都护在珊瑚娘前头,亲姐妹都不见这么亲的!
“我问你,”翠兰知道和双福娘说多少都是白搭,直接上前两步直逼珊瑚娘这边来,道:“我家涨不涨田租,田沟儿堵不堵泥巴,我们修还是不修和你有啥干系?轮的上你跟人扯巴?就算你是大嫂,那也是早分了家了,我家是我家,好了坏了你都管不着!”
珊瑚娘这才找着点空隙,急道:“我没有!是那天瑛姑她们提着了,我也就顺着那么一说田沟儿是挺老了,可我也没说啥啊?”
珊瑚娘有些莫名其妙,一大早的这翠兰就找上门来骂骂咧咧的,说珊瑚娘要找她们家麻烦,在外头说她家要涨田租还不乐意修田沟儿。天地良心,珊瑚娘压根儿就不知道她家的情况,也不是爱招惹事儿的人,有人问了也就答应了一句,也不知道风言风语的是怎么传到翠兰耳朵里,让她这大年三十儿的还上自己家来大闹。
翠兰也不听解释,直觉她就是在狡辩,早上在巷口听到人议论,气得七窍生烟,直直地便往这边来兴师问罪来了,却不料遇着双福娘。双福娘这时还扯着嗓子跟她争辩,翠兰实在说不过,又见着珊瑚娘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觉得她装模作样,直冲过来,手应运而举起!
珊瑚娘没想到她会动手,一时没反应过来僵在一边,却看着那手生生地停在自己眼前!
“你干啥?”珊瑚一个箭步冲了上来,伸手抓住翠兰的手腕,怒目圆睁着。
珊瑚抓得紧,翠兰被她拧得手腕发疼,猛力一拽甩开了珊瑚,退开一步指着珊瑚的鼻子大骂道:“你个有人生没人养的贱蹄子!居然敢跟我动手!看我不撕了你!”说罢又要冲上前来。
双福娘跟珊瑚使了个眼色,从一旁伸脚一绊,翠兰失衡往前扑了去!珊瑚早有预备,拉着她娘往旁一闪,任由翠兰就那么扑到在地上去了。
翠兰见此时经过门口三三两两的乡亲邻里正探头往里,知道这时候自己一人也是敌不过珊瑚娘这边三人的,便索性也不起来了,坐在地上大声哭嚎了起来。
“欺负人了!要出人命了!快救命啊!救命啊!”
珊瑚连带着珊瑚娘双福娘,不禁面面相觑,极无语地站在一旁看翠兰演戏。
这大年三十儿的,吵吵闹闹的满院子,最后还是人找了珊瑚二叔过来,骂骂咧咧地嫌丢脸,又闹了好一阵儿才将翠兰拉了回去。
这年三十儿晚过的倒也热乎,虽然被翠兰搅了乱,倒也只当她是只发了颠的疯狗,赶走了也就是。双福家今年娶了个新媳妇儿,红串儿又是个会干活儿会来事儿的,双福娘连年夜饭都不用自己上手,干脆叫珊瑚娘也别麻烦了,让她家包了饺子直接端过来吃就是了。珊瑚娘知道她这人,也就不推脱了,就着家里有的大炖了锅野猪肉,又让珊瑚炒了盘野蘑菇溜猪肠,小蘑猪肚汤,又拌了大盘野菜白净萝卜,分了两份,一份给双福家送了过去。
双福看着珊瑚端过来的东西,挠着头不好意思道:“这也太开荤了,我们这也就是个白菜饺子。”
珊瑚放好东西,笑着道:“家里有的东西,随便就整了些出来,我手艺可不比嫂子,你们可别吃惯了嫂子的手艺回头嫌弃我就成了!”
从红串儿进门,谁都看得出来双福是高兴的,想来是很满意红串儿这媳妇儿,常常日出三竿才起床,天儿还没暗就关门进屋。珊瑚娘还偷偷跟双福娘说了,这大孙子指定是不远了!珊瑚这头也是安心了下来的,双福待她一如往常,珊瑚想,大约是他也想通了,两人的感情其实也就是兄妹之情。
红串儿这时候包着饺子,一双手利落地掀翻着饺子皮儿,一盖一捏,一只饺子便出来了。双福这一跟珊瑚说话,擀出的面皮儿倒是不够她包了,红串儿嗔怪地对着他说了声真慢,又对着珊瑚道:“我也就是随便整饬出来的,你倒是拿这说事儿了。今儿早晨我见着你家呆子早早儿出门了,这年三十儿的还上山了?”
“哦,”珊瑚笑道:“他说在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上山去逛逛,这不,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的,大冬天的还找了这么些野蘑菇野菜回来,我看着新鲜,也就用上了。”珊瑚想着早上从绿翠家走时,绿翠拉着她的手悄悄道不要告诉红串儿虎子叔发病的事儿。也是,她才嫁做人妇,也不好大三十儿的往娘家跑,说了也徒添担忧,珊瑚这么想着,脸上的笑倒是少了几分。
跟红串儿又说了几句,双福已经擀了不少面皮儿,对着红串道:“不是总说太快了?现在还嫌慢?”
红串儿一顿,脸一下就红了起来,一张伶俐嘴这时却是半句话说不出来,低下头接着包饺子去了。
珊瑚看她一脸羞红,转头看双福却仍旧一脸无知地接着包饺子,虽不明白红串儿这时怎的忽然这样了,但也是看得出来,两人这日子过得定是热乎着的。
吃过热乎乎的年夜饭,照例是要放炮仗的了。
今年家里来了个大小伙子,点炮仗的活儿当然是交给他了。
珊瑚站在门前,帮铁树捂着耳朵,铁树显得很兴奋,红扑扑的一张小脸上一双眼亮晶晶地看着呆子在院儿里点炮仗。
爆竹声中一岁除。铁树跟大人要了压岁钱揣在怀里,也不理会屋里围坐着的大人打趣儿着他又长了一岁,是个小大人了,只乐呵呵地跟着双财跑出去,俩人在两家院子里欢蹦了起来,珊瑚跟在后头出来,坐在屋里看珍珠一脸怨毒地偷看着红串儿心里不免烦闷,索性跟着两个小子出来,坐在院里的石磨边看着他俩别给甩了碰了啥的。
天儿有些凉,刚刚跟着珊瑚爹喝了小几口酒的身子暖呼呼的,也不觉得冷。不经意回头看天,小小的雪花稀稀疏疏地往下落,掉在地上混着积雪,慢慢融化,就像珊瑚此时的心,被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暖得化开了。
呆子也跟着珊瑚出了门,在石磨的另一头坐了下来,铁树拉着他跟他们一起玩,呆子一脸的寒冰,摇头道:“不了。”
铁树双财还是不死心,非要他加入,呆子依然不为所动,道:“不了。”
俩人见着呆子今晚实在是不愿意同他们玩了,明明往常说不了,被他们缠得不行还是回勉勉强强地杵在一旁当大树,今晚怎么这样坚决了?两人看了看,实在拉不动他,回过头来找珊瑚。
珊瑚见着这两双眼殷殷切切地望着自己,半分也拒绝不了,跟着他们抓起雪球便打起雪仗来,嘻嘻哈哈的声响传遍了整个小小的院落。隔壁家刘寡妇的小宝儿听着欢快的笑声,也忍不住跟着过来凑了热闹。
“哎呀!”珊瑚一时没注意,倒是被那三个小鬼一人扔了个雪球,撒得半新的紫红小袄上斑斑点点的白,珊瑚笑了起来,伸手招呼着呆子道:“呆子快来救我!我一人可打不过他们三个小子!”
呆子本坐着,听着珊瑚的招呼声嘴角有些微抽,顿了顿,还是走了过去。
珊瑚这时已经玩得高兴了起来,见他走了过来,倒是高兴地往回跑去,哪知道这时身后的三个小子玩心大起,捏起雪球便往珊瑚身上砸。珊瑚听着后头的响动,闪身一躲倒是躲开了雪球,正想回过头来炫耀,却哪知道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地便往地上倒了去!
呆子已是快走到她跟前来了,这时见状一惊,扶住她已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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