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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陈圆圆-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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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王宫正门的奉神门,也和大明一般王府一样,门口坐着两只炯炯有神的石狮,雕刻地栩栩如生,而奉神门作为王宫大门,比起故宫自然逊色很多,但亦同样的庄穆威严,共开门三道。老国王尚丰亲自站在中门前,迎接大明来的使者。
尚贤看到乃父,不禁泪水夺眶而出,上前给他父亲磕了磕头,口里歉疚道:“父王,儿臣来迟,让父王受惊了。”
尚丰扶起尚贤,欣慰道:“吾儿从天朝迎来天兵,已然是大功一件,快快起来,莫让天朝使者给笑话了。”说着,还纳闷地望望我。
郑芝龙也疑惑了,怎么尚贤都过去磕头了,我还在这里站着。他转念一想,也对,谁让我已然是大明的人,不便行大礼。
然而此时,我不得不硬着头皮上前轻声唤了句“父王”。这一声,让尚丰听得云里雾里。
尚贤道:“父王,这位是天朝的唐将军,皇帝陛下的唐妃娘娘。”
琉球国王听得此言,不禁要下拜,我赶忙托住,道:“万万不可,末将已然是老王爷的女儿,这可受不起的。”
尚丰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尚贤。
尚贤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尚丰明白过来,不禁笑逐颜开:“本王不知是哪里来的福气,可以有这样好的女儿,当真是天朝恩赐了。”
穿过中间的大广场——御庭,尚贤在正殿隆重地招待了我们。正殿有两层,南北八楹,皆仿大明之制。
一时歌舞上来,伴随着异域风情的轻慢音乐,翩翩起舞的曼妙女子,将琉球持续了长时间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君臣上下轮番向我和郑芝龙敬酒劝饮。一时觥筹交错,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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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他们的救国恩人郑芝龙,从国王到臣下都是异常的感激、热情。尚丰更拍着胸脯打包票说道,有什么可以帮上忙的事情,只管开口。
郑芝龙怎么会让这么好的机会白白错过?他乘机瞄了我一眼,我当即会意。对着尚丰道:“父王,儿臣有个请求。”
尚丰客气道:“娘娘请讲。”——我不是什么娘娘好不好?算了,暂时不和他争辩。
“儿臣想请父王开关市,允许各国商人来琉球互市,即可增加国政收入,亦可使国人借此谋生。如今琉球今日本这一闹,百废待兴。琉球不是农耕之国,不如借此昌盛?”
“只是,如此一来,那些倭人不是更加名正言顺了吗?我国哪有这么多兵力去对付?”尚贤忧心道。
“王兄此言差矣。当初大明是因为倭寇骚扰,将沿海港口悉数封闭,将靠海的百姓通通内迁。此举非但没有杜绝倭寇,反倒使得倭寇更加猖獗,甚至和沿海的一些富户商人相互勾结。其实,浪人倭寇只是少数,大部分人是想正正经经做生意,可是大明严令通商,便使得那些商人只好铤而走险,做出这样虏劫抢货的勾当。倘若严格把关,定好规矩,不让那些少数人捣乱,与各国贸易才是正路。”
尚丰点点头,我继续道:“郑大人在海上有着‘闽海王’之称,那些倭人、红毛番人见着郑大人的旗帜,都是闻风丧胆,倘若郑大人亦加入此中,料来,没有人敢无事生非了。”虽说我当时在郑芝龙面前模模糊糊撒了个谎,言说琉球有不少国外贸易的港口。但我只要能说服尚丰父子开关市,让他打理,倒也没有食言,对于郑芝龙来说,比起接手或者参与进来,新开一个关口,肯定是更大的诱惑。
尚丰和尚贤一齐看向郑芝龙,他们心里如何不知道郑芝龙的如意算盘?但此举对琉球确实是有益无害,而且对于自己的救国恩人郑芝龙,他们又如何可能拒绝?
贸易之事搞定,郑芝龙就率众回返,张罗着忙去了。
我写了张表上奏崇祯,大大歌颂了一番郑芝龙的功绩,托郑芝龙带回去。而我,按着我来的本意,暂时留下来了。明着是说,我要好好游览一番,体会一下异国情趣,实则,我在逃避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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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首里往东行,乘船离了本岛,不一会儿,就到了非常小的久高岛,属于知念间切,琉球人称之为神之岛,据说是琉球人的女祖光奄美神从上天下凡并赐予人们五谷的地方。
我陪同尚丰前来参拜祭祀,算是感谢这位光奄美神庇护着国人,并祈求女神能够继续赐予他们好运。
比起中国的祭天封禅等等,琉球国王的祭祀简直就是小儿科。
率了国内几十个大臣,百来个侍卫乘了一艘大的王船,几艘小舢板开过去。另外,准备了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当作贡品,也就仅此而已。
然而,就因为唯一的一次出城,去参加这次小规模的祭祀,一件不大不小的祸事即将发生。
卷七 海上漂萍 第五章 劫为人质
尚丰忽而摆头看我,和蔼笑道:“娘娘,您是大明天朝的使臣,是我们的福星,本王也理应朝您一拜,感谢您才是。”
他说着就要行礼。
我赶忙拦住,心中淌血。差别,这就是差别。
我在大明的时候,从未有人向我行大礼,就算别人觉得我身份再高,也始终是一介女流,是个不知所谓的女将军,而崇祯虽说要封我为什么唐妃,却不过是口头承诺,并非正式册封,大臣们自然不会先这样乱叫。然而,琉球上下却把大明奉若天朝,我在这里还能享受到对神明膜拜的态度,正在我暗自激动之时,喊杀声突然奋起。
我和尚丰慌忙反头,只见百姓人群中忽然翻腾出二十几个持刀男子,见人就砍,直朝尚丰欺来。尚丰不禁大惊失色,那些人仿佛如亡命之徒一般,将自己身边的人,不论男女老少,悉数砍杀,一时间,哭喊声震天动地。百姓开始四处逃窜起来。场面混乱至极。
尚丰所带的侍卫不多,此情此景之下,迅速将我和尚丰围了起来,还余下一些则上前和他们拼杀。
只听那些杀红了眼的男子,口里不停地喊着“ころす”,我猛然间反应过来,这伙人是日本人!
定是之前围攻首里逃窜出来的余孽!
这伙人一直隐匿在琉球某处,一直等到今天祭祀,逮到机会,乔装成一般百姓,伺机发难……
这帮亡命之徒,杀起人来分外的狠,而为数不多的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搞得不知所措,招架得十分被动。一时,跟来的大臣们也只好逃窜或勉为其难上阵杀敌。
我心中暗暗叫苦:这就是祭祀规模太小的下场。只带些宫廷的少数几个侍卫能干什么?然而,埋怨是没有用的。尚丰也万万没有料到还有这样的意外。这确实不能怪他,琉球本来是一个人口不多的小国,或许与世无争,民风向来淳朴,平时自然出不了什么状况,警惕也就自然而然的松懈了。
我顺道看了看尚丰的神色,恐慌并不比我多,痛惜之色却是遍布脸上。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臣民再次倒入血泊之中,眼看着一场温馨的祭祀变成一场生灵涂炭,这让他如何不心如刀绞。
他不禁对着周围的士兵下令道:“你们都给我上去,把那些余孽给我通通杀死!”他一时的愤慨让侍卫们不知如何是好,眼看着如果不再派人上前增援,更多无辜百姓将倒下,但倘若上前增援,国王这里就力量薄弱了。
尚丰此时已然不顾自己的安危,强行命令其余侍卫上前增援,侍卫们无奈,只好又上前一批,其余剩下的侍卫这就护着尚丰和我往船边撤退。
我心中一边暗暗祷告,快点上船,一边暗暗懊悔,千万不要在这来个横尸于此,那我来此实在是得不偿失了。可惜事与愿违,就在此时,好几个日本武士看到这空档,冲了过来,迅速砍倒两个侍卫。
其余侍卫看到国王遇险,慌忙抢过来,一时之间,四面八方的人都赶过来帮忙,甚至一些惹火了的百姓,也四处寻着树枝、石块加入战斗,转眼间,局势反转。就
在那帮武士处于劣势之时,我的脖子猛地一凉,一柄明晃晃的长刀已经搁在我肩上。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尚丰已然哭出声来,“快放了她,求求你们!”说着,又换成日语喊了一遍。我被人劫持好像不是一遍两遍了,刚开始还比较镇定,心里想着,我还是能听懂一点点现在的古日语嘛!(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因为是历史系,要求学日文,看来这点功力还没有浪费干净。)
但当我听到尚丰用哀求的语气对着他们说话的时候,我的心冰凉凉得埋进了雪堆,后脊骨寒彻了。——他们是日本人!是日本的武士!我的眼面前顿时浮现出刚才他们血腥屠杀的样子,瞬间浮现起那出电影——《南京大屠杀》……
我眼睛里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开始用乞求的眼神望着尚丰,心里默哀道:“老爸,你一定要救我啊!”
尚丰的恐惧绝不在我之下,好不容易,大明这么给他面子,给个岳父国丈给他当,他都不能好好尽责,这笔账要是计算起来还真是不好办。
于是尚丰不停地恳求道:“你们有什么要求,只管提,本王一定满足……”他那口气,恨不能把琉球王位都让出来,我心说,要不你就替我一会儿?可是,要挟着的日本人可不干了。
他们一开始还以为只是逮着个用处不大的女子,甚至有人嚷着逮错了。后来看见尚丰紧张的样子,才发现我的利用价值也不小,眼瞅着紧张地跟什么似的,立马又把握了主动。为首的一个人高声叫道:“帮我们准备足够的粮食,要好酒好肉。给我们放到你那艘最大的王船上!”
他们的船都被郑芝龙收编了,要回日本就必须得弄条海船。
尚丰连忙答应。眼睛根本不敢离开我。
我一个劲地默哀,不敢吭声。谁知道这帮人会怎么处置我,我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架在脖子上的刀就这样不小心划下了。
尚丰乞求道:“你们要走就走吧,千万不要伤害了她!”我心知这次我是在劫难逃了。他若不强调我的价值,这帮日本人搞不好就一刀把我抹了。可是他若强调我的价值,这帮日本人必定不会把我给放了。
他们从这去日本,不是一天两天到得了的,不拿个挡箭牌,如何保证那么长时间的海上漂泊能一直无事?!
果不其然,当尚丰按照他的要求,手足无措的把自己的王船都拱手相让时,一切交接完毕,这最后的十来个亡命之徒,根本不理会尚丰的请求,继续以我为质,驾着船儿,逃之夭夭。
卷七 海上漂萍 第六章 之 羊入虎口
这十数个日本余孽,轮番着当水手、舵手,只余下一个小头儿,和两个长得龇牙咧嘴的武士看着我。上船的时候,他们里里外外看了个遍,生怕尚丰派人藏在里面,不知道说尚丰头脑简单,还是人单纯了点,抑或是吓傻了,还真没藏个把高手在里面伺机相救,唉,算了,看来我这次是没有指望了。
我乖乖地任由他们把我劫持上船,直到船已起锚,开出里远,他们才放心的把我拖进船舱,扔到一旁。此时,我才敢略微伸展一下僵硬的手脚,晃了晃钢直的脑袋。
那头目眉开眼笑,命人把尚丰提供的酒肉摆上来,一边用布擦着长刀上的血渍,一边大碗大碗的喝酒。
我心中暗暗叫苦:你倒好,是死里逃生,还能大鱼大肉;我这简直是飞来横祸嘛,唉,早知道自己这么命苦,干脆卷些银两跑个没人的地方当富婆算了。想归想,眼下我的处境实在不容乐观,我目前只有默不作声,静待其变。
那头目吃了一半,忽而转向我,眼中精光一闪,仿佛变成两只绿莹莹的狼眼,我浑身不禁一颤,他上下打量着我,用日语问旁边也大口大口往嘴里塞肉的两个武士,我仔细一听,倒也懂了,他在问我是何许人物。
那两武士停顿下来,看看我,又面面相觑,然后一齐摇摇头,继续狼吞虎咽。
这下子,那小头目反倒停止了吃喝,起身朝我走了过来。
我浑身的鸡皮疙瘩一层层冒了出来,他猛地蹲下欺身过来,让我不禁大叫了一声,眼中继续是《南京大屠杀》的画面轮转。
他张开的血盆大口,呼出浓烈酒气,让我作呕,我赶紧把头别过。
忽然,被钢刀架的硬梆梆的还没好转的脖子,猛地又被一粗糙的手掌重重拧过,我不得不面对那张令人生厌的面庞。
他张口对着我淫笑起来,口沫四溅地说着日语,我开始蜷缩起来,不得不忍受着那可恶的表情和口水喷溅地说话,也大概听懂了他的话语,好像是对我这张不太烂的脸表示满意。
说着,他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我简直是欲哭无泪,此时的我孤立无援、形单影只,就我一个女的,周围是男的,而且还是日本人!此时,我不敢沮丧、不愿害怕,只好用尽浑身的力气,尝试着用日语说:“这个,我是大明朝皇帝的妃子,是琉球国的公主。”
那个小头目似乎听明白了,不禁愣了愣,恍然大悟般继续用日文道:“怪不得国王那么紧张你!原来如此。”他换了种神情看我,此刻添了几分好奇和惊讶,但他的手只缩回去两秒,蓦地又放了过来,继续在我脸上揉捏。
我不由大骇,怎么我说得不够明白吗,我又重申了一遍,我是大明的皇妃,是琉球的公主啊!这样强大的政治背景,怎么就没有让你肃然起敬吗?谁料那人眼中仍旧是淫邪之色,一边口中还发出啧啧声,我凝神细听,魂飞魄散!只听他道:“我倒要看看皇妃是什么样的?我也来做做大明皇帝。哈哈!”他的笑声振聋发聩,让我心里发毛。他这一句“我也来做做大明皇帝”彻底把我推向深渊——
我这次实在是高估这个对手了!若是一般的将领或者王孙之族,听说我是大明的皇妃这样一个身份,不说会否将我礼如上宾,至少不会在我面前轻佻放肆,更不会说出这样下流无耻的话。
可是,他不是,他连中文都不会说,他只是个小得可怜的武士,他根本不懂得我身上的政治价值(无论是作为要挟大明的筹码,还是和大明言好互市的媒介,我都是一个不错的利用棋子),他根本没有这样的意识。倘若是稍稍有点地位的,都会想着利用我在他们的日本天皇哪怕是萨摩藩的岛津将军那得到大大的好处,可是,他没有。他充其量只知道杀人、喝酒、女人。仅此而已。
想到要在这海上漂泊好久,想到眼前这个人恐怕就要对我施加什么,我的全身不禁崩溃。我一边往后挪,一边用生涩的日语道:“你对我尊重点,到时候把我交给天皇或者是岛津将军,你就可以发大财了!”
那头目根本不理会我的说话,一把扯住我的腿,把我拖了回去。底下一块块相接的木板梗得我的屁股好疼,但此刻,我根本就忘记了被拖拽而和地板摩擦的火辣疼痛,取而代之的是羊入虎口,抑或是我为鱼肉的巨大恐惧。
此刻的脑袋可以说是空空如也,我蓦地想到了吴三桂、想到了祖泽治,甚至想到了那个讨人厌的多铎。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人跟人比确实不一样,此情此景,我是多么希望他们能出现在我面前。吴三桂你再欺骗我好了,多铎你再轻薄我好了。不管怎么说,也好过被日本人欺负!
但是他们没有来,他们也来不了。
我颇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绝望地忘记了哭泣。旁边的两个人则恣意的调笑,看着他们的头儿要干些什么勾当,我忍不住萌生了自杀的念头……
来到这里这么久,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亲自了结自己,说实话“生命诚可贵”,但要是让我这么多天呆在这群野兽当中,与其受辱,还真的不如死了算了。
我被他拖着,他的身体就要强压过来,我使尽全身的力气,拔出他身上别着的另一把短刀,横在了他面前!(日本武士有两把佩刀,一长一短,短的那柄只用于自裁。)
卷七 海上漂萍 第六章 之 虎口脱险
我这突然的举动丝毫没有让面前这个日本人有半丝惊讶甚至停留。恰恰相反,他咧开嘴笑得更开心了。我沮丧到了极点,手握刀柄更紧却又更抖了。天哪,莫非我今天就要魂归于此。
不行!怎么能就这样死在日本人手里?太可悲了,不管怎么说,大明现在是天朝,中国人该当是日本人膜拜的对象,没理由就这样为国丢脸啊,这个事情要是传扬出来,岂不是又给咱中国抹黑?……
可是,这个时候,没有人会来救我了。
这个时候,若是吴三桂在,凭他的才智武功,那定然会把我安然救出的。这个时候,若是祖泽治在,和他们拼杀一把也好啊。可是,他们不在,可是,冰冷的刀锋已经把我压迫得快要窒息了,喉咙管里热汩汩的血正在叽叽喳喳得叫着。
我终于忍不住,一行泪掉了下来。吴三桂,你要是在,会怎么救我呢?
也许离死亡太近,越加反映出我内心的真实。我猛然间怀念起吴三桂来,怀念起和他在宁远的点点滴滴。譬如那次黑夜中捉奸细的场面。当时我在旁边恐吓一番根本无用,吴三桂只是简简单单说了一句话,就让那小兵奸细招供出来,可谓一语击中要害。
他只是对那人道:“你当兵打仗,冒险盗取情报,不过是为了银子,为了养活家人。……”
是了,眼前这“畜生”什么都不知晓,恐怕也是和一般啰啰一样,只知道养家糊口,政治利益不明白,现成的银两应该还是有点作用吧?!
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了。
我狂吼出声:“你们都是萨摩藩岛津将军的手下,对吗?你们万里迢迢从日本赶到琉球来,替你们将军拼死拼活,是为了什么?无非是银钱!你们冒着危险,藏匿至今,突然发难也不过是为了回去见你们的妻儿老小,对么?……”不知是我的日语因为逆境而突发猛进,发挥了潜能,还是古日语和汉语实在是太相近了,总之,我那半吊子的日语,还是让他们都听懂了。
那小头目停止了逼近,其余两个狼吞虎咽的家伙也放下了碗筷。
三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由愣住了,看来我是瞎猫碰到死耗子,这样的话对于他们多少有些作用。看来,虽然日本人天性野蛮,但作为小兵多少都有些相通之处,无非是为了银两,为了养家糊口。
我缓过劲来,脖子上的刀也松懈下来,款款道:“你们这样败仗而回,尽管你们历经千辛万苦,九死一生,可是,你们的岛津将军会在乎你们吗?你们打了败仗不自裁谢天皇,还存着心思回去见妻儿,不是痴心妄想么?”日本人一输就剖腹的形象已经深入我心。当然,我自问还没有能力像“大话”的唐僧那样,把他们说去上吊自杀。但看他们神情黯淡下来,我心知自己这条小命应该暂时无忧了。
也不是所有日本人都不怕死嘛。
我吁了口气,笑了笑,爬起来,整了整衣服道:“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转机。你们若是就这样空手而回,自然是无法向岛津将军交代,但,若是将我原封不动的像岛津将军引荐,那你们就从打败仗变成立了大大的功劳。非但不会怪罪,无论什么赏赐愿望,将军肯定会尽力满足。倘若你们不愿在萨摩藩待了,还可以将船直接往江户停靠,引我拜谒德川将军,那你们就更加等着升官发财了……”(德光将军乃是日本江户时期的幕府首脑。天皇虽然说仍旧是名义上的主宰,但基本上是傀儡幌子。而他们不过是萨摩藩的低微武士,边远之地受到的教化自然更少,也没有被灌输忠于天皇的思想,自然不会想着在这个时候,应该把我送去见天皇。)
三人又互望了一眼,将信将疑地望着我。
我此时已然大大的放心,索性坐在主位上,微笑道:“我说过,我是大明皇帝的妃子,琉球国王待我如何,你们也见到了。还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只要你们在这期间,好好待我,我自然会为你们着想,大家不过是为了家里的老母妻儿,这苦楚我又怎不知晓?你们请我到日本,又礼遇我,无论是天皇陛下,还是德光、岛津将军,自然都会嘉赏厚待你们”我抬头望向那头目,深深道:“你们倒是仔细想想,是图一时的痛快,大家拼个鱼死网破,还是。忍耐片刻,不久可以衣锦还乡,和亲人团聚。就在你一念之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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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幸中的万幸,在漫长的海上漂泊期间,我一直安然无恙,好吃好喝。也亏得我挖空心思每天对他们说教一番,才得以保全。
但同时,对于到日本后的情形,我还是多少有些忧虑。到底是异国他乡,到底是日本,等待我的是什么情形,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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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在权衡之后,他们决定放弃向岛津将军邀功,而直接开赴江户(今东京)。
卷七 海上漂萍 第七章 大奥女人
江户,也就是今天的日本东京,本来不过是个靠海的小渔村,却因为德川将军把幕府设立于此,于是大批的农民、商人、浪人涌入“新都”,使之成为了继京都之后的又一文化、政治、经济中心。
此时的江户,刚刚建设起来,到处是开凿的运河,便于从大阪等地运送物资。
德川家的城堡,只能用巨大来形容。城墙全部由规整巨大的花岗岩和玄武岩铸成。历经近半个世纪建成的城堡,其庞大的规模和完备的护城防御体系,使日本平民不由望而生畏。而其背靠着堂皇美丽的富士山,前面是蜿蜒交错的运河来往,和宽广的护城河相互辉映,这样的景观倒也让人叹为观止。
相较于威严肃穆的将军城堡,下町平民们的俗文化则让人轻松愉快,耳目一新。绚丽喧哗的歌舞伎,文乐,从中国的武术和摔跤演变出来的相扑等等,也是一道不错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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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待我的德川将军名叫德川家光,是幕府的第三代将军了。(前两代分别是德川家康,德川秀忠)这位德川将军,年逾不惑,长得塌鼻小眼,个头偏矮,就形象上来看,实在有些说不过去。
他在大奥设宴招待我。陪侍的有男有女。
大奥,相当于皇帝的后宫。江户时期,日本的天皇基本上是由德川家族远程操控,所以德川将军的官邸也可看作皇宫。在将军的大奥里,也有着尔虞尔诈,勾心斗角的许多女人。
当坐次已定,我便看出,大奥里的正主是那个头发斑白,面貌不善的老女人。这个女人,搞不好就是慈禧太后的角色。德川将军使了使眼色,授意他底下陪坐的一个大臣用中文向我介绍起来。
介绍的人是儒臣林罗山,幕府的学政。对于此人我倒是有所耳闻,他使朱子理学成为日本的官学,并将大明的“闭关锁国”带给了日本。他的儿子还坚持认为日本人是中国的后裔。
另一位名叫陈元斌,三、四十岁的样子,脸庞干涸沧桑。经介绍方知,他在江户的国正寺教授武艺,而他居然是个中国人。
陈元斌见到我不禁有稍稍的激动,他乡遇故人,多少有些亲切,有些心酸吧。他顿了顿,拱手道:“在下是崇祯十年的进士,后来有幸在福建南少林修习了武艺。”
我笑道:“陈先生竟是个文武全才。”
心下暗暗盘算起来,德川家光在大奥接见我,倒也说得过去。毕竟我表露身份是崇祯的妃子,不一定需要以使臣的礼节接待。但是,他这两个陪坐的人,一个是对中国文化崇拜至及的日本儒臣,一个是大明往日的臣子,用意何为?是了!看来,他对我的身份有些怀疑,想借此看看我究竟是真是假。
正想着,德川家光介绍起女人来。他恭敬地朝那个白发的老女人点头示意,像我介绍道:“这…这位…是本将军…的…的乳……母,前天…天…皇赐号‘春—日—局’。”老女人傲慢地笑了笑。之前,我还当她是德川家光的母亲,没想到只是个乳母。我心下不禁一惊,立马想到了天启皇帝的乳母客氏。看来这个老女人也不简单啊。
德川家光接着才介绍起他的妻妾,依次为正室本理院,侧室自证院、桂昌院等等。只是他每次介绍的时候都顿了好久,每一个词都重复好几遍,初时,我还当他是中文不流利,后来,我才发现原来他是口吃!唉,日本的第一首领就这副德性,还真是有损门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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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仆人匍匐上前在每人面前搁置了一个长方形的漆器食案,这是日本的本膳料理,最为正式。每上一案就叫“膳”,共有七案。
第一案叫“本膳”,已经摆了上来。食案上共有五个容器。我定睛一看,左边上方的大杯里黄黄的,好像是生鱼丝,透着醋味和腥味;下方的钵里是煮熟了的肉食;右边上方的一盘咸菜,下面是一碗米饭;正中间是汤。
德川家光指着这些,大略介绍了一番,依次称为“脍”、“煮物”、“香の物”、“饭”和“本汁”。他的妻子本理院微微一笑,用日语对着我道:“您尝尝这脍,是京都新来的大师傅做的。”
春日局立马咳嗽了一声,不满地用日语训斥她道:“她听得懂日语吗?每日只知道吃喝……”本理院一怔,不再言语。
桂昌院却对着春日局道:“您不要生气了,喝点本汁,您那碗是媳妇我命人另外做的。”
春日局显然对桂昌院很满意,略微点头,以示赞赏……
她们的对话,我听得清楚明白。和那些武士待了那么长时间,没理由日语水平会不升反降啊。但此时我只好装作没听懂,冲着诸人点头微笑。心下暗笑,中文此时可是世界语言,作为自豪的中国人,完全不要学外语,外交界学习我们的语言就可以了。
德川家光对于春日局几个女人的一场暗自较量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待春日局说完后,才问我道:“未…未…知娘娘尊号是?”
我心下一咯噔,既然是妃子必定有封号,这可不能随便胡诌了。
此时,我只好硬着头皮道:“我现今并非是什么皇妃。”此言出口,众人脸色不由一变,我赶忙补充道:“我因认了田贵妃作姐姐,如今她新丧,我理应守孝,故而将陛下的册封推至期年满后。”见他们有些没反应过来,我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崇祯皇帝的御笔信,连忙拿出来作为凭证,递给德川家光看。
不管怎么说,我这个唐将军可不是假的。信上还有崇祯的玉玺红印呢。
我的身份得到证实,德川家光松了口气,脸上的笑容堆得满满的。朝林罗山点点头,林罗山立即会意,对我客气道:“能有幸请来大明的唐将军,当真是荣幸之至。”他倒也学会了面子工程,我明明是虏劫来的,他却说是请来。两下里都顾全了。
我赧然地回之一笑,尴尬道:“您说笑了。”
林罗山面上抑止不住的兴奋:“唐将军有所不知,数十年来,我国想方设法,要跟贵国恢复邦交,却无奈其中误会重重,贵国始终不曾给我国机会。”
他吁了口气,接着道:“我国追随中华风化,仰慕中华文明已久。将军大人一直想遣使朝见大明天子,只是因那些沿海闹事之人,大明对我国有些微误会,竟不与我国来往。将军大人曾遣使赴琉球、赴朝鲜,希望代为向大明天子引荐,他二国只因和我国存了嫌隙,始终不肯出面……”
德川家光辛苦地接茬道:“如—今—唐…唐…唐将军既来,本…本…将军立…立…马修书一…一…一封,交付将军…面…面呈大明皇帝,倘若大…大…明皇帝同意,本…本…将军立即遣…遣…使朝贡。”
我不禁愣住了。怎么日本人态度是这样的啊?遣使朝贡?莫非德川家光也愿意日本成为大明的藩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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