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嫁丑妃-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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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5　闭口不谈

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云雪颜字字看的认真，每一点都仔细记住，她知道，只有依靠这些书籍，她才有可能为自己博得一席之地。

手边递来的茶水，她随手接来，也不抬头去看，能出现在她身边的除了风亦寒再没有别人。

她一直在想风亦寒为什么要这么帮助她？

或许应该说是在他知道她认识段南煜的时候，便开始帮助她，只是他不想说，她也不多问，这是他们之间的约定。

“下雪了。”耳边淡漠的声音说着，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股冷风吹了进来，让云雪颜不禁打了个冷颤，手中的书被翻动了几页。

抬头，看向窗外，薄薄的雪花飘洒下来，将眼前的一方天地覆盖上一层莹白，嘴角勾勒，露出点点笑意。

合上手中的书籍，云雪颜也跟着站起来走在一边去给炭炉里加了些碳，纤细白皙的手指握着碳钩捣弄了几下炭火才走到窗边去，“下雪了，好快……”

她叹息，岁月就那么不经意从指尖流过，而她……也在这流逝的时间里，变得平静，过往的沧海桑田也不过成了她过去记忆的一部分。

痛苦的，快乐的，于她……都不再是最重要的，她要的是以后。

“是很快。”风亦寒向来没有的表情的脸上闪过惆怅，但只是稍纵即逝，仔细看就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般。

云雪颜有那么一刻的怔愣，而后淡然的笑起来，“你不喜欢冬天？还是……不喜欢下雪？”

她觉得雪很美，虽然冬天很冷。

她还在太傅府的时候，每当下雪她都会很开心，因为在她看来雪不会掺杂任何杂质，永远那么雪白，纯洁。

“都不喜欢！这些我都不喜欢，我不喜欢冷的东西，还有雪！”语气愠怒让云雪颜错愕，他，是在发怒？

“那就把窗户关起来吧，不喜欢何必看，让自己难过。”上前一步，云雪颜很自然的把窗户关上，没有再去问风亦寒为什么。

她知道，在他的心底深处一定有一段痛楚，就像她。

“为什么？”他轻问，别开双眼不去看云雪颜。

“嗯？”她不解，睁着澄澈的双眼看着她，为什么？是指为什么没有问他原因？“没有理由，你认为是什么理由，就是什么理由。”她学着他的话，然后重新走回桌子前。

“你给的这些书要看完了。”手指捻了捻书页，云雪颜隔着面纱轻轻的笑，她……还要知道的更多，虽然她不能尽数了解，但她不想错过任何机会。

“其实有些东西差不多就好，不必研究的太精彻。”他胸口打了个结，他突然并不想她学到的太多。

“怎么？不舍得给我看了？”打趣的说着，云雪颜将杯子里凉掉的茶倒掉，然后重新斟了一杯，啜饮起来，“这一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将所有精力放在这些书上，你也说我要懂得多些不是么？”

“是。”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风亦寒眉宇间凝聚一股寒气，一口饮下杯中的茶水，才飞快的起身，“我这就去给你拿。”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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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6　半夜梦魇

夜，铺盖而下，屋外的雪下了一整天都没有停下来，云雪颜看书看的累了，便走出房间，银白色的一片在月光下更加光亮。

伸手抓了一把雪，凉的刺骨，只是片刻便在她的手中化作了一滩水，沿着手心滑了下去，一滴滴溶在雪地里。

抬头望向天空，她失踪也快五个月了，他们找她找的辛不辛苦？双唇微抿，她笑了，她……难道就不辛苦吗？该是她回去的时候了吗？

“啊……”正当云雪颜转身的时候，一声尖锐的声音在寂静的空气里响起。

怔住脚步，她来不及思考便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那个方向是……风亦寒的房间，而声音便是风亦寒的。

用力推开门，云雪颜顿时愣在原地。

床榻上，风亦寒双手环在胸前，整个人缩成一团止不住的颤抖，紧闭的双眸似是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死死的皱缩。

额头上裂出青筋，头发散乱的披着，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让人看着心里发寒。

“风公子。”箭步跑上前，云雪颜一把扶住风亦寒，急切唤着，“风公子，你醒醒，风公子！”

恍若什么也没听到，风亦寒依旧全身颤抖陷入自己的恐惧中。

身边、耳边的一切都进入不到他此刻的世界。

“风公子。”焦急的唤了一声，云雪颜顾不得其他，紧紧的将风亦寒抱在怀中，“没事了，你没事……什么也没有发生。”

手指死死的抓住风亦寒的身子，她想得知他的梦魇是什么，竟然可以带给他这样的伤害！

“不要……不要！我不要一个人！”风亦寒的声音发颤，一点点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的像布帛撕裂的声音……

云雪颜惊诧，手边阴湿的感觉，让她知道她见到的不是错觉，他……流泪了？

风亦寒究竟隐藏了什么痛苦，才让他在睡梦中释放自己的无助？

疲惫的叹了口气，云雪颜皱眉忍着胳膊传来的痛楚，他把自己逼迫的太死了，他用淡然来承担一切孤寂痛苦。

她突然感到心痛，为风亦寒心痛！

双手抓住云雪颜纤细的胳膊，风亦寒舍不得放手，他的梦太可怖，他……好孤单。

没有人留在他身边，只有他自己，茫茫的雪地里，只有他一个人，他颓然败倒在冰凉的雪里，那种刺骨的凉让他全身都痛。

他不喜欢雪，他讨厌寒冷，这些毁灭了他的一切，那冰如尸体的冷，他再也不想拥有了，不想！

被云雪颜温暖的环住，他慢慢的停止了抖瑟，整个人安静了下来，躺在云雪颜的怀中，他没有了寒冷，没有了孤独。

“风公子？”云雪颜小声低唤，却见怀中的人舒展了眉头，安详的熟睡了起来，像极了一个单纯的孩子。

看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双手，像是他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紧攥着不放开。

面纱后面的脸淡笑着，她以为她很凄惨，可这个世上的人有太多过于凄惨的，老天不会眷顾的那么周全，而她……老天已经眷顾的够多了。

　　　　　　　　　　　　　　　　　　137　准备回去

清晨，风亦寒醒来睁开眼看到的便是云雪颜，她正倚靠在床榻边睡着，面纱遮掩让人看不清她的样子。

缓缓的起身不想惊醒云雪颜，风亦寒面无表情的站在地上，好像昨夜发生的一切并不来自于他。

“风公子，你醒了？”云雪颜被惊醒，睁开眼看到风亦寒正准备朝外走去。

“嗯。”停住脚步，风亦寒并未转身，手僵硬的放在门上，“我昨晚做噩梦了？没有……吓到你吧？”

“没有。”云雪颜起身，刚站到地上双腿一麻，闷哼一声，便朝着地上倒去，她坐了一晚上，双腿都已经麻的酸软了，伏在地上云雪颜站不起来，一动，整个身子都跟着打起激灵。

风亦寒听到声音转身飞快的走到云雪颜面前，低头俯视眼前的人，思忖了片刻才躬下腰将云雪颜抱进了怀里。

淡漠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愧疚，感激，没有显露一丝出来。

云雪颜轻眨眼眸，仔细盯着风亦寒的脸，仿若要看出来个窟窿，不肯移开。

“看什么？我脸上没有你想要的。”声音里不带感情，风亦寒步伐加速的朝着她的屋子里走去，

被放到房间的床榻上，看着风亦寒转身离开，她飞快的抓住他的衣袖，“风公子，不想和我说说吗？压抑在心里，你会更痛苦。”

“没有什么好说的，做噩梦是经常的事情，你好好休息吧。”顿了顿，风亦寒语气平静，“下个月，我陪你一起回去。”

“下个月？”云雪颜惊叫了一声。

“嗯，你失踪也有半年了，估计要找你的人也都相信你死了，现在回去也好。”说完，风亦寒迅速的消失在云雪颜眼前。

躺在床榻上，云雪颜思绪翻滚，过去的种种像开水般全部溢了出来。

是要回去了？她……要再次回去了，就在下个月。

曾经的她不得不屈服于命运，不得不承受那一身遍体鳞伤！她忍耐，绝望！对命运无奈却无法反抗。

躺在床榻，她困乏的闭上眼，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她不得知，心里不是不恐惧，只是……由不得她！

日子飞快的过着，那天之后风亦寒再没有做噩梦，云雪颜知道是他不敢睡得太熟，所以也就再也没有发生。

他是怕被她窥探到弱点？不由苦笑，哪个人没有弱点，隐藏的再好也会有暴露的一天。

房中已经堆积了一摞书，她没日没夜的看，一点一点的学习，现在离她要回去的时间越来越短，她突然有点恐惧后怕了。

披上斗篷，云雪颜走出屋子，脚踩在厚实的雪上咯吱作响，昨夜，｛奇｝下了一场大雪，｛书｝浇盖了整个天地，｛网｝入眼的全是雪茫茫的一片；空白的没有颜色。

看着眼前的一切，她茫然了，如果她回去了，又该怎么做？

风，凛冽的吹过，穿透她的身体，伸手拢了拢领口，驱除寒意，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云雪颜笑了起来，她死都死过了，还怕什么？

　　　　　　　　　　　　　　　　　　138　终于回来

马车行驶的不快，坐在马车里，云雪颜裹着身子靠在一边，闭目养神也不说话，风亦寒并不急着赶路，所以她也并不觉得颠簸。

今天，她就要回到那里了，她不知道她是否能坦然面对，也不知道到了以后她该做什么？

“你在京城还认识谁？”风亦寒突然开口，话有些突兀。

缓缓睁开眼，云雪颜澄澈的眼眸转了转，睫羽扑闪了几下，“我有个哥哥，怎么了？”

她毫无防备的告诉风亦寒，疑问的目光也同时投向了他。

“让你站到朝堂之上。”简短的回答。

但云雪颜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要她参政？可她是女子，不知道又会招惹多少流言蜚语。

风夹着几片雪花鼓了进来，落在两人身上，冰冷的雪融化成水让云雪颜顿时清晰，他……这是找给她的路，所以她不该退怯。

“那我们直接去找我二哥吧，也许他能帮上忙。”说完，云雪颜阖眸，再次陷入沉寂。

手指裹在衣袖里，紧紧交握，隔着面纱的嘴角扯出一个寡淡的笑，半年了，当她再回去，是不是真的已经物是人非？

马车到了将军府才停下，云雪颜睁开惺忪的双眸，睡颜慵懒，她竟然还能睡着？

“我们到了吗？”她问风亦寒，身子却已经迫不及待的朝着马车外而去，她太想她的亲人了，她的二哥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了。

她……真的太想他了。

飞快的跑下马车，云雪颜站在将军府外，门边挂着两盏灯笼，在风中匍匋摇曳，就像她漂泊了那么久……终于回来了。

走上前，轻轻敲了门，片刻，大门“咯吱”一声打开，站出来的却是一个曼妙女子，看到云雪颜后先是错愕，但只是片刻，那张脸上再次浮现着不容小觑的气势。

“姑娘找谁？”肖宸雪停住要出去的步子问道，眼光上下移动打量着云雪颜。

“您应该是云夫人了，”柔声请安，云雪颜才再次抬头看向肖宸雪，“我想找云将军，不知他是否在府上？”

“找祁宵？”肖宸雪庄重一笑，然后将身子朝一边侧开，“姑娘里面请，我带你去书房，”说罢朝着外面瞅了瞅，看着风亦寒带笑点头，“公子也请进来吧。”

听着肖宸雪的话，云雪颜欣慰，她该是个拥有怎样气魄的女子？大方、从容、精明，毋须过问她太多，也许便已经从她的言语举止分析出来是否要她进府，她……是配的上云祁宵的。

跟着肖宸雪一路走着，云雪颜只觉得胸口猛怆一下，疼的心发紧，曾经，她在这里跟新婚的云祁宵道贺，一切仿若在眼前。

段南煜为她遮掩。凤夕楼为她奉上宝剑。所有的事都好像发生在昨日，可事实上，她都已经离开半年多了。

在书房门口停下，肖宸雪先走进书房，让云雪颜和风亦寒稍后，只是一会儿便再次出来让两人进去。

“两位请进，我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去做，先告辞了。”微笑着点头，肖宸雪朝着来路走去。

看着越渐越远的背影，云雪颜笑了，惆怅的目光积聚了安慰，转身朝着书房里走去。

　　　　　　　　　　　　　　　　　　139　要求举荐

袅袅的白烟从香炉里飘出来，丝丝缕缕缠绕不解。

云祁宵看着眼前的一男一女，心里暗自忖度，缓缓起身走到两人面前，眼光不经意的在云雪颜身上多停留了片刻，她让他熟悉……“两位找云某有何事？”

“云将军真是贵人多忘事，怎么不认识我了？”云雪颜娇笑出声，澄澈的眸子微眯，睫羽翻翘，面纱朦胧遮掩，几分韵味。

“我们认识？”怔看身边的女子，云祁宵的心里层层波动，她像极了她……可她都已经走了半年多了，还会在回来吗？

紧抿住双唇，掩饰露出的苦笑。

看到云祁宵突然消落的模样，云雪颜的心也跟着一沉，脸上明媚的笑却带上了几分俏皮，“云将军真的不认识我了？”

只见云祁宵摇头，背在身后的双手却早已不安的握在一起，他多么希望眼前站着的真的是他的妹妹，他的……颜儿。

云祁宵突然暗淡的眸光，让云雪颜的心顿时揪起，再也没了开玩笑的心思。

“二哥。”她终于忍不住，脸上明媚的笑化作饱含苦涩的淡笑，“我是颜儿，你的妹妹，我回来了。”

眼角淌下两行清泪，她的笑浸湿在苦涩的泪水中，“二哥，我没死，我回来了。”

云祁宵只觉得嗓子被什么堵塞住，一阵刺麻，幽深的眸子里蓄含着水汽，他甚至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个女子就是他最思念的人。

“你为什么一直都不回来？”他说出口了，不是问她好不好，而是……她为什么不回来！

她离开的那段时间，他、段南煜、凤夕楼，几乎要把整个京城都翻一遍，只怕她被谁救起却不知道该送她去哪里。

他们找的都快发疯了，而她！却在半年后突然回来，站在他面前说她回来了……

他不是不开心，他不是不高兴，她还活着，她回来了，他就心安了，可，为什么她不早些回来，她为什么不给他们平安的消息！

他都以为她死了，半年来他都不敢去相信，她……死了，若是可以，他宁可代替她死，她已经那么苦了。

“二哥，对不起！是颜儿不好，不该这么久都不联系你，可是颜儿真的好痛苦，好恨！”云雪颜再也忍不住的哭泣，把半年来积怨下来的苦楚全部发泄出来。

“我坠落山崖，你知道我有多恐惧，多害怕吗？可是没有人帮我分担。”她痛的快没力气了，落在深水里，甚至忘了如何去挣扎，任由身体下沉，她痛的肝肠寸断，她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在意的那个男子亲手把她打下山崖！

她恨！恨的噬骨锥痛，她用了那么久的时间才将这些恨深深掩埋，才将他驱逐出去，她需要时间，她需要勇气来面对这里的一切！

“二哥懂，二哥明白，回来了就好……以后再也不要离开了，有二哥在没有人可以伤害到你。”一把将云雪颜揽进怀中，他的声音虚软却有力，他还能说什么？她回来不就好了。

“二哥，这次我需要你帮我。”靠在云祁宵的肩膀上，云雪颜镇定开口，“我需要你举荐！”

“举荐？”双手紧握云雪颜的双肩，云祁宵将目光投降站在不远处的风亦寒，“什么意思？”淡然的语气，是对着风亦寒说的。

他知道眼前的男子就是救云雪颜的人，否则他们不可能呆在一起，而云雪颜刚刚的话，也一定跟眼前的男子有关。

“让她成为当朝唯一的女谋士，让她有能力保护自己！”风亦寒沉声回答，淡漠的目光幽深如水，深不见底，让人看不通透。

沉思片刻，云祁宵看向云雪颜，“颜儿，你确定要这么做？只要你想，二哥就帮你。”只要有她的肯定，他便会义不容辞的去做。

“嗯，我想！”肯定的点头，水眸里的坚定让云祁宵有稍许的震撼，她变了……随即跟着点头，“过几日我要出征，和你嫂嫂一起，到时候你跟着我去，回朝之后我将你引荐给皇上。”

“谢谢二哥，”云雪颜道谢，转头看向风亦寒，“二哥，这位是风亦寒风公子，这半年是他在照顾我。”

“云某谢谢风公子照顾颜儿，”说完，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风公子和颜儿劳累奔波，云某带您先去休息。”

“谢云将军。”没有波澜的脸抬头，斜睨了一眼云雪颜才朝着外面走去。

　　　　　　　　　　　　　　　　　　140　命运终点

在云府住了下来，云雪颜的生活再次归于平淡，而肖宸雪从来没有去问她的身份，只是像主人对待客人一般对待她，从来没有怠慢。

她甚至有跟云祁宵提过，将她的身份告诉肖宸雪，却被云祁宵否决了，他不想有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即便是他的妻子。

他会找适当的时间告诉肖宸雪的。

云祁宵坚持，她也只好作罢，毕竟她也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面纱遮掩，为的不仅是遮盖脸上的伤疤，还有心里的。

踱步走出院子，远远的便看到几个小丫鬟聚在一起讨论着什么，好奇的走近，她才隐隐约约听的清楚。

“听说凤丞相今晚要来府上，真是难得啊，我长这么大还只是听说了凤丞相，从来没见过，今晚终于能见一见了。”一个小丫鬟笑着说道，嘴角轻轻上翘。

“凤丞相我倒是见过一次，但也只是远远的看着，一身白衣，就像神仙一样，还有那张脸上好像永远都带着笑，”小丫鬟兴奋的说着，突然声音停顿的下来，悄悄的转动眼珠环视了一眼周围，奇﹕书﹕网却没注意到站在假山侧面的云雪颜，小丫鬟见没人才压低了声音，“我听说凤丞相现在虽然还是笑着，但更多的时候都是冷着脸。”

“我也听说了，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另一个小丫鬟急忙接上口，看着身边的人，满眼期望得到答案。

“为什么？”云雪颜轻声呢喃，她也想知道为什么，在那些痛苦的过去里，他成了她唯一的救赎。

“我听说是因为萧王府的颜妃，不过我也是听说的，你们可不要胡乱传出去，这可是要命的事儿。”小丫鬟警惕的说着，声音尽量压低，不让别人听去。

麻木的心绪被突然的话一下子打乱，她……走了以后，他就很少笑了吗？她何德何能让他因为她而背负那么多酸楚痛苦？

她不过是一个被命运抛弃的女人，甚至有那么一刻，连她自己都绝望的要抛弃自己了，可有一个人没有放弃她，那便是凤夕楼！

悲痛尖锐的钝上心头，痛的遏制她的呼吸，她的淡然自若在此刻全部……分崩离析！

转身，她脚步虚浮轻飘的朝院子走去，静谧的路上夹杂着几声薄凉稀疏的鸟叫声，冬天的鸟叫声格外凄凉，她不禁加快了脚步。

空旷的路面此刻覆盖厚厚的雪，她走的急了，踩在上面一个不稳，险些跌倒，身侧一双宽厚温热的大手稳稳扶住了她。

“你在想什么，差点摔倒。”平淡的语气带着些许责备，风亦寒看着她，长长的睫羽上被阳光折射出的晶亮水珠让他一时没了言语，“下次小心点，这样摔一跤会很痛。”

淡漠的转身，潇寂的身影越来越远，整个路上只留下了云雪颜一人，若不是看到雪地里清晰可见的脚印，她以为……刚刚真的只有她一人。

呆愣在原地，看着空寂的小道延伸像远方直到缩成一点，而她的命运在沿着一条路走到尽头，走到那一点的时候，会是什么样子，她……迷茫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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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1　她该如何

入夜，整个将军府张灯结彩，各处透着喜庆的味道，下人们匆匆忙忙的走动，今夜的盛宴是为云祁宵和肖宸雪送行的，何况凤夕楼还来了，更是热闹。

云祁宵有问她要不要出面，她想了想还是作罢，既然都过去半年了，还给他那么多牵挂干什么？

他既然也已经认为她死了，那她和他也许可以做个了结。

院子外歌舞升平，唯独她这一小方院落里清静的厉害，这便是她找了最偏僻的院落住下的原因。

她越来越喜欢清静的气氛。

手中翻阅着书籍，对外面的一切都置若罔闻，她在和风亦寒离开的时候特地将所有的书籍都拿来，厚厚的一摞够她消磨所有难熬的时间。

她清楚的知道以她现在的能力根本不能独当一面，但她必须让自己向前走，不管前面是步入云端，还是跌入深狱，她都不能胆怯退缩。

她……已经选择了这样的一条路。

门被轻轻叩响，云雪颜起身去开门，稍一错愕，“二哥，你不是该在前厅吗？怎么到我这里来了？”

侧身给云祁宵让开路，见云祁宵进来才关上门。

“颜儿……你真的不要去见见凤丞相吗？他……为了你消沉了很多。”云祁宵长长的深吸一口气，无奈的笑堆聚在唇上，“就算你不想见萧王爷，凤丞相呢？要瞒着他？让他继续这样？”

他坐在前厅里，看着凤夕楼孤寂苦落的眼神，双手握着酒壶和酒杯，只顾饮酒。

他不言不语，只是半眯着凤眸看着眼前的一切，却只有一副空落的眼神。

在外人看来，他是姿态优雅的在品酒，可他清楚，凤夕楼是为了掩盖伤痛。

“不见了，他认为我死了不是更好？现在是痛一痛，但是我相信以后会有一个女子可以化解他的心病的。”云雪颜寡淡轻笑，刻意忽略了萧王爷三个字，悲泣的哀叹只能生生咽到肚子里，“二哥，你还是先回去吧，那么多人在前厅为你和嫂嫂送行，主人突然离开不太好。”

盯着云雪颜许久，深叹一口气，云祁宵才转身朝着门外走去，“那好吧。”走出门口，云祁宵却又突然转身，“忘了跟你说了，音儿那次之后流产了，永远不能生育，萧王爷休书一封将她送回了太傅府。”

“然后呢？”她淡淡的问，不愠不怒，声音平和。

“疯了！”看着云雪颜平淡无波的脸，云祁宵转身走了出去，伸手合上门，“颜儿，我先出去了，音儿的事情，是她自己作孽疯了也好。”

重新关上门，云雪颜拿起桌子上的书籍，脑海中却繁杂不堪，云溪音疯了？那她要怎么对她？她对她做的那些事，她可以因为她疯了而放弃吗？

双眸看着书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索性合上书站了起来走出院子，她需要冷风让她清醒一下。

给读者的话：

系统刚刚抽了，出现重复，更改过来了

　　　　　　　　　　　　　　　　　　142　狠心拒绝

一路走着，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前厅，云雪颜站在远处看向大厅中央，凤夕楼白衣胜雪，墨黑的发束成发髻，一条银白的发带束在头顶。

云雪颜顿时睁大双眸，心里不明的滋味徐徐上升，沾染她每一寸知觉，那条发带……是她的！怎么会在凤夕楼身上？

恍若间，所有的一切都消失，世界只剩下那个孤落在原地独自饮酒的俊雅男子，不被尘世洗涤。

周围所有的繁华也无法将他渲染，他就如神袛般不可亵渎。

眼角沾湿，伸手轻拭，却看到凤夕楼缓缓站起身离开了坐席，直到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云雪颜才缓过神，淡淡苦笑，她……闭上眼，虚弱的叹了一口气，漆黑的夜色没有半点星辰，笼罩下来，暗沉了她的心。

他会忘了她的，这……只是时间问题，一切的一切，他都会尽数遗忘。

挪动僵硬的步子朝着院子里走去，冬天的夜晚分外的冷寂，云雪颜将身子紧紧所在斗篷里驱赶寒意。

她太冷了……冷的发抖。

胸口压抑难受，她努力的呼吸，连哈出的白气似乎都飞快的凝结成冰。

低头加快步子，却猛然撞到一个温暖的怀抱，宽厚的胸膛还有淡淡的香气，这些她都熟悉，她再熟悉不过了。

她不敢抬头，低下眼眸看着雪白的地面，“公子，对不起。”她慌忙道歉，声音淡漠疏离。

“你看都不看就知道我是公子？”凤夕楼浅笑，嘴角勾起看着眼前的人，她和她很像……就在刚刚他望着她的背影，他以为她就是她！

但她说话的语气不是她，他嗤笑，是他太想她了，所以看到相似的人都会以为是她，这样的错误他不止犯过一次了，可他又不想放弃，所以一次次的犯下去，甚至被人当作了疯子。

是！他的确是疯了，为了找她，他快要疯了，他的心……也快痛成粉末，他宁可他疯了，就不会这么痛！

云雪颜一阵慌乱，脚下的步子顿挫几下朝后退去，没有注意到凤夕楼脸上痛苦的神情，暗自低头，她突然失去抬头看他的勇气，她怕看到那一脸的悲伤，她会忍不住抱住他，告诉他……她还活着，“绝颜只是猜测，若是公子没事，绝颜就先退下了。”

绝颜？！凤夕楼呆愣，也有一个颜字，这是巧合还是……上天作弄？

趁着凤夕楼不说话，云雪颜从他身侧飞快的离开，衣边擦过凤夕楼身边的时候，手腕被突兀的握住，她全身僵硬，血液凝固。

被扼住的手腕连带着全身微微颤抖，浮弱的眼神被疏离掩下，她眼中是坚硬如铁的决心，抬头注视凤夕楼的那刻她顿时呆愣住，温润的凤眸看着她，里面挤满了悲痛，优雅的姿态却无端让人觉得潦倒落魄，她的脸顿时惨白，尖锐刻薄的话压在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公子，你这是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她刻意提醒，才感觉到手上的力道放松。

凤夕楼的眼眸猝然暗淡，她真的不是她……她看他的淡漠疏离，根本就不是她！

云雪颜努力让自己的呼吸平稳，故作平静的轻笑出声，她知道她的笑有多残忍，但她无法……不这样做，还是那句话，他的前途，他的未来一片光明，而她，早已配不上他了。

“公子是看到了熟人么？”她找他的痛处，横插直入，不留余地，“是云将军死去的妹妹？云雪颜？”

凤夕楼不作声，轻笑，努力克制住内心迸裂的痛苦，“看来绝颜姑娘也知道了。”

“嗯，刚到将军府的那几日听说了，公子节哀顺变，绝颜还有事，不多做停留。”她咬了下嘴唇，让眼泪不要流出来，否则她刚刚的决心都白费了，转身，迈开步子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刚刚惨白的脸色已经变得灰败，她做到了。

　　　　　　　　　　　　　　　　　　143　准备出征

云雪颜庆幸，一层薄纱隔绝了她和凤夕楼，她欣慰，他没认出她来，也许他认出来了，只是被她的态度打破。

将头发束成一个简单的发髻然后用发带束住，起身穿上白锦绣花袄子，便走出了院子，风亦寒正站在外面等着。

今日他们要跟着云祁宵出征，这是她第一次去战场，心里不免紧张起来。

“风公子。”走到风亦寒面前，她微微颔首，见到风亦寒也点头，两人才朝着外面走去。

雪，融化成水，淌淌流过……

将军府外，云祁宵一身金色盔甲，在阳光下闪闪照人，坚毅的下巴微仰坐在高头大马上，云雪颜轻笑，“云将军。”

“嗯。”云祁宵点头，眉宇微皱，看向云雪颜，“你不